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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说法我也觉得很纳闷,但当年我们在官邸听到的,则是另外一套讲法,有人传出的讯息,是说50年代初,石静宜刚来台湾,因为她父亲是从事纺织工业的企业大亨,商业世家,所以,她本身也在那时做些生意。毕竟,她的身份特殊,那时台湾虽然还很单纯,可是官邸那种地方还是满复杂的,就有人传说石静宜做生意如何如何。这话传到后来,连蒋经国都听说了,就把这个谣言向蒋介石报告,蒋介石听了之后是火冒三丈,气得不得了。他也没查证,也不知道到底真象如何,冲口就骂道:“她去死好了!”
在威权时代,这是多重的一句话啊!在古代,民间有句老话说:“阎王要人三更死,那容你活到五更天!”古代的皇帝要赐臣子死,臣子亦不敢不死哪!一个人死总比满门抄斩要来得好些吧!
石静宜的时代,固然还不会像古代封建帝王时代那样严重,但,外界对她的冤枉,对她来讲,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在此之前,石静宜本来已经怀了身孕,医生告诉她,预产期是在阴历九月间,石静宜掐指一算,那不正和她公公生日很接近吗!(蒋介石的生日,阴历是9月19日,阳历是10月31日,基本上蒋介石两个生日他都过)她私下盘算,希望能“忍耐”到蒋介石生日那天再生产,这样也可以让蒋介石高兴一下子,双喜临门嘛!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石静宜也不知道是动了胎气,还是身体有问题,到了生产那天,孩子是生下来了,可是,生产的时候,医生就发现生下的是一个气绝多时的死胎儿。欢喜了十个多月,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身体和情绪坏到了极点。
任何人都可想而知,遇到这种事情,一个女人当然承受不了,加上有人传说她做生意的事情,连蒋介石都知道了,双重打击之下,石静宜就这样香消玉殒。我们听说的,是说她吃了毒性很强的药,吃了之后,整个人像是疯狂一样,跳得老高老高的,几个大男人都拖不住她,大喊大叫,可见她内心受到了多大的刺激。孩子死了,清白还受到怀疑,谁能受得了这沉重打击!
为了石静宜,宋美龄也曾经在蒋介石面前讲过好话。宋美龄对石静宜是很疼惜的,但是,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石静宜是在身心沉痛的情况下离开人世的,宋美龄即使想帮忙,岂又奈何得了命运?儿孙的事,实在让宋美龄烦心不已,可是,她实在也没什么办法,有时也只有无奈地摇头的份。
上篇 我在宋美龄身边的日子第一章 纵论宋美龄(4)
记得是六十几年的时候,据说,有回蒋经国的老大蒋孝文,在台北统一饭店喝了酒以后发酒疯,在饭店大吵大闹,起先是摔了一个酒杯,当时有位管理人员不晓得孝文是何许人也,就过去制止他,孝文喝过头了,不但不理会饭店工作人员的制止,反而开始砸玻璃、掀桌子,把所有在场的客人都吓跑了不说,把人家店里所有可以摔的东西都摔烂、砸坏,然后在侍卫人员的劝解下,离开现场。
后来,餐厅的负责人气得不得了,当天晚上就打电话给蒋经国,告诉蒋经国孝文把他的店全砸了。老板老实不客气地告诉蒋经国:“我可以向您报告,我是一个华侨,向来热爱祖国,就是这样我变卖了侨居地的产业回来投资开店的,如果您不能保证我们店里营业的安全,大少爷继续这样三天两头来这里白吃白喝,还要打人、砸店,我必须向您报告!我受不了了,如果您不能赔偿我的损失,那么我明天就对外宣布,饭店停止营业,我回侨居地了。”
连夜,蒋家就派人去清算孝文到底砸坏了多少东西,蒋经国原价赔偿无误,这才平息了一场几乎要演成“国际”纠纷的风波。宋美龄听到类似的传闻,越听越多,总是无奈地摇摇头,有时更口中喃喃念道:“唉!蒋家的男人!……”这种事,蒋经国当爸爸的都管不了,何况是宋美龄呢!
蒋经国过世前两年1986年的10月份,为了蒋介石百年诞辰,她不得不回台湾,她明明知道台湾已经不是从前的台湾了,可是,如果她不回来,又会有什么样的谣言传出来呢?(据说,宋美龄那次的回台,其实也是蒋经国不断敦促下的结果。)
可是,假设她那次回来之后就走的话,便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但,妇女会的一些老伙伴要她留下来。她便留了下来,后来,蒋经国遽逝,李登辉上来了,外面的谣言满天飞,她再不走就晚了,才离开了台湾。
我觉得她最后一次在台湾,有两个明显的错误,笔者采访来的消息说,有次李登辉去士林官邸看望她,结果有人要宋美龄慢慢下楼,让李登辉在下面多等等。不管这是不是事实,我觉得一个政要来看她,这是表示人家的一种尊重,我们不但要亲自迎接,还要找机会去回礼,拜访李登辉才对,要知道人家是“总统”哪,环境也变了呀!
这是她的周围的人不识大体,坏了宋美龄在外头的名声,与宋美龄本身无关!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士林官邸产权的问题。我认为,在这个问题上,“行政院”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就是任由问题的发生,而对宋美龄根本不施予援手。
当初,民进党的“监察委员”和一些“民意代表”要进士林官邸,去调查官邸的产权等问题,还带了些人去抗议什么的。在此之前,也在争吵宋美龄有没有资格住官邸的事情,那时,“行政院”根本就不出面抵挡这些声浪。按照现行法令的规定,宋美龄是“老总统”的遗孀,她为什么没有资格住士林官邸呢?可是,“行政院”并没有对这些人做出强势的说明。宋美龄会在1990年离开台湾,就是她不期望自己身处在暴风核心当中,那时的政治谣言又多,她除了搬了几十箱私人东西离开台湾,你说她有什么别的选择?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宋美龄不走的话,国民党内有些人有什么问题就去找宋美龄,要她表示意见或是请教她,你说她该怎么办?是不是该充耳不闻呢?还是要表示自己的看法?若是她表示了意见,而当权的人又不听她的,这时又该如何是好,这些都是她的难处,也是她只有选择离开仕途的根本原因,你要知道啊!现在已经不是蒋家的天下了,权力已经移走了!
我很清楚宋美龄的心理,她也曾说过,台湾是她自己的国家的地方,待在自己的国土上总比待在外国要好。但她为什么要客居美国,尽管她在许多地方简直就是全然的美国人,我认为,在她的内心深处,是绝对不甘愿客居异地的。
1。5 纽约的夕阳
我去过宋美龄美国的寓所几次,美国寓所给我的印象是非常简朴陈旧,门口有美国政府给她派的便衣警卫,但是,家里的排场已经不是从前的排场,屋内的家俱都是一些旧的东西,吃东西也只吃那么一点点,生活上真的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目前,宋美龄和外甥女孔大小姐(孔令仪)在一块儿做伴,孔大小姐现在等于是宅邸当家,负责一些重要事务的决定和管理,毕竟夫人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已经不好让她烦心。
另外有一位宋武官(宋亨霖),负责安排一些杂务,譬如说安排会客、进出看看医生之类的事情。
除了孔家一家人,蒋家的亲戚只有孝勇一家,再就是长年住在纽约的蒋纬国将军的太太邱爱伦,偶尔会去看望一下夫人。1994年8月份,蒋介石的侄女蒋华秀去世了,宋美龄又少了一位经常会去看望她的亲戚。
宋家的几个姐妹,彼此间的关系,绝对不像一般的姐妹那样平淡,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很紧密的,宛如一个生命共同体,长久以来,宋美龄只有和姐妹之间来往。当然所谓的姐妹,主要是指宋美龄和大姐宋霭龄之间而言,其他人和夫人的关系再怎么好,都无法超过她和姐姐的关系。像宋霭龄、宋大姐的先生孔祥熙、宋美龄的哥哥宋子文、宋霭龄的大儿子孔令侃,都是归葬在一起(根据台湾《新闻周刊》1992年9月份287期的报导,孔祥熙、宋霭龄夫妻和儿子孔令侃等人,都是归葬在纽约市郊的哈斯黛尔HARTSDALE的风可利夫FERNCLIFF大墓园里)。据我的了解,将来宋美龄若是百年以后,也有打算安葬在这儿。
我觉得纽约的阳光——即使是夕阳,它也是温暖的。曾由宋美龄一手惨淡经营起来的“国军遗族学校”毕业的学生,如今都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但他们从未忘记宋美龄,当学校校庆或是蒋介石冥诞、宋美龄生日的时候,这些人老心不老、充满热忱的耄耋学生,都会齐到宋美龄纽约的宅邸,他们称呼宋美龄“妈妈”,那种场合里,才可以体会到宋美龄慈晖放射的力量,尽管她没有亲生子女,可是,这些遗族学校的学生,正是她奋斗一生最可贵的收获。
宋美龄正是在风烛残年的时候,朋友没有遗忘她,“我要打的仗已经打过,该走的路已经走过。”在落日余晖中,宋美龄并非很寂寞!
上篇 我在宋美龄身边的日子第二章 我所服务的宋美龄(1)
2。1 深夜官邸之行
头一次见到蒋介石的夫人宋美龄,是在一个晚上,那是60年代,已经是晚上将近9点的光景,我那时,还是台北某医院的一个不过20岁出头的年轻女护士。
那个夜晚,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夜晚。我记得,在士林官邸大门口迎接我的是官邸的一位医官,他很和蔼地把我迎进宫邸大门,准备陪我走进宋美龄住在二楼的卧房。
“夫人感染了肺炎,不严重,但是需要休息,我希望你照顾她几天,让她尽快康复!”
我惟惟答是,眼睛余光瞥了一眼医官,我可以发现他的脸色有些焦虑的神情,但是,立刻又恢复了平静和笑意,并且很客气地为我开门引路。
进官邸的那一刹那,我真有些莫名的惶恐,或许是自小所受教育的关系,对蒋介石一直有一种像是皇帝般的敬畏感觉,谁会料到我竟有朝一日走进台湾这个“第一家庭”的深宅大院,而且被上级指定为照顾宋美龄病体的专业护士。
敬畏心让我根本忘了去留意官邸楼下的摆设,我只觉得夜晚的官邸异常宁静,甚至静得连人们走路时都可以听见全身筋脉的摩擦声。直觉上,官邸除了宁静,光线也格外幽暗,我们走到楼梯口,正要上楼的时候,楼上突然响起了狗吠声,而且从叫声的洪亮,可以知道是两只狼狗同时发出的声响。这时,我不自觉起了一阵寒战,自幼,我就十分畏惧狗。医官这时对我和霭地笑笑:“放心,小姐,这两条狗是不会乱咬人的!”
我有些神经质地跟着医官和几个侍卫人员走上二楼,我终于看见那两条吠叫时声若洪钟的狼狗,一条在蒋介石的卧室,另一条显然是牡狗就在宋美龄卧室。我的肌肉神经不自觉紧绷起来,我怕认生的狼狗因我的走近,愈发狂吠而吵醒了熟睡中的蒋介石夫妇,我更怕它们会凶性大发,突然朝我扑来,我只好尽量蹑手蹑足跟着医官走进宋美龄的卧房,并且尽量避免和那条蹲在宋美龄卧室壁灯边的狗儿的目光相对。宋美龄的卧室不大,大概只有十几坪大的样子,在幽暗的五烛光小灯的照明之下,我看见宋美龄蜷曲着身体,躺在床上休息,尽管那时狗吠声不断,可是躺在床上的宋美龄,却很安详地在卧榻上假寐。
“夫人刚吃过药,今夜就要多辛苦你了!”说完宋美龄的病情,医官开始为我解说哪边有开水可以喝,哪边有洗手间,哪边晚上准备了点心可以果腹充饥,然后再交代了一些医务上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官邸管事的蔡妈——一位外表有些福态、个子小小、操上海口音、约莫60岁的老太太走了过来,她对我客气地笑了笑:“你吃过饭了吧?如果肚子饿的话,厨房还预备了点心,不要客气,自己去拿。我要交待你的是,我们夫人平时睡觉的时候,是要我们为她抓抓的,你不要忘了,只要她还没睡着,就要为她抓抓!”
我起先不懂什么“抓抓”,我追问之下,才晓得所谓的“抓抓”,其实就是一般人说的按摩、“马杀鸡”也!我真有些不敢相信,老一辈的人也喜欢按摩,而且我总觉得,要是有人在我身上这里抓抓、那里按按,我一定会全身不自在,所以实在想不出按摩的乐趣何在?
宋美龄的床边,一灯如豆。我就坐在床边为侍卫副官和护士特别准备的没有靠背的小板凳上,陪伴宋美龄渡过漫漫长夜。然而,这一夜的经验,却是让我终身难忘。蔡妈交待我在宋美龄“醒着”的时候,就要为宋美龄按摩,可是,说也奇怪,宋美龄似乎始终是“醒着”的。我从来没帮人按摩的经验,所以,大概只按了半个多钟点双手就开始发酸,于是,我便本能地停下来休息片刻。但是,宋美龄似乎根本没睡着,她在发现后面替她按摩的那双陌生的手,停止了按摩的动作时,她便开始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让我觉得她对我猛然停止按摩似乎很不耐烦。她在翻了两个身之后,把背部挨近我的方向,我当然知道她的意思,马上开始继续按摩。那个夜晚,我为宋美龄按摩的整个过程,那只忠实的牡狼狗的目光始终没有从我的身上离开,那种眼光似乎要把我看穿似的。
大狼狗加上整夜要按摩的宋美龄,使我在士林官邸的第一个晚上,连上厕所都不敢去,也不敢起身倒水喝,更别说去吃官邸为我们准备的什么点心了,因为,我只要一站起身子,那条狼狗就作势要扑过来,迫使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主要的原因倒不是怕狗真的扑过来,而是怕狗吠声引来楼下和卧房旁边侍卫人员的紧张误会,更怕狗叫惊扰了蒋介石夫妇。
上篇 我在宋美龄身边的日子第二章 我所服务的宋美龄(2)
2。2 宋美龄卧房的第一印象
宋美龄的肺炎好得很快,在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我在她的房间见到她,并且更清楚地打量她起居的卧房和书房。
我去宋美龄房间的目的,是帮助医生,为她作一次简单的检查。那天她显得很有精神,大概也和平常一样,是11点左右起床的。
宋美龄穿着家常的旗袍,很悠然地斜坐在卧榻上,脸上展露出一种和霭的容颜,用上海话和我客套着。对她的话语,我有些不自在,因为我刚开始完全不懂上海话,起初,我总是必须不断请她把适才讲的话,再用国语重讲一遍,才勉强听得懂她话的意思,开始的那几天里,和宋美龄的沟通上确实是有些困难的。
和宋美龄谈话的空档里,我留心观察着宋美龄房间的格局与摆设:她的床铺上铺着杭州纺绸的床单,被子的纺绸被面明显是用手工缝制的,宋美龄交待下面的人,每天要为她更换一次被面,久而久之,这也成了官邸习惯的一部分。
穿过一道帘子,就是宋美龄的书房。
她的书房有两幅画,深深地吸引着我,一幅是国画,一幅是西画,国画画的是全副戎装的“香妃”图;西画是“少女读书”图,后来我几经玩味,才想出其中的道理。
我觉得,宋美龄挂的这两幅画是寓意良深的,“少女读书”图象征着她的好学,“香妃”其实是清朝的画作,描写一位西域女武人,宋美龄挂这两幅画,充分反映了她的自我期许,宋美龄真切地希望自己是一个允文允武、德业兼修,有时代使命感的妇女。
宋美龄的房间有个长条形的西式壁炉,冬天特别是圣诞节前后,都要把壁炉烧得暖烘烘。
书房有几张很雅致的法式桌椅,其实,官邸绝大多数的桌椅,都是法式的,还有不少中式古董家具,宋美龄那张办公桌也是古董。
宋美龄躺在卧榻上的时候,专门照料她私生活的是姓郭的女副官,早已在卧房清洗工作了好一阵子。她在宋美龄真正苏醒之后,就走到宋美龄跟前,在宋美龄身上披了一层薄薄的被单,然后为宋美龄作全身按摩。我在一旁好奇地静静观看宋美龄,她安详地斜倚在卧榻,好像天塌下来都不在乎的模样。
郭副官是一位很能吃苦的女人,她的丈夫是以前蒋介石夫妇在大陆时代的轿夫,丈夫过世以后,她自己就被宋美龄安排到官邸作服侍她的工作。郭副官来宋美龄身边的时候,宋美龄原先的老佣人蔡妈,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郭副官刚好可以填补蔡妈的空档。
宋美龄给我的第一印象,很有官太太的那种威严,她的旁边永远跟着一大群副官和随从人员,只要她说了一句什么话,随从人员没有不连声说是的。宋美龄永远是那么和善亲切,对下面人很少见到她大发雷霆。和她初见面的人,会觉得她威严不容侵犯、深不可测,可是日子久了,大家的感觉都有改变,她其实是非常平易近人的。
我在士林官邸只待了几天功夫,宋美龄的肺病,就在医生的悉心照料下痊愈,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