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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家犬也有乡愁_刘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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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某种意义上说,娱乐明星留下的遗产比体育明星更质感、直观。f1车王塞纳死便死了,每年祭日有些人去坟前献花,已经算不错了。而娱乐明星的死去却可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前些天有个唱歌的人莫名其妙死了,他的经纪人欣慰地说:唱片卖得可火了。早些年黄家驹、陈百强、张雨生死的时候,音像店的老板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陈宝莲纵身一跃,又养肥了一批人。



  明星之死至少还能砸出点声音,鼠辈们就没有这样的待遇。所以,草民更应该惜命。



  前不久,我和几位兄弟出去吃饭,在半路上买了几只肥螃蟹——事实证明那全是死因不明的蟹尸,乐颠颠地拎到小黑家里煮,晚餐是在森然的气氛中进行的,谁都不肯先下箸,生怕当场横尸。幸好三人行必有猪头,方枪枪在喉结滚动了若干次之后终于伸出胖手直取蟹肉,在他独自荡寇的过程中,小黑一直默然观察他的脸是否由红转黑、七窍是否有红色液体涌出。在确认方枪枪暂无生命危险之后,我们才小心翼翼地拾起残存的蟹爪。这一餐吃得如此惊心动魄,以至于我们后来总结经验时都认为买人身保险很重要。当然,吃来源不明的食物时拉上方枪枪也同等重要。



  在汤山,那些睡眼惺忪的人在清晨啃了一口烧饼,死了。



  在新闻界,一些报纸还没来得及扬名立万,死了。



  我的一位朋友也是体育记者,那年他去外省出差采访,早晨在广西上了火车,深夜车至湖南,接到电话说自家报纸死了,怏怏下车,撒泪而归。



  朝花夕拾,朝发夕至,朝闻夕死。



  按照古龙的说法,江湖每天都是要死人的。同样,江湖上每天都有相聚或别离,号啕或欢喜。所以,我们对逝去的事物不必太感喟。昨天小姬看完《灯草和尚》后一直精神委顿,我说:美女都是要死的。我还补充一句:美女若还活着,一定是躺在大款怀里,你又何必感伤?我认为,这句话闪烁着伟大而朴素的唯物主义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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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嬉皮的姿势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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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目光呆滞地从一次荒诞或荒淫的梦境中醒来,我的哥们王勤伯正摸黑从法国的国境线上潜入西班牙,继续他的欧罗巴逃亡之旅。在途中他和萨维奥拉勾肩搭背,或跟强奸犯克鲁伊维特促膝长谈。但在比利牛斯山脉之巅,他忽然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就托人捎话给我,说是王小波的五周年祭日到了,该折腾点东西。



  我一直觉得,一个正常男人和强奸犯瞎侃之后肯定会变坏,但王勤伯还能在异国冷清的  

月光下想起王小波,可见暂时还没有失去纯洁。



  其实若论资格,许多同事中王氏之毒比我尤深,可他们都忙着泡吧去了,没空。而我的床头扔着一本王小波的盗版文集,所以活该我写,那本盗版书是我在故乡的地摊上花二十元买的,还附送《笑林广记》,那笑话,啧啧,比王小波还黄。



  鉴于各大报纸已经做了许多纪念专题,我就不拾人牙慧了。像这类文章,我认为应该多着墨于私人感觉,若面对一个死者的遗著大谈文学理论,就把好端端的纪念弄成尸检心得交流会了,不好。



  我们在混入祭奠人群的时候,完全可以嬉皮一点,人迟早是要死的,与其哭天抢地,不如嗑瓜子。天堂的王小波若看到别人满脸深沉地纪念他,只怕又要闹心脏病。



  我对王小波作品的第一感是像苦丁茶,涩。《笑林广记》里的黄色笑话我是一口气读完的,但读王小波的文章耗脑,我往往将书奋力一掷,困觉去也。我们时常在报纸上看到一些三棍打不出闷屁的教练或球员在谈技战术,也有类似通感。不同的是,那些技战术访谈永远都有催眠作用,而我第二次看王小波的小说就来了精神。



  王小波的文字极其洗炼,近乎吝啬。这是一种境界。贝克汉姆表述他的愤怒时不需亮出整个手掌,只需竖起居中的一根手指即可,其他手指休息。多余的文字是丑恶的。每当我在网上看到一些虔诚的文学青年用华丽而繁冗的语句歌颂某个球星,便想:他们为何不读王小波?



  而且,王小波身为钻研工科的人,想像力惊人,搞笑本领也惊人,如果拿他的《红拂夜奔》和他写的计算机编程教材摊在一块,你绝对想不到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受其影响,越来越多学工科的孩子开始跟科班出身的笔杆子抢饭碗,比如獐头鼠目的我。



  最后,我必须面带羞涩、遮遮掩掩地承认:之所以喜欢王小波的小说,还因为里面有性描写。大量的性描写。



  具体的案例我就不列举了,谈点形而上的,否则编辑会说我诲淫诲盗,然后把我这稿子删得跟《废都》似的,稿费也会剧减。总的来说,王小波笔下的性是洁净的、自然的,如果你哪天像那个前国奥球员一样兽性大发,那不能怪王小波,只能说你天生是坏胚。



  性是一个很广博的话题,王小波的遗孀李银河就是一性学博士。夫妻俩还合著过关于中国男同性恋的研究著作。在他们这样的专业人士眼里,研究人类的性事与研究猪配种没有区别,所以行文中隐然有一种勘破,跟贾平凹式的猥琐不同。



  我得承认我一直在努力剽窃王小波,但这厮实在是个天才的怪胎,他的灵感谁也学不来。有很多体育记者也在学王小波,学性描写技巧,前不久据说有个女运动员犯了点什么病,一群男人便趴在妇产医院的窗台上往里窥视,就差没到马桶里翻寻死婴,我觉得以这样的入侵心态去采风,只能创作出地摊文学。要写就大胆地写,坦坦荡荡地写。



  王小波是够坦荡的。他写的《东宫西宫》就坦荡得几乎让我呕吐。在此我再次想起王勤伯,这哥们弄个笔名叫“阿兰”,我知道他是仰慕阿兰·德隆或阿兰·希勒,但等他回国我要告诉他:《东宫西宫》里边那男同性恋也叫阿兰。这名儿趁早改了。



  我想,我们回忆起王小波时,应该以快乐的、平视的目光打量他。一个在上世纪末早春死去的男人,曾经那么聪慧而幽默,他咧着大嘴的笑容像一副深邃的模具,盛纳着许多人生的内容。他太聪明了,所以死得早。



  让我们一同赏析王小波的经典诗句,这也许是他留下的唯一一句诗。



  ——我走在天上/而阴茎倒垂下来。



  即便是神仙,在天堂裸奔的神仙,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在深夜吐了个烟圈,向同事小黑这样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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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旧不能乱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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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我病恹恹的手指照例在键盘上爬来爬去,忽然想:这样一个潮湿的暗夜,不知有什么是值得我们铭记的。在岁月之河里,每天都有人死去,或者降生,山这边是腐尸和白骨,山那边是大红烛和唢呐。



  上网一看,这天是李小龙三十年忌日,许多媒体搞了很多热闹的专题,我觉得很没必要。记得央视十多年前搞过一个栏目叫《历史上的今天》,我当时惊为天人,心想这伙人真能  

掰,三百六十五天吹过去没一件事是重复的。后来我在党和政府的多年教育下智商有所提高,才明白每天发生的历史事件犹如恒河沙数,你想掰多少就能掰多少。同理,每一天都是许多名人的生日或忌日,从个人倾向来说,我认为媒体做生日专题要喜庆得多,你又不是棺材店老板,干吗要对死亡这么津津乐道。



  我对李小龙印象不深,上大学时在录像厅看通宵场,一见放《唐山大兄》就会昏迷过去,一觉醒来李小龙还在那里呜哩哇啦怪叫,我常忍不住悲愤地喊:老板,改放《玉女心经》行不?现代社会流行多变,李小龙那木头一样的表情和不断重复的动作简直要把人逼得昏睡过去,就个人体验来说,我虽然一直失眠却始终拒绝吃安眠药,就是坚信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让我打瞌睡的东西。



  我们怀旧,像吸大麻一样怀旧。



  那天看到有则评论,有人说刚找了1983年版的《射雕》重温,但怎么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找回感觉那才叫怪,说明翁美玲附上了你的身。我清晰地记得中学时一群黄毛丫头喜欢在书包和笔盒上到处粘翁美玲的贴纸,现在回想起来,她们其实应该像球迷贴国旗一样把翁美玲贴在脸上,这样回头率一定很高,而且可以顺便把脸上的麻子盖住。我同桌的小女生还整天学翁姐姐发嗲,害得我以为自己是郭靖,学习成绩直往下掉。现在想来,那是多么甜蜜的回忆,但你若要我回到二十年前,我是一定要把胆汁都吐出来的。每一种痴迷都烙着所处时代的属性,过了时光的门槛,就再也回不去了。



  小龙不要再提,蓉儿已成风雨。重温旧片是一种最愚蠢的行为,会砸碎你最后的美好幻觉。我们要学会闭上眼睛,用耳朵去怀旧。



  前些天我的一个同事去香港采访陈慧娴,她本是陈的fans,穿越了十多年的记忆,终于站在距离偶像零点五米之处。



  她无可救药地看见了陈慧娴那华丽舞衣下无法掩饰的赘肉和眼角的皱纹。



  然后她就想起了1989年看电视,陈慧娴出国前开了最后一场演唱会,笑说自己太瘦小,每次做衣服都很浪费布料,所以希望发福。现在果然发福了。女同事很唏嘘。



  我是不唏嘘的。尽管我也热爱陈慧娴,年少时甚至想:如果哪个女子能有这把浸润灵魂的声线,哪怕长得像母猪,我也要娶了她。但热爱仅止于声音,谁不会老去呢?与多年前那张俏丽的小脸相比,我更热爱你那饱经沧桑的油光可鉴的肚腩。



  有许多旧不能乱怀。让记忆在时钟的某个段落戛然而止,是一种妥当的分寸。如果试图去逼近真相,那就放马过来——比方说,你想知道山口百惠的近况吗?那张天使般纯洁的脸隐失20多年了……让我告诉你,她最近正背着三浦友和,忙着和一个医生搞婚外恋。当然从理论上说,天时搞婚外恋亦无不可,只怪丘比特的准头稍欠了些。



  如果你像偏执狂一样拒绝我的谏言,那么不难设想以下一幕:你心里老掂着老情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呓被老婆听到;老婆飞起大白腿将你踢下床;你着凉,发烧,干咳;你住院时碰上了庸医;庸医把你送进隔离病房,一群非典病人列队欢迎新病友的加盟……怀旧如同怀孕,从理论上说,都有死亡的可能。你若活腻了,那就继续怀你的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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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六月一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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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恋旧的人,所以,买的cd也悉数是旧歌。那晚,坐在黑暗里听beyond的《情人》,忽然想起黄家驹死了,死去十年了。



  想起黄家驹,就想起许多烟尘般流失的岁月。1995年仲夏,快毕业了,学校里的广播每天都在放《海阔天空》,像断奶前的最后一次哺乳。只是音响效果太烂,所以迅速被我们敲脸盆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那年的夏天是一场阴谋。我伟大的母校很龌龊地把我们卖给了一些部委,换了不少钞票,而且先奸后杀,你除了以泪洗面似乎没别的选择。所以我哭哭啼啼地背着铺盖下乡去了,从省城径直往深山走,人烟愈来愈少,房子愈来愈破,我边擤鼻涕边想我要当野人了。



  来到偏远的一个水电站,纸巾用完了,便像婊子一样强挤笑颜去人事处报到。住的地方在水库边,一排低矮的平房,边上有浓密的芭蕉林,不过偷芭蕉是不敢的,因为隔壁的师傅说了一段掌故:二十年前,曾有一个英俊的大学生被三个持枪的女民兵挟持到芭蕉林里,轮番蹂躏,最后那个大学生红肿着眼,扶着腰去法院告,也就得了几十元营养费。我悻悻地想几十元还不够我买烟,多亏啊,所以一直没敢动偷芭蕉的邪心。



  同屋的小伙子也是大学生,整天想着考研脱离苦海,我便借他的随身听,他也酷爱beyond,所以耳机里又传来了熟悉的《海阔天空》: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我每次听都会迅速地消耗纸巾。望着窗外低矮的天空,我悲愤地想:莫非我这辈子注定要娶一个村姑咧,他直系亲属的。



  小镇是没有夜生活的。我每天深夜都蹿到镇上发狠地啃猪脚,喝啤酒。露天有些摊档也摆上电视让人唱卡拉ok,很离奇的是,那些无业游民都喜欢唱黄家驹的歌,来来去去地唱《喜欢你》、《不再犹豫》、《真的爱你》,噪音之中,偶尔间杂着村姑的荡笑。我也恍惚地笑,心想贫贱的人其实有着相似的哀愁和相似的心病。



  那时的我是不敢恋爱的,因为隔壁的师傅在叙述完芭蕉林惨案后又叙述了另一件惨案:本厂的一个大学生某天去舞厅,在昏暗灯光下被一道媚光击晕,当晚即诱敌深入围而歼之,翌日醒来,就着日光一看,那村姑太丑,当下就怵了,想履行消费者权益,退货。村姑之兄来了,手持菜刀一把,说:要刀子还是要我妹子?只好含泪与那小学没毕业的娘子结婚。这男的我也熟识,因此对女人虽有万般邪念,也只能统统流进下水道。



  何以解忧,唯有听歌。我时常像死鱼般靠在门框上,听黄家驹那把已经死去的嗓子吟唱,心想自己没准就在这个鬼地方终老了。有个疯婆子总是坐在不远处的草丛边,她当年据说也是一美人,被一个高干子弟始乱终弃,终于疯了。在我发呆的时候,疯婆子总是用空洞的眼神看看天,再看看我,一言不发。我每次看见她都感觉被照了一次x光。许多年后,黄家驹的歌声和疯婆子的面容总是同时出现在我的知觉中,如同记忆里的两道瘀血。



  后来到了城市,就很少听黄家驹了。再后来,从南宁赴广州,居然在半路的加油站碰见了当年的厂花,她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多年不见,彼此感喟了一下苍老,便各自赶路。忽然想起曾与她对唱过一首《喜欢你》,复又想起那句哀叹:多少春秋风雨改多少崎岖不变爱多少唏嘘的你在人海。一滴水进了大海,其实是再也找不到了的。



  beyond的余党前阵子开演唱会,把黄家驹的头影映在大屏幕上,人鬼同唱。这种精神催眠让人凄凉。黄家驹的骸骨埋在地下十年了,他死于1993年6月30日,他和六月一起离去。世间已无黄家驹,所有的岁月都已经不能招魂,正如当年那座水库边野花的枯荣已无法刺中我的内心,因为我已经远离,并且急遽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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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家犬也有乡愁师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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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死了。



  其实老师死去三年了。那晚深夜下班,看见清冷的月光洒在寂寥的长街,忽然想起中秋快到了,又想起中秋与教师节毗邻,这么多年了,该为老师写点东西了罢。



  老师是2000年故去的,听到他的死讯,我哀痛了好些天,后来出差去海南,一路还惦念  

着写篇悼文,及至到了三亚的天涯海角,望见云水间翻飞的海鸥,便统统忘了个精光。这也足见我是个多么寡情的人。我是老师教出的学生中最有出息的,可是,我却始终吝于为他写一点文字。



  老师姓苏,教我的小学数学课,他的夫人则是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是典型的夫妻店。二十年前我虎头虎脑,肥而不腻,更兼成绩优异,所以深受老师宠爱。他甚喜杯中之物,据说常匍匐在家门前,哀求师母开门。平时上课也是通红着脸,遇有学生捣乱,便摇摇晃晃地踱过去,奋力一掌击去,摧枯拉朽,人称“铁砂掌”。



  我虽然也顽劣,却总在赦免之列。当时常带着个死党,去揪同桌女生的辫子,然后一声呼哨,分头逃窜。所以校园里常有这样的情景:一个小胖子晃动肉滚滚的大腿气喘吁吁地逃亡,一个精瘦的女孩手持扫帚,边问候他的母亲边展开追捕。当然这充其量只能算轻微的性骚扰,因为我只揪她的辫子,不摸她的脸,这说明我很小就懂得做人要遵循底线。但更严重的是,当时跟越南正打仗,我常诅咒女孩那入伍的哥哥吃枪子,后来仗打完了,子弟兵黑着脸找老师告状,老师将我和死党唤去,轻描淡写地说:她家人告上门了,以后你们收敛点。挥挥手让我们滚蛋。死党被吓得小脸煞白,说:若我的同伙不是你,少不得要吃铁砂掌了。



  二十年后,我才回想起老师的溺爱已成绝响。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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