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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们李妈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就听她走的时候念叨要回什么乡下——”
吴雨和楚楚异口同声喊到:“火车站!”
候车室里,各色的行人,有的焦急,有的悠闲,有的轻装上阵,有的拖家带口。吴雨,楚楚,小桃分头在候车室坐着人中寻找着,小桃看见老太太扒着看,一排又一排座椅均被找过,三个人汇在一起,都很失望。
怎么办?
吴雨当机立断:“去站台。”
“我去买站台票。”
三个人跑进站台。一列火车正呼啸着驶进站台,李妈抱紧宝贝向后退了退,火车缓缓停下,李妈抱着宝贝排队准备上车。
“李妈——”
“宝贝——”
李妈听见两声熟悉的呼喊,回过头,只见吴雨,楚楚,小桃远远地跑过来。李妈见到亲人般迎过去:“小雨——”
“李妈,我们终于找到你们了。”
宝贝看见楚楚伸出小手,楚楚抱过宝贝,把宝贝搂在怀里,眼泪不自主地流下来。
吴雨拉着李妈“李妈,跟我回去。”
“可是——”
“我答应过你,我会好好照顾妹妹,说到就要做到。跟我回去!”
李妈含着泪点点头。
吴雨带着几个人进了酒吧,正在吧台里忙着的小累看见李妈和宝贝,高兴地走出来:“真的找到了!”小结巴也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立刻从楚楚手里接过宝贝,抱着亲了一下。
“你们怎么找到的?”
“有个好心人打了个电话。”小桃抢着告诉小累。
楚楚看看吴雨:“吴雨,你该打个电话给人家,谢谢他。”
“还是你来吧。”吴雨把电话递给楚楚,“刚才那个已接电话。”
楚楚拿过电话,脸色顿时变了!
“吴雨,你刚才接的是这个电话吗?”
吴雨看了看:“是啊。感到很眼熟。”
“这是我家的号码?——”
大家都惊呆了!楚楚把电话扔给吴雨就跑了出去。吴雨说了声:“你们先照顾李妈和宝贝”就追了出去。
楚楚推开门:“妈——”屋子里黑黑的,楚楚打开灯,茶几上摆着一封信,楚楚慌忙打开:
楚楚,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已经回了老家……楚楚,别担心妈妈,我很好。今天是妈妈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妈妈知道,我的楚楚终于长大了……谢谢你,为了妈妈、为了宝贝所做的一切……这段时间难为你了。以前,都是妈妈不好,管你管得太严了,现在我知道,每个孩子都要有自己的空间,去发展、去独立地思考,所以,我选择离开。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我相信你们能找到宝贝,好好地爱她,和她快乐地生活一段时间吧,但愿我们都有一个愉快的暑假……”
“楚楚——”吴雨跑进来。
“吴雨——”楚楚扑在吴雨怀里哭了起来。
吴雨怜爱地把楚楚搂在怀里。
第五章第五章(15)
吴雨带着李妈和宝贝走到别墅门口,李妈犹豫地不肯挪动脚步:“小雨——”她被吴英明吓怕了。
“你别怕,有我呢。那天我要是在家,怎么能让你走?没事,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老爸拿我没招。”
李妈想想,跟着吴雨进了院子,吴英明正从房里出来准备上车,一眼看见吴雨,还有他身后抱着孩子的李妈。吴雨看了看吴英明,从李妈手里接过宝贝向房里走去。
“站住,谁让你进去了?”
“这是我家,我愿意进就进!”
“这儿不是旅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就是旅馆,你不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个月不回来,你没有过?——”
“住嘴!”
李妈在后面拉吴雨的衣服,不要他说难听的话:“小雨,跟老板道个歉,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要我道歉?该道歉的是他。”
吴英明的电话响了起来,吴英明接起来,又是一个记者,这个时候,如果说吴英明本来还有些恻隐之心的话,记者的电话把他对吴雨的一点点不忍都打消了,今天吴英明是怎样的狼狈啊,他都不知道明天的报纸他会以怎样的面目出现。
“出去!”
吴雨愣了一下!
“吴雨——今天,你要么自己进来,要么就一块出去!”
“小雨……”李妈伸手想要抱过宝贝,“我们不进去了,你快回去吧……把宝贝给我……”
吴雨坚持抱着宝贝:“老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没有这个孩子,你还是我儿子,如果你非要这个孩子进来,我从此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吴雨定定地看着吴英明良久:“你够狠!你当初把我妈逼走,现在又把我逼走,好,我走!是你自己要家破人亡的!”吴雨抱着宝贝转身就走。
李妈跟上去抢宝贝:“小雨,把宝贝给我,给我,小雨,你快回去——”
“李妈,我们走,有我一口饭,就有你和宝贝一口。我不会再扔下你们不管。”
两人在街上走着,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吴雨没有想到吴英明会这么绝,把他也赶出门外,他一直坚信,无论他做错什么,无论吴英明怎样愤怒,最终都会烟消云散,都会原谅他,他是他的儿子,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他的儿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可今天,吴英明竟然很冷静地把他推出了门外,吴雨今天彻底对吴英明失望了,他想,从今后,他就只有宝贝一个亲人了。
宝贝在吴雨怀里已经睡着了,李妈感到自己愧对吴雨,更愧对秦雪,如果不是她,吴雨应该在那座别墅里享他的福,而不是跟着她无家可归。
“小雨,李妈的话,回去吧,跟老板说个小话,他不会真生你的气的,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
吴雨脸色沉重不说话。
“你的心意我懂,可你还小,都是我这个老太婆不好,把你拉进来,如果你不知道这事,你还会和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地过日子,有多好,现在让你跟着我们受这个苦——”
“李妈,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我已经知道了,更何况,宝贝是我的妹妹,这没办法改变,我不能当她不存在。是我爸把我赶出来的,他无情,就不能怪我无义!我爸也是,那么老了,什么都还看不透,宝贝已经生出来了,这是事实,他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小雨啊,你还小,不能懂大人的心思。这男人最要的就是面子,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好,他们看不得的。”
“可我妈已经和他离婚了,那他还想怎么样?跟他离婚了还不能找别的男人了?”
“不是不能找,你爸他管不了你妈找谁,他生气啊,说明他心里还有你妈,你说是不是?你妈和别人生的孩子就在他眼前晃,他能受得了吗?你们又瞒着他,还要他养!唉,我一点都不怪老板这样生气。小雨,这感情的事,你还小,不能明白。”
“我什么都明白。”
“那要是楚楚姑娘和那个什么小累生个孩子,你能养吗?”
“我——”
“小雨,遇事要换个位置为别人想想。”
吴雨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夜渐渐深了,总不能在马路上走一夜吧。
“李妈,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说吧。”吴雨摸了摸口袋,没带多少钱,看来只能在一般的旅馆对付一夜了,明天去哪,还不知道呢。
吴英明这一夜一样无眠,他不想把吴雨哄走,他从来没有想过,即使吴雨杀了人,他也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可他致死也要抱着宝贝进来,这是吴英明不能接受的,他黑锅背得还不够久吗?他在公司树立的威信还有多少?简直是名誉扫地!他无论如何不能再让那个小杂种进这个家门,拿他吴英明当什么?他能理解吴雨的心情,那是他的妹妹,吴雨那么爱他的妈妈,当然也会爱这个妹妹,这永远是他们父子永远无法调和的矛盾。吴雨那个脾气,这一走,不知道会怎么样。吴英明走进吴雨的卧室,偌大的卧室已经没有一点温暖,吴雨的东西还凌乱地扔着,他真的就这样被他赶走了,吴英明脑子里一直回旋着吴雨绝望的眼神,还有那句“是你自己要家破人亡的!”让吴英明不寒而栗。
吴雨躺在宾馆硬硬的床上直到天明才昏昏睡去,他做了个梦,梦见地上有好多好多钱,他拣啊拣啊,总也拣不完,然后就被李妈叫醒。
“小雨——小雨——醒醒!”
吴雨睁开眼睛,看见李妈的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他又四处看了看,哪有钱?“起来啦,我买了豆浆,起来喝点。”
吴雨坐起来发呆,宝贝正坐在对面的床上喝着豆浆。
“李妈,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我梦到我又好多钱。”
“傻孩子,梦都是反的。”
吴雨看着李妈,不好!他蹦起来穿衣服就往外跑。
“小雨,你干吗去?”
“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吴雨出了旅馆打了车就往银行跑,他跑到会员机前,把卡放进去,输了密码一查询,脑子嗡地要炸开了,里面显示金额是“0”,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重新输入了一遍,那数字冷酷地告诉他,他没有钱了,看来吴英明早一步把钱取走了,吴英明,他的爸爸,竟然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第五章第五章(16)
吴英明是今天早晨起来让助理把吴雨的钱全部取空的,他想吴雨从小金衣玉食,大手大脚习惯了,一分钱不给他留,他就会乖乖地回来的,那个时候他还哪顾得了宝贝。
吴雨垂头丧气地回了宾馆,楚楚,小桃,小累和小结巴竟然都来了。
“你们怎么在这?”
“你手机落在这了,楚楚他们打电话过来,我就告诉了他们。”李妈有些紧张地看着吴雨,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吴雨现在没有心情想别的,钱没了怎么办?自己信誓旦旦地出来要养宝贝,说有他一口就有宝贝一口,现在他那口都不知到哪里去找。
“我们都听李妈说了,吴雨,你打算怎么办?”
吴雨没有回答。
“我想他爸不过是一时生气而已,过两天就得找他回去。”
“不可能了,他真的不要我了,”吴雨说,“他把我的帐号给冻结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要商量个办法才是啊,你们不能总住宾馆啊。”
“我还是带宝贝回乡下算了,不管怎么说,有地方住,有口吃的。”李妈不忍心看着吴雨痛苦和为难。
“不行,怎么能让宝贝在那地方长大?我再想办法。”吴雨底气已经不足了。
“要不,租个房子吧,这样能省点。”小累建议。
“可租房子,吃饭,还有乱七八糟的费用,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楚楚不无担忧地说。
“我们一起养宝贝,我们这么多人还养不活她?”小累异常坚定。
“还有我!”小桃举起手。
“还,还有,我!”小结巴也举起手。
李妈看着这一群孩子,感动地偷偷摸眼泪,吴雨更是感动,他看了看他面前的这些与他同甘苦共患难的朋友们,不再沮丧,他是个男子汉,没有什么撑不下来的!
“好,从此,宝贝是我们大家的妹妹,我们一起来,我就不信,没有那些大人,我们就活不成!”
“那我们去租房子吧,我们现在手里还都有些钱,可去哪租啊?”
李妈突然想起来:“我想还是去我们原来住的地方吧,那还留着原来的家具和用的东西。也省得再买东西。”
“好,我们这就去。”
大家顺利地租下了房子,房东很高兴,因为车祸的缘故,想租房的知道这个消息,都不租了,房东还暗自发愁,见李妈又回来租,这次又有钱给,当然高兴。大家一起收拾房间,吴雨一眼看见墙上的照片,那是宝贝的全家福,秦雪,韩唯还有宝贝。楚楚走过来,也盯着那张照片看:“吴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照顾宝贝。”
“我明白。”
大家收拾停当,小累兄长一样发言了:“好了,住的地方暂时解决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多赚钱,大家都努力,多少不要紧,我们也不想奢侈,只要宝贝吃得饱,穿得暖就行了。
“我也要打工。”吴雨突然决定,他不能坐吃山空,不能看着别人赚钱,不就是打工吗?陈默一曾经也有钱,现在不一样打工?“李妈,你看着宝贝,我这就去找工作去。”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找。”小桃自告奋勇。
小累,楚楚还有小结巴回酒吧上班了,吴雨和小桃满怀信心地出发了,踏上了找工作的路。还没到两个小时,两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两个人都拿着报纸在招工栏上一个个画着,他们当然要去一些体面的公司,但人家一要学历,两个人就傻了,两个高中毕业生竟然跑到大企业找工作,让人笑掉大牙。最后吴雨怒气冲冲地从写字楼走出来:“没有学历就不能任用?哪来的狗屁规矩!”
“有什么了不起的?连我们两个都看不上!像他们这么没眼光的公司,迟早会倒闭!”
“小桃,看看还有哪要人。”
小桃打开报纸,整版的招工广告大多数被打上了红色的大叉。“唉,都去的差不多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公司招的是大学毕业生。而且大多数都要本科的,研究生最佳。”
“只重学历不重能力。”
“那我们有什么能力啊?”小桃认真地问。
吴雨想想也不出声了。
小桃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怎么办呢,我都走不动了,肚子饿得要命。”
“你走了几步路啊,我们一直打车了,刚吃完Pizza,你就饿了?我们这是找工作,不是旅游!走啦!”
小桃突然蹦起来:“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快说!”
“我们找个经济人公司,象我们俩这种长相,做演员绝对没问题吧,说不定我们哪部片子就成了明星呢。”
“你说什么?就你?”
小桃摸着自己胖胖的脸蛋:“我,我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挺好挺好!”
“那我们快去吧。”
“去你个头啊。”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算了,咱们还是从最基本的工作做起吧。”
“什么基本工作?”
“端盘子,做服务生。”
“啊?要做你做吧!如果我将来成了明星,人家说我端过盘子多丢脸。”
“随你便吧。我们道不同,不相与谋。”吴雨说完转身就走。
小桃想了想跟了过去:“等等我,吴雨!”
两个人一路找着西餐厅,可没有哪家缺服务员,倒是那些小吃店到处帖着“招服务员”的字样,吴雨和小桃看了一家走了进去。一进去,吴雨就捏住鼻子,四处打量着:“简直热死了!条件太差了!什么味?你们这儿要是安个空调,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店主打量了一下吴雨:“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呀!有病!出去出去!”店主将二人从店里推出来,“我哪是请员工啊,整个是请大爷呢!”
又走了几家,两个人都感觉呆一会都要窒息了,就别说在这里工作,又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一无所获,腿都走细了,只好回家来。找个工作这么难吗?吴雨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他突然有些害怕,如果吴英明不是那么有钱,他现在会干什么呢?
第五章第五章(17)
两个人垂头丧气地走到家门口,看见小结巴骑着单车,带着一袋子报纸迎面过来。
“小结巴,这么晚还送报纸啊。”
“晚,晚报。”
“那你接着送吧,别耽误了。”
“——等——一下。”小结巴从袋子里拿出一袋牛奶,递给吴雨,“给——宝——贝的。今天,送,送奶,多……一袋……”小结巴蹬着车飞快地走开了。
吴雨和小桃进了家门,李妈正在喂宝贝:“小雨回来啦?快来吃饭!”
吴雨把奶递给李妈,李妈接过来问:“找到工作啦?”
吴雨没有直接回答:“楚楚他们呢?”
“刚吃了饭走了!说晚上加个班。”
李妈把奶倒在瓶子里给宝贝:“宝贝,这是哥哥给你买的,哥哥可以挣钱养你了……”
吴雨和小桃对视了一眼,惭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