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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天 作者:沈星妤-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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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我变得尤其忍耐和坚强。
  虽然我还没有完全走出情迷的炼狱,每踏一步,脚下的脓疮就溃烂一次,但我仍必须往前走。
  因为我不是洛善。我既不能拥有一份完整的爱,也没有任何“异秉”和“天堂”可以作为永恒的栖息地。
  我不是神,只是一个人。
  一个永远无法从这大千世界、万物苍生中超脱的,俗到不能再俗,庸到不能再庸的凡人。
  这就是我与生俱来的宿命。
  也是能够让我心跳、呼吸、生存,乃至改变命运的最为强大的能量。
  我不能放弃它,即使是面对今生今世唯一炽热的一段爱情、唯一一个至死都不愿意放手的男人,我也必须这么做。
  如果,我连自己都赢不了,那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走下去呢?
  现在,终于轮到我来背叛他了。
  那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不想再探究任何关于我、沧吾以及洛善之间,爱或不爱,恨或不恨,怨或不怨的问题了。
  因为,命运已经把我逼到了生死存亡的悬崖边上。
  我必须做出选择:
  要么永远沉沦,要么永远消失。
  沧吾始终不知道我的想法。
  就和许多年以前、我们还很幼小很幼小的时候那样,当我下定决心要抛开他的时候,他是不会发出任何叹息、做出任何挽留的。
  他只会更踌躇地遁形在洛善的世界里,以便不惊扰到我的思绪,而这,也是对我来说唯一用任何办法都难以止住的痛楚——
  他终究还是先我一步做出了“退让”的叛逆,
  哪怕等一等,与我同步一次,他都做不到。
  这使我心如刀割。
  原来,我们从未在同一时刻爱过对方。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
  那阻隔着我们的落差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再把缘由归咎到洛善的身上,那的确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纯粹的,只是我和沧吾之间的误会。
  藤木是对的。
  沧吾并不爱我,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可是,我却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
  事到如今,除去自己,我实在不知道还能够相信谁?
  此时此刻,我依旧生存在这苍凉的、日趋白热化的三人世界里。
  痛苦没有怜悯我这样的人而对我发出悲鸣,
  所以,我只有在藤木的怀里寻求解药。
  我又变成了“幼稚园的保姆”,一个大男孩手心里的玩物。
  但是,至少,他是把我捧在手心里,这一点就足够安慰我了。
  可悲的是,我还给藤木的是一具灵魂出窍的肉体。
  她没有激情、没有热力,甚至许多时候连基本的原始贪欲也没有。
  我的身体好像真的死去了似的,再也无法轻易敞开,这使藤木背负起了比我更胜一筹的苦难,身体莫名的干涩让他对我完全束手无策。
  “为什么不找别的女孩呢?”
  我很担心他会因为我而变成一个无用的男人。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藤木,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我无可奈何地任由他摆弄。
  “你瞧,我连最基本的都无法满足你,你还和我在一起做什么呢?”
  “做爱。”
  “爱。”
  “只有爱。”
  我觉得很滑稽。
  爱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我真的不知道,
  我连将它拿在手里揣摩把玩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我怎么可能知道它长得什么样子?又怎么能够理解藤木所说的话呢?
  他还是那么天真、固执、孩子气。
  但是,他不再勉强我,也不再勉强他自己,而是彻底把身体打开,全身心地拥抱我的,然后用他的唇舌一丝一缕地抚慰我肢体的每一寸。
  就好像一把天然的人体毛刷。
  一小块一小块,不知疲倦地粉刷着沧吾遗留在我身上的无数肉眼看不见的残骸,以便重新唤起我体内近乎残废的情欲。
  有一天,我终于苏醒,再度推波助澜起来。
  可是,藤木却没有进入,而是再次用唇舌填补了我欲望的沟壑。
  我看见他分明是坚硬的,可还是熟视无睹地任由它翘立在那里。
  那一刻,我的眼前突然又浮现起洛善跪倒在沧吾脚下令他酣然痴醉的情景。
  一个陌生的激灵,即刻就拦腰斩断了藤木好不容易在我身上营造出的那种回光返照的激情。
  于是,废然地,我又归零到原先不死不活的植物人状态。
  “Angle醒过来!”
  他哭喊着。
  很奇怪的感觉,在藤木的怀里,难道,我和那个叫许沧吾的人是一对双胞胎么?
  “别再来找我。”
  我最后一次对藤木说。
  “别再叫我Angle。
  我不是你的Angle,从来就不是。
  我没有资格爱你,更没权利伤害你,所以,请你离开我。”
  就这样,我彻底抛弃了藤木。
  从此变成一个人。
  52
  跟着,夏天到了。
  洛善自从雨季结束后就再也没发过病,
  她完全恢复到昔日健康、润泽而美丽的模样。
  这似乎是唯一令我和沧吾感到愉悦和宽慰的一件事,
  尤其是我。
  如果,能这样一直持续到九月,我就可以顺利离去了。
  七月初,工作终于有了着落。
  谋职的事从一开始就瞒着进行,所以,结果也自然没说。其中,还有另外一个特殊的原因来自于这份职位的首要条件,它必须要求我离开这里,远赴欧洲去完成为期两年的培训,然后,根据培训后的考核,才决定我的最终去向是继续留在欧洲的总部任职还是回国。
  而事实上,对于这座城市,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我静悄悄地筹备着一切,心绪异乎寻常地平静,这使得我和沧吾、洛善的关系又回复到相遇前和睦的样子,没有争吵,也不刻意表现冷漠,就连那些本质上根本不可能释怀的心结也仿佛烟消云散了似的。
  这有点像是在演舞台剧,台词老早就预备好了,随随便便就能把场面搞得很逼真。
  我和沧吾这么多年的心有灵犀好像直到那时才发挥了应有的效应,
  而我和他之间,似乎也只能保持这么点微乎其微的默契,而不得再跨越雷池半步了。
  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只有洛善,才是真正无意中被卷进来的人,也只有她,不需要为了谁而装模作样。
  晴天是属于快乐、充满活力和灵感的洛善的。
  无论如何,这都是值得庆贺的事。
  于是,在一个艳丽的周末下午,我们决定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晴朗天气。
  沧吾花费了极大的工程,把钢琴搬到了阳台上。
  洛善煮了一锅鸡蛋。
  在“彩旗飘飘”的床单下举行了一个时光倒流的仪式,回到了少年时代的那个暖秋。
  “谁知道下个雨季什么时候就又回来了呢?”
  沧吾不无感慨地对我说。
  “是啊,谁知道呢。”
  我淡然地笑笑,
  他因此而变得很高兴,说好久都没看见我笑了,
  我觉得他无端的兴奋显得相当傻气,
  自作多情地流露出好像我们已经前嫌尽释的欢跃。
  其实,我心里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反正,当下个雨季来临的时候,我已经生活在地球的另一端了。
  突然,就变得那么冷酷无情起来。或许,是因为眼前的生活已成定局的缘故,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并没有征求沧吾的意见,我完全不必给他妥协的机会,更不允许给自己,
  是到了该结束这任性妄为的时候了。
  我的顺从、臣服,终究无法改变最初的存在——
  沧吾是属于洛善的。
  而洛善,更是他肤脂中最紧贴的一层纤维。
  我丢失了我的手术刀,又或者,我从未拥有过它,而只是默默地把它捏在手掌心里,存留那么一丁点可怜的,想要割裂他们的歹念,但是最后,受伤的,却依旧是我的手心——那一旦断了,就再也缝合不起来的爱着他和她的掌纹线。
  沧吾永远不会了解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即便是用最浅显简单的语汇表达出来,他也绝无领会的可能。
  在他的世界里,从来就只有一个洛善。
  这是我极不易却又不得不承受的事实。
  然而,沧吾的内心似乎并不认同我的想法,又或者他迟疑了,软弱了。否则,他的眼里不会那么明显地饱含着等我回心转意的期待。
  我不知道那种顽强的、近乎逼迫自己去相信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就连洛善也跟着他一起犯糊涂,没完没了地唱着歌,从《天凉好个秋》一直到《欢乐颂》。音乐、歌声还是老样子,但要让始终眺望着远方的我,被这样的乐声一再打动而重新和他们融合到一起,已是渺茫。
  “蓝荻,雨停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快乐起来呢?”
  洛善终于忍不住问我,
  沐浴在阳光下的她,实在有着说不出的美。
  “不知道呢!”
  我如实回答。
  “不过,它总会到来的。
  心的晴天。”
  “总有一天,会再来的……”
  沧吾难以自禁地望了我一眼。
  眼里,除了空落落的哀伤,一无他物。
  我回避了他,不想再为他难过。
  只因为,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细心去包扎那些伤口。
  所以,它们一不小心就会裂开。
  “洛善,一个人要怎么才能让自己永远快乐呢?”
  我悠悠叹息道。
  “音乐。
  只有音乐能让人永远快乐。
  因为它总是与人同在,超越纯粹的昨日、时间、历史、政治、贫富和生死之外。”
  “所以,音乐是——永恒的,永恒的快乐。”
  “真羡慕你。”
  我甜蜜地拥抱了她,发自内心地说道。
  “你不仅拥有音乐,也拥有了永恒。
  所以,你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够永远快乐的人。”
  说完这句,我发现我哭了。
  沧吾走了过来。
  我立刻放开洛善,闪到阳台的另一角,离他们很远的地方。
  不一会儿,洛善的钢琴又响了起来。
  这次,她唱的是《美丽与哀愁》。
  我能够感觉到,站在她身边的许沧吾,正竭力地想要按捺住他那双差一点就能触碰到我的手臂。
  不要拥抱我,再也不要了。
  我从心底里对他呼喊。
  53
  奇怪的梦魇又回到了深夜里。
  画面还是老样子,两个静止的人影模糊交替着出现。
  我已经能够确定,站在前面的那个人是沧吾。
  可是后面,那个离我越来越遥远的人却总是徘徊不定。
  有时,她是凭栏而坐的,就象洛善的妈妈坐在疗养院小亭的石椅上那样;
  有时,他是漫无目的地行走着的。
  一步一个脚印。
  看似原地踏步,却又好像正疾速地朝着离我更远的方向前进……
  我不知道那个人。即将离开我的人是谁,
  我设法不让自己往那方面想。
  没有藤木的日子我清闲了许多,这正是我一直希望的,我老早就想摆脱他了,早在邂逅沧吾、离开小公寓之前就一直这么想来着。
  可是,我却一二再再而三地在洛善的歌声中想起他。
  我想我之所以无法再面对他是因为我会在他还依旧那么年轻的面容前感到卑微和惘然。
  这使我分辨不清洛善那些歌到底在唱给谁听?
  有那么一刻,那飘零又溯远的声音竟然营造出一种极至悲哀和极至幸福并存的情绪,它们同时抓住了我,使我觉得洛善的歌是唱给我听的,可是,我却没余力跟随着洛善的歌以及藤木越来越模糊的面孔继续沉着地思考下去。
  我说过,我害怕这凌驾于俗世之外的纯净,一直深深地害怕着。
  这使我忽然意识到洛善和藤木在性情本质上的雷同。
  或者,这便是我一直抗拒,不敢面对他的原因。
  只因为,那爱情太纯洁了。
  纯洁得让原本混沌的世界更混沌,原本孤独的人更孤独。
  而我,就是那个永远无法从中超脱也势必要永远孤独的人。
  拿到签证那天,洛善不知去了哪里。
  我独自一人在大街上行走,
  沧吾默默地跟在我的后面,踩着我的影子。
  我们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相遇后一起吃饭的那家西餐厅,居然发现它午后的情调,与夜晚大相径庭。光线雅致得有点凄迷,食客稀少得有些冷清,然咖啡香却一直连绵不断地弥漫在堂内。
  我和沧吾坐在临街的落地窗前,不约而同地窥伺着许久之前,分享过彼此秘密的那张餐桌。
  “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连句再见也不说了么?”
  我面无表情,无从回答。
  “昨天下午,公司的人打电话给你。
  你不在,我就接了。”
  他矛盾地把自己隐藏起来。
  “他们想跟你确认机票的时间。”
  “九月三日,下午一点半。”
  “你答应过洛善,再也不走的。”
  “你不守信用。”
  “我是说过,当时,我只能这么说。”
  “事实上,‘不走’的真正意思是‘不再和你一起走下去’了。”
  “能不能留下来?”
  我摇摇头。
  他垂下眼帘,不再看我。
  “可是。我需要你。”
  “你走了,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样。”
  “该怎样就怎样。”
  “我说过,可以负担你的一切,包括洛善。”
  “可是,我无法忍受你欺骗我的感情。”
  “你心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
  “沧吾,我并不贪心。”
  “我要的爱,仅仅只是多过洛善一点点,只要你能让我相信,我就可以为了你,心甘情愿地接纳她,永远和她生活在一起。”
  “不一样的。”
  “我对你和她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一样,这个,你是知道的。”
  “可是,我心里唯一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更爱哪一个?”
  “我两个都爱。”
  我站起来,没有勇气再面对他。
  “沧吾,三个人的爱情,不是重生,就是毁灭。”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但是,我宁可选择绝望。”
  “因为,那是能够让我们重新回到最初的自由与幸福中去的唯一的希望。”
  说完这番话,我就离开了他。
  我想,我不必再跟任何人说“再见”了。
彼岸
  54
  九月三日。
  我从难受至极的鼻塞中醒来。
  沧吾不知去向。
  洛善,也了无踪迹。
  我不晓得他们去了哪里,窗外,两只经常在阳台上歇脚的麻雀,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
  这个早晨,和往日并没有任何不同。
  明天、以后、将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这么想着。
  临行前,我卷起袖子,最后一次大动干戈地为他们打扫屋子。
  很意外地,发现家里少了许多东西,好象,有小贼独闯空门洗劫过一番似的,我没有细想,只能匆匆地回顾它一眼。然后,便关门上锁,如同亲手封存了记忆似地把钥匙从钥匙扣上卸下来,藏回门前的擦脚垫下面。
  穿越小巷时,有那么一段路让我感觉极不舒服,几乎憋过气去。
  可是,奇怪的是,一进十字路口就顺畅了许多。
  等到融入人群,居然连堵塞的鼻腔也神乎其神地恢复了嗅觉。
  我果断地吸了吸,让久违的新鲜氧气充盈在我的大脑里。
  然后抓紧拉杆箱,大踏步地向熙来攘往的大马路走去。
  55
  “贺蓝荻!”
  有人叫我。
  声音从相隔不远的身后传过来。
  “贺蓝荻!”
  彼岸
  我加快了脚步。
  “蓝荻!”
  他终于抓住了我。
  “跟我走。”
  “放手!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突然间,我呆住了。
  他身后站着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的手里,也提着一只陈旧的大皮箱。
  “跟我走!如果你不走,我发誓你会后悔!”
  他的表情很狰狞,象个厉鬼,并且迅速地把我们塞进同一辆出租车。
  56
  车子一路飞驰,直到拐上一座小山坡,我的神经忽然绷紧了。
  我无比忐忑地望着身边的洛善。
  困惑着她为什么会如此平静、漠耐?
  “司机!停车!”
  我叫道。
  “别理她,继续往前开,快点!”
  “停车!我要你停车!”
  我拼命地用拳头敲打椅背。
  “许沧吾你疯了!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干什么?!”
  车子直接冲进了疗养院,停在住院部的大门口。
  沧吾打开车门,一手拎着皮箱一手挟持着洛善,象拎小鸡似地把她一路拖进去,我赶忙跟着跳下来,尾随在后面大声地叫着他们的名字。
  “医生呢?医生都到哪儿去了?”
  沧吾蛮横无理地逼问着那些被他吓得脸色发白的护士。
  “刘院长呢?我要找刘院长,他在哪里?在哪里?”
  “就、就在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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