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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烟羔子不自觉,熏人!我是吃惯了他的二手尼古丁!你也知道香烟有害了?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掐掉!掐掉!”伍平一进门便被书柜的林林总总的书籍所吸引,此时正立在柜前翻着一本《正说清朝三百年》,听朴娟温言相请,从中品尝出了一种异性的关心,心忽而热了一下。
伍平从农村到部队,何时近过儿女私情之境?这一整天他的心几乎都在泛着涟漪。要在平时,他早就在屈大毛寻衅时把石军和朴氏姐妹给拉走了,他始终不会忘记自己是政治工作者。可是循规蹈矩的他,今天也愤愤出手了,他知道,那是冲着朴氏两姐妹的面子而发的。伍平进门后就透着不自然,有些拘束,转身之即便借着数落石军坐了下来。
“你们俩各具鲜明特点,像两匹齐驱并驾的异色骏马!”朴璇掖好裙摆,坐下突然调皮地说道。
伍平笑笑。石军仍二指夹着香烟,手舞着:“呔!我洗耳恭听,听女警相面者说,看准不准?”
“当然准!一个刚中有柔,一个柔中有刚!”朴璇抿嘴弄眼,盯着石军。
“不算,这仅是表象。”石军不满意。
“算!很准!准确地讲,应该是一个外强中干,一个面善内刚。”伍平消除了拘谨,逗起趣来。
“你明天再报复好不好?心胸也忒小了。”石军转头又对着朴璇:“内质有误。透过现象看本质很难。”
“那就等着时间的铺垫到一定火候后,我再来定论。”朴璇一脸机灵和顽皮。
时间铺垫?石军瞬间凝思,片刻展颜微笑。
朴氏姐妹俩此时的两眼中在彩色吊顶灯映衬下,都蕴含着一种莹光,朴娟是忧郁似有似无、慰藉时影时现;朴璇则是憧憬云卷云舒、幸福花开花放。
“铃——!”石军的手机响了,他本能地站了起来,以立正的军姿摁通了电话。
“石军!你在哪?”手机里传来了支队长费阳生严厉的声音。
石军对费阳生是颇有畏惧的。费阳生三十二岁就当上了兰州军区某军的炮兵副团长,两年前几乎与石军同时来到本市,担任武警支队的支队长,是个极具正气和魄力的领导。他平时不太苟笑,始终透着沉毅,但不失和蔼,不失风范。费阳生是本市郊区人,爱人一直没有随军,就在本市政府机关工作。武警部队新组建后,陆续从各军兵种调入了大量的干部,费阳生就是那时转入武警的。
石军满脸严肃,振声答道:“是!支队长。我现在朋友家谈话,伍平也在。我们遇上了点事,我马上回支队向您报告。”
伍平也嗫嚅着,伸着舌头。朴氏姐妹见状,一时亦忍声敛气。
“不,回中队!”那边费阳生说完就掐了电话。
“不会挨批吧?”朴氏姐妹同时发问,露出担心。
“你们安心休息!我行正坐直,了不起回营晚了点。”石军尽可能轻描淡写地应道,免得朴氏姐妹悬心受惊。女孩嘛,再见多识广,也会千头万绪。其实石军心里打着鼓、没了底,支队长的那口气!
机动中队队部内,费阳生伏案在本子上疾写着什么,王海东、曹大兵、张晓星都显得烦躁不安,两台吊扇开足了马力呼呼在制造着强风,王海东还是使劲地摇着折扇。
费阳生的身旁还坐着两个人,便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古志和刑侦支队长郭扬。
熊雄似像是刚刚挨了领导的批评,垂着脑袋在茫然地翻着值班日志。刘凯一双埋怨的眼神射向熊雄。
“报告!”石军和伍平换好了军服,直立在门口,举手礼仍没放下。
“进来!”费阳生肃然抬眼,放下钢笔。
“石军,伍平,快坐下。”古志分别朝石军和伍平俩笑了笑,打着招呼。
“你们这是跑到哪去了?”王海东发了脾气,手中的折扇频率加快。
石军正要启唇说明情况,费阳生摆了摆手,止住了石军,开口说话了:“暂不用解释了,我们都知道。按理干部谈谈恋爱无可厚非,支队党委还要关心,只是你们俩同时外出,队里失了主官,有紧急任务怎么办?就是空城计!听着,下不为例!成熟了,都把恋爱报告给我呈上来。今天的事让我很生气!一气你们遇事不及时报告,弄得支队领导极为被动!当人家找上门来时,我们还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听说你石军热衷于研究兵法,反客为主之计都不知道吗?什么是反客为主?反客为主的就是控制大局,时时要变被动为主动。这还好是在平时,若是在战时,你们如此没有全局观念、军令不畅,三军都要被你们毁了。至于打人的事,公安机关已有定性,我也不能说你们错了,但也不能说你们就完全对。”
“支队长,对不起,我插一句。对待聚众寻衅滋事、持器行凶者,石队长和伍指导员他们采取正当防卫手段抑暴制暴是对的!滋事者是咎由自取,还要受到法令的处罚。关于滋事者家属提出所谓赔偿医药费的事儿,你们就别管了,我们会依法处理好。”古志听费阳生讲到石军致人骨断一事,便插话。
“谢谢古局长!我这二气是你们的这个班子,怎就各唱各的调、相互拆起台来?为了什么?我上次来蹲点时就发现了一些苗头,之所以没有大动干戈,是不想屎不臭挑起来臭,期望你们会自觉地搞好团结,发挥战斗堡垒作用。谁知你们却愈演愈烈了,竟发生了营房夜告的事,这不是军人所为!石军,中队长责任制,你要负主要责任,你若是再没有能力团结好班子,那你就到机关去打杂!‘超级战士’我不指望你了!伍平,你身为政治指导员,应协调好上下左右的关系,不能和稀泥,更不能无原则!熊雄,你要摆正你自己的位置,接受队长的正确领导,做好副手!有意见、有问题可以会上提出,或是正常反映,如果我再发现你暗地里打小报告的话,便不管你反映的是对是错,我就处分你!”一向很少发怒的费阳生,发怒了,停顿间并重重地看了一眼张晓星,张晓星不由将脸侧向一边。
石军和伍平先是听得莫名其妙,如坠云雾之中,听到后话又面面相觑,便大概弄清了点眉目,定是熊雄昨晚背地捣弄了什么小动作,使支队长觉察到中队班子有隙,冒火了。
伍平捅了捅石军,石军站起说道:“支队长,各位领导,我没有团结好班子,我愿意接受党委的任何处分!熊副队长,我有时批评你时不太注意场合和方法,我向你表示道歉!我这人就是简单,不拘小节,往往过后就忘。抽时间我俩好好谈谈心,我还有哪些错误,你尽管炮轰,我决不记怀!”
“好!这就对了。这样吧,三气我就不说了,谈正题。古局长和郭支队长深夜造访,是为了联合缉毒行动而来,我们就在机动中队现场研究吧。
“目前,我市毒品犯罪案件层出不穷、屡禁不止,大有泛滥之势,今年来,我市共有五名吸毒者不堪毒品折磨而坠楼自杀,比例不小啊。此外,抢劫出租车、入室盗窃等案件的上升,也大多与吸毒者有关。本来这些人应都是毒品的受害者,但是戒不了,就自然成了各类侵财案件的犯罪者,满足毒瘾的毒资是巨大的啊。
“据刚才古局长说,流入我市的毒品大都从广东出货,所谓的四号海洛因,其成分已是不纯,掺有大量的对人体有害的复合物,在地下还要四百元一克。打击毒品犯罪已是迫在眉睫,急用重拳!支队决定:机动中队全力以赴,配合公安机关这次缉毒统一行动。副参谋长张晓星具体负责协调指挥。下面,就请古局长宣布这次联合行动的方案,提要求,作指示。”
翌日下午,石军正和张晓星在市刑警支队参加毒品案情分析会。忽而石军的手机发出震动。石军一看来电显示,是朴璇打来的,心中立刻泛起了一阵暖意,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流淌在血管。
石军起身来到了走廊一角,接通电话,今天听来又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妙音传入耳来:“石军!你好吗?”
朴璇经历了昨晚的事,对石军的称呼都改了。
石军压低声音问道:“朴璇!你现在在哪?”
“我上午回山的,局里有任务。本来起床后我就想给你打电话的,又怕你昨晚弄得很晚,没挨批吧?!”
“没事。”
“这就好!你现在又在哪?”石军又恍惚听出了一丝娇嗲之音。
“我在市局刑侦开会。”
“哦,对,联合行动,自然少不了你们机动中队,我想你也是在开会。我这里正有个情况要告诉你,对你们有用。就在刚刚,我布建的一个特情人员跟我反映了一个毒案情况。上个月,这个特情人员的小姨子薛琴被一个名叫邬力的男青年所胁迫,强行要与之谈恋爱,薛琴当时不从,便被拳脚相加,最后薛琴慑于淫威,只有委身求安。薛琴的家人最近发现了薛琴的手臂上有许多针眼,人也萎靡不振,邬力很可能就是个以贩养吸的食毒者。记住:邬力的租住处是五里街北路33号301。石军,千万要注意安全!”朴璇给石军提供了一个涉毒案的重要线索。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朴璇!”
“有时间你就和伍指导员到姐姐家去坐坐,她会犒劳你们的。你开会,不多说了。拜拜!”
“再见!”石军拿着电话,伫立了半天,今天他有着过多的激动。
石军回到座位,听着诸人的谈论,他没有参议,脑子里却在抽丝剥茧,飞动着。
晚饭后,石军给张晓星打了个电话,说要晚些时候带着一排一班出去转转,摸摸情况。
“有线索了?”张晓星问道。
“还没有。线索在家里是等不到的。”石军的回答如蜡。
“那好,注意安全。一旦有情况请及时与我联系,公安要共同参与的。”张晓星表示同意。
“这个我自然知道。”石军得到允许,便进了伍平的房间。
五里街北路位于城郊,33号是个小三层的旧楼房,一层是个台球室,此时仍有不少青年游艺其间。二层、三层要从后面的楼道才能上去,家家已是不见了灯火。小楼对面有个副食店,门口设着个水果摊,还在张灯营业,想是在招揽着台球室里的顾客。石军与副班长宋志武都穿着黑色背心,假作纳凉的租居客,走进了小店。
“老板,买包烟。”
小店老板是个六十余岁的男老人,正坐在柜台后打盹,闻声忙站了起来:“请问,要买什么烟?”
“两包红塔山。”石军掏出皮包。
“没见过你们?你们是做生意的吧?”老人打量着二人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们就租住在对面三楼,昨天租的。隔壁听说是个叫邬力的。”石军随口一说。
“哦,他叫邬力?我只知道他姓邬,口音好像是外乡人,来此租住不久,人不精神,很少出门,要出去也是晚上出去一下。开始是一个人,后来又来了一个女子同居。”看来这位老人也是个多事热心者。
“还在这住!”石军暗忖,即付了烟钱,转身离店。
一班长李辉已嘱咐其余便装的战士于楼前楼后散开,佯作小混混在夜游。
石军和宋志武蹑足轻烟般上了三楼,靠近301。大热的天,门窗紧闭,屋内呼呼作响的台扇转动和轻微的男性鼾声告诉石军:邬力在家。石军用鼻子嗅了嗅窗缝,一股汗臭混合着劣质海洛因燃烧的气味涌进鼻腔,石军直想犯呕。
石军凭着耳听,估计屋内没有他人,便示意宋志武敲门。
“当,当,当。”
良久,“谁呀?”一声透出气短的女音问道。
“我们是派出所来查暂住证的。”石军知道,像这样暂住人口密集的地方,派出所来查暂住证是经常性的。
哗啦啦!突然屋内的什么架子倒了。砸地的还有一声铁器碰撞的脆音。“嘭!”千钧一发,石军起腿踹开了房门,快若闪电般借着台扇的开关灯微光向持刀扑来的黑影出了个剪式旋风腿。
“呀!”黑影应声倒下,哐当!咔啦!铁刀落地,饭桌散架,石军结结实实地骑在了黑影的身上,迅速别臂锁喉控制了黑影。宋志武侧身按动了开关,灯亮了。
这是一套一室一厨的小间,薛琴只穿着内衣短裤,蜷曲在地铺一角,瑟瑟一团,她面目煞白,两眼泡肿,神色透着恐怖。邬力则像死虾一样,匍在地上喘着粗气,四肢的注射针眼斑斑清晰。
李辉突见301房间灯亮,领着战士冲了上来。
捆绑好邬力,维护好现场,石军拨通了张晓星的手机。
“好!好!石军,真有你的!你打响了第一枪!我与公安同志马上就到!”张晓星一反常态,似是对石军换了副面孔,没有一丝妒感。
石军望着床头散落的海洛因、杜冷丁、一次性注射器、锡纸、矿泉水等物品,暗叹了一声后,说:“这条鱼还不小呢!”
张晓星的吉普先到,他才跳下车,刑侦支队缉毒大队的“金杯”面包警车也停在了五里街33号门前。
郭扬带领一帮缉毒干警朝张晓星迎了上来,郭扬紧紧地握住张晓星的手说:“张参谋长,部队就是部队,兵贵神速!这刚开完会,你们就捷足先登,给我们找到了突破口,我真的要谢谢你们!”
张晓星大气地摆了摆手,说道:“联合行动嘛,自应主动出击。走,战利品不少,很可能就此扩展,全市的吸、贩毒网将被摧毁。这后面就要看你们的突审力度和技巧了。”
“好!”郭扬乐不可支。
郭扬和缉毒干警进入301房后,立即动手搜查。石军和一班战士撤至走廊。
张晓星将石军拉到走廊尽头,递给石军一支烟,兴奋略显失调地说道:“你们这次又给我们武警部队增了光,长刀所向,势如破竹!地方政府再不只是在‘八一’建军节时才会想起我们了,我们才是这座城市和谐安宁的重要力量!”
石军旁顾楼下,点着烟,听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张参谋长,我听你这话似乎有点不太对头,地方政府对我们还是不错的。你看,我们支队转业干部的分配安置,个个都还是很好的单位,不就是您的太太想调到重点中学没办成吗?人家可是有条件的!”
“你呀!总不忘我的那一言之仇。试想:当时如果我和你换个位置,我临战时不听你的指挥,你又会怎样?怕是会毙了我!我这人自负,你这人狂妄,就找不到个契合点?”张晓星听石军借话挖苦自己,便捅开了窗户纸。
“这个场合,我不跟你理论。我信服的是正确指挥!我崇尚的是光明磊落!”石军将烟头甩下,压低声量。
张晓星无趣,转身走进了301房间。
石军此时想起了要给朴璇打个电话,心里在忖:朴璇真可谓是情义中人,性格乖巧,心思绵绵,就连工作上的事儿也都这样关怀备至,水往内流。她将自己所获线人提供的重大线索首先透给了我,旨在好让我露脸领功,我虽说不是那张晓星急功近利之流,但朴璇是一份心!朴璇这人如要做朋友,那一定是个长情的朋友!如要做爱人,那……
石军有些遐想连连了;脸上挂着幸福。
电话呼叫了很长,朴璇才气喘吁吁地传来靓音:“石军!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石军变了,变得容易被情所扰了。朴璇一句简单的开头语就刹那间使石军陷入沉寂。
“喂!怎么不说话了?石军,我在调查走访,内勤人员都上了,这散落的房屋!这陡峭的山路!”朴璇电话那头又在张扬着小性,埋汰着山路。
“告诉你,朴璇,我已经得手了,文章很大呢!”石军静静地在听着朴璇的埋汰和呼吸,朴璇的愠语都那般动听。然后通告了情况。
“真的!?这可是我奉献给你的哦!我们这里所收集的各方面线索才分解下去,这条信息到市局就晚了,被你们武警抢先了!你怎么谢我?”朴璇透着顽皮。
石军微笑默想:这艳精灵此刻一定在冲我做着鬼脸!“下山我请你吃饭。”石军煞有其事地说。
“我不去!我怕他人又断肋骨!”朴璇口气突变。
石军被撩逗得是没有办法,无言以对,摇摇头。
“不说话了?哈!我逗你的!还是在姐姐家吧,安静,温馨,无人鼓噪。我讨厌鱼龙混杂的场所!我讨厌酒鬼出没的灯红酒绿!”朴璇又响起银铃般的笑声。
“嗬,听你的!你执勤吧,注意安全!再叙,我明天给你电话。”石军一是恐耽误朴璇的工作,二是因为自己一向口若悬河的嘴忽而变笨拙了,嘴动拗不过心动,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就是不知从何处说?便不舍地出语“再叙”。
“昨天一晚没睡!你也注意休息。拜拜!”
这“昨天一晚没睡!”蕴着埋怨,含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