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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美国则主张中国应该先停止对大陆沿海国民党占领之岛屿的炮击再说。
蒋介石对此一会谈的气氛是十分敏感的,他为了先声夺人,在华沙会谈举行的同一天,宣布派空军轰炸大陆沿海城市及重要据点,以示对华沙会谈的强烈不满。
经过一连串的陆海空激战之后,美国派遣杜勒斯国务卿领导的一个代表团,到台湾和蒋介石进行谈判,双方并且发表了一个“联合公报”。在这个“联合公报”中,暗示台湾将放弃以武力“反攻大陆”的计划,而改采“三民主义的方式来完成恢复中国自由的目标”。蒋介石的此一让步,旨在换取美国政府对中国大陆沿海防卫的条件。蒋介石“政府”从此再也不喊什么“一年准备、二年反攻、三年扫荡、五年成功”的口号,“反攻大陆”,至少在国际社会上,是不再有人相信它的可行性和具有现实意义,而仅仅只是蒋介石心中可以空想、不敢公然落实的一场白日梦而已。
尽管如此,台湾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当务之急,就是确保在联合国的“代表权”问题,而蒋介石自然把这一使命,交予正在美国访问的宋美龄亲自办理。
在这个问题上,宋美龄总算是“不辱使命”,她透过美国国会议员,以及美国朝野人士的关系,加上孔家亲戚运用“美国百万人委员会”的力量,积极在美国纽约进行关于反对中华人民共和国进入联合国议案的活动。
就在1959年9月召开的联合国大会中,支持台湾当局的联合国会员国,非常侥幸地否决了印度提出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入会案,并且在4个月后,在百万人委员会的会议上,该会又一次鼓吹反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入会的一贯坚决立场。
尽管在这次的联合国“战争”中,台湾算是险胜。可是,这对长期以来始终不顺遂的宋美龄的“外交活动”来讲,已经是一个难得的“成果”。
在50年代末期,蒋介石的一个基本策略是,在联合国的问题上,绝对不予退让。而美国基于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关系的迄未软化,所以对台湾的当局始终抱支持的立场。此后一个时期(一直到20世纪70年代初),联合国问题成为两岸激烈升华的焦点。
至此,宋美龄如履薄冰,艰难地走过50年代,但是还有一场硬仗,仍在等宋美龄去打。
1965年8月底,宋美龄又有一次美国的神秘之行。
宋美龄为什么会出走?各种说法不一。但不外是说宋美龄去美国治病,和与蒋介石争取孔家在台湾政治地位未成愤而出走两种原因。
基本上,宋孔两家要想在台湾占有一席之地,在蒋经国接班的大情势下,已属不可能。但是,毕竟宋美龄是宋孔两家在台惟一代表人物,基于亲情考虑,宋美龄有时在亲族的不断劝说下,难免会受动摇,而向蒋介石争取家族权利,在和蒋介石立场相互抵触之下,自然会有动肝火的情况,宋美龄对蒋介石发火,一向是采取一走了之的态度,到台湾来以后,亦复如是。
下篇Ⅰ “我将再起”?第四章 “外交”战场;落花流水(1)
4。1 涉足“外交”
早在抗战时代,宋美龄就相当程度地涉入了中美外交事务,到了台湾以后,国民党“政府”对美国的依赖更为加深,除了“政府外交部”的行政官僚,宋美龄成为蒋介石最亲密的私人“外交”事务助理,在这方面,即使是蒋经国也是比不上宋美龄的。
就好像早年,在抗战末期,宋美龄是国民党政府的“航空委员会”秘书长,在空军方面,宋美龄拥有很大的发言权,她经常对外人发言时口口声声说“我们的空军”,可见她和空军的关系实在非浅。
那时,美国“飞虎航空队”的主要人物美国人陈纳德,就是透过宋美龄,和中国方面谈妥在中国协助对日作战的条件。后来,陈纳德将军和国民党中央社的记者陈香梅结婚,一直到近年,陈香梅还是台湾、大陆内地随意走动。陈香梅和包括宋美龄在内的国民党官员密切的关系,是很难用三言两语讲完的。
因而,像陈香梅这样的黄皮肤美国人,由于和美国高层维持了一定程度的关系,宋美龄自然十分乐意在必要的时候,运用她的人脉网络。在50年代,从大陆内地撤退至香港的中国民航的飞机,因为被港府扣留,台湾方面没有有利的条件和立场去和港府、中共打官司,最后,迫不得已,蒋介石和宋美龄想出何不请陈纳德出面打官司,可以为国民党方面争取更大的权力。
为要赢得这场官司的胜利,蒋介石和陈纳德之间,有若干君子协定,比如在台湾恢复“中国航空”(CAT),并且为CAT所属人员在台湾盖房舍搞福利等。
除此之外,每次陈纳德和陈香梅夫妇来台湾,蒋介石夫妇对他们总是极尽礼遇之能事。后来,陈纳德将军病逝,蒋介石夫妇还为这个美国人在台北公园塑造了一尊铜像。对老外,这还是国民党当局头一遭如此礼遇。想想,在蒋介石当权的时期,能够塑造铜像的,除了蒋介石、孙中山等少数政治领袖,任谁也没有这种本领能要国家为其塑造铜像,更遑论是外国人了。
在蒋介石晚年,对陈香梅两岸游走并且扮演大陆内地和美国讯息传播者的角色,蒋介石并不以为然。即使到了蒋经国继承大统的时代,他对陈香梅这样的角色,也是并不充分认同。当然,以陈香梅这样的人物,蒋家还是有用她的地方。
有人曾经认为,陈香梅和早年蒋介石的红人戴笠领导的军统,有着若干微妙的关系。何况,她当过国民党中央社的记者,早年,国民党的传播机构工作人员,即使是新闻人员,和情报系统都有很密切的交情。
以这样的身份背景,陈香梅这样两岸来去自如,而且动不动就以两方或是三方的传话人自居,在坚持“汉贼不两立”的蒋介石眼中,陈香梅的动作当然是相当敏感的。
尽管这样,宋美龄和陈香梅之间的关系,却是丝毫不受影响,每次陈女士到台湾来,宋美龄都会十分热情地款待她,就像对待一般的亲近晚辈一样。
4。2 一只神秘的皮箱
对美“外交”,是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政府”在台湾时期最重要的“外交”课题。因为,蒋介石对美国的仰赖实在太深了,特别是在早期的军事、经济上,可以说样样仰赖美国人扶持,仰其鼻息。
每次届临美国总统大选的前夕,就是国民党当局和蒋介石夫妇最担心的一段时间。
为了维系和美国的关系,许多国家都会对美国的共和党或者民主党,做若干的“政治投资”。一般来说,这种“政治投资”都是在私底下秘密进行的,为了维护秘密性,通常这类的政治捐献都是由台湾当局政要的亲信,亲自去处理类似的事务。
当年,台湾和美国政党之间这类的秘密交易,除了“外交”首长之外,主要就是由宋美龄和她最亲近的孔家成员(据说主要是宋美龄的外甥孔令侃)亲自去执行的。
一位蒋介石夫妇的随从回忆时表示,“有一回,我亲眼见到蒋介石的秘书某某,拎着一只硬壳大型旅行皮箱,从官邸正门进来要上楼。就在某秘书要上楼的同时,蒋介石恰巧打铃要我上楼,在楼梯口碰到某秘书彼此打了个招呼,我见他很吃力的模样,就好意地向前作势要帮他一起提。可是,他却很敏感地退后一步,连声说:“不用你帮忙,谢谢!我可以,我可以,你别来!”然后兀自吃力地双手拎着箱子,独自上楼。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那样神秘?我只不过是要帮他提一把,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平时和某秘书是很熟的朋友。
“后来,我从别的地方得知,原来那天某秘书来官邸,是提着一箱美元现钞,他是要把那笔现金,拿给蒋介石看。
“但是,蒋介石要那么多的美元现金干什么呢?
“我回忆当天的情景,我送某秘书上楼之后,我就退出蒋介石的房间,我的任务是在蒋介石离开房间之后,去房间做整理工作,并且在此之前,留在蒋介石的门口随时等他召唤。
“某秘书大概进去有半个小时左右,然后就一个人空手退出房间。蒋介石的门口除了我之外,还有值班侍卫官坐在门口,如果某秘书拿出那只皮箱的话,一定难逃我们的双眼,显然,那只皮箱是从蒋介石书房的另一扇门,由另外的人员取走了。而最可能的藏钱地点,就是宋美龄的房间。
“我从宋美龄的亲信随从那儿知道,那笔美金是要送到美国去的。然而,那段时期,台湾虽然慢慢已经脱离美援,经济上还不算特别好。可是,台湾为什么会送钱去美国呢?
“那一大箱子钱,如果全是lOO元大钞的话,少说也有lOO万元,美元和台币的比例,在那时还是l比40的年代,假设有lOO万元,就价值台币4000万元。
“经过一些官邸的同仁证实,那笔钱应该是国民党当局在蒋介石的指示下,给美国政党的总统竞选经费。
“美国有共和和民主两党,传统上,国民党方面是支持美国的共和党的,从二次大战后,国民党支持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杜威,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一直到台湾时期,蒋介石对美国共和党还是情有独钟。
“而我看到某秘书提着一箱子现金的那次,正是美国总统选举前不久。而那次,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是尼克松。”
下篇Ⅰ “我将再起”?第四章 “外交”战场;落花流水(2)
4。3 令蒋氏夫妇心头最痛的人
说到尼克松,可能是蒋介石和宋美龄夫妇心头的最痛。
蒋介石夫妇对尼克松钟情,可以从蒋介石和宋美龄夫妇如何接待尼克松看出一番梗概。
根据前述官邸人员的回忆指出:“士林官邸旁边,有一间招待所,这处招待所的位置就在一处树林子里面,旁边还有武官室、秘书室、医官宿舍……也就是武官、秘书、医官等人住的宿舍。可见,最初规划的时候,并不是把这处官舍,当做是一间豪华的处所来规划的。
“所以,这间招待所的空间,并不是很大,里面只有一间套房、一间厨房,还有个小客厅,空间上比武官和医官、秘书等人住的地方要稍微大一点。
“这间木造房子是中国式的结构,地板是木造的,屋顶是瓦片,内部结构不是很豪华,完全是依一般住家式的格局设计的。所以,很得宋美龄的亲属孔令侃、孔令伟的欢心。每次,孔令侃和孔令伟等人来台湾,他们不喜欢住圆山饭店,就在士林官邸的这间小木屋住下。久而久之,大家就把这间房子称为官邸招待所。招待所盖好之后,在里面住得最久的人,要数孔家兄妹孔令侃、孔令伟等人。
“会让尼克松来台访问时,住在这间招待所里边,一个最大的原因,据宋美龄身边随从说,宋美龄和蒋介石二人,始终把尼克松当做和自己子女一样看待,可说非常亲切。
“然而,宋美龄和蒋介石对尼克松既然如此亲切,为何尼克松会抛弃台湾国民党政府的友情,去敲开中共尘封已久的大门?
“那时,士林官邸工作人员一个很荒诞的说法,就是士林官邸那一皮箱子巨款,并没有到达尼克松的手上。当时,许多人都怀疑是有中间人把那笔款子私吞了,因为‘违背’了支持尼克松的承诺,所以等尼克松选上美国总统,对台湾方面就开始转变态度,转而倾向中共。
“当然,有一些国际政治头脑的人,不一定会相信这个流言。毕竟,尼克松是个拥有远大国际政治眼光的政治家,他不太可能因为没拿到台湾蒋介石政府的政治献金,就对国民党当局采取报复手段。何况,和中共关系正常化,这是1949年以来,历任美国总统的一贯政策,这是没有人可以阻挠的事。
“后来有一天,我遇到中央银行一位经费专员——我的一个朋友,我和他聊起在士林官邸见到王秘书扛着一只大皮箱,可能是美金现钞的事情。这位朋友告诉我,蒋介石经常以总统的身份,向中央银行下条子要支领美元现钞。‘可是,有时候中央银行没这么多的美金现钞,那怎么办呢?怎么办!没办法也要想出办法来。我们只有向美金储量最多的中央信托局借调一些现金了,这是为总统调头寸啊!谁敢说一声不字啊!有时候要的数目太多,连一些老行员都咋舌说,哇!要那么多!’
“我听了这位朋友的话,才知道那次我在士林官邸见到王秘书拿的那只皮箱,只不过是众多的提领现金次数中的一次而已。
“不管那笔巨款后来是进了谁的荷包,其实就算进了尼克松的荷包,尼克松要翻脸不认蒋介石的账,蒋介石还是莫可奈何,毕竟公情和私谊是两回事。何况,尼克松不可能为了和蒋介石夫妇的私谊,便不顾整个世界国际政治的大现实环境。
“无论如何,我觉得宋美龄对国民党当局和美国的关系,已经尽了相当大的心力,至于美国会和‘中华民国政府’断交,我觉得这是一种潮流趋向,是任何人所无法改变的。”
4。4 当蒋介石英文秘书的口试委员
早期蒋介石的英文秘书选用方式,和台湾时代蒋介石身边的英文秘书,是有着方法上和技巧上的不同之处的。
一位宋美龄的随从人员,曾经亲眼见到宋美龄为蒋介石预备选用的英文秘书作口试的情形,这位随从回忆道:
“早期,蒋介石的英文秘书,像董显光、叶公超、沈剑虹等人,他们是如何成为蒋介石的英文秘书,过程都不尽相同。可是,到了台湾之后,几位比较重要职位的对美‘外交’人才,多是经过宋美龄做最后口试,通过审查之后,才准予选用的。
“钱复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他是留美的博士,在英文素养上,绝对是上乘之选。可是,因为蒋介石的英文并不是很好,所以,蒋介石就把挑选英文秘书最后的一道手续——口试,交给宋美龄负责解决。
“钱复是台湾大学已故校长钱思亮的公子,宋美龄早就得知此人是一位才子。可是,即使是才子,要担任总统秘书这么重大的职务,还是要经过一定的考试程序,可见宋美龄和蒋介石的慎重。
“那次,就是由蒋介石和宋美龄两夫妇,直接召见钱复,做最后阶段的口试,钱复的优点是稳健持重,反应敏捷,口齿清晰,英文程度自然更不在话下。口试大概做了将近一个小时,结束之后,蒋介石问宋美龄;‘你觉得这个青年人如何?’宋美龄答得很干脆:‘英文还马马虎虎,算是不错了!’蒋介石知道宋美龄的意思,所谓马马虎虎,以宋美龄的标准,便是可以录用了。
“这便是钱复正式进入蒋介石的幕僚群,乃至正式走上仕途的一个转折点,而改变钱复命运的,无疑是宋美龄的一次口试奠下的基础。
“钱复的确是一位青年才俊,每次国宴或是重要‘外交’场合,如果由他担任翻译,他总给人一种有大将之风的感觉,因为他的中英文根底不错,所以,他每次同步翻译时,很少吃螺丝或翻译不清楚的时候。
“但是,尽管当上了蒋介石的英文秘书,并不是意味着就此出头了,事实上,英文秘书也好,总统幕僚也罢,那怕是一个部长,在蒋介石的眼中,也不过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并没有什么值得好炫耀的事。
“像当过外交部长的沈剑虹,到士林官邸见蒋介石或是宋美龄的时候,连走路都是踮着脚尖,小心翼翼、放轻脚步,士林官邸内的服务人员每次见到他的模样,都觉得很有意思。
“沈剑虹所以连走路都如此戒慎恐惧,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知道蒋介石怕吵,特别是蒋介石睡午觉的时候,在官邸的地板上走路,更是不敢大声,连贵为部长的他,到官邸都是诚惶诚恐,可见,当年蒋介石官邸真让人觉得像是古时候的皇宫。
“但是,士林官邸的工作人员,对沈先生是十分敬重的,他是一个相当客气的官员,到官邸见到我们这些随从人员,总是用上海话喊我们‘阿弟’,这是上海话对人敬重的表示。
“宋美龄对沈剑虹的英文能力相当推崇,当年,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来台湾访问,蒋介石和艾森豪威尔总统在‘总统府’前广场对民众做演说,那一次,就是由沈剑虹做同步翻译。
“当然,像叶公超、沈昌焕他们,也是宋美龄非常信赖的英文幕僚人员,只是他们都是在大陆时代就选用了,并没有躬逢其盛,让宋美龄直接口试。”
下篇Ⅰ “我将再起”?第五章 八方“朝贡”,金碧辉煌
古代帝王有各方属国送来的朝贡贡品,蒋介石夫妇虽然退居海岛,可是,一些和台湾友好的国家,还是会在适当的时候,送来稀世珍品,而一些向以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