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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还是看得不太清楚,但他真的好想看清女人的样子。毕竟守候好几天了,好奇心再怎么也悬了起来。他忽然发现,兵团哥看看那个小阿姨,又看看自己;看看自己,又扭头去向着小阿姨。
兵团哥看了半天,石破天惊地说,丁狗子,她像是在看你。你说你有什么好看的咯?
小丁说,别扯鬼蛋。
别装不晓得。兵团哥说,我天,她走过来了。
那天下午姚姿照常引导小班的小孩子做游戏,一抬头又看见铁网外面的两个男人。她知道那是在看自己,以前也有人这么做过,不过不像他们这样痴。以往她只注意得见撬在上面那人,今天,她随意看了看下头那个,昏昏欲睡的人。
她很吃惊,因为她想起了在阳光下跳舞的那个小男孩,叫古马的小男孩。
她记得,那时候的舞蹈毫无美感,一般的作法是,双臂微弯,手握空拳,挺胸昂首,面对哪方哪一方就应该假想成东方,做出一脸灿烂状,仿佛迎面拂来和煦的阳光。还得一边唱着口号一边动作。现在,她简明地把记忆中那种舞蹈动作归纳为“切菜跺脚式”。词大都忘了,倒是有这样两句特别铿锵:要是革命就跟着毛主席,要是不革命就滚他妈的蛋!
但是,姚姿记得,古马的舞姿格外不同。当时,在那个院子里,已经略微发育的古马仍然全裸着身子,闭着眼睛旁若无人跳起了大家都跳过的舞,他口中念念有词,只是已经无人听得懂。最特别的是,古马的左手在任何时候都捏住自己的小鸡鸡,仿佛拼命想拽长一截。那时的阳光格外地亮,所以把裸体的古马照耀得灰暗起来,像一个飘忽的影子。
当时姚姿只能躲在一扇窗后头,躲躲闪闪看着古马的舞蹈,面红耳赤,却欲罢不能地看向他。有时古马会很开心笑起来。这时,她的眼泪往往就迸出来了。
现在,她看清了翘翘板上那个半寐的男人,那神态,那表情!
下午的阳光正好照亮他脸的一侧,使他整张脸一分为二,半阴半阳。她有点想哭,于是她走过去。两个男人都很紧张。走得很近了,她脑子里仅存的那部分理智提醒她说,他不是他,不是那个人。那个人是否还活着。她不知道了。进省城以后,她再也没有问过老家那边的事情。而那个早就发了疯的男孩,除了自己,谁还会记起来呢?
但她还是问翘翘板下头那个戆头戆脑的男人,不由自主地问他,你是不是朗山人?
不是,我是佴城人。小丁这么说。
她又问,你亲戚里面有没有姓古的?
古?
另一个男人跳下来,忙搭腔说,有的有的。他脑子有点慢,但肯定认识你要说的那个人。
狗日的,你走桃花运了,装什么愣?兵团哥看着小阿姨转身走过去,就沮丧地抽起一根烟说,她怎么就对你有意思?猪嬲的你,好男无好女,赖汉有仙妻啊。
小丁说,未必,她只是想问一个熟人。
你有戏,她刚才看了你老半天,都有些痴。说不定你长得像她的初恋情人。电影里老是这么编的。兵团哥兀自喃喃不休。这时老阿姨又出现了,她生气地说,你们两个怎么又来了,还呷烟!
兵团哥把烟掐了,说,老阿姨哎,打个商量行不?我这兄弟和你们那个小阿姨是对上眼了,刚才你没来,好一阵眉来眼去地放电。你帮牵个线总行嗄。
老阿姨不耐烦地挥手说,牵你个鬼,走咯走咯。
当时小丁也不信这事,回头真的跟姚姿谈上了,还有些不可思议。兵团哥总是撺掇他搞下去,有时候小丁很犹豫,兵团哥佯作生气状,说,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嗄。兵团哥嘴有些坏,为人很好。他还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咯,哥我搞不到手,把她送你老弟也是蛮好的事。
培训结束的时候,姚姿就跟着小丁回了一趟佴城。对,小丁鬼使神差把姚姿搞到手了。以前他失恋过多次,在朋友中间,基本已经成为话柄。比如说,朋友老五经常会安慰他,别灰心,凭你的条件,恋爱一百次肯定会成功一次的咯。小丁不说话,他在朋友中间学会了沉默,这样人缘就非常好。这次,突然把姚姿带回老家,确实让一大堆了解他的人瞠目结舌。
朋友们就问,怎么骗到手的?是不是幼儿园的阿姨跟小孩处久了,都有点呆?
不是。
老五说,肯定是用那什么鸡鸣五鼓返魂香对不?要不然,我看是悬,——他武侠书看得多了。
也不是。小丁老实地说,是她自己对我有意。
朋友们打起了唿哨,不太敢信的样子,还不停摁小丁的脑袋,或者在其额头弹几下子。小丁也不理会,一个人在这样高兴的时候,可以接受别人任何表达祝贺的方式。
接着谈婚论嫁。姚姿表示随男方的意思,她也想早点结婚,因为她年纪实际要比小丁还大一点,但表面根本看不出来。小丁父亲有点手腕,很快把准儿媳调到佴城——其实,从省城往佴城调一个人,不是太麻烦的事,别反着来就行。按小丁父母的意思,屋树好了再结婚。
他家的新宅建在城西一座小山的腰际,私宅,单独院落。佴城地皮不是很贵,大家乐于攒钱建私宅。新屋怎么树,两老也征询过姚姿的意见。姚姿无所谓,她说树房子的事她根本不懂。屋就在两老的意见下搞了起来,树得差不多的时候,姚姿单独跟小丁商量说,能不能把屋顶搞成斜水泥顶,搞一个阁楼,再铺一层土栽一些草?对,只是栽草,不要养花。小丁有些愣,姚姿以前什么要求也没有,突然冒出一个,却那么古怪。小丁为难地说,哪有这样搞法?你自己看,我们满城没有一家往屋顶栽草的。姚姿说,干吗和别人一样?小丁就解释,小地方,做事最好别太出格。这里跟省城比不得。姚姿也就不说什么。
到了晚上,姚姿给小丁放了一盘VCD,挪威风光。那里,家家户户屋顶都长满了草。她说,我就是喜欢这样。小丁也觉得不错,但是他还是不想这么做。他说,说不定以后我们到挪威买栋房子,可以这么做。
小丁以为姚姿不过是随便说说,可是,她愈来愈坚持这样想法。从这件事上,小丁看见了姚姿还是有很倔的一面。小丁很为难,因为在他看来,父母一直都是最古板的人,最怕干出什么与众不同的事。他们在小城里一直活得很受别人尊敬。商量了以后,父母爽快地答应了。姚姿本来就远远高于他们原先的预想,何况,这样一个女人还不提任何条件,两老心里就一直过意不去了似的,觉得亏了她一大坨。现在,姚姿能提出条件,两老觉得应该答应的。于是叫工头按这个意思做,还买了进口的地毯草种,说是种出来以后不必修剪,就能长得齐斩斩光溜溜的,煞是好看。可是姚姿不喜欢这种草,她说要种最普通那些野草,艾蒿啊芭茅啊什么的。
她的意思,是要等草长出来以后,屋顶看上去得有一种荒败的景象。
父母想不通,不过还是按姚姿的意思做了。为了儿子能结婚,两老极善于妥协。
房子树好,草长出来寸许,两人就结婚了。当天兵团哥也从省城赶来,送了一份礼,还喝得挺酡。小丁不想麻烦他过来,可他本人经常打电话提醒说,结婚得叫我这个媒人哦,要不然你太不够意思了。看着小丁和姚姿结婚,兵团哥还是有些悲凉,于是三下两下把自己先灌得醉了。兵团哥说话开始不太顾忌,跟作陪的老五他们说,哎,我这个人啊引狼入室,真是的。别看小丁人长得呆气,可要小心,最擅长扮猪吃老虎。小丁佴城的朋友这才知道,小丁和姚姿是怎么好上的。
小丁和姚姿各拿一杯,轮桌敬酒。走到兵团哥坐的这一桌,兵团哥已经很不行了。他用那一双昏花的眼看一看新娘,觉得这一天她简直有些完美。于是他说,小姚哎,你说你怎么就只看上他了呢?这不是,有问题么?
兵团哥除了酒气,还一脸的想不通。姚姿表情尴尬,心里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小丁的朋友们起哄把兵团哥架到一边去,不让他继续说话。可是小丁已经听进去了。既然是结婚,小丁也喝得不少。借着兵团哥说话的意思,小丁也疑惑起来。最近一段时日,自顾去高兴,却没有想过姚姿怎么会一眼看上自己呢?小丁拿自己跟兵团哥做过对比,觉得,如果自己是个女人,可能也会选择兵团哥,而不是……前者。
这不是,有问题么?
这样的想法,像一片扩散力极强的阴影。小丁瞟了姚姿一眼,姚姿正好也把眼光放过来,撞在一起。其实这么多年活过来,小丁心里面有一种失败情绪,不会太相信好事从天而降,会不偏不倚砸中自己。
比如说——小丁又会想起路口那个服装店:那家店一开业就说跳楼,老跳楼,没完没了地跳。跳了几年,老板在小丁家隔壁修起一幢四层楼,还他妈没有跳下来。现在马路上忽然有个陌生人要横塞给你一坨人民币,你敢接么?
闹哄哄的人们都走散以后,小丁被几个人拥着推着进了新房。姚姿已经坐在那里等候。小丁东倒西歪走过去,虽然喝了那么多酒,仍然兴奋得起。之前,姚姿硬是不让小丁动手动脚,小丁一直很痛苦地捱过来,他想,现在除我们这一对,哪还有这规矩啊?今天晚上,他觉得姚姿没有理由再推辞了。
小丁也坐在床沿,找姚姿说些话,并借酒劲,开始动起了手脚。不过这一套他挺陌生,所以动作做得很不流畅,显现出心有些虚。姚姿嘴上习惯性地说,慢点咯,莫慌。可是她也知道,这样的日子,理所当然得对小丁有所迁就。
姚姿把上衣护得铁紧,不让小丁解自己衣服。于是小丁就哆嗦着把她的裤子褪了下来。他是想,既然裤子都褪下来了,衣服又有什么理由老贴在身上?但是他又想错了,姚姿还是不让小丁碰自己的衣服。可是小丁想,只是这样,做起来又有什么意思?这的确是他的第一次,他实在不想将就着完成,像是穿着衣服洗澡一样。
小丁不屈不挠地去撩姚姿的衣服。姚姿一面挣扎一面诘问他说,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嘛?
我只是想看看。小丁想了想,这么回答,我还没有看过你的……胸脯,我确实想看看。要不然,我没心思做事。
姚姿一脸为难地说,你又不是小孩子啦,还要这么干?你怎么是这么一个人?不行!
于是,小丁盘坐在床头,思来想去,觉得她的话也没有什么道理。小丁再一次伏下身子,近乎哀求地跟姚姿说,那么,摸一摸总行不咯?要不然,这个事做起来就很没意思了。
姚姿说,没意思就别做行了。她毅然决然的表情,在房内暧昧的灯光照耀下,多少显得不和谐。小丁不想再多说什么,闭着眼睛,把一双手使劲往姚姿的衣服里面伸。他已经不想和她废什么话,就霸蛮这么搞。
姚姿推不开他的手,情急之下,狠狠给他一个巴掌,语带呜咽地说,你怎么这么流氓?你怎么是这么一个人?
小丁也没好气,他说,我怎么啦?你这两坨又不是海绵,还怕露馅不成?今天我非要看看。说着,两只手还是没有停下来。
等到差点就触摸到姚姿一只乳房的时候,姚姿哭了出来。小丁不得不看她的脸,满脸都是泪痕,表情痛苦得有所扭曲。小丁那一点心思,刹那间变得索然无味。
小丁重新坐到了床沿,燃上一支烟。他苦笑地说,我他妈这又何苦,倒像是在强奸你一样。
以后的一段日子,一到晚上做那事,姚姿就护住自己上体,而腰以下的部位,随小丁的便就是。她把贴身衣物越穿越紧。有一次小丁把皮面衣服一拔拉,她竟然还穿了进口的三位一体。小丁瞎急了半天,找不到解开这东西的窍门。憋不住火的小丁也将就着做了几次,但是一切根本就达不到他的预想。她始终显现不肯配合的神情,做起爱来,总是像是在委屈自己接受小丁的施虐一样。她的眼泪在这样的时候特别多,像拧不紧的水龙头。于是,小丁觉得,从仅有的这几次做爱来看,感觉上,自己不过是只蚊子把她轻轻叮了几口。如此而已。
小丁被这意犹未尽的感觉折腾得不行。随着时日推进,他甚至觉得,做不做爱好像并不重要了,一旦晚上上了床,自己一门心思,只是想打开姚姿的衣服,看一看里面到底怎么样。他也大概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样子,但还是想亲眼看看。最吸引人的东西往往是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的,不是么?
小丁此前虽然没有碰过女人,但是毛片啊三级片啊看得还是有蛮多。他从里面得来—个认识:女人很容易把上体暴露出来,没事似的,比如每一部三级片里女人都是这样,大都对自己的下体隐晦不已;如果毫无顾忌展现给观众看,那就得,叫做毛片啦。——总之,这些片子让小丁觉得下体才应该是女人的防范重点,可是,为什么妻子姚姿却只对自己的上半身讳莫如深呢?
小丁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又想起兵团哥早先就说过的话。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能轻易送给我吗?小丁觉得这很是个问题。想至这层,小丁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不要命地蜇了一下。
一连半月余,小丁都很安详,晚上熄了灯便安静入睡,不跟姚姿说什么话。他想憋口气,不再像以往一样,每次都是自己主动。他觉得,这种主动一直使自己处在很不利的位置,他想改变局势。可是,姚姿对这事的反应很迟钝,既然小丁没有提出要求,她就装作不知道。
这样,大概过去了二十几天,小丁很沮丧地发现,自己其实是沉不住气的一个人。当天晚上,小丁变得风急火燎,毕竟,结婚以后就数这次的间隔时间长。他开始撩拨她。她面朝另一侧,被他连绵不断地撩拨了有五六分钟的时间,不得不打个哈欠,作出睡眼惺忪的样子。她平躺起来,双手抱胸,只是把两只脚摊开了一些。她想,他肯定知道自己的意思。
小丁没有按这个意思去做,而是轻柔地抚摸着姚姿放在胸上的两只手。他想,她也应该知道自己的意思。这样,两人就进入了一种僵持。
她手臂光滑细腻。他摩来摩去。她没有反应。于是他想拿开她的手。这个时候,她本来柔弱的一双手却盘得特别牢固,生了根样。他再用几分力——他不信自己竟然拿不开女人的手,于是她就拧了他一把,他哧哧地暗笑起来,继续抚摸她的手臂,然后,伺机而动。那一夜,她打消了他好多次念头。
不过小丁没有生气,也没有沮丧,这事情慢慢衍生出游戏的意味。他忽然地想,豁出这一晚不睡觉算了。
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小丁还在那里摸来摸去,想拖得她支持不住,乖乖放开那两只手。姚姿突然坐了起来,拧亮一只床头暗灯,十分虚弱无力地说,我都被你搞癫了,你到底还要不要睡觉?
小丁赔着笑说,我还以为你喜欢。
我有病?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放我睡一下?我明天有课。
你知道我要怎么样。这时候是凌晨两点钟,小丁的一腔内火还不曾有消停的迹象。姚姿转头看看小丁,小丁一脸坏笑,兴致盎然,不肯善罢干休的样子。姚姿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
我就是不要脸。
真拿你没办法。姚姿把头垂向另一侧,胡乱地理着头发,很为难。小丁借着灯光看着妻子,挨过去拥抱住她的腿。逆着光,他看见她眼睛有些湿。不过,到现在小丁已经对她的泪水不太敏感了。他不能一看见她面垂泪水就做贼心虚,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他哆哆嗦嗦解开了她睡衣最下面一粒扣子,又伺机进攻稍上面那一粒。
姚姿就长长叹息了一声,说真拿你没办法,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说着,她把睡衣一扯,纽扣纷纷绽落。里面还有一层很紧巴的乳罩。她弯转手去轻巧地解开袢扣,还有一阵犹豫。终于,她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这才取下那只泛着黑金属光泽的乳罩。她的眼泪已经垂落下来,滴在乳房上。
可小丁管不了那么多。在她解开袢扣的同时他就已屏住了呼吸。结婚差不多两个月,他才第一次看见了妻子的乳房,绝对是惊鸿一瞥。可以说,那是一对非常饱满圆润的乳房,他看着眼晕。他不明白,这样好的东西,为何藏着掖着见不得人?
同时她竟然在问,你看得出,有什么问题吗?
挺好啊。小丁觉得自己已经不太能说话,含含糊糊说了三个字。
她还是在哭,双泪长垂。她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不觉得……
小丁顾不上她是什么意思。他动手摸了一摸,发觉她浑身起着剧烈反应。他还当这是良性反应,于是将一张拱嘴凑了过去,像孩子一样……就那样。他觉得有点咸,突然想到,她的乳房上满是眼泪!
姚姿毫不犹豫给了小丁几巴掌,并歇斯底里地在小丁耳边喊,你怎么能这样!但小丁此时很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