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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00-蛇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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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助手说她和她不太熟,只能确定在四和六范围———“宝屐”这种高档衣服,不合身就废了。    
    你干脆说只有我量过她的三围!你他妈整个一个大浑蛋!一个好好的诉讼,也会被你这号人弄臭捣烂。我晚期肝癌!确诊了!你别再找我了!    
    洪光辉在电话里面嘻嘻笑。    
    熊一欣把电话摔一边,手机差点滑到公共痰盂边。戴着炸薯片帽的护士长,正好经过。她小心地将手机捡起,放到熊一欣床头柜上。熊一欣看了她一眼。    
    没两天,传染病房所有小护士都知道,“三床那流氓”说到一个女人三围的时候,骂粗话、摔手机,完全像个失意的嫖客,还夸张自己是晚期肝癌!    
    实习医生就向老师们讨教,说,203床用了那么多平肝降火消炎药,怎么肝火还是那么旺?    
    到周四开庭,这一周内,熊一欣出逃两次回家过夜,弄得传染病科鸡犬不宁。护士长和值班医生几乎打110报警。她们决计,要给203床注射安眠药。    
    医生正告熊一欣,作为一个严重传染源,这是对社会极不负责的行为。如果再次逃逸,就列入本院黑名单,属于本院坚决不再收治的病人。    
    是通过电脑拒绝?    
    对。医生说,以后你一挂号就报警。    
    好吧。我改正。    
    医生护士们就放了心。但是,周四一早,熊一欣郑重提出转院申请。主治医生很生气,说,你搞什么名堂?你现在怎么能走?指标还没下来!    
    我到病案室看了,档案表明,我是越治疗指数越高,所以,我必须转院。    
    你又去偷看病历了?!你这个病人怎么就这么不规矩?那是外人不能进的地方?你是怎么进去的?    
    熊一欣当然不告诉他是花了20元就买通而入的。熊一欣回到关键问题上:档案表明,我在这里的治疗没有成效,反而每况愈下。所以,我要求转院很合理。    
    医生到里间打了一通电话。其他医务人员不时从这厢走过,探头探脑的。熊一欣觉得,他再不走,绝对会把这些人引导出虐待狂倾向。这对病友们来说,将是最糟糕的情势和危机。    
    从里间出来,医生愤怒地说,你写份后果自负的材料,要签名!然后再考虑办出院手续。最后一点,我想提醒你,你不是个好病人。除非你不生病,否则,你到哪个医院都不会受欢迎。


《蛇宫》第四部分04:22分谁打出了电话(11)

    熊一欣和医院的关系终于告一段落。开着车,熊一欣乘风而去,呼吸着大街健康的空气,熊一欣感到精力充沛;目力所及,女人、孩子和树木都那么可爱;五脏六腑也健康地感觉不到存在。我不可能有病!熊一欣忍不住唱《苏三起解》,越唱越大声,摇头晃脑摆尾巴的,差点闯了红灯。一个交警让他靠边,不等交警过来,熊一欣就摇下车玻璃。    
    交警拿着酒精测试仪。熊一欣说,阿Sir,我没喝。我只是太高兴!我差点被误为肝脏有问题!可是我的肝太好了!如果你快下班了,我愿意等你一起去喝酒吃东坡肉!    
    交警严肃地看了熊一欣好一阵。突然笑了:我上次差点被诊断为肝硬化。兄弟,我理解你了。下次开车小心点。    
    熊一欣一手开车,一手摸着肝部。他完全相信自己从一个严重的差错里出来;他的肝备受药物折磨,今天总算脱离苦海。    
    还有一件高兴事,洪光辉的事今天也终于熬到开庭了。估计开半天的庭就会结束。那么今后,洪光辉也实在没什么理由再来吵他烦他了,就是来找他,他也退路宽广,不像给瓮在传染病房。何况这次是女助理上阵的。    
    熊一欣盘算在家先好好地睡它两天,当然,是一丝不挂地好好轻松自在两天。然后,他要到仁爱大医院再认真查一次血。因为,和婚姻不同,婚姻是你的脚觉得鞋子合适,社会就都承认你合适;肝这个东西就不一样,你自己觉得它合适你,哪怕它真是好,就是好,再好也没有了,但只要缺乏医院的旁证,它就无法得到社会拥护。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向医院讨个平反书来。    
    快到家的时候,有个女人远远地向熊一欣招手。熊一欣停了下来。竟然是小姨子。小姨子挎了个大包,装满了像是达能酸奶的东西。小姨子爬进车来,说,送我回家吧,大律师。我们单位发了酸奶,很重。    
    熊一欣帮她放好酸奶。小姨子眨着眼睛说,最近还忙吗?案子多不多?    
    熊一欣侧头看了小姨子一眼。她一手把他熊一欣送进医院,不问他康复情况,却问他工作情况。熊一欣觉得女人都有健忘症。熊一欣含糊地点了一下头。    
    小姨子又问,你现在手上的案子好不好玩?有没有强奸凶杀分尸之类的?    
    我在住院。熊一欣说,我住了半个月院,今天刚出来。    
    为什么?小姨子大眨眼睛。你怎么啦?车祸?    
    小姨子在上上下下看熊一欣。这认真好心的模样,真的让熊一欣有点生气,我不是肝炎吗?你还帮我验过血,找过专家,专家又找了专家。所以,我在903住了16天。    
    啊?!小姨子啊过就尖叫一声,天哪!你真的住院了!你很健康啊!我忘了给你看报告单了!你没事!我是想反正你到903也查了也抽了血,肯定他们也会和我化验的一样嘛,所以,我就……我就……    
    熊一欣一把把车刹住:我的报告单呢?!    
    小姨子低头在大挎包内乱找:你的各项指标都很好,我记得很清楚,有抗体了。我没骗你。    
    熊一欣恨不得一脚把小姨子踹出汽车。    
    熊一欣的肝毫无问题。报告单证实了小姨子所言不差,两天后,仁爱大医院的最新化验报告和B超又都证实了小姨子精神病治疗院的报告。正确结论是:熊一欣的肝健康、漂亮。    
    两名医界权威谨慎分析说,差错是这样形成的,先是体检报告可能张冠李戴了,然后,903医院不慎又出了大差错。严格说起来,903的医生是认真负责的,但是,医院的化验试剂,可能不幸带菌了。而熊一欣住院那么久没有被交叉感染,一方面说明他免疫力强;另一方面,也许是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传染病房里可能住的都是健康人———大家又都在忙于降火消炎保肝来着。    
    熊一欣的肝,彻底昭雪。    
    但洪光辉的运气没有这么好。    
    周四当日中午1时40分,洪光辉医疗纠纷案一休庭,女助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说,糟啦,熊老师!开庭前,省里的医疗鉴定突然到了!完全否认医疗事故。我们非常被动!差点措手不及!因为只要排除了“医疗事故鉴定未果”的假设和前提,我们主张权利的依据就不复存在了。我看二审我们会败诉。对方已经得意洋洋了。    
    为了证明自己能干,女助理说,看法官表情,其实他们完全接受了我们的上诉观点,至于省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的鉴定,尽管很突然,但已经当场组织反击。    
    鉴定委员会的分析是这样的:该病例身体偏弱,第二次手术前活动平板运动实验阳性,提示冠状动脉供血不足,脑脊液鼻漏修补术,第二天出现高热,加重了心脏负担。死亡原因猝死的可能性大。该患者两次手术前诊断明确,有手术指征,治疗过程未违反医疗规程,不是手术不当造成患者死亡。    
    鉴定结论:不是医疗事故。    
    女助理的反击大纲如下:省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的鉴定结论是虚假的。事实上,死者手术前并没有做平板运动,鼻漏手术也根本不可能做平板运动实验。该鉴定结论不能作为认定事实的依据。    
    洪光辉未经女助理许可,也突然起立反击,他击桌高嚷:尸体都火化了,那个混账鉴定是怎么出来的!我想问一声,本地鉴定委员会三次鉴定都做不出来,省里他们就那么厉害?!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在等待判决的日子里,熊一欣和女助理都没有告诉洪光辉这官司会输。开庭后好几天,洪光辉都像不敢呼吸似的活着,唯恐惊扰了什么信息。他多次找到熊一欣,要请熊一欣吃饭。熊一欣执意不肯。他就察觉不好,就说,恕我直言,熊律师,要是输了,就是我们主观努力不够。我们这一方几乎就没花什么钱!他这是在含蓄地谴责熊一欣。    
    我们到底会不会输?洪光辉反复纠问。熊一欣和女助理都说,等判决吧。洪光辉说,如果败诉了,绝对输在关系上了。医院肯定找了省里的人,才有他妈的什么狗屁鉴定出来。真是一个狗屁。    
    洪光辉十分沮丧。还因为韩飞燕根本不收那两套“宝屐”。这使他更没有胜诉保障。熊一欣问他,那她当时怎么说?洪光辉说,我是守在她家门口两天才出手的。四下绝对没人。但是她好像我扒了她的衣服,那么恼火。神经病。这女人神经过敏。    
    熊一欣笑。熊一欣说,碰到真正心黑的,你那三千块又算什么?!


《蛇宫》第四部分04:22分谁打出了电话(12)

    你是说,韩飞燕嫌我少?    
    我不清楚她的三围,但是我大致清楚她不是那种能被收买的人。你让她恶心了!    
    那你说怎么办,你帮我送她吧?你送的她肯定能接受。不要说我买的。求你了,官司都打到这分上了。你看,对方多厉害。    
    熊一欣像去洗手间一样,走出了办公室。外间,女助理迎上来。熊一欣说,劳驾你和他谈谈心。然后把我的包送到老林办公室来。    
    熊一欣完全恢复了肝病嫌疑前的好心态,不容易动气,不容易疯狂,他的自由意志基本不担心被人强暴。他认为,上帝给他配置了恰如其分的迟钝和沉着,反正,有时是因为迟钝,有时是因为沉着,加上他还能自由回家,就没有什么可以妨碍他气定神闲的呼吸和心跳。    
    别离肝病病房,熊一欣重温自己的生活,感到切实幸福。这词也被很多不懂这个词的人用滥了,恐怕只有少部分人才明白其中真谛,比如熊一欣。站在他自己私密的空间,站在只有他和窗帘能动的专属空间里,他充满感恩的心情。    
    这期间,毛沁又来找过两次东西,一次是找什么职称证书,还有一次是什么法国人送的手镯。熊一欣原想把门锁全部换掉,以抵制这种麻烦,但想手机号不便更换,而只要需要,毛沁绝对还是为妻心态,很任性地使唤他,熊一欣一副柔软好肝,也断然拒绝不了,所以,只好任毛沁侵扰了。    
    毛沁来找法国镯子那次,因为又赢球而心情特爽。毛沁说,你的裸体其实比其他男人好看,尤其是肩部的骨骼线条,臀部也很紧。说这话的时候,毛沁至少貌似诚恳,熊一欣没有被调戏的感觉。毛沁又说,你想不想知道离婚的剩下理由?    
    熊一欣说,不想。    
    我要再告诉你一条,离婚的第14条理由———在现场赢球的时候,我竟然几次想抛光衣服,裸身狂舞。真是近墨者黑。    
    毛沁就走了。熊一欣听着她欢快的球鞋声嘭嘭嘭地下楼远去,就想,要是在肝病嫌疑期那个晚上,她拍完她老忘记生日的亲妈的电报,能上来陪陪他或者同看三级片,他可能会因为心底的温暖,而产生一些想入非非、损害生活品质的想法。不过,熊一欣清醒,家的真正意义,应该是完全个人性的,家不是人和人的关系,家首先应该是,人和一个私密空间的关系。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熊一欣家的空调开始放暖气的时候,判决书就到了。是女助理去听判决签收回来的。这份终审判决真的很残酷:    
    本院认为,被上诉人要求判令上诉人承担对尸检申请不作处理的全部法律责任,但未能提供相应的事实和法律依据,且由于对尸检未果,双方当事人均有过错,因此,对该项诉讼请求不予支持;其次,被上诉人要求精神损害赔偿金的问题,由于该诉求不属于最高人民法院《关于确定民事侵权精神损害赔偿责任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三条规定的范围,本院亦不予支持。综上所述,本院判决如下:撤销原审,驳回被上诉人洪光辉的全部诉讼请求。    
    一看完判决书,熊一欣就给韩飞燕打了电话。熊一欣说,你们也太狠了。    
    韩飞燕说,鉴定结论就摆在那,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能说什么?至于尸检责任和精神赔偿问题,是我们各自对法律的理解问题。你相信我吗?    
    那天中午,和通常中午一样,熊一欣和合伙人在会议室打80分。看牌的也不少,还有人捧着快餐盒,满嘴冒油地当军师。但是,没有人敢在熊一欣旁边指点江山。熊一欣盯着牌在思忖一个阴谋的时候,没有看到酒气熏天的洪光辉提着一个黄色塑料袋走了进来。    
    在他甩出一双主对红桃8的时候,洪光辉就把篮球大小的塑料袋提高,对着熊一欣的脑袋,就倒了下去。一大袋的稀饭稀里哗啦无声地、糊糊地淋灌下来。合伙人和观牌者一片惊呼,一个女助理小声尖叫:烫呀?    
    熊一欣眼明手快地把最后一对牌,一对置敌死地的决胜牌———红桃5甩出。合伙人和围观者又一片惊呼,各方向残牌纷纷抛丢,有人查看别人的牌。输牌的主任惨叫一声,我们的新地毯啊!    
    洪光辉双掌齐出,把熊一欣连人带椅一把击翻:冷血动物!你简直不长心肝!    
    跌坐在稀饭上的熊一欣,一手撑地,一手用力推起粘在额上的头发。熊一欣冲着洪光辉笑笑,坐在地上没起来。洪光辉看着地上这个像从胶水罐里跑出来的人,突然号啕大恸:我输透了!他们一点责任都不负!连5000元的诉讼费都要我出!这世界还有没有公道啊!    
    熊一欣站起来,张着双臂,看不出是手太黏,还是想拥抱洪光辉,洪光辉哭着,靠近了熊一欣,最后抱住了熊一欣。熊一欣像拍孩子一样拍着洪光辉的背。    
    熊一欣在他耳边轻声说,诉讼费我替你出。你把那两套“PORTS”送我吧。


《蛇宫》第四部分肝病嫌疑人(1)

    求证:我和我奶奶同用一种血    
    张禾的老师是记者陈启杰。启杰死了。张禾做实习生的时候,跟随的就是他。实习生管报社谁都叫老师,但张禾,只习惯把陈启杰当作陈老师。启杰带着他一起采访、一起跑调查、一起前往刑场看执行、一起喝酒抽烟和三陪小姐聊天赌骰子;陈启杰跑的线是公检法司,采访内容坏人坏事居多,所以,稿子位置通常在报纸末端,内部俗称尾条。尾条,即相对那些领导官员等政务报道的头条而言。这些,现在都由张禾继承下来了。启杰车祸死了。    
    人死得真怪。启杰死后一个多月,张禾在启杰的单位电脑里,发现了他的前一年就写好的遗嘱。三十岁的人谁会冷冷静静地考虑什么遗嘱呢,但启杰就这么干了。遗嘱行文开始很庄重,四分之一后,就调侃起来了。估计,这种语调显示了他心态的变化,就是说,他认为自己不可能真要这么快用它的。他轻浮地写到,既然这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功课,那么早做会比晚做好。最后他说,在他的葬礼上,凡是他生前不喜欢他的,或他不喜欢的,请都不要前来———但女性除外,老幼丑美不拒。不设灵堂;朋友可以像他生前一样来看看他父母,常来家转转;追悼会不放哀乐,太无聊的话,可以放放不太难听的流行歌曲,热闹就好。    
    启杰火化后,张禾第二天一赶完稿,就到启杰家看望他父母。还没有上楼,就听到张雨声的歌声在阳光下直上云霄。客厅,他母亲在沙发上在看书,打招呼的时候,张禾看到他母亲的眼睛是洇红的,启杰有一双和她一样的、毛感很强的大眼睛。但是,看得出她很想给张禾一个平常的笑脸。他父亲在修钉启杰以前喜欢穿的一双皮鞋。    
    启杰带阳台的卧室很明亮,阳光洒了一小半在风中拂动的窗帘上,电脑边有一张他六寸的彩照,背景是报社的网球场。是体育报的记者抓拍的。突出了启杰精致的五官,那对漂亮的眼睛一只睁着、另一只眼睛夹着,笑得十分诙谐,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健康迷人地发亮。当然,这不是启杰的真实全貌,启杰生前最大的苦恼是又矮又黑,使得他在多数他喜欢的女性面前,自信很打折扣。而此时,报社几个泪汪汪的女记者,反复传看着启杰青春勃发的照片,泪水一串串地掉,滴到启杰的笑脸上,另外一个就泪汪汪地擦。    
    没有灵堂的启杰家充满阳光和音乐,在启杰的笑脸里,张雨生带有童声的嗓子,在纵情歌颂生活。    
    我有一颗    
    比任何人都要狂热的心    
    愿意接受任何一种更不平凡的邀请    
    这是三十岁陈启杰生前自己布置的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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