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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破了,而且是破到怎么样补都补下起来的破法。
后来凌劲捷陪她去买了一条新的。
那时国中还没毕业的她很迷灌篮高手的漫画,他于是投其所好的买了一条上面印有流川枫图案的小被子。
她渐渐长大了,看漫画的风格渐渐改变,时间一久,小被子的颜色已经褪到无法辨识那是流川枫还是樱木花道,用了很久很久,当她换了新的小被子后,旧的也没丢,洗洗晒晒,变成脚踏垫。
「那东西已经破烂成那样了,干么不丢?」
隽琪隔了下才送讯息过来,「因为有感情。」
「它后来变成一个好的脚踏垫吧?」
「嗯。」
「所以,感情决定一切。就跟我的小女人与母老虎论一样,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只要有感情,看法就会不同。」凌劲捷的手在键盘上快速的移动着,「而且,人本来就会改变,那没什么好奇怪。」
「即使是你自己吗?」
「当然,虽然我喜欢的女孩子都是小女人型的,不过;初恋女友跟上个女友的感觉已经有点不一样了,我自己本身也在改变,所追求的标准自然也会跟着不同,我念高中的时候,班上女孩子为了东京爱情故事心痛得要命,可是现在流行的电视剧是什么?梅梅说是职场剧,爱情搭配职场,而不是职场去迁就爱情。」
她没回什么,只是抛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不是因为隽琪不懂他在讲什么,而是因为自己也不懂自己在讲什么。
盯着小方块中的文字,想,怎么会跟她扯到那么远?
他可以想象隽琪皱眉的样子,她的耐心一向很有限,他打出那一大串连自己都不知所云的东西,她的额上想必有斜线降落。
就在他一边打着要她当做没看见刚刚那一段的时候,隽琪的文字却先跳出来了,「问你一个问题。」
「不要问那种我答不出来的。」
「如果你答不出来,全世界就没人可以回答我了。」
「哗,这么严重?」
「也不是严重,我只是突然想知道而已。」
「说吧。」
「如果我是你的同学,一定是那种毕业后就不联络的同学,如果我是你的同事,也一定是那种你一讲起来就觉得八字犯冲的同事,不过因为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不管怎么说总有感情,对吧?」
他还来不及回答,隽琪就离开了--他习惯她经常性的断线,倒也不觉得太奇怪,就是继续挂着,等她再度爬上。
五分钟,十分钟,都没有上来。
然后手机的简讯进来了,「我被踢了。」
他立即回过去,「我等妳。」
断线其实也没什么,隽琪那栋几乎已经等同学生宿舍的公寓不知道什么缘故,在流量大的时候,总是会断,被系统踢出去是常有的事,只是,她刚好丢下了一个问题,而他又来不及回答,感觉有点怪而已。
又过了十分钟,隽琪的简讯再次进来,「上不去,下次再讲好了,拜。」
下次?下次是好几天之后呢。
如果以朋友的眼光来看,也许就如她说的没错,都属另类有个性的他们一定合不来,但他们的关系并不如她所说的那样。
合不来的朋友可以保持距离,但是家人不会--他与隽琪是会彼此退让的,他们都很清楚这一点。
总有人可以嗅出谁今天的心情不好,总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让步,跟所有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一样,他们也会有争执,但不会太久,可能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就会过去,她的个性其实揉合了部分的少年特性,不是很女生,不够秀雅,但是个性磊落,也从来不会故意刁难。
他们都喜欢待在檐廊下,只要有人先开口,另外一个人绝对不会装做没听到,随便应个几声,就算是和好了,老旧的地方有着很多的回忆。
即使闭上眼睛,他都可以感觉到四周的景色,老旧的日式房舍,尹叔宝爱呵护的园艺植物,躺在檐廊下听音乐的隽琪的影子,还有晒衣架上那一排排刚洗好的衣裳,他的便服,隽琪的绿色衬衫,夏夜唧衔蝉声……都是非常陈旧的,但却令他异常眷恋,彷佛只有在这个小房舍中,才能令他安心。
她一直在他的安心元素里。
多年来没有改变过。
不只是愉快谈笑的时候,也包括她追着他破口大骂的时候,或者是她五音不全的唱着新学歌曲的时候。
吵闹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没有伪装的必要,他能够很自然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结果。
凌劲捷觉得她最后一段话似乎误解了他的某些意思。
什么叫「毕业后不联络」跟「八字犯冲」?隽琪这样说,感觉好像是他很讨厌她似的。
在闹别扭?还是他不小心踩到她的地雷?
打电话过去,没想到她居然关机了。
室内电话的那个号码响了很久,没人接,第二次拨号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她以前要读书的时候总会把房间电话的音量转到无声。
漏接电话的问题她倒是不太在意,反正--有来电显示,等我念完书再拨回去就好了。
现在大概也是这种情形吧。
她要读书,所以关机,关室内电话的铃声。
读书比他重要?
当然读书比较重要,她补了整整一年的英文,加上学前调查、申请,都要花费时间,一个人身处异地,本来就该以正事为重,所以,没有什么好怀疑,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只是,也许因为答案太明显,太好选择,太不容置疑,他反而觉得很奇怪,好像,总有那么一些些的不对。
到底是什么?
会不会是前几天在中央公园见面时,发现她变成大人的事实?
变化是当然的吧……但……为什么他会一直想起那天飘散在初夏微风中的淡淡香水味?
跟他同房的当地司机哈利见他呆看着手机不动,笑,「女朋友?」
凌劲捷回过神,伸手将计算机关掉,「妹妹。」
「真的?」他暧昧的脸上有着相当程度的怀疑,「再两天就回去了,还跟她在线聊天。」
「她去年就不住家里了,出国读书。」
哈利喔了一声,有点原来如此的味道。
凌劲捷拿起皮夹跟手机,「哈利,帮个忙,我去楼下买杯酒,如果有团员找我,跟我说一下,号码我写在便条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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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可以到多喜欢?
爱可以到多爱?
当他们分隔遥远时,隽琪总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个问题,而且,她几乎可以完全不去想到这点,可是当她清楚他们在同一个时空,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几天,她照常上课,照常从上东区穿越中央公园去上所谓的「课前课」,课表是她已经熟悉的,公园迷路记也不复见,街角的美丽咖啡味道还是一样香醇,可是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大苹果似乎变成心型苹果。
隽琪的心不在焉,小佩都看在眼里。
与西班牙男友感情顺利的小佩当然力主告白,「妳不讲,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妳喜欢他。」
「嗯。」对,没错,她不讲,他不会知道。
「所以妳一定要主动出击。」
「问题是感情又不是买东西,先下手先赢,他如果喜欢我,早就喜欢我了,不需要等到我告白。」
隽琪考虑的当然不只如此,她还想到,凌劲捷的历届女友有多美多柔。
她们笑起来都很甜,声音都软软的。
拍大头贴,买小饰品,有空传些甜言蜜语给他,对于他的东奔西跑永远有耐心,永远不抱怨。
「隽琪,其实妳很好--」
「我知道我很好。」隽琪接下小佩的话,「只是,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隽琪……」
「那天跟他见面的时候,我真的很期待,修了眉毛,戴了耳环,喷了香水,我很尽量让自己像个女生,可是他还是没注意到,我想我大概很难把自己在他心中移个位置吧。」
那已经是她有生以来最像女孩子的一面了,不过即使是如此,在他眼中她似乎还是个小毛头。
他一下揉她头发,一下捏她脸颊,那怀念的感觉不能说不好,只是,细想过后,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打扮的。
她努力了,但那似乎还不够。
「妳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温柔吧,小佩,妳知道吗,每个星期从台湾寄来的那个包裹不是我爸寄的,是他。」隽琪线条分明的脸孔突然间温和起来,「里面有我所有的习惯,他帮我选的中文书籍、中文唱片,还有,我喜欢喝茉莉蜜茶,可是这里的口味跟台湾的不一样,包裹里会有我从国小喝到大学毕业的那个牌子的茉莉蜜茶,快换季的时候他会帮我寄过敏药膏……」
太多了,她根本说不完。
小佩脸上是种了解的神色。
隽琪撑起一抹笑,「小佩,我真的会好好读书喔,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自己,我想要拿到学位,找一份好工作,然后,希望能够恋爱。」
「跟谁?」
「跟……」她也不知道,那只是希望而已,她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找工作,但感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恋爱也像工作那样就好了,寻人,寄履历,面谈,然后开始合作……小佩眼见好友明明有点丧气却又要自我催眠的情况,觉得有点不忍,「哎,隽琪,要不要出去走走?」
「现在?」
「嗯,保罗他有在打工,那边的同事在『海吧』有个小聚会,大概七、八点开始,妳如果没事的话,一起过去吧?」
面对小佩这样明显的顺便,隽琪忍不住微微一笑,「妳自己去吧。」
小佩缠了她很久,可她还是没有答应。
她上了线,然后发现他也在。
两人聊着天,后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突然丢出了那段话--如果我是你的同学,一定是那种毕业后就不联络的同学,如果我是你的同事,也一定是那种你一讲起来就觉得八字犯冲的同事,不过因为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不管怎么说总有感情,对吧?
送出去后,她突然间又不想知道答案,很快的注销,假装断线。
然后告诉他,被踢了,上不去。
又怕他打电话,干脆把手机关掉,市话的音量关掉。
她哪是多有勇气,多有个性?充其量,不过是个敢丢出问题却不敢承受答案的胆小鬼而已。
隽琪其实不认为自己的爱情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只是,当他的关心穿越千山万水,不断的透过邮件送达而来,这种情形下,她根本无法淡忘。距离唯一的作用是美化想念,而不是让她冷静下来。
在纽约将近一年的时间,因为想他,所以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
她知道他整个行程的细表,他回去那天刚好她不需要上课,所以她算准时间乘坐大众交通工具到了肯尼迪机场--她对旅行社安排流程跟凌劲捷做事的惯性拿捏得很准,只等了半小时,他跟那一大群人就出现了。
远远的距离。
她知道他在哪,他却不知道她也在这里,就像过去这些年来一样,她始终看着他,他却没有发现她在看着他。
他永远背着她,追逐着那些美丽的女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自己娇软一点,可爱一点,但是,她的个性就是没办法埃她就是不像女孩子,就是不像女孩子。
酸酸涩涩的感觉让她眼眶一热--他一直以为她不哭。
隽琪其实很想告诉他,她不是不哭,只是,没有在他面前哭。
第六章
盛夏的纽约,闷热非常。
初春的时候为了上学穿越中央公园还可以说是浪漫,等到夏天一到,立刻变成苦差事。
隽琪是骑脚踏车上下学的。
骑得快难免流汗,骑得慢又怕皮肤因为日晒而发红,所幸再一个星期她的课前课就结束了,她已经买好机票,要回台湾过暑假。
日期决定后,她打电话回台湾家里。
尹大中不在,接电话的人是凌劲捷,虽然他们还是固定在在线聊天,但已经很久没讲电话了,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略微犹豫后,只简单的告诉他落地时间以及飞机班次。
凌劲捷在电话那头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要不要过去接妳?」
「不用。」
「真的不用?」
听他这么说,她略微赌气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好吧。」因为她的不动摇,他也没多么坚持,「等妳回家再谈。」
隽琪切断电话,刚好迎上小佩促狭的笑--她是陪小佩上街买所谓的「回家礼物」的,一个下午,两人逛遍大街小巷。
完成任务之后,她们在地铁站附近的街角咖啡馆坐了下来。
自从去年隽琪因为躲雨跑进来发现这家店的东西很好吃之后,街角咖啡馆就变成她们求学生涯中小小的奢侈地,小佩喜欢这里的冰淇淋,隽琪喜欢意大利籍老板娘的手工饼干,相互影响之下,几个住同间公寓的学生们偶尔也会过来。
今天她们辛苦了一个下午,所以当然得到街角咖啡馆来慰劳一下自己,点好餐后,隽琪算算时间台湾是晚上七点多,家里应该有人,拿了手机就拨号,通知落地日期以及时间。
小佩会中文,自然懂得她在说什么。
「妳啊,还真是不可爱。」小佩拿起小汤匙挖漂浮咖啡里的冰淇淋吃,「他要接,就让他来接埃」
「我自己可以回去。」
小佩嗤的一笑,「其实,妳希望他来吧。」
面对这个问题,隽琪倒是不反驳了。
「尹隽琪,妳有没有考虑过去争群口是心非』冠军?」
「小佩。」
到底还是不是她的朋友啊,居然这样说她。
她只是不喜欢自欺欺人而已,如果他们是抱着不同的心情在机场见面的,那其实不需要,她会清楚其中的差别而焦躁,而他会因为她的焦躁而觉得莫名其妙。要见面不差那么一些些时间。
「我是说真的,上个月初他来纽约,妳明明希望他能注意到妳特别打扮的部分,可是却什么都不说,刚刚也是,想早点见到他就叫他来埃」
「他要来自然就会来了,干么要我叫他才来。」
小佩一脸被打败,「妳管他为什么来,反正他来了就好了埃」
「我不想勉强他。」
「如果他有提议,就不代表勉强,妳所做的,只要答应就好了,何必想那么多呢。」小佩说着,脸上有着相当程度的无法理解。
隽琪什么都好,就是在这点上固执得惊人。
对自己来说,结果决定一切,但对隽琪来说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很注重过程有没有瑕疵,是不是有人受到压力,有没有人因为这样产生了不愉快,她要一切顺其自然。
不是因为谁要求什么,而是因为自发性的想要这么做。
「我会想这么多,是因为清楚他不爱我吧。」隽琪喝着冰柳橙汁,看着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人,似是有感而发,「我原本以为离开有他在的地方,我就可以忘记他的,但事实证明,即使海港的风景再美,多国的文化以及风景再吸引人,能转移的心思还是有限。」
小佩嗯的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可妳不是决定参加完国庆才回去吗?这代表着,异国文化或多或少还是有吸引妳的部分吧。」
保罗早先就问了她们两人,七月四日要不要一起去看国庆烟火,如果要,他一起订晚餐的位子,保罗说那是一家位在海港的餐厅,位置跟高度都好,将望过去,施放烟火的布鲁克林桥一览无遗。
她记得,当时隽琪并没有考虑很久。
「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他发现我急着回去。」
「不会吧,那么的、的,」小佩似乎在寻找适合的句子,半晌,终于吐出一句,「谍对谍?」
隽琪扬起眉,谍对谍?
好像……有那么一点味道。
她也说不上来,初夏时那短短的半个下午,他们见了一会,聊了一会,哪也没去,就在中央公园里坐着。
是自己多心吗?她觉得凌劲捷后来好像有点怪怪的。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但至少,在博物馆阶梯上刚刚碰到的时候,他的神情不是那个样子的。
感觉好像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似的。
那眼神……隽琪后来才想到,好像当初凌劲捷看到她那张「超级无敌盛装照片」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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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无敌盛装照片其实是戏剧照。
几年前的事情了,大二吧,系上在校庆演出灰姑娘,而她,负责扮演坏心姊姊之一。
同学替她接上假发,然后穿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浅桃色长礼服。
她的戏份很简单,就是穿得美美的出来,然后把手扠在腰上,呵呵呵呵的大笑--另外一个坏心姊姊会负责台词,所以她只要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让大家知道灰姑娘有两个姊姊就好了。
隽琪并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当时之所以会上台演出除了因为系上女生太少之外,主要还是因为演灰姑娘的女主角很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