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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前夜的谋杀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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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她问。 
  “哦.是罗伊纳让尼克弄的.他的朋友德斯蒙德给他帮忙,他练习摄影练了许多次,他跟几个同伴一起化妆,戴上假发啦、络腮胡啦、大胡子等等的道具,然后光照在他身上,女孩子自然就乐得跳起来了。” 
  “我老觉得,”阿里阿德理·奥列弗夫人说,“现在的女孩子真太傻了。” 
  “您不觉得向来都傻吗?”罗伊纳·德雷克问。 
  奥列弗夫人沉思片刻。 
  “我觉得您说得对。”她不得不承认。 
  “好啰,”德雷克夫人大声喊着—“开饭啦。” 
  晚饭吃得很香。有奶油冰镇蛋糕、咸味小菜、大虾、奶酪,还有果仁甜点.孩子们吃得太饱啦。 
  “现在,”罗伊纳宣布,“进行今晚的最后一个游戏,火中取栗.从那边穿过去,穿过贮藏室。对,好。先到的发奖。” 
  发完奖,传来一声哀鸣,如同预报死神来临的幽灵的号叫。孩子们穿过大厅,跑回餐厅。 
  食物已经撤去.桌上铺着绿色羊绒毯,摆着一大盘燃烧着的葡萄干.每个人都尖叫着.冲上去抓起闪着火光的葡萄干.喊道〃噢.烫死我了!多可爱呀!”渐渐地火光熄灭了.灯亮起来.晚会结束了。 
  “真是个极大的成功。”罗伊纳说。 
  “您费了不少心血才取得了这么好的效果。” 
  “真棒,”朱迪思忍不住赞叹,“棒极了。” 
  她嚷道:“我们得打扫一下.不能全留给这些可怜的女人明天忙一早上。” 
   
  







第三章



  伦敦一所公寓的电话铃响了,惊动了坐在椅子上的主人赫尔克里·波洛。一阵失望之情袭上心头,还没接电话他就知道有什么事。他的朋友索利本来答应今晚过来陪他的,他俩就坎宁路市政浴池谋杀案的真正凶手永远争个没完。这电话铃响.肯定意味着他不来了。波洛脑海里找出了不少证据,不禁万分失望.他觉得朋友索利不会接受他的意见的,然而无疑索利反过来说出一大堆荒诞不经的设想时,他自己,赫尔克里·波洛又会用理智、逻辑、前后次序、方法等等名词轻而易举地驳倒对方.索利今晚若不来,至少让人心烦。不过这一天早些时候他俩见面时,索利咳嗽得浑身抖作一团,粘膜炎也非常严重。 
  “他受风了,挺厉害的,”赫尔克里·波洛说……虽然我有些特效药,但他很可能会传染给我.他不来更好。尽管如此,”他叹息着又说,“也就是说我又要一个人度过沉闷的夜晚。” 
  多少个晚上都那么沉闷,赫尔克里·波洛心想。他的头脑虽然相当卓绝(对此他从不怀疑),仍然需要外部的刺激。他的脑筋从来不是哲学思辨性的,有时他几乎感到后悔当初没有去研究神学而选择了当警察,一根针尖上究竟能容多少个天使跳舞.这个问题相当重要,不遗余力地去和同事们争论也许真是一件有趣的事呢。 
  他的男仆乔治进了屋。 
  “是所罗门.利维先生的电话,先生。” 
  “是吗?”赫尔克里·波洛说道。 
  “他感到万分遗憾,今晚不能到您这里来.他得了重感冒卧床了。” 
  “他不是患流行感冒,”赫尔克里·波洛说,“他只是受风,比较严重而已。人们常常以为自己感冒了,听上去严重些,更能赢得别人的同情。要是说受风了就难以获得朋友们那么多的怜悯和关心。” 
  “反正他是不来了,您说什么都行,真的,”乔治说,“头脑受风很容易传染.您要是染上了就糟了。” 
  “那就更让人觉得烦闷了。”波洛表示同意他的观点。 
  电话铃又响起来。 
  “又有谁感冒了!”他问.“我没有约别人。” 
  乔治向电话走过去。 
  “我来接,”波洛说.“肯定也没什么意思。不过…”他耸耸肩,“—可以消磨一下时光.谁知道呢?” 
  乔治回答说“很好,先生。”然后退出去。 
  波洛伸手拿过听筒,铃声戛然而止。 
  “我是赫尔克里·波洛”他庄严地宣布,想要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太好了,”一个声音急切地说道。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喘不过气来.“我还以为你肯定出门了不在家。” 
  “为什么?”波洛问。 
  “我总觉得如今事事叫人沮丧。往往你迫切想找某个人,你觉得一分钟也等不了了,可还是不得不等。我想要马上找到你一急得要命。” 
  “那您是谁?”赫尔克里·波洛问。 
  那个声音,那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惊。 
  “你难道不知道?”口气显得难以置信。 
  “啊,我听出来了,”赫尔克里·波洛答道.“你是我的老朋友.阿里阿德理。” 
  “我的处境糟透了。”阿里阿德理说。 
  “嗯,嗯,我听见了。你是不是跑步了?简直上气不接下气,是吗?” 
  “没有跑步.我太激动了.我能不能马上来见你?” 
  波洛等了几秒钟才回答.他的朋友奥列弗夫人听起来情绪万分激动。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肯定要在这里呆很长时间诉说她的悲伤、仇恨、沮丧及所有叫她难受的事。一旦进了波洛这方圣土.想要让她回家是难上加难,不来点不礼貌的措施骗她出门是不行的.叫她激动的事不计其数,常常让人无法预料,因而跟她讨论起来不得不仔细点。 
  “有事让你感到不安?” 
  “是的.我真的很不安,不知怎么办才好。我不知道—噢,我头脑一片空白。我只觉得非要告诉你—告诉你发生的一切不可,因为你是惟一也许知道该怎么办的人.你也许知道我该怎么办.我来好吗?” 
  “当然啰,那当然啰.我很高兴接待你。” 
  对方重重地扔下话筒,波洛叫来乔治,思索了…会儿,然后叫他准备柠檬大麦茶、苦柠檬汁,又让他给自己端杯白兰地来。 
  “奥列弗夫人大概十分钟以后到。”他说。 
  乔治退下.他端回来…杯白兰地给波洛,波洛满意地点点头.乔治接着又端来不含酒精的饮料,别的奥列弗夫人可能都不喜欢。波洛轻轻地呷了一口白兰地.在酷刑就要降临之前赶紧给自己打打气。 
  他自言自语地说:“她那么神经质真令人遗憾。不过她的想法常常有独到之处.也许我对她要来跟我说的事情会感兴趣的。也许—”他沉思片刻,“—今晚也许很带劲.也许无聊透顶.那么,还得冒冒险。” 
  铃响了.这次是门铃.不是轻轻地摁一下,而是用力摁着不放,纯粹在制造噪音。 
  “她兴奋得过了头。”波洛说道。 
  他听见乔治走过去开门,没等通报,起居室的门开了.阿里阿德理·奥列弗闯了进来,乔治紧跟在她身后,抓着渔民戴的防水帽及油布衣之类的东西。 
  “你穿的究竟什么呀?”赫尔克里·波洛问,“让乔治给你拿着。太湿了。” 
  “是很湿,”奥列弗夫人说,“外面湿得很。我以前从没有多想过水。想起来真可怕。” 
  波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喝点柠檬大麦茶吧,”他说,“或者劝你来杯烧酒?” 
  “我讨厌水。”奥列弗夫人说。 
  波洛吃了一惊。 
  “我讨厌。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水能用来做什么。” 
  “亲爱的朋友,”赫尔克里·波洛说。乔治正为她脱去皱巴巴的还在滴水的雨衣。”来.坐这边来.让乔治给你脱下来…你穿的是什么?” 
  “我在康韦尔买的,”奥列弗夫人说,“是油布衣.真正的渔民穿的油布衣。” 
  “他穿着它很管用,那当然,”洛说,“可是,我觉得你就不太合适。穿起来太沉。过来吧—坐下来跟我说说。”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奥列弗夫人说着,一屁股坐下来.“有时候,你知道.我觉得不是真的,可就是发生了,真的发生了。” 
  “告诉我吧。”波洛说。 
  “这正是我来的目的.可来了又觉得太难了,不知从何说起。” 
  “起先?”波洛提示道,“这么说开头是不是有点落人俗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不太清楚。也许是很久以前的事。” 
  “平静些。”波洛道,“理一理头绪再告诉我,什么事让你这么惊慌失措?” 
  “你也会惊慌失措的.要是换了你的话,”奥列弗夫人说,“至少我觉得会。”她看上去满腹狐疑,“有时候还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使自己不安。既然平静地接受了那么多事。” 
  “平静接受常常是最好的办法。”波洛答道。 
  “对,”奥列弗夫人说,“一开始是举行了个晚会。” 
  “是吗,”波洛回答说,原来是个平常的晚会,他松了一口气.“一个晚会。你去参加晚会,发生了一件事。” 
  “你知道万圣节前夜的晚会是什么样的吗?”奥列弗夫人问。 
  “我知道万圣节前夕,”波洛说,“是在十月三十一日。”他轻轻地眨了一下眼说,”女巫骑着笤帚来。” 
  “是有笤帚,”奥列弗夫人说,“还发奖呢。” 
  “发奖?” 
  “是的,谁带来的笤帚装饰得最美谁就得奖。” 
  波洛满腹狐疑地盯着她.—开始听她说起晚会如释重负,现在他又有些怀疑了。他知道奥列弗夫人滴酒未沾,却又想不出任何别的可能性,换一种情况可能好办得多。 
  “是为孩子们准备的晚会,”奥列弗夫人说,“或者,称为初中入学预试晚会。” 
  “初中入学预试?” 
  “对,以前学校里是这么称呼的。我是指看看学生是否聪明,要是通过了,就进中学学习;要是没通过,就上一种‘次现代’之类的学校.这名字太不高明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我不得不说,我实在是没太弄懂你在说什么?”波洛说。他们似乎已经告别晚会,进入教育领域了。 
  奥列弗夫人做了个深呼吸,接着说下去。 
  “事实上,”她说,“是以苹果开始的。” 
  “哦,是吗,”波洛说道,“那当然。你总是跟苹果分不开,是吧?”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小山上停着…辆很小的轿车,一个高大的女人钻出来.装苹果的包裂开了,苹果沿着山坡滚落下去。 
  “对,”他鼓舞她说下去,“苹果。” 
  “咬苹果,”奥列弗夫人说.“万圣节前夜的晚会中人们总要玩这个游戏。” 
  “啊,对,我像是听说过,没错。” 
  “你知道,玩各种游戏.咬苹果啦,切粉糕啦,还有照镜子—” 
  “看爱人的脸?”波洛很在行地问。 
  “啊,”奥列弗夫人说,“你终于开窍了。” 
  “事实上跟不少民间传说有关,”波洛说,“非常古老的民间传说。你参加的晚会上都出现了。” 
  “对.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最后玩火中取栗.你知道,一大盘燃烧着的葡萄干。我想…”她的声音颤抖着,¨…我想肯定是这时发生的。” 
  “什么事情发生了?” 
  “谋杀.玩过火中取栗之后各自回家。”奥列弗夫人说,“要知道.就在这时他们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她。” 
  “找谁?” 
  “一个女孩。一个叫乔伊斯的女孩。所有人都大声叫她的名字四处找,问她是不是跟别人一起先回去了.她母亲非常恼火,说乔伊斯肯定是觉得累.或者不舒服,或者怎么的自己先走了.她也太不为别人着想,连个招呼都不打,遇到这种情况母亲们总是要抱怨不停,她也毫不例外。可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乔伊斯。” 
  “她不是一个人先回去了?” 
  “没有,”奥列弗夫人说,“她没有回家去……”她的声音又颤抖着,“我们最后找到她一在书房里.就是在那儿—有人下了手。咬苹果游戏,桶留在那儿.一只大铁皮桶.他们不想用塑料桶。也许用塑料桶的话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不够沉。兴许就打翻了—” 
  “发生了什么事?”波洛问.他变得十分干脆。 
  “就是在那儿发现的,”奥列弗夫人说.“要知道,有人把她的头摁进水里的苹果中.把她的头一直摁着直到她死.淹死的.淹死的.不过是一只还没装满水的铁皮桶.她跑在那儿,垂下头去咬一只苹果.我讨厌苹果,”奥列弗夫人说,“我永远不想再见到苹果了。” 
  波洛看着她.他伸手倒了一小杯白兰地。 
  “喝下去,”他说,“对你有好处。” 
   
  







第四章



  奥列弗夫人放下酒杯.擦了擦嘴唇。 
  “你说得对,”她说,“还真管用.我刚才有点歇斯底里。” 
  “我明白了,你受了一场不小的惊吓.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昨晚.难道仅仅是昨天?是的,是的,没错。” 
  “你就来找我了!” 
  这句话不像在询问什么,而只是表明一种想要了解得更多的欲望。 
  “你来找我一为什么?” 
  “我当时想,你会有办法。”奥列弗夫人答道.“你知道,这—这不那么简单。” 
  “也许简单,也许不简单,”波洛说,“很难说.你是不是跟我说得详细一些.我想一定报警了.无疑叫了医生。他怎么说?” 
  “需要调查。”奥列弗夫人回答。 
  “那自然。” 
  “明后天吧。” 
  “那人叫乔伊斯的女孩子多大?” 
  “具体我不很清楚.可能十二三岁吧。” 
  “个头小吗?” 
  “不,不是的,我觉得与同龄人比算成熟的,挺丰满。”奥列弗夫人回答道。 
  “发育良好?你是说看上去很性感?” 
  “对,是的.不过我觉得不属于那一类案件一要是那就简单多了.对不对?” 
  “那类案件每天报上都登载着.女孩子受到骚扰,中小学生被杀害—对,每天都登。但发生在私宅里就不太一样了,也许没有多大差别.可我觉得你是不是还有些什么没告诉我。” 
  “是的,还没有,”奥列弗夫人说,“我还没告诉你原因,我来找你的原因。” 
  “你认识这个乔伊斯,跟她很熟?” 
  “我根本不认识她。我最好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去那儿了。” 
  “是哪儿?” 
  “哦.一个叫伍德利新村的地方。” 
  “伍德利新村?”波洛思索了一阵,“最近一”他的话停住了。 
  “离伦敦不远.大约—嗯.三四十英里吧,我想.离曼彻斯特更近。那里有一些挺好的房子.又在建一大批新建筑,是个居民区.附近有一所不错的学校.人们可以坐火车往返于伦敦或曼彻斯特.是一个有较好的收入的人住的很平常的地方。” 
  “伍德利新村。”波洛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 
  “我在那里的一个朋友家小住.她叫朱迪思·巴特勒,是个寡妇。我今年乘船旅游时遇见了朱迪思·巴特勒,我们成为朋友。她有个女儿.女孩子叫米兰达.十二三岁的样子.她请我去她那里玩几天,说有个朋友要给孩子们举办一个晚会.是万圣节前夕的晚会。她说也许我能出些有趣的主意。” 
  “啊。”波洛问.“这次她没有让你安排个谋杀案之类的游戏吧?” 
  “谢天谢地,没有。”奥列弗夫人说,“你以为我会答应再干一次这种事?” 
  “我觉得也不太可能。” 
  “可就是出事了,真是可怕,”奥列弗夫人说,“我是说,不可能仅仅因为我在那就出事了吧?” 
  “我想不是.至少…在场的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有,”奥列弗夫人答道,“一个孩子提起我的书.还说他们喜欢看谋杀案。这就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我来找你。” 
  “你还没有说清楚。” 
  “嗯,你知道,我一开始没想找过。没有马上想到.我是说,孩子们有时做事很古怪。我是说有些孩子很古怪,他们—嗯.我猜想也许他们在精神病院之类的地方呆过,但已经被送回家让他们过普通生活,于是他们干了这种事。” 
  “晚会有青年吗?” 
  “有两个男孩.或者说是青年吧,警察在报告中常这么称呼他们。大概十六到十八岁之间。” 
  “也许是他们中的一个干的.警察怎么看?” 
  “他们没说。”奥列弗夫人答道,“但他们看上去像是这么认为的。” 
  ”乔伊斯的女孩很有魅力吗?” 
  “我不觉得,”奥列弗夫人说.“你是说对男孩子来说很有魅力吧?” 
  “不。”波洛说,“我是指…嗯,就是字面意思。” 
  “我觉得她不太可爱。”奥列弗夫人说.“你不会想多跟她说几句话的。她爱炫耀,好吹牛。 
  这个年龄挺讨厌的,我觉得.我这么说有点过分.不过…” 
  “在分析谋杀案时说说被害人的性格没什么过分之处。”波洛答道,“这是非常、非常必要的.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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