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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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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梅见晓茵不说话,就接着唠叨,“我离婚的时候二十六岁,干吗鬼迷心窍地又结婚呢?就是结婚我为什么不慢慢地选择一下呢?结婚没多久发现他身上那么多自己不喜欢的地方又为什么用很多理由说服自己让自己爱他、将就他呢?敢情我这是等着他来背叛我?”    
    “人是会变的,无论嫁个什么样的男人保险系数都难预测,你就别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早已经没气了,我是伤心啊!我离婚时雅子的哥哥向我求婚,我不愿意找日本人。这么多年如果我想‘浮气’(婚外恋)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算了,不说这些了。”    
    雪梅说的雅子是她初来日本时认识的朋友,也是她惟一的一个日本朋友。雅子家以前是贵族,现在仍然很富有。她是德语教授,认识雪梅后便跟雪梅学汉语,后来雪梅把这份高薪的个人教授让给了晓茵。两人都很喜欢雅子,并非是为了那“高薪”,而是为她的人格、她对外国人的友好、她渊博的知识和她孜孜不倦的学习精神。两人背地里叫她“活辞典”,问她哪方面的知识、常识,她很少有答不出来的。    
    雅子的哥哥年轻的时候在英国留过学,娶个英国妻子带回日本。没几年,那位英国媳妇不适应日本的生活,与他离婚回国,他再也没结婚。这位英国绅士味儿十足的英国文学教授非常喜欢雪梅,至今仍对雪梅念念不忘。晓茵还知道有位中国男士也喜欢雪梅,但她从未对不起刘志勋。她伤心、她委屈是当然的了。    
    晓茵坐了一会儿觉得腿有些麻,就蜷一会儿,伸一会儿,雪梅也是在垫子上坐一会儿,下来把腿伸直坐一会儿,反正怎么坐也不舒服。旁边几个年轻人一直吵吵嚷嚷,尖叫嬉笑,令她们不想再忍耐,吃完马上下楼。    
    雪梅让晓茵到她家去坐会儿,晓茵便跟去。刘志勋热情地招呼晓茵。他告诉雪梅刚才木村老师打电话来问她星期六有没有时间,有几个朋友要聚一聚。    
    雪梅脱口说道:“有时间也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    
    晓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我们还真有约在先,凯西通知我星期六晚上在表参道吃饭的,我忘了告诉你。”    
    “那你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回绝她了。”刘志勋讨好地看着雪梅说。    
    雪梅看也不看他,倒着茶说:“不想去就不去,用得着找理由吗?我最讨厌既想做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那种人。”    
    晓茵见她尖酸起来,忙打圆场说:“人家打电话来是把你当朋友,快回个电话吧。”    
    刘志勋被搞得无趣,进书房再也不出来。    
    晓茵小声数叨雪梅:“你扯什么呀?什么婊子牌坊的?你这张嘴真是……”    
    “我不愿意跟木村他们那伙人交往,东家长西家短的,总是窥探别人家的隐私。什么事被他们知道了,恨不能给你传遍全世界。那个马老师,我看他应该姓牛,整个一个吹牛大王。有一次他给我一张名片,好家伙!送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什么大人物呢。不就是在某某机关教过几天汉语吗?好像他就所属那个机关了似的。去年我跟他同一天去一个大学,中午跟几个日本老师一起吃午饭。他说他爷爷二十年代留过法,后来归国经商,公私合营的时候他家的万贯家财都归了共产党,落魄得他出国留学还得打工。有一个日本老师问他爷爷在法国研究什么。他支吾半天说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工科方面。我在旁边说了句:是不是研究劳工的?他脸刷的变了色,赶快说不是。”


第三部分 咋喜还愁物伤其类(7)

    晓茵忍不住笑道:“看你这张嘴!那个时代出去的劳工有很多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半工半读成才成名的不是大有人在吗?至少有些人是受过蔡元培老先生教育的。我看过蔡元培给法国华人劳工写的教材,他也亲自上过课。没准儿他爷爷听过蔡老的课呢,这也是份荣耀嘛。”    
    “这些我当然也知道,我就是看不上他那不着边际的吹劲儿。好像他祖先是什么名门望族,吹嘘也得有个谱。二十年代初第一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法国经济萧条,生活费低,没有钱的人才去法国留学,有钱的人都去了美国,就像你姑姑。那时因战争法国男人死得太多,缺少劳动力,跟中国有条约,中国往法国输送了大批劳工,这谁不知道!说不定他爷爷就是劳工之一。如果是名门的少爷,或书香世家的读书人,没准儿被哪个法国女人看中,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他吗?”    
    “你嘴下留情吧!”晓茵笑着拍了她一下。然后拿过电话簿查了木村的电话,拨通,把电话交给雪梅。雪梅三言两语便挂了电话。    
    “这个木村,入了日本国籍就以为自己是真鬼子了。有一次我给她打电话,她那头愣是不说中国话,都是中国人你说什么日语啊。第二天打电话来向我解释,说那时有孩子同学的家长在她家,她不想让孩子同学的家长知道她家是中国人。从那以后我就不愿意理她。你既然怕被人知道你是中国人,这么不愿意做中国人,咱这个中国人也自觉点儿,离人家远点儿吧,免得让人家为有个中国朋友而感到为难。”    
    晓茵非常理解雪梅的失望。在国外交朋友是很不容易的。本来中国人的圈子就不大,又鱼龙混杂,别说交个知己,就是能谈一谈的朋友也难找。一个见识浅薄之人可能厚道老实,但你会觉得与他一起聊天乏味无聊;一个聪明有知识之人可能会吸引你,令你崇敬。但慢慢的,你也许会发现此人傲慢尖刻,心术不正,甚至你被此人利用欺骗。交朋友就是这样,你选择他,他也选择你。有的人选择朋友是因为喜欢对方的性格为人、气质谈吐、幽默智慧等,或者觉得是一种缘分;还有的人选择朋友是认为对方目前有某种价值,一旦这种价值消失用尽,那么便翻手为云覆手雨,在利益与友谊上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只有纯友谊的、不渗入任何企图的朋友才能持续得长久,才能经得起风风雨雨,才能大事小事都可以坦诚相告、任何事情都可以信任相托而不至于变成日后的灾难。可是如今这种良朋挚友少之又少。    
    雪梅常跟晓茵说她无识别人的智慧,她的朋友圈子越来越小。晓茵知道她虽然嘴不饶人,实际上非常大度热情,因她没修炼防人之术,常常受到伤害,从而对“朋友”灰心失望。    
    虽说“为善之家,必有余庆;为恶之家,必有余殃。”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往往并非好人就有好报。


第四部分 欲罢不能东京的西洋人(1)

    莉萨说:“我认为是日本女人创造了这个奇怪的社会。”    
    一个未婚妈妈的手记    
    星期六下午,晓茵刚跟儿子通过电话,雪梅来找她出门。她们要先去银座的画廊看一个画展,然后去跟洋人朋友吃晚饭。    
    “打扮得这么漂亮,想红杏出墙啊?”    
    “我还真想试试,这样我就跟刘志勋扯平了。”雪梅坐到沙发上,见茶几上扣着一本英文小说,拿起来边翻边嘟哝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的书中出来李珉了没有?”    
    晓茵没说什么,端过来咖啡和点心,“尝尝我做的香蕉蛋糕。”    
    雪梅三口两口吃完了蛋糕,晓茵又给她切了一块。“怎么样?还可以吗?”    
    “比烹饪教室做得好吃多了,你是干什么都有灵感,这李珉可有口福了。”雪梅似乎漫不经心地又问道:“最近你一直没提他,没什么问题吧?”    
    晓茵踌躇了一下说:“我不想去见他了。”    
    雪梅一愣,忙问:“这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你一直没提他,我就觉得有问题。”    
    “他一直都没给我打电话,也许早不在意我了。见到他,证实了这一点,我怕我会受不了。”晓茵小声嘟哝道。    
    雪梅早有这种担心,但是李珉如果知道他有儿子,也许情况会不同。她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心和猜疑,一时又无妙计,便说:“反正票已定好,你就去吧,当旅行散心了。”    
    晓茵不置可否。她知道雪梅是为了安慰她而随口说说,她也就随耳听听,让这句话从左耳朵进来,再从右耳朵出去。如果说她活着是为了儿子,那么在她有生之年还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见李珉一面了。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何等重要!何等神圣!她是无法轻松对待的,即便去旅行,又如何散得了心呢?她并不怪雪梅说得轻率,自己都犹豫彷徨不定,除了劝她去外,雪梅还能说什么呢?    
    看时间差不多了,雪梅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熟门熟路地打开衣柜给晓茵挑衣服。她拿出一套灰蓝色西装。晓茵换衣服,她又去给晓茵找首饰。    
    雪梅着装档次很高,也很会打扮。她的衣服、鞋、包、首饰均配套。今天她穿一套乳白色西装,内穿很漂亮的淡藕荷色低领丝线衣。白金项链上挂着的紫晶石坠托在丝线衣上方五寸,与露在头发外边的紫晶石耳环相配。西服裤腿长抵脚面,所以她穿一双深藕荷色高跟鞋,手提的小包也是深藕荷色。    
    晓茵的西服下面也是裤子,两人今年都不喜欢穿裙子。雪梅给晓茵拿出一套珍珠首饰,问晓茵行不行。晓茵只戴上了耳环,她说不是什么正式场合,项链就不戴了。    
    雪梅见电脑旁边放着厚厚一摞工业方面的资料,翻了一下说:“你少干点儿吧!笔译这么枯燥!又不缺这几个钱,偶尔搞点儿口译也够你们母子旅行的了。”    
    “能干就干点嘛。闲着也是闲着。”    
    “你呀,干什么都有原则,要是我呀,先把存款花了再说。”    
    吴晓茵教书以前的存款放在美国的银行里一文未动,每月教书的工资一半作为生活费,一半存起来作儿子的教育费。业余时间搞翻译赚的钱作为娘俩的旅行费用,多赚就多走几个地方,少赚就少走几个地方。    
    雪梅又在晓茵的化妆上挑剔了半天,什么眼影不够立体感啦,口红应该先画深色唇线再涂内啦,总是噌噌两下图省事怎么行。最后逼着晓茵穿上高跟鞋才锁门。    
    晓茵平时不上班就是一条棉布裤一件棉线衫。每次跟雪梅出门,雪梅都逼她打扮得雪梅认为可以了才饶了她。日本人说化妆是为了尊重别人,雪梅则说化妆是为了尊重自己。她的理论是打扮得自己满意才对自己有信心,才有精神。只要出门,不管远近,她都打扮起来。晓茵跟她认识十几年,从未见她蓬头垢面,她就是不出门在家,也穿戴得体,化点淡妆。    
    星期六电车不挤,两人上了车便坐下。没坐几站,雪梅突然趴到晓茵的肩膀上哧哧笑了起来,边笑边小声说:“你看咱们前面那个男人的脚。”晓茵用眼睛匆忙一扫,发现她们正前方坐着的那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脚穿一双款式不同的黑皮鞋,一只无边圆头,另一只有边方头,而且两只鞋跟的高度似乎也略有不同,一定是早上匆忙穿错了鞋。    
    雪梅越笑越厉害,晓茵也憋得几乎忍不住笑,她打着雪梅小声说:“stop!”可是雪梅怎么也忍不住。车到了一个站停下,晓茵拖着雪梅下车。两人在站台上前仰后合捧腹大笑,顾不得旁边的人看她们。雪梅大喘着嚷道:“我好像肠痉挛了。”    
    笑够擦泪,她们又上电车。    
    两人都说很久没这么开心地笑了,得感谢这位素不相识的可怜人。晓茵说其实对面那位中年人知道她们在笑他,真有点对不住他,说着说着两个人又忍不住笑起来。


第四部分 欲罢不能东京的西洋人(2)

    她们看完画展又在银座逛了一会儿商店。三越百货商店的名牌专柜和几家名牌儿商店都挤满了来旅游的中国人。    
    她们到表参道车站时,人高马大的杰克已经等在那儿了。    
    杰克是美国人,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特别喜欢讲男人的粗鲁语言。他在台湾呆过几年,中文说得也相当不错。他跟晓茵同岁,仍是独身。刚认识晓茵时曾对晓茵有意思,晓茵说她家家训有不可与外族人通婚一条,蒙过了这位尊敬中国文化的老外。晓茵不愿意嫁老外是真的,不愿意嫁杰克并非因为他是老外。好朋友加拿大人凯西为杰克做说客,透露他不介意晓茵有个小男孩儿,可晓茵很介意她结了婚就多了个大男孩儿。杰克爱冲动,发起脾气来犹如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常表现得像个不成熟的大男孩儿;而感情脆弱时又宛如小女孩儿,痛哭流涕。他曾经爱过一个台湾女孩儿,至今仍不能忘情,谁一说台湾女孩子不好,他便与谁战争一场。好像台湾女人都曾是他的情人。他极不喜欢日本女人,嘲笑日本女人是棉花做的洋娃娃,虚有个可爱的外壳,里面全是棉花套子,做终身伴侣绝对不合适。他憎恨共产主义,毫不客气地抨击中国政府的政策,晓茵为此常与他辩论得面红耳赤。尽管他说的有些情况属实,但是他的讽刺口气、侵略性语言和惟有他正确的傲慢态度都让晓茵受不了。十几年前,他去中国旅游时,陪一女友去公厕,他在厕所附近等他的女友。女友进去没多一会儿,突然从厕所里大叫着跑了出来。原来她方便时,有人在她蹲着的前方排队。厕所没有门,她打手势让她们出去,可是她们瞪着眼睛看着她,好像都没懂这黄毛老外的手势。她只好站起来跑了出去。而旁边的中国人似乎毫无感觉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方便着。杰克说:“你们中国人没有羞耻感和自尊不是天生的,是那种环境造成的,你们的尊严被剥夺了。我不喜欢日本女人,但是听说她们有羞耻心,上厕所的时候不断放水,用水声掩盖自己方便时可能发出的不雅声音。”杰克说的倒是事实。日本女人一边上厕所一边哗哗地放水,为了节省水,很多厕所内安装了“音姬”,按一下“音姬”,就发出水的声音来。晓茵和雪梅也利用“音姬”或者放水。    
    有一次杰克跟雪梅争吵,他说中国的传统文化大陆没有台湾保存得好,还笑话大陆用的简体字不漂亮。雪梅跟他争得动了真怒,他便说雪梅wasmadeinChina。(雪梅是中国制造。)她说话的口气跟中国的政治家一样。此后雪梅一见到他就把脸绷起来。他倒是满不在乎,甚至不记得他曾经得罪过雪梅,还开着玩笑,“大陆的女性就是没有台湾女性温柔,脸上充满斗争”。他甚至公开叫雪梅“中国制造”,气的雪梅哭笑不得,过后跟晓茵说:“我还真觉得我们中国人的笑容少了点。谁愿意看这满脸的阶级斗争呢?”    
    她们跟杰克打招呼,杰克满脸笑容,用他那带着一点台湾味儿的汉语开着玩笑:“哎呀,两位女士这么漂亮!怎么保养得这么年轻啊?把你们几千年的智慧传授给我点儿呀。”接着他又夸了半天两位女士的服装打扮。    
    他们正说着话,爱尔兰人彼得和澳大利亚人莉萨前后脚到。彼得娶了位日本太太,有两个儿子,自小学起都在东京的一所美国学校读书。由于学费昂贵,他妻子又不工作,他就如同一部赚钱的机器,从早到晚地工作。在大学教完课后,他妻子给他找了一些学生在家里教。用他自己的话说:我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其他时间都在教英语。他惟一的娱乐就是一年几次出来跟这伙朋友聚餐。欧美人的享乐论在他那儿丝毫体现不出来。他自己嘲笑自己来日本最大的收获就是把自己的生存方式变成了日本式。大家知道他并不认同这种生活方式,只不过老虎被困在笼子里——nowayout。他很温和,善良,是位虔诚的基督徒。    
    莉萨三十五岁左右,尚未结婚,与一位日本男性同居了两年去年分手。    
    又过了几分钟,美国人威廉和理查德来了。    
    威廉是三十来岁的同性恋者,他公开告知大家,还请晓茵帮他介绍中国男子。他说他对亚洲男子有兴趣。他故国的开放及他的阅历都使他不能明了为何亚洲人对同性恋者不够宽容。晓茵在美国时周围有很多同性恋者,她已习惯面对他们,无任何歧视。雪梅对同性恋者则有些偏见,不太正眼看威廉。    
    理查德一到,晓茵和雪梅对视一眼,杰克看在眼里,小声说:“漂亮的女士们放心,我会保护二位的。”雪梅瞪了彼得一眼:“准是他把这个色狼引来的。”    
    理查德大约五十岁左右,谁也不知他的实际年龄。凭着他金发碧眼这惟一的资本,在日本尽情地享受美色。他曾不害羞地说:“我就是喜欢女人,日本简直是天堂,无论看上哪个女人都可轻易到手,不必花一分钱。”前几年他娶了一位比他小二十几岁的日本女子。他不知耻地告诉大家,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就是性的互相满足,没有什么话可谈。他第一次来参加这伙人的聚会时就对雪梅和晓茵起邪念,那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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