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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同学少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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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这……”
  “不要叫我少爷。这儿是教堂,在神的眼里,只有一个阿秀,一个王子鹏,没有少爷和丫环。”子鹏伸手握住了阿秀的手,“就让阿秀和王子鹏平等地一块儿坐坐,好吗?”
  望着子鹏坦诚的目光,秀秀犹豫了一下,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主仆二人在这个他们心里的世外桃源里,说着平常不容易说出口的知心话。却忘记了这里还是公共场所,不知道就在教堂旁的小街上,背着擦皮鞋的工具箱子,蔡和森与警予正并肩走来。
  蔡和森正在问警予,每个周末都来帮他擦皮鞋,会不会耽误警予的功课。
  警予白了他一眼,尖刻地问:“怎么,嫌我烦啊?”
  “我哪敢呀我?再说,有你帮忙,我挣的钱可多多了。”
  “那你还啰嗦什么?赶紧谢谢本小姐吧。哎!”警予突然一拉蔡和森,“那不是斯咏的表哥吗?”视线中,果然是子鹏与阿秀坐在教堂台阶上,正在说着话。警予向蔡和森一勾手指,“走,听听他们说什么。”
  “人家说话,你干嘛偷听?”蔡和森不想去。
  “那可是斯咏的未婚夫,瞒着斯咏在这儿拉拉扯扯的,我当然得听听。”警予一把拖着蔡和森就走,蔡和森又不敢出声,只得跟着警予,绕向教堂的一侧。
  台阶上,子鹏喃喃地,仿佛是在对阿秀倾诉,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过去,斯咏不愿意见我,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是我们来往太少,缺乏了解。现在我才明白,不想见一个人,却非要去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可您和表小姐定了亲的呀。”
  “定了亲又怎么样?定了亲就等于有感情吗?斯咏是那么热烈,那么奔放,她需要的,不是我这样性格柔弱的人,而我,每次跟她在一起,也总感觉是那么别扭,那么不自然,我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又何必勉强在一起,互相破坏对方心里那份自然和宁静呢?
  墙角,警予偷听着,不住地点头。她身边的蔡和森显然觉得偷听别人的私语很不妥,想拉她走,却反而被警予用力按住。他哪里拗得过警予,只得陪着一起偷听。
  “我喜欢生活得简单,我喜欢宁静的日子。”台阶上,子鹏扭过头看着秀秀,说,“阿秀,倒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非常非常的平静,非常非常的自然,这种感觉,根本不是跟斯咏在一起时能找到的。”
  秀秀有些慌乱地赶紧侧过身:“我只是个丫环,哪能跟表小姐比?”
  “不,在我心里,你比斯咏强得多。为了供你哥上学,为了照顾你生病的父亲,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可你都一个人默默地扛着。如果说过去我还以为自己有多么善良的话,那么是你,告诉了我什么是真正的善良,什么是真正的坚强。尽管你很少开口,可我觉得,你,才是我最好、最知心的朋友。”子鹏说着话,一把握住了秀秀的手。
  眼泪湿润了秀秀的眼眶,望着子鹏,她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不会表达,只得看看被子鹏握着的手,轻轻垂下了头。
  “以后,我再也不去陶家了。爸爸妈妈非要我去,咱们就到这儿来,像现在这样,像一对最好的朋友,安安静静的,坐在神的脚下,让我们的心,更纯净,更安宁,好吗?”
  “我给你唱首歌吧,唱一首我们老师教我们的歌唱圣母的歌。”看到秀秀点了头、答应了自己,子鹏轻轻唱起了古诺的《圣母颂》:“圣母玛利亚,你是大地慈爱的母亲,你为我们受苦难……”
  宁静的歌声中,墙角的警予缩回了头。蔡和森还没发现她的情绪变化,正想探头往台阶那边看,警予一把将他揪了回来。他这才发现,警予的眼圈都红了。默默地沿着教堂后僻静的小街走出了老远,警予还在边走边擦着眼眶里的泪水。蔡和森忍了忍,还是问道:“怎么了你?”
  “受感动嘛。你不感动啊?”
  “你刚才还说他们拉拉扯扯的。”
  警予用胳膊肘一顶蔡和森:“你们男的怎么都这么没心没肺?人家说得多诚恳,多打动人啊?我都被他感动。你呢,死木头一个!”
  看到路边的石凳子,警予直着身子气哼哼地走过去坐下了。蔡和森也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为谁生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还傻乎乎地反问着:“可你不是说他是斯咏的未婚夫吗?”
  “他都说了,他们俩不合适嘛。我看也是,他呀,还是跟那个小丫环合适。”
  “人家把阿秀是当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为什么不能复杂,为什么就不能复杂呀?我看他们俩就应该在一起。反正啊,今天的事,我绝不告诉斯咏,就要让他们发展下去。”
  “一个少爷,一个丫环,真要发展也难。身份地位差别那么大,真要发展下去,只怕也是个悲剧。”
  “要我说,阔少爷就应该配丫环,穷小子呢,就应该追求小姐,这样的爱情才是自由的爱情,什么身份地位,什么传统观念,通通见鬼去!”警予扬起拳头,威胁蔡和森,“赶紧赞成我一句。”
  蔡和森赶紧捂住了头,忙不迭地赞叹着:“你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这还差不多。”警予仰头望着蓝天白云,长长舒了一口气,“要是人人都能有王子鹏那样的勇气,人人都能自由自在地追求心中的幸福,那该多好啊。”
  望着警予映着晚霞的脸,蔡和森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激荡。悄悄地,他把手一寸一寸地向警予的手挪去,眼看手就要碰到警予的手,“当”的一声,教堂的钟声却在这时突然响起。蔡和森的手条件反射似的往后一缩,然而,不等他真缩回去,警予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一只手指着天空,兴奋莫名地叫道:“哎,哎,鸽子,鸽子!你看啊,你看啊!要是我能变成一只鸽子,那么自由,想飞就飞,该多好啊。”
  一大群鸽子刚刚被钟声所惊起,扑啦啦从教堂的顶上掠过,展翅飞翔在空中,但蔡和森的心思却不在这些鸽子身上……
  虽然明知警予只是情不自禁地握着自己的手,蔡和森还是情不自禁地脸热心跳。
  那天夜里,蔡和森的心情不能平静。躺在床上,他手枕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辗转中,他索性一翻身爬了起来,悄悄跑到八班寝室,把毛泽东叫了出来。并排躺在草坪上仰望着夜空,蔡和森问毛泽东:“你说,这个世上,你最爱的人是谁呀?”
  “我娘。”毛泽东正睡得迷迷糊糊,被蔡和森强行拽到这里,头脑还是昏沉沉的。
  “妈妈不算。我是说除了亲人。”
  “那我倒没想过。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这么古怪的问题,再加上外面凉爽的空气,终于让毛泽东清醒了。
  “随便问问嘛!哎,你就没有觉得哪个人跟你特别投缘、特别亲近吗?”
  “嗯,有的,杨老师。”
  “长辈不算。”
  “那,开慧,我跟她蛮亲近。”
  “太小的也不算。”
  毛泽东坐了起来,冲着蔡和森吆喝道:“我说,你到底想讲什么呢?东拉西扯的。”
  “没什么,我就是……你就没觉得有哪个同龄人特别让你觉得没有距离吗?”
  “你呀!”
  蔡和森瞪着一脸茫然的毛泽东,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继续说下去了。
  “毛泽东,蔡和森!”
  张干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那两个半夜起来谈心的人吓得赶紧爬了起来。
  “半夜三更,为什么夜不归宿?还不给我回寝室?”
  两个人哪敢作声,赶紧掉头就走,身后传来张干凶巴巴的吼叫声:“明天写检查,交到校长室!还有,打扫三天走廊!”
  第十八章 易永畦之死
  一
  此后的一师日程表上,便填满了一次又一次接踵而至的大考小考。整个学校像是一个大大的蒸笼,而学生们就像是蒸笼里的白薯,除了考试这个紧张的白色烟雾,什么都看不到。转眼间,在一师公示栏里,“距期末考试35天”的大幅警示已是赫然在目。学生们的课桌上已经堆起了几门课不同类型的补充习题、辅导资料,全把头埋在了高高的书堆里。白天如此,晚间补课也如此,停电以后,还要点起蜡烛继续奋战,身体好的同学已经吃不消了,像易永畦这样身体差的,更是顶不住,已经要端着药碗来上课了。但永畦尽管咳出血了,却还是悄悄忍着,一来不想让同学们担心,二来他也没钱治病。
  这样的状况却正是张干期待的。前任校长让他得到的教训,就是要把学生死死地拴在教室里,用繁重的功课压住他们,这样,他们就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没有心思做那些会给他们带来危险的事情,也唯有这样,他们才会安全。
  这天,张干进了校长室,一如往常、不紧不慢地放下公文包时,看桌上有一封落着省教育司款的公函。他拿起来启开封皮,顿时愣住了。
  “砰”的一声,张干重重地关上校长室的门,沉着脸,脚步匆匆地赶到了教育司,把那份开了封的公函砰地拍在纪墨鸿办公室上!
  “老同学,你这是干什么?”纪墨鸿吓了一跳。
  “你还问我?你倒说说,你这是要干什么?”张干一把抽出了信封里的公文,读道,“‘从本学期起,在校学生一律补交十元学杂费,充作办学之资,原核定之公立学校拨款照此扣减’!我一师是全额拨款的公立师范学校,部颁有明令,办学经费概由国家拨款,怎么变成学生交钱了?”
  纪墨鸿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老弟,叫你收钱,你就收嘛。”
  “这个钱我不能收!公立师范实行免费教育,这是民国的规定!读师范的是些什么学生,他们的家境如何,你还不清楚?十块钱?家境差的学生,一年家里还给不了十块钱呢!你居然跟他们伸手,还一开口就是十块一个,你是想把学生们都逼走吗?”
  纪墨鸿一言不发,拉开抽屉,将一张将军手令推到了张干面前: “你也看到了,省里的教育经费,汤大帅一下就扣了一大半,要公立学校的学生交钱,也是他的手令,我能有什么办法?”
  “可教育经费专款专用,这是有法律规定的!”
  “老弟啊!枪杆子面前,谁跟你讲法律?孙中山正在广东反袁,他汤芗铭要为袁大总统出力,就得买枪买炮准备打仗。你去跟他说,钱是用来办学校、教学生的,不是用来买子弹、发军饷的,他会听你的吗?”纪墨鸿摇了摇头,起身来到张干身边,“老同学,我也是搞教育的,我何尝不知道办学校、教学生要用钱?我又何尝想逼得学生读不成书?可胳膊扭不过大腿,人在屋檐下,你就得低这个头啊!”
  长长地,张干无力地叹了口气。
  二
  正如张干所言,一师的学生中,有几个家庭条件好的?比如毛泽东,要是家庭好,他怎么会来读一师呢?
  此时,还不知道要交钱的毛泽东正在校园里边走边读着一封母亲的来信: “三伢子,告诉你一个不好的事,你爹爹最近贩米,出了个大事,满满一船米,晚上被人抢光了……贩米的本钱,有一些还是借的。为这个事,你爹爹急得头发都白了一半。现在家里正在想办法还债,这一向只怕是没有办法给你寄钱了,只好让你跟家里一起吃点苦……”
  转过弯,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毛泽东放下手里的信看过去,只见公示栏前人头攒动,一片愤愤之声。毛泽东挤进人群一看,公示栏上,赫然是大幅的征收学杂费的通知。
  晚自习时,整个学校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宁静,各个教室里,学生们都议论纷纷。
  “这次交学杂费,就是那个张干跟省里出的主意。”
  “上午好多人亲眼看见他喊轿子去教育司,中午一回来就出了这个通知,不是他是谁?”
  “他本来就是那个汤屠夫的人,汤屠夫赶走了孔校长,就派他来接班,汤屠夫要钱,他就想这种馊点子!”
  “什么鬼校长,就知道要钱!”
  不知情的学生们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了张干身上,但迎着学生们怀疑的、不满的、鄙视的目光,张干的脸上,居然平静得毫无表情。他能做什么?除了继续上课、保持学校的正常秩序,他还能干什么?他心里最清楚,唯有这样,他才能保住这些学生。但表情可以硬撑着,钱袋子却迅速地瘪了下去。这么大一所学校,每天有多少开支呀?只出不进,能够维持多久呢?张干正想着这一点,方维夏推开校长室的门进来,说:“张校长,食堂都快断粮了,经费怎么还不发下来?学生们还要吃饭啊!”
  张干沉着脸,一言不发。方维夏以为校长没听清楚说什么,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张干还是没作声,只是缓缓地拉开抽屉,取出一叠钱来,又搜了搜口袋,摸出几块零散光洋,统统放在方维夏面前。想了想,他又摘下了胸前的怀表,也放在了钱上面:“先拿这些顶一顶吧,菜就算了,都买成米,至少保证学生一天一顿干饭吧。”
  望着面前的钱和怀表,方维夏犹豫了一下,问:“校长,您要是有什么苦衷,您就说出来……”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经费的事,我会想办法,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你去办事吧。”张干挥了挥手,他所谓的想办法,就是直接去找汤芗铭。
  在汤芗铭的办公室外面,张干紧张地坐着。副官已经进去替他禀报了,可很长时间没有出来。他很希望能见到汤芗铭,当面把一师的情况向他汇报一下,他怎么都不能相信,教育经费真的会被挪用去充当军费,以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副官终于出来了,对赶忙站起来的张干说:“张校长,大帅有公务在身,现在没空见你,请回吧!”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张干想的,是一师几百师生的吃饭问题。
  “大帅的事不比你多?”
  张干无话可说了,他只得重新坐了下来:“那,我在这儿等,我等。”
  “张校长爱等,那随你的便喽!”副官不管张干在想什么,说话的口气比铁板还硬。
  呆坐在椅子上,张干看见有文官进了汤芗铭的办公室、有军官敲门进了汤芗铭的办公室、副官引着两个面团团富商模样的人进了办公室……张干挪了挪身子,活动一下酸疼的腰,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怀表,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怀表已经没有了,不禁无声地叹了口气。恰在这时,门却开了,汤芗铭与那两名富商模样的人谈笑风生走了出来。张干赶紧迎上前去:“汤大帅,大帅!”
  汤芗铭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是不认识。
  张干赶紧说:“我是第一师范的校长张干,为学校经费一事,特来求见大帅。”
  汤芗铭挺和蔼地说:“哦,是张校长啊!哎呀,真是不巧,芗铭公务繁多,现在正要出门,要不您下次……”
  “大帅,学校现在万分艰难,实在是拖不下去了。大帅有事,我也不多耽误您,我这里写了一个呈文,有关的情况都已经写进去了,请大帅务必抽时间看一看。”
  “也好。张校长,您放心,贵校的事,芗铭一定尽快处理。不好意思,先失陪了。”汤芗铭接过呈文,客客气气地向张干抱拳告辞,与两名客人下了楼。
  张干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收拾起椅子上自己的皮包,张干也跟着走下楼来。前方不远,汤芗铭陪着客人正走出大门,谈笑风生间,他看也不看,顺手轻轻巧巧地将那份呈文扔进了门边的垃圾桶里。
  仿佛猝遭雷击,张干呆住了。
  三
  因为张干的干涉,这个周末的上午,读书会的成员们不得不把活动地点改在距离市区比较偏远的楚怡小学子升小小的房间里。
  没有了往常的笑声,今天的气氛一片沉闷,大家都在谈论一师交学杂费的事情,蔡和森的意思,是希望大家冷静一点,有什么事,等杨老师回来再说。但毛泽东却扬言,不管杨老师回不回来,反正这个学杂费,他是不会交的。他还鼓动大家都莫交。看来,他已经把黎老师走的时候嘱咐他的话全忘记了。斯咏想到钱不多,希望毛泽东不要为了十块钱得罪校长。开慧却认为话不是这么说,即使是校长的话,好的大家可以听,歪门邪道就不能听。子升站起来支持斯咏的观点,大家争辩起来,很不愉快。
  “你们呀,都不用说了,谁爱交谁交,反正我不交,我也没钱,要交也交不起,他张干不是有汤芗铭撑腰吗?让他把我抓去卖钱好了。”任大家怎么说,毛泽东似乎已经铁了心。
  中午活动结束后,斯咏主动请毛泽东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并肩走着,毛泽东的脸色不好看,斯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反复捏着一方手帕包成的小包,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事,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到了陶府大门前,毛泽东完成任务,要准备回学校了。斯咏叫住他,伸出了背后的手,将手帕包成的小包递向毛泽东。毛泽东不明所以,接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十来块光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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