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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淖呖恕! �
杨坚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昏昏欲睡。暑热似乎离他远去,他倒头便睡着了。
恍惚间,他忽忽悠悠乘着凤凰来到了九天之下。只见琼楼玉宇散落在奇花异草之间,沿着曲曲折折的五彩石路,他信步游来,只感到馥郁的花香令人陶醉,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一所形似禁宫的大房子前,环顾四周,也同样空无一人。他跨进朱门,觉得这地方十分眼熟,高高的座椅上挂着一套耀眼的龙袍,那龙袍似乎有意逗引着杨坚,放射着金色的光芒。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杨坚举步向前,他想,我既有君临天下的定数,试穿龙袍还不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不妨提前一试,也算慰我多年的宿愿。
说着,从椅子上取下龙袍,喜滋滋地加在了身上。感觉从未这样好过。他迈着方步,在房子里来回走了几趟,果真是八面威风。
他走出了大房子,忽然发现不知从哪里猛地涌来了很多人,还有许多熟悉的面孔,人们面对杨坚,齐刷刷地跪在阶下,高呼万岁。杨坚一时高兴,竟喊了一声:“众卿免礼平身!”
正在这时,突然冒出一群全副武装的宫中侍卫,宇文护手持宝剑,厉声高喝:“反贼,我早料你有反心,故在此等你多时了。侍卫,给我拿下,刀斧手伺候!”话音刚落,一身鲜血的王轨、宇文宪又从地上冒出,阴森森地说:
“杨坚,你暗中挑拨,使昏君残杀我们,今天,你的报应到了,拿命来。”说着,倏地又不见了。
忽听见远处鼓乐齐鸣,一群宫卫拥着武帝缓缓走来,武帝来到跟前,龙颜大怒,指着杨坚痛斥道:“逆贼,我以诚待你,你居然图谋不轨,夺我大周江山,其罪十恶不赦,当诛灭九族,侍卫立即拿下钦犯,扔进万丈深渊。”
杨坚紧闭双目,懊悔之情痛彻心扉:
“一生谨慎,为何此时变得如此焦躁轻率,片刻的欢娱,换来万劫不复的灾难,真是愚之又愚,蠢之又蠢了。杨坚,你的理智哪里去了?完了,全完了!”
“什么全完了,你在做梦吧!”
独孤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杨坚的身旁。
杨坚坐了起来,接过独孤氏送来的手巾抹了抹脸上的汗:
“一场梦,一个令人警醒的梦,虽然虚惊一场,但不亚于和高人一席长谈。”
正在这时,家人来报,说:“窦大人来访,在客厅候见!”
窦大人,就是指的窦荣定,杨坚先前的太学同学,如今的姐夫,现任右宫伯,镇守天白。“莫非宫中又有何不祥的消息?”杨坚边穿衣服,边嘀咕道。
杨坚猜对了,窦荣定带来的的确不是好消息。
“天元帝虽赦免了天元皇后,但对杨家还是耿耿于怀。有时怒形于色,依旧杨家长,杨家短,看样子是对杨家的势力有了怀疑。杨公可要早拿主意啊!”
“看来,我得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伴君如伴虎。我离开,既可避开天元帝的怀疑,又可保天元皇后的安全,家里的事,你就多操心吧。明天,我让郑译给我想想办法。他的话,天元帝最爱听。”杨坚苦笑着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我要学走一回柳机的路子了。”
柳机,为人正直,宣帝时任御正上大夫,曾屡谏宣帝,宣帝非但不听,反而痛责柳机,扬言要杀掉他全家。后柳机寻机外调,作了华州(治所在今陕西华县西)刺史。
天台皇宫内郑译和天元帝在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这是第四盘。前三盘都是以郑译败北而告终,这第四盘,郑译口口声声说:不能再输了,千万不能再输了。日薄西山了,郑译最终还是以微弱劣势输给了天元帝。
“我今天真是输得口服心服,我使出了全身的解数,也不是对手,臣甘拜下风!”
其实,这哪里是下棋,分明是郑译逗天元帝开心。郑译的棋术即使算不上一流,但二流三流总能排得上的,战胜天元帝,那是小菜一碟。郑译若是揣摸不透天元帝的心思,那还能称得上是宠臣吗?
第一部分第11节 隋国公杨坚如何
“天圣聪明盖世,做什么都可以做得比前人更好!”郑译边说,边亲自给天元帝扇着扇子。
“现在四海太平,国泰民安,都是天圣治国有方啊!”“郑大人,依你之见,朕算不算是伟大的皇帝呢!”
“那自然。不过,古来有创业的马上皇帝,有守业的太平皇帝,天圣当划入后面一种。”
“不,先帝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而且我要做得更好。我要马踏江南,统一河山,让子子孙孙也为我而自豪。”
“天圣英明!以我朝的实力,统一江南并不成问题。只要我们充分准备,苦练精兵,江南就是我朝的囊中之物了。”
“那么,郑大人有何高见?”
“小臣不敢!据臣分析,现北方已经稳定,有勋戚猛将尉迟迥大人镇守,可保无虞,四州有王谦,郧州(今湖北安陆)有司马消难,都是忠心耿耿的将才,治下政通人和,只是江淮尚需调整,可遣一上将,率精锐之师驻守扬州,一旦南征,扬州可成为重要补给地。”
“那么谁可前往?”
“扬州总管任重道远,须得重臣,最好是勋戚,方能胜任。”“朝中谁最合适呢?”
“隋国公杨坚如何?”
“最好,最好,让他去吧,永远不回来才好呢!”
第二天上午,杨坚便接到诏书,改任为扬州总管。杨坚长舒了一口气。按照当时的惯例,新任官员应在十日内赴任。杨坚在准备着。
“哪天启程呢?此次外任实为避难,应当选择一个黄道吉日,以利出行。”杨坚心里暗暗在想。他想到了老朋友来和。在宇文护时代,来和曾用三寸不烂之舌搪塞了宇文护,帮了杨坚一个大忙,从此与杨坚成为莫逆之交。来和坚信杨坚终有一天将贵不可言,而杨坚也深信来和的预测。有人称来和是“半仙”,在杨坚看来,来和的话的确可以做为自己的行动向导。
民间传言,都说来和能预知吉凶祸福,生老病死,在北周时代,来和的相面术和占卜术被老百姓传扬的神乎其神。
杨坚登门拜访了来和,来和此时正在家患病卧床。当听说杨坚来访,急忙披衣下床,情急之中竟然忘了穿鞋子。
杨坚询问了来和的病情,得知还是老毛病——肾虚、盗汗。便叮嘱要延医问药,善加调养,又安排自己的家人从杨府取来了上好的鹿茸和长白山老山参。
安排妥当后,杨坚说明了来意。来和扳动手指,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眼睛慢慢睁开,缓缓地说:“吉日当在本月下旬,尚有十五日,隋公可以从容准备,届时可辰时出发。如此可趋利避害。”
“有大师指点,坚可无忧了!”
杨坚回到府中,早有侄儿杨惠等候多时了,杨惠,又名杨雄,是杨坚堂兄之子,眼下正在太学读书。杨惠的父亲杨猛官职低微,按官阶门第杨惠本无资格去太学就读,但因杨坚的关系,再加上杨惠的确聪慧多智,因此被武帝破格准入太学。
杨惠的学业在太学是一流的,且琴棋书画都是一学就会,刀兵之事一点就通,深得杨坚的厚爱。比起自己的亲儿子,杨坚的爱惜之心有过之,无不及。
杨惠来找杨坚是因为在太学里比武伤了人。
杨坚感到颇为棘手,最终决定找郑译,让他从中周旋。
郑译一听是比武伤人,拍着杨惠的肩膀微笑着说:“小子有种,比武伤人不算啥,天元帝曾说过比武胜者有奖,败者还要罚呢!他们不告便罢,如果要告,郑某自有说法。你就放心吧!”说完他又神秘地向杨坚耳语道:“天元帝近日身体不爽,他也实在没心思过问这些小事。不过我看你杨州之行还是缓缓吧,也许……”
杨坚点头,若有所思,眼睛里闪着一种异样的光。在回家的路上,杨坚认真地盘算着即将到来的巨变。
翌日,从宫中传来消息,天元帝突发重病,急召杨坚进宫侍疾。元帝因病情太重而驾崩。
天元帝大行后十二日,京师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但与前年武帝相比,无论是声势或是人们的悲戚程度都逊色多了。
此后,八岁的静帝由东宫入居天台宫。
尊天元谪母阿史那为太皇太后,尊天元帝生母李氏为太帝太后。
尊杨丽华为皇太后,生母朱满月为帝太后,陈后、元后、尉迟后则了无封号。封小皇帝原配司马氏为皇后。谥乃父天元帝为宣皇帝。
接着,在天台宫大会百官,依照宣帝遗诏封拜官职。鸦雀无声的天台宫内,宦官朗声展读:封拜汉王赀为上柱国,右大丞相。
由于郑译和刘昉的推举,李德林的帮助隋国公杨坚被封为假黄钺,左大丞相,都督内外诸军事。封秦王贽为上柱国。
拜郑译为柱国大将军,相府长史,内史上大夫。拜昉为上大将军,相府司马。封高颎为相府司禄,拜李德林为相府掾属。
改东宫(原静帝的正阳宫)为丞相府。
大赦天下。
这一人事安排自然是李德林的杰作。李德林长期在中枢机构任职,深知大周六宫制度的就里。当初郑译和刘昉推举杨坚,是想让杨坚为冢宰,而冢宰虽居六官之首,但并不总摄六官,不掌管兵马,那样的话,只是名重言轻。如此安排,则是确立了以杨坚为中心的原则,同时控制了要害市门。听完遗诏大家交头结耳,窃窃私语,有的则面呈不平之色。
从周朝的官制上讲,右丞相位高于左丞相、官品最高。但现在看,实际上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因为是左丞相节制百官。这一点,稍有常识的人都品味得出来,这是一场戏。无怪乎百官议论纷纷。不过杨坚也早就料到了。
遗诏读完后,宣布退朝。杨坚前往东宫。几百人的队伍立即分作几股,有的人立即随后跟从,有的则在犹豫观望,有的不想动弹。就在这时,只听卢贲高声招呼道:“想求取富贵的,都跟着下官走!”声音中含着杀气。
众官再看看四周戒备森严的宫卫,寒光闪闪的武器,不禁心惊胆颤,无可奈何地跟着卢贲前行。来到东宫门前,宫卫刚想阻拦,被卢贲上去就是两巴掌:“拦我者死,全部给我退下!”随即换上了自己带来的宫卫。卢贲是个武夫,以猛狠而闻名宫中,早在杨坚任小左伯宫时,就在杨坚手下任小头目,和杨坚关系十分密切。他虽是个宫卫头目,但不能擅闯东宫,按规定擅闯东宫者,要被处死。东宫原是静帝的寝宫,相当于太子宫,是和天台一样的警卫标准。杨坚今天就是要通过这场戏,要让百官们看看,静帝的东宫我都可以随便出入,无人敢拦。意在昭示自己的权力和影响。
朝廷既已控制,下一步就应当是稳定京师,进而控制全国的局势,为此,杨坚主持召开了一个规模不大的会议。李德林、高颎、郑译、刘昉、杨惠、周岩等十多人参加了这次杨坚执政以来的第一次正式会议。
杨坚红光满面,首先激情四溢地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并着重分析了当前的形势。
“眼下经过诸位的通力协作,朝官的情绪算是平静下来,朝廷内已基本稳定,形势正向好的方面发展,相信只要大家坚守好自己的岗位,朝中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杨坚呷了一口茶,接着说:“京师地位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但目前我们并未完全掌握,毕王贤至今担任着雍州(今陕西省西安市)牧(相当于首都行政长官),这必然要妨碍我们的计划,如果他联合其他力量在京师叛乱,形势会非常严峻。”他用冷峻的目光扫了一下全场。
“所以,我们要尽快拿出个办法,把这个隐患消除掉!”
杨惠首先站起来,对着杨坚说道:“据侄儿的手下人报告,毕王贤今天散朝后在路上出言不逊,诅咒叔父,还说要给你点颜色瞧瞧,气焰实在嚣张。”
杨坚暂时没有给杨惠任命重要职务,只是让他名为雍州牧副职,实际上领着一班人四处暗中监察朝官的言行,以防出现意外。杨惠话音刚落,郑译义愤填膺地说:“不行,就杀掉,杀鸡给猴看,看谁还敢不老实!”郑译义愤填膺地说。
“杀当然要杀,但要师出有名,不能给人留下滥杀无辜的恶名。”杨坚补充说。
“隋公所言极是。宇文贤手握重兵,威胁很大,绝不能留,这事就交给我和杨公子吧,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结果。”李德林主动请缨,用手捋着淡淡的胡须,平静地说。
“有李大人出面,这事我就放心了。”杨坚微微一笑,满意地看着众人。
“隋公,目今五王尚在封国,若被人拥立为帝或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造反,那我们岂不就被动了。不如把五人全都召回京师,监押看管,免生祸端。”
高颎也谈了自己的忧虑。
第一部分第12节 捉拿刺客
“不错,我也在考虑这件事,依高大人看,当如何处置?”
高颎是独孤氏推荐的,与独孤家有着深厚的友谊,且本人能文能武,对杨坚忠心耿耿,所以高颎的话,杨坚更加重视。高颎缓缓地说道:
“宣帝驾崩的消息,现在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朝中的形势他们也可能分析得到,这样他们一定会有所防范,必须有一个十分充分的理由,才能使他们不得不进京。”高颎顿了顿接着道:
“眼下正有一件事足可利用。突厥遣使入朝求亲。今可册封一宗室女,前往和亲。听说赵王宇文招有个女儿,年龄相貌,才学正可匹配。女儿远嫁,谅赵王也不会不来。赵王、代王、滕王才智平平,不足为虑,只需下诏召他们进京即可,惟陈王狡黠,可派人计骗入京。”杨坚点头称善,随后一一布置开去。
六月中旬,沸沸扬扬的毕王贤谋害执政罪被诛一案在京城引起了朝野人士的不少议论。有的痛骂毕王贤罪有应得,有的则为毕王贤鸣不平,而事实真相杨惠最为清楚。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偌大的相府里人们大都已入寝了,只有几处还亮着灯光。四周静悄悄的。忽然,有人高声喊道:“捉拿刺客!捉拿刺客!”
一时间,相府内像炸了窝似的,守卫们手执灯笼火把,到处搜寻,入睡的人也都被嘈杂的人声吵醒,互相打听原因。
“不要跑,站住。”
“再跑就射死你!”
这些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一会儿,就听到护卫们嚷道:“抓到了,抓到了,真是胆大包天,敢到相府行刺。”
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被押到了杨惠跟前,此人看上去二十多岁,左腿微微有些瘸,灯光下面色土黄,也许是惊吓所致吧!杨惠厉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来相府行刺!”
“嘿,今天失手,便宜了老贼杨坚,既已被擒,任凭处置,何必啰啰嗦嗦!”说完把头一扬,不再答话。
杨惠命护卫搜身,在其衣袋中搜出一封书信,急忙呈给杨惠。杨惠扫了一眼,失声叫道:“什么,是毕王贤的主谋!好呀,毕王贤我看你如何分辩!今晚暂且严加看守,明日送官审问。”当夜无话。第二天早朝,杨坚上殿奏本,言毕王贤主谋行刺丞相,要三堂会审。小皇帝懂得什么,也只是点头答应:“就依爱卿所言。”
毕王贤大喊“冤枉”,可人证、物证俱在,再说也是枉然,况且毕王贤亲手书写的书信,铁证如山,使得汉王赞也爱莫能助。那书信上写得什么?
信很短,大意是说:社稷行将倾覆,宇文氏子孙应尽忠国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杨坚势不两立。
信是写给赵王招的。
毕王贤依律当斩,同斩的还有他的三个儿子等。赵王招暂时未予深究。
毕王贤的书信当然是假的,是杨惠花重金聘请的高手仿照宇文贤的笔迹伪造的。杀手也是重金聘请的,不过这位杀手可不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而是位孝子,家贫为了治疗母亲的重病,情愿舍身救母,他与杨惠约定,先付佣金,然后按照杨惠的要求,扮演了一位“受人指使”的刺客,并说为了行动秘密直接和毕王贤联系,是为了金钱才铤而走险的。
听说毕王贤派人行刺杨坚,朝中很多人是相信的,因为他们亲耳听到过毕王贤愤愤不平的话语,只是暗暗为之可惜。毕王贤性情刚直,行止颇有明帝遗风,在宇文氏中很有威望。毕王被诛,空下雍州牧一职,杨惠欣然赴任。自此京师牢牢控制在杨坚的手中。
五王之中,最先得知宣帝晏驾的是滕王,滕王的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