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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山说:“今天现场又讲了几遍。”
罗成问:“他们要不退将强制执行宣布了吗?”
关云山回答:“宣布了。”
罗成说:“道理再讲三遍,不退将强制执行再宣布三遍,他们还阻拦,就按公安有关条例把他们都抓起来。”
(画外音:龙福海确实是大度非凡的。)
上午,龙福海在办公室一边摔摔打打收拾着文件准备去开常委会,一边对马立凤大气磅礴地大讲特讲。马立凤在一旁为他端着茶杯恭候着。
龙福海把一摞报纸往桌上一撂:“一个万汉山的案子根本就乱不了天州阵势。这事搁在脸皮嫩点的市委书记头上,确实多少会噎得有一阵气不壮。但我龙福海就是龙福海,搞政治就不能脸皮这么嫩。你要觉得自己理亏,你就真理亏了。如果你觉得理不亏气不短,别人察言观色几天,也便真认为你理长气粗了。”他说到这里一拍桌子,做了个十分威严的手势:“一个人先要镇得住自己,就能镇得住周围一班人。镇得住一班人,就能镇得住整个局面。万汉山这个包袱我才不扛着,肩一滑就顺到一边。明白吗?”
马立凤乖乖地听着。
第四部分咱们天州生意道上第一人
龙福海将文件也交到马立凤手中,便大气磅礴地往外走。
一个秘书匆匆在前面开道,马立凤在身旁相随。秘书推开门,龙福海大气磅礴地走进会议室。常委们早已围着会议桌就座,龙福海很当家地在首端从容入座。马立凤把文件、茶杯放在他面前。他一挥手开始会议。
(画外音:龙福海十分当家地指挥全面。该开常委会就召开常委会,该听稳定社会领导组汇报,便听他们汇报,该指示纪简明和孙大治抓紧处理万汉山一案,就一一指示他们。他没有因为万汉山案件使自己领导权有一丝空缺。)
龙福海说:“太子县二百多干部行贿买官,在全国爆了大新闻,省里也十分关注。”他指着许怀琴说:“怀琴,你是分管组织的,万汉山这么严重的问题没有及早发现,市委组织部是有责任的,当时在提拔万汉山问题上没有把好关,应当受到批评,以后要加强对干部的审查。”
许怀琴连连点头。
龙福海又指着纪简明说:“纪简明,看来我们的纪检委以后还要当一只勤快猫,白天黑夜二十四小时执勤,不能让老鼠跑来跑去。”又说:“对万汉山一案要速战速决,对二百多干部行贿买官,该严肃处分就严肃处分,该宽大处理就宽大处理。纪检委要加紧工作。”他又一指孙大治:“对万汉山的司法程序要每日推动,早一天宣判早一天扶正去邪。”
纪简明、孙大治都点头说是。
龙福海很家长地看着会场,一伸双手将常委会一班人都抄在自己领导下通吃:“我说天州市委常委这一班人就很不错,有唱红脸的有唱黑脸的,有唱生的有唱旦的,什么问题大家都能畅所欲言。我当书记的不过是牵头人,把大家的智慧组合在一起。另外上通下达,往省委多跑动一些,让大家的成绩不被埋没。”
罗成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中午,天州市看守所的岗亭肃然站立持枪的警卫。大门外面密密麻麻停满了几十辆小车。人们纷纷站在汽车外面,翘首望着大门的方向。
赵平原一出现在大门口,众人一阵欢呼,纷纷拥上前,有握手的,有问候的。热闹一片。赵平原对众人拱拱手,一副大难英雄的样子。
一个男人挤上前,对赵平原说:“赵大哥,弟兄们全早早就赶到这里,等着给你压惊呢。”
赵平原摆摆手:“多谢众位弟兄为我的事操心。”
一群人拥着赵平原往外走,上了一辆豪华大奔:“酒席已经摆好,先陪大哥在天州街上转上一圈,也让他们看看赵大哥不是好惹的。”
赵平原坐进车里。他的车打头,小车排成一队长龙,响着喇叭,浩浩荡荡开进市区街道。他一路上听着车里人对他的恭维,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一座豪华酒店,七八桌酒席,一群人正在为赵平原接风。赵平原不断拿着酒杯站起来,接受人们的吹嘘捧场。
一个人端着酒杯走过来:“赵大哥,英雄。在天州,除了赵大哥谁敢扛着公安局十几辆警车坐在那儿不动。就凭这,你的份儿就又拔了一截。”
又一个人接上话:“有人传言赵大哥阻拦拆除违章建筑被抓,结果没几天,还不得乖乖地把人放出来。”
又过来一个人给赵平原敬酒:“赵大哥,你不愧是咱们天州生意道上第一人。”
赵平原此时已被奉承得晕晕乎乎:“那天挡他们拆金银城的几十个人都是我的保安。不是吹牛,真把我一个营保安都摆在那儿,那天来的七八十个警察还真没法对付。”
一个人插上话:“这个罗成还真敢干。”
赵平原阴狠地眯起眼,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晚上,龙福海与白宝珍、马立凤、白宝贵坐在家中闲谈,孙大治来了。
龙福海抬抬手:“大治,坐。”
孙大治坐下:“龙书记,刚吃了饭?”
龙福海摆了摆手:“有什么事,说吧。”
孙大治说:“前几天万汉山在监狱里托人带话,让你救救他。”
龙福海抽着烟:“他倒想得好,犯下这么大罪谁能救他?”
孙大治瞟了一下白宝珍,白宝珍低着眼不说话。
(画外音:万汉山关起来了,这位精气神挺大的白主任就终日有点无精打采。)
龙福海又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干什么事都要长后眼。”
孙大治点点头。白宝珍依然呆板着一张白脸,沉默不语。
龙福海叹息了:“万汉山也不想想他犯的什么事?犯点别的事,早就护他了。”
赵平原来了,穿着名牌T恤名牌老板裤,短小精干一脸英武地进到客厅里。
龙福海:“是平原,来坐。”
赵平原一脸愤懑:“龙书记,我找您评理来了。”
龙福海说:“出来了,他们没多关你?”
赵平原说:“不就是罗成说要抓我嘛。”他指了指坐在一边的孙大治:“这不是政法委书记也在,我繁荣天州经济,凭哪条该坐班房?”
孙大治随和地一笑。龙福海说:“年轻人,火力不要这么旺,有话慢慢说。”
赵平原说:“我不能让罗成白欺负,过几天我去趟北京找我舅舅评评理。”
第四部分夜夜做恶梦都惊出一身冷汗
龙福海和马立凤十分反应地对视了一下。龙福海欲擒故纵:“平原,什么事能不惊动曹部长尽量不惊动他。有什么委屈我帮你解决,不要给老首长添堵。”
赵平原说:“龙书记,你倒是想给我作主,可谁能作罗成的主?”
龙福海假作不悦:“你这样去北京,老首长肯定会怪罪我。不就是拆了一个金银城吗,你天州生意不还多着呢?”
赵平原脸上青筋暴露:“那是我的血汗损失,我要他罗成赔。”
马立凤开车龙福海坐旁边行驶在夜晚街道上。龙福海抽着烟很气壮地说:“万汉山一事就这样消化了,要不了几天人一杀就都了了。往下,”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罗成不但翻不起大浪,还真正有他难过的日子呢。”
马立风开车驶过一条条街道。
马立凤回到家中,刚坐下小板凳给老母亲捶腿,兄弟俩又来了。
马立凤说:“大海,坐下说吧。”
马大海说:“别烦聒老人了。”
老母亲说:“要不我站起来给你们腾地。”
兄弟俩连忙摆手:“妈,不麻烦你了,还是请大姐上我们那儿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马立凤知道他们心思了,招呼小保姆:“小兰,你过来接着给姥姥捶腿。”又说:“妈,我先跟大海他们出去一趟。”说着站起来和他们往外走。她边走边问:“你们怕家里叫人装了窃听器?”
兄弟俩说:“没错。”
马立凤说:“闲杂人进不到咱们家,怎么装?”
兄弟俩说:“要想装,手段有的是,保不住还收买了咱们家小保姆。现在又有微波监听,一扫描窗户就知道你说什么。还有微型窃听器黄豆大一点,到咱家串门丢在一个角落里就都现成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马立凤坐上他们的车。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车子:“大海,你们疑神猜鬼到这种程度,那车上不会给你们装一个?”
马大海说:“我们成天检查。今天找你说话,专门换了一辆车。”
一辆警车在后面跟着,马大海开着车不断瞄着反光镜。马小波说:“哥,你放慢点速度,看他们超不超?”
他们放慢了速度,那辆警车也放慢了速度。马小波说:“一直是暗里跟,今天是明着跟,是不是要下手了?”
马大海说:“那我快点,超前边去。”说着提速接连超车。
警车没有跟上来,在路边一家饭店停下了。马小波抹了一把汗:“真把人吓得不轻。”
马立凤说:“小波,至于吗?”
马小波掏出手绢擦着一头汗水:“现在这形势你不能不小心,你摸不透罗成、关云山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马大海一边开车一边说:“小波这一阵紧张得够呛。”
马小波说:“日子真他妈难过。实在不行,去泰国马来西亚算了。”
车在一个酒吧前停下,三个人下了车。兄弟俩左右看了看,没见盯梢,兄弟俩拥着马立凤进了酒吧,找僻静角落坐下。
马立凤看着兄弟俩:“你们这样也不是事呀。”
马小波往窗外张望了几番:“事到如今,也别说后悔话了。”又低声对马大海说:“现在进来的这几个人,你看着面熟吗?”
酒吧里又进来三四个男女,马大海瞄了一下:“没印象。”
马小波说:“我看有点不对劲。”
马大海说:“别草木皆兵,你没看人家打情骂俏还来不及呢。”
马小波又往那边瞟了瞟:“你还信这个?”
那几个男女在柜台问了问,又在酒吧里溜溜达达走了一圈,就说说笑笑出去了。
马小波盯了一会儿:“我去看看。”说着出去了。
马立凤说:“小波这么紧张?”
马大海说:“他夜夜做恶梦都惊出一身冷汗。都说万汉山要判死刑,昨天还座上宾,今天就阶下囚,这挺触目惊心的。”
马立凤说:“那你们怎么办,真去泰国马来西亚?”
马大海说:“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除非罗成滚蛋了。”
马立凤说:“他呆不长是肯定的。”
马大海说:“龙福海也太笨点,你不是说他挺能吗?”
马立凤说:“龙书记能把局面稳成这样就不容易了,碰着旁人,罗成这么干,早就扯开口子了。”
马大海嗤了一声:“你就知道死心塌地侍候他。”又透过烟雾望了望酒吧门口:“小波胆小,真要出事不一定能死咬着不说,所以好多事我现在都不告诉他。你也和他少说点。咱们各是各,以后麻烦少。那俩死鬼给你打电话的事,无论如何不要让小波知道。”
马立凤信任大兄弟,心疼小兄弟:“大海,凡事你多拿主意,也宽宽小波心。”
马小波左顾右盼地进来了:“他们好像走了。”
马立凤看着马小波:“小波,你眼睛都肿了。”
马小波揉了一把面孔:“睡不稳觉。”
第四部分罗成不滚蛋,天州真是无宁日
马立凤说:“对那个姓罗的,还有那个姓叶的,以后别再搞小动作。恨他们的人有的是。公安那边的情况,我给你们去摸。你们也别惶惶不可终日,该干什么干什么。”
马大海说:“罗成不滚蛋,天州真是无宁日。”
马立凤凶狠地说:“他快了。”
早晨街道上车流如水。罗小倩骑着自行车去上学。她骑得天真烂漫。一辆汽车贴近她缓缓开着。开车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旁边坐着赵平原。
开车的一努嘴:“那就是他的千金。”
赵平原眯着眼阴沉地盯着骑车的罗小倩:“想让罗成滚出天州也挺容易的。”他在反光镜里看到什么,回头看见一辆摩托不远不近跟着罗小倩:“那是不是雷子?”
开车的哼了一声,提速超过罗小倩走了。
马立凤当起护崽的母狼,傍晚独自开车到了关云山家。关云山正坐在门厅看报纸,见马立凤进来,放下报纸对里屋招呼:“刘翠,马主任来了。”
妻子刘翠从屋里滚胖光亮地迎出来:“哟,是马主任,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马立凤笑着说:“关局长下了班就在家糗着,也不出去转转?”
刘翠说:“他不赌不膘的,出去转什么?最多去玩他的狼犬打他的枪,回来也得给我报销时间。”
关云山在老婆面前没脾气:“你们又要说悄悄话?”
刘翠说:“你就安安稳稳坐这儿吧,我们去屋里说。”她拉着马立凤进了里间屋。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马立凤先卖好:“最近龙书记专门说到老关,说有关云山这个公安局长,我们起码多睡点安稳觉。“
刘翠拉住马立凤的手连拍带摸地说:“看来龙书记还看得上他。”她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们家老关只会干不会跑,当了多少年局长也没往上提。
马立凤说:“这慢慢看着就差不多了。关局长这个人公事公办,他对别人说话难,别人找他说话也难。我有时想和他说两句话,也是难。”
刘翠说:“你有话告诉我,我去和他说。”
马立凤说:“要说也没有什么话,就是两三个月前打黑枪那件事,总有些不三不四的说法,怀疑我那兄弟俩。我愤愤不平的,也不知道该和谁问问清楚。”
刘翠一听明白了:“我听他们局里来人向他汇报,打枪的事还算小,后来又毒死两个人,事才闹大了。不过,我看这一阵他们也没多提这件事。”
马立凤佯装不在意地落实这句话:“现在他们不提这事了?”
刘翠想了想:“说不提,也提过。”
马立凤问:“老关什么话?”
刘翠凑近马立凤耳朵:“他说,这事你们别瞎嘈嘈了,到时就真相大白了。”
马立凤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刘翠看着她问:“你那兄弟俩跟这事没关系吧?”
马立凤摇头说:“肯定没有。”
刘翠很老实地看了她一会儿:“真没关系,就不怕。”
马立凤心中有事脸上一点不露出来:“我这个人还就是不怕别人胡说八道。”
第四部分明确了自己博奕的策略
傍晚,罗成乘车到家门口停下。他和秘书下了车,秘书帮他提着包。他摁响了门铃。
香香和罗小倩一起跑来开了门。罗小倩说:“爸爸,这次去省里开会收获大吗?”
罗成从秘书手里接过包,挥手示意他不必跟进了,同女儿一边进院一边说:“总有吧。”
罗小倩扭头看了看父亲:“爸爸,你遇到什么事了,怎么情绪不高?”
罗成说:“可能有点累吧。”
罗小倩担忧疑心地打量着父亲。
晚上,叶眉开着摩托在罗成家门口停下,她摁了门铃。
罗小倩开了门:“叶眉阿姨。”
叶眉同罗小倩一起进了院子:“罗市长干什么呢?”
罗小倩一指:“他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不让我们打搅他。”
叶眉和罗小倩走近,看见罗成在灯光明亮的书房里蹙着眉踱来踱去,踱踱又站住了。叶眉说:“我去和他说几句。”
罗成在书房里抱着双肘看着墙上天州地图。叶眉敲了敲门推门进来。
罗成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叶眉说:“听说你这次去省里开会,也跑了省里几个主要头儿。”
罗成有些不悦:“我那是向领导汇报工作,你怎么听说的?”
叶眉说:“我当然有我的消息渠道。”
罗成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还有什么事?”
叶眉说:“别又摆市长架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罗成盯了一会儿叶眉,坐下说:“好吧,谢谢关心。”
两个人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屋里很安静。叶眉说:“听说就连最支持你的省委书记夏光远也对你说:‘做事一定要统筹兼顾。’”
罗成稍有些惊疑地看了一眼叶眉,没有否认。
叶眉停停又说:“你这次找领导汇报,应该发现早有人跑在你前面了,是吧?”
罗成沉默不语。
叶眉迎着罗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