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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往里面走，血腥味就越是浓郁。空气中，还有很强烈的火药味，让人忍不住连续的咳嗽。四方公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战场的血腥，不适合他们。他们自我安慰，打打杀杀，那都是下面的人干的，不是高层的所为。
“一群小样！”
王君宇低声的不屑的说道。
复社的这些家伙，整天喊着为国为民，精忠报国，其实还不如一个女人有勇气。战斗就不说了，连战斗结束以后的战场，都不敢进入，当真是胆小鬼。一群胆小鬼，能做什么事？真是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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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2章 活该鞑子有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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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南门的城楼附近，这里已经是一片的废墟了。爆破将整个城楼都炸飞了。虎责军忙于战斗，这些废墟自然没有人来清理。
在废墟里面，还埋藏着大量守军的尸体。现场一片的狼籍。有人的身体，半截露出在外面，什么样的姿势都有。甚至，还有尚未完全断气的人，手指还能动。
顾炎武和黄宗羲，一边走一边看，忍不住脸色有些发僵。这样的场面，的确已经超越一个文人的想象。特别是来自江南的文人，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要不是张准大踏步的走在前面，他们俩肯定是不敢继续前进了。
反而是顾横波没有太大的感觉。因为，她基本上是眯细着眼睛走路的。张准的脚步落在哪里，她的脚步就跟着落在哪里，绝不偏差多少。她紧紧的跟在张准的后面，绝对不看自己的四周，以免看到令人不舒服的场面。
好不容易入城内，一行人才逐渐的适应过来。城内的硝烟昧清淡了一些，血腥味却是更加的浓郁了。一路上走来，遍地都是守军的尸体。大部分的尸体，都是残缺不全的。又有好些的鞑子，是被虎责军的刺刀乱刀刺死的，鲜血汩汩的流出。街道上，稍微低洼一点的地方，都是已经开始发黑的血泊。
街道上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敌人的，只有少部分是虎贲军战士的。他们都是被潜伏在城内的鞑子，释放冷箭杀死的。因为战斗紧张，他们的遗体，还没有来得及清理。插在他们身上的箭镞，留给在场的每个人，非常深刻的印象。
每次看到这些牺牲的烈士，张准都要举手敬礼。他头上的军帽，都已经脱下来了。一路上，张准至少举起了三十多次右手，说明至少有三十多具虎责军烈士的遗体。这还仅仅是在一条街道上，在另外一些街道，可能还有更多人牺牲了。
尽管虎责军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基本上是压着鞑子来打。可是，战争毕竟是战争，总是要死人的。虎责军想要不付出一点代价，就收复辽阳，那是绝对不现实的。
顾炎武和黄宗羲，悄悄的呕吐了几次，慢慢的才承受过来。这样的经历，对于他们俩来说，真的是太震撼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们简直无法相信，虎责军是通过如此残酷的战斗，将鞑子消灭的。那些倒在地上的虎贲军士兵，有的明显只有二十岁不到，还是一脸的稚气啊！可是，他们就已经为国捐躯了。
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因为，他们用自己的牺牲，为收复辽阳做出了贡献。以前，明军牺牲了那么多的人，却始终没有能够挫败鞑子，相反的，总是被鞑子蹂躏。那些战死的明军，才是最不值得的。他们的生命，都被无能的皇帝，无能的朝廷，无能的上级葬送了。张准的父亲，不就是死得不明不白的吗？
残存的守军，正被虎贲军战士押解出来。
这些俘虏，大部分都是汉军旗，又或者是朝鲜人，只有极少数的鞑子。这些鞑子，多半都是被打伤，或者是被震得昏迷以后，才被俘虏的。醒来以后，他们一般都不服气，总是歇斯底里的大叫，还想和虎责军继续厮杀。
因此，每个人的嘴巴里，都塞着破布之类的，双手也是牢牢的捆绑起来的。有些虎责军战士恼怒他们，干脆将他们绑起来，从地上一路的拖拽过来。这些战士，一般都是来自北直隶的，对鞑子的仇恨，已经达到了顶点。
顾横波忽然问道：“张准，你会杀掉他们吗？”
张准摇摇头，没有说话。
杀这些鞑子吗？他当然不会亲自动手。想要杀死这些鞑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要是排队的话，完全可以从辽阳排到沈阳。那些来自北直隶的战士，来自辽东的战士，还有辽东的汉人奴隶，都不知道多么渴望，有鞑子落在他们的手上。
顾横波轻轻的蹙眉，不明白张准的意思。
张准随口说道：“这些汉奸，会被送去适合他们的地方。死，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便宜了。至于这些鞑子，会交给汉人奴隶们去处理。两天后，应该有个公审大会，你不妨去看看吧。”
顾横波嗯了一下，表示明白了。
同时，顾横波对于张准的这一套，不免有点小小的鄙视。将鞑子交给那些汉人奴隶，哪里会有生存的可能？这和直接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一刀杀了他们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交到别人的手上？
不过，顾横波很快就想明白了。估计，张准是要收买辽东汉人的心。想到那些汉人奴隶遭受的苦楚，哪怕是最最仁慈，或者是最最虚伪的人，都不可能阻挡张准的决定。死在鞑子手里的汉人这么多，活该鞑子有报应。
相信辽东的汉人奴隶，获得这样的待遇以后，对张准肯定是死心塌地的了。从她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辽东的汉人，数量其实不少。有这么一股助力，虎责军的力量，只怕又要更加的强大了。
“唉！”
顾横波的内心，情不自禁的叹息一声。
想到虎贲军的力量，会更加的强大，顾横波就不免联想到了目前的朝廷。朝廷迂徙到蜀中，看似暂时安全了，事实上，却是将蜀中之外的土地，都全部扔掉了。蜀中只适合偏安，却不适合扩张口阿！一旦张准控制了陕西和湖广、云南等地，进入蜀中，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换言之，朝廷的最终灭亡，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忽然间，马蹄声清脆的响起来，跟着前面出现了一小股骑兵，兴冲冲的过来。带头的，乃是一个蒙古装束的女子。她带人押着一群五花大绑的人过来，在张准的面前勒停战马，眉飞色舞的说道：“张准，我抓到豪格了！”
说着，将那个五花大绑的人，向前面一推。那个人几乎立足不稳，就要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幸好，他的身体反应还算不错，几个趔趄以后，勉强算是站稳了。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他的样子，的确是有点狼狈啊，灰头土脸的，感觉好像是从泥土里面钻出来一样。
“这就是豪格？”
张准身边的每个人，顿时觉得有点反应不过来。
顾炎武和黄宗羲两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激动的神色。这就是豪格啊！真是看不出来口嗣！这位大金国的贝勒，皇太极的长子，怎么变得这么狼狈了昵？
顾横波的眼神，更加的锐利。她看到的，不仅仅是豪格的被抓，还有那些抓到豪格的蒙古骑兵。这充分说明，有一部分，甚至有可能是大部分的蒙古人，都已经投靠了张准了。虎责军本身的实力，就已经很强，再加上蒙古人的帮助，那还得了？”你是豪格？”
张准打量对方一眼，沉声说道。
“你是张准？”
豪格似乎也反应过来了，有点茫然的说道。
“我是张准。”
张准点点头，缓缓的说道。”张准，给我一个痛快吧！”
豪格惨笑起来，大声的哀求说道。”不是我处理你。”
“辽东的汉人奴隶，会考虑如何处置你的！”
张准微微冷笑一声，轻描淡写的的说道。
他挥挥手，就有人从后面上来，将豪格押走了。
可怜的豪格，不断的呼叫，希望张准给他一个痛快。他当然明白，自己落在那些汉人奴隶的手上，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只可惜，张准根本就是充耳不闻。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干吗去了呢？
豪格，皇太极的长子，大金国未来的继承人，就这样落入了虎责军的手中。豪格已经被活捉，皇太极会有什么反应昵…无论他有什么样的反应，都已经和大局无关了。
“张准，我是不是做的不错？”
哈斯其其格笑语嫣然的说道。”是不错。”
张准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个回答让哈斯其其格感觉很满意，她立刻掉转马头，用力一夹马腹，带着自己的亲兵，又兴冲冲的从北门出去了。她们从北门出去的时候，刚好遇到另外一群虎责军骑兵进来。
张准抬头一看，发现钟无影他们到来了。
他们同样押着几个浑身狼狈的鞑子，想来应该是被他们活捉的。不过，钟无影背后的战马，却是横着放了一具尸体。带一具尸体回来，说明这具尸体，是相当有价值的。
钟无影来到张准的面前，行礼过后，恭敬的报告说道：“大人，我背后的尸体就是岳托，他被我们打死了。”
说罢，他挥挥手，让战士们将岳托的尸体搬下来，放在街道的中间，以备查验。
张准上前去看了看，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他身边的参观团，又忍不住小小的轰动起来。
岳托被打死了？
这具尸体，就是岳托吗？
对于岳托，顾炎武和黄宗羲等人，当然不会陌生。在汉人的角度来说，此人的罪孽，要比豪格更大的深重。因为，岳托在战场上，已经驰骋了十几年了。几乎每次和明军的战斗，都有他的份。鞑子的三次人寇，岳托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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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3章 你会当皇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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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国朝廷公布的奴酋名单里面，岳托的名字，甚至要排在多尔衮和多铎的前面。只可惜，岳托用兵稳重，从来不给明军机会，因此，明军根本无法对岳托造威任何有效的伤害，更不要说消灭他了。现在，这个罪孽深重的家伙，终于是被杀死了。
仔细的计算起来，葬送在张准手里的鞑子奴酋，已经有多尔衮、多铎、阿巴泰、阿济格、岳托和豪格等好几个了。至于汉奸的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人，更是不用说了。基本上来说，大金国的高层，有一半，都已经折损在张准的手里了。
在沈阳，大金国的高层，还有一些什么人呢？顾炎武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发现只有皇太极、代善、济尔哈朗、阿敏、范文程等几个人了。至于其他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一旦虎责军攻克沈阳，大金国的高层，就要被一网打尽了。
以前，朝廷的军队，就是被这些鞑子打得一败涂地，丧师失地的。现在，虎责军出手，鞑子的高层，却是一个接一个的被打死。两者之间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最愚忠的人，看到这样的结果，都不得不反思朝廷的错误所在。
朝廷没有人才吗？当然不是。天下人才济济，不可能没有人打不过鞑子，只是这个人没有被发现而已。朝廷没有足够的钱粮吗？当然也不是。朝廷的钱粮，支持辽东的战斗，还是足够的。是朝廷军队的武器装备不够先进吗？
当然也不是。鞑子的武器装备，那才叫落后呢，盔甲什么的，几乎全部都是来自缴获。
既然如此，为什么朝廷就是无法打败鞑子呢？顾炎武和黄宗羲，都很纠结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他们才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个问题，好像已经有了一些答案。不是人的问题，不是钱粮的问题，更不是装备的问题，而是朝廷本身的问题。
朝廷有改变的可能吗？恐怕是没有。复社奋斗了那么多年，想要改变朝廷的面貌，都没有成功。指望在未来的数年，朝廷幡、然醒悟，改弦更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看来，未来的天下，还是虎贲军的啊！江南的士绅豪强，恐怕是要认真的思考自己的未来了。侯方域等人，估计也要慎重的考虑，自己家族的出路了。
“大人，前面就是都司衙门。”
忽然间，有人朗声的向张准报告说道。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前面出现一栋宏伟的建筑。红墙碧瓦，绿树红花。建筑前面的空地，十分的宽敞，地面都是清一色的大青砖。在空地的中间，还有一个凸起的高台，显然是用来检阅部队使用的。没错，这里就是曾经的辽东都司衙门了。
这里，尽管被鞑子糟蹋过，尽管还有残破的痕迹，尽管地上的尸体还没有被清理干净，可是，它的宏伟，它的庄严，它的肃穆，还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得到的。因为，这里就是辽东最高的权力所在一一辽东都司衙门！
在当时的辽东，辽阳城的面积，要比沈阳大得多。沈阳是作为辽阳的北方屏障而修建起来的，从用途上来说，沈阳乃是一座卫星城。
辽东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都是辽阳。
努尔哈赤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准备迂都辽阳的。可惜，辽阳经历了残酷的战火，到处都很残破。而且，残留在辽阳城内的汉人，也奋力的反抗鞑子的统治。他们通过各色各样的手段，暗杀零星的鞑子兵。最终，努尔哈赤才选择了辽阳。
辽东都司衙门的外面，已经有青龙军团的士兵驻守，里面的鞑子，也已经全部肃清。青龙军团的副军团长胡义方，就在门口等待张准的到来。在张准的带领下，一群参观团成员，怀着近乎敬畏的感觉，慢慢的进入衙门里面。
在二十年前，辽东都司衙门，可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没有绝大的权力，是不可能进入这里的。要进入这里，文官至少五品以上，武官至少三品以上。作为这里的主人，必须是正二品以上的文官。二十年后，进入这里的人，依然可以感觉到都司衙门的威严气势。
从高高的门槛上跨进去的时候，顾炎武、黄宗羲等人，都情不自禁的觉得热血上涌。他们或许从来没有想过，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居然有机会，踏进辽东部司衙门所在。
他们刚刚开始读书认字的时候，辽阳就已经陷落了。辽阳陷落时对明国人的打击，他们是非常清楚的。他们的先生，甚至赋诗一首，以示哀叹。复社每次议事，说起辽阳的失陷，都是一片的愤慨。
进入都司衙门以后，曲折的回廊，宽敞的厢房，红墙碧瓦，绿树红花，就好像是缩小版的皇宫。事实上，辽东都司衙门，的确要比其他备省的都司衙门，都要威武雄壮很多。
当时，为了显示天朝的威严，辽东都司衙门的建筑规格，是朱元璋特许破例的。从洪武八年（公元1575年）到现在，已经两百六十年的时间过去了，都司衙门的主要建筑，依然是完好无损。只有藏经阁的位置，被焚毁了，一眼看过去，只有人头高的杂草。
当时的藏经阁，存放辽东都司有关秘密资料的地方。鞑子杀人辽阳的时候，看管藏经阁的官员，就将藏经阁点燃大火，将里面的全部资料都少毁掉。而这几名官员，自己也献身于火海。当时的辽东官员，还是比较有骨气的。
看到藏经阁的原址，已经被蓬松的杂草覆盖，顾炎武和黄宗羲的内心，更加的感慨。当时辽阳陷落的一幕，仿佛又栩栩如生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失去了二十年的土地，终于是重新回到了明国的怀抱，这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在以前，不知道多少人，都梦想着要收复辽阳，收复辽东，可是，他们始终没有做到。
相反的，鞑子得寸进尺，越来越嚣张。直到今天，虎贲军才成功的实现了他们的梦想。
“这是袁应泰大人的手书…进入中堂以后，顾炎武看着旁边的墙壁，忽然伤感的说道。
众人都忍不住转过头去，看着顾炎武注视的墙壁。只看到在辽东都司衙门中堂左边的大圆柱上，刻印着好些鎏金的大字。鞑子占领辽阳以后，估计是附庸风雅，并没有将这些字体铲除。因此，上面的大部分字体，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的。这些鎏金字体的落款，正是前辽东经略袁应泰。
再看中堂的其他地方，还有不少前任辽东经略又或者是辽东巡抚的手迹。作为明朝最高级别的文官，他们个个都是书法家，留下的笔迹，自然是相当出色的。只可惜，在张准看来，他们的身份，和这里的功能，颇有些不般配。他们的笔迹，不应该留在这里。相反的，这里应该摆放十八般武器。
这个大厅，曾经是昔日辽东都司的权力中枢，是掌控辽东的最高所在。站在这里，就等于是控制了辽东。镇守这里的，不应该是一位文官，而应该是一位武将。就好像是当初的李成梁。只有出色的武将，才能镇住这片富饶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