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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功雕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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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蒋扬威虽然有些胆怯,此时又岂能罢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姓王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方才不是已经说定,咱们河水不犯井水吗?你最好还是赶你的路,那就万事皆休。不然你去打听打听,我们弟兄可不是省油的灯盏!”
  王牛儿双跟瞪着他们说:“甚么河水、井水、开水、冷水的,我一概不懂!也不管你们是油灯,还是蜡烛。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副强横霸道的样子,今天要捶你们一顿!”口喝“接招!”一举便击向蒋扬武面门,身形微侧,一腿又飞踢蒋扬威的右肋。两蒋回身避过,又惊又怒,双双扑向王牛儿,情急拼命,钢钩尽向王牛儿致命处招呼。
  那王牛儿赤手空拳地迎了上来,只见他抖腕甩膀。横推直戳,力劈猛抓;有时拳掌兼用,暴喝连声,拳力如锤,掌重如斧,神威凛凛。枉自两蒋把四支护手钩挥舞得疾风骤雨般,王牛儿却毫不畏怯地在雪亮的护手钩间穿来插去,着着争先,反而把蒋氏兄弟迫得东窜西逃,完全落在下风。
  沈怀远看得目瞪口呆,竟忘了上去相助。猛然想起还有个强敌已经闯了过去,不知师傅能否挡得住,忙向后面大车处望去。只见大车前也有俩人在拼斗,一个正是那个几刀便把自己逼到一边的强敌,另一个却是同那神威凛凛的黑汉一起飞马抢路的蓝衫秀才,没有自己师傅,不禁心头一惊,圆目搜寻。这才看见周勤田安然仗剑立在车前,正面含微笑地向自己招手。沈怀远连忙奔到师傅面前,并列观战。
  王中儿和龚成为何去而复返呢?原来他们离开飞豹子巫魁三人不久,行到一处高坡时,忽听下面传来一片喊杀之声,遥见适才同自己交过手的三人中为首的那人,正手挥单刀和一个使剑的老人恶斗,用刀的固然刀法凌厉,霸气十足,使剑的也剑法稳健纯熟,毫不惊慌,料想短时间内难分胜负;另一边那两个手使双钩的凶徒也在联手围攻另…个使剑的壮汉,已迫得那个壮汉手忙脚乱,难于抵挡了。
  王牛儿立刻对龚成说道:“公子,我看这三个东西强横凶恶,现在又敢拦路抢劫,绝不是好人!我去和他们打一架,把他们赶跑,好吗?”龚成也觉王牛儿说得有理,便说道:“牛哥,你去打那两个使钩的,我去对付那个使刀的。赶跑就是,不要随意伤人!”
  俩人翻身下马,对直从坡陀山石间飞跃而下。各奔对手。龚成展开燕子掠水的上乘轻功,片刻间便来到周勤田和巫魁身旁。那巫魁一招“霸王卸甲”,正翻身猛砍周勤田的左肩。周勤田身躯微坐,“灵山拜佛”,后发先至,一剑从上而下直削巫魁面门。
  龚成一步跨到中间。气沉丹田。猛喝一声“住手!”两掌“鸿雁双飞”同时向俩人推去,不过掌上的劲力却有轻重之分,周勤田只感…股柔劲迫来,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巫魁却感到一股极大的潜力当胸撞到,接连退了几步才站稳。
  俩人同时一惊。龚成含笑向周勒田拱手说道:‘老人家请等一等,学生要同这位兄台先了结一件事。”倏地回头盯住巫魁说道:“兄台刚才说‘日后’要向学生领教,学生以为‘日后’不如今日。子曰;‘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兄台有何本事不妨在此练练,学生教诲于你可也!”
  周勤田被龚成一招迫退,已知来人身手不凡。虽见他方巾蓝衫,宽袍大袖,一副书生模样,然而目光湛然,英气内敛,分明有卓绝的武功;又听他说了这么一套,不觉暗暗称奇,索性退到大车旁注目以观。
  那巫魁见龚成忽来横插一手,本已怒不可遏,又听此言,更气得七窍冒烟,厉声大喝道:“你这小子敢来架‘梁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看你不要酸溜溜地装他娘的假斯文,赶快通名领死,大爷今天成全你!”龚成见他气焰嚣张,十分骄横,更决心要狠狠戏弄折辱他一番,仍然笑嘻嘻地说道:“兄台既已知道学生姓名,何以假装不知,反来相问?学生正是姓贾名斯文,号酸溜居士,三学中的朋友尽都是很佩服的!你还是动手领教吧。”
  巫魁腔色铁青,咬牙说道:“好,你小于找死!”劲贯右臂,腾身猛扑。拿出看家本领,一出手就是三招,劈面门,砍左臂,斩右胯,快如闪电,…气呵成,瞬息之间,上中下都已攻到。龚成身形一幌,已向左横移三尺,三招完全落空。巫魁“塌身旋磨”,扭转身躯,又欺到龚成当面,“箭穿七札”、“五丁开山”。“抽撤连环”,扎、砍、抹、挑……连绵不断地攻来。前招方出,后招又至,刀影纵横。利刃破空的刷刷声不绝于耳。龚成疾弹侧跃,来往如风,电掣星驰,捷如鬼魅。虽然蓝衫的下摆和肥大的袖口被巫魁凌厉的刀风激荡得飘飘欲飞,却连衣角也没有让巫魁碰到一点,倒象支极大的蓝色蝴蝶在一片刀光中翩翩飞舞一样,口里还不断地在评论、指点巫魁的刀法:
  “错了!应当反臂出刀。
  “……又错了,没砍着!
  “……这招‘乌龙探爪’好,可惜慢了些。”
  “……唉!你脚步没走对,应当踏‘南方’退巽位!”
  “……现在你砍不着!”
  巫魁开初听到,只是气得发昏,后来越听就越觉得心惊胆怯,因为龚成所说尽管真假难辩,但自己最得意的一套“断魂刀法”已经使了大半,不仅没有伤到对方一根毫毛,而且对方根本还没有动手还击,这样下去累也要把自己累垮的。心念一动,立刻向后倒跃五尺,气哼哼地说道:“你小子有本事就该动真章,这样一味游斗,不算英雄!”
  龚成悠闲地把双手一背,更加播头晃脑地说道:“兄台之言差矣!学生已言明是教诲于你,当然就不能当真打你,岂可谓之不英雄也哉?兄台未读诗书,不明事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如果真想挨打,不妨明说想挨几下,学生定然照打不误。”
  巫魁明知不妙,也只好说道:“你小于少冒酸水,大爷的意思就是要打便真打,不许取巧。”
  龚成应了声:“好,真打来了!”这下却来得快极,也不见他怎样作势,只一步便欺到巫魁身前,兜胸一拳,快如闪电,力过千斤,用的是“闯少林”的招数。巫魁识得厉害,赶紧向后一跃,跳出八尺开外,双脚刚刚点地,龚成如影附形已是跟踪追到。哪会容他缓手。身形微侧,“野马分鬃”,掌击左肩,又用内家掌法。巫魁沉肩坠肘,左脚后撤,正想横刀反砍,突见龚成左手骈指,倏地向自己天枢穴点来。这时巫魁身子业已向右倾斜,闪避、退步都已来不及了,只得竭力又向左后方倒跃,落地还未站稳,猛听龚成喝声道:“滚!”蓦地一脚飞来,“倒卷珠帘”,“嘭”地一声,正踢在右臂上。
  巫魁立感一阵剧痛,如中铁锤,钢刀自然撒手,身体也被踢倒在四尺以外,急忙就地一滚,翻身站起,左手紧按伤处,一面没命地飞逃开去,一面颤声愕叫:“老三……老四快……快撤!”那蒋扬武、蒋扬威早被王牛儿爪抓拳击迫得左闪右避,累得臭汗淋漓,闻声回望,见巫魁竟然负伤逃窜,立刻吓得拔腿狂奔。王牛儿记得龚成说过“赶跑就是”的话,倒也没有去追,只是呵呵大笑说道:“这两个狗东西,枉自又凶又恶,打起架来却稀松得很,简直一点也不禁打,扫兴!扫兴!”
  周勤田见这两人不到半个时辰,赤手空掌地便把三个凶徒赶跑,十分钦佩,便上前施礼相见,说道,“两位侠士武功超群绝俗,老朽今日有幸相见,敢问贵姓大名?”
  龚成答礼道:“学生的这儿招粗俗把式,倒教老人家有污法眼了。怎么配得上‘侠士’两字?敝姓龚,小名成,”又指指王牛儿,“他是学生的书伴,叫王牛儿,虽是粗疏不知礼数,倒也天真憨直,老人家别见笑。”王牛儿也接口说道:“我这人顶笨,虽说跟公子读了些年书,还是认不了几个字。”顿了顿,却又补了一句:“虽是粗疏不知礼数,倒也天真戆直,老人家别见笑。”
  周勤田见王牛儿身躯高大,气概威猛,武功也杰出不凡,万不料竟会是龚成的书伴,又听到这几句显然是一字不差地学着龚成说的活,知道他果然是天真烂漫的人,遂欢然答道:“岂敢,岂敢!”
  龚成也请问周勤田的姓名,及与关中四恶结仇的缘由,周勤田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老朽正想向弟台陈述,井有一事奉求。适才见两位还有坐骑,大约寄养在前路了,好在此去潼关都是一条大道,我们何不到大车上坐坐。以便畅谈。到了前面,两位再取坐骑,如何?”
  王牛儿最不喜欢坐车、坐轿,便说道:“公子和老人家到车上去,摆龙门阵,我去和那位大哥…路走,好不好?”边说边指指背插长剑的沈怀远。
  周勤田忙说道:“甚好,那是小徒。”便替他们引见了,然后请龚成上了大车,向俞大功作了介绍。
  当时那种大车,前导六马,可容八人。俞大功是省内大吏,荣归故里,所以租借厂三辆:一辆夫人、小姐和几十贴身婢仆用;一辆自己和周勤田师徒用;另一辆则装载箱笼行李。车中甚是宽绰。
  那俞大功本非俗吏,胆识俱优,方才巫魁等来此恶斗时,他抱着死生有命的想法,倒也大着胆子,井未走避,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听进耳里了。尤其认定龚成是个英才奇士,见周勤田把他请上车来,正投心意,立刻殷勤接待,互相攀谈起来。至于那些被巫魁等砍伤的随从、兵丁,自有管家安置。
  三人在车上一席畅谈后,龚成已把四恶的罪行了解得一清二楚。不禁懊悔道:“学生如果早知道四恶罪恶多端,方才便决不会让这三贼逃出手去!但这三人中并无使剑的人,想是那首恶无常剑客林柴还没有到场。老人家可知这林柴的功夫比起三贼究竟如何?”
  周勤田道:“这正是我所担忧的,不知林贼有何阴谋诡计。听江湖中人说,林柴的功夫委实厉害非凡,远非巫魁等三人可比。老朽自量难敌,这次前来本是对俞大人感恩戴德,抱着‘一死酬知己’的想法。今日得见弟台一身绝艺,又生了一线希望。前说有…事奉求的,就是想请弟台和老朽一起把俞大人送出险境,不知弟台意下如何?”
  俞大功忙道:“二位不必为难。老夫深信邪不压正,古人说:‘死生有命’,又说‘达人知命’,林柴纵有通人手段,未必真能杀我全家!二位如说不弃愚鲁,要和老夫交个朋友,深所愿也;如说特为护送老夫,那就决不敢当了。”
  龚成略微思忖了下,即含笑答道:“俞大人是大仁大德的君子,惠政早播于民间,周老人家义薄云天,也是当今的侠士。学生本来就是出外游历的,可东可西,如两位前辈许附骥尾,自可一路同行,略效微劳,也是应该的事,千万不要客气才好。倒是学生初次出门,许多事都不知晓,比如那无常剑客林柴,究竟是何来历,难道他就是武林中的绝世高手吗?”
  周勤田说道:“那倒不是,林柴虽然厉害,谅他也还配不上‘绝世高手’这四个字。若论绝世高手,二十年前江湖中倒有几句歌谣是:‘东明霞,西绿云,天罡一剑比三神;神农架内一朵火,纵是神仙也难躲。’这歌谣中提到的,才真是当之无愧的绝世高手哩!”
  龚成听了心中一动,含笑问道:“老人家可不可以说得更明白些,学生还没有听懂。”
  周勤田道:‘公子既然愿听,老朽当然可以详谈。”
  俞大功也说道:“我也没有听懂,这几句歌谣究竟是甚么意思?”
  正是:
  狭路寻仇,何期少侠退群凶:
  大车延客,喜闻武师谈绝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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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石壁迷魂
 
  周勤田见两人都感兴趣,笑了笑便接着说道:“这‘东明霞’指的是宁波明霞堡主吕阳和他的夫人孙兰芬,他们两人的金丝缠龙软鞭,使得奇妙难测,被武林中称为天下一绝。‘西绿云’说的是绿云老人龚养浩,他的‘过河刀法’兼具刀和剑两种兵器的长处,威震江湖数十年,后来归隐于成都绿云庄。这三位都是江湖豪士钦佩的大侠,‘天罡一剑’姓朱名环,此人听说脾气很怪,但剑法之高却也超群绝伦,连武当派上一代的掌门人志清道长都自认剑法造诣要输他一筹。“三神”是神雕伍昆、神医石焕章、神情聂绍先。伍昆的碎金指力,石焕章的驼穴之法和聂绍先的轻功,武林中都公认为并世无双。一朵火指的是住在湖北神农架内的彭炎,他的独门火弹打出来能炸成…团烈火,所以称为神仙也难躲。林柴岂能和这八人相比?不过听人说那林柴自说神雕伍昆是他的师伯。”又对龚成说道:“弟台虽然艺业过人,如遇到那无常剑客,也千万不可轻敌。”
  龚成轩眉笑道:“老人家教诲得极是。但学生这次出来,正是为了历练,对林柴这种凶徒,绝不会轻轻放过,就是‘神农架内一朵火’,如果还在世间,也想前往会会。”
  这话方完,忽听车外传来一声阴侧侧的冷笑:“小子卖狂!”
  但听:发声清晰,字字入耳。龚成闻声立刻象飞鸟投林似的扑出车外,落地只见几块巨石,此外空无一人。虽然数十丈外山腰处有片树林或可藏匿,但很难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快的身法。
  周勤田也跟踪跃下,见状大为骇异,抱拳朗声说道:“不知是哪位高人?何不出面指教……”
  然而空山寂寂,鸟语啾啾,更无一人答话。又细问沈怀远、王牛儿及随从家丁,都说毫无所见。两人满腹疑团,上车向俞大功细说,还是俞大功豁达,劝两人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这人既然不愿露面,寻他何益?如要来生事,不找自来。置之度外可也!”两人点头称是。
  又走了一会儿,前头忽起喧闹之声。
  王牛儿快步来到车侧,对龚成说道:“公子,我们的两匹马给偷儿偷了,还在石岩上留得有字,沈大哥说那字是叫我们到甚么神农架去问。”
  听说石上有字,连俞大功也觉蹊跷,便一同下车前往察看,前行数十步便已走到,沈怀远指点道:“字便在上面。”果见山崖石壁上,距地一丈六七处,有两行大字:
  “双马暂借走,信阳定归还,
  欲知借马者,神农架内谈。”
  书法结体拙劣,但笔势却甚遒劲有力。龚成和周勤田一望便知这是食中二指硬凿而成,因指痕宛然,双迹平行,探浅不一,深的将近半寸,浅的也有三分,底部也不平整,此人凿坚石如划浮沙,指劲之强,内力之厚,龚成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真是不敢相信。
  周勤田骇然说道:‘怪事,怪事!难道世间真有活神仙不成?我曾听人说,神农架内的一朵火’彭炎,当年因不忿绿云老人、过河刀龚养浩名高天下,在九扛府拦住龚大侠较技,两人从事法、掌力,轻功、内劲,直到兵器,整整比斗了两天,难分胜负。最后还是龚大侠修养好,气量大,说自己是壮盛之年,彭炎却是年届古稀,自己既不能胜,就应作负认输;这话却感动了‘一朵火’,两人竟成了忘年之交。那时龚大侠比他整整小了三十岁,现在算来,他只怕有百十岁了,怎么武功还会这么神奇,做事还是这么乖僻!”
  龚成苦笑说道:“这倒是学生无意间惹出来的。其实我说想前往会会,无非是登门求教请益的意思,井无轻视武林中老前辈的想法。”
  俞大功忽然插话说道:“依老夫看来,此宇未必便是‘一朵火’彭炎所留,也许还有妇女参与其事。”两人闻言都惊诧不解,问道:“老大人这么说莫非看到了甚么?”
  俞大功说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况且天色已不早了,距潼关也还有二十多里,还是回到车上细谈吧。”
  上车坐定后,俞大功望了两人一眼,微笑道:“周师傅曾说那‘一朵火’彭炎七十高龄还名心甚盛,拦住绿云老人较量了两个整天,待绿云老人自愿认输后,却又欢然定交。可见他性虽好胜,行为倒是光明磊落的。如说他因不满龚公子的话,要比个高低,自可当场明说,何需如此诡秘,定要约到几百里外的神农架内7况且既取走了马,又预说在信阳归还,竟象知道那是老夫回原籍的必经之地,那彭炎与老夫毫无关涉,对老夫的行踪怎会了解得这么清楚?这也是一件怪事。其三”
  说到此处,俞大功从怀中取出一物,伸到周勤田和龚成面前:却是一朵工艺精巧、光采夺目的珠花,尤其是中央那颗珍珠,比豌豆还大出了许多,至少也要值近百两银子。俞大功把珠花放到车中案几上,接着说道,“当时两位都全神贯注在石壁的字迹上,老夫却因审理案件多年,更留心周围的细状。因此在那石壁之下发现了这朵珠花。平常行路之人绝不会贴着石壁走,因为这是大路,甚为宽阔;而珠花绝不是男子之物。所以老夫猜测也许还与一个女子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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