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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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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言下之意汪孚林听明白了。叶钧耀也同样听明白了。汪孚林想的是如今的大明朝号称太平盛世。实则已经连收赋税都这样拖沓扯皮。随即就想到了自己的舅舅吴天保这次是粮长,昨天他从松明山回来方才想起这一茬,这次是真的要好好关心一下舅舅了。而叶钧耀想的是自己这个县令还真是倒霉,一次又一次地被前任房寰给坑了!不论如何,屋子里顿时冷了场,最后刘会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所以,前头五区粮长全都跑到了户房诉苦,说是乡间里长全都不配合。这会儿吴司吏正在应付他们。”

    “反了,真是反了!”叶钧耀只能迸出这么几个贫乏的字,可纠结郁闷恼火了好一阵子,他突然福至心灵地问道,“赵思成那个弟弟呢?他哥哥都还关在大牢里,他这个粮长竟敢不尽心竭力?”

    刘会和赵思成是仇最大的,毕竟那会儿他险些破家充军。可这会儿听到这话,他却苦笑道:“堂尊如果见到人就知道了,赵思成那弟弟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本分人,眼下熬得下巴都尖了。他这些天奔波在松明山西溪南等地。一个个里长那求爷爷告奶奶,就希望能够收齐这一次的夏税。把兄长从牢里捞出来。可毕竟连续两年都要收一样多的夏税,下头一个个都大叫大嚷说是吃不消,不过,他总算还是最卖力的,确定至少能收七成,其他几个粮长就比不上他了。”

    结仇归结仇,刘会到底知道夏税是县衙眼下最要紧的事,故而并没有给赵思成的弟弟拼命下眼药,而是又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据说赵家变卖了自家两百亩地和一处铺子,总共凑出了五六百两银子,准备不够的时候赔补。所以,他这第五区肯定是和能完税的,其余各区却不好说。”

    “娘希匹……”

    叶钧耀忍不住再次冒出了这么个字眼,随即庆幸府衙那边暂时被案子给绊住了手脚,不会注意到他这边的窘态。否则,他这边厢刚刚破获大案,给百姓带来福音,又在琢磨着如何教化世人,那边厢就闹出了夏税危机,之前那所谓的威信不是成了笑话?

    虽说汪道昆已经提醒过,但汪孚林还没有具体对叶县尊说飞派白粮的事。这会儿,叶钧耀冷不丁瞥见了正在攒眉苦思的汪孚林,突然就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立刻开口问道:“孚林,你能不能再去找南明先生讨个主意?”

    汪孚林不得不感慨叶县尊的依赖心理。要知道,白粮的事情他还没弄明白,具体的操作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他只能轻咳一声道:“县尊,我得先和刘典吏合计合计,贸贸然一次次往松明山跑,容易引人怀疑。”

    叶钧耀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此刻痛苦地揪了揪胡子,继而就恶狠狠地说道:“早知道,我就把邵家抄得干干净净,至少那笔钱用来交歙县一整个县的夏税都绰绰有余了!”

    他都快忘了,自己县衙账面上那亏空还是刘会用高明的做账本事给暂时压下去的!

    别说叶钧耀这么想,就连汪孚林也想到了邵家那一沓一千两一千两的大庄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刘会就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县尊,这念头想不得,虽说是破家县令,灭门令尹,府县主司一怒之下破家灭门,这都是并不鲜见的,可要是真把家财抄了来填补窟窿,那定然会引起乡里震动,遗祸非同小可。再说,赃物发还的事还没结束,邵家的争产官司已经开始打了。这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没人有功夫注意咱们这边的夏税问题。”

    不能用来完税,当初也可以拿回来填补亏空啊,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叶大炮想到自己高风亮节公正无私的青天名声连日来正在疯传,只能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道:“那好,你们先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回来报我!”

    汪孚林一出书房,就向刘会问起舅舅吴天保的事。不问不知道,一问之下他方才得知,吴天保这个第四区粮长眼下确实正在户房。而且,相比打定主意砸锅卖铁也要征完这一次夏税的赵思成之弟赵思捷,吴天保是这次五个粮长之中处境最尴尬的,因为他东奔西走,现在能够落实的夏税,还只有区区三成,可现如今距离夏税起运的期限,已经只剩下一个月了!

    刘会并不知道户房那个被掌案吴司吏训得沉默无语的中年人,竟然是汪孚林的舅舅,登时有些尴尬。吴司吏从一介白衣书办三级跳升到了司吏的位子,他反而屈居其下,可两人在面上还维持着不错的关系,至少等闲人绝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嫌隙。再说,现如今整个户房的事务,真正做主的人是他,吴司吏只是个样子货,所以他也不太好落井下石,只能讷讷解释道:“吴粮长事先也没说清楚,吴司吏和我都并不知情……”

    “舅舅就是这样的性子。”汪孚林想到当初吴天保自己有沉重负担的时候,还给自己留了银子,而自己收拾掉这场诈骗案之后,竟是忘了去过问这位舅舅的事,不禁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样吧,国有国法,我不便去户房。你回头对吴司吏说一声,摆出强硬的架势,把粮长们先遣回去,然后给我舅舅送个信,让他到县衙门口和我会合。”

    户房之中,吴司吏正板着脸摆架子训人。他年纪很大,在衙门中的资历比刘会还长一倍,奈何从前一直都没有遇到赏识他的上官,所以始终沉沦下僚,直到户房一连发生两次剧烈变动,他才扶摇直上九万里,竟是成了一房之首,掌案司吏。所以,在丢了司吏位子却成为县尊红人的刘会面前,他客客气气,这会儿在跑来叫苦的粮长面前,他却压根不会客气,直到外间轻轻叩门之后,刘会闪了进来,他才立刻收起了刻薄之色,露出了和煦的表情。

    “刘令史回来了。”

    这本来只是一个招呼,但吴司吏没想到的是,刘会竟然快步走到自己身侧,附耳低声说起了话。他原以为县尊有什么指示,可当听明白之后,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县衙呆的时间长了,看惯了风云人物潮起潮落,吴司吏自认为很有平常心,可这种平常心在坐上司吏位子之后就化为乌有。正因为他很清楚,汪小秀才近来的凶名是真的,不是流言,甚至悄悄见面,努力示好,所以一想到自己刚刚把他舅舅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就有些出冷汗。

    而且刘会现在居然还要他言辞强硬把这些粮长都赶走!

    吴司吏简直要怀疑刘会是不是故意害他了!可想到这段日子两人至少没撕破脸,他只能将信将疑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一拍桌子道:“好了,夏税乃是国家正税,岂容讨价还价!本司吏执掌户房,哪来那么多时间和你们磨牙,来人,送各位粮长出去!”

    前头五区的粮长都是老实人,没有一个是拿粮长当渔利手段的乡间恶霸,所以这会儿在吴司吏翻脸赶人的时候,他们只得无奈起身,含羞忍辱地告辞。刘会倒是端着似笑非笑的脸把人送到户房门口,只对吴天保擦身而过的时候,低声言语了两句。

    此次收粮诸事不顺,吴天保本是心情极其沉重,可听刘会提醒了这一声后,出了县衙,看到汪孚林站在树下等着自己,他只觉得心为之一宽。

    “双木。”见汪孚林快步迎上来,他就摇摇头道,“这粮长的事,我说了,你不用担心。”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舅舅先跟我回家吧,二娘小妹都在等你!”(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章 舅舅的困境(第三更求月票)

    “舅舅喝茶!”

    “舅舅先擦把脸!”

    “这是刘家嫂子最擅长的松糕,您尝尝?”

    身边两个外甥女儿围着自己团团转,脸上全都是不加掩饰的欢喜和亲近,连日以来心力交瘁的吴天保不禁摸了摸汪小妹的脑袋,又冲着汪二娘笑了笑,这才看着汪孚林说:“双木,之前我忙得昏了头,少芸被骗的事,竟是进城后才得知!你们爹娘不在,我这个舅舅实在当得不称职!”

    “舅舅!”汪二娘顿时急了,一把拉住吴天保的手,“舅舅家里和松明山本来就离得远,这次还当了粮长,忙着收税还来不及。再说是我太没防备,这才上了人家恶当,怎么能怪舅舅?倒是哥哥和我们解决了骗子的事情后只顾着高兴,没有想到您的难处!”

    “舅舅只不过是当粮长,哪用得着你们小孩子操心!”吴天保看着两个外甥女,忍不住想到了家里皮猴似的三个儿子,脸上神情顿时更柔和了一些,“这次进城,我也没顾得上给你们还有元莞带什么东西,双木,我那里本来搜罗了几本江南那边新出的制艺全集,想要送给你的,出来急就忘了。”

    当初第一次见吴天保,汪孚林就对这个爽朗而又亲切的舅舅很有好感。而上次吴天保为了粮长之事和他在歙县县城重会,却安慰他只需顾着自家,不用管他的粮长之役,还硬是给他留了银子,他就更加印象深刻了。所以。此时见人绝口不提难处。他便对汪二娘和汪小妹说道:“二娘。你带小妹先出去,我有话和舅舅说。”

    “我也要听嘛!”

    汪小妹顿时不乐意了,汪二娘虽说也想留下,可在汪孚林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她终究是不太乐意地连哄带骗,硬把小妹给拖了出去。等到他们一走,汪孚林方才在吴天保的下手坐了,认认真真地说道:“舅舅。夏税的事不止是你这个粮长的事,也关系到一整个歙县,有什么难处,还请你对我说清楚。叶县尊刚刚得知之后又惊又怒,他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吴天保这些天因夏税之事疲于奔命,对于闹得沸沸扬扬的邵家大案,他只听说过很少的传闻,再说段府尊对汪孚林的称赞也根本没有传扬出去,唯有紫阳书院换门联事件,他倒是隐约听见了风声。更多的是欣喜于外甥的出色,却并没有想过要求助于晚辈。从而解决自己如今的囚徒困境。此时此刻,他原本还打算遮掩过去,可面对那双黑亮的眼睛,他不知不觉深深叹了一口气。

    “岩镇附近,大户林立,大多自恃优免,少交甚至不交夏税。至于寻常百姓,去年才刚勒紧裤带交齐了,今年又要交齐,谁能受得了?所以,我只能按照一年收齐,次年下年只收八成或九成的规矩,好不容易劝服了那几个里长。往年遇到这种情况,大户们勉强都还肯拔一根汗毛下来,交个十几两,也算贴补一下,可今年据说竦川汪老太爷那边放出了话,岩镇各家也都硬挺着,先前凑得不够,我只能卖房子卖地了。毕竟,枷号又或坐牢,我丢不起人。”

    “汪老太爷?汪尚宁?”

    汪孚林立刻追问了一句,见吴天保微微点头,他立刻就想到了之前在叶大炮书房屏风后看到的那一场逼宫,想到了刑房司吏张旻的某些态度。看来,叶钧耀这个知县实在是有些可怜和倒霉,之前放了大话,于是被五县豪强买通了赵思成算计构陷;现在,选择了均平派站队后,因为暂时还拖着,汪尚宁这个均平派的铁杆中坚,又利用另一种方式对叶大炮施压!

    相比于轰然崩塌的邵家,汪尚宁那一家却是庞然大物,在歙县乡宦之中排名第一。就连从前叶明月送他的徽州府志,也正是此人总裁编撰的!

    他对叶钧耀提出,今次夏税之后,再商议均平夏税丝绢之事,那些胥吏也许不得不暂且接受,同时或许会认为这是他背后汪道昆的意思,可汪尚宁却连这一丁点时间都不肯等,也不肯给汪道昆面子!看来,是真的要用汪道昆的那个主意了。

    见汪孚林眉头紧锁,吴天保顿时大为过意不去。他正想宽慰汪孚林不用为自己的事着急,就看到这个年少的外甥抬起头来看向了他。

    “舅舅,你先别着急卖房卖地,我会想办法的。横竖爹当年还欠了七千两银子的巨债,实在不行我再张口去帮你借。”

    吴天保登时如遭雷击,好半晌才声音艰涩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此事汪道蕴和吴氏夫妻,以及吴天保这个舅舅,一直都苦苦隐瞒,不想告诉汪家这几个孩子。尤其汪孚林这个读书种子,更是严防死守的对象,谁也不希望家中窘迫的状况分了他的心。所以汪家人才有意减少了和族中那些同宗亲戚的往来,只希望这个秘密能够藏得久一些,再久一些。至少,如果汪孚林进学,中举,将来能够金榜题名,那么这些债务就不会成为问题。一个进士的父亲在外行商,只要肯下功夫,总会比现在容易。

    可这样一层窗户纸,竟然捅破了,汪孚林竟然都知道了!

    “双木……”

    “舅舅你不用担心,我的承受能力很强。”汪孚林嘴角一挑笑了笑,这才用很笃定的语气说道,“请你相信我。”

    这句话,汪孚林曾经对刘会说过,刘会相信了,于是有了后来的大逆转。而此时他对吴天保说出了同样的话,吴天保虽则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同样鬼使神差地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道:“不要勉强自己!”

    勉强?那是什么?似乎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年代之后,他就一直在勉强!如果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发挥十二分本事,他早就被人拆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听吴天保说此来还带了两个家仆,既然县衙门路走不通,就打算立刻赶回岩镇去,汪孚林也就没有挽留舅舅。毕竟,多收一分,就意味着吴天保能够少赔补一分。而汪二娘拉了汪小妹,跟着汪孚林一块送吴天保出门,眼看人要走时,她突然冲上前去,悄悄将手里一张东西塞进了舅舅手里。吴天保先是一愣,等展开一看后登时勃然色变。

    “少芸,你这是干什么?”

    汪二娘没想到舅舅竟然一口道破了自己的小动作,脸色登时绯红。她不知道背后的哥哥用什么眼神看自己,只是低下头说:“爹不在这些年,只有舅舅一直在照应我们,眼下哥哥终于帮爹甩掉了粮长的包袱,舅舅你却摊上了粮长,我只是想……”

    “你们都是我外甥,我帮你们是应该的!”吴天保把脸一沉,硬是把刚刚汪二娘递来的一百两银票又塞回了她的手里,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你们爹娘都不在,舅舅也顾不上,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钱的事,你们不用操心,双木你也记着,千万别打你爹那样的傻主意。”

    汪孚林上前扶住了汪二娘的肩膀,见小丫头正在低头抽泣,他就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吴天保说:“舅舅一路小心,如果有好消息,我会让人给你报信的!”

    越过哥哥,打算私底下拿银票贴补舅舅吴天保,汪二娘心里大为不安,等又进了家门,她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却总是不得其法。好容易组织好了语言,把汪孚林给堵在了屋子里时,偏偏外头又传来了叶小胖那大呼小叫的声音。眼见哥哥笑了笑要出去,她突然张大双手拦在了他面前,把心一横,直截了当地说道:“哥,我知道刚刚是我不对,不该和小妹偷听你和舅舅说话。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这才只好给银子……”

    “钱给了你,当然是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汪孚林见门外汪小妹正在探头探脑,仿佛时刻准备当姐姐的增援,他不禁笑了,“李青莲有句诗写得好,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而且,你做得很对!舅舅一直照应我们,我们就不能帮帮他?”

    汪二娘顿时瞪大了眼睛,见汪孚林那眼神中丝毫没有敷衍自己的意思,她只觉得心头滚热。从前的哥哥孤僻又凉薄,对一心关爱的舅舅也只不过平平,而现在当面承诺帮忙不说,对于她拿银子贴补的小动作,竟也丝毫不在意。她忍不住靠进他的怀里,埋着头掉了好一会眼泪,等外间汪小妹扯开嗓门催促说李师爷他们都来吃午饭了,她才稍稍移开两步,低头擦了擦眼睛后,不好意思地快步跑开了去。

    搬到了城里,往日她力所能及的那些活都有人抢着干了,女红也好其他也好,她和小妹总得找个活计,不能只当个吃闲饭的!对,回头就让叶青龙去找点什么她们姊妹能干的活!

    这一天的午饭,李师爷照旧惜字如金,叶小胖照旧又馋又话多,金宝和秋枫照旧珍惜饭碗里的米粒,汪孚林却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终于,他三下五除二把都快凉了的饭菜消灭干净。

    李师爷也不知道是否看出了汪孚林横下一条心的坚决,在饭后给三小例行加课之前,竟嘱咐了他一句。

    “汪贤弟,有事要帮忙就直说,千万别一个人担着!”

    汪孚林看着热心肠的李师爷,咧开嘴笑了笑:“好!如果再遇到要帮忙的地方,一定劳烦李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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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 正是夜枭出没时

    又到一天傍晚时。

    当歙县刑房司吏张旻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府城回到县城中自己的吏舍时,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不酸痛,但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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