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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起身告别了玉衡,跟着这个太监往御所走。半路上,看到骑在马背上一起有说有笑的太子和胤祥,她顿时又迷惑了:十三阿哥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①感谢专业人士提供的医学描述。哈哈!
射鹰记
一路走,一路停驻,一路行猎兼会见来朝的蒙古王公。璇玑发现胤祥和太子越来越亲近,不但任由甚至跟着太子胡为。常能看到两人形影不离,相处甚欢的情形。连康熙老爷子都对胤祥产生了疑心,把璇玑和隋景叫到身边,
表面上是拉家常、发牢骚,可句句设问,想要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启示。但隋景和璇玑配合默契,一个摆出一副忠心耿耿却可惜无能为力的心痛,一个装出一副不大清楚前因后果,不敢乱讲的样子。总之两人都拼命夸赞诸阿
哥,
从而间接拍皇上的马屁。康熙大概也猜出他们不肯轻易泄漏天机是怕受天遣,又想到事态还没有严重到失控的境地,也就不再逼迫他们了。
可是璇玑对胤祥的举动实在是疑惑,便写了一封短信给邬祠稔,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趁不当值的时候骑马跑出了行宫的地盘。璇玑早已注意到,每在一个驻跸的地方,都会有几只鸽子悠闲地盘旋在空中。她心里暗笑,看来邬
祠稔的工作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璇玑用哨子召唤下一只鸽子,把搓成细细一卷的信纸塞到鸽子腿侧帮着的细竹筒里。她一扬手,把信鸽放了出去。看着飞走的信鸽,她正准备松一口气,突然发现天空中出现一个黑点尾随那只信鸽而去,慢慢盘旋而下,渐渐
显露出其空中之霸的身形——是一只鹰!璇玑大急,立刻大叫着策马跟了上去。而那只信鸽似乎也察觉出了危险,慢慢降低了高度,可仍在继续往前飞。尽管璇玑在马上一边吼一边挥着鞭子,那只鹰却坚决地跟在那只鸽子的
后面
,不紧不慢地等着冲击的机会。
那只鸽子也似乎是有灵性的,尽量降低了高度,似乎要在紧急的时候再向璇玑求助。它也是倔强,不到最后一刻始终不肯转向璇玑这边飞,一直在空中跟那只鹰上下周旋着。而那只鹰也似乎超有耐心,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时不时加快速度,似乎在故意玩弄猎物,想要等猎物筋疲力尽了再扑上去。可璇玑却已经急出了一身冷汗。虽然她知道可以用的信鸽不只这一只,可因为玉衡留在了十八阿哥身边,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康熙跟前,所以能够出
来发
信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
璇玑拼命地抽着马要追上去,可始终落在后面。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是谁,便听到一个既兴奋又好奇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在跟那只鹰赛马么?”
“十三爷,帮我!”璇玑顾不得那么多,冲和她齐头并进的胤祥喊道。
“什么?怎么帮?”十三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把那只鹰赶走!”璇玑大喊。
马背上的胤祥瞪着璇玑看了片刻,又喊了回来:“不是要打下来?!”
璇玑一脸黑线,立刻吼了回去:“怎么都成!打下来也成!”
胤祥笑了笑,伸手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小匕首,对准那只鹰便扔了出去。谁知就在这时,那只鸽子为了逃躲,突然飞高,那只鹰也跟着往高处追去。胤祥的匕首打空了。
“十三爷,您没带弓箭出来?”璇玑盯着胤祥看了一下,失望地抱怨道。
胤祥正想说什么,突然发现斜对面的小丘上骑马奔过来一个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四阿哥胤禵。还不待璇玑开口,就听胤祥冲胤禵大喊:“十四弟,快跟过来!”
胤禵一看胤祥和一个宫女装扮的人正在奔马,又叫他快跟过去,便好奇得不得了,也一抽马屁股,策马追了过来。直到追上了这两人,他才发现马背上的宫女是璇玑。
“你们干吗呢?在赛马?”胤禵好奇地问道。
“快,用你的弓箭把那只鹰射下来!”胤祥对胤禵喊道。
“啥?”胤禵一时不明白胤祥的用意。
“怎么,射不到么?”胤祥对胤禵一笑,知道这个激将法对他十分管用。
“哼!”果然,胤禵一沉脸,使劲踢了两脚马肚子,跑在了璇玑和胤祥的前边。他用右手突然从背后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搭弓、仰身、拉弦、瞄准,一系列动作迅速而刚劲有力。
“诤”的一声,一道黑光带着哨响飞上了天空。待璇玑仰头看去时,就发现那只紧随在信鸽身后的鹰歪了两下,便直直地落了下来。而那只信鸽则在空中盘旋了一圈,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璇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吁”地一声收住了缰绳,手上不断使劲,把马停了下来。胤祥和胤禵看她停了马,也慢慢让马停了下来。
马刚一停稳,璇玑便浑身瘫软地从马上爬了下来,无力地躺倒在草地上,只有大口喘气的份儿了。她听到胤祥和胤禵也下了马,大笑着走了过来。可此时的她连爬起来给他们请安的力气都没有了。
“哈哈,看她这个熊样儿!”这是胤祥的声音。
“十三哥,她的骑术还不错啦。用这样的马能跟上你这匹宝驹七成的速度,已经很难得了。”这是胤禵的声音。
“嗯,是呀。一般女人骑到这么快,早就面无人色了,哈哈!喂,还不能起来么?”胤祥朝璇玑喊了一句。
璇玑懒得搭理他们,一翻身,干脆趴在了地上,用后背对着他们。
两位阿哥怎么会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也愣住了。紧接着,就爆发出一阵大笑。
“哎,十三哥,你们在赛马么?怎么又叫我射那只鹰?”胤禵好奇地问胤祥。
“唉,这个我也不知道。我遇到这丫头的时候,她正在马背上挥舞着鞭子好像要把那鹰打下来似的。我追上她后,她就叫我把那只鹰弄下来。我碰巧没带弓箭出来,就用了匕首,结果没射着。正好又遇到了你,看你背了弓箭
,就让你把那只鹰打下来了。”
“哦?要那只鹰做什么?”胤禵仍然觉得好奇。
“你问她!”胤祥用马鞭一指仍趴在地上的璇玑。
胤禵用脚踢了踢璇玑的鞋底,问道:“哎,问你呢!”
璇玑不情愿地爬起来,但仍坐在草地上喘着粗气,答道:“拔毛!”
“拔毛干吗?”胤禵是不得到最终答案誓不罢休。
璇玑一歪脑袋,小声说:“做毽子……”
顿时,胤禵脸上的微笑僵在了原处,半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胤祥最先反应过来,又爆出了一阵大笑。
胤禵一脸被羞辱的表情,忿忿地吼道:“哼,大胆的狗奴才,竟然叫爷给你射鹰做毽子……”
“好了,十四弟,”胤祥一边笑得泪花四溅,一边拍了拍胤禵,挡住了有冲过去踢璇玑几脚冲动的胤禵,说道:“这也不能全怪她,这鹰是我让你射的,都怪我事先没搞清楚。”
胤禵怨愤地看向胤祥,极力压住怒气嘟囔道:“十三哥,你跟着二哥胡闹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跟着这帮奴才胡闹了?”
胤祥拍着胤禵的肩膀,赔礼道:“是我不好,十四弟,是我不好……哈哈哈……”看着璇玑一脸“又不是我让你射鹰”的无赖相,和胤禵一脸急恼又无奈的样子,他实在是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
胤禵“哼”了一声,一甩手走到自己马旁,翻身上马跑开了。璇玑突然觉得背部一阵抽筋,忍不住又躺倒在了地上。胤祥看着她兀自地笑了笑,走过来,也坐下来,躺到了地上。
“那只信鸽是你的?”胤祥微阖着眼睛,语无波澜地问璇玑。
璇玑一惊,转头看向胤祥。
胤祥也转过头来,一脸高深的笑意,用一双似鹰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璇玑的双眼,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要救那只信鸽,对吧?”
璇玑虽然惊得心脏扑腾扑腾乱跳,呼吸也乱了节奏,可仍努力镇静下来,问他:“十三爷何以确定是信鸽?”
“呵呵,那只鸽子飞翔逃命的方式,一看就知道一半是出于本性,一半是经过训练的。而且,我看到它脚上绑着一个竹筒。”
璇玑听了,知道说谎也骗不了他。可她并没有明确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点头,只是转过头去脸朝天,继续闭上眼睛晒太阳。
“你这是要给谁送信?”胤祥又问道。
璇玑犹豫了一下,吐出两个字:“京城。”
“是给舒禄?”胤祥想了想,试探地问。
璇玑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十三爷,您就不要猜了。有些事情,您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她真实的意思,倒是想借着胤祥的这个猜测,把事情糊弄过去。
“呵!”胤祥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也转过头去,“我倒是忘了,你是我皇阿玛的心腹之一。”
璇玑觉得差不多能缓过来了,才坐了起来。她看了看身边仍躺着的一脸平静、暇意的胤祥,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十三爷,小心太子。”
胤祥“哈”了一声,呼地坐了起来,对璇玑说道:“这句话才是爷要奉告你的,怎么被你抢了先?”
“哎?”璇玑有点不明白胤祥的意思。
“你上次跟我们去太子那儿看到太子鞭挞讷尔苏,结果不久我皇阿玛就知道了这件事儿。虽然后来我皇阿玛没有当众斥责太子,可给了他不少脸色,对他处处出语严厉。太子查出那个小太监是你扮的,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了。
就算太子不亲自惩罚你,他的手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璇玑打了一个哆嗦,她想起了那天遇到的那头野狼。若不是隋景,估计她早成狼的午餐了。
“可那事儿不是奴婢告诉皇上的。”
胤祥一抬眉毛,叹道:“可别人不这么想啊。”
璇玑低头思忖了一下,说:“多谢十三爷提醒,奴婢知道了。”
“你若有什么事儿,就去找你十四爷吧。别看他嘴上硬,可心还里是软的。”
璇玑微微一笑,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问胤祥道:“为何不能直接找十三爷呢?十三爷跟太子关系好,说不定帮奴婢跟太子解释一下,就能冰释前嫌了。也好让奴婢给太子爷个好印象,为以后留条出路不是?”
“你?”胤祥上下打量着璇玑笑道:“你就甭跟爷在这儿装了。你定不是太子党的,我看得出!”
璇玑也笑道:“是呀,奴婢的那些谙达们要奴婢谨记,我们的主子呀,只有皇上一人,单单他一人,不管现在他是谁,将来谁是他,我们呀,只认一个皇上。”
胤祥听了,爽朗地大笑了起来,他又仰面躺到地上,叹道:“好个‘不管现在他是谁,将来谁是他’呀。”
璇玑抬头眯着眼看向碧蓝的天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渐渐展开了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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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祠稔缓缓步入海棠院,在园子里那个小水池的旁边找到了胤禛。此时的他正凝神地望着池边大石上镌刻着的“空明”两个大字出神。邬祠稔轻咳了一声,他才缓过神来,冲他笑了笑。
“四爷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邬祠稔走过去,微笑着问道。
胤禛一转头,看向池对岸,脸上的表情顿时柔和了起来,似乎陷入到了远久的回忆之中。他一抬手,指着那块大石和歪脖松,说道:“三十四年,那时玉徽刚入府,初秋之夜,月朗星稀,昙花盛开,又恰逢她大病初愈,我们
便在月下松石旁拜了天地,结为夫妻。虽然没有兄弟亲朋的观礼,没有长辈的祝福,没有丝竹之乐,没有爆竹之闹,可我们却心心相印,以为从此不会再离多聚少,以为从此会常相斯守……我没能给她应有的名分,因着她那
时的
身份。可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她身旁,看她开心的笑,听她讲那些偶尔冒出来的古怪话,看她不符这时代女子心性的举止。邬先生您还记得么?玉徽未入府前,你嘱咐我的那句‘勿问未 来’,我铭记在心,从来不迫她讲不
想讲
的话,或是做不想做的事儿。我珍爱她,并不是因为她的特异之处,而是那份青梅竹马的情意和此后朝朝暮暮的知心相伴。而现在呢……”说到这儿,胤禛苦笑了一下,“而现在我们却如同天人两隔。我知道玉徽没有死,她
也不
是病了,她只是魂在某处不得回转,是么?”
邬祠稔一愣。他没想到胤禛请他这会儿过来,竟然跟他说了这么一番话。胤禛念着玉徽,虽让他这个作父亲的欣慰,可他看着这样受苦的胤禛也着实的心疼。更何况如今,他只知道那个女儿在宫中,在皇上身边,却不知她是
谁,情形如何。虽生活在同一座城里,却不能相见。胤禛这边好歹是不知情,以为她魂飞九天,或许痛苦会少一些。可她呢?什么都在眼前的她又是如何忍下了这些年月,忍下了四爷府里的变化,忍下了和自己孩儿的分离?
这两
个孩子,总是如此强打精神地承受着煎熬,却都为着对方,因着心里的那份坚韧,搏击着命运,不愿轻易放弃。可是结果呢?结果是否能让他们如愿?本以为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后,他们的人生将只是风花雪月、浓情蜜意,可
突如
其来的另一个穿越者鬼魅般的一现,造成了他们时至今日的分离。他不大能明白,却也不敢揣测,为何她会如此地执着于找到另外一个穿越者。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是什么异常都没有么?亦或是,正如胤禛无意中说的那样,
她身
不由己,不得回转?毕竟皇上身边的人,金不缺银不缺,缺的只有一样——自由!
胤禛见邬祠稔不语,却一脸的若有所思,便更加确定了邬祠稔知道些不为他所知的事情。他继续动之以情,说道:“邬先生,您是玉徽现世的父亲,总该为自己女儿的幸福着想吧?可打从她出了事,为何不见您为她着急?”
邬祠稔笑了笑,对胤禛说道:“怎么不急?可我能给你急上添急么?而且,急又有什么用呢。”
胤禛苦笑,很快收敛了表情说道:“邬先生,您瞒我瞒得好苦啊!您还打算继续欺瞒我多久呢?”
“四爷此话怎讲?老夫怎么不大明白?”邬祠稔勉强笑着,故作镇定地问道。
“您明明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如此地镇定。可您为何不可向我透漏一些?她是您的女儿,更是我的爱妻。您也是作丈夫之人,为何不能体谅我的一番愁苦?”
邬祠稔听得瞪大了眼睛。可还未等他说话,胤禛继续说道:“您拥有过人的才能,本该投身仕途,位列九卿,报效朝廷。可您却甘愿守护着那个小家的安危和美满,这对于一个大丈夫来说,是多难的选择,可您做到了。因着
邬夫人的家世,还因着您对邬夫人的那份深情,您放弃了鸿鹞之志。我是看在眼中,敬在心里,叹在胸中……”
“四爷何出此言?老夫越发地不明白了。”邬祠稔警觉地打断了他的话,淡淡地问道。上半年朱三太子的案子正盛,如今好容易暂时平息了下来,胤禛在方才的言语中提到朱宝珊的家世又是何意?
胤禛叹了口气,摇头道:“邬先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六月间刑部审结‘朱三太子案’和‘大岚山案’时,您心神不宁,时不时向我打听这两个案子的进展,后来听文镜提起,你甚至一度把邬夫人送出京城,我就猜着您
家是否跟这些案子有牵连。本想直接问您,可又怕若真是有什么事情,您不好说,反倒伤了咱们的和气,就私自派人去查了一下。才发现邬夫人的娘家竟然那么巧合也姓‘朱’……”
邬祠稔听到这儿,身子一颤。可他一转念,又笑了,进而说道:“那,老夫要多谢四爷的保全之恩咯?不过,老夫把内人送出京,确实是怕她那娘家姓累及内人。可四爷也知道,那段时期里,京城中朱姓人家,各个人心惶惶
,出京躲避的人不在少数,我家内人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胤禛看他言之确凿,面露冷色,便知这件事再说下去,可能会让邬祠稔翻脸,反倒问不出他想问的话来,所以赶紧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邬先生,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您对邬夫人的那份深情,正是让我感
动的。”胤禛看到邬祠稔脸色有所缓和,又接着说道:“您品性高尚,知识渊博,态度超然,令晚辈很是敬仰。可那都不是我处处把您作为榜样,把您的话尊为训诂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您是玉徽敬重、信赖之人。虽然
玉徽
离开了,可我什么事情都还是与您商议,仍把您当作自己的亲人。您叫我主动接纳年家女儿作侧福晋,虽然我不大理解您的用意,可也照办了。我一直把您当作可以交心,可以完全信赖的人。可您呢?现在看来,并不是一样
坦诚
对待我的。这样待我,您难道心中无愧么?”
邬祠稔摇着头笑了笑,朗声问胤禛:“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