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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8-维迪亚爵士的影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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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则穿着白色的长礼服。我们是她们注目的焦点。女人微笑注视,不过,除非我们招手召唤,她们也不会径自与我们同坐。    
    见我们坐在阳台上谈话,女人更喜欢揶揄逗弄维迪亚,因为他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她们把他当成一项挑战。维迪亚还在争议该喝些什么。他不喜欢啤酒与便宜的葡萄酒,他向人家要雪莉酒,店里没有。他决定点一杯香蕉琴酒,瓦拉吉──这个字其实是“烧酒”的转讹。我喝淡麦酒,找来一个我认识的女人,葛瑞丝。    
    葛瑞丝用斯瓦希里语问我:“你那个慕兴迪朋友叫什么名字?”    
    “奈波尔老爷,”我说:“不过,我的朋友不是慕兴迪,他是英国人。”    
    她大笑,哪有这种事情?印度人也是英国人?维迪亚看来满意。他刚刚又学到一个单字,拉斐基:朋友。而这里确实也是一个幽默、放松与自在的地方。栀香苑里还有隐密包厢,客人可以倒卧在里面,相互抚弄而不受干扰,可我从来没进去过。通常,我会在吧台稍事停留,聊聊,然后,就找个女人问她要不要跟我回家,或是跟我跳跳舞。女人几乎都会说好。稍后,我会开车送她回栀香苑。我该给人家一份礼物,不过,这里也从来没有固定费用,从来没有特定金额。通常,没人会跟你要钱,而且,每在我递出二十先令的纸钞时,女人还会佯装惊喜。    
    葛瑞丝刚说:“慕兴迪先令很多多。”    
    “他是作家。他先令少少。”    
    维迪亚一听说提起先令,就皱起眉头。维迪亚无时不记挂着金钱,因此,我心上也不断算计。他始终叨念着,来一趟乌干达,害他损失多少收入。    
    前门乍开,一个女人嘟哝着幕尊古(白人),我也看到两个鼻子晒红的农场主人落座在扶手椅内,吆喝着啤酒快上。最为衣冠楚楚的酒客是非洲人,西装、领带俱全,他们专跟印度人交际──酗酒狂饮的锡克人,饮酒节制的古加拉特人,以及滴酒不沾的穆斯林。    
    维迪亚说:“我在这里看到完美的族群融合。”然后,他大笑着,以他平常的方式重复这句话。我狐疑,这种声明,就像在预演某些他将在另外一个地方重复的文藻(而我就在妓院里坐定说道:“我看到完美的族群融合……”)


第一部:非洲卢旺达狩猎行(2)

    就在这样超然抽离与观察的时刻,正当他表现如此客观之际,我理解到,即便他身心舒泰,这会儿我还是不想跟他在一道儿。这样我怎能带个女人回家呢?我太在意他了。可是,我还是想,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到卢旺达,我需要某种形式的饯别。    
    我一直苦思无解,维迪亚说了:“你到伦敦来的时候,我要你告诉我的弟弟,你睡过非洲女孩。我要你吓他一跳。”    
    “我不懂。他怎么会被这种事吓倒呢?”    
    “因为他成天都在扯这类自由派的鬼话。而且,他是在千里达长大的。可是,他连想都没想过,要跟黑女人做爱。”    
    “那太可惜了。这下他可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而我心里想着:他这个弟弟真是个笨蛋。我知道他还在哈佛念书,研究中文,还有,维迪亚认为他是条懒虫。他名叫西华。    
    维迪亚说:“我想,这里我们已经看完了。”    
    见到我们起身离桌,葛瑞丝说:“你们这样就要走啦?”    
    我说:“明天要去打猎。”    
    她说:“我想跳舞。”一面高举双手,摆弄几个舞步,非洲舞步,摇摆着她的屁股。她的身体扭动,传递出完整的讯息,毫无差池的承诺。    
    “我待会儿就回来找你。”我说,也是认真的。    
    回到家中,维迪亚注意到厨房污秽不堪──盘碗堆在水槽里,食物没有用罩子盖住,地板上几只蟑螂仓皇疾行。    
    “开除薇若妮卡,”他粗暴地说,“炒她鱿鱼!”    
    我说,我会说她的。我讨厌听外人批评我的佣人,尤其是维迪亚,他根本就不认识她。    
    “至少要好好凶她一顿。以后她就不敢随便了。”    
    


第一部:非洲关于女人(1)

    狩猎之行,其实不是去打猎,而是远行北上。要是有人离家出城,人家就会说他“打猎去了”。不过,在我们这趟狩猎旅行中,维迪亚倒是全副武装地像个猎人或军士:丛林帽,丛林衫,防刺卡其裤,还有一根结实的手杖,强度加倍,假如他想重创来意不善的攻击者,或是将对方打出脑震荡来,这柄手杖就像一根高尔夫球杆一样好用。脚上一双厚底鞋子,他称之为卫得熊(veldshoen),那是个南非语的单词,意思是“皮鞋”。虽然,他跨步健行,展现无比的决断意志,只是,他个头矮小,双手修润,腰围不盈一握,坏了他营造强武风范的用心。他从镇上一间印度商店里,凭着折扣,买了一架所费不赀的照相机。他披挂着相机,犹如一只配饰,一走起路来,这偌大东西不是一蹦一蹦地撞着他的胸口,就是前前后后猛砸他的屁股。他的帽沿下垂,嘴角下撇,而他在乌干达如此炎热的季节中,裹在一身重装里,汗如雨下,维迪亚看来既唐突又滑稽。    
    那些日子里,路障处处,驻军睥睨,穿着打扮得像军方人士实在不聪明。旁若无事的装束最好,穿的越不经心越安全,只要展现出单纯或天真就好。任何虚饰夸张,都会招来打量的眼光。倘若你戴着一只昂贵腕表,一定会遭人强索。我担心,驻扎坎帕拉市郊路障上,头脑简单的残暴兵丁,会对着这个身着丛林装,表情肃穆的慕兴迪,大起疑心。军人戴的帽子,跟维迪亚的卡其帽一模一样。印度商家老板从来不做这种打扮,而身为印度人,维迪亚十分可能被误认做店铺老板。不过,这些思虑,我也无心对他一一告知。    
    赶在破晓之前,趁着路上还空荡无阻,我们驱车通过清早时分的坎帕拉。非洲人日出而作,迎着天光,拥向大路,脚踏车和牲口让人寸步难行。即使天色阴暗,我们还是体会得到,而今通称为“紧急状态”的后遗效果。卡霸卡仓皇辞庙,意味着他的王国不再是最占优势的省份,为了证明这一点,军方行径犹如占领军般粗厉。整个城市看来都遭到破坏与荒弃,路上垃圾堆积,汽车翻倒焚毁──又证实了一则传闻──某些房屋与商店经过劫掠之后,又付之一炬。    
    “我的老天哪,”维迪亚说:“可是,你知道,我告诉过你的。这个地方总有一天要回归丛林的。”    
    我们给拦在一连串军方路障之前,驻军盘问我们前往何方。其中一个路障,几个军人还对维迪亚的帽子和太阳眼镜大感好奇,却被维迪亚愤怒的眼神顶了回去。一个兵丁说道:“好眼镜。”我还揣度他会不会开口求索,不过,他只是微笑表达钦羡而已。    
    军人让维迪亚神经紧张。这些人的无能、脾气火爆,恶名遐迩,叫人恐惧。他们最近才经历一场规模俱全的袭击战役,其中多人屠戮异己从不手软。我跟维迪亚说,在紧急状态时期,一个乌干达军人,曾经把我一位印度朋友拦了下来。那名军人的朋友从他们的路华车子里,探头对他喊道:“快!快点儿!”    
    “我该拿这个慕兴迪怎么办?”    
    某个军人吆喝着:“杀了他,咱们好走了。”    
    我的印度朋友说:“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快一点啊!杀了他,我们就好走了!”    
    那个乌干达军人前后来回地,摇晃着他的来复枪,同伙叨念催促与印度人颤声求情,扰得他心猿意马,他就让那印度人站在他车子外边,害怕地叽咕嚅嗫。来不及杀他,时间不够。多少人命,就是滥杀断送在这样暴力、随意的情况下:“杀了他,我们就好走了。”    
    维迪亚说:“那可真把我吓死了,老兄。”    
    不过,没多久路障就消失了,我们也开上坦直大道,阳光普照,从一条名为卡通加的溪流附近的沼泽地带,一路向西南方向挺进,卡通加溪再向南奔流几英里,就注入维多利亚湖。这条溪流以沿岸芦苇密生闻名──大片漂浮的纸草,可爱的淡绿色植物,草茎顶端簇生羽毛状的冠环,总让我想起乌干达与尼罗河的依存关联。埃及之美尽在纸草;古墓碑石上,纸草的形象就刻画在象形文字一侧;世人赞颂纸草之功用多样──不只是制纸纺布,纸草的髓心可口,须根还可以充当柴薪。然而,在乌干达,纸草不过是一种植物,堵塞水道,一无用处。    
    “你会不会觉得那些非洲女孩美丽得要命呢?”维迪亚问道,“吧台附近那几个?”    
    “其中几个,没错。是很美丽。有些人还让我想起悠默。”    
    “你后来还有听到她的消息吗?”    
    “她拿掉了小孩,计划再回学校念点书。”我最近才接到她一封充满忧伤的短笺,以及她兄长的一封信。“小孩的父亲不肯跟她结婚。”    
    “喔,天哪。”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我非常地怀念她,她走了以后,我的生活空洞虚无。我们前行了十英里之后,我才再度开口。    
    “你觉得她们美吗?”


第一部:非洲关于女人(2)

    他想了好半晌。“不,”他说。然后,又“不”了一次。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不”了一句。“不过,德瑞克·沃尔科特娶了个混血女人,长得倒很美丽。”他思忖着这一点。“我可以想像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样子。你对沃尔柯特的诗熟吗?”他朗诵着:    
    这个岛是天堂──远离尘土飞扬的城市之血    
    看着港湾的弧度,凝视零散的花朵,美哉    
    徐风动摇树声,净染无尘的天空,熠亮    
    入夜。因为美丽已经环绕着这岛黑色的孩童,叫他们忘怀无家可归的小调    
    他说:“‘小调’这个字眼,听起来满矫揉造作的,不过,不知怎地,用在这里倒挺适合的。”接着,他扮了个嫌恶的鬼脸,说道:“我小说里的叙述者会找妓女。”    
    他总是有办法让他的叙述者代替他发言,因此,我也心知肚明,他究竟意在何方,于是,我们就专心讨论他的叙述者。    
    他说:“经常临幸妓女。”他在彻底试用这么文绉绉的措词。他脸上的表情也就够酸了。“完事以后,你就会恨自己为什么要身为男人。”    
    这倒让我惊讶。跟女人做爱,对我而言,从来就不会产生那种后果与负担。完事以后,我只觉得平静,欢喜,疲惫,无忧无虑,完全大异于嫌恶。我感受到回馈与充实饱满。性爱如此神妙,幻觉如云,事后回味,自己的姿态活力十足,回想自己跪着、站着,跟女人纠结在一起,四肢着地。那也是学问啊──不光是盲目的性欲,虽说野猴子一样的狂热还是占了一部分,动作因此而更见精彩,性反而能让我沉淀疑虑,心平气和。    
    我享受性爱的每一个方面,从一开始的暗示,女人回眸一瞥,到全身微颤,满心期待,体会到自己为云雨欲来而头皮紧张,体温煨暖皮肤,手指战栗,血液奔向我的双眼,涌浪拍岸一般,我的呼吸急促,我胸口紧收,我口干舌燥,恍如自己走在一条羊肠小径上,跟着一只翎羽灿烂的带路飞鸟,鸟尾不时摇曳召唤,带着我缓慢地推进丛林深处。    
    抚摸喜欢让我摸的女人,在我而言,是最高度欢愉体验;亲吻她,让她以相同的欲望回吻,感受被她抚摸的极大兴奋,每根指尖的触感,都是不着言语的承诺。我一点一滴地,从一个省思微笑的灵魂,筛过我的梦想,化铸一具性欲引擎,我全身也灼烧成灰。不论性行为表面上如何随意即兴──因为,我提起的时候,总爱将性欲包裹伪装起来──过程总是认真而热情的。身体厮磨,骨骸相互撞击,让我屏息凝神。欢愉的呻吟,深刻的全神灌注,肌肉极力张转:不可儿戏,不容轻忽。如此坠入我躯体最深处之际,我感到一股无言以喻的动物性狂怒,就像工蜂在寻索女蜂王一样,十万火急,急于做爱。性爱使我筋疲力竭,我得以领悟欲望驱使你专心一意,性冲动迫切的偏执狂热。    
    当时,我无意过于自我剖现,只是简简单单地跟维迪亚说:我喜欢跟女人在一起;有时候,我之所以独处,是因为我的日子里没伴;我希望找到对象,与她相恋。    
    他说:“不过,有时娼妓可以让人沮丧。”    
    “在欧洲,也许是吧,不过,在这里不会。顺便提一下,我们到马萨卡了。”    
    到马萨卡上午已过了一半,整条路边占满了一整排的印度商店:水果摊子与叫卖小贩蹲在阳台附近,露天修理脚踏车、补鞋子的,还有衣着鲜艳的非洲乡间妇女。维迪亚指头摩挲着相机,却没拍下任何照片。    
    “在英国,我想她们应该很讨厌她们的顾客,”我说,“她们不是出了名的痛恨男人吗,是吧?这里的女人就热切多了,她们饥渴得很。她们以性交为乐。她们有一半是顺便在找老公。她们不算是阶级意识下的妓女。很多时候,她们根本不会提到钱。她们只想事后再去跳跳舞而已。”    
    “有一阵子,我也经常找妓女。”维迪亚说,“有一天,我跟一个伦敦的妓女在一起,那时候正好是下午。我们进了她房间以后,她说,‘我昨天晚上在电视上看到你。’那种几个人凑在一起讲话的益智性谈话节目。”他笑那种情境的突兀,接着,又喃喃重复了一次那个女人讲的话。    
    “后来呢?”    
    “我们就聊起那个电视节目。”    
    那我倒是可以了解。非洲吧姐的意见可多了,关于其他种族的,关于政治,关于接壤邻国,关于印度人。这些女人有时虔信宗教,几乎每个都迷信。许多女人有孩子,有的也有丈夫,不过,她们都是独立自主,不受羁绊的。我知道维迪亚在这里接触到有如天壤之别的文化差异,文化差异当然存在,不过,乌干达生活亦有其共同基础与人同此心之处。我就在乌干达人身上,看到和自己殊无二异的性情。    
    “我经常去阿姆斯特丹,害自己生病,暴饮暴食,”维迪亚说,“然后,再去找个女人,那种荷兰妓女。”他做个嫌恶的鬼脸,惨痛地蹙着眉头,看起来像给人下了毒一样。“你会恨你自己的。”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第一部:非洲关于女人(3)

    “那真的好恐怖。”他还不住地说着,眼睛盯着前方道路。只不过,或许他只看见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或是妓女窄小的房间,墙上俗丽的装饰,挂钟与日历,还有一只可怕的小狗。    
    “我从来没去过阿姆斯特丹。”    
    维迪亚说着:“你要是个男人的话,那里就会让你恶心。”    
    “我最讨厌听她们说‘快点,快点’了,不过,在非洲就没那回事了。”    
    “或是说‘你好了没’?”    
    “那恐怕是你那些死盯着墙上的钟看的西方妓女比较会这么讲吧。”    
    维迪亚大笑,说道:“格雷安·葛林隔三插五地去找妓女。他绝对是上了瘾的,人家是这么跟我说的。葛林会在半夜三更,走过一整条街。他见到一个,就跟她四目接触,然后再走下去。十分钟过后,若他心里还想着她,他就会折回去找她。你看,他已经积重难返了。”    
    “这种事情也发生在我身上──很多次呢。”    
    维迪亚故意装做不在意,实情却要深入许多。每当我工作告一段落,我就会去找女人,而且也总希望找到正在寻找我的那个人。    
    “保罗,你还年轻。再说,我也看过你的诗。性冲动泛滥啊。”    
    “罗契斯特勋爵,那就是我。”我说,“不过,有时候,要是我看到我认识的吧姐跟别的男人在一块儿,我也会嫉妒。怪吧,不是吗?”    
    他像个父执辈一样地说着:“保罗,保罗。”    
    我们沿着飞尘走砂的道路慢跑,经过刺棘灌丛。    
    我说:“我想找个女人结婚。”    
    “我跟帕特是在牛津认识的。我们在1954年结婚。婚礼规模很小。她一直上班工作。那样很好,你知道。而且,在英国女子学校里教历史,听起来也堂而皇之。她挣了不少蹦子儿。”    
    “跟有钱女人结婚应该很不错。”    
    “这我不知道,”维迪亚说,“不过,我在大学里有个研究马洛理的朋友。他没钱。不过,他未婚妻却很有几个银子──按月领津贴之类的。我经常说:‘你们这样是珠联璧合。你有你的马洛理,她有她的五斗米。’”    
    他躲在太阳眼镜后面微笑,他说自己喜欢“好多钱”这种说法。若有人说“我有好多钱”,就会引他发笑。我们一边开车上路,他一直地反复体验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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