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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班的联谊班级,恰恰是高一2班,也就是亦芸所在的那个2班。
其实不应该用“恰恰”这个词的,因为这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高一和高二的班级相互联谊,这个主意本身就是我和阿S共同想出来的,更何况,那一次确定联谊班级的抽签,也是由阿S一手操办。
朝中有人好办事,这真是句至理名言。
节日的热闹场面在那个下午就尽显无遗:有些班级自娱自乐地开展联欢会,有些班级集体观赏好莱坞大片,有些班级出去游山玩水,还有些班级踢起了联谊足球赛……
我们的活动不如别的班级那样看似丰富多彩,但是相对于他们,我们就比较务实了。所谓“务实”,就是真正做到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真正从根本上为群众们解决一点生活上的问题。——做班长时间长了,连讲话都会不自觉地带点领导的官气。经两个班的班委简短商议,最后一致决定到学校对面的韩国烧烤店去吃自助餐。
众人落座后,两位班主任象征性地敬了大家一杯酒以后,便轮到两个班的班长出马了。
而班长的敬酒就务实得多,并不像班主任那样轻松。之所以这一次的务实两个字上没有打引号,是因为我们要被迫一个一个的打车轮战,想要借用班主任“以一敬百”的那一套是绝无可能。
为了将吸收的酒精量降到最低点,我和她商定——我敬她们班,她敬我们班。
我不知道那位班长的名字,其实就算那时知道,现在也早已经记不得了。但我用了“她”这个字,至少说明我还能记得她的性别。
满满几杯啤酒下肚,她已略显不支。我们班的同学不愧有学长学姐的风范,不再为难她,往往是将自己的一杯一饮而尽,而让她“随意”。
这倒让我担心他们会将矛头统一起来对准我。
做女人挺好。这句话在广告上看过听过无数遍,今天方才觉得它确有道理。
而我就没有这么走运了。高一的学弟学妹们远比我想象中的厉害。名义上说是他们来帮我倒酒,实则却是细水长流地将一杯酒倒得满到不能再满为止,丝毫不容我耍滑半分。
大半圈下来,我居然还是巍然不倒,连我自己都感到惊奇。
走到亦芸面前的时候,众人静了几秒,忽地就跟炸开锅似的起哄开来。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叫嚷声此起彼伏,混乱中连我的纸杯都被人给夺走了。
“来来来,你们各干一瓶。”不知哪个混帐东西早已把两瓶啤酒打开,摆在我们身前。
我毫不迟疑地将我面前的一瓶举起,和亦芸手里的酒瓶夸张地碰了一碰,然后按住她的手,用唇形拼出几个字:“你喝得慢一点。”
我几乎是倒水一般将自己的一整瓶啤酒迅速解决,然后准备去“英雄救美”。
可是她周围那帮古灵精怪的同学却步步紧逼不依不饶:“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闷。”
亦芸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样,也把手一扬,将一瓶酒瞬间灌了下去。
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居然令我找不到出手制止的间隙。
她红着脸坐下,全场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竟有不少人自发地为她鼓掌,有些酒精轻微中毒的甚至还叫起好来。
我继续一路走一路敬,好不容易打发完最后一个男生,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就坐。
胃里不像最初预计的那样翻江倒海,只是头有点晕乎。老爸常说酒量也是可以遗传的,现在看来也并非没有一点科学道理。
我抬头瞄了亦芸一眼,她坐在不远处饮酒夹菜、谈笑风生,看来也与常人无异。不知道她的父亲是不是也把“海量”遗传给了她。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的庆祝活动就基本宣告结束了。
大家浩浩荡荡地走回学校,然后原地解散。
我从车库里推车出来,慢慢地走到2班的教室门口,对正在收拾书包的亦芸喊道:“嗨,走吧,我送你到车站。”
“你先走吧,我今天不坐公交车。”她有气无力地说,也许是腹内翻腾的缘故,“我前两天刚买了辆自行车……”声音越来越轻,后面便听不清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哦,”我也觉得脑壳愈发涨得难受,“那我先走了,再见。”
出校门向右拐,疾行了约六七分钟,被一个红灯阻在了“杭百”门口。一阵冷风掠过,冻得上下两排牙齿“咯咯”直打架,脑子也清醒了几分,于是也顾不上多想,掉转车头便朝学校方向原路返回。
逆向行驶、骑快车道、乱闯红灯、酒后驾驶,要是被交警叔叔拦到,就算是有三辆“捷安特”也难免要一并给扣留下来。
又回到2班的教室门口,还差一个小时就是第二天了,里面的灯还亮着。几个女生走了出来,我还没来得及问,其中的一个就抢先说:“你找梁亦芸吧?她到车库拿车去了。”
来到车库出口,正好迎面遇上推车出来的亦芸,她颇感讶异:“咦,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因为,不放心你啊。”
她红着脸,就像是刚才猛灌了一瓶啤酒后的情状。
我们沿着西湖绕行了半圈。夜游西湖的感觉是很美妙的,况且身边还有红颜相伴。若不是时间实在过得太快,一不小心便到了子夜时分,我真想陪着她把另半圈也一起转完。
绕了几个弯,拐到了环城西路,一路上尽遭遇红灯,我自嘲“人晦气起来挡也挡不住”,亦芸却三句不离名言,搬出了牛顿的“惯性定律”来做解释。
在连续吃到了第四个红灯的时候,亦芸冲我眨了眨眼,我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一马当先地冲出线去。
我急忙紧踏几脚,追了上去,挡在车来的方向。反正刚才也闯过一次红灯,闯一次是闯,闯两次还是闯。倒是市区的车流量,让我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到了小区的大门口,我们停下车,默默的站着,连手都不晓得该往哪里放。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吕晶送你情。”我借酒壮胆,拉着她的手打趣说,“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嗯,吻别一下?”
“盖茨说,Nodoorandnowindows!”她轻轻巧巧地挣开,目光却始终不敢与我交汇。
“快看,流星!”我指了指天上,企图引开她的目光,来掩饰自己的窘相。
“笨蛋,那是飞机啦,”她屈起食指和中指,敲了敲我的头,“不过,明年有一次流星雨,听说会很壮观,气象台说,如果没什么意外,在杭州就能够观察到全过程哦。”
亦芸所说的那次流星雨,就是发生于2001年11月的那场举世闻名的狮子座流星雨。
第三章第25节 终于勇敢说爱你
我的世界,变得奇妙更难以言喻,还以为,是从天而降的梦境。直到确定,手的温度来自你心里,这一刻,我终于勇敢说爱你。
——蔡依林《说爱你》
“要是气象台的预报没有骗人的话,嗯……”我猛抬头盯了她许久,然后徐徐地仰起头,看着星空中蔚为壮观的“冬季三角形”,右手往她左肩重重一拍,“我会陪你一起看。”
“哎哟——”看来我这一下“开碑手”着实拍得不轻,亦芸硬生生地将后半个“哟”字咽了下去,“先别应承得那么快,还有将近一年呢,到那时候你说不定早忘了。”
“开玩笑!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我把左手小指伸到她的面前,“来,我们拉勾,如果明年我不陪你去看的话,叫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唏,真没诚意,”她揉着肩头,“不要尽说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是无神论者。”
“好吧,”我低头作思考状,然后开始乱说一气,“要是明年我不陪你去看,就……任凭你处置好啦!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们用力地勾了勾指头,“呵呵,我可不敢把你怎么样,”亦芸笑着说:“如果到那时你胆敢食言的话,你就在操场上学三声狗叫。”
“不仅要学狗叫,我还要在操场上来回爬三圈呢。”我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加码。
一道亮光在眼前一闪,只见一辆奥迪A8从小区里肆无忌惮地疾驰而出,我揽住亦芸的肩膀,纵身向路边跳开。
“现在开车的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敢不敢撞我。”亦芸忿忿不平地说。
“算啦,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虽已站在路边,但我的手却仍然没有放开的意思。
“哼,下次别再给我碰见,否则的话,非得把他的车撞得跟变形金刚一样不可!”
我们又并排站了一会儿,夜风一阵阵地袭来,吹得我们都颤抖不止。以前只听说过醋能解酒,没想到被寒风激上一激,也会有相似的效果。
我松开了环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说:“回去吧,外面太冷了,别感冒了。”
“嗯,”她点点头,竟不再回避我灼热的目光,“快要到一点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接下来,便没有什么传奇浪漫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虽然我心里是极其盼望着的。
她推着车朝小区里面走去,背影渐渐被无边的夜幕淹没。
………………
往事如烟。
在寝室昏黄的灯光下记录下这一段往事,心头五味交集,但最多的,却是感谢。
亦芸现在就读于上海师范大学。听人说,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
听到这个消息,我并不感到惊讶。确切地说,反倒还在我意料之中。
毕竟我也一样,在离开亦芸后,还先后有过槐黄和瑶瑶,而且,以后也必定会有别的女孩在我的生命中出现。再怎么说,我也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我们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面了。两年多的时光足以让一个人发生改变,过去的那些誓言也无妨将它当作是年少轻狂的一时冲动。
何况她现任的男朋友高大英俊,又是系篮球队的主力成员,远非我这样的俗人可及。
这令我又多少有些欣喜。
依稀记得一篇情感散文里有这么一句话:“爱她,就要让她过得幸福。”
刘若英也这么唱:“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于是我知道,原来我还一直在乎着她。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会有意无意地留意着她的消息?为什么我会为她获得幸福而由衷地感到欣喜?为什么我表面上强装豁达,内心却又隐隐失落?即便有一天,我可以豁达到把一切都放下,然而亦芸,我想我还是会难以忘记。
老魏常在网上看我写的文章,几乎每一次看后都要数落一大通。他说我文章的通病就是过早地把结局公之与众,毫无悬念可言。
这让我想到了中国电影史上的里程碑之作——上世纪四十年代,由费穆导演的《小城之春》。之所以会看似无端地想到这么老掉牙的片子,是因为在这部影片的开头,便昭示了影片的结局,而且,它和我的文章一样,也没有任何悬念可言。
当然,我不敢妄想拿我的文章来和它相提并论,我只是不想荒废了我那套辩论的技巧。
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熟能生巧,这是毋庸置疑的。但纵然是再精湛再纯熟的技艺,如果长年累月地搁置不用,也是会变得生疏的。
那么,便也不难理解一段感情,是怎样地由浅入深,又是怎样地由深变浅的了。
由浅入深易,由深变浅难。因为,我们不能忽视还有回忆的存在。
………………
半年过去。要是将这半年中发生的事都写下来,那当真是“罄竹难书”。亦芸总说我运用成语的水平和《笑傲江湖》中黄河帮帮主黄伯流不相上下,现在看来我应该比他略高半筹。
其实那也不过是些普通情侣之间都会发生的寻常小事,料来说与不说也都是一样。
唯一的不同是我们的关系从地下转到了地上,甚至连两个班的老师也都有所耳闻。
可是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并且陈兄也在班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处在你们这个年龄,要是说对异性毫不动心,那几乎是不正常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都成年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对自己负责,在分清主次的前提下,即使是谈谈恋爱,我认为也未尝不可。”
乐观估计,其他老师对待此事的态度也该大致如此。
我和亦芸的成绩虽不拔尖,但每次考试下来也都能在各自班上跻身前百分之三十,而且我是班长,她是副团支书,我们真正可以说是“工作学习两不误”。事实胜于雄辩,陈兄所说的那条“分清主次”的前提,我们应该是做到了的。
儿童节那天,在我和亦芸的大力撮合和陈兄的鼎力支持下,我们两个班又在一起举行了一次联谊活动。
按理说儿童节早该与我们脱离了干系,我们这个年纪,应该是去过青年节的。然而青年节又偏偏混在五一长假里不明不白地过去了。顺着日历往后翻,节日倒是不少,建党节、建军节、教师节,一个接着一个,只是和我们自身都扯不上关系,至于再往后的重阳节,就更是远得连高射炮都打不着了。
而借儿童节之名搞搞活动,说白了也都是巧立名目,以便趁此机会暂时远离课堂书本练习题的烦扰,放松放松疲惫的身心。
我们很快就要升高三了,压力陡然增大了许多,但亦芸的名言却掷地有声:“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说得他们那位长得很像许志安的班主任连连点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班主任的名字里有个“斌”字。
两个班的班委又碰了碰头,这一次,大伙儿一致决定去动物园。又是一致决定,连一票反对意见都没有。这倒并不说明我们多么有默契,而是由于高一的学弟学妹们缺乏主见。
我暗想,如果我们有人提议去净寺烧香拜佛,他们也多半不会有什么意见。
6月1日是个周五,我们还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来集体逃课,于是只得把日程押后一天。
2日上午9点,我们一行近百人从学校门口出发,浩浩荡荡地骑车向杭州动物园驶去。
亦芸和我并排骑着,骑到一个路口,她忽然扭头问我:“今天是你的节日,开不开心啊?”
“当然开心啊。”我随口答道,“怎么会想到问这个问题,你不开心吗?”
“昨天是我的节日,所以我很开心啊,”她的笑容里藏着一丝狡黠,“但今天是你的节日了,我就算是开心,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她把头转开,以为这样我就看不到她在偷笑。
“嘿,居然敢拐着弯儿地骂我。”我猛然醒悟,冲她扬了扬拳头。
因为在杭州方言中,“六二”和“笨蛋”、“傻瓜”、“二百五”基本上是同义词。我们这一大帮人偏巧选中这一天来过节,也算是把自己都归类到“六二”里面去了。
第三章第26节 跟着我一辈子
坚持做我的影子,跟着我一辈子,任时光飞逝永无休止,像青春在你手中一文不值,说这是你唯一爱我的方式。
——杜德伟《跟着我一辈子》
我们骑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顺利抵达了位于赤山埠边的动物园大门口。
早上十点多钟,太阳已经明晃晃地挂得老高了。
要是再骑一个多小时,这一大群人非晒得跟古天乐一样不可。我无所谓,反正我已经黑得和他有一拼了。
六月,从季节上来划分应当是属于夏天了,而且日光的毒辣程度丝毫不亚于仲夏时分。无怪乎老杭州人会用“六月里”这个词来指代夏天,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么热的天,近百号人集体来游动物园,算是很另类的了。
除了能够享受门票八折优惠,我想不出第二个站得住脚又值得称道的理由。
大家陆续检票进入园内,大致约定了一个在平面导游石刻图前集合的时间后,便解散自由活动去了。
不消说,我和亦芸自然又是联合行动。
穿过群鸟乱舞的长廊,我们向“爬行馆”的方向走去。远远的,无意中看到浔浔和耗子手挽手走进了“爬行馆”,亲密程度早已超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俨然一对情侣模样。
说起耗子,我还该好好地感谢他,就在前不久结束的高二足球联赛中,我唯一的一粒入球还是全拜他那脚匪夷所思的妙传所赐。不过耗子长得人高马大,这与他的绰号相去甚远。至于为什么人人都叫他“耗子”,却也无从考证。
真要佩服他们俩的保密工作做得到位,比起前苏联的“克格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居然连我都从未听闻半点风声,别人就更不可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