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Sherzer;RepresentationinContemporaryFrenchFiction;p。14。。对林·何吉联(LynHejinian)的小说《我的一生》来说,这话是相当精确的描述。这部小说部分是自传性的拼贴,1978年首次出版,当时作者三十七岁。此次版本由三十七节组成,每节三十七句。八年后出版了第二版,该版曾加了八节,每节四十五句。以前发表的三十七节每节也增加了八句。在这点上,《尤利西斯》成了这种做法的范型,因为它的中心人物、主题、比喻和构成成分都在连续的章节中被重新结合,使用的方法有时违反了哈泽德·亚当斯(HazardAdams)H。Adams;“CriticalConstructionoftheLiteraryText:TheExampleofUlysses;”NewLiteraryHistory17;p。595—619;1986。在他对这些偏离正轨的“游荡的石头”进行研究中所指出的模仿姿态。
离开这个话题前,我们还需谈谈其他两种越界性组合顺序:即那些看似有着太多情节和太少情节的现象。由博尔赫斯(Borges)的故事《小径分叉的花园》中提出的(尽管并没有在其中体现)“小径分叉”原则可以直接引导我们对文本进行多层面的、互不包含的真正的新组合方法进行了解。安娜·卡斯蒂洛(AnaCastillo)的《米花拉书简》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个文本给我们提供了三种阅读该书的不同组合方法:一种是给墨守成规的人阅读用的;一种是给愤世嫉俗的人用的;一种是给堂吉诃德式的读者用的。在这些被推荐的组合方法中,没有一种覆盖了所有的信,也没有从该书开篇的第一封信开始。这种安排暗示着还有一种可能的文本展开方法,即以数字为序。这部作品就像胡里奥·科萨塔尔(JulioCortazar)的《跳房子》一样(这部作品延伸了胡里奥作品中的技巧),暗示的情节(thesuggestedsjuzhet)主要是线性的;不同的可能性轨迹并没有产生特别不同的本事(fabulas),尽管根据哪一种版本去读小说,就会产生对基本故事内容的不同阐释。在这方面,更过激的要算流行的儿童读物——“自挑冒险故事”,这些故事里,不同的读者选择将产生相当不同的组合关系。
“小径分叉”式的创作法与超文本叙事不是没有联系的,而且还真可以不无裨益地看成是后者的纯粹样本。这样的例子现在在网上相当普遍,《下午的故事》还在网上名噪一时呢。有趣的是,玛格丽特·阿特伍德(MargaretAtwood)在《圆满结局》中写过一种超文本,其中约有十个可供选择的叙事都或早或迟会导致主人公之死这同一故事。阿特伍德这个故事也许为超文本的产生提供了有用的元评论:这些也许可以完全容纳在传统的情节概念中;主要的差别在于,选择下一个将要发生的事件的权利属于读者,而不是主人公或作者(更准确地说,是读者从作者提供的一组有限的选择中进行选择)。《尤利西斯》因其初读时难懂(读者得知道全书才能知道一个部分),也因其遍布各章中数不清的范式和呼应文字——甚至是对他的其他作品的呼应——因此常常被描绘为超文本。
叙事展开的最后一个方面需要提一提,这是朝着比较纯粹的组合法迈进的一步,它几乎没有连接词,更没有传统或先锋意义上的文本生成成分。从多萝西·理查森(DorothyRichardson)开始的一些女权主义作品是朝这个方向前进的,并且是首批被称为“意识流”的文学作品。伍尔夫(VirginiaWoolf)批评它们缺少“统一性、重要性或设计”。V。Woolf;WomenandWriting;NewYork:HarcourtBraceJovanovich;1980;p。190。伍尔夫在《到灯塔去》的《时光在流逝》一章里作了一个纯线性叙事的试验。依娃·菲吉斯(EvaFiges)的小说《苏醒》也许受到这一节的启发,作品按时间顺序,写了中心人物的七次苏醒,每次苏醒的间隔为十年。作品结构很松散,每次苏醒之间极少有什么将它们联系到同一个人物。这种“过分的”线性描写也出现在“女性写作”这个大文库的其他作品中,如克拉丽斯·里斯贝克特(ClariceLispector)的《生活之流》,莫莉·布卢姆(MollyBloom)的独白。Forabriefdiscussionofsomeofthesetexts;seemyarticleonlinearity(Richardson2000)。对单条叙事线这一概念的更大挑战来自卡莱尔·菲利普斯(CarylPhilips)的小说《渡河》。这是一部关于非洲流散者的小说,主体是一个群体,他们流散在世界的三大洲达二十五年之久。这些激进的例子表明,传统的情节是怎样事实上存在于缀段式小说或流浪汉小说之中的。不管怎么说,拉扎利罗·托姆斯“是一个被他的冒险和环境所限定和铸造的人物。这个头被公牛撞破了的纯洁少年同那个因报复而被盲老板将头往柱子上撞的少年相去甚远”R。L。Fiore;LazarillodeTormes;Boston:Twayne;1984;p。84。。
这一分析引导我们到最后一个要讨论的叙事进展范畴,或不如叫“反范畴”。贝克特的《不足》(Lessness)据说是一个随意拼凑起来的短篇故事,尽管文字表现出来的故事成分中很多内在的联系似乎构成有意为之的某种秩序。《尤利西斯》中没有“偶然”法——乔伊斯曾想这部作品的结构是否不很细密——此种担心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在乔伊斯的所有作品里,只有仅仅一个偶尔得之的短语。正如理查德·艾尔曼(RichardEllman)所说,乔伊斯将《芬尼根守灵夜》的一部分口述给塞缪尔·贝克特。
一次,这样的口述笔录工作正进行到一半,突然有人敲门,贝克特没听到。乔伊斯说:“请进。”贝克特就把“请进”二字写了下来。最后,贝克特把笔录的东西念给乔伊斯听。乔伊斯说,“那个‘请进’是什么意思?”“你说的呀,”贝克特回答。乔伊斯思忖了一会儿,说,“就让它留着吧。”像他的合作者一样,他是很愿意接受这个偶尔得来的短语的。R。Ellmann;JamesJoyce;revisededn。Oxford:OxfordUniversityPress;1982;p。649。
以上,我们已经分析了一系列例子。这些例子有时毫无疑问会成为条目式的缀段搭配(episodiccollocationofentries),有关巧妙情节的所有基本成分它们都不具备,如设计的统一性,情节的不可少的发展及肯定的结论等等。从这些分析中,我们该得出什么结论呢?我们首先不妨看看这样一个饶有趣味的事实:据我所知,所有种类的叙事虚构作品,其全方位的进展机制迄今尚无人提出(不过我得马上补充一句,莫妮卡·弗鲁德尼克[MonikaFludernik]M。Fludernik;Towardsa“Natural”Narratology;London:Routledge;1996;pp。269—310。和布莱恩·麦克海尔[BrianMcHale]B。McHale;PostmodernistFiction;London:Methuen;1987。等理论家已经从多少有些不同的方面接触到了很多这些方面的问题。本文提出的很多情形的更多论述,参看我在《叙事动力》一书中《情节与情节构建》、《叙事进展与序列问题》、《叙事的时间性》等节前的导言(Richardson2002:9—14;64—70;159—163)。)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这一理论研究上的巨大鸿沟相当令人吃惊。我希望本论文能有助于改正这一不正常的情形。
回顾以上讨论过的各种排列组合方法,我们不妨试图总结出关于叙事展开的一些一般性规律。显然,对于以非情节为基础的叙事进展的彻底分析表明,这些形式有多么普遍,多么重要。其中有些形式,如修辞意义上的排列和从美学考虑的排列,都是对更加传统的情节构建的补充,它们对已然出现的叙事准确轨迹的动机描写是一个补充,尽管讨论得很少。传统情节构建经常的、甚至典型的方法就是与其他展开法的未经认可的对位法。这些方法有时各行其道,有时相互冲突,当现实主义作品中的意识形态轨迹取代了或然性的时候,这种情形尤为明显。马上想起的一个例子就是D。H。劳伦斯的《狐狸》。在这个故事中,劳伦斯似乎决心要说明,两个女人,没有男人,是不能幸福地生活的。因此他不惜违背现实主义原则,让他笔下的主人公砍倒一棵树,杀死那个更显咄咄逼人的女人。除这一事件外,文本中其他的事件都是遵循现实主义原则的。我想,正是在这些模式冲突最为显著的地方,我们最能毫无隐饰地看到意识形态的运作,正像强加了意识形态内容的结尾破坏了作品模仿的经济笔墨一样。与此相反,诸如“语言生成”这样的极端审美性技巧,却以与前文大相径庭的、比较明显地表现为故意为之的方式打断原来的轨迹,常常无视模仿的传统,整个地取代了情节。
不过,我认为所有这些比较有力的非情节或反情节叙事组合机制最终都有赖于先此的情节建构概念,它们都辩证地否定传统的模式,但传统模式却又是新的安排模式的先决条件。因此,尽管单独用情节的概念不能描述很多出现在最近虚构作品中的各种组合方法,但绝大多数的新模式只能与情节概念联系起来才能得到全面的理解。甚至连一些偶成之作的有趣之处也不在于任何内在原因,而在于它们似乎模仿或抵触了由情节构成产生的组合秩序。罗伯格里耶的小说《嫉妒》中有一组实质相同的事件,却安排了九个相互矛盾的版本来表现,情节与其他对偶性组合秩序的共生现象在该小说中显得尤为突出。但正如让·李嘉多(JeanRicardou)所指出的,这些描述中的重心转移仍可见传统小说中典型的慢起与速降结构的蛛丝马迹。同样,构成了试验性电影《罗拉快跑》中各种变体里的组合,也步了喜剧的一般模式的后尘,在最后一个组合的结尾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们也许可以确认,叙事的展开是一个变化多端的、能动的过程,其中有很多早已有之的推进叙事方法在文本的不同点上起作用,《尤利西斯》的例子非常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但是情节(plot)这一概念尚不足以解释所有哪怕是由情节驱动的很多作品中的组合关系,更不用说解释以上所指出的更为试验性的文本生成方法了。其实我们不妨把情节视为这样一种叙事组合成分,它独立于其他的叙事展开法,尤其是修辞和审美排列法,却又在不同程度上与它们相辅相成。从文学价值这个制高点看去,最能激发兴趣的叙事组合很可能是那些能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推进策略天衣无缝地融合在一起、使得那些各自独立的组合方法看去好像并行不悖、并不唐突的组合方式。不管怎么说,推进叙事的方式越简洁明了,有经验的读者就越容易失去阅读作品的兴趣,不管这些方式是纯粹的讽喻、容易理解的语言生成型、过度地可预见的情节还是无动机的一连串冒险事件。最后我们呼吁,对情节的理论研究应在逻辑上纳入对叙事推进研究的更广阔的范畴。若想对叙事虚构作品怎样在时间的实际展开有彻底的解释,就非有一个容纳更广的研究框架不行。在当代叙事理论会议上,很多人给我提出很好的意见,谨此向他们表示谢意。这些人是布思(WayneBooth);布朗(RoyalBrown),卡迪吉尼(MelbaCuddyKeene);李希特(DavidRichter);申丹(DanShen)。特别要感谢费伦(JamesPhelan)和彼得·拉宾诺维茨(PeterRabinowitz),他们给我提了不少的建议和意见。
(本译文为北京语言大学资助的“后现代叙事理论研究”之一部分,项目号为yb0405)(宁一中:北京语言大学外国语学院邮编:100083)
罗雷莱的忧伤
林中洋
提起罗雷莱,不少人会想起海涅的那首名诗,以及那个坐在莱茵河的礁石上用金梳子梳理金色长发的神奇女子,她的融冰化雪的美丽和摄人心魄的歌喉令千千万万在此经过的船夫意乱情迷,只顾仰望高处的她,而最终被淹没于莱茵河的滚滚激流之中。但是,这只是罗雷莱传说的一个部分。
十月初的德国;秋意渐浓。因为书展的缘故,我重返曾工作和生活过多年的法兰克福。不过,这次我没有住在这座熟悉的城市,而是在六十多公里外的莱茵小镇吕得斯海姆找了一家小小的旅馆,为的是能够在黄昏的时分目送夕阳沉入山岗,看落日余晖将莱茵河两岸的村庄和山坡上的葡萄园染成金黄色,还有,就是想再去看看久别的罗雷莱。
小城吕得斯海姆以它的风情酒馆,古色古香的德罗塞巷,富有盛名的葡萄酒以及独一无二的吕得斯海姆咖啡闻名于世。这个仅有六千五百人的小城,每年却要接待上百万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我借住的“绿花环”旅馆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传统的木架结构的房屋,有石片瓦的顶和铁质镶花的招牌;楼上住人,楼下却是一个充满乡土气息的餐馆,晚间有乐队现场演奏。忙碌了一天,傍晚又去散了步归来,在那温暖的烛光下,点一块鲜嫩多汁的牛排,品一杯“绿花环”自己产的葡萄酒,听一听那有些俗气却不失悦耳的民歌,一整天的疲劳也就消散殆尽了。
去罗雷莱之前,离开船还有一段时间,我于是就去街对面的咖啡厅里要了一杯“吕得斯海姆咖啡”。这咖啡的确与众不同:那咖啡杯是特制的,精细的白瓷,敞口,圆肚,高脚,像一只花瓶,中间鼓出的肚腰处有粉红色的图案和“吕得斯海姆咖啡”的字样,侍者上咖啡时总会不可避免地作一番演示:先是给你看一眼放在杯底的三块方糖,接着将一小瓶当地有名的阿斯巴赫红酒倒入杯中,用火柴点燃,在燃烧的火焰中用长匙轻轻搅动,直到那三块方糖化为糖浆为止,然后才倒入热咖啡,最后将早已备好的大朵奶油花小心翼翼地放到上面。这做好的咖啡就像一件艺术品似的漂亮,酒香与咖啡香交相衬托;互不遮盖,味道浓烈而独特。
从吕得斯海姆到罗雷莱只有二十多公里;但是这一段的水路却是整条莱茵河中最险也是最美的一段,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其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德国的秋天;不出太阳的日子,色调总是凝重的,但正是这凝重的色调,越发衬托出了两岸古堡的沧桑之感。这些有着几百甚至上千年历史的古堡,全都建在陡峭的山石上,有的被后来的主人修葺一新,精神焕发得好像童话中的宫殿,但更多的,只剩下了残垣断壁,唯有那破败的塔楼和残缺的外墙似在显示着昔日的荣耀。曾经是重兵把守,公主骑士,刀光剑影;歌舞升平的场所,如今硝烟已灭,繁华落尽,只有两山之间的莱茵河静静流淌,一如往昔。
船且停且走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到达小镇欧伯威塞尔;我知道,前面再转过一个弯就是罗雷莱了。这里的水面看似平静,实已暗藏着杀机——河中心的水下有一条沙床,沙床左边有暗礁,水流受阻,流得比右边要慢,两股水流在沙床后方交汇,形成涡流,从前有不少船只因此在这里遇难。我们的船缓缓转过前面的山头,尽管早已知道,但当罗雷莱赫然出现在眼前时,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这是一块巨大的礁石,确切地说,是一座岩山,一百三十二米高,岩缝间草木葱茸,在这么一座礁石上别说坐着一个女子,就是站着一匹马,下面的人也未必看得分明。这罗雷莱岩石,傲首挺立,横向河心,莱茵河在这里只有一百一十三米宽,水深却达二十五米,还有过为数不少的暗礁,所以这里是整条河中最窄最深也曾经是最危险的河段。20世纪30年代,很多暗礁被炸掉了,才使后来的航运得以畅通。
“罗雷莱”(Loreley)的名字是由古德语的“lorlen”(“涛声”)和“Ley”(“礁石”)组成的。起因是这块礁石的强于一般岩石七倍的回声。一直到19世纪,罗雷莱岩石旁还有一个小小的瀑布,流水的声音因为这回声的缘故,听起来好像是从罗雷莱那里传出来的女孩子的细语呢喃。罗雷莱的传说与这一自然现象有着密切的联系。
1801年克里门斯·布里塔诺(ClemensBrentano)在他的叙事诗《莱茵河边的巴哈拉赫》中详细记叙了罗雷莱的故事。这也是关于罗磷莱传说最早的文字。根据这首诗中的描写,生活在小镇巴哈拉赫的罗雷莱是一位有着倾城之貌的美丽女子,她的美貌令众多见到她的男子心驰神往,最终命断莱茵。因此,她被认为是女妖,而在那个时代,那些所谓有魔法和巫术的女人是要被处死的。这时的罗雷莱,正为情所伤,心灰意冷——她的恋人背叛了她,去了远方。她主动请求主教将她送上火刑架。可这位主教因为她的美丽,实在不忍心判她死刑,最后决定将她送入修道院,想让她在高墙之内黑与白的世界里度过余生。在去修道院的路上,罗雷莱请求押送她的三个骑士,让她最后一次登上那块巨大的礁石;她想再看一眼她的恋人的城堡,再看一眼她深深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