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追忆似水年华2-第9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外,”德·康布尔梅夫人继续说,“我讨厌落日,那是浪漫玩艺儿,戏剧色彩太浓。正因为如此,我才厌恶我婆婆的住宅,讨厌那些南方的草木。您到时候瞧吧,那简直象是个蒙特卡洛的花园。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喜欢您这边。这边比较幽暗,也比较真实;那边有一条小径,路上望不到大海。碰到下雨天,遍地泥泞,糟糕透了。就象在威尼斯,我不喜欢大运河;我觉得天下再也没有比小河流水更让人心醉的了。再说,这是个环境问题。”
  “可是,”我感到恢复普桑在德·康布尔梅夫人心目中的地位,唯一的办法就是告诉她普桑又风行起来了,于是对她说:“德加先生断言世上再也没有见过比普桑·德·尚迪伊的画更美的了。”“是吗?我对德·尚迪伊的画不是内行,”德·康布尔梅夫人回答我说,她并不想持与德加相反的观点。“可我可以说他在卢浮宫展出的那些画,全是失败之作。”“对那些画,德加也极为赞赏。”“得让我再看看那些画。时间久了,脑子里印象不深了。”她沉默片刻后,回答我说,仿佛她不久肯定就要赞赏普桑,而此观点的改变不该取决于我刚刚告诉她的这一消息,而应该立足于她打算对卢浮宫收藏的普桑的画进行一番严格的、此次属于结论性的补充鉴别,以便最后有资格修正自己的看法。
  虽然她尚未对普桑表示赞赏,但话题已被延至下次再讨论,可见这已是退缩的开端,我没有得寸进尺,为避免无休止地折磨她,我对她婆婆说人们总向我赞叹费代纳的花卉如何如何美。她口吻谦逊,谈起了她房后本堂神甫的那个小巧玲珑的花园,清晨,她身著晨衣,推门步入花园,给孔雀喂食,寻觅生下的蛋儿,采摘百日草花或玫瑰花,用来给奶油蛋或油炸菜肴的四周点缀成一道花栅,放置在狭长的桌布上,令人想起花园里的通幽曲径。“确实,我们有的是玫瑰花,”她对我说,“我们家的玫瑰花圃靠住宅都有点儿太近了,有些天不那么叫人头晕。”我朝她媳妇转过身子,为满足她现代派的情趣,对她说道:“真是一部名副其实的《普莱雅斯》,那玫瑰花香飘至楼座。乐曲中弥漫的芳香是那么浓烈,我本来就对花粉和玫瑰过敏,每当我听到这场戏,就呛得我直打喷嚏。”
  “《普莱雅斯》,多么伟大的杰作!”德·康布尔梅夫人高声赞叹,“我对它如痴如醉。”说罢,她向我靠近,手舞足蹈,俨然一位野女人想对我大献媚态,舞弄着十指,想捕捉住臆想中的音符,并哼起什么玩艺儿来,我猜想恐怕就是她想象的普莱雅斯告别的那段唱吧,她一直往下唱,感情始终那么热烈奔放,仿佛此时此刻,德·康布尔梅夫人勾起了我对这场戏的回忆,这举足轻重,或许更是为了向我显示她对此记忆犹新。“我觉得这都剧比《巴西法尔》还更美,”她又添了一句,“因为《巴西法尔》中,极为精彩的美妙乐章交织着某种朦朦胧胧的旋律性短句,正因为是旋律性的,所以过时了。”我转而对老太太说:“我知道您是位伟大的音乐家,夫人,我多么希望听听您的高见。”德·康布尔梅—勒格朗丹夫人看着大海,故意避开对话。她认为婆婆喜爱的并非音乐,婆婆那受到普遍赞誉、事实上也出类拔萃的音乐才华,依她看只不过是所谓的才华而已,是毫无实际意义的卖弄技巧。确实,肖邦的弟子就她一人还活在人世了,她有充足的理由断言,通过她,大师的演奏技巧及“情感”只传达给了德·康布尔梅夫人;可是,对勒格朗丹的妹妹来说,演奏酷似肖邦,这远不成其为一种证据,因为她本人最蔑视的莫过于这位波兰音乐家了。“噢!它们飞起来了。”阿尔贝蒂娜向我指着海鸥,大声嚷叫,海鸥一时摆脱了它们花的隐蔽身份。一齐冲太阳飞去。“它们的巨翼阻碍了它们飞行。”德·康布尔梅夫人说道,显然把海鸥与信天翁混为一谈了。“我十分喜爱它们,我在阿姆斯特丹常见到海鸥。”阿尔贝蒂娜说,“它们对大海的气味感觉灵敏,甚至透过街上的路石都闻得出来。”“啊!您去过荷兰,您熟悉弗美尔家族吗?”德·康布尔梅夫人冲动地问道,那腔调仿佛在问:“你熟悉盖尔芒特家族吗?”因为附庸风雅,往往是换了对象而不换腔调。阿尔贝蒂娜说不认识:她准以为那些人还健在。可表面没有流露出来。“我要是为您弹奏音乐,将非常高兴。”德·康布尔梅夫人对我说,“可您知道,我弹奏的尽是你们这一代再也不感兴趣的东西。我上学时肖邦可受崇拜了。”说这句话时,她放低了声音,因为她害怕媳妇,知道儿媳认为肖邦算不上什么音乐,所以其作品演奏得好坏都毫无意义。儿媳承认婆婆不乏演奏技巧,经过音群弹奏得均匀而清晰。“可永远别想从我嘴里说出她是一个音乐家。”德·康布尔梅—勒格朗丹夫人一锤定音道。原因是她自以为“先进”,而且(唯在艺术方面)“从不过左”,她不仅设想音乐在发展,而且觉得它只是顺着一条线发展,德彪西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个“超瓦格纳”,比瓦格纳更先进一些。她并意识不到,如果说德彪西并不象她几年后可能会认为的那样,独立于瓦格纳,因为不管怎样,人们总要利用已到手的武器,以最终摆脱暂时失败的境地,那么,当人们对那些无所不包、淋漓尽致的作品开始腻烦之后,他便会想方设法,以满足相反的需要。当然,有的理论暂时为这种反应提供依据,就象某些政治理论,以法律为依托,反对宗教团体,反对东方的战争(反自然教育、黄祸等等)。人们常说,简练的艺术适应于高速发展的时代,就好比人们常说,未来的战争不可能持续半个月,或者随着铁道的发展,靠公共马车沟通联系的穷乡僻壤将受冷落,需要汽车致力于这些地区的振兴云云。人们常常提醒,不要搞疲了听众的注意力,仿佛我们没有广泛的兴趣,全仰仗艺术家来启发最高度的注意力。殊不知有些人读一篇平庸的文章,不到十行就累得打呵欠,但每年却要去拜罗伊特,听四联剧。再说,迟早有一天会宣告,德彪西的地位与马斯内①一样岌岌可危,《梅莉桑特》引起的震动也将烟消云散,沦落到《曼侬》同样的地步。因为各种学派就象细菌与血球,自相残杀,以斗争来保证自己生命的持续。不过,这一天尚未到来。
  
  ①马斯内(1842—1912),法国著名歌剧作曲家,《曼侬》为其代表作。
  犹如在证券交易所,上涨趋势一发生,所有持票人都想趁机捞一把,同样,部分受人蔑视的作者利用逆反心理,因祸得福,或许因为他们本来就不该受到歧视,抑或很简单,是他们存心招惹鄙视——宣扬这些人,可以说是一种新鲜事儿。人们甚至不惜在某段孤立的历史中,寻觅若干不循规蹈矩、富有才华的艺术家,现时的发展趋势对其声誉似乎不会有多少影响,但总有那么一位大师顺带提起他们的名字,表示赞许。遇到此类情形,十有八九是因为这位大师,不管他是何人,也不管他的学派如何唯我独尊,总是以自己独特的情感作出判断,唯才是爱,给予富有才智的人才以正确的评价,即使才气不足,只要他过去曾尝过甜头,与他青少年时代一段爱好有关,他也照样给予好评。此外,便是因为某些属于另一个时代的艺术家,在一首普通的乐曲中,道破了与大师不谋而合的某种极相似的东西,大师渐渐领悟到了。于是乎,大师便将古人视作先驱,来一个彻底的改头换面,喜欢在自己的作品中作出与前人一时一地亲如手足的努力。正因为如此,普桑的作品竟有透纳的手笔,孟德斯鸠的著作会有福楼拜的词句。偶尔,大师偏爱的议论是一种将错就错,人们弄不清此错源于何处,但却传播到学派中来了。被列举的名字因此挂上了这一学派的招牌,适时处于其保护伞之下,因为在选择大师方面,即使有某种自由的、真正的鉴赏力而言,但学派本身只接受理论的指导。正是这样,思维惯于按偏离方向发展,忽而转向一个方向,忽而又转向相反的方向,将上天的光芒洒向某一数量的作品,也许出于正确评价的需要,也可能为了标新立异,或许其审美情趣起了作用,也可能因为一时心血来潮,德彪西在这些作品中掺入了肖邦的成份。这些作品一旦受到绝对令人信赖的鉴赏家的推崇,赢得了《普莱雅斯》带来的普遍赞誉,便重放异彩,那些尚未重听的人们,一个个多么渴望能喜欢上这些作品,以至于身不由己地再次去听,尽管给人以心甘情愿的假象。但是,德·康布尔梅—勒格朗丹夫人一年中有一部分时间待在外省。即使在巴黎,因身体有病,也往往闭门不出,确实,由此而造成了某些麻烦,明显表现在德·康布尔梅夫人选择用语上,她自认为自己说得很时髦,可实际上她所选择的用语更适合于书面运用,两者的细微差异,她体味不出,因为这些用语往往是她阅读偶得,而不是从交谈中学到的。不过,交谈对准确了解人们的主张和时兴的用语而言,其必要性并不相同。然而,《夜曲》异彩焕发。对此,评论界尚未公开宣告。其消息仅通过“年轻人”的闲谈传播开来。德·康布尔梅—勒格朗丹对此一无所知。我以向她传播消息为乐事,但却对着她婆婆说话,就象玩台球,要想击中球,得借助台边的弹力。为此,我告诉她婆婆,肖邦不仅远远没有过时,反而是德彪西宠爱的音乐家。“嗨,真有趣。”媳妇妙不可言地微微一笑,对我说道,仿佛这不过是《普莱雅斯》的作者推出的反常现象。不过,现在完全可以断定,从此之后,她对肖邦的作品将洗耳恭听,甚至满怀愉悦。因此,我刚才这番话为老太太吹响了解放的号角,在她的脸庞上重新反映出对我表示感激的表情,尤其是欣喜的神情。她的双眼闪闪发亮,犹如名为《拉迪德》或《三十五载囚徒生活》一剧中的拉迪德;她敞开胸脯,深深地呼吸大海的空气,好似在《菲德利奥》一剧中,当囚徒们终于呼吸到“富有生机的空气”的时刻,那胸脯扩张的形象,贝多芬表现得惟妙惟肖。我以为她就要把长有细须的嘴唇贴到我的脸颊上。“怎么,您喜欢肖邦?嗬,他喜欢肖邦,他喜欢肖邦。”她高声嚷叫起来,激动得鼻子齉齉作响,那语气就象在询问:“怎么,您也熟悉德·弗朗克多夫人?”所不同的是,我与德·弗朗克多夫人的关系对她来说可能毫不相干,可我对肖邦的了解却把她抛入如痴如狂的艺术境界。唾液的超量分泌也不足以表达。她甚至没有费心体会一下德彪西对肖邦的再创造所起的作用,只是感觉到我作出的是赞许的评价。音乐的激情左右了她。“埃洛迪!埃洛迪!他喜欢肖邦。”她胸脯高高鼓起,双臂在空中乱舞。“啊!我早就感觉到您富有音乐天赋。”她赞叹道。“我完全明白,象,象您这样一位艺术家,肯定喜爱音乐。多美妙啊!”她声音中仿佛夹杂着沙砾,沙沙作响,似乎为了效仿德谟斯梯尼,向我表达她对肖邦的强烈感情,不惜用满滩卵石填装自己的嘴巴。潮水一直冲到了她未及时保护的短面纱,面纱湿了,潮水也终于落了,侯爵夫人这才用绣花手绢揩净了白花花的唾沫,刚才由于回忆起肖邦,那唾沫浸透了她满唇浓汗毛。
  “我的上帝,”德·康布尔梅—勒格朗丹夫人对我说,“我觉得我婆婆耽搁得太久了点,她忘了我们还要到我叔父德谢·努维尔家用晚餐呢。再说,康康不喜欢久等。”康康把我弄糊涂了,我还以为是只狗呢。可对德谢·努维尔的亲朋好友来说,自然不成问题。随着年龄的增大,年轻的侯爵夫人以如此音调称呼他们尊贵的姓氏的乐趣减少了。不过,当初正是为了品尝个中的乐趣,她才下决心成了这门婚事,在其他社交圈子里,若提及德·谢努维尔家族,习惯上往往(除非贵族姓氏的表示词“德”前面为元音结尾的词,因为在相反情况下,必须将重音落在“德”字上,语言中不允许不加停顿,出现类似德谢努梭夫人的称呼法)牺牲“德”字后面的停顿。人们常称呼:“德谢努维尔先生。”在康布尔梅家族,遵循的是相反的传统,但同样不可违反。被取消的是“德”与谢努维尔之间的停顿。无论姓氏前涉及的是我表兄还是我表妹的名字,也总是称德谢·努维尔,而从不叫德·谢努维尔。(对谢努维尔家族的长者,人们常称“我们的叔父”,因为在费代纳,大家还没有时髦到象盖尔芒特家族那样称“叔子”的程度,盖尔芒特家族的人称呼别人时存心含糊不清,不是省了这个音,就是吃了这个音,外国人的姓名一律本国化,与古法语或现代方言一样令人莫名其妙。)凡进入这一家族的人,在德谢·努维尔这一称呼方式上,都马上会得到提醒,而勒格朗丹—康布尔梅小姐却用不着谁来提醒。有一天,她去做客,听到一位少女说“我姨娘德·于塞”、“我叔父德·罗安”什么的,当时没有很快明白过来这原来是些显赫的姓氏,平常,她把这两个姓习惯发成:于塞斯和罗昂。她为此感到惊诧,尴尬和羞辱,就好象有人发现面前的餐桌上摆着一件新发明的器具,不知如何使用,迟迟不敢动手用餐。可是,第二天夜里和后来的日子里,她便鹦鹉学舌,欣喜地喊叫“我姨妈德·于塞”,把结尾的“斯”字给吃掉了,而这正是她在前一天感到惊诧不已的,可现在,若连这也不了解,那在她看来该又多俗气,以致当她的一位女友跟她谈及德·于塞斯公爵夫人的半身雕像时,勒格朗丹小姐马上沉下脸来,声调傲慢地冲着对方道:“您起码总可以把音发准吧:德·于塞夫人。”此后,她茅塞顿开,明白了无论是将实实在在的物质转化为愈来愈微妙的元素,还是她体体面面从父亲那儿继承下来的万贯家财,或是她在索邦刻苦攻读,在加罗的课上也好,从师布吕纳蒂埃也罢,在拉穆勒音乐会上也同样,始终勤奋治学,从而获得的全面教育,凡此种种,终将消失,在日后哪一天喊一声“我姨娘德·于塞”而感受到的乐趣中得到升华。她脑中始终缠绕着这个念头,至少在新婚燕尔的那段时光,决心要继续多与人交往,当然不是她喜欢的女友,不是她心甘情愿为之作出牺牲的女友,而是那些她不喜欢的人,她所希冀的仅仅是能对这些人说一声(既然这是她这桩婚事的目的所在):“我这就把您引见给我姨娘德·于塞。”当她发现这一联姻难以实现时,便改口说:“我把您介绍给我姨娘德谢·努维尔”或“我一定设法安排您和于塞家族的人聚餐。”与德·康布尔梅结成夫妻,这给勒格朗丹小姐提供了夸口许诺的机会,但能夸口的仅仅是前半句,而后半句却未能如愿以偿,因她婆婆经常涉足的并非她本人当初想象、如今仍然幻想结交的上流圈子。为此,与我“道完”圣卢后(特意借用罗贝尔的用语,因为我与她交谈时,若借用勒格朗丹的惯用语,那她准会通过反向联想,用罗贝尔的土语与我对话,而她又不知道罗贝尔的土语恰是从拉谢尔那儿借用的),她拇指与食指一并,半阖起双眼,仿佛在凝视某件精巧赞歌,其炽炽之情,不禁令人以为她在热恋着他(人们确也断言过去在东锡尔时,罗贝尔曾是她的情人),可实际上,只不过想让我接过她的话再重复一遍,以便给她机会最终说上一句:“您与盖尔芒特公爵夫人关系极为亲密,我有病在身,很少出门,我也知道她深居简出,活动只限于上等友人的圈子,我觉得这很好,可对她本人了解甚少,不过,我知道她是一个绝对出类拔萃的女性。”得知德·康布尔梅夫人与盖尔芒特公爵夫人几乎不认识,为显得我与她同样渺小,我对此话题一带而过,回答她说,我与她兄弟勒格朗丹先生更为熟悉。一听到这个姓氏,她也摆出避而不谈的神态,与我方才的姿态如出一辙,只不过其中掺杂了一种不快的神情,以为我口出此言,并非自谦的表示,而是存心对她的羞辱。莫非她为自己出生在勒格朗丹家而感到绝望、苦恼?至少她丈夫的姐妹、姑嫂们是这么认为的,这些外省的贵夫人什么人也不认识,什么事也不知晓,对德·康布尔梅的聪慧、教养、家财、甚至对她得病前的床第之欢都深为嫉妒。“她一心只想这种事,就是这种事要了她的命。”这些恶毒的外省女人只要议论德·康布尔梅夫人,对谁都少不了说这句话,不过更乐意对平民百姓宣扬,因为如果对方自命不凡而又愚蠢透顶,那么,她们便借此断言平民百姓如何卑鄙龌龊,从而显示出她们对对方是多么和蔼可亲;若对方看似羞怯,但却工于心计,有话放在心里,那么,她们表面上便装山礼貌周全,而实际上却转弯抹角,对对方大肆嘲弄。但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3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