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到时候我们将会互相注视,来进行确定吧?
像这样想象着未来的感触,真的开心极了。
“爸爸要调到栃木了哦。”
从学校归来,放下书包后,正在做家务的妈妈从我身边走过,用聊天般的语气对我说道。
“什么……”
我刚开始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用一副心不在焉的眼神,追赶着穿着拖鞋叭哒叭哒地走开的妈妈的身影。我心中充满了讨厌的预感,追上了妈妈。
“又调职了吗……”
“这是最后一次哦。爸爸一直都想要回到栃木的总公司。他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今天终于定了下来,虽然在东京分公司更有发展机会之类的。”
“嗯,那个……”
“真的好想快点安定下来啊。你看,正好现在爸爸老家出租的房子没有人租。对了,搬家之前要打电话给房屋清洁公司才行!”
“那个……”
这到底是怎么意思?
“我,我可是合格了哦,考试。私立的……”
“是啊。”
妈妈停下了步子,将手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用很困扰的表情看着我。
“该怎么办呢?”
那是边装作要听取我的意见,边慢慢地拖着时间,边一点点地将事情顺她的意愿时的表情。
虽然一家人有讨论过好几次,但是父母的结论已定。
就是说,就当我从来没参加过私立的考试,让我去枥木县内的公立中学上学。
将这种不讲理的事情,让他们认为这是不讲理的力量,小学生的我并未拥有。
我想我试了很多说法。
但是对于一开始便已经决定好,不打算变更的人来说,不管怎样的说法他都不会听进去。
相反的,被他们问起为什么想要到这边的学校来读书时我无言以对。
我和贵树君之间有种特别联系的事情,并未跟父母说明过。
因为太重要了,所以不想要父母进行干预。
不想要受到哪怕是一点点的干预。
要是一开始就告诉父母的话,状况舍得到改变吗?
我并不这么认为。结果一定不会改变吧?初高中这六年,不可能会有父母将自己的孩子放开不管的。
我脑袋中像是有股热流般的高压逐渐地升温。脑袋就像是快要裂开似的。
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吗?
但是它却作为现实存在着。
就在我的眼前。
我眼睛的焦点无法集中。
妈妈的脸时近时远。
被挡在面前的墙壁给压住的压迫感。
慢慢降下的栏杆的景象。
左右匆匆飞逝如同墙壁的电车的侧面。
在我脑中浮现着。
我身体不舒服向学校请了假。脑中受着压力的折磨,我想就这么衰弱下去,就这么一动也不能动。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皮肤感觉也变得迟钝了。我好想像这样什么也无法思考,什么也无法感受。
我不想面对任何事情。
就这么躺着,闭着双眼拒绝着情报。
就这么一直下去……
过了不久,我渐渐地放弃了。
这种思想不知道从哪里悄悄潜入我体内,渗透了我心中的终端。让我浑身无力,最后支配了我的全部身体。
大概……
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结果吧?
不管我怎么想,最终我还是会被强制带走。
那样的场面,让我幻想起了被判有罪锒铛入狱的场景。
接受事实的瞬间,焦躁感向我袭来。
贵树君……
我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贵树君呢?
那时就如同接到启示般意识到的是,不可能瞒着这件事去面对他。
这我无法做到。就算拼命努力隐瞒也不行。要是这么做的话,我的身体内侧一定会坏掉。
我又想到了别的事情。
要是像这样一直请假的话……
贵树君会给我打电话吧?
这件事让我感到无比恐怖。
正在接受惩罚的感觉,随着时间的经过,在我心中慢慢变大。
不允许继续留在这,这种状况真的和为了接受惩罚送去监狱的场面很相似。
我在接受惩罚,因为我有罪。
我是个坏人,犯了很大的错,所以要这样接受惩罚。
我不是个好人。
我开始这么理解。
因为——不管几时周围不都是这么看我的么?
对啊,我是一个性格扭曲,不停犯错,时常被别人取笑的人。我只是暂时忘记了这件事而己。
必须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贵树君才行。
不能等到贵树君察觉到“不正常”的我。
因为要是被他知道我在隐瞒着的话,他一定会看不起我的。
因此我要。
向贵树君坦白我犯下的错。
我偷偷地下了床,为了不发出声响,我十分小心地换上了外出的衣服,披上带有毛领的大衣。我将手放到了额头上,发现发了很高的烧。
时间已经是快午夜了。
为了不发出声响,我偷偷地从大门跑了出去。
外面非常冷,我清楚地意识到脚开始逐渐变冷。我摇摇晃晃她跑到了大马路上。
我的目标是公用电话。因为半夜在家打电话是被禁止的——虽然也有这个方面的理由,但是我还是很讨厌让父母察觉我和贵树君说话。
我很少使用公用电话,所以并不是很清楚它在哪。
我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到处寻找,当我走到公路边的巴士站时,终于发现了电话亭。
我走进了电话亭,插上了电话卡,拨起了电话号码。
拨号花费了我很大的勇气。
玻璃制的亭子虽然挡住了寒风,但是一点也不温暖。从我嘴中吐出的白色冷气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耳边传来嘟嘟嘟嘟这样的等待音。马路上通行的车辆,偶尔将这个声音完全掩盖。
耳边传来了接通的声音。
“那个,我叫做篠原。那个,请问贵树君在吗?”
我记得当时我对来接电话的贵树君的妈妈说话说得很快。我大概像平时一样,习惯性地转弄着话筒线。
电话保留中的音乐,让我毫无意义地焦急起来。
“……转学?”
电话中贵树君的语气还是和平时一样平静,今天让我觉得特别不安。
“那西中怎么办呢?那么难得才考上去。”
我感觉得到贵树君这么说着,就这么坐了下来。
我就像是抱着自己似的,紧紧抓着话筒不放。
“父母说要再办手续转到栃木县的公立中学……对不起……”
“不,明里用不着道歉。”
我无地自容地听着他那渐渐地变得严肃的声音.
“他们说想要我到葛饰的叔母家那里上学。”
我的声音开始梗塞了起来,堵着喉咙,让我作呕。
但是我无法阻止。
贵树君。
贵树君……
他的名字在我的心中不停响彻着。
“父母说要等我长大了才能一个人生活……”
这句话的余音让我的胸口颤抖不止。
我开始抽泣了。
泪水从眼中涌出。
脚可以感觉到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鞋子上。
我在哭泣。
我并没有预想到自己也许会哭。
为什么当没察觉到心情之前,身体就会做出反应呢?
我的胸口就像是痉挛似的吐息着空气。
明明好想止住泪水。
但是却无法阻止。
“我知道了。”
“别说了。”
预想外那冰冷的声音,让我的呼吸停止了。
不管何时,身体总是最先做出反应。
之后隔了片刻……我的心中若是存在形状的话,我觉得我一定能听到它发出可怕的声音破裂开来。
“别说了……”
从话筒中传来了贵树君勉强发出的声音。
我的脑袋起响起了破裂的钟声。耳膜就像是要被麻痹到破裂一样。
我的脸也自然而然地低了下来。
我开始变得四分五裂。
正在思考的自己、正在感觉的自己、还有那毫无关系便做出反应的自己以及那被称呼为人类的自己正在分裂开来。
众多的自己正在擅自做出反应。
焦急的声音。
充满怒气的声音
贵树君尖锐的声音——
好可怕。
众多的自己开始综合那个感情。
我能感受到对于贵树君的恐惧之情。
贵树君的这种语气我从来没有听到过。
他将这种语气投向了我。
我感党身体里的血液在翻腾。
有一辆卡车从我的右边驶过,风压打击着玻璃。
每当车辆通过时,就会有某种东西向我逼来,我就快要倒下了。
“对不起……”
正准备说这句话,但是却卡在喉咙里,无法清楚地说出口。
透过紧紧贴到耳边作痛的话筒,我可以听到贵树君的呼吸。但汽车的声音却将其掩盖。
放下话筒的金属的碰撞声,让我的喉咙更加难过了。
我握着自己的手,发现它在颤抖着。
好可怕。
好可怕。
好可怕。
好可怕……
可怕这句话,我是在对谁说呢?
这种心情,我该怎么释怀?
我该向谁说“好可怕”呢?
我深夜里在电话亭中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那天以后,我们度过了一个月每当碰面就会很尴尬的日子。终于迎来了毕业典礼。
当典礼与班会都结束后,我稍微和贵树君说了一下话。我和他都在走廊上,下午的阳光照射在打上蜡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地耀眼。
贵树君很少有地穿着西装夹克,但是我那时候没有将这件事当做话题说出口。
我沉默了半后,脚尖无意义地开始行动了。
“那么,再见……”
我记得我当时边说着,边勉强假装微笑。而当时扎成团子头型的头发格外地沉重这件事一直记忆犹新。
“再见了呢……”
避开我视线的他的侧脸——我觉得还是没有原谅我。
从教室传来将毕业证书卷成筒来打斗的男孩子们打闹声,让我觉得好讨厌。
我并知道樱花是不是在绽放。
我就像不愿看见任何事物似的,低着头在回家的路上走着。
步伐自然变得很小。当周围没有任何人时,我将头埋进了手心。
我又孤单一人了。
我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我明明有想去的地方。
但是为什么不让我去呢?
我总是被强迫着去各种地方。
我当时觉得要是时间冻结了就好了。
不希望樱花绽放开来。
8
我关闭了思考的开关,变成了机器。就这么搬走了。
当行李装上搬家公司的卡车出发后,我们一家人坐上了新宿的电车。
琦京线上车,坐到大宫下车。然后又转乘宇都宫线的电车,最后在小山乘坐上了两毛线。
停车站点的繁多与格外漫长的乘车时间让我不情愿地认识到了“遥远”。
向车窗外望去,都市的风景流逝着,迎来了成群的民居。
民居的中间可臥看到田地,不久后房屋变得无影无踪,列车进入了农业地带。
山飞快地接近着,连山上岩石的纹样都能从车窗上看清,包括山的棱角。
景色开始慢慢地变化。每当此时,我心中的瘙痒的感觉就越来清晰,震动起来。从身体内侧传来一阵阵痛楚。
初到东京时那充满不协调感的街道,从世田谷到代代木那可爱的住宅街。这些东西不知从何时起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我的呼吸又变得微弱了。
我低下头。
明明知道哭出来的话会稍微轻松一点,我也想这么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眼泪也流不出来。
但是手臂的颤抖和呕吐感还在持续着。
在除车台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栃木县岩舟站下车后,凉飕飕的风让我的肌肤紧紧地绷着。
因为数日前下了一场不合时节的雪,所以已经结冰化为半透明的雪在月台的背阴处堆积着。
这里是世界的背面。我来到了没有贵树君的世界。
与中学相关的日子,我不想怎么说。
因为我只是不面对任何事物,十分小心,屏住呼吸仅仅等待着时间的流逝而己。
我在周围建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尽量不受外界的影响。
从表面上来看我仅仅是自然地过着每一天而已。我也开始明白要怎么装出让大家不会察觉到的表情有多重要。
但是这样的我,心中还是像有种异物存在着。偶尔会发作狠狠地给我一击。那个异物长有细细的毛,不分昼夜地刺激着我的肺。偶尔发作的症状,让我如坐针毡。
我总是警戒着,十分小心地聆听着周围的声音。
我变得对笑声十分敏感。
我就这么一直无所事事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男孩子看我的眼神,和小学时很明显的不同意义也让我十分忧郁。
被妈妈强迫要我加入要求团队合作的运动部,我逼不得已加入了篮球部。
我特别讨厌社团里那种强制力般的东西。
比如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规定的无言的规则。
但是我并未拥有抵抗的力量,只能忍耐着。
我尽量不去在意,但是……有种东西不由得让我感到十分在意。
用哨子叫住人这是非常不对的事,为什么在学校就没有人意识到呢?
要是在其他的地方这么做的话一定会被骂的事,为什么在这里就能行得通呢?
殴打他人就是犯规,就算被警察抓都不奇怪,但是在这里为什么就可以这么含糊呢?
为什么这里会这么卑鄙和可恶呢?
而认为这些事情并不正确的我——为什么不能好好地表达出来呢?
无法化成语言。
如果可以的话,我好想用一些很好的语言像射箭似的射出——锋利地指出。
不,就算不用语言也可以。
只要传达到了就行。
你们毫不质疑的事物,在我的眼中是多么地奇怪这件事为什么我无法好好传达呢?
一个叹息、一个动作,用这种方式来表现的体验,我觉得我也曾有过啊。
……大概是因为单凭我一个人是无法办到的。
要拒绝空气就必须先拥有空气。
要拒绝世界就必须先拥有世界。
但那是一个人无法办到的。
啊……
好多卑鄙的事物。
我好想要美好的事物。
好想触摸那美好的心。
这种幼稚的孩子气般的愿望在我心中深刻地切实存在着。
在度过这种日子的时候,我养成了在心中和贵树君对话的习惯。
我可以将对外无法表达的心情,直率地向我幻想中的贵树君倾诉。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样的事、我是怎么想的。就像这样用十分淳朴、十分率直地向他倾诉着。
我心中的贵树君也是对着我说“是啊”,赞同着我。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贵树君并未说出什么具体的意见,但是我能感到他能和我感受到相同的事物并赞同着我。光是这么思考就能让我轻松一截。
痛苦也减少了一半。
7
实行向贵树君写信这是在我中学一年级的二学期开始过了很久后的事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联系这种想法,过了很久都未曾浮现。
毕业的时候,我说了“那么,就这么永别了。”
那时候我是真心说出永别这句话的。
所谓的转校,也就是这个意思。
我经验过无数次,被这种认识所支配着。
但是理由并不单单如此,我觉得我果然还是害怕与贵树君联络。
因为我觉得……贵树君一定还在生气。
给他打电话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太勉强了。
我很害怕电话。害怕与看不见表情的贵树君交谈。
那个冬季的夜晚,贵树君拒绝我的声音现在还停留在我心中的角落。
进入九月,陆续发生了许多伤心的事。关于那些事情我不打算详细地写下来。
我关掉能感受痛苦的开关继续上着学。什么也不感受,这是对待现实的有效手段。
那时候的我,好像就算是经常通过的道路都会搞错很多次,而且无意识地会倾斜着身体,靠在奇怪的地方上。
而上学乘坐的电车,我记得我也有坐过站,跑到了很远的地方。
使用记得、好像的说词,是因为没怎么意识到。
某天早上当我准备去上学时,突然吐了。也因此终于明白我有多么不想去上学。
身体自然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