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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从前的人惧怕我,因为他们知道,我言之有理,我拥有强迫他们做事的活力。因此,他们今天就象昨天一样——也许是出于善良之心——来全力以赴,阻止我到达那个能使我同您一道工作的岗位。
5、举国上下都感到必须刻不容缓地更新我们,他们将会满怀着希望,欢迎新人、新统帅的上台。
6、摆脱因循守旧、‘现有的状况’和学院的影响。要成为卡尔诺,否则,我们就要灭亡。卡尔诺造就了奥什、马尔索和莫罗。
7、来到您的身边,是来不负责任的吗?当办公室主任,研究室主任?不!我想要同您一道工作,但通过我自己来工作。否则,那是徒劳无益的,我宁可去指挥部队!
8、如果您放弃任命我为副国务秘书,那您就至少任命我为司令——不仅是您的四个装甲师之一的司令,而且是集结所有这些装甲师的装甲兵团的司令。请让我在经历了20天的战火经验之后不谦虚地说,我是唯一能指挥这个装甲兵团——它将是我们的最大的资源——的人。因为我创造了它,所以我想要指挥它。”
也许法国历史上从来也没有一位临时担任准将的年轻人向政府总理写过类似的信函。但不应当对此抱怨。因为显而易见,国家突然刚刚陷入其中的这场无比的悲剧,会允许那些演员摆脱常规。然而,这封信不仅仅是一种工作建议。在此之前,戴高乐曾向雷诺提出过如此多的建议;此外,他在前一天夜里已向魏刚写过一个工作建议。戴高乐的6月3日信函,首先是一封控诉书。人们无法用别的方式来称呼这种粗暴的、对“从前的人”的否定。而雷诺刚刚把国家的最高的责任交付给这些人。戴高乐还提醒说,他们是那些阻碍法国军事体系改革、有可能使法国失去这场战争最后成功机会的人。这里是没有什么要搞错的。戴高乐指责雷诺——甚至指控雷诺——在知道原委的情况下任命这样的人,担任这样的职责。更有甚者,在谈到“因循守旧”、“现有的状况”和“学院”的影响——贝当和魏刚两人都是法兰西学院院士——时,戴高乐所置疑的首先是一个群体,他揭露的是一种气氛,这个群体,这个气氛,就是包围雷诺的群体和气氛。读了这封信,就应当相信,事实上,雷诺在6月1日的会晤中建议戴高乐担任副国务秘书,但同时让他瞥见这种任命会遇到障碍,以便恢复戴高乐装甲兵团司令的候选人资格。归根结底,这封信是对雷诺发出的最后的召唤:要么,戴高乐返回坦克部队,尽量多地和尽量长久地进行战斗,而不再对指导战争和军队产生影响;要么,戴高乐进入政府,这将是他必须进行的另一场战役。而这另一场战役,恰恰在三天后开始。
《戴高乐传》 第四部分第七章 入阁(1)
1940年6月6日,被任命为国防副国务秘书的戴高乐来到了巴黎圣多米尼克街,立即谒见了雷诺总理。雷诺业已收到戴高乐6月3日的来信,所以他显然要证明自己的做法正确。他列举了任命贝当为副总理的理由,最后还用议会所说的“留在(政府)里面比留在外面好”,来解释他对某些部长的选择。戴高乐则反驳说,恢复法国本土军事形势的运气很少;现在,“失败主义有可能将一切淹没”;“统帅部受到突如其来的打击,就再也不会复元了”。①他还向雷诺预言,贝当及其“推动者”必将施加其坏影响,因为他们将利用——他毫无难为情地提醒雷诺说——“笼罩在政府身上的、放弃(战斗)的气氛”。简言之,戴高乐对雷诺说:“必须作出决定,尽量长久地不放弃在欧洲大地上战斗,并且准备在法兰西帝国继续进行斗争。”
这就是未来岁月的赌注:是在政治和军事上实行投降、即停战,还是继续进行抗战。对于未来的岁月,甚至对于20世纪的历史来说,许多事情都取决于此。人们不能无视法国战役的命运,因为这场战役已经失败,德国将是欧洲大陆的主人。如果盟国继续斗争,那么,为了战胜德国,有朝一日就应在欧洲登陆。而在此之前,从未有任何一位盟国政治领导人和军事首脑考虑过欧洲登陆。不过,法国政府的决定将会改变战争的进程。假如法国政府决定继续抗战,那战争舞台就会与它决定投降时不同,两大阵营的战略选择和力量对比无疑也会不同。法国将会通过其舰队、一部分飞机、一部分军队和法兰西帝国的自然资源对盟国阵营作出贡献,这对许多国家、至少对地中海沿岸国家和非洲国家来说,将会是举足轻重的。然而,假如法国同意停战所代表的政治和军事上的投降,那么它就绝对不再对未来战争的进程产生影响,它就会分散力量或丧失战斗力,它的领地就会受到前盟国或敌人施加的、不可抗拒的压力,它的解放就会来自外国军队的援助,它的人民就永远也没有属于战胜者阵营的感觉。总之,法国就不再对战后的20世纪历史具有重要份量。在6月6日到16日的十天里,投降的支持者和抵抗的支持者进行了对抗,演出了一场令人担忧的悲剧,归根结底,这将是一个要决定解决的问题。
不管怎样,大家都知道,戴高乐已经是坚决抗战的支持者的代表人物。戴高乐是那样赫赫有名地作为他们的化身,以致对他的任命引起了重大的反应。这里不是在指新闻界引起的反应。报界的欢迎是一致的。从《法兰西行动报》到《人民报》,到处是一片赞扬声,甚至那些迄今对戴高乐、乃至对他的名字一无所知的报纸也是这样。有些报纸专门是过分的赞扬,不管被任命的军队首脑是谁,它们平时都是用过誉来报道任命消息的。据《晨报》报道,戴高乐“不仅是军队的明星之一,而且是照亮最黑暗道路的明星”。据《光明报》报道,戴高乐是“总思想的设计师”。在左翼那里,戴高乐自然得到了《震旦报》——他同该报进行过临时合作——的赞扬,特别是得到了《人民报》的赞扬。无疑,这种赞美来自勃鲁姆阅读戴高乐1940年1月备忘录时所感受到的心灵的撞击。勃鲁姆写道:“戴高乐先生是一位思想家,同时也是一位战士;他甚至是——如果人们愿意这样说的话——一位系统的理论家。恰好九个月来,事件光辉而无情地证实了戴高乐的理论。”
然而,在政府内部,人们却作出了不同的反应。②贝当派人向雷诺转告了他心里的不高兴和不信任,以致要求戴高乐永远不参加政府的军事辩论。他甚至对丘吉尔驻法国政府的私人代表爱德华·斯皮尔斯爵士吐露隐情说,他觉得戴高乐“自高自大”和“忘恩负义”,在“军队中朋友很少”,总之,这次任命戴高乐不是“为了调解事情”。至于魏刚,他完全受到了伤害。他对雷诺说:“这是一个小孩。”他反复地说,乐此不疲……
因此,展开了是反对停战,还是反对继续抗战的斗争。6月6日,在戴高乐被任命为国防和陆军副国务秘书的这天,这场斗争业已经历了好几个阶段。5月25日,在战争委员会召开的一次会议上,魏刚先发制人,首先肯定说,由于缺少军用物质和“应有的军事理论”,开战是犯了“大错”,彷佛他从来不用对此负责任似的。③魏刚不公开主张停战,但他通过声称“人们只应当想到国家的复兴”,在目前战役中表现出来的勇敢“将是未来国家崛起的决定性因素”,提前说了停战。即使魏刚用转弯抹角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立场,他的立场是那样明确,以致雷诺回答说,“无人说过,我们的敌人将要赋予我们立即的停战”。彷佛现在出现了要求停战的问题似的。共和国总统阿贝尔·勒布伦似乎认为,不久后德国将会提出“和平建议”,届时必须“头脑冷清”地来进行研究。那么,是否必须后撤,把政府迁移到波尔多去呢?这个问题在会上只是被提及而已。贝当证实了除80个法国师以外,前线毕竟只有10个英国师,对这场似乎含蓄地围绕着一种可能停战的问题进行的讨论作出了贡献。魏刚则从这天起,提出了一个关于国内安全问题的论据。他暗暗思忖:“万一最后一支有组织的力量、即军队被摧毁,那么还有什么动乱不会发生呢?”
这样,在德国发动攻势后两周,就已提出了是要停止斗争,还是继续斗争的问题。所有的战争委员会会议与会者都明白,魏刚和贝当都早已想到了停战的必要性,并且事先证明停战是正确的。但事实上,在第一次会议上,他们的反对者却没有作出粗暴而明确的反应——一种如此重大的赌注本当证明,即使作出这种反应,也是正确的。显然,应由雷诺来承担责任,其不让出现投降试图的意愿。虽然一切都表明雷诺想要继续进行抗战,但他却宁可不是立即公开地同贝当和魏刚进行对抗。七天前,雷诺刚刚把这两人提拔上来,赞扬他们今后将在领导国家和军队中表现其德行和发挥其作用。不管怎样,5月25日这天,雷诺周围的那些亲信都已谈到了停战与和平。雷诺的国防部长办公室主任维尔吕姆直言不讳地同勒加——勒加也是雷诺最重要的合作者之一——谈到了这个问题。④
《戴高乐传》 第四部分第七章 入阁(2)
在事件的冲击下,妥协的精神开始悄悄地占了上风。于是,好几位一贯希望同意大利签订协议的知名人士开展了宣传运动,以便不惜在领土问题上向墨索里尼作出重大让步,也要避免使他投靠德国。⑤这项阴谋活动在公共工程部长阿纳托尔·蒙齐周围进行,蒙齐每天都同意大利驻法国大使见面。蒙齐肯定说,人们还能使墨索里尼放弃参战,并他说服了维尔吕姆。5月26日,维尔吕姆同勒加一道,建议雷诺同罗马举行谈判。法国外交部新任秘书长夏尔-鲁则完全反对同罗马谈判。据夏尔-鲁的意见,谈判是一种软弱的表示,会鼓励意大利在德国赢得法国战役之际不放弃投靠德国,而且增加其权利要求。相反地,维尔吕姆暗示说,意大利有可能向交战国提出调停建议,但是,人们——据他的用语——“用糖果”是争取不到调停的。维尔吕姆假设,即使法国可以作出领土让步,意大利也还会竭力确保其使用苏伊士运河和直布罗陀海峡的自由。因此,必须说服丘吉尔参加这项谈判活动。如果相信维尔吕姆的说法,那么,雷诺是带着这种企图决定去伦敦的。他先后同丘吉尔进行长时间的密谈和同其他英国领导人进行讨论,然后才返回法国,报告说只有哈利法克斯一人看来支持他同墨索里尼举行谈判。⑥
可是,谈判的想法并未因此而被放弃。翌日,5月27日,业已接替雷诺担任外交部长的达拉第准备了一份关于在领土问题上可能向意大利作出让步的文件,其内容涉及到索马里海滨——“在利比亚的腹地和刚果海滨之间大片领土”让与——和同突尼斯的“合作”问题。⑦5月27日晚10时举行内阁会议,就此进行了讨论。⑧好几位政府部长都支持蒙齐。蒙齐肯定说,只有足够的领土让步,才能避免使意大利投靠同德国。雷诺则反驳说,没有英国的参加,谈判只有“极小的成功机会”。人们让达拉第起草两个电报来概述他的建议,一个电报致罗马的,后来没有发,另一个致伦敦的,但英国的否定回答是明确的。⑨再有,5月30日,意大利外交部长西亚诺在记事本里写道:“决定已经作出。大局已定。”反正,两三天里,人们已经试图用出让大批法国领土——也许这预示着人们可以同德国作些事情——的办法,来赎买意大利的中立地位。蒙齐和维尔吕姆则把此事看成是意大利开始进行调解,即开始实现妥协和平。
不管怎样,5月29日,魏刚对雷诺重新发动了攻击。⑩他在致雷诺的信中建议说,必须在不久后停战斗,因为法国军队已经完全丧失了有组织抵抗的能力。这样,魏刚经过深思熟虑,竭力要强迫政府尽早讨论未来的停战要求问题。当事情变得明朗起来,北方的盟军只有在敦刻尔克上船撤退才能免于被消灭的命运时,魏刚作出了决定,显示了他的真实意图。⑾因为魏刚要求将尚能待命投入战斗的全部军队集中在索姆河畔,据他的用语,应该在那里“以一往无前的精神”进行一次战役。由于不能坚持一条真正的连续不断的战线,魏刚建议在那里增修一些“环形防御据点群”。但这种防御体系——如果这种体系再加上一些装甲部队,用于在环形防御据点群之间进行作战,那么它就会变得卓有成效——是不能产生任何效果的,因为要么敌人利用其在兵力和武器方面的优势,在推进需要时强行冲破防御据点群,要么敌人绕过据点群并等闲视之。魏刚的这个选择明确地表明,今后他不再考虑进行任何规模的任何行动,也不考虑延期的战役,以及派遣尽量多的军队在北非或英国登陆。魏刚选择的投降业已通过他的战略显示出来。
5月31日,召开了法英最高委员会会议。⑿会议首先讨论了还在敦刻尔克坚守的“袋形阵地”问题。丘吉尔要求与会者避免进行任何“难兄难弟之间”的争吵,允诺加快法国军队的撤离速度。但是,在被拯救的法英军队的兵力人数同坚守桥头堡到底和作出牺牲的4万名法国人这两者之间存在着差距,此外只能加上那种在一个被侵略的国家同另一个决心为了不受侵略而斗争的国家之间存在的鸿沟——不久后被停战的支持者利用鸿沟。48个小时后,贝当已经再次接见了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就认识的斯皮尔斯。⒀他批评了魏刚所作的关于索姆河战役的部署,预言这种部署在德国即将发动的进攻面前不会坚持很久。接着,贝当粗暴地坚持说,事实上,现在法国师旁边没有一个英国师,并且不再能依靠英国飞机的支持。然后,他又指责雷诺将失败归咎于军队首脑,认为国家已经“被政治腐蚀”了。贝当长时间地攻击戴高乐,最后向斯皮尔斯宣读了一篇他在1937年所作的关于贞德的讲话……这位丘吉尔的特使在会见贝当后相信,贝当认为失败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已经主张停止斗争,而不考虑由法英两国在3月28日作出的、不签订任何单独和约的决定。
6月5日,当战争委员会开会时,一切都变得更加明朗了。⒁这天,魏刚坚决地声明说:“如果战役已经明确输掉(……),那么此时此刻,真正的勇气就是同敌人谈判。”会议的正式记录写道,“贝当元帅赞成总司令(魏刚)的意见。”但这天,雷诺毫不犹疑地反驳了他们俩的意见,以致他直截了当地肯定说,“任何和约与任何停战都将是不能接受的”。无疑,雷诺认为,他必须加强自己的权威。6月5日,他在改组其政府时,就认为已经达到了这一目的。但事与愿违,停战支持者和停战反对者之间的严重对抗变得更加尖锐起来。此次,雷诺排挤了达拉第。自从雷诺接替达拉第担任政府总理以来,他就不能再与达拉第共事了。两人的意见分歧在一切场合都明显表现出来。可是,当雷诺在其总理和国防部长职务上再加上外交部长一职时,他任命保尔·博杜安为副国务秘书,但他不能不知道,博杜安主张尽早地摆脱战争。相反地,达拉第届时将反对停战,同其他主张继续抗战的议员乘坐“马西利亚号”抵达北非。雷诺排挤了蒙齐,因为蒙齐过于公开地明确支持同墨索里尼签约。但他却任命蒙齐的合作者之一伊夫·布迪里埃当财政部长,而布迪里埃非常接近德保尔特夫人和他的那些不断要求停战的亲信——这些情况,雷诺是不难知道的。反过来,雷诺终于下决心克服那些他事先预料到的异议,任命戴高乐为国防副国务秘书。人们看到,这个任命在贝当和魏刚那里激起了愤怒的反应。任命又立即引起同维尔吕姆的一个事件,维尔吕姆作为国防部长办公室主任,不无理由地打算躲开新任的副国务秘书戴高乐的权威。然而,即使维吕姆争取到不受戴高乐指挥,他也不能阻止雷诺作为补偿,同意让戴高乐出任国防和战争的副国务秘书,显然他有意要扩大戴高乐的权限。⒂
戴高乐正在登上舞台。即使戴高乐还没有登上舞台,他也立即估量了从5月25日以来所爬的陡坡。戴高乐6月3日致雷诺的信函表明,他充分意识到这点,他知道自己面临对停战和投降的支持者贝当和魏刚。要对付这两个人,戴高乐只有雷诺一个支点。雷诺不断地向戴高乐重申,他是主张继续抗战的。对此,戴高乐无疑是早已不抱幻想了,因为他已经估量了这些主张停战、在雷诺周围占有越来越重要地位的人对雷诺施加的影响。然而,戴高乐别无选择,只能将一切赌注押在雷诺身上,押在雷诺表明的继续抗战的意愿上。
《戴高乐传》 第四部分第七章 入阁(3)
戴高乐和雷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