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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霞让她尽量鼓励男朋友为自己消费,这是唯一能抓到的东西。玲红当然也同意,但是要得过分了也不好,鱼要慢慢地钓,菜要细细地品。玲红虽然是在农村长大的,但是她的外婆曾经做过地主的四姨太,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玲红从她那里得到很多关于女人和外面世界的知识。玲红十六岁那年,北京有人到村子里招小阿姨,就是住家的保姆,玲红第一个报了名,并且决心永远不再回那个又穷又偏远的村庄了。
“嗨!干嘛不说话。”小霞的手在玲红的眼前晃了晃。玲红看到她漂亮的指甲,眼睛一亮,问她在哪里做的。看到女伴如此羡慕自己,小霞变得兴奋起来,嗓门也提高了:“好看吧,我花了大价钱的。是一个在‘人间天上’的姐们儿介绍的,全北京最贵的一家,做一次要上千块。”玲红说做一次指甲也要上千元,太贵了。小霞皱了皱鼻子说:“傻瓜,美丽是女人的本钱,这叫美丽资本学。我告诉你,有个叫小美的女孩,也是四川的,她可比你会混,在‘人间天上’干了半年就被一个香港古董商包了,全世界几乎都跑遍了,还让老板帮她开了两家商店,有机会让你认识认识,开开脑筋。我看你干脆把那个台湾打工仔甩了算了,要找就找个自己做生意的……”
小霞正说得起劲,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走到她们的桌边:“这是公共场所,请你们小声点儿。”她的声音不高,脸上却好像挂了冰霜,无论是声音、体态、神情都充满了蔑视。等那个中年女人回到她自己的桌子前坐下,小霞和玲红才回过神儿来。小霞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副要吵架的样子,玲红拉拉她的衣服,让她冷静点儿。在玲红看来,那个中年女人和小霞都属于没有深度的人。小霞一向大大咧咧,什么也不在乎,而那个中年女人则明显地在挑衅。因为不能发作,小霞的兴趣大减,玲红也觉得无聊,她们付了账,往店外走。
小霞在路过那个中年女人的桌子时,故意停下来,用眼睛盯住她。中年女人也不示弱,抬起头来与小霞对视。眼看着一场战争就要打响了,玲红赶快笑了笑说: “对不起,刚才吵到您了,不过您也不必太生气,这里是公共场所,大家都有说话的自由。文明的人应当尊重别人的自由。”说完,玲红拉着小霞就走,她不想再冲突下去。
出了咖啡厅,玲红得意地笑了,小霞很佩服玲红的机智,说她是只小狐狸精。玲红解释说:“一看那女的就受过刺激,肯定是老公不要她了,看到年轻女人就来气,其实是嫉妒。她太老了。你没有必要去搭理她,你的存在就是她的心病。”小霞和玲红被自己的青春鼓舞着,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
玲红发了八条短信,志明才回了一条。他推说自己忙不能出来见她。玲红被一股强大的失落感控制着,她不再有兴趣跟小霞闲逛,决定要做点儿什么。她要跟那种不祥的预感作战。
玲红叫了出租车返回家里,她重新化了妆,走到衣柜前选衣服。她的手在志明留在这里的一件外套上停下来,一个好主意闯入她的脑海。她穿上志明的外衣,又将头仔细地包在棕色的大围巾里,男士的装束使她看上去更加娇小妩媚。
下班了,志明看看空空的办公室,叹了口气。他今天没有下班后的应酬,可是他也不想回家。依望凝重的神情告诉他,会有很严肃的谈话等着他。谈什么呢?志明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真的谈起来怎么说呢?他想一想都觉得烦恼。可是打扫办公室的人已经进来,这里也不是他久留之地。“去找玲红。”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他否定了。老婆孩子刚到,不回家实在说不过去。志明起身拿起公文包,他知道就是下刀子他今天也该回家。
志明刚刚点燃引擎,副驾驶一侧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跳上来。“你干什么?”随着志明的发问,对方转过头来,竟然是玲红。“你怎么穿着男人的衣服?”志明一边问一边挂上排挡,驶出车库,他不想让别人看见玲红。
车子驶到马路上,玲红才拉掉围巾:“这是你的衣服呀!”她边说边立起身子吻了志明一下。经过玲红的提醒,志明才认出是自己的衣服。这是件灰色的棉服,还是依望买给他的。依望喜欢逛MAX,那是一家专门收购破产商店和服装厂产品的大型服装超市,衣服都以原价的一到三折出售,这件衣服也是在那里买的。志明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当他经济开始好转之后,就不再穿这种衣服了。上次依望来北京,又把这件衣服带来,说样子好看,又很新,让他再穿几年。志明懒得跟她理论,随便扔在衣柜里。有一次玲红非要拿几件衣服放在她那里,说如果太晚了他可以留下来过夜,不必因为要换衣服而跑回家。志明并不想放衣服在玲红那里,在心理上他希望跟玲红保持距离。可是玲红再三缠他,无奈之下他拿了几件淘汰的衣服给她。
第一部分 情人的约会主动出击(2)
看到志明一直沉默,玲红以为是自己的突然出现,使他感到不安,就解释说:“我知道你忙,可是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现在无论你到哪儿,提前五分钟让我下车就是了,我不会妨碍你的。”玲红边说边委屈得流泪,她将志明的右手拉过去,抱在怀里。志明的心被玲红的眼泪和话语打动了,他抽出自己的右手,擦掉玲红的眼泪,说真的没时间陪她。玲红重新抱住志明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个又一个唇印,然后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你——”
车子已经停在玲红住所的楼下,玲红跪在座位上,拥吻志明,用肢体语言表达她的依恋:“上去坐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保证不缠着你。一会儿。”玲红边说边令自己微微喘息,她将情欲推到高潮。
志明翻身下床,吼起来:“你简直疯了。”依望也下了床:“我没有疯!”
依望将自己包裹在棉质的睡袍里,已经夜里一点钟了,志明还没有回来。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将客厅的窗打开,外面的寒气使室温降低到二十三度。
将近两点钟时,依望终于听到了车声,志明回来了。依望为他拿好拖鞋,问他为何这么晚回来。志明推说又有应酬,眼睛故意避开妻子,说很累。依望早就为丈夫放好了洗澡水,还将物业公司今天早晨送来的黄色玫瑰花掰成花瓣撒落在水面上。可是志明一直都没有回来,也不曾打电话回家。依望试着打他的手机都是小秘书信息台接听的,依望留了言,也没有得到志明的答复。现在水已经变冷,依望说她重新为志明放水,志明说他不用洗,吃完饭又请客户到洗浴中心去玩,已经洗过了。依望先上床,坐在被子里等志明换完睡衣上来,她希望把孩子们上学的事尽快定下来。等了很久都不见志明来,依望下床看看客厅和卫生间都没有志明的影子。打开客人房的灯,志明已经躺在床上。依望问他为什么睡在这儿,志明说自己一个人睡习惯了,跟依望睡在一起会失眠。
面对丈夫的冷淡,依望的心痛极了,早知道有今天的结果,她真不该让志明一个人到中国来。教会里的姊妹们说得对,夫妻是不可以长时间分居的,自己做错了。依望拉开志明的被子,坐在他身边。志明下意识地躲开一点儿,紧张地问有什么事。依望为他拉了拉被角,把她和孩子们将长期住在北京的想法和盘托出。
“为什么?为什么?”志明激动地坐了起来。依望说他们是夫妻,应该住在一起。志明摆出他们住在一起所有的困难:“洛棋要读书,只有美国的教育才适合他。北京的国际学校收费可以赶上依顿中学,再说过两年贝贝也要上学,两个人的学费就是几十万人民币。还有我们刚刚买了房子,我需要付贷款。而你在中国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如果是以前,依望会被这种理由说服,可是现在她明白一切都是推诿,一切都构不成理由。依望平静地说:“我知道我们留下来会有很大困难,可是再难也不会比我们刚到美国时差。我不在乎有多难,我们全家必须待在一起。”
志明翻身下床,吼起来:“你简直疯了。”依望也下了床:“我没有疯!”志明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你在跟我斗!你总是用同样的方法跟我斗!为了斗你连孩子都不顾。”
志明的话深深地激怒了依望。她觉得自己事事顺从丈夫,即使有时心里很委屈,也吞到肚子里。为了这个家,为了两个孩子,她什么苦都可以吃,她凭什么要跟自己的先生斗呢!“我生贝贝的时候,你连来都没有来,整个医院里,所有的产妇都有先生陪着,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进产房。”
依望还没有说完就被志明打断了:“你又提这件事,每次吵架最后都提这件事,这好像是一个还不完的债一样。再说我当时人在北京,怎么能说来就来呢!”
此时的依望已经被泪水冲垮了。她拿着纸巾盒不住地擦眼泪:“如果你心里把我和孩子放在第一位,你就会放下一切赶来的。”
志明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好像一只被困的狮子:“我是男人,事业是我的生命,如果你想找个跟班丈夫,当初就不该选我!”
依望和志明被一团愤怒的云包裹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高,终于吵醒了熟睡的贝贝。
贝贝还是第一次看到爸爸妈妈吵架,她站在门外轻声地哭了起来。依望看到女儿,跑过去,一把抱在怀里,一边用纸巾为她擦眼泪,一边安慰她说爸爸妈妈在谈事,让她不要紧张。没有人可以骗得了孩子,贝贝非常清楚爸爸妈妈生气了,虽然她还搞不清事情的真相,但是那种不悦的气氛令她深深地不安。
洛棋因为时差的关系,没有睡得很沉。爸爸回来时的响动,已经使他完全清醒。父母的争吵声一字不漏地传到他的耳朵里。洛棋出生后不久就被奶奶接回台湾,每年只在某个固定的假期,才能见到爸爸妈妈。他喜欢他们带来的英文故事书和玩具,从那里他可以感受到美国的气息。妈妈每次来,他都会赖住她,希望妈妈会留在身边,或者带他到美国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总是来了又走了。
直到他十岁的时候,才第一次踏上美国的领土。美国,这个很多台湾同学向往的国家,并不像洛棋想象的那样接纳他。他听不懂别人说什么,别人也听不懂他的语言。在学校里他不了解新的游戏规则,每次课间休息的时候,他都只能孤单单地站在角落里。妈妈很关心他,在家里陪他做作业,陪他去语言学校,也常常安慰他,可是那段时间十分短暂,妹妹很快就出生了。妈妈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个整天哭闹的,红红的小婴孩吸引了。洛棋试着吸引妈妈的注意,可是她不是看不见就是发脾气。洛棋觉得妈妈不爱他,只爱妹妹,为了这个原因他仇视妹妹。虽然这种想法让他羞愧,但是他依然不喜欢妹妹。
至于爸爸——在洛棋的心中,他是个神奇又陌生的英雄。奶奶总是讲: 爸爸在学校里很出色,爸爸是博士,爸爸有很棒的工作,爸爸挣很多钱……而在现实生活中,爸爸总是出差,爸爸总是在国外,爸爸挣了很多钱,可是他还是要穿二手的校服,住租来的房子。妈妈告诉他,因为在北京买了房子,她必须去工作,否则钱不够用。起初洛棋觉得奶奶和妈妈都在说谎,直到他来到北京,见到爸爸的别墅和汽车,看到爸爸气派的办公室,他才明白爸爸真的是英雄。可是为什么妈妈的生活完全不同呢?他和妹妹的生活跟爸爸也离得很远。
记得上次来北京,因为要参加年会,爸爸特地带他和妈妈到北京最大的商场里买衣服。爸爸每让他试穿一套衣服都夸他看上去很帅。洛棋第一次拥有那么多新衣服,他高兴得一直紧紧地跟在爸爸身后,好像士兵跟随着将军一样。可是只在北京住了一个多月,他就又得回美国了,爸爸重新变得离他
第一部分 情人的约会摊 牌(1)
爸爸妈妈的争吵因为贝贝的介入而停止了,洛棋看到妈妈抱着妹妹回到主卧室,自己也爬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他觉得自己好孤单!
志明下了最后的决心,语调平和地说:“既然你也觉得我们的婚姻有问题,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已经不爱你了,让我每天跟你生活在一起不可能!”
“我知道你在北京有外遇。”
金太太一大早就打电话来,问依望学校找得怎么样了。依望说打过电话,国际学校有位置,但是要交半年的学费和建设费才能有保证。金太太催促她赶快办理,依望拿着听筒不知如何回答。金太太听出有问题,说半小时之后会来找依望,请她不要出门。
半小时后,金太太果然来了,她仔细询问了昨晚发生的事,觉得事情很严重,她劝依望无论如何先将学费交了。提到学费,依望感到很茫然,她手上只带了一万美金,是为了防备不测,返回美国用的,现在国际学校要求除学费外还要有一万美金的建设费,她根本就付不出来。
依望手上的钱这么少,令金太太吃惊。她想了想之后说:“没关系,我们去学校谈谈看,也许先交学费就可以了。建设费只是押金,以后可以退的,不一定那么着急,如果——如果不行,我先借给你!”
金太太和依望带着贝贝和洛棋去了学校。学校报名处的老师网开一面,先收了半学期的学费和校车费,说好建设费三个月之内补齐。洛棋参观了学校之后,脸上露出笑容。他十分满意学校的硬件设施,明亮宽大的教学楼,室内游泳池、篮球场、排球场,比在新泽西的学校还好上一倍。他的带班老师是从华盛顿来的,个子不高,却非常幽默而且有活力,洛棋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北京的学校因为有中国春节的原因,寒假只有三周,十天以后他就可以上学。优美的环境,新的同伴,洛棋想到即将来到的新生活,兴奋地加快了脚步。
依望看到儿子这么高兴,也暂时忘了烦恼。她邀请金太太一起进了必胜客餐厅,看到美国Pizza,洛棋胃口大开。
依望给志明打电话,秘书小姐说他在开会,依望只好留言,说家里有急事,请他早一点儿回来。金太太看到依望一脸愁云,笑着拍拍她的肩说:“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你会爱上北京。我们周三聚会的姊妹中,有几个人的老公都退休了,还舍不得离开呢!这是一个进步很快的城市,可做的事很多。”对金太太无私的帮助,依望很感激,她不知道除了口头的感谢之外,她还能做什么。跟她比较,金太太的生活完美无缺。
志明看到秘书放在桌子上的留言条,心里紧张了一下,担心家里真的有什么事。但是想到依望昨晚与自己的争执,他又将便条揉皱了扔进垃圾桶。如果今晚下班前都没有接到任何应酬的通知,他会准时回家,孩子们到了几天了,还没有好好看过他们和领他们出去吃过饭。
手机里有短信进来,是玲红发的。这个只有二十四岁的女孩儿很有驾驭男人的本领,她可以设计好一切使你就范,却心情愉快。志明没有马上回她的短信,他要保留男人的尊严和空间,让对方明白完全地占有他是不可能的。
玲红又发了几次短信,志明都没有回,想到志明会准时回家,跟他的妻子、孩子在一起,玲红的心就痛。她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文章叫《美女资本论》,上面有一句话说:男人想拥有全部的女人,而女人想拥有一个男人的全部。拥有一个男人的全部可不容易,因为没有一个男人是老实的。玲红时常想到自己的外婆,这个乡下女人,明白最时尚的做女人的理论。玲红将《美女资本论》剪下来,收藏起来,这是她的宝典,她要时常学习。为了得到,时常要舍弃,玲红知道她不能过于勉强志明,今天是她该舍弃的日子,尽管她心里难受。于是她发走了最后的短信:下班后快点儿回家吧,你的孩子们一定很可爱。别忘了我也爱你。
收到最后一条短信,志明笑了,他有种获胜的感觉。玲红终于明白,他不全部属于她,他只属于工作和自己,可惜依望不懂得。这是结婚男人的悲哀,他们仿佛被套牢的野马,家庭使他们不能随心所欲。
志明的秘书将煮好的咖啡放在桌上。志明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秘书小姐佯装不满,说他太客气。对这位漂亮小姐的频频示好,志明早就明白,但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工作和私生活永远不能混在一起。志明知道自己混到今天,是以前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他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不过他也不拒绝这种示好,只是保持距离。每次出差到国外,他会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