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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能是因为不曾生养过孩子的原因,八福晋的面容上仍有着些少女的模样。她现在虽然在病中,脸色不大健康,可仍掩不去那双时时流露着高傲神采的眼睛。她的面容由于患病而显得十分消瘦,可这并没有让她看起来丑陋
,反
而更加显现出她那精致圆润的下巴。
彤丹瞟了一眼,就看到正笑眯眯地打量着自己的璇玑。她没好气地转向璇玑,呵斥她道:“你这奴才倒是不安分,一双贼眼溜溜地打量什么呢?”说完,还觉得话语不够厉害,又吓唬她道:“再看,当心我剜了你这两只眼睛
去!”
璇玑轻笑:“福晋好看,奴婢就忍不住多瞅两眼了。若是这样冒犯了福晋,还请福晋原谅。”
彤丹哼了一声,但也明显很受用她的赞美。她下意识地整了整领口,转过脸去不看璇玑,说道:“我知道你来八爷府的目的。可我也得跟你说明白,我们是身正不怕影歪,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去。舌头都长在各人嘴里,想怎
么嚼怎么嚼,我们管不了,也犯不着跟这种无聊的人生气。可有人爱听,没办法。所以你觉得自己要怎么去回话,就怎么回。但是,说话之前要先想想是不是要留点口德,也算是给自己以后积点德。”
璇玑一听,便明白不单单是八爷,连病中的八福晋都早已猜透了老爷子送她来的另一个目的,所以才一直避而不见,避而不理,亦或是不屑见她。可虽然人家都明白了,璇玑也不能招认啊,只能一味装作不知道,否认到底。
“啊?福晋说的是什么啊,奴婢不大明白。皇上让奴婢来,不过是为了照顾您,使您康复而已。”
彤丹白了一眼一脸无辜的璇玑,冷笑道:“得了吧,你就甭跟我在这儿装了。老爷子没让你来探察八爷?说了谁信啊!依照皇家的规矩,宫女是不能出宫的。你现在却被李德全亲自送到八爷府上,难道不让人觉得有古怪么?
”
璇玑笑了一下,转身把小桌上的果子露给她端来,递到她手上,说:“福晋想得太多了。皇上给奴婢的交代,真的只是让奴婢来照顾您罢了。其实,跟您实话说了吧,皇上对于您的病十分过意不去。皇上心疼福晋您才是真的
。福晋您也是皇亲国戚,您定知道皇上对于皇室后裔一向是照顾有加的。您是皇上的晚辈,这场病又是因皇上而起,所以皇上内心总有些不忍,就派奴婢来了。福晋,您不会是想让皇上亲自来看您吧?”
彤丹撇了撇嘴,说道:“哪儿敢啊?!”
“再说了,”璇玑接着说:“奴婢来到八爷府上都好几天了,还不是成天都陪在福晋您的身边,哪曾出过您这院子?奴婢到现在为止连八爷的面儿都还没见到呢,又怎么能说得上什么‘探察’?难不成福晋以为奴婢练了仙家
的分身术,明明身子在您面前,魂儿却脱壳跑去看八爷了?”说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
彤丹听了她的话也不禁笑了出来。可下一刻她就立刻唬住了脸,责备璇玑:“你这丫头说话好没大小?你在乾清宫皇上面前也是这么放肆么?”
璇玑摇头,回道:“那奴婢可不敢呢,得看皇上是否高兴。不过,奴婢刚才就是想逗福晋一笑而已,没有他意的。”说着,她看了一下外面,起身对八福晋说道:“福晋,您又该用药了,奴婢去把药给您端来。”说着,转身
就往屋外走。
郭络罗彤丹看着璇玑的背影,突然叫住了她:“你……听说药方也是你从宫里带出来的,皇上他是真的心疼八爷和我么?”
璇玑笑着看她,安慰她道:“福晋您别想太多了,尽快把病养好了才是。”
踏出八福晋的卧房,璇玑微微回头看了看,脸上露出了微笑:听她刚才的语气软了下来,大概已经从对她百分之百的提防,变成了半信半疑。看来今后的行事,还是要格外谨慎、机灵。
等她虑好了药汁端了回来,却看到八福晋的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璇玑刚一进去,他便转过身来看她。果然是八阿哥胤禩。两人刚才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但是璇玑一进来,他们便停了下来。她端着托盘对胤禩行了个蹲礼,小
声道:“奴婢一会儿再过来吧。”
胤禩看着璇玑,笑了笑说:“不必了,你过来伺候福晋吃药吧。别耽误了吃药的时间。”说着,他起身站到了一旁。
璇玑走过去,把药碗递给彤丹,看她皱着眉头喝了下去,又赶紧递了一杯蜂蜜水给她,然后掏出一条帕子为她擦了擦嘴。胤禩在一旁看着璇玑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事情,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果然是皇阿玛身边的人,比
府上那些笨手笨脚的奴才们强多了。”
璇玑心中暗笑,却不声张,低着头做完自己的事情后,就收拾了药碗退了出去,让这两口子说他们的私密话。她实在没兴趣做个优秀的无间,所以也无意去偷听什么。璇玑看到了小院的大门,她突然想出去走走。于是就趁着
这会儿胤禩在八福晋房里的当儿,第一次走出了这个她呆了整整十天的小院。
她对八阿哥的府邸不熟悉,所以就胡乱地走着,心里想着大不了迷路了再去问别人。可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喊的正是她的名字。璇玑转过身去一看,竟然是白白胖胖的九阿哥胤禟,身材中等的十
阿哥胤(礻我),和身型愈发结实的十四阿哥胤禵。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在宫里还是在八阿哥府上,觉得脑子里有点错乱,也忘了行礼,只是怔怔地望着那三个朝她走过来的阿哥们。
“这丫头,又开始发呆了。”胤禵伸出手,在她面前来回晃了两晃。
璇玑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向三位阿哥请安。
“呵,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再走,就出府到我四哥那儿去了。”胤(礻我)笑着问璇玑。
“啊?奴婢不知。奴婢只是想找找八爷府上的花园。”
“你找花园干吗?怎么不在福晋身边守着?”胤禟不阴不阳地问她。
“奴婢守在福晋屋里十天了,现在福晋总算有些好转,所以奴婢只想去花园放松一下。而且现在八爷在福晋屋里呢,奴婢不好再呆在那儿。”
那三个阿哥互看了一下,脸上同时呈上暧昧的笑意。胤禵说道:“看来咱们仨来得不是时候,咱们还是先回吧。”
另外两人点了点头。胤禟对璇玑嘱咐道:“这是皇上派给你的任务让你来照顾我八嫂的,你可给爷们精心点。”
璇玑恭顺地给他行了个礼。三人刚转身要走,胤禵复转过来,一抬手往后指着说道:“我八哥府上的花园在东北边,你往那边走吧。”璇玑谢过了胤禵,转身不紧不慢地往他指给她的方向走去。
“九哥,皇阿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在怀疑八哥么?”胤(礻我)看着璇玑的背影,问同样看着璇玑离开的胤禟。
“谁知道呢。咱们近来还是安分点,一切听八哥的安排,别给他心里添堵了。皇阿玛因为保荐储贰的事儿还没完全息怒,不仅亲口否定了八哥的能力,还拿八哥生母良妃娘娘的身世来打压八哥。这会儿又释放了二哥,而且还
不断有人上折子请复立太子,估计二哥这次翻身是翻定了。八哥正为这件事烦心呢。现在府中又被派来了个这样不明不白的人,一切还是小心为好。还有,我们三个最近也不要常往八哥这儿走动了,省得被皇阿玛的眼线报了
去说
咱们结党营私。”
胤(礻我)和胤禵都点了点头。他们三个走到府门口分了手,胤禵说要去看看他四哥,便径直去了不远的四贝勒府。他前脚刚进了客厅,方从宫里回来的胤禛后脚就跟着进了来。胤禵看胤禛脸上有些沉闷之气,便想讲点新鲜
玩意儿给他听:
“四哥,你可知道,现在八哥府里有个烫手的芋头呢,丢不出去,也吞不下。”
“哦?又怎么了?你八嫂好些了么?”胤禛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你不知道么?皇阿玛把他身边的那个璇玑派到八哥府上去照料八嫂了。”
胤禛身子一凛,可随即淡淡地说:“皇阿玛这是心疼八弟妹吧,毕竟她也是皇室宗亲,有什么好奇怪的。”
胤禵看胤禛的脸色根本没有缓和,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那个璇玑就是有点怪。你还记得咱们在皇额娘那儿见到的那个璇玑么?如今的她跟原来大不一样了……”
“璇玑被调到乾清宫也有年头了,在皇阿玛那儿做事自然要更严格些,她跟以前不大一样也很正常嘛。”
“可是,她的模样跟原来没什么差别,性情却变了,就让人觉得有些古怪。”
胤禛拍了拍胤禵的肩,微笑了一下说:“好了,怎么一个奴才就让你这么上心了?你还是多安慰安慰你八哥吧,他这些日子来挨了不少骂,福晋又病了,肯定心里正不闷气呢。”
胤禵点了点头。
用过晚膳,兰慧正准备带着弘昀和弘时告退,胤禛把她单独叫住了。兰慧的眼中闪过一丝幸福,问他道:“怎么了,爷有什么事要妾身做么?”
胤禛微笑着看着她,说道:“听说八弟妹身子好多了,就是无聊地要紧,你若是没事的话,就多过去走动走动吧。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儿。哦,对了,你过去的时候把两个孩子也带上吧,有他们在,会热闹一些。”
兰慧觉得有点奇怪,可于情于理又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便点头答应了。
从此,八爷府上福晋住的那个挺平静的小院里,常常能听到两个男孩子的笑声,其中,还混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轻柔、宠溺地唤着他们的名字,如母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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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都让四嫂费心了。”坐在大躺椅里的郭络罗彤丹一边看着在院子里玩闹的孩子,一边对兰慧说。
“弟妹这是太客气了,咱们妯娌之间相互照顾本来就是立该的,你快快养好了身子,了却皇阿玛和八弟的这个心患才是。”兰慧一边笑着抚慰她;一边顺手把一个剥好的桔子递给她。
彤丹笑了笑,看向在小院中玩耍的小弘时和守在他身旁的璇玑。她本想夸赞说四嫂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真是个有福之人,可忽然又想起这是四阿哥侧福晋李氏的儿子,而四嫂和四哥的嫡子早已殇了,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这两天怎么不见四嫂带保晟过来了呀?那孩子不是说还要背书给我听的吗?”
兰慧听她提起弘昀,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她一边剥着另一个桔子一边说:“啊呀,弟妹是不知道啊,就因为弘昀想来你这儿,四爷跟他都被夫子好训了一顿呢,说什么功课再耽误下去,小阿哥的心就收不回来了。夫子没少
给脸色瞧,害得四爷好一番反省,又赔了不少好话,却再不敢帮保晟向夫子告假了。”
彤丹听了,忍俊不噤道:“这四哥也真是的,那人不过就是个教书先生,四哥拿出点王爷的气派压压他的嚣张气焰不就行了,怎么反倒让人家骑到头上去了?”
兰慧听了一笑,说道:“弟妹你这又是说笑了。那夫子是读书人,咱们得敬着,供着不是?这历朝历代哪有不尊重读书人的?别说四爷了,就是八弟、九弟他们不也在广交读书人,礼贤下士吗?连皇阿玛都不愿轻易得罪他们
呢。毕竟乱世靠武统,盛世靠文治;这是千年传下来的治国之策。说到底,如今咱大清的上下运作不还是靠他们呢吗?所以自然对他们殆慢不得。”
“四嫂,你说的我都懂,我刚才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开个玩笑罢了。”
兰慧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夫子虽然严厉,却是相当博学,教得又好,保晟那孩子是极爱他的。所以见到夫子生了气,也就不敢再贪玩,老老实实地学功课去了。”
“保晟这孩子有福相,又肯这么用功,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说着,彤丹看了看院子里的小弘时,又道:“这个小的嘛,就先紧着让他玩吧,毕竟能这样无忧无虑的年头不多。一旦长大了,心思复杂了,就会被缚上枷锁
,再也无法这样开心了。”
兰慧也看向小弘时,微微点了点头。
璇玑陪着小弘时蹲在一棵大柏树下看蚂蚁搬家。她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从出生后就不曾见过的陌生儿子,生怕漏看了一丝一毫。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弘昀已经有了一些少年的模样,也多了些初懂人事后的拘谨和羞涩,不再象以
前那样会扑入她的怀里撒娇或是缠着她不放。如今的他学会了彬彬有礼地跟她讲话,也知道帮着她管束调皮的小弘时,不让他仗着璇玑对他的宠溺太胡闹。这样的弘昀对于璇玑来说有些陌生,毕竟她错过了这些年来他的成长
,这
让她既自责又懊悔。可每次接受到弘昀看着她的温柔、喜悦之目光时,她又觉得无比的欣慰。而眼前的小弘时呢,正是处在一个没心没肺的年纪,谁对他好,他就对谁付出真心,所以俨然已经接替了当年弘昀的角色,成了缠
着璇
玑的小鬼头。
“璇玑,你说蚂蚁为什么要搬家?”才四岁多的小弘时盯着忙忙碌碌的蚂蚁,头也不抬地问璇玑。
“因为要下雨了吧。”
小弘时抬起头来看了看天,再看了看璇玑,说道:“它们怎么知道要下雨了啊?可是现在都还没有下雨啊。”说着,他还煞有介事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刚被剃得锃亮的头顶,满脸“怎么没下雨”的疑问表情。
突然,从天而降了一个白色的东西到小弘时光光的脑门上。璇玑见状想暴笑,却本能地极力忍住了,憋得满脸通红。她正准备掏出手帕帮小弘时擦掉,可小弘时却已抢先用小手把脑门上的东西擦了下来,放到眼前仔细这么一
瞧,立刻瘪了一张小嘴,红了眼圈,带着哭腔埋怨道:“璇玑骗人,天上没有下雨,下鸟屎巴巴了……”
璇玑再也忍不住了,她大笑着掏出手帕帮小弘时把手上和头上的脏物擦掉,抱起小家伙想带他去清洗一下。可能是因为她的大笑,也可能是因为她的怀抱给了小家伙一个大哭的理由,所以刚才还只是欲哭的小家伙瞬间迸发出
了地动山摇的号啕声。璇玑一时慌了神儿,连忙又是拍又是哄又是帮他抹泪。那边的兰慧和彤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哭吓了一跳。兰慧急得三步并两步走过来,硬是从璇玑怀里夺过了小弘时,面露愠色地责备璇玑道:“你怎
么搞
的?怎么把小阿哥给弄哭了?”
璇玑看着大哭不止,满脸涨红的小弘时,心疼万分,忍不住也泪流不止,正想伸手再把他抱回来,却被兰慧一躲闪了开。她的手就悬在半空,怔怔地不知道往回收。
“哎呀,你也傻了?问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兰慧看璇玑那副神魂不定的样子,更有些气恼。
“福,福晋……刚才柏树上不长眼的鸟把屎拉到小阿哥头上了……”璇玑一边抽泣,一边告诉兰慧刚才发生的事情。
兰慧听了苦笑不得,正不知该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乖保桓,不哭了哦,再哭的话八婶这儿的小鹧鸪点心就要被你吓飞了哦。”
兰慧转身,发现彤丹也已经从躺椅上起来,走到了她们身边。彤丹冲兰慧笑了笑,从她怀里抱过小弘时,一边用自己的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一边笑笑地看着他。
小弘时一边大声地抽泣,一边对彤丹说:“保桓不,不哭了,保桓喜欢小鹧鸪点心,保桓不要它们飞……”
彤丹毫不介意地亲了亲他那沾满了眼泪和鼻涕的小脸蛋,让他把头伏在自己的颈窝处,轻轻地抚着、拍着他的后背。果然,过了一会儿,小弘时就止住了哭。可能是刚才哭得太使劲了,所以现在眼睛一眨一眨的,大有想睡着
的趋势。
兰慧给愣在一旁的璇玑递了个颜色,璇玑连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小弘时从有些倦色的彤丹怀里抱回到自己怀里。小弘时倒也很听话,只是仍一脸委屈地窝在璇玑怀里,微微地抽动着小身子。
兰慧吩咐璇玑赶紧去给小阿哥洗洗干净,璇玑抱着小弘时转身离开了。她再回头去看彤丹的时候,却发现她正愣愣地看着小弘时发呆。
“怎么了?累着了么?快躺回去歇着吧。半大的孩子虽然还小,可也好几十斤重呢,你这刚好一点儿的身子怎么承受得起?都怪四嫂,刚才只顾想着哄小家伙别哭了,却让你抱着他受累了。”
彤丹没有看兰慧,目送往屋里去的璇玑和小弘时,轻轻地说:“真好啊……四嫂,刚才,我感觉到了小保桓的心跳。”说着,她兴奋地转过头来看向兰慧,“我们的心在一起跳,扑通,扑通……好像我们是真正的母子一般…
…”
兰慧笑了笑,扶着她一边往台阶上走,一边安慰她道:“是了是了,抱着自己的孩子时就是那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