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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行 倦倚西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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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默默地坐到他身边,伸臂圈住他道:“惜朝,别想太多了,老八是个粗人,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扭过脸,顾惜朝闷声说道:“我没往心里去,你那些连云寨的兄弟的确是我杀的。谁来问我的帐,我都不会否认。” 

“不要堵气了好不好?”戚少商温言劝道:“你现在伤势才刚刚有点起色,早点休息好吗,你这样子,我瞧着心疼,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行吗?” 

“我记得有一次,你问我信不信报应,我说我不怕,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会做恶梦。。。。。。。。。” 

“别说这些话。”戚少商连忙打断他的话道,“我还说过,人不能老捧着老黄历看,你怎么就不记得呢?以前的那些事,我说我能放下,就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让我重新去面对。包括老八也不可以。” 

顾惜朝也不是不信任戚少商,患得患失也不是顾惜朝的作风,只是千里追杀的经历,他那么多朋友的死,真的像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那里面还有对戚少商有着重要影响的雷卷,顾惜朝对上戚少商的眼睛,问道:“那雷卷呢?” 

“卷哥?”戚少商微微一征,道:“将来到了地底下,我再去跟卷哥解释。跟一个抗辽英雄算旧帐,这样的事情,卷哥也不会做的。” 

“可是。。。。。” 雷卷死的时候,戚少商吐血的惨状是最真实的内心写照,想想都觉得心悸。

“没有可是。卷哥对我很重要,你对我也很重要,卷哥已经不在了,我不想有一天你也会离我而去。这十几天,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别看我总是以狮子自居,其实我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惜朝,你也不要这个样子,我最喜欢你那种嚣张得不行,自信得连老天爷都不放在眼里的样。” 

顾惜朝虚弱地点了点头,靠在戚少商的肩膀上,无力的半闭了眼。也许是因为受伤,也许是因为这个肩膀可以依赖,顾惜朝毫不介意自己所流露出的另一面,像个惹人怜爱的孩子一样。 一张脸白得泛青,连嘴唇都是灰白的,眼窝和双颊都陷了下去,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戚少商强忍想吻下去的冲动,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会让顾惜朝无法承受,只是温和地说道:“累了吧,床上去躺着。明天一早还得有一阵子忙呢。莫珑这会儿应该在等老八给带点消息回去,她心里也一定很着急。她的意志已经到了薄弱的时候了,等天亮了,我们再摆出架式出来,她肯定是有什么说什么。到时候六扇门的人来,我们脸上也有光些。” 

顾惜朝知道戚少商一向不屑做这样的事,这么说全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不由得一笑道:“你啊,满脑子的侠义,正气,当你的敌人,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戚少商也笑了:“这些事咱们就别讨论了,床上睡去吧。多休息,伤势好得才快些。” 

被穆鸠平这么一闹,原来就疲惫不堪的顾惜朝更加觉得难受,头一阵阵地发晕,还伴着耳鸣声,于是也不再强撑,被戚少商半哄半劝的抱上床,晕眩中直觉戚少商就在旁边守着他,温暖的手掌抚过他的额头,停在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下一下的按着。心里大感安稳,眼皮渐渐发沉,很快就睡着了。 

看着顾惜朝慢慢的闭上眼,呼吸也渐渐地平稳下来,戚少商安下心来,躺到一旁的床上去,也很快睡了。自顾惜朝受伤后,他每夜都是提心吊胆,没人踏实的睡过一个囫囵觉。现在,顾惜朝不仅逃出鬼门关,性命再无大碍,而且两人互通心意,更是意外之喜,直觉从未有过的舒坦,也放心地睡了过去。



32


天还未亮,突然间外面又传来人沸马嘶的声音。

顾惜朝从睡梦中被惊醒,这一下醒得猛了,头炸开似的一阵疼,不由扶住了额头,呻吟着道:“怎么了?”戚少商也醒过来了,连忙说道:“你别乱动,我出去问问就知道了。”话音未落,赫连春水已经到门口,在跟守兵说话。 

“小妖吗?”顾惜朝扬声道:“出了什么事情?” 心里已经隐隐有些预感,不然就算是辽军突然来袭,赫连春水也决不会过来惊扰他的。

赫连春水很快就掀帘进来了,道:“莫珑跑了,老八放走的。追兵追了几十里路,结果老八用了招声东击西,把人全引到他那边去了,老八抓回来了。莫珑还在找,只怕是找不回来了。” 

顾惜朝和戚少商相顾无言,穆鸠平哪里懂得声东击西,多半是莫珑的主意,扔出穆鸠平让他引开追兵,偏穆鸠平还傻瓜样的甘之如饴。 

几个士兵很快把捆得结结实实的穆鸠平带了进来。穆鸠平此刻满头满脸都是雪混着泥,雪化成了水,顺着头发滴下来,衣服也撕烂了好几处,还有些血迹,半干半湿的裹在身上。

戚少商气得直抖,颤声道:“老八,你是不是发昏了,你居然私放敌人,你知不知道按军规这是死罪。” 若不是见穆鸠平的样子也是狼狈不堪,他早就揪住领口开骂了。

穆鸠平瞪着眼道:“死就死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连云寨上的兄弟都死在了顾惜朝手上了,现在也凑齐的时候了。” 

“你——”戚少商恨不得扇他一耳光,这么个死法能跟劳有光他们比吗?“为了那么个坏女人,见了劳二哥他们,他们也会替你害臊。” 

“大当家的,你说到坏,我只怕这世上,没有人能比他顾惜朝更坏了。他做的那些事,我就不说了。连云云寨、毁诺城、霹雳堂,随便哪一处的血债,都够他死上个十回八回地了。跟他比起来,莫珑算什么,他本来就是辽国人。为辽国做事,就跟咱们为大宋做事是一个理。我没那些状元之才,说不出那些大道理。反正你能放过顾惜朝,我就能放过莫珑。” 

顾惜朝头还在疼,阴着脸不说话,戚少商怕他胜怒之下,杀了穆鸠平,毕竟穆鸠平犯的是军规,他也没理由救他,只能盼着穆鸠平先认错,“我放了顾惜朝,他可以替大宋抗辽,你放了莫珑,那就是放了条毒蛇。你到底知不知道错?” 

穆鸠平压根不领情,“大当家,你别说那好听,顾惜朝是在为大宋抗辽吗?而且莫珑也答应了我,她不会再回辽国了。她会隐名埋姓找个地方躲起来。不问世事。”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信她,当年顾惜朝不也是指天划地的发誓赌咒,你也信了他,才有那么人白白地。。。。。。。”却听得“啪”地一声响,穆鸠平不由自主的闭了嘴,却是顾惜朝扔了刚捧到手里的一碗参茶。案上的烛火被他带起的风吹得半明半暗的摇晃,映在他的身上,却是深沉得狰狞可怖。满屋子的都征征的瞧着他,连穆鸠平也被震慑了,整个大帐里死一般的寂静。最终顾惜朝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摆摆手,叫人押了穆鸠平出去。 

开导穆鸠平不是他份内的事,而穆鸠平似乎也不要任何人开导,他已经铁了心为莫珑一死。穆鸠平说得不错,顾惜朝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于这种比较,顾惜朝还是觉得是一种侮蔑,这才是他愤怒的根源,至少在感情上,他顾惜朝没有欺骗过任何一个人,莫珑算什么,打着爱情的幌子,招摇撞骗哄着穆鸠平给他卖命而已。 

然而人有聪明愚蠢,爱情却没有高低贵贱,任何一个人陷了进去,毒药都成了琼浆。 

“你别杀他,他是我连云寨的最后一个寨主了。”戚少商一时情急,顾不得人多,抓住顾惜朝的手腕道。 

“我也没打算杀他。”顾惜朝抽回手,看了看一旁也是一脸为难的赫连春水道:“这事,小妖你看着办吧。” 
“要不,打他两百军棍?”赫边春水沉吟了好一会儿,眼睛瞟着顾惜朝吞吞吐吐地说道。“呃。。。。这一路上,老八也算是立了不少功的。而且。。。。。以后还也可以戴罪立功的。”

顾惜朝火大地道:“都看着我做什么!要打军棍就军棍!我有说过要杀他吗?” 

穆鸠平身强体壮,两百军棍对他来说,不值什么,也就只是煞了煞他的莽撞。时间飞逝,转眼就到农历新年。顾惜朝的伤势在戚少商的精心料理下,一日好似一日。只是自穆鸠平放走了莫珑之后,顾惜朝一直不是很开心,毕竟从此没了线索再查辽国混进宋朝的奸细。毕竟这是最好能报答铁手的方式。而穆鸠平挨了军棍后,就一直告假,躲着不见人。戚少商倒是有提过让他过了年就回连云寨,但是穆鸠平生硬地来了句:“等我将来死了,叫兄弟们带着我的尸体回连云寨。”戚少商就没了主意,只有听之任之。顾惜朝猜想他心底还残存着再见莫珑一面的侥幸,也不点破。反正穆鸠平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去投靠辽国。

这一天,戚少商正和赫连春水一起巡察军营。本来这些事一直是顾惜朝在做,自他受伤以后,就成了戚少商和赫连春水的事了,伤势渐愈之后,戚少商怕他累着,也因边关苦寒,风沙不断,怕伤势又有反复,说什么也不准他下营地,只是让他处理各处来的公文信函。时逢年关士兵们都要写信回家,营里的书记官忙不过来,有胆大的求到顾惜朝面前,顾惜朝也就答应了,每天他的帐蓬外都有排着长队等他帮着写信的士兵。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商议全军上下过元宵节的事情。赫连春水倒是很想念那天顾惜朝做的全羊火锅。掇唆着叫戚少商去怂恿顾惜朝下厨房。

戚少商想了想道:“也行,你帮我去弄几坛不掺水的炮打灯回来。”

“大年夜的晚上,你可都没让顾惜朝沾酒呢。”那种一口下去满头烟霞烈火的炮打灯,赫连春水并不喜欢,他也知道戚少商不是很讲究这些,这么费心自然是为了顾惜朝。

“这不又过怕半年月了吗,上次没让他喝酒,他好几天都没给我好脸色。炮打洒烈是烈了点,尝一点应该没事的,而且惜朝也比较喜欢炮打灯。”

“当初怎么没见你花点心思哄着红泪,倒是让她受了不少委曲。”提起旧事,赫连春水又有些牙痒痒。

“我要是哄好了红泪了,还有你什么事吗。再说了,命中注定,你赫连春水才是能哄得红泪倾城一笑的人。”戚少商一向一诺千金,当初白白担误了息红泪的青春是他的错,他并没有怨恨过赫连春水抢走息红泪,相反,正是息红泪的悔婚才让他有机会走近顾惜朝。

“那倒也是。”赫连春水哈哈一笑,又眨了眨眼道:“瞧你这巴结顾惜朝的样,多半还没。。。嘿嘿,到时候,要不要帮你灌醉了顾惜朝。这人酒量差得要命,又经不住激。”

“小妖。我今天才知道你才是最厚颜无耻的人。”戚少商说得正气凛然,赫连春水又是一阵大笑,心里却也有些佩服,两人明明有情,现在又住在一个帐蓬里,亏戚少商也忍下来了。想必是因为顾惜朝一直未曾全愈的原故,可这戚傻子也不想想,等他伤好了,神哭小斧能让他近得身了?

果然,顾惜朝看到炮打灯脸上顿时笑意款款,再加上赫连春水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寻这不掺水的炮打灯是如何的不易,如不是戚少商再三求他云云,心里越发的感动。眼见人多,连久已不露面的穆鸠平都被戚少商拉来了,不好说什么,只是端了酒细细的品尝,忽然想到醉酒误事,被莫珑生擒活捉,忙放下了碗去问赫连春水守备的详细情况。

赫连春水笑道:“放心吧,这次不会再有事了,我的死士们都守在四周呢。你顾惜朝要是再出事, 我赫连家也不用守边关了,卷了铺盖回老家算了。”



33


顾惜朝对于这场酒宴最深的记忆,不是众将轮番着来敬酒,也不是燃放了大半夜的烟花。而是在第二天醒来以后。睡倒是睡在自己帐蓬里,也是在自己的床上,只是床上还多了一个人,是戚少商,他强有力的手臂膊横在他身上,半搂半压的睡地一旁。自己衣襟大开,露出大块白暂的肌肤,胸口还有两道可疑的痕迹。 

顾惜朝见两人暧昧地纠缠在一起,这一吓,比起那日酒醒后全身被绑的恐慌还要多几分。推开戚少戚的胳膊,还没起来,那只胳膊又横了过来。好容易爬起来,却听嗤的一声轻响,被压在戚少商身下的衣服撕开一条口子。

“戚少商,你混蛋。”顾惜朝忍无可忍,提了戚少商的耳朵,死力一拧。戚少商大叫着醒过来。茫然的看着他。 

“你鬼叫什么,死一边去。” 什么炮打灯,全是变着法子算计他呢。顾惜朝气得半死,枉自自己总是觉得自己聪明一世,糊里糊涂地就让人扮猪吃老虎,占了便宜去了。

“我?我又怎么了。” 

“这是你睡的地方吗?” 

“是床就是睡觉的地方。”戚少商还是有点迷惑,但是很快就明白了顾惜朝生气的原因,道“你当我愿意睡着这里啊,是你昨天喝多了,让我睡在这里的。”想是昨天顾惜朝的醉态十分可爱,戚少商忍不住吃吃直笑。

“你还笑。”顾惜朝毫不客气的狠踢了他一脚。道:“我喝多了就喝多了,你这么做算是大侠做的事吗?” 

“我做什么呢我?”戚少商委屈地道:“你酒量浅还非得跟人斗酒,喝醉了也不老实躺着,你非抱着我,我推都推不开,小妖都可以做证。我送你回来后,本来还想接着去喝酒的,是你死揪着我。你看。。”戚少商拉开衣领,脖子上果然有道抓痕。这委屈倒也不是作假,他自己才知道昨夜他忍得有多辛苦,那柳下惠实在不是人人都当的,只是看着顾惜朝醉得人事不醒,要真做了什么事,实在是跟强暴和迷Jian没啥区别。戚少商还没荒唐到这地步。 

见顾惜朝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戚少商心头大乐,从来就没见他这么窘过,坏笑着凑到他耳朵,道:“看你的样子,好像我没趁机做点什么,你很失望啊。”说罢,还故意冲他的耳朵吹了吹气,顾惜朝顿时红了脸,连忙要躲开。却被戚少商一把搂住。 

戚少商一身的蛮力,顾惜朝自然挣脱不开,嗔道:“你放手。再不放手,我生气了。”

“我就是不放,反正你现在也生气了。左右也不过是个死。还不如。。。。。” 

“再胡说八道,我真生气了。”顾惜朝提高了声音继续恐吓。 

戚少商被他一吓,有些胆怯,偷眼望过去,心却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只见顾惜朝脸如飞霞,长长的睫毛轻颤,眼底流出来的并不是气愤,而是说不清楚的情愫,是盅惹?是挑拒?还是引诱? 

“惜朝。。。。。。” 

“嗯。”顾惜朝随口应了一声,抬眼见戚少商变幻的神色,这低哑的一唤,分明是隐不住的情欲。顾惜朝连忙去掰戚少商紧拥着他的手:“戚少商。。。。。” 

戚少商喉咙一阵发干,紧紧拥住他,推到在床上,道:“惜朝,以后叫我少商,好不好?” 

“少商。。。。”软软的鼻腔刚一出口,顾惜朝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着了魔了,居然这么听他的话,正要打起精神,训斥他几句。戚少商已低头吻上他的唇,轻吮慢吸。他的唇温润柔软,整个人带着一种迷人的清香,甜美而且生涩。 

顾惜朝也是血气方刚,哪经得住他如挑逗,头轰的一声炸开,仿佛又出现了炮打灯被咽下喉咙时的烟霞烈火,只是这番亲吻比第一次喝炮打灯还要刺激得多。整个人云里雾里,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任戚少商滚烫的舌肆无忌惮的掠过他的唇,撬开他的牙齿,带着微微的酒香霸道缠他嘴里的柔软。炙热的手更是大胆的伸进他衣服,贴住他清凉的肌肤游走,所到之处带起片片红云,阵阵轻颤。

两人早已是情根暗种,只是彼此隐忍,此时干柴烈火,都不知是身在何方。正昏天黑地间,外面有士兵急匆匆地跑过来的,脚步在帐外停了下来。大声说道 :“禀报顾先生,土城有紧急书信送到。” 

这一下,别说顾惜朝,连戚少商都清醒过来,醒悟到这里是抗辽大军的帐蓬,不是他连云寨的土坑。用力地在顾惜朝红艳欲滴的唇上亲了下,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顾惜朝推开还意犹未尽的戚少商。簪斜襟乱的从床上爬起来,脸上也是一阵躁热。他面皮薄,这样子万万不敢出去见人的,使着戚少商出去接了信进来。戚少商脸皮厚,任衣襟散乱着,也懒得遮掩。被顾惜朝重重地一脚踢在膝盖处,抱着腿去一旁呲嘴咧牙去了。 

顾惜朝拆了信,一目十行,只瞄了几眼就沉下脸来,一面叫人传信使进来,一面是叫人去请赫连春水和息红泪。 

“怎么了。” 戚少商凑过来问道。

“朝廷知道了我在小妖的军营里,派了钦差来兴师问罪来了,还有息红泪以家眷的身份随军也是弥天大罪。”

信使告诉众人,朝廷派了钦差大臣要来土城,可能就这两天就要到了。赫连军营擅自收容逼宫恶徒,私自携带家眷上阵。被京中数名大臣联名参奏弹劾,京里与赫连将军私很好的大臣赶在钦差到土城之前,给赫连老将军传了消息,让他及早防备。 

“红泪救过皇上,应该不会是什么罪名。” 对息红泪的罪名,戚少商不是很担心,是私带女眷上阵,还是巾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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