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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是真正的我,而只是一个脱离了灵魂机械行动着的空壳。那个真正的我正漂浮在一个没有时间、没有距离、没有颜色、没有声音的虚无空间里。
一个人的时候我变得很爱思考,喜欢把以往记忆中的碎片一点一点地捡拾起来,去分析那些潜藏在表象背后的本质——难怪有人说痛苦会使人深刻。
有一天我想起了陶冶,想起她曾经对我说过——因为太爱我,所以不在乎我还喜欢谁,当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安静地等我回来。
而秀儿却说——因为太爱我,所以不能容忍我和其他女人有任何暧昧的关系。哪怕仅仅是无法证实的猜疑,也会折磨得她快要发疯。
都说是太爱我呀,究竟哪一种爱更深一点呢?我也说不清楚。但是至少从表面来看,陶冶的爱可以让我很轻松,我却没有给她机会,冷漠绝情地从她身边走开了;秀儿的爱让我觉得不自由,可是我想尽了一切办法要让她留下来,却终于没能够留住。
爱情,谁能说得清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忽然有些想念陶冶,我从一个很隐蔽的抽屉里翻出了她写给我的两封信,又仔仔细细地重新读了一遍,边读边在心里回味着她曾经带给我的一点一滴的快乐。
看到第二封信的最后没有落款、没有日期,我再一次疑惑起来,随手一翻信纸,这才发现信的背面原来还有几行文字。
“刘朔,重要的话已经说完了。然而,还是忍不住想要留一小块地方给自己。就写在这里吧,因为它们与其说是写给你的,还不如说是用来安慰我自己的。
我是中了什么邪呢?离开中国已经快三个月了,我非但没有忘记你,反而还一天比一天更加怀念。即使看到你发过来的消息,明白了你和你的女友是多么地相爱之后,我依然不能放弃自己心中那一点小小的奢望。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今天是2月25号,看着日历数了数,我在韩国刚好还会再呆100天。也就是说,6月7号,我就要再次飞到美国去念书了。在这100天里,我想再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希望——尽管我真心地祝愿你和你的女友能够和好如初,但是万一……万一她真的不能够原谅你,只要你在6月7号之前以任何方式给我一个召唤,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出现在你身边……”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已经是6月5号了,也就是说后天,陶冶就要走了。我又读了一遍信,怔怔地把它收了起来——没想到,就在这些日子里,遥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女孩子在为我痴心地守候。
我坐立难安,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才好——陶冶,我多想再见到她!我知道我还有机会、还有时间,可是……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跑下楼又一次去了那家网吧。
我依然隐身登陆到了qq上,好友名单里,陶冶的头像果然亮着。
打开对话框的一瞬间,我忽然没了主意——我不知道我究竟想要做些什么,难道真的叫她回来吗?回来以后秀儿怎么办呢?仅仅聊个天儿、问候一下?也许她已经快要忘记我了,这样岂不是又害了她?
我茫然地将对话框关了又开、开了又关,几次打了字又都给删掉了。就这样折腾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陶冶的头像突然嘀嘀地跳动了起来。我吓了一跳,点开对话框,里面有一行很简短的字:“亲爱的再见!我会学着告别昨天,但相信明天还会有新的希望!”
等我读完这句话的时候,陶冶的头像已经黑了下去。我看了看表,正好已经是7号的零点。
是啊,明天还会有新的希望!对陶冶、对我、对秀儿,都是如此吧!
我在qq上留下了最后一句话:“陶冶,一路平安!”
第五部分另外一种幸福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在这两个月里,我每天都在努力过着一种积极的生活。
我在酒吧里帮着董立进货、盘货、记账、收拾店面、管理员工,每星期去健身房锻炼三次身体,周末回家帮老妈做家务、陪他们出去买东西……
最重要的是,我再也没有去沾惹过任何姑娘。我决心要做一个好男人,虽然我还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我觉得我每天都在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一些。我在等待一个契机,让我能确信自己从此会永远忠实于爱情——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契机会是什么,但我相信它一定就在不远的前方等着我。只要秀儿一天没有把戒指还给我,我就还有希望!
某天早上我从梦中醒来,忽然觉得屋子里静得让人窒息,这种感觉令我难以忍受。这套两居室里的那间大屋子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过了,一个想法突如其来地浮现在我脑子里——不如干脆把那间房租出去,如果家里有一个房客,就不至于那么寂寞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大屋里我自己要用的东西全部收拾进了卧室,然后便托朋友在网上帮我发了租房广告。很快就有一个女孩子打电话来要看房,我并不想和异性合住,但是女孩儿说她很着急,而且住不了太长时间。我在她的恳求之下心软了,答应让她过来看看。
女孩儿如约找到我家,吊带背心和超短热裤包裹着她凸凹有致、极其性感的身材,害我看到她第一眼就自然而然地有了生理反应。我陪着她到大屋看了看,又指给她看客厅、卫生间和厨房。女孩儿挺满意,价钱也很快就谈妥了。本来这次见面完全可以到此结束,而被躁动的欲望挑拨得失去了理智的我却鬼使神差地问她:“要不要坐一会儿聊聊?”
女孩儿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沙发上。我的大脑已经变得一片空白,本能地从柜子里拿出了红酒……
几个小时之后,女孩儿穿好衣服离开了。我呆呆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笑——房子是不可能再租给她了,这倒没什么;可笑的是我苦苦等了这么长时间,想要证明自己可以变成一个好男人,谁知道最后等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我还能再期待些什么呢?
我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桌子上一支黑色的记号笔,在白色的墙壁上大大地写了一行字:刘朔,你他妈的完蛋了!
我象一个游魂一样飘进了食色吧。董立不在,倒看见范逼背对着我坐在角落里。我走过去,发现他正在抽大麻。
“什么时候好上这口儿了?”我懒懒地坐到他旁边,心不在焉地问。
范逼眼神空洞地看着墙壁说:“烦,还是抽点儿这个好,能忘掉好多不想记起来的事儿。”
“你有什么可烦的?你想要的东西不是全都得到了吗?车也有了、钱也有了、也和小迪住到一起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错儿,我全都得到了,可是你不知道人有时候真他妈的贱。”也许是大麻烟已经开始发挥效力,范逼全身颤抖着吃吃地笑了起来,“和琪琪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对不住小迪,老想着怎么能补偿她、怎么能甩了琪琪和她在一起;可是等我真的跟琪琪离了婚,我又开始觉得对不住琪琪了。我忘不了我从家里走的那天,她流着泪说她宁可成全我……刘朔,你不知道——我是什么都得到了,但是我这辈子完了,有些东西我永远也摆脱不了了。我现在也就是凑合活着,过一天算一天,每天能想办法让自己暂时忘掉点儿什么,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我恍恍惚惚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都一样兄弟,都一样!别往心里去!”
范逼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走的时候给我留了支大麻烟。我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顺手把它点燃了。
这玩意儿我以前偷偷试过一次,心理上总归有些抵触,后来便不再碰。但是现在似乎怎样都无所谓了,既然不能回头是岸,就干脆沉沦到底吧!
虚无缥缈的快感涌上来,渐渐笼罩了全身。如果能永远迷醉其中,或许真的会是另外一种幸福?
一只手很突然地伸过来拿走了我叼在嘴里的东西,并重重地在我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我清醒过来,看见董立站在面前对我怒目而视。
“你丫干他妈什么呢?谁让你沾这种东西的?”董立拿着那支炮筒似的烟愤怒地质问我。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我不以为然地笑起来,“大麻而已,又上不了瘾,你怎么总是这么婆婆妈妈的!”
“上不了瘾?你今天敢抽大麻,明天就敢往自己胳膊上扎白粉儿!告诉你啊,你丫愿意干什么我都不管,但你要是再敢沾毒品,你就别想让我再认你这个兄弟!”
“说得这么严重干吗?”我嘟囔着又点上了一根普通的香烟,“就算抽死了又怎么样?你觉得我现在这么活着跟死了有区别吗?”
“对,没区别!就是因为没区别我才看不下去!你也算个男人啊你?我知道你是为了秀儿的事儿心里难受,可你光坐在这儿抽大烟能管个屁用啊?你有这功夫儿干吗不去找她?她不是还在等着你呢吗?”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跟我又不是一类人!再说了,你反正是从来也没真正喜欢过谁,不可能体会得到我心里的想法儿。”我吐着烟圈儿,满不在乎地说道。
第五部分客气的保持着一点距离
董立转过头来看我,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喜欢过谁?”
我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疑惑地看向他。他移开了目光,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神色,慢悠悠地说道:“六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她。岩子带她来吃饭,她穿着灰色的校服,留着规规矩矩的娃娃头,坐在那儿也不怎么吃东西,说话之前总是先红着脸笑。那时候我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子……一直到现在,也还是。”
六年前?穿灰色校服?留娃娃头?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董立,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并向他靠拢了过去,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对于我来说都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
董立轻轻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了,我对你不可能一点儿嫉妒都没有。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特别失落,难受了好长时间。但是后来仔细想想——我兄弟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儿,我喜欢的女孩儿也没有,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没那个福气。想通了以后,我就再没动过别的念头,就是一心一意地希望你们俩能好好在一起——这是真心话!”
我的脑子里无比混乱,很多过去被忽略了的点滴片段全都被重新联系到了一起——比如我刚和秀儿在一起时董立有意无意的疏远、比如董立对秀儿始终客气的保持着一点距离、比如那次在十渡骑马……为什么我早没有想到?
“本来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董立也点了一根烟,“但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你现在这副样子!范波我是拿他没办法了,他自己把自己毁得太彻底。可你不同,你还有希望。这些年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背着秀儿在外面鬼混,但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你的信心,因为我看得出你在不停地挣扎——你一直都想做一个好人,你也能做一个好人,只不过你暂时还没做到。但是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相信总有一天秀儿能从你身上得到百分之百的幸福。我没办法亲自去为秀儿做些什么,我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就算不是为了对得起秀儿和你自己,你也该对得起我,你明白吗?”
我冲动地伸出手抓住了董立的胳膊:“董立!董立你听我说,你去找秀儿吧!你才是真正的好男人,她和你在一起才真的会幸福。我和她已经完了,我也不配让她再回到我身边,你去找她,不用管我!我全都是活该啊……”
董立很坚决地推开了我的手:“你怎么还在犯傻!难道你还不明白?咱们是兄弟!从你和秀儿好的第一天开始,我和她就再也不可能有什么了!如果把咱们俩换过来,你也会和我一样的。再说你把感情当作什么?我是好人秀儿就一定会喜欢我?你不觉得你幼稚吗?秀儿从始至终爱的人只有你一个,她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太清楚了。要是你自己反而不明白,你真是白跟她好了这么多年!”
我在桌子上重重地擂了一拳,再也说不出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董立又说道:“有一件事我还没告诉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在深圳见过的王超吗?他前几天来电话,想请我过去帮他创业,我已经答应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把食色吧所有的具体事务跟你交代清楚,以后就全靠你自己了。”
我的胸口象是被重重地砸了一锤,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近乎崩溃——我这才发现董立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如果连他也离我而去,我的世界就真的再也没有一线光明了。
“不行!”我霸道地摇着头,“这个酒吧是咱们俩共同办起来的,你要是走了,我自己留着它还有什么意思?”
董立平静地笑了笑:“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咱们开酒吧不为发财,就为了开心好玩儿。可是刘朔,咱们毕竟是男人,不可能玩儿一辈子的。那次咱们去参加范波的婚礼,和那些成功人士在一起的时候你什么感觉?反正我是挺受刺激的!既然都是男人,我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和他们一样,至少我应该为此努力去搏一把。而且我对你也是这么希望的,如果我走了以后你决定放弃食色吧,我也不会觉得有太多遗憾。”
“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时候走?”
“就是要这个时候走才最合适——留下你一个人,很多事情你就不会再想去依赖谁。你会靠自己的脑子去想、用自己的心去体会。我能帮你的其实很有限,真正能帮你的人只有你自己!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希望你成为的那个样子,我始终都坚信这一点。刘朔,等到那一天,如果秀儿还在原地等着你,你就去找她——我最喜欢的女孩子和我最好的兄弟能够幸福地在一起,那将是我最高兴的一件事儿;如果到了那天秀儿已经离开了,也不要紧,还有我,我会在深圳等着你——就算你没有了爱情,也还有朋友和事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总会找回些什么,只要你最终肯回头。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别勉强自己!”
董立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他的眼神是这样地温暖。任何话语在这时候都显得太多余,我伸出右臂搂住了他的肩膀,紧紧地拥抱了他……
第五部分每个姑娘都单纯
董立临行前的夜晚,我、冯哲还有范逼在食色吧陪着他喝了一个通宵。天刚亮起来的时候,董立对冯哲说:“还有点儿时间呢,带我去家里看看我干儿子吧!”
陈炜两个月前给冯哲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冯哲当了爸爸,我们哥儿几个也都跟着沾了光儿,升格儿做了干爹。
刚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我们去家里看过一次,我一向觉得小孩子无比烦人,对那个皱巴巴的小东西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兴趣,董立却喜欢得不得了。
陈炜还没起呢,看见一伙儿人大清早儿就跑了过来,顾不上梳洗打扮就忙着招呼我们。
董立一进门就直奔他干儿子去了,也不管人家还睡得正香,就抱在怀里满屋子转来转去地走,一边儿走还一边儿瞅着孩子傻笑个不停。
我正靠在窗前的桌子边儿上抽烟,董立抱着孩子溜达到我跟前儿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哎,帮忙抱会儿!”董立顺手把孩子往我怀里一塞,就走出去接电话了。
我手忙脚乱地扔掉了还没抽完的烟。从没抱过孩子的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怀里的这个小家伙,翻过来掉过去地换了几个姿势,小家伙被我折腾醒了,皱着小小的眉头睁开了眼睛看我。我正担心他会哭起来,他却在我怀里扭动了几下,把幼嫩柔滑的、带着奶香的小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心口上,又闭上眼甜甜地睡过去了。
这只胖胖的小手仿佛无意中触碰到了我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部位,我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眼泪竟没来由地涌了出来。
我急忙转过身去对着窗外——太阳刚刚升起来,明媚的阳光温暖地照在小家伙熟睡的脸上,而此刻他正如此信赖地依偎在我的怀中……我从来都不知道这种最原始最纯粹的信赖竟可以带来如此巨大的感动。
陈炜走到桌边拿东西,不小心看到了正在流泪的我,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轻轻地摇晃着怀中的小宝贝儿,平静地告诉她:“是阳光太刺眼!”
太阳每一天清晨都会照常升起,今天和昨天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不知道在这日复一日的轮回中,是否真的会有一天,我能如董立所说,突然蜕变成一个新人;是否真的会有一天,我能再次拥有秀儿美丽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