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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一点声响?璇玑她怎样了?”
“没事没事,刚才涵瑛出来说她一切都好。”说着,朱宝珊指向一个人,“清阳也在这儿候着呢,若有什么事,他的医术该能派得上用场。”
胤禛这时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清阳。他走过去,紧紧地抓住了清阳的手,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上下摇晃着他的手。清阳被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可还是微笑着安慰他:“一切尚好,一切尚好。”
忽然,屋子里传来一声惨叫声,胤禛只觉得膝下一软,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看到身边守着的清阳和苏培盛,便连忙抓住了清阳的袖子。还不待他问出口,清阳便笑着说道:“请放心,夫人母女平安。”
“母女?”胤禛撑着坐起来,反问了一句。
“嗯,夫人诞下了一位千金。”清阳又肯定了一遍。
胤禛脸上浮上了笑容,他一转身就要下床,想去看看璇玑,和他们盼望已久的这个女儿。可没料到眼前却猛地一黑,差点跌过去,幸好清阳和苏培盛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老爷,您昨儿批……忙到半夜,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今儿一大早又赶了过来,哪儿能受得了啊……要不,我去叫人把甫出生的小姐抱过来给您看?”苏培盛看着皇上日渐清瘦的面容,心中戚戚。
“是呀,方才晚辈为您诊了脉,您的脉象可不大好,再这么下去,会有大病的。”清阳也附和着,严肃地对他说道。
胤禛睁开眼,端详着面前这个相见却不能相认的儿子,拉起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冲他和蔼地笑了笑。那一刻,清阳有些疑惑,总觉得这样的眼神是在哪里见过的。又觉得,眼前的这位老先生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位
慈祥的父亲看儿子的眼神……
“不碍事,我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说着,胤禛又慢慢转了身子下床。苏培盛连忙为他穿好鞋子,和清阳一道,扶着他往璇玑所在的房间去。刚走了没几步,胤禛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身边的两个人嘱咐道:“去了那
儿,千万可别跟她说我晕倒过。她刚生下孩子,担不得这样的惊吓。”
苏培盛眼圈一热,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哽咽地应着:“是,老爷。”
进到璇玑所在的房间,虽然接生时那些忙乱的迹象已经被收拾过了,可暖烘烘的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丝血腥夹杂着汗臭的味道。胤禛走过去坐到璇玑的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嘴唇,完全被汗水浸湿了的头发,忍不住去抚了
一下她的脸颊。
或许是被他的触碰弄醒了,又或许是心灵感应,璇玑缓缓睁开了眼,看到胤禛,没有哭,反而虚弱地对他笑了笑,道:“是咱们的女儿,老天如了你的愿了。”
胤禛握起她的手,也笑道:“是呀,是老天该补偿给咱们的。”
璇玑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彷佛又要睡过去似的。完全合上双眼前,只听她嗫嚅道:“女儿的名字,就交给你了。我没了力气,只想好好睡一下……”
“哎。”胤禛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应着。看着璇玑歪头睡了过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声把清阳给唤了过来。
“快,给她诊诊脉,她没事吧?”
清阳拉过璇玑的胳膊,仔细为她诊脉。片刻,他笑着说道:“没有大碍,只是生产时耗尽了力气,现在需要好好休养而已。”
胤禛安心地点了点头。这时,朱宝珊带着涵瑛,把清洗、包裹妥当的新生儿抱了过来。胤禛激动地从涵瑛怀中小心翼翼地接过被用层层小被子包裹着的小家伙,看着她头上、脸上未长开的皱皮,红通通的小脸,紧闭的双眼,
一嚅一嚅的薄嘴唇,忽然流下泪来。
“女儿,终于有了我们的女儿啊……女儿好,还是女儿好……”胤禛抱着小婴儿感叹道。
知道内情的朱宝珊和涵瑛都忍不住掉下泪来。一踏进屋子的邬思道觉得这里气氛不对,便知道该是自己耍宝的时刻了。
“哎呀,我都是当爷爷的人了,这会儿却添了这么个宝贝外甥女,真是大喜的事儿啊。哎,我说大家都别这么悲悲戚戚地,都高兴点嘛。”说着,他笑着问胤禛道:“这可是个真真正正的千金啊,姐夫为她想好了名字没?”
胤禛也笑了起来,说道:“早就想好了,无论男女,都叫做‘思梁’。”
胤禛话音落下,朱宝珊和邬思道异口同声地“哎”了一声。转念,他们立刻明白了胤禛为小婴儿取这个名字的含义:“思梁”,便是思念旧时的梁玉徽,便是思念他们往日的幸福,便是思念他们远去的青春年少……
在场的人为着不同的原因陷入了相似的沉默中。只有清阳一会儿看看这位总让他觉得眼熟的伯伯,一会儿看看邬老太太,一会儿看看邬先生,一会儿又看看沉睡着的璇玑,暗自在心中嘀咕:“年纪一把的邬先生竟然称这位先
生为‘姐夫’……难道这位相貌如此年轻的夫人竟然是邬先生的姐姐么?”
①清虚宫:月亮的别称。此处指内廷。
废话一堆:哈哈哈,看到下面对小乾的留言,简直笑死了,看来这家伙是被戏说、二老和野史给定了“风流”的性了。8过无风不起浪不是?请宽恕俺超8hd的推断——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难道老四也……一边pia自己
,一边抽小乾,再顺道抽几下老四,瞧你生的“好”儿子!!大家都提到小乾如此卫道士,日后怎么风流?那个,不归俺管,俺不写小乾的风流。再说了,他自己风流是他的事儿,总不见得他喜欢有个风流的爹……
再次bs一下这两个篡改狂人,弄得看了N多史料后忽然觉悟:原来历史就是最大的YY……
当然,历史上有名的篡改王不光他们两个,小乾的儿子嘉庆也喜欢篡改,所以清朝康雍乾那段的某些历史记录简直惨不忍睹,面目全非。当然,追溯到遥远的唐朝,唐太宗更是赫赫有名的篡改王。
流言记
兰慧一边将手中的茶碗盖来回掠过杯口,一边打量着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璇玑:嗯,圆润了些,身上透着一种很多年前自己也曾经有过,可现在却有些陌生了的风韵。
兰慧放下手中的杯子,挺直了脊梁,端坐起来。她一挥手,让房里其他的侍女退了下去,才微微一笑,向前倾了倾身子,柔声问璇玑:“是个阿哥,还是个公主?”
璇玑被兰慧问得一愣,抬头看向她。片刻,璇玑宛尔,心中明白兰慧话已至此,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便笑着答道:“回娘娘,是个女儿。”
兰慧听她答语中的用词,便明白她是铁了心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跟这个皇家有任何瓜葛。那皇上究竟又是如何打算的呢?难道真要顺着她把皇家的骨血流散在民间自生自灭?
“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取了名了么?”
“是五月初五辰时生的,皇上已经赐了名儿,叫思梁。”
兰慧一边听着,一边笑着点头。当她听到“思梁”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怔,可立刻便明白了这个名字其中的含义。“思梁。”她一边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一边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璇玑一番,叹道:“果然是有几分相像
啊。”
看到璇玑直直地望着自己,兰慧忽然一抬手,拍着手笑道:“皇上身边已经多年没有再添一男半女了,冷清得很,这小闺女来的吉祥啊。想到那样玲珑粉嫩的小婴孩,我这心里就高兴,差点忘了正事。”
“正事?”璇玑有些迷惑。
“小思梁如今还在邬先生家里么?”兰慧问璇玑。
“是。”
“怎么能丢她一人在那儿?那么小的孩子,就算有奶妈奶着,有嬷嬷照料着,可总跟阿玛、额娘离得这么远,终究不是个好事儿。你就不怕将来孩子不跟皇上和你亲近么?再说了,那些奶妈、嬷嬷们终究是外人,并不能做到
百分之百的用心,小孩子嘛,体质本来就弱些,时不时闹个什么病啊灾啊的,也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儿。万一有了什么意外,你把她留在外城,咱们在宫里消息不通而延误了医治,岂不是要后悔莫及?”
璇玑听到兰慧的话句句点在她的担心处,一时也乱了主意,心中一酸,差点掉下泪来,为着不能和自己团圆的小思梁,也为着自己。
“看看,这就后悔了不是?”兰慧走过去,递给她一块帕子,拉她坐在了圆桌旁。“当额娘的,时时刻刻、心心念念都惦记着自己的孩子,这是人之常情。如今你生生地把它割断,不是为难自己么?我估计啊,皇上虽然没说
什么,可心里定也挂念得很呢,时不时想起来自己亲亲的小女儿不在身边,不会难过么?你跟了皇上,就是皇上的女人了,你也知道皇上为君不易,就更该心思缜密、体贴周到地服侍皇上,不是么?难道你就忍心让皇上难过
么?
”
璇玑抬头看向兰慧,浸着眼泪说道:“不瞒娘娘,奴婢虽才回宫几天,可确实想女儿想得紧。但是,奴婢实在是有顾虑,才狠下心把女儿留在宫外的。”
“怎么了?说来听听,说不定有法子能解呢。”兰慧拍了拍璇玑的手,轻声道。
璇玑摇了摇头:“娘娘也是过来人,怎么就忘了皇家之人,有几个能身由己心的?且不说去年弘时阿哥的那场惨剧,光想想圣祖爷几位远嫁的公主,就够让奴婢觉得心凉的了。奴婢不要名分,不求后世子孙能显耀荣宠,只求
小女能平平安安、自自在在地度过她这一辈子……这事儿,是回过皇上的,皇上也答应了,所以……”
兰慧定定地看着璇玑,心有恻隐。她轻声安慰璇玑道:“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是,孩子这么小,你就真忍心把她放在别处?母子连心啊!你这几天也总是恍恍忽忽的吧?这样下去,是会生病的,又怎么能让皇上
安心呢?”
璇玑低头,忍不住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哭管什么用?依我看啊,不如先用什么名堂把小思梁接到宫中养着,这样一来,你也可以放心了,又可时常见到她;我想呀,小思梁定是个可爱的小人儿,咱们也都多个乐子,对不对?就算你一定要坚持己见,
那等到她长大些,长得结实稳当了,再送出宫也不迟,你说是不是?”
璇玑怔怔地看着兰慧,点了点头。
“答应了就好!这样吧,过几日我正好要回娘家省亲,而我家弟也刚又得了个孙女,今年四月中生的,比小思梁大不了多少,我不如就让小思梁顶了她的名分,把小思梁带回来养在我宫里。一来,你跟我这儿也不陌生,来回
走动方便。二来呢,我这儿干干净净的,也让皇上和咱们都放心不是?你放心吧,这事儿我来安排。”兰慧柔声对璇玑说。
“可是,万一将来出不去了怎么办?”璇玑无不担心地问兰慧。
兰慧笑道:“带进宫中养育的孩子,只要不给名分,哪儿有出不去的?再说了,我家算是外戚,就算我弟弟的后辈们真的得了荣宠被养在宫中,那也是乌喇那拉氏的外姓,哪儿有能得到皇室名分的理?”
璇玑听到兰慧如此细心的解释,满意地笑了起来,点头表示是自己多虑了。
“皇后娘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帮奴婢?”
兰慧摇头笑道:“你还真是以为我这是为了你呀?我这是为了皇上。你生小思梁前,皇上就告诉了我你们的消息。我能看出皇上对你的情义,也知道你为了皇上曾经吃过不少苦。你是个好奴婢,不该再受这样的苦了。而我是
掌管后宫的皇后,本应奏报皇上给你名分的,可既然你不要,那我也只能为了皇上,为了你来妥善安排这件事了。安置好了小思梁,安抚了你,不正是为皇上分忧了么?”
璇玑看着兰慧满脸的和蔼,脑海中回忆起藩邸时那位隐忍贤德、与人为善的年轻嫡福晋。如今她的容颜老去,可那颗处处为了胤禛着想的心,却不曾改变。一瞬间,璇玑内心涌上极大的罪恶感:若自己没有出现,胤禛和兰慧
会是怎样的夫妻?兰慧会落得这样多年来守在胤禛身边,却只能守着嫡妻的名分过日子的命运么?
看到璇玑脸上瞬息变化的复杂表情,兰慧以为仍没有打消她的顾虑,便又笑着说:“其实,说实话,我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我也到了知天命之年,不可能再给皇上添个一男半女,也不奢求再多的东西了。而你也知道,弘晖
阿哥殇得早,一直养在我这里的弘时阿哥又去了,我身边冷清啊。每天早上醒来,看着这些空荡荡的大屋子,想到自己要这么孤零零地度过又一天,就觉得难受。若是小思梁来了,虽然还太小不能算是个伴儿,可也好让我有
些事
儿做,有个人牵挂,忘了这些空荡荡的大屋不是?”
璇玑心疼地看着兰慧,不知觉中逾越了身份,握住了她的手。
兰慧低眼瞄了一下被握起的手,并没有抽回,反而反握起璇玑的手,又道:“我也不怕你笑话了,都跟你说明白吧。小思梁在这儿,你定会勤来走动,也好再给我这儿添些人气儿不是?还有皇上,皇上来看小女儿,我也能多
见皇上几面不是?人啊,一辈子能活多久?上了一定的岁数,就只能数着数儿过日子了……”
“娘娘……”璇玑听着兰慧略带哀伤的低诉,脱口而出:“小思梁,就养在您这儿吧!”
兰慧微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手,欣然道:“这才好。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情世故的人。”
璇玑离开兰慧的住处,往勤政殿走去。一路上,她的内心忐忑不安,不知刚才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会给小思梁带来什么样的命运。可同时她心中又在反复琢磨着兰慧的话,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个时代,早殇一个孩子,
简直比死一只小动物还平常。她不能这么远远地离开小思梁。这一次,她得好好地守护她。
刚踏进勤政殿,走到暖阁门口,璇玑就听到“啪”的一声,是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地上。看来胤禛又遇到窝火的事儿了。
“哎呦皇上呀,这折子可千万不能扔烂了啊……”这是苏培盛那惶恐的低呼。
璇玑转过门口的大屏风,轻手轻脚走过去,从一脸惊惶的苏培盛手中接过从地上捡起的折子,走到正紧锁眉头,闭着眼睛,一脸怒气地仰在椅子背上的胤禛身边。她冲苏培盛扬了扬下巴,让他先出去,才把折子放到案几上,
站到胤禛身后,轻轻地给他揉起肩来。
“你这脾气啊,要收敛收敛了,气大了伤身。”
胤禛睁开眼睛,拿起那本折子塞到璇玑手中,怒气冲冲地说道:“岳钟琪上的密折!你看看吧!”
璇玑打开那份密折飞速浏览了一遍,发现原来是曾静遣徒弟张熙投书岳钟琪,想策反他反清复明的事儿,其中还提到曾静言胤禛有“谋父”、“逼母”、“弑兄”、“屠弟”、“贪财”、“好杀”、“酗酒”、“淫色”、“
怀疑诛忠”、“好谀任佞”等构成暴君的“罪证”。
胤禛忽然听到璇玑忍俊不禁的笑声,万分惊奇,又怒不可遏地冲她吼道:“看了对我这样的诬谤,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论,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璇玑放下手中的折子,把正在气头上的胤禛搂住,笑道:“正是因为知道这些都是胡说八道,才觉得可笑啊。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外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么?”
胤禛瞪了她一眼,可心中的气也慢慢往下消了。他愤愤地说道:“少在这儿跟我搅和。这种逆言,若不及时封堵,自下而上地传到京城中,那些曾经的对头们不知该多欢欣呢!而我这整日劳心劳力治国的皇帝又要平白无故地
多一顶‘暴君’的帽子!”
璇玑没有搭腔,只是继续给他揉着肩膀。
“不行,不能封堵!谣言如洪水,越是封堵,来势越是凶猛。这事儿只能疏导。朕要通过这件事,让天下人都知道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皇帝!”胤禛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他又拿起那份折子,却没有打开,而是用它敲着桌面,
坚决地念叨着。
璇玑松开他,站到他身边,点了点头。
“对了,我刚从兰慧那儿回来,她劝我把小思梁接进宫中。你……是不是你让她劝我来着?”
胤禛抬起头,面无改色,言语上却有些犹豫:“我,我哪儿有……”
璇玑嗔瞪了他一眼,道:“看看,露馅了吧?还说没有?”
“好吧好吧,我是去找她了。你才回来几天,夜夜唤着小思梁哭醒,我哪儿受得了?你一向有主张,我劝你,你必是不听的。所以只能搬兰慧出来了。同是女人,是额娘,她的话定能劝得动你。”胤禛看瞒不过去,干脆向璇
玑坦白了一切。
璇玑叹了口气,道:“唉,真不知这样是爱小思梁,还是会害了她……”
“怎么会害了她?这么说,你是答应把小思梁接回来了?”胤禛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