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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天,她眼睛怎么这么尖?这庄子里面,唯一有竹子的地方,只有苏公子那里。
想到苏公子,我的心突然沉重起来。这几日,家中不安生倒是算了,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赤胆皇帝驾崩后,太子根基不稳,连带着邻国虎视眈眈,想撕破了脸皮开战,南方传来消息,说是运送的货物接二连三的被水路拦截了,苏公子主动请缨去查看,我让影关找了人护送,这已经去了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司徒公子?”柳菱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司徒公子仿佛有心事。”
“啊,想到舍妹尚在病中,难免不安。”我叹道。
“看来爹爹和我来的不是时候,居然……这样,真是叨扰了。”柳菱有些愧疚的说道。
“柳小姐这是说哪里话,你们千里迢迢来赤丹,便是我紫淞山庄的贵客,”我笑道,“倒是在下怠慢了……”
“想请教公子,这院子,住的什么人呢?”柳菱指着苏公子的院子说道。
“是在下的师傅。”
“司徒公子的师傅?想必,是个高人。”她慢慢走进院子。
苏公子自从随我到这紫淞山庄也已经好几年了,我说给他调几个使唤的过来,他不肯,只有我来的时候,叫我做这做那,还说:“你是徒弟,伺候师傅天经地义。”有时候,除正事外,他好像是越来越像儿童般爱撒娇,而我却刚好和他相反,反而越来越沉稳了。他离开三日,院子无人打扫,竹叶被风吹了一地,踩上去沙沙作响。
屋子门没有关,我就那么推开门进去,什么都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案几上还有我之前临的他的字,茶壶里面的开水也是三天前的,突然,我听见一声琴音,猛地回头喊:“苏谨!”
琴音破开来,我回神才发现受惊的柳小姐。
“司徒公子……”她小心翼翼地喊我。
“对不住,让柳小姐受惊了。”我抱歉地作揖。
“没事,小女唐突,见到这琴,实在心痒难耐,便想试音……不料……”
呵呵,这琴也是某日从集市上淘到的,卖琴的是个败家子,抱着琴东张西望,当时苏公子对我说,那琴是上等货色。古玩之类我是不懂,只是二话不说,掏钱就买了,买回就送了苏谨。他当时有些错愕,我只笑着说,你喜欢就收了,难得的上等货色。
他只摇头,然后即兴为我弹了一曲,我是听不懂,但是极享受,日久便上了瘾。
“你不要碰他的东西!”我有些生气,“那是我送他的!”
“对不起!”柳小姐有些惊慌,“我不是故意……”
“唉,”我见她那样,脸色缓和下来,“我师傅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柳小姐,我们且出去吧……”
“嗯,”她低声应着,跟着我出去了,我只顾低头走,却突然听见柳小姐说话:
“这竹子,怎么就开花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觉得浑身发凉,竹子开了花就是接连着一株株地死去,这不是个好兆头!我急忙地把柳小姐安排好,就去了正厅,叫来辛管家。
“庄主,有何吩咐?”
“苏公子院子的那片竹林给我铲了,换新的过来,要快!”
“是。”
辛管家出去后,我焦急地在大厅踱来踱去,为什么,竹子开花而已,迷信而已,我是不是太多虑了?
苏公子不在,影关也不在,我身边现在连个拿主意的都没有。
下午,正午睡着,噩梦连连的时候,辛管家慌忙地闯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庄主,庄主,苏公子他们回来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急急忙忙地往正厅跑去。
苏公子神色憔悴,面也没修,胡子茬也出来了,身上还是临走时候的那件青衫。
“南边情况如何?”
“不好,”苏公子长叹,“抢东西的不是原来那帮子强盗,是列国的士兵!”
“简直是一群野狼!”苏公子身后的吕掌柜也愤慨起来。
“我与他们的长官交涉过,那家伙好像是新上任的,态度傲慢得很,看样子胃口也不小,恐怕还要你亲自出马。”
“我明白了,大家一路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一会一起吃饭。”
等大家都下去了,我阴冷着脸低声喊来影关。
“主子。”
“你跟着去了列国,打听到什么没有。”
“主子,列国蠢蠢欲动,怕是要开战了。”
开战?我挥挥手示意他下去,我的心又不安起来。不知不觉居然踱到苏公子的院子来。
辛管家果然办事效率高,竹子已经全换了,就连院子也扫了。我走进去,看苏公子躺在床上,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那样沉睡着,怕是累坏了……
还好,你还活着。
我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了。
伸手拉过薄毯来给他盖上,看见他眉头微微一皱,苏谨,你也在担心吗?
就这么坐着,看着他,迷迷糊糊地,居然靠着床睡着了。
我是在琴声中醒来的。
听见的第一句话是:“有人动了我的东西……”
“苏谨……”
我走过去。
“徒弟,记得随时要叫师傅~!”他佯装严肃的说,“今天是不是来了什么客人?”
“噢,是岳国商人柳开顺到访。”
“还有呢?”
“他带家眷来了……”
“谁动的我的琴?”
“柳家小姐……”
“还有外面那片竹林是怎么回事?”
“……”
我沉默。
“你为什么不肯说话了?”他眼神锐利起来,“出了什么事情?”
沉默是金。
“司徒南风,”他用试探的语气跟我说话,“你是不是想把这院子翻新了做新房?”
“这是什么话?”我吃惊地抬头看他。
“柳家连小姐都送上门来了,”他笑,“就等着你收呢,这院子,怕是被她看重了,做个新房也不错……”
“苏谨!你说什么昏话!”我突然就恼怒了,“你知不知道,你出去了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正担心着,谁知道院子里的竹子居然开了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不祥之兆啊!”
“乖孩子……你是担心我吗?”他不怒反笑,“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傻孩子……”话说完,他扯着我的脸颊两边拉,没用什么劲,很温柔的……我恍惚之间,他居然亲了我一下。我呆滞了……
9
那个吻,我没有时间去想太多,南苠突然就好起来,随后,她就来找我了。
“兄长,”她话还没说两句就跪在地上,怎么拉也不肯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你病刚好,怎么能这样!起来说话!”我说。
“有件事情,我一直隐忍着没有说,但是兄长,南苠今日就是不要了这条命,也要说出来!”
“有什么事情那么严重?你站起来说。”我把闲杂人等都支开。
“兄长不答应,我是绝对不起来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答应还是不答应?好妹妹,你这样跪着,我也心疼……”
“哥哥!”南苠的泪水涌出来,“我知道你对我好,如今,南苠想跟哥哥要个人。”
“……”
南苠找我要人?谁呢? 难道是苏谨?
想想,苏谨离开的时候,南苠也刚好病了,他刚回来,南苠就好起来了,这绝对不是巧合,还有大夫那句“心病还需心药医”,实在是蹊跷的很。
但是,我难道真答应她不成?苏谨是我师傅哎,南苠要是问我要他,那不是,那不是妹妹变成师娘了?这……
“你想问我要谁?”
我想我脸色肯定很难看……南苠明显看着我呆了一下,然后眼睛里闪过的是决绝,她一咬牙,说道:“我要影关!”
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还好,还好,不是苏谨……她不是我师娘,哦耶~!
“不过我说妹妹,你怎么知道影关的?”我惊讶。
“小时候在父亲身边见过,而且当时我也说过只嫁给他!”
“影关出来!”我靠,看着我妹妹跪着,你还沉得住气隐身?
影关现身。
“主子!”
“影关,你喜欢我妹妹吗?你说实话,不许撒谎!”
“……影关自知身份卑微,虽仰慕小姐,但……”
告个白也这么拐弯抹角的?
“你TMD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就行,哪那么多废话!”我发飚了。
“我爱她!”影关神情坚定地看着南苠说。
好样的!我扶起地上的南苠,把她的手郑重地交到影关手中。
“我妹妹就托付给你了,你小子要是让她觉得不幸福,我就拆了你的骨头……”
“我知道。”
“只是,你的身份是个秘密,目前不宜透露出去,所以你们的婚礼恐怕要延期……我放你半个月长假,你们去度蜜月吧~~~”嘿嘿,我还是很有人情味的老板。
“主子……”
“嗯?”
“什么是蜜月?”
“……”
我花了很长时间告诉他们什么是蜜月,小两口高高兴兴出门了。影关后面其实还有一帮兄弟,有他们罩着,我应该没问题,目前暗中保护我的,是一个叫高近的人,为期半个月,没工资没补贴,更没怨言,真是好员工。
南苠这件事情,除了我跟苏公子,没有其他人知道。
只不过才数日,南方的战事催紧了……
我去看过南岳,约略跟他说了些许情况,他只斜靠在榻上,对我说:“这些个事情,我不懂,你也知道,就我这身体,能活一日是一日了……”
我宽慰了他几句,他咳嗽得厉害,我找个借口走人。
而南罡,又不知去哪里风流快活了……
变态王爷那边,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大概准备了下,等不及影关回来,便带着苏公子,坐船南下。
大概是涨潮时间,水流急且快,我们行进速度快,南边列国的掌柜,也已经做好迎接我们的准备。
在船上,苏公子突然问我:“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只觉得,如果现在不说,以后怕没机会说了。”
“瞧你说的,别紧张,我们只是谈判的商人,又不是开战的士兵。”
“徒弟,你本来的名字叫什么?”苏公子问道,“一起呆了这么多年,我居然都不知你的真名……”
“我叫张扬,弓长张,飞扬的扬。”很普通的名字,哪有司徒南风这名字拉风~!
“张扬……我记住了……”他微笑,然后接着说,“在下苏谨,字子规……”
“我知道……”
“我原本是苏国的公子……”
听到这里,我安静下来。
“苏国,是个小国,又夹在几个大国中间,为求自保,我父王将我几个兄弟,作为人质送到周边几个邻国,表示永世修好。为了树立起我的威信,将来能够回去建功立业,我作为质子,来到了赤丹。那些时候,我都是住在质子府,总以为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去的,我真是太天真了……”
“没过多久,我从亲信那里,得到了苏国亡国的消息,赤丹联合了列国岳国,瓜分了我苏国土地,我父母兄弟,死得死,逃的逃,逃不掉的就成了各国王公大臣的奴隶。这个时候,赤丹皇帝把我当奖品,送给了战争中立功最大的邱将军。”
“邱家对我来讲,就像阿鼻地狱,他们家的人简直连禽兽都不如!”苏公子说话间,握紧了拳头,指关节都发白了,我扶着他,劝慰道,“师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说了……”
“我要说,我想说出来……”他抓住我的衣袖,紧紧拽着,“张扬,那个时候,我简直生不如死,每次昏睡过去我都不愿意醒来……他们就像对待一只狗一样,把我拴起来,不管是鞭子还是烙铁的滋味,我都尝过……甚至还用侵犯我的身体,这样的方法来羞辱我……”
“你,是怎么认识邱莫言的呢?”我轻轻拍着他的背,问道。
“邱莫言?我是到邱家两年以后遇见他的,”苏公子冲我微笑,“那孩子是傻子,一开始还真以为我是条狗来着,居然问我,狗的皮毛也是用布料做的吗?”
“我以为他跟别人一样,都是来羞辱我的,但后来,我真看出来他傻,有时候还会被人欺负,跑来跟我哭诉,有好吃的,也要过来分给我,那个时候,我想,他虽然是个傻子,但是却是唯一真心待我好的,也许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长相奇怪的狗,但是却值得他依赖。”
“我一直找机会向邱家报仇,终于有一日,我遇见了七王爷。我跟他说,我愿意用任何代价报仇,他跟我说:‘苏谨,我知道你在苏国是个人才,这个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如果我帮了你,那么你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听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明白吗?’我怎么不明白,离开邱家,我等于是离了狼窝,结果又进了虎|穴……”
“我用我的所有换了邱家的性命,只是,我没有杀邱莫言,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他不是邱家的人,更何况他对我不薄,我也无须害他。我搬到别院后,就想把他留在身边的,那孩子畏畏缩缩地向我走来,只是一个不小心袖子碰翻了桌子上的水壶,七王爷不悦,便说这孩子要调教一番,命下人把他拖出去打五十个板子,王爷还笑着问我,这样好不好?我知道那板子是打给我看的,我哪里敢反对?那孩子就那么着被人拖出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苏,苏……’我知道他是喊我,但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被带走。过了大半个月,刘管事把你带回来了,我知道邱莫言已经死了……”
“苏谨……”我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轻拍他的肩膀,握住他的手。
“庄主,我们已经到了~!”船外有人喊道。
我扶了苏谨走出去,列国已经有人来迎接,道明来意,对方将我们引见给守城的将军。
将军名字叫列啸然,眉宇之间英气逼人,但远无上届沉稳,还需锻炼。他一开始就打着官腔跟我说话,什么军中士兵疾苦,什么粮草不足。我知道他想从我这里捞油水,过去的货物,我也不打算收回了,只当做顺水人情送了他们,另外从我每次托运的货款中抽取10%的利润给他们,作为过路费。一开始他不肯应声,只是由于犹豫,跟我们耗着,我也不急,慢慢地喝茶,跟苏公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知不觉又想起苏公子的那个吻,突然就觉得燥热不安,两耳发烫……。实在奇怪,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司徒庄主,”列啸然满脸笑容朝我走来,“让司徒庄主久等了……”
“列将军考虑得如何?”我也自然地笑问。
列啸然拿出一块印,对我说:“司徒庄主以后路过此地,只需拿出此印,保证一路畅通……”
看来已经没有问题了,我接过印,说了些感激的话,列啸然将我们送上船,道了声保重。看着他眉开眼笑的样子,我有些奇怪,为今天出奇的顺利,感到忧虑,隐隐有些不安。
很快的,我便将这不安抛到脑后,高高兴兴准备回紫淞山庄,即使是战乱,也阻挡不了商人挣钱,挖咔咔~!
10
我没有想到,临近紫淞山庄的时候,会看见漫天红光,甚至能够听到哭喊厮杀的声音。
只愣了一下,我便急急忙忙朝山庄方向跑去。
半路上,我遇到了浑身是血的辛管家,南苠搀扶着他,泪眼婆娑地朝我走来。
“哥,”她带着哭腔的说,“哥,我对不住你……”
“影关呢?你们不是出山庄了么?”
“哥,我们原本是要出去的,后来想到还有东西拉下了,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二哥他……”
“庄主,二少爷他已经杀了您手下的几个亲信,准备抢夺山庄了……”辛管家微弱的声音传过来。“老奴不才,没办法阻止他……”
“哥,都是我的错,我生病那些天,二哥来找过我,说是准备跟大哥谋划着把你赶出山庄去,我以为他说的气话就宽慰他几句,心里没在意……可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司徒南苠抽泣着说,“我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就该提醒你防着点的……影关现在正在山庄内跟二哥纠缠着,让我们出来给你报信……”
“呵,原来如此,”我甩甩袖子,“苠儿,你且带了辛管家,苏公子他们走,我去找影关。”
我知道,我有所顾忌,这个顾忌包含很多人,还有那山庄,那里有我几年的心血,要我放弃,我不甘!
“你回去做甚?”没想到苏公子一把抓了我手腕,“司徒南罡能做到今天这样子,不用想也应当知道是蓄谋已久的,你这人又不会武功,你回去能做什么?”
“那山庄是我的!里面有我的人,我的东西,让我白白便宜了那畜牲,我不甘!”我冲着苏公子吼起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你放弃这里,并不代表他日你不能卷土重来,你回去只会拖累他们,还不如暂且随我们一同离去……”苏公子拉着我的手腕不放。
“可是,影关他还在庄子里面……”我沮丧地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乱了分寸,”苏公子埋怨道,“你可以派高近去山庄,带了影关与我们会合!”
“是,”我喜出望外,“我怎么就忘记高近了。”
我吩咐高近一番,带着众人朝着山庄的反方向跑去,凌乱仓惶的脚步声,在山野间响起,苏公子一直拉着我的手腕飞奔,也顾不上树枝刮破脸颊,荆棘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