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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的临时工-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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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从小我没少打他。

我爸在一旁打趣说:“富贵,富强,别那么拘束,今天刘馆长和我说,你们进殡仪馆的事,过了正月十六,你们就上班。工资一个月2000元左右,有三金。

但是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咱殡仪馆这工作比较特殊,你们有三个月的实习过渡期,三天一个班,你们三个先跟着王飞翔,老蔡,值班。

王飞翔这人怎么说呢?性格直说话冲,人没有坏心眼。老蔡吧是个老好人,从不跟人红脸,但是这人有些记仇,如果你一旦得罪他,他一辈不和你说话!

我说:“爸,蔡大爷脾气那么掘?

我爸说:“齐会计,当初就因为少发了老蔡87块钱,还是97快钱,我忘记了,老蔡和她整整和她对了一个多月的账单,把老底人也翻出来,到最后还是没对出来,齐会计上海人心细,多少就是多少,该给你的一分不会少你,不该给你的一毛都不会出。

老蔡当时什么话都没说,就因为这几十块钱,十多年没有和齐会计说过一句话。

我妈撇了我爸一眼:“呦,看,你爸对齐会计多了解,还齐会计心细。如果我是她我二话不说给老蔡,齐会计是殡仪馆公认的铁公鸡一毛不拔,咋到你嘴里就是心细了。

我爸说:“我这不是和富贵,富强说每个人的性格吗?我可得公平公正地说。

我妈接过话:“还是公平公正的事吗?当初齐会计对你暗送秋波,你们不是还去源河大坝幽会了吗?我一听我妈抱我爸的惊天大料,顿时来了兴趣。

我们三个象戏剧似的大眼瞪小眼围观。

我爸先是沉默不语,后来直接火了说:

“我和齐会计约会怎么了,当初要不是老丁,我早和她成了。这话听的我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回过神。我妈蹭的站起来说:“好你个韩建国,原来到现在你还不忘齐会计,我就说今天你去领年终奖,领那么快,原来她早就把年终奖给你准备好了。你们两个还藕断丝连。现在齐会计离婚了,你心里痒痒了是吧!

我可告诉你韩建国,除非我和儿子死了,要不姓齐的进不了家门。

我爸也不顾家里有外人,猛拍桌子。:

“艾冰,大过年,你知道你说的都是什么吗?我韩建国这辈子,只要你和儿子你们两个。

我爸话一说完转身出门,那房门摔的铛铛响。

我妈喊:“建国,你给站住,这么晚你去哪!我从小见惯了我父母这种吵架,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很坦然望着富贵,富强,我见他们一脸紧张。

我撇撇嘴说:“习惯就好了。

我妈瞪着我吼:“还不快去,把你爸追回来,你这孩子,哎!

我说:“妈,你今天不是找事吗!我妈冲过来一把揪出我的耳朵,把我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我哎呦的大叫,跑出家门去追我爸!当我走到大院门口,看见我爸正蹲在一根电线杆下吸烟,那光线有些昏暗,不用看也能猜到,我爸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我爸看了我一眼说:“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干什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我点燃一根烟塞进嘴里说:“爸,走,我们溜溜去!

我爸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已这种方式和他谈话。

如果换成以前,我会毫无犹豫的数落挖苦,甚至用恶毒的言语去刺激他,但是今天我没有,或许在经历邢睿后,我的思想有些成熟,想问题不在去单层次狭隘的去思考问题,把所有的过错一股脑的推在父亲身上。

父亲站起身说:“走,顺着路,走走。

寒冬的深夜出奇的冷,整个公路没有行人,时不时几辆拉沙土的大货车。

我说:“爸!今天我妈有些神经质,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爸显然还在气头上他说:“她神经质,几十年了,哪一次不是无中生有。冰冰你体会不到我这种压抑,我真后悔当初娶了她。

我爸说完后,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反应。

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吐出一口香烟随意地说:

“这种婚姻对男人来说是一种煎熬。如果当初你选择齐阿姨,或许会比现在过的幸福。

我接着说:“走啊!你愣着干什么!

我爸又点燃一根烟,又递给我一只说:“现在我已经把感情,放在一个次要的位置上,只要你和你妈能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

我冷不丁的说:“爸,我能看的出,你为了我和我妈放弃你所有的追求,你现在活的太压抑,直到从我进监狱,你才突然明白,原来家庭是多么的重要。

在小时候我能感觉出,你对我和母亲很抗拒,甚至不夸张的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漠。那时候我根本不懂,我总在脑海中去思考,是你的性格,还是什么原因让你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我顽皮,经过惹你和母亲生气。

直到我出狱那天我突然明白了,在你心底你是爱我和母亲的。你用你宽容甚至无私的心去包容这个家,你放弃了,你自己深爱的那个女人。

我爸停住脚步不走了,他嘴半张望着我,那一刻我从他的表情中看得出,我说这话的同时,不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心灵相会的知己。

我爸说:“儿子,你能看的出来?

我一副不在意的表情,甚至用一种演戏的口气说: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何况我妈!爸,你想想你和我妈生活那么多年了,你这种心灵**,是不是对我妈的一种伤害。你和我妈睡在一张床上,竟然去想着另外一个女人,你爱不爱不爱我妈,我妈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你洗过一双袜子,甚至做过一顿饭吗?我妈一辈子为咱爷俩操劳。

我妈一个女人,为这个家付出一生,她是不是应该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发泄发泄呢?

我父亲再一次沉默了,我知道他在思考。

我接着用一种嘲讽类似于激将的口气说:

“我爸,我支持你追求你心中的那个女人,但是前提是,不破坏家庭。

那一刻我爸简直用一种见鬼得表情望着我,说一句让我差一点没有笑出来的话

第九十九章 梦境

他问:“你真的是我儿子吗?

他随后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你不发烧啊!我强忍着笑容,或许黑暗掩饰了,我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说:“爸,我是八零后,和你们六零后有代沟,在思想上比你们想的开。

父亲用一种试探似的口气说:“儿子,你真的能的出,我对齐会计有意思?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我和父亲说话,或许说是抱着一种玩世不恭,甚至满嘴跑火车的胡咧咧。

是让他有种愧疚,好回去和我妈道歉,我甚至违心的说了一些我自己都不敢去想狂言,我却,没有想到,我却把父亲隐藏在心底的秘密盗了出来。

那一刻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父亲仿佛在等我的表态,我们彼此沉默了。

我说:“爸弄了半天,你真的对齐会计有意思?

我爸有些不好意思。

他说:“我知道,我不对不起你妈!我突然打断父亲的话说:“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能感觉出,我问这话的时候有些心惊肉跳。

父亲说:“什么叫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说:“那你说对不起我妈?你不会真干了什么?对不起我妈的事吧!

我爸突然火了:“这都是哪根哪,我和齐会计曾经是恋人,只不过当初老丁太强硬,硬是把我们拆散了。这几十年我一直没有忘记罢了!

父亲说这话时,怒气淋淋有股心有不甘的口气,随后他把心里积压几十年的秘密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而我却象一个听众,安静的去倾听。

那是一段艰苦的岁月,齐会计当时只有十几岁的样子,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她父母是上海一所大学的教授。

在那个动荡年代,齐会计却因为家庭成分不好,上海下放到阳北一个穷村子,学习贫下中农生活作风。

那时的齐会计有着南方人,那种特有的细腻,看似小巧玲珑的柔弱,骨子却有着书香门第的气质。

当时我爷爷在三浦口穷得叮当响,齐会计被生产队安排到我爷爷家住。

我爸那时张的浓眉大眼,在三浦口也算是有名的帅哥,家里突然来了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女孩,我爸的心也突然间被勾走了。

那时我爷爷家穷的家徒四壁,齐会快到我家经常吃不饱,饿得面黄肌瘦经常生病。

我爸经常去河塘网鱼,掏河虾,给齐会计吃。

渐渐的我父亲和齐会计相爱了。后来我父亲去参军,齐会计哭着追到火车站要等我父亲。

我爸在部队一呆就是五年。这五年中齐会计家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她父母离开了上海去国外再也没有回来。知青返乡潮开始后,齐会快回了上海,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回来了。

后来阳北市民政局招人去建火葬场,我爷爷和奶奶那时为了养活一大家子人就去了。

而齐会心细,而且还是高中毕业有文化,通过考试进了阳北市民政局。

那时候的齐会计张的漂亮,民政局又是个男多女少的单位,而齐会计不是本地人,性格孤傲,不合群,一时间流言蜚语满地起。

当初传言一个民政局的领导睡过齐会计后,才把她安排进民政局,当时捕风捉影的时,传到我爷爷奶奶耳朵里,说的有鼻子有眼,那时候我爷爷比较正直,哪受得了人家这样说她未来的儿媳妇,就和那领导吵了一架。

这一闹不打紧,就把莫须有的事成为别人家中的事实。

我父亲退伍后,一心想进阳北是钢铁厂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爷爷当时觉的我父亲退伍转业,在当时那个年代根正苗红,进民政局比较有前途,就逼着我父亲民政局。

因为当时我爷爷和民政局的领导因为齐会计的事,有过节。

就我把父亲安排进殡仪馆上班。

我父亲那时候心高气傲,或许说当时在事业上从一个前程什锦的军转干部掉落进殡仪馆烧锅炉,他心里多少有些无法接受,然而在感情上,齐会计的一些流言蜚语象青春痘似的,在脸上挤了又张,他和齐会计开始互相伤害似的争吵。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丁大爷见缝插针似的,火上浇油,后来我才知道,当初为什么丁大爷一直撮合我母亲和我父亲(这是后话)。

我父亲和我母亲结婚后,齐会计或者是为了报复我父亲,还是故意恶心自己,她竟然真的嫁个了那个和他有传言的领导,然而齐会计的老公,也就是那个领导,却在一次酒后驾车后出了车祸驾鹤西游。

而我父亲却一直没有忘掉齐会计,或许说是齐会计也忘不掉我父亲。

他们把那种感情深深的藏在心里的,也许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一句不经意的打招呼,里面包含了太多得心酸于无奈。

现实就是这样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错过来。

我听完父亲感情至深的叙述,我惊的目瞪口呆。

然而我却不能象痛恨第三者似的,用恨齐会计。

我那时候突然感觉我母亲才是第三者,而丁大爷活生生的拆散了一对恩爱的有**,让我有些不耻。但是在感情上我有些接受不了,我父亲的背叛。

虽然我套父亲话时,说的那样轻松不痛不痒,我爱我的母亲胜过爱父亲。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那怕是我母亲横刀夺爱。

我也不会去怪母亲。我不停的吸烟,一根接一根。

父亲盯着我不敢说话。或许我的举动,让他有些意外。

他小心翼翼的在一边沉默,或许是在等待我安静后的爆发。

然而我却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爸,咱回去吧!

父亲恩了一声和我往回走,一路上我们彼此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家后母亲坐在沙发上,在等我们,富贵一直陪她说话。

父亲进门后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声不响的走进卧室。

我母亲随后跟了进去。紧着着就是我父亲,沉重而又深情的道歉。

母亲的象一个老保姆似的,出卧室,提热水瓶为父亲倒水洗脸洗脚。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无法理解父母的情感,母亲甘心情愿为自己心爱的人操劳一生无怨无悔。

而父亲看似享受着家庭带来得舒适,却在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

我似乎在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从小对我和母亲那么冷漠。

因为在他心里似乎还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是有一天能和他青梅竹马的女人走到一起。

但是现在父亲显然更多的在乎我和母亲,从他说话的口气里,我能听的出来,他为了我妈和我可以放弃一切。

或许在我出事后,在派出所,在医院,在监狱,他猛然间发现原来家庭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父亲那个梦似乎只有在母亲的唠叨和争吵中,才去拼命的去幻想,但现实摆在眼前时,天亮了梦醒了。

想着父亲的同时,我突然想到了风铃,邢睿,和万心伊,风铃就象我一个童年的一个梦,那个梦太虚幻,太美。

想到风铃时,眼睛的泪水竟然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她那张脸似乎在流泪,她狭长的睫毛沾满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一滴挂在睫毛上,象冰封的结冰的珠子,摇摇欲坠。

那张迷人的脸似乎越来越近,她细长的手指有些冰冷,捧着我脸,淡红色的唇象花瓣似的紧紧贴在我的唇上,柔软而带着一种淡淡的幽香。

第一百章 丁大爷有事相瞒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将我吵醒。

望着枕巾上的泪痕,那一刻心在隐隐作痛。

我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富贵,富强正在和我爸妈吃饭。

我打了一哈欠说:“你们吃饭也不叫我。富贵不好意思地对我了笑了笑。

我妈扫了我一眼说:“我们看你睡那么香,就让你多睡会!今天是大年三十,我马上和你爸去加班,你中午给你四姑打电话,让他们晚上过来吃饭,你们中午随便吃点,晚上等我回来给你们做饭。

我说:“妈,这大骨堆这么远,我四姑住东郊,这天这么冷,路上还冻,来回几个小时,我们今天请他们在饭店吃吧!

我妈想了想说:“也行,那你马上去一趟市里,定个好点的饭店咱今天也下一趟馆子,吃个年夜晚。

我妈说着冲包里掏出一叠钱,塞富贵说:“正好,你们去市里顺便买套衣服,过年了穿得漂漂亮亮过新年。

富贵有些感动,一直说:“不用大娘,这钱不能要。

我妈那人脾气我知道,富贵还是没有推让过我妈。

随后我妈刷过碗和我爸去上班。

我刷过牙洗过饭,喝了一碗小米粥。

就带着富贵,富强出门。在大院门口我说:“曹大爷我们去市里,要带东西吗?

曹大爷正在修我摔坏的三轮车,他抬头说:“去市里啊!那好我带几瓶阳北大曲,再带几斤山东大枣。

我笑着问:“曹大爷,你还准备过年大枣配酒喝吗?

曹大爷站起身满脸凄楚,从兜里掏了一百元钱递给我说:

“不是,这不过年了,给你大娘烧点她喜欢吃的东西,在那边别委屈,她生前就喜欢吃山东大枣。

我接过他的钱心里被刺了一下,简单的说一句:“恩,我知道了。

我和富贵,富强在国道上傻站半个多小时,我就纳闷这jb公交车难道停运了。

我冻的直跺脚,后来问了一个路人才知道,这几天气温太低,路面结冰,为了安全公交车停运了。

我晕,我望发白结冰的路面想了想也是,人走一步都打滑别说四个轮子的汽车了。

我扫了一眼大院,说:“要不咱还问曹大爷,借三轮车去吧!富强一听又骑三轮车头摇的跟破浪鼓似的。

正在我们犹豫不决时,丁大爷驾驶着他那辆拖拉机开了过来,那辆拖拉机开的出奇的满,我从老远就看见是他。

丁大爷给我摆了摆手,我怕滑到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丁大爷说:“你小子在这干什么,等公交车呢?你等不到了,这天气,公交车昨天就停运了。

我扫了一眼曹大爷说:“你这又往殡仪馆送尸体?

丁大爷笑了笑说:“是啊,从昨天夜里忙到现在没合眼,这不又弄几具回来。

我看着丁大爷眼中的血丝说:“你孙女上班的事,搞定了,正月十六去上班!

丁大爷乐呵呵地,伸手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我发现他一手血迹,我愣了半天没敢接。

丁大爷显然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说:“软中华的。

我说:“你看你手上的血迹,你拉尸体没洗手吧。

丁大爷显然明白怎么回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在衣服上搓了搓说:

“你这小子,还是咱殡仪馆的孩子呢,忌讳这个干啥!你年龄不大,这道道子怪多哩。

我没好气的说:“我都把你孙女的上班的事,搞定了,那七煞之气的事,你可别望了,等过了年我给你打电话,咱可不带装孬的。

丁大爷把烟塞进嘴里说:“你小子还挺现实的,回头在说吧!等我我忙在说!

我一愣说:“老丁,什么叫等你忙完了再说吧!你不会过河拆桥吧!我知道你这人,用着人可前,又不着人可后,你少给我玩心眼,老丁。

丁大爷瞪眼瞅着我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自从我父亲说,是他把父亲和齐会计拆散,从心里上我多少有些看不起他,言语中带着一副无所谓,甚至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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