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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一起去那家餐厅,我出院之后马上。”他幽幽地说道,眼神有些黯淡。
“之后我们还要干什么呢?你快点想啊。”
“嗯,然后去你家,看望你爸爸,你妈妈,还有江云姐。”
“对了,我家,然后呢,接下来我们还要干什么?”
“去见我爸爸。”
“对啊,该好好问候一下爸爸。”
“哈哈,你也跟着叫爸爸了,看来你这大妈是非我不嫁了。”殷尚松开他的左拳,使劲揉着自己的双眼。
“你哭了?”我心疼地问道。
“才没有!见过我爸爸,接着我们一起去游乐场好不好!”
“再接下来呢?”
“我又要转学了,出院之后我当然得接着上学了,我们俩一起去买校服吧。”
“你能不能转到我们学校来?”
因为我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殷尚笑得乐不可支。
“这个嘛……那你们学校可有福了,一定能成为水原市数一数二的学校,我还要要求和你转到一个班,那样每天下课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就可以和你啵啵了。”
“我们班主任很可怕的。”
“我更可怕!到时候当然得和那个可爱小子做好朋友了。”
“你说澄弦?”
“嗯,可爱小子。”
我傻傻地笑了,一个幸福的小傻瓜。
如果没有一帮醉酒男人打架的噪音,这真是再浪漫不过的一夜了,有月亮,有大海,有沙滩,还有抱着我的殷尚。
“殷尚。”我轻轻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嗯。”
“能不能告诉我你给我们孩子起的名字?”
“不行,这是秘密。”
“为什么嘛?我终归是会知道的啊。”
“是啊,终归是会知道的,你就再忍耐十年吧。”
“十年之后你一定要告诉我啊。”我紧紧地看着他若有沉思的脸。
“嗯。”他狠力地点点头。
“那我就指望你了,我可不花心思去想孩子的名字了。”我梦呓道。
“没问题,我已经想好四个了,你不用操心!”他温柔的气息随着夜漫散了开来。
“喂!我怎么可能生四个嘛!”我嗔怪道。
“为什么不能!这已经是最精简之后的数目了。”殷尚嚷着抗议。
“四个真的是有点过分了。”我的心不禁一软。
“我真的不能再让步了,四个,就四个。”
“TT_TT”
星期天凌晨一点,亘古不变的月亮娘娘和大海公公为我们作证,我们订下了永恒不变的约定,我俩就倒在原地进入了甜甜的梦乡。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殷尚那张幸福的睡脸,如同圣洁的莲花般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眼前,他在睡梦中笑得如此甜蜜,幸福得让人不忍心叫醒。
第二天早晨,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难道只有我看见了吗?东英那害臊的脸庞!
回程的火车上。殷尚坐在我身边,疲惫地睡着了,花真和光民坐在我对面,两人都一言不发,特别是花真,双颊一直保持红彤彤妙不可言的境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车窗外蓝色的大海,仿佛海里有什么唱歌的海妖在吸引着她,东英坐在我后面一排的位置上,三个多小时过去了,他居然依旧一句话都没说,东英居然可以三个小时不开口说话,我这是在做梦吗,真是不敢相信。
“唉!我的胃好不舒服。”
“我,我也不舒服。”
“你昨天晚上和殷尚两个人偷偷跑出去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就待了会儿。”
“就只是看着天?”
“嗯,没错,看天空。”
“也对,看了天空才能摘星星嘛。”
“你想太多了吧你!”
我和光民你一句我一句,车厢里只听见我俩激烈的你来我往,惊飞好几只乌鸦!殷尚一惊,被我俩吵醒,立刻加入到我的同一阵线中。剩下那一对痴女怨男,各自用指甲抓挠着可怜的车窗玻璃。火车很快抵达了水原站,东英一出车站就叫了辆计程车,仓皇逃窜而去。真是破了记录啊,我一定要记在日记里,东英一句话都没有的日子!
“唉!我也好累啊,全身上下没一处不又酸又痛的。”花真渐渐开始做逃跑准备了。 “好吧,你也赶快回去吧。”我乐呵呵地看着她。
“说,说真的,我对昨天的事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是啊,所以刚才你才那样满脸红地一直坐着。花真脱下脚底的凉鞋挂在肩上,火急火燎地叫了一辆计程车,也很快大逃亡而去。
“你打算去哪儿?”光民问殷尚。
“我想去你家。”殷尚说道。
“不去见玄英吗?”光民问道。
“嗯,明天可以在学校见到嘛,没必要非今天见。今天我要和亲爱的殷尚共度激情燃烧的一夜,昨晚把你让给江纯了。”
我只觉得心头一阵阵作涌,殷尚也是一脸很够了的表情看着他。
殷尚扬手为我叫了一辆计程车,他一脸疲惫,气色不太好,可是依然不忘充满爱怜地叮嘱我:
“到了家之后立刻给我打电话,昨晚只睡了不到六个小时,到家之后好好睡一觉,起来要记得吃饭,知道了吗?明天乖乖去学校!”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假装嗔了他一眼,但是心里很甜蜜。
“身上弄了一身沙,别忘记好好洗干净了再睡,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多吃有营养的蔬菜,记得多抽点时间想我。”
“你这是怎么了嘛,真是!”
“不要忘了,我永远爱你!”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我看错了吗?没错,一定是我看错了。殷尚一直紧握的拳头忽然一下松开,他哐的一下关上计程车的门,背过身去,恍惚间我好像看到光民写满惊异的一张脸,他抓住殷尚的双肩,拼命摇晃着,嘴里还大喊着些什么……计程车越开越远,他们也离我越来越远,我来不及细想。
司机大叔的CD机里放着激烈的摇滚乐,和我此刻的心情一点都不相符。
“为什么会那样呢?”我焦急不安地咬着自己的指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司机大叔一直在后视镜里偷偷观察我,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向大叔问道:
“大叔!”
“……?”
“肺癌虽说是癌,可做手术的话就会好的,对不对?”
“你说肺癌?”大叔惊讶地看着我。
“嗯。”
“怎么了,学生,你认识的人里面有谁得这种病了?”
“做了手术就会彻底好的对不对。”
“只要不是再次发作,还是有可能移植的。”
“是真的?只要不是再次发作,还是有可能移植的?”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惊又喜。
“可能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呵呵!”
“谢谢您,大叔!太谢谢您了!“
“啊,怎么了?”大叔一脸茫然。
谢天谢地!我一直以为肺是不能够移植的,没想到啊,这位大叔告诉我只要不是再次发作,肺还是有可能移植的!殷尚是第一次对不对?之前没听他说过肺有什么毛病,他这次得病一定是第一次!一直挡在我心中的那堵墙忽然间砖崩瓦解,那个虚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大窟窿也在瞬时间被填平,我重新发现了真的我,“死亡”这个单词在渐渐离我远去,谢谢你,老天爷,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大叔,太谢谢您了!您看好路,一路上小心走好!”
“呵呵,好,谢谢你吉言!”
我欢呼着把自己的帽子甩向半空,手臂舞得像风车一般。我兴高采烈地拉开玄关门,猛地看见爸爸站在鞋架前,全身硬挺得像庙里的石头菩萨。
“爸爸,我回来了!”我欢快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爸爸脸阴着。
“知道,十点过三分!爸爸,殷尚他不会死了!”
“你居然敢外宿!没有告诉你老爸,你居然敢外宿!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
“爸爸,殷尚他不会死了!”
“什么时候说那孩子要死了!”爸爸眼睛睁得如同樱桃一样,眼皮上上下下跳个不停,用力地瞪着我。我放眼望向爸爸的身后,只见妈妈和姐姐一副吓破了胆的表情看着我俩,实在忍不住心底的愉悦,我不由放声仰天长笑,爸爸更加气疯了,拿起拖鞋冲着我的小腿就是一阵狂拍。啪!啪!爸爸一边打着,我一边不住气地狂笑着,终于到了一百零一下的时候,我拖着肿得像萝卜似的小腿晃晃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姐姐咂着舌,拿着膏药走进了我的房间,我送姐姐一个宽慰悠闲的笑容:
“呵呵,姐姐,我没事。”
“都肿成这样了还叫没事?猪大腿也就你这水平了,你想赶明儿把自己腌成火腿啊!”姐姐心疼地给我抹着药。
“姐姐,他们说可以移植啊!”
“什么移植?”姐姐满脸惊愕地望着我。
“殷尚得救了,殷尚能活下来了!”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
“那小子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对整件事一无所知的姐姐啪的拍了一下我的脑门,那表情就像是听到小狗汪汪叫一样。我轻轻挥开姐姐的手,在房间里开心地回旋着,最后把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扔到床上。可以移植!可以移植!可以移植!现在我满脑筋里充斥的不是小腿的疼痛,也不是对爸爸的怨恨,而是“可以移植”这四个字。这个兴奋的傻瓜,根本忘了向殷尚打电话确认这件事,然后在满满胸膛的喜悦中,她像个吃饱喝足的小熊一样,在床上拱来拱去,蜷曲着身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姐姐为了叫我起床,一手拿着哑铃,推开了我的房间门,见我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前,姐姐惊得打了个寒战。
“呀!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怎么了?我要去学校啊。”我报以姐姐一个甜甜的笑。
“你们学校今天出游吗?”
“不是。”
“那么,谣传要来一个长得很帅的转学生?”
“也不是。”
“那是什么呀,今天学校安排的午餐特别好吃?”
“不是,都不是,姐姐你让一让,我要晚了。”
“……”
我笑眯眯地推开原地变化石的姐姐,哼着小曲,一路小跑进洗手间,爸爸妈妈见到我也和姐姐同样诧异。我的新气象就这样吓人吗?我在上学的路上喜滋滋地想着,对了,该给殷尚打个电话!还是等会儿吧,那懒虫肯定没这么早起来,到了汽车站等巴士的当儿,我掏出手机开始低头发短信。
‘起床之后给我电话。★﹡﹡★’
“什么?你这样给他发的短信?”
“是啊,那你说怎么办。”
“你这个傻瓜啊!直接告诉他你是真心的不就好了!”
“我怎么能直接说我是真心的!丢死人了。如果我这么说了,说不定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教室里,花真双手捧着脸,颓然地倾倒在桌子上,整个人像蔫了的黄菜花,知道这个傻瓜干了什么吗?
‘昨天玩真心话游戏时我说的其实都是假话,是我和你开玩笑,逗你玩儿的,你千万不要当真。当然不能每次都是你戏弄我了。’
以上就是她发给东英的那条短信的内容。哎哟哟!瞧瞧这丫头,对付别的男人不是很有一套吗,怎么遇到东英就像撞了南墙,这么犯白痴呢?我充满同情地抚摸着她凄凉的后脑勺。这时,数学老师突然推门进来了,比平常早了十分钟。
“我们今天要提前下课,所以数学课比平常提前十分钟开始。”
“哎~呀~!”
教室里一片悲鸣。
“唉什么呀,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说了提前下课了!”老师仿佛也很累的样子,他耷拉着双肩,缓缓朝讲台后走去。我强行支起那个像一摊死水的花真,翻开课本和笔记本,准备上课。
“老师,我昨天晚上看见老师你了!”澄弦清朗而夹着几丝恶作剧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不错,就是澄弦,自从分手那天之后,他的活泼调皮与以前毫无二致,不,说确切点,他的话比以前更多了,小动作也比以前更多了。以前他讨厌的那些女生他也不再拒绝,偶尔会出去和她们疯一疯,那些他曾经拒绝过的后辈写给他的情书,他也开开心心地照单全收,仿佛对那些莺莺燕燕的环绕很是乐在其中。老师见是漂亮可爱的澄弦,呵呵一笑,也不再追究,开始讲课。
“好,我们来看看,上次课我们讲到哪里了。”
“我看见老师和师母在马路上啵啵了~!”
澄弦的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幸灾乐祸的嘘声一片。
“噢噢噢~~~”
可怜的老师,他脸顿时刷的一下涨得通红,都不敢拿正眼看我们,虽然他极力否认,可是下面的抽气声笑声还是响成一片,我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爆笑了出来。口袋里忽然一阵剧烈的震动,我急忙掏出手机,心想着肯定是殷尚起床了,可是凝神细看,落款却是东英的名字。东英这时候找我干什么?难道……我趴到桌子下面,悄悄按下通话键,把手机贴到耳朵边。
“喂。”
“……”
“东英,你怎么了,啊!你这是怎么了。”
就在我嘴角微笑凝结的那一瞬间,花真这女人耳聪目明地听到东英的名字,立刻也低下头弯到了我身边,凑到我手机旁听。手机里传出东英不住的抽泣声,比我以前任何一次听到的都要大,都要伤心,花真当然也听到了,她吃了一惊,不住地摇着我的手臂追问我:
“呀,出了什么事了,东英他为什么哭,嗯?他为什么哭啊?”
“东英,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啊,快说啊,出什么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忘了周遭的环境,失声大叫起来,班上所有同学的视线顿时都集中到我俩身上,安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东英啊!你快说啊!究竟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殷尚他出什么事了?不会的,对不对?绝对不可能的!”我的心顿时冰冷。
“206号。”
“你说什么?”
“206号!”
“你说哪儿的206号啊?”
“亚洲大学附属医院206号!”
“……”
手机怦然落地,里面依然不住地传出东英哭泣的声音,无论周围的同学怎样交头接耳,嗡声一片,都无法掩盖住东英的哭声。这样过了十多分钟,直到老师跑过来合上手机,东英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一直回旋在教室里。
“李江纯,造反了你,你以为老师是稻草人吗!”老师拾起地上的手机,用高八度的声音大声训斥我,脸上气得通红,“你倒是说话啊,谁允许你上课的时候接电话的,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全身被抽干的力气仿佛忽然一下又被人重新注入,我扑通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拔腿便向外跑……我要见到殷尚,我要马上见到哭成那样的东英和殷尚,亚洲大医院!亚洲大医院!我面无表情、疯了似的闯开教室门,跑下楼梯。踏踏踏!背后传来和我不相上下的急促脚步声,
“呀,李江纯,你是不是疯了,还在上课,你究竟想跑去干什么!还不给我停下来!”
我不管不顾,只想往前跑。
“喂!我说让你停下来你听到没有!”
我的脚刚踩到一楼,数学老师那只胖嘟嘟的手一下扣住了我的手腕,抓得我死紧死紧,我脸上已是泪水泛滥,顾不得许多,伸出另一只手拼命要掰开老师的手。
“你。”老师看见我泪水横流的脸,吃了一惊。
“对不起,对不起。”我哆嗦着嘴唇嗫嗫地说道。
“怎么哭成这样,你们家谁生病了?还是你们家出什么事了?”可能被我的泪水吓倒了,老师的语气软化了许多。
“……”
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我低着头沉默不语,最后干脆牙一咬,加快脚下的步伐向校门飞奔而去。急促的喘息,跑起来依旧隐隐作痛的脚踝,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想到哭泣的东英和闭上眼睛的殷尚,我吃力的脚步变得更加飞快了。
从路上到上车,从上车到下车,一直到亚洲大医院,一路上我都抹着眼泪嘤嘤哭泣个不停,身边的行人一路对我行注目礼,真是不敢相信,这还是我吗?我一向觉得没有什么比在路上哭鼻子更可怕的事了,可是现在,眼泪就像拧开的水龙头,拧开了就再也关不上。
推开医院的大门,当我走进电梯的时候,我身体里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松懈,于是立刻觉得头撕裂般的痛,一定是刚才哭得太厉害了,我晕眩地把头靠在冰凉电梯门上。咔喳喳!门开了,一字形的走廊,我很快找到了206号房间的所在,那么多学生的吵嚷声,想忽视也很难了。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