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兰妮想也没想，转身就跑，同时一把抓住蝙蝠塞在外衣底下。鹰在后面，直扑兰妮。蛇在地下紧跟着——
风急速从兰妮的脑后袭来，兰妮可以听到杂乱的声音紧跟着她，她觉得自己就快被抓住了。
忽然——
“去！”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一道疾风从兰妮的脸旁边掠过，背后传来一声鹰叫，然后，什么声音都没了。兰妮停住脚步，气喘吁吁地回头看看，什么都没有，再回头，佳佳像跳芭蕾舞一样，两脚分开，直直地站在她前面，一手伸向身体一侧，一手高高地平举着向前伸出，手指像盛开的兰花一样向空中张开。她脸色苍白，盯着兰妮身后，一动不动。
兰妮看看佳佳，又看看身后。什么也没有。
第一部分第一章 √3女孩和零下一度老师（6）
“佳佳，你摆这个POSE——这好像不是跳舞的地方吧？”
“走了。”佳佳放下手，松了一口气地说。
“什么走了？”
“蛇。”
“啊，对呀，蛇呢？”兰妮左看看，右看看，什么也没有。“蛇跑哪儿去了？——咦？佳佳，你怎么知道有蛇？”
佳佳没回答，拉住兰妮往学校跑。
“你为什么到这里呀？还遇上了，”佳佳忽然一下子不说了，“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没理由攻击你呀……”她自言自语地说完，就咬着嘴唇，皱着眉头陷入沉思。每次遇到难题的时候，佳佳都是这副努力思考的样子。
“就是，怎么会有那么长那么粗的蛇呢？对了，佳佳，我刚才看见一只鹰在欺负一只小蝙蝠，就跑去看看。那只小蝙蝠就是被零下一度打伤的那只，你说巧不巧？我原指望看到一场鹰与蝙蝠大战呢，结果怎么着？比原来想的还精彩呢。不止是一只大鹰，还有一条大蛇呢。它们在合伙欺负那只小蝙蝠。小蝙蝠真是聪明极了，它会利用有利地形，它受了伤，那两个大家伙也没打过它。小蝙蝠可以说把它们都打败了，厉害吧？——谁知道后来，那只鹰忽然认错了敌人，向我飞来了——有点奇怪呀……鹰和蛇不是天敌吗？可是它们好像会配合呢……”
“蝙蝠呢？”佳佳紧张地问。
“谁知道？忽然不见了。”兰妮可不想告诉佳佳蝙蝠的事。她不让她打蝙蝠的主意呢。
“以后，不要乱跑了。要跑也叫上我。真是，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出了什么事了？”佳佳眉头紧锁。
“佳佳，你知道那只鹰为什么忽然不见了吗？”
“不知道。”
“真怪。”
她们聊着走到实验大楼。实验大楼门口，禺星野正把一大堆垃圾拖到垃圾箱里去。兰妮趁禺星野和佳佳没注意的时候，把衣服里的蝙蝠拿出来，塞到书包里。
那个毛茸茸的小动物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
放学回家的班车上，禺星野他们一帮男生大谈特谈新体育老师，还在班车上比比画画地复习新学会的剑术，结果星野差点碰到一个坐班车的老婆婆。
“小伙子，你应该照顾一下笨手笨脚的老人家。”老婆婆看着鼻子前的手，眼镜后的两个黑眼珠都对到一起了。
“对不起对不起。”星野忙收起手脚，脸一下子红了。
兰妮咯咯笑起来。这个老婆婆长着一个鹰钩鼻，很可爱的红扑扑的脸。大概是学校的老师，不知道是教什么的。
“这下老实一点吧。”兰妮说。她真想跟禺星野说说他那个偶像，那个零下一度老师见到蝙蝠时的那副糗样子。而那只把了不起的零下一度老师吓得脸色大变的小蝙蝠正在兰妮的书包里呢。兰妮得意地想着。她悄悄伸手到书包里摸摸蝙蝠。蝙蝠还是一动不动。兰妮很想拿出来看看它到底怎么样了。可是要是在车上拿出来一只蝙蝠来，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吧？不知为什么，兰妮忽然觉得让人看到这只蝙蝠，是很危险的事。
好不容易到家了。兰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开各个房间的门，向里面看看爷爷在不在家。所有的房间都没人，兰妮放心了，同时又有点失望。爷爷不在家，兰妮带回蝙蝠的事，就不会被爷爷发现。可是爷爷不在家，小蝙蝠要是伤得太重，兰妮怕是应付不了。
一跑到自己的房间，兰妮就打开书包，把蝙蝠捧了出来。
蝙蝠在兰妮的手上一动不动。
兰妮轻轻地翻过来翻过去地看着蝙蝠。这只蝙蝠从头顶后背到尾翼及翅膀外侧长满金红色的细绒毛，灯光下，像红铜一样闪闪发亮。头以下，腹部金黄色的毛沾着红色的血迹。长长的翅膀（翼手）如果伸展开比身体不知大了多少倍。翅膀内侧，从根部到最后一根翼骨，金黄色渐渐加深，最后深得跟翅膀的外侧一样，都是金红色。它小嘴紧闭，大耳朵突出，露在尾翼外的后爪超出常规地大而长，像缩小的鹰爪。
真是个漂亮可爱的小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吸血的那种，兰妮担忧地想。她用手指尖碰了碰它的大耳朵。忽然，蝙蝠睁开了眼睛。兰妮吓了一跳。它的眼睛，不像别的蝙蝠那样只有两条细缝，而是圆圆的，绿色的，像绿宝石一样，闪闪发亮。
“放我下来。”一个声音说。
兰妮吓了一跳，不由得抓紧蝙蝠，向四周看看。开始兰妮还以为是爷爷回来了。可是她马上意识到，这是个陌生的声音，很像在树林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当时那个声音让她快走。她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低沉的成熟男人的声音。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奇怪，又是一个人都没有。她记得在树林里的时候也没人。
那么是谁在说话？
“快放下我！你要勒死我了。”
兰妮手一抖，蝙蝠背朝下掉到了地上。这次兰妮听清了，那个声音，好像是从她手里发出来的。
蝙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是，它的眼睛在动。兰妮有个感觉：这只蝙蝠，在观察四周的环境。
兰妮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蝙蝠。怎么刚才好像是蝙蝠在说话？
“转过去！”那个声音命令说。
“天啊，真是你在说话！”兰妮禁不住叫出声来。兰妮这次看清了，蝙蝠的嘴在动。
“转过去！”蝙蝠的嘴动了动，发出人，而且是成熟男人才有的低沉浑厚的声音，并且试着用翅膀上的指钩和后爪钩住地毯，转动身体。
“天啊，一只蝙蝠……”
“快转过去！别回头！”声音变得很急。它已经翻转过身，轻轻扇动着翅膀伏在地毯上。
兰妮机械地转过身……忽然觉得自己听一个蝙蝠的命令真是太逊了，她马上回过头。然后，立即呆住了。
那只蝙蝠开始变化。先是尖尖的小嘴忽然收缩变大，尖耳朵变圆变大，头顶上展，头上毛变长变黑，翅膀收缩，小爪子变形，身体变大变长……忽然间变成了一个人。
一个人趴在地上。
那个人，全身裹在黑长袍里，长长的黑发又直又亮直拖到腰。腰部宽宽地扎着一条雕着古怪花纹的银腰带。他慢慢转过头，黑眉毛下，一双明亮的绿眼睛责怪地看着兰妮。
“真是个难缠的丫头。”
他说，瘦削苍白的脸上露出谅解的微笑。
第一部分第二章 妖怪大侠黑风（1）
兰妮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好半天还无法接受这一现实：一个蝙蝠变成了人！别说是看到，就是说说也骇人听闻的。想想刚才，兰妮觉得自己真是糗极了，竟然整个人像电脑死机了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脑子里比白开水还干净。幸亏那样子没让佳佳和禺星野他们看到。
“你确定，你不会伤人？”兰妮看着那家伙的绿眼睛说。这话已经问过一遍了，可是，她还要再确认一下。这家伙虽然有一双绿得过分的眼睛，但是会笑，像人的样子。
“一定不会的。”那个人再一次说，“我要在地板上待到地老天荒吗？”它，不，是他，感到好笑似的，看着兰妮说。在兰妮冷静下来之前，他像怕吓着兰妮似的，一直待在地板上。大概就因为他老老实实地待在那儿，兰妮觉得他至少看起来不像有危险的坏家伙。但他好像不打算再躺下去了，因为他正一手按在右肩下面的胸口处，一手支撑着地，努力着，艰难地往起站。按在胸口上的那只手被长袍里渗出的液体染红了。
“现在还别动！对了，你受伤了。你伤得重吗？”兰妮眨着眼睛说。
那个人真不动了。“很重。”他说，保持着半蹲半起的滑稽样子。
“没办法，嗯，打架了？”
“绝对没办法。别说没法和幻剑的主人打，就是你，也打不过了。你可以用那把水果刀杀死我。”他指指兰妮桌上的水果刀自嘲地笑了笑，继续用低沉而虚弱的声音说，“所以，你不要害怕，小姑娘。”
笑容在兰妮脸上绽开。“那好吧，请坐到椅子上来吧。对，慢慢地坐。在我没完全相信你是个好家伙之前，别指望我会去扶你。嗯，你伤得还真是很重的样子啊。我看，还是先看医生吧……”兰妮的眼光落到那人的黑长袍上时，舌头立即打结。真是，干吗穿成这样！虽然很酷的样子，可是，看起来怪怪的。真是伤脑筋。应该把爷爷的衣服找来给这个怪家伙换上……
“不，不用去看医生。”穿黑衣服的家伙伸着长长的腿，把自己的上身瘫在椅子里，头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一侧头发滑下来，遮住一部分脸，露出来的半边脸苍白憔悴，右胸的袍子上已经湿了好大一片了。“你们的医生治不了我的伤。”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边说边撕开胸前的袍子。他的皮肤并不像兰妮想象的那样长满金红色的绒毛，而是跟兰妮的皮肤没什么不同。他的身体也跟兰妮看到的爷爷在夏天里穿着背心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看起来更健壮些。在他肌肉突起的右胸上有一条深深的不太大的伤口，像婴儿张开的小嘴一样吐着鲜红的血。
“这样下去，你会死吧？我得给帅哥爷爷打电话……”
那人像没听到一样，闭上了眼睛。
这一下兰妮吓坏了，她顾不得对他的防备，跑过去猛摇他的肩膀。“喂，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帅哥爷爷会责怪我的……”
兰妮感到手下的这个人体温也跟自己差不多，怎么看怎么是个人。可是会变成蝙蝠……是不是像一些童话书里的王子受了恶巫师的诅咒……不知道他死了会是什么样子，是一只蝙蝠还是一个人？兰妮被自己的想象吓坏了。忽然，那人身上的伤口动了起来。它先是渐渐缩小，然后消失不见了，原来受伤的地方，除了还有血迹外平滑得一点都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那双绿眼睛睁开了。
兰妮马上跑开，跑到门旁边，远远地看着他，准备他一动，她就逃跑。他没动之前，嗯，兰妮还有许多事要问他呢。
“你是谁？我是说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这个问题不大好回答……基本上，我是说，大多数的时候，算是人吧。谁吗？黑风，我叫黑风。”他微笑着说。他的伤虽然好了，可是脸还很苍白，说话的声音也没见得更有力气。
“黑风是什么东西？”
“我的名字。”
“我是说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对，我是说——你是人怎么会变成蝙蝠？”
“普通的人叫我们什么来着？妖精？妖怪？差不多是这么叫的。不过，这称呼不正确。事实上，我们是人，只不过……我们会变成动物，人们，我是说知道我们的人们，管我们叫精怪族。”他忽然把头伸到兰妮面前，一些黑头发随着这个动作一丝丝飘到脸前，使他看起来既英俊又邪气。“吃人的妖精！听说过没？”他露出闪亮的白牙齿，压低声音恐吓地说着，头发缝间露出的绿眼睛里笑意盎然。
兰妮忽然一点都不怕他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不管他是好的还是坏的，反正不会伤害自己。“精怪族……天啊，原来真有精怪呀。多奇妙呀，一会儿可以变成人在地上走，一会儿可以变成蝙蝠在天上飞，一会儿还能变成鱼在水里游……”
“变形成鱼的是法力低的精怪。”黑衣的家伙伸手一拢头发，高大的身体又缩回椅子里，慢慢地，像受到了侮辱似的分辩说。
“变鱼变蝙蝠差不多嘛。”
“差很多……”
“好吧，差很多。我觉得没什么不同——那只鹰和那条蛇为什么要追你？既然，你是精怪，那么它们也不是普通的家伙吧？还有，零下一度，啊，就是我们的体育老师，他为什么一见你就吓得那样？还用剑砍你……对了，他一定是认出了你，才砍你的——怪不得他要我小心不要被你当点心吃掉呢。可是他怎么会认出你的？”太多的疑问和自己想当然的结论把兰妮弄的语无伦次，她都不知道先问哪一个好了。“还有还有——”
“慢点说，慢点。时间有的是。”黑衣的家伙——黑风，打趣地说，“我们会好好谈一谈的。那只鹰和那条蛇不是普通的动物。他们也是精怪，大概是魔族派来的，这两个杀手跟我斗了足足一下午，要不是我先受了伤，哼，要他们好看……”他愤愤地说。
“魔族？这又是什么东东？——顺便说一句，我又瘦又小，整天吃垃圾食品，胆固醇含量特别高，吃了会得心脑血管病。”兰妮虽然知道黑风不会像他说的那样是个吃人的精怪，可是做点防范总是好的。
黑风笑了笑，才说：“你这也不知道？难道你爷爷没有告诉你吗？”
“帅哥爷爷应该告诉我什么？”
黑风摇摇头。“你爷爷真老糊涂了，你早晚要面对的……难怪你没听说过精怪族。看来你爷爷是想让你以普通人的方式过完一生。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由我来告诉你——好吧，就告诉你一些。我是精怪族，你爷爷他是巫师。不要这么吃惊，我没有骗你。”
第一部分第二章 妖怪大侠黑风（2）
“可是可是，帅哥爷爷怎么可能是巫师呢？帅哥爷爷和别人没什么不同，我是说，我从来没发现帅哥爷爷有神奇的地方。”兰妮吃惊极了。小时候爷爷曾经给兰妮变魔术来着，比如一挥手就把杯子变成小白兔，比如带兰妮去玩的时候把旅行包变成小狗跟在他们后面跑……可是，兰妮以为那是普通的魔术，因为爷爷曾经说过他的梦想是想当在舞台上表演的魔术师来着……那个小老头怎么可能是巫师？
“那是他想让你以普通人的方式长大，当然不会在你面前表现出不同来——你的体育老师，他是神族的……”
“啊？你是说零下一度老师是神族的？”兰妮惊讶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怎么也合不上。
“零下一度？”黑风挑起的眉毛上明显挂着对这个词儿的不解。
“嗯。就是我们的体育老师。”兰妮点头，接着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尖，“怎么样？有创意吧？其实我本来想叫他零下一度扑克脸来着，可是这名字太长了，叫起来怪累的，就叫零下一度了。是不是很形象？”
黑风一笑，说：“很形象。嗯，那个，零下……还是叫顾青吧。顾青的剑叫幻剑（‘就是那个透明的流动着红光的剑？’兰妮忍不住插问了一句），是啊，就是那把剑。它是被强大咒语诅咒过的，是神族的圣器。被幻剑伤到的生灵，灵魂会慢慢地附在幻剑上——如果它们有灵魂的话。这个生物会变得比死更可怕，除非有一个强大的咒语把沾在剑锋上的被伤者的血收回，这个伤者才能有救。”
“你并没死掉呀，而且灵魂好像也在你身体里待得好好的嘛。”兰妮睨着黑风说。她实在忍不住了，真是，吓小孩去拣那些没脑子的吓嘛。
“那是因为没到时候。明天的这个时刻，血还会流。一个月之后，我就死了。普通的人类，被剑伤到立即就会死。”黑风说。苍白的脸上波澜不惊，像是要死的那个人不是他。
“这么说，你还会死掉？”兰妮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人看起来不讨厌，比起那个零下一度来好多了，而且好像比零下一度老师还帅呢——那家伙用那么恶毒霸道的武器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干吗要伤你？等等……是你先攻击他的。你为什么要攻击他？”
“我不是要攻击他，我是要……不能让他找到华胥之门……”他忽然说走嘴似的不说了。“他杀了我，他也不会好到哪去，神族剑术最好的人……伤了我之后也够他好看吧？”黑风哈哈大笑起来，可是刚笑两声，就皱着眉头停住了。左手向先前有伤口的地方揉了揉。
“你刚才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