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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与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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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觉得这主意不错,按年齿序,一轮下来,然后再从头开始。谁愿意吃什么,就让车子推过来自取,谁愿意喝什么,关照服务员就是了。友梅重茶,叶楠品味,张洁偏爱又甜又咸的点心,我与柳萌对那里的豆浆油条情有独钟。这五位,或冒寒风,或顶烈日,暑去寒来,也维持了一些时日,大家从城的四面八方聚到这里。喝过瘾了,吃尽兴了,谈够劲了,聊得嘴也乏了,然后,期约下次,走出饭店,不一会儿,便分头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间。    
    一把年纪,几个朋友,虽无涸辙之鱼的感觉,但却有相濡以沫的精神,难得见一次面,说长道短,哈哈一笑,天南海北,一顿神聊,所费不多,快乐不少,能有这样潇洒和谐的茶聚,也就其乐融融了。    
    回想当年,初读毛主席唱和柳亚子的那首诗中,有“饮茶粤海未能忘”句,或许由于年青生猛,不谙世情,或许由于革命积极,少打闲暇,颇对老广每人早晨的这门功课,不以为然。我听广东朋友讲,若一早起来,不到茶楼,吃它一盅两件,这一天就好像淡而无味了。等到年岁有了,经历多了,福也享过,罪也受过,生活的滋味,酸甜苦辣,体会得也不知多少遍轮回来去,于是,要也不多什么,不要也不少什么的那种所谓的“欲望”,也就像茶一样,越泡越淡了。便觉得早晨要是有那么一块地方,可以坐在那里,悠然地喝上一盅茶,是何等的惬意。    
    我不知道老北京原来有没有粤式的茶楼,但北京的茶馆,从我所知起始,就不怎么令人提气,既没有南京茶馆里的大煮千丝,也没有四川茶馆的什锦果盘,更没有广东茶馆的水陆杂陈。五十年代,初到北京,中山公园里的来今雨轩,尚有茶摊。等到我想喝茶的时候,北京茶馆都升级为饭馆,为酒馆,更求实惠了,因为哪怕卖炸酱面也比摆茶摊赚钱。来半斤面,捞在碗里,▲勺打死卖盐入的酱,客人稀里胡涂吃下去,顶多原汤化原食,来碗面汤,交钱走入。可喝茶就没这么痛快了,一壶一壶地续水,且得遛服务员的腿呢!    
    所以,以后每到广州,就是饮茶。吃广东早茶,你大可不必注意年青气盛之流,红男绿女之类,这些人,倘非谈生意,做卖买,就是吊膀子,谈恋爱。我觉得在茶楼里最有看头的,是那些有点子年纪的老翁老媪,他们才是真正的茶客,他们才称得上是茶楼的灵魂。尤其这些虽嘴瘪齿缺,但鹤发童颜,虽顶秃童山,但眉毫长寿的老人家,喝到尽兴的那一刻,得大解脱,得大自在,呈半仙之体,得禅悟之意,十分惬意,万分舒泰,那种快乐,好让人羡慕。    
    到了这把年纪,茶之美,便美在这些过来人的一份心安理得,一份怡然自得,一份既无所谓失,也无所谓得的无大欲望,无大追求的冲淡上了。    
    


第二部分 观察萧 乾  茶在英国(1)

    中国人常说,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躺着。英国人在生活上最大的享受,莫如在起床前倚枕喝上一杯热茶。四十年代在英国去朋友家度周末,人寝前,主人有时会问一声:早晨要不要给你送杯茶去?    
    那时,我有位澳大利亚朋友——著名男高音纳尔逊•;伊灵沃茨。退休后,他在斯坦因斯镇买了一幢临泰晤士河的别墅。他平生有两大嗜好:一是游泳,二是饮茶。游泳,河就在他窗下。为了清早一睁眼就喝上热茶,他在床头设有一套茶具,墙上安装了插销。每晚睡前他总在小茶壶里放好适量茶叶,小电锅里放上水。一睁眼,只消插上电,顷刻间就沏上茶了。他非常得意这套设备。他总一边啜着,一边哼起什么咏叹调。    
    从二次大战的配给,最能看出茶在英国人生活中的重要性。英国一向依仗有庞大帝国,生活物资大都靠船队运进。1939年9月宣战后,纳粹潜艇猖獗,英国商船在海上要冒很大风险,时常被鱼雷击沉。因此,只有绝对必需品才准运输(头六年,我就没见过一只香蕉)。然而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居民每月的配给还包括茶叶一包。在法国,咖啡的位置相当于英国的茶。那里的战时配给晶中,短不了咖啡。1944年巴黎解放后,我在钱能欣兄家中喝过那种“战时咖啡”,实在难以下咽。据说是用炒橡皮树籽磨成的!    
    然而那时英国政府发给市民的并不是榆树叶,而是真正在锡兰(今斯里兰卡)生产的红茶。只是数量少得可怜,每个月每人只有二两。    
    我虽是蒙古族人,一辈子过的却是汉人生活。初抵英伦,我对于茶里放牛奶和糖,很不习惯。茶会上,女主人倒茶时,总要问下声:“几块方糖?”开头,我总说:“不要,谢谢。”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喝锡兰红茶,非加点糖奶不可。不然的话端起来,那茶是—酱紫色的,仿佛是鸡血。喝到嘴里则苦涩得像是吃未熟的柿子。所以锡兰茶亦有“黑茶”之称。    
    那些年想喝杯地道的红茶(大多是“大红袍”),就只有去广东人开的中国餐馆。至于龙井、香片,那就仅仅在梦境中或到哪位汉学家府上去串门,偶尔可以品尝到。那绿茶平时他们舍不得喝。待来了东方客人,才从橱柜的什么角落里掏出。边呷着茶边谈论李白和白居易。刹那间,那清香的茶水不知不觉把人带回到唐代的中国。    
    作为一种社交方式,我觉得茶会不但比宴会节约,也实惠并且文雅多了。首先是那气氛。友朋相聚,主要还是为叙叙旧,谈谈心,交换一下意见。宴会坐下来,满满一桌子名酒佳馔往往压倒一切。尤其吃鱼:为了怕小刺扎入喉间,只能埋头细嚼慢咽,这时,如果太讲礼节,只顾了同主人应对,一不当心,后果真非同小可!我曾多次在宴会上遇到很想与之深谈的人,而且彼此也大有可聊的。怎奈桌上杯盘交错,热气腾腾,即便是邻座,也不大谈得起来。倘若中间再隔了数人,就除了频频相互举杯,遥遥表示友好之情外,实在谈不上几句话。我尤其怕赴闹酒•;的宴会:出来一位打通关的勇将,摆起擂台,那就把宴请变成了灌醉。    
    茶会则不然。赴茶会的没有埋头大吃点心或捧杯牛饮的。谈话成为活动的中心。主持茶会真可说是一种灵巧的艺术。要既能引出大家共同关心的题目,又不让桌面胶着在一个话题上。待一个问题谈得差不多时,主人会很巧妙地转换到另一个似是相关而又别一天地的话料儿上,自始至终能让场上保持着热烈融洽的气氛。茶会结束后,人人仿佛都更聪明了些,相互间似乎也变得更为透明。在茶会上,既要能表现机智风趣,又忌讳说教卖弄。茶会最能使人觉得风流倜傥,也是训练外交官的极好场地。    
    英国人请人赴茶会时发的帖子最为别致含蓄。通常只写:    
    某某先生暨夫人    
    将于某年某月某日下午某时    
    在家    
    既不注明“恭候”,更不提茶会。萧伯纳曾开过一次玩笑。当他收到这样一张请帖时,他回了个明信片,上书:    
    萧伯纳暨夫人        
    将于某年某月某日下午某时    
    也在家    
    英国茶会上有个规矩:面包点心可以自取,但茶壶却始终由女主人掌握(正如男主人对壁炉的火具有专用权)。讲究的,除了茶壶之外,还备有一罐开水。女主人给每位客人倒茶时,都先问一下“浓还是淡”。如答以后者,她就在倒茶时,兑上点开水。放糖之前,也先问一声:“您要几块?”初时,我感到太哕唆。殊不知这里包含着对客人的尊重之意。    
    


第二部分 观察萧 乾  茶在英国(2)

    我枉英国还常赴一种很实惠的茶会,叫做“高茶”。实际上是把茶会同晚餐连在一起。茶会一般在四点至四点半之间开始,高茶则多在五点开始。最初,桌上摆的和茶会一样,到六点以后,就陆续端上一些冷肉或炸食。客人原座不动,谈话也不间断。我说高茶“很实惠”,不但指吃的样多量大,更是指这样连续四五个小时的相聚,大可以海阔天空地足聊一通。    
    —茶会也是剑桥大学师生及同学之间交往的主要场合,甚至还可以说它是一种教学方式。每个学生都各有自己的导师。当年我那位导师是戴迪•;瑞兰兹,他就经常约我去他寓所用茶。我们一边饮茶,一边就讨论起维吉尼亚•;吴尔夫或戴维•;赫•;劳伦斯了。那些年,除了同学互请茶会外,我还不时地赴一些教授的茶会。其中有经济大师凯因斯的高足罗宾逊夫人和当时正在研究中国科学史的李约瑟,以及二十年代到中国讲过学的罗素。在这样的茶会,还常常遇到其他教授。他们记下我所在的学院后,也会来约请。人际关系就这么打开了。然而当时糖和茶的配给,每人每月就那么一丁点儿,还能举行茶会吗?    
    这里就表现出英国国民性的两个方面。一是顽强:尽管四下里丢着五字号炸弹,茶会照样举行不误;正如位于伦敦市中心的国家绘画馆也在大轰炸中照常举行“午餐音乐会”一样。这是在精神上顶住希特勒淫威的表现。另一方面是人际关系中讲求公道。每人的茶与糖配给既然少得那么可怜,赴茶会的客人大    多从自己的配给中捏出一撮茶叶和一点糖,分别包起,走进客厅,一面寒暄,一面不露声色地把自己带来的小包包放在桌角。女主人会瞟上一眼,微笑着说:“您太费心啦!”    
    关于中国对世界的贡献,经常被列举的是火药和造纸。然而在中西交通史上,茶叶理应占有它的位置。    
    茶叶似乎是十七世纪初由葡萄牙人最早引到欧洲的。1600年,英国茶商托马斯•;加尔威写过《茶叶和种植、质量与品德》一书。英国的茶叶起初是东印度公司从厦门引进的。1677年,共进口了五千磅。十七世纪四十年代。英人在印度殖民地开始试种茶叶。那时可能就养成了在茶中加糖的习惯。1767年,一个nq做阿瑟•;扬的人,在《农夫书简》中抱怨说,英国花在茶与糖上的钱太多了,“足够为四百万人提供面包”。当茶与酒的消耗量已并驾齐驱。1800那年,英国人消耗了十五万吨糖,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用在饮茶上的。    
    十七世纪中叶,英国上流社会已有了饮茶的习惯。以日记写作载入英国文学史的撒姆尔•;佩皮斯在1660年9月25日的日记中做了饮茶的描述。当时上等茶叶每磅可售到十英镑——合成现在的英镑,不知要乘上几十几百倍了。所以只有王公贵族才喝得起。随着进口量的增加,茶变得普及了。1799年,一位伊顿爵土写道:“任何人只消走进米德尔塞克斯或萨里郡(按:均在伦敦西南)哪家贫民住的茅舍,都会发现他们不但从早到晚喝茶,而且晚餐桌上也大量豪饮。”(G•;M•;见特里维林:《英国社会史》)。    
    茶叶还成了美国人抗英的独立战争的导火线。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波士顿事件”。1773年12月16日,美国市民愤于英国殖民当局的苛捐杂税,就装扮成印第安人,登上开进波士顿港的英轮,将船上一箱箱的茶叶投入海中,从而点燃起独立运动的火炬。    
    咱们中国人大概很在乎口福,所以说起合不合自己的兴趣时,就用“口味’’来形容。英国人更习惯于用茶来表示。当一个英国人不喜欢什么的时候,他就说:“这不是我那杯茶。”    
    十八世纪以《训子家书》闻名的柴斯特顿勋爵(1694—1773)曾写道:“尽管茶来自东方,它毕竟是绅士气味的。而可可则是个痞子、懦夫,一头粗野的猛兽。”这里,自然表现出他对非洲的轻蔑,但也看得出茶在那时是代表中国文明的。以英国为精神故乡的美国小说家亨利•;杰姆士(1843—1916)在名著《仕女画像》一书中写道:“人生最舒畅莫如饮下午茶的时刻。”    
    湖畔诗人柯勒律治(1875—1912)则慨叹道:“为了喝到茶而感谢上帝!没有茶的世界真难以想象——那可怎么活呀!我幸而生在有了茶之后的世界。”    
    一九八九年九月十二日    
    


第二部分 观察袁 鹰  今日庵访茶道

    古朴淡雅的今日庵,一位身穿浅灰色和服、足登木屐、面目清秀的青年人肃立门前,正等候我们(这情景,很像一幅元代画家秀逸苍润的山水小品)。等我们全下了汽车,他就开口说话,说的却是中文。见我们微露惊诧之色,就含笑自我介绍,原来是来自北京的留学生,专门来里千家学茶道的。    
    在日本遇到过不少中国留学生,文科、理科、医科直到工程技术、电脑系统都有,唯独来学茶道,似乎还没听说过。我心中不无纳闷:这茶道果真有那么多可钻研的学问?    
    说话间,我们缓步走进洒满淡淡秋阳的庭院。今日庵主人千宗室先生和他的夫人正在阶前相迎,将我们引入一间小巧精致的客厅落座。千宗室先生颀长伟岸,气宇轩昂,说话却温文尔雅,平易谦和。他说,今天以里千家传统的茶道待客,并且由他的夫人亲自为我们点茶。茶道最注重“和敬清寂”四个字,希望今天能将这四个字的精神同一盏抹茶一起献给客人。    
    于是,女主人款款起身,到室后端出整套茶具,轻轻坐下来,素手纤纤,从容不迫,开始茶道的程式。千宗室先生则在一旁娓娓地介绍:    
    “茶道的第一道工序是备茶具。茶具不同一般,象征金木水火土五行:撮起研茶的小铜勺是金;舀水的小桶是木;水分两罐,热水和冷水,含有阴阳之义;煮水的炭火自然就是火:陶制的茶盅是土。必需五行齐备,缺一不可。”    
    随着千宗室先生的讲述,只见女主人轻轻取下胸间一块红绸,轻轻擦拭一只只茶杯和小铜勺,凡三遍。看来这是茶道必不可少的一道规定程式,那几只茶杯和铜勺已是一尘不染,本无须临时擦拭,更何用三遍之多。然后,她就轻轻地用小铜勺为每只茶盅撮几勺经过细细磨研的茶叶末,用小桶舀出沸水注入茶盅,用竹制的小笊篱轻轻调和,再向水罐中添凉水。然后,起身捧着茶盅将调和好的抹茶走到客人面前。客人托住茶盅,左手扶杯向内转三次,由外侧再转到内侧,举杯喝三口(正好喝完),再转三次,将杯口转到外侧,放下,谢主人,结束。    
    我们按照千宗室先生的介绍,一一行动如仪,完成茶道的全部程式,并且再次向女主人致谢,她不仅给我们每人一盅碧绿青翠的浓浓的抹茶,沁入肺腑,齿颊留香,而且作了一次精湛的艺术表演。千宗室先生的介绍和夫人的点茶,使我们真的领略到一点“和敬清寂”的韵味。此时,我忽然想起五年前在北京国际俱乐部欣赏日本花道草月会涩井玲虹女士的插花表演,林林先生曾誉之为“无声的诗,立体的画,有生命的雕塑”,今日庵女主人的点茶表演,也可以说是庶几近之的。    
    里千家茶道绵延三百余年,传了十五代,千宗室先生正是第十五代家元。他致力于茶道的理论研究,已出版了三十多本专著。他一再说:“茶道是日本的传统文化,包含丰富的内容,涉及到哲学、宗教、道德修养、艺术和社会交往。”他说的“社会交往”,最主要的是朋友、故人之间的情谊。月雪花时,良朋相晤,风雨之夜,故友重逢,此情此景,自然是茶比酒更有情味。    
    里千家出版一本茶道专业月刊《淡交》,取“君子之交淡如水”之意。一九四九年创刊至今,已出了四百多期。每期二百多页,图文并茂,印刷精良。它那些文字专著,我这种不懂日文的人自然读不懂,只能约略猜一点大意,但那些关于茶道著作、茶叶和茶具的广告,看看也是很有趣味的。遗憾的是不能拜读千宗室先生那三十余本皇皇大著,否则,一定会不仅增加许多知识,而且对陶冶性情、寻找人生真谛以至于净化灵魂,也会得到许多启迪和裨益。    
    最后,仍是那位留学生陪千宗室先生送我们出门。我未及问他学习情况,但我仿佛自己已有了答案:茶道的学问很深,两年大约是学不完的。    
    本文系袁鹰先生《京都秋韵》之一节。    
    


第二部分 观察冯亦代  品茗与饮牛(1)

    《红楼梦》里,妙玉请黛玉、宝钗、宝玉品茶,凋笑宝玉说,“岂不闻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就是饮牛饮骡的了。你吃这一海,便成什么?”相比之下,我喝茶一口气便是一玻璃杯,大概较一海为多,便成了什么呢?再说下去便要骂自己了。    
    我是杭州人,年幼时到虎跑寺去,总要泡一壶龙井茶,风雅一番。但现在想来,也不是“品”,大半是解渴,而且是在茶杯里玩儿。因为虎跑寺水厚,满杯的水,放下几个铜.板,是不会漫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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