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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分公司的年轻老总Y非常照顾我,给我最好的一间招待所住。
寿险营销,给人带来无限发展空间。(深圳·胡晓嵘)
招待所跟公司在一栋楼上,同在一层,几个单间连着,像酒店客房。
Y很淳朴,很率真,是个透明度很高的人。他用这种性情跟政府监管部门打交道,自然会撞出火花。我到时,Y很兴奋,看见总公司派来这么一个能干的人(关键还是和他一起创业的老友)——平安第一公关小姐,他的心里自是很乐。别小看公关小姐,那个时候这“职称”真还有用,尽管我跟Y相处得一直像哥们儿,但那时Y看见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海南分公司有救了。
Y大概以为问题的关键完全在于公关,或者是因为派我来了而给了他一个误导。就算问题的症结大部分是在公关方面,但后来我也知道还有我和Y无法解决的许多问题,远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
来海南分公司前,领导交代了两项工作:一是前去协调海南分公司与海南省人民银行的关系(据说当时搞得不顺);二是下去调研,但没说调研什么。
幸福,却不是迷津就是迷惑第24章 恩人就是恩人(2)
我住在招待所,一日三餐吃食堂,每天的工作就是出出进进。没有具体任务,没有固定办公场所,海南的员工都拿我当领导。虽然我是来工作的,但人家觉得你是来搞关系的。搞关系似乎不是一种工作,或者跟工作没什么关系。
关系,在一定程度上说不清楚。搞关系,就更模糊了。在中国,能搞关系的是能人,不会搞关系的人基本寸步难行。“关系”的重要恰似咽喉,无论企业还是个人,只要生存就必须保证“关系”畅通无阻,否则出了问题,结果可想而知。自然,关系这么重要,搞关系的人也就被另眼看待了。
跟Y去了几次人民银行金管处后,我由衷地生出对海南的热爱,对Y的理解。Y能侃,是那种“小草”型的人物,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吃100个豆子都记不住豆腥味的脾气,着实让海南人民银行的官员们“头疼”——他们说遇见了一只初生的牛犊。
对海南有感情,原因有三:一是海南是平安的第一个分支机构(这在战略上充满意义),二是办海南这个批文时我花费了心血(人总是有私心的),三是红哥在海南(爱屋及乌了)。红哥是海南人,就生活在这块热土上。一踏上海南,我就举目皆亲,到处觉得海南人民亲切,看谁都像亲兄弟亲姐妹,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所以Y的困难就成了我的困难,海南分公司面临的问题就成了我的问题。
金管处里没几个海南人,全国南下淘金热把东风、西风、东北风、西北风都刮海南来了,一打听,北京的、上海的、西安的、武汉的,统统跟我一样,都是外地人。大家聊起海南,感叹不如深圳。说深圳高楼林立,现代化大都市,而海口没几座高楼,像个县城。我说海南有台风,太多高楼有危险,再说现代化不见得看高楼大厦,要看经济和环境。海南是璀璨明珠,风景如画,比较起来,人们还是喜欢田园般的海南岛。
这种嗑我极会聊,惹得人家满心欢喜,半天下来什么也没谈,感情倒是大大融洽。Y觉得不错,商议着什么时候大家喝一杯好解决问题。我说你定,反正关系先这么处着。话虽这么说,心里也没底。政策性的问题不是几杯酒就能打发的。金管处是什么?金管处是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管理处,所有企业和银行的金融活动都必须在它的监督管理下依法进行,照章经营。平安海南分公司在当地开展保险业务受到的某些政策限制,不是人际关系就能搞掂的,它涉及金融监管的政策和法规。Y的业务难以开展,主要症结在这里。
我似乎遇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沟坎。Y一头雾水,不知所措。他以一个青年的认知和理想,以一个“超速行驶”的劲头驾驭平安这个国内第一家分支机构,怎会不遇“红灯”。当年深圳人行一个人就说过,你们平安一开业就知道往北京跑,上边批了还要我们干什么。
这话说得多有分量!我说不是平安老往北京跑,而是平安从无到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去发展。可发不发展跟人家有什么关系,人家坚持执行国家政策,你平安不守规矩老搞创新,什么都敢试,烦不烦?出了问题谁负责?
是啊,这不能怪他们。平安是个改革的产物,许多东西没有借鉴,要快速发展只能样样试,样样报,样样等审批。人家听了又说,你们平安净
朋友情意深,保险更长久。(深圳·许军)
违规。我说平安从无到有,就像一张白纸,在改革的潮流里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哪里谈得上违规?根本没“规”可违呀。把没做过的事做了,叫违规?不叫吧。要我说,是平安走在中国保险业改革的前头了,这叫“发展超前,管理落后”,法规制度跟不上市场的步伐,“发展经”和“管理经”都老一套,还不该换换?
我跟深圳的人都混熟了,话说起来溜得很。可在海南就不能乱说。在人家眼里,你算老几?
Y头痛地杵着眉头,我知道他面对的问题已不是一个监管部门能解决的。
于是我就想到了刘鸿儒。
给刘头儿拨通电话。
刘头儿问怎么跑到海南去了?干什么去了?我说协调关系。
关系怎么了?老人家一听就抓住了关键。
我说有点不顺,分公司工作不好开展。说得轻描淡写,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哦——”
停了一会儿,刘头儿说,我过几天去南方,顺便过去看一下,看能不能帮帮你们。感激的话没有多说,我说,我去机场接您。
世间每个人都有遇见恩人的机会。对平安而言,刘鸿儒是恩人。对刘鸿儒来说,平安是个杰作。他希望中国金融保险体制改革的这个产物,中国金融保险史上这个崭新的篇章,能一帆风顺地在新旧体制的变革中,活下来。因此,他走到哪儿都特别关注平安在发展中面临的问题。他知道跟旧的传统机制和体制不同,平安现行的这一套东西实施起来很容易与现状发生冲突,他就时时在当地跟人民银行的同志解释平安诞生和发展的意义,要他们多支持,多扶助。他说平安是我们国家金融体制改革的产物,它的发展方向是对的,是有生命力的,是有价值的。平安要在竞争中求生存,在创新中求发展,这个创新很困难,我们银行要支持。
和刘头儿相处不用说我是小字辈,小人物,他是个大领导,大人物,但我们之间却像朋友。朋友分好多种,也分年龄大小,很多时候朋友间也需要一种东西来维系。但和刘头儿相处不必考虑那么多,有话尽管说就是。他没架子,跟你熟了年龄也就跟你一样,你多大他就多大,所以他身边总是小朋友大朋友地一群。跟小朋友他能嘿嘿地逗,跟大朋友他也嘿嘿地逗,但你能感受到那份爽朗和诚恳。人生走上某种高度后,什么都看得清楚,刘头儿带给大家的,是轻松亲切,平易和蔼。久了,许多人欣赏他的气节和达观。
几天以后,刘头儿果真到了海口。
我去机场接他时,他的许多学生已经等在那里,清一色都是金融界的头头脑脑。刘头儿把我介绍给这些人,顺便说了该说的话。当然后来还去了海南省人民银行,由此我结识了海南省人民银行的最高层。有他老人家出面,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刘头儿在海南考察了几天,人民银行的同志都陪同。为了工作顺利,他把我叫上,出行时安排我和海南省人民银行的领导坐一辆车。那几天跟着大领导小领导四处转,和海南省人民银行的同志朝夕相处,关系融洽了,心里倒生出几分对他们的理解和体谅。
幸福,却不是迷津就是迷惑第25章 不是每一种缘分都该延续(1)
和红哥的缘分是人生里最深情的一段。和他因读书而相遇,因投缘而相识,因承诺而相爱,因道义而分离。如今彼此没有责怪,相互间更加敬重。
刘鸿儒到了海南,海南省人民银行就带着他到处转,转来转去,转到了儋州。这是个县,人民银行在这里有机构。下午刚一到达,汇报的人就排上了队。一行人都工作去了,我开始放单。
在儋州我有三个同学。一个在派出所当所长,一个在镇里当镇长,还有一个在农委做公务员。
我给镇长打了个电话,一听出我的声音,镇长立刻失声大叫,他完全没想到我能在儋州出现。放下电话两分钟他就跑到了招待所。见面第一句话就问,见到红哥了吗?
看来我跟红哥的关系太严重了,镇长如此关切的眼神令我有点尴尬。看着他的笑里透着那种友好的坏,我说,来看你不行啊。
镇长瘦瘦的,是个斯文的男人,骨子里却刚硬。他知道我揶揄他,根本不当回事地说,你等着,我给你叫他来。
我没来得及阻拦,或是阻拦根本就虚伪。到了儋州这里,没有不见红哥的理由。只是看着镇长的惊喜,我生出怅怅的心态来。
儋州不大,几分钟后红哥的车就开来了。他还是那样,头发自然地卷曲着,眼睛笑眯眯地看人,腰围粗了一圈。
“嗨!”他站在招待所门口,发出一个单调的音,算是打了招呼。
“嗨!”我也一样,回敬了这个不知是什么意思,又最恰当不过的符号。
“来儋州了?”他问。像做梦一样,说了句废话。
“来了。”我应了一句,觉得自己理性得可怕。
我们之间从没这么说过话。曾经相爱的一对人,曾经眷恋缠绵的一对人,曾经因为爱情而相约厮守一生的人,今天却如此地保有着矜持和小心——似乎那感情,都在短短的三年里被重重地漂过洗过,一切都变质变味,平静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时间让等待中的爱情悲伤,让这悲伤冲洗了浑浊的头脑,然后陌生和冷静。
镇长从后面用力拍了一下红哥,很欣慰的样子说今晚你来安排,在什么什么地方好好聚聚。红哥只看我,说还早。镇长又拍了一下,说了句海南话,听不懂,红哥笑了,笑得有些拘谨。
镇长走了以后,我上了红哥的车。没说上哪儿,也没问,一直开出老远,车里都没有对话。
突然想起在北京分别的那个下午,想起我写的那首诗:
我们悲伤地站在那里
等待分离
那是一片有绿阴却满是嘈杂的世界
我们紧紧偎依
生怕一粒尘埃就将我们隔离
我们彼此靠近
心在聆听着对方的惶恐
偶尔抬头
我看见你忧郁的眼神和温和的目光
在我朦胧的凝望里
你微笑着袒露你的担心
我的爱,在这离别的瞬间
我多想将你永久地刻在心上
永不失去你
但周围人们顾盼的双目已告诉我他们的焦急
我紧紧地攥住你的手
在红色“320”到来的时候
在你转身离开的那个瞬间
……
你的眼睛红了,湿了
你深深地把头埋在我的胸前
那双一直拥着我,呵护着我的手
终于慢慢松开……
我的爱人
你的离去,正如我心灵里面的一座青山轰然倒下
我已悲哀如泥
红色车影卷起的尘烟
蒙住了我的泪眼
红哥的车停在一个院子前面,他说这是他的家。尽管我陷在回忆的深渊里,但还是懵懵懂懂地下了车。
我的不安,犹疑和顾虑令我站在那里半天没动。红哥在耳边说既然到了儋州,就到家里来看看吧。这话说得声音很轻,很亲切,就像领来了一个很久很久没有回家的亲人。但我们不是,我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曾经相爱的两个人。按常理来看,他最应该带我回避的就是这个地方,不论聊天还是叙旧,他都不该带我来这里。但是疑问没有答案,他的家就在面前。门开着,红哥已进到院子,回身看着我。
按照在学校里他给我讲述和描述过的样子,我开始环顾他的家:这是一个高门独院,两座单独的三层楼挨在一起。他在身边指给我看,说父亲他们住左边那栋,弟弟妹妹还没成家住右边这栋楼下,他们一家四口住楼上。然后又带我去厅堂似的地方,看那里的大圆桌,告诉我全家所有人都在那儿跟父亲一起吃饭。
看见那张大圆桌,我想起红哥说过他们是个大家族。沉默地看着时,红哥在旁边点上了一枝烟。
“你太太呢?”我不想掩饰那块心病,翻出来给他。
幸福,却不是迷津就是迷惑第25章 不是每一种缘分都该延续(2)
“上班。”他说。眼神淡淡地看烟,看我,令我想起当年那封书信上医生的错误诊断。
如果是想证实什么,红哥已经做到了——这个院子足以让我了解了他的处境和苦衷。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是红哥让我明白了不是每一种缘分都能延续。于是在我迈出那个院子时,我的心里有了一种轻松和释怀,似乎懂得了红哥的良苦用心——他在用一个最简单、最意外、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告诉我我们之间无法实现的未来。他用朴素直白的含蓄,写实了他的生活,他的无奈,他的责任和对我的尊重与爱。
爱一个人就要真诚相待,爱不能虚假,更不能伪装。——这是我们相爱时彼此的承诺。在爱面前,我们必须诚实。现在,他让我知道在我们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障碍和无法逃避的现实与责任——他不仅仅是两个小孩子的父亲,还是一个老人的儿子,更是一个女人的丈夫,几个弟妹的大哥——他根本就是一个家族的支柱,他的肩膀上扛的是三代人的繁重人生。所谓幸福,不见得就是长相厮守,当爱情该为人生让路时,曾经的美好就该安然留在心上。
人生需要这样的美好。
和红哥的缘分是人生里最深情的一段。和他因读书而相遇,因投缘
人,因为没有理想而颓废,因为没有信念而失去信心。(新疆·蔡育超)
而相识,因承诺而相爱,因道义而分离。如今彼此没有责怪,相互间更加敬重。
儋州一行,竟然化解了心结,很是欣慰。离开那天,红哥夹在一堆欢送的人群里。我上了车,从车窗望出去,送行的一堆人像幅泼墨,而红哥如幅素描。
这段感情结束了,结束得有些庄重和高尚。我也像男人一样,学着把感情封存起来。但是女人的心承受有限,装这样一种东西时时会犯毛病,疼起来时无药可治,只能忍着,每一次都像死里逃生。
磨砺,悄悄尾随第26章 磨练是上帝给的机会(1)
回头看看想想,这一生有许多时期,许多事情,虽不可想像,却也没什么大不了。有经历总比没经历好,经历苦难教人接受磨练,熬过这些苦难,经历就变成了财富。
人生会遭遇种种意外。一种伤及肉体,一种伤及心灵。
从海南回来我兴致勃勃,感觉任务完成得不错。整理好调研材料,去跟领导做详细汇报。我很认真、很生动地讲,逼得领导也很认真、很耐心地听。讲完了,听完了,领导说,我知道了,你去吧。三个月的基层调研,半个小时就汇报完了,一句指示也没听到,七个字就打发了我。
领导就是领导,有时候高深莫测,遇到重大问题常常表现得很有城府。反正我也不必去揣摸领导的心思,完成了任务,不管过程怎样,效果有了,问心无愧便是。
但人就是很奇怪,这件事之后,不知道是我出了问题还是别人出了问题,总觉得前后左右的人看见你都很恭敬,那恭敬显得陌生,显得客气,显得有些神秘。令你觉得你不是你了,那你是谁呢?
平安的人都有修养,都懂得含蓄,谁也不会抓住你来问个明白,自然你自己也就不能主动送上门去,即使人人都陷在一团迷雾里。糊涂着去活就是一种高智商。
我们不能改变生命的长度,但是我们可以改变它的深度与宽度。勤奋地学习与工作,在机遇来临时,坚定果断地抓住它。(深圳·何瑞梅)
可我不行,我不想成为神仙,不想远离人群,我需要人间烟火,需要同事间亲密无间,无话不谈,需要有人分享感受,需要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倒一倒。然而,明摆着的一件乐事,却找不着人跟你分享,就觉得有点怪了。
李玉猛这时已经在蛇口分公司当经理了,他和原来蛇口的经理对调了工作岗位,头换了,我的感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