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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恋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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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想要把不知何时会再见面的有珍的脸一五一十地记清楚似的。    
    “我想重新开始。”    
    这时传来了民亨低沉又悲伤的声音。有珍的胸口又再度被堵住了,她硬是忍住即将要爆发的泪水,同时说着关于彩琳跟民亨的事。可是却无法狠下心来说,我要做个结束。    
    民亨用“有珍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能够为你做到,但是只有回到彩琳身边这件事是不可能的”来截断有珍的话。他说同时这也是为了要让彩琳快点理清自己的感情,所以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有珍你最近过的怎样?”    
    “我很好,你呢?”    
    “我也是。”    
    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的两个人,眼角开始被悲伤浸湿。两人走到了外面,因为两个人都不想确认对方的眼泪。两人一直等待红绿灯变绿灯,但无论怎么等就是不变灯,红绿灯似乎是故障的样子。民亨提议走另外一条路,不过有珍摇了摇头。    
    “反正我要去的地方已经被决定了,就算它故障了,我必须要走的路应该也就是这条路,因为如果选择其他路的话,说不定我又会开始徘徊不定,疲惫不堪。”    
    有珍抬起充满悲伤的脸望着民亨。然后,像是逃走一般,不顾一切地冲过还没变换信号的红绿灯,民亨终究是又让有珍离去了。在重新走回想要与有珍见面而带着小鹿乱撞般的心情而走过来的那条马路上,民亨实在是感到无比吃力。他感到回去的路是无限遥远。    
    翔赫在有珍家前面等待着有珍。他压抑住从心底深处烧起来难以忍耐地愤怒,然后一直等待着有珍。想到“她居然仍然跟民亨在见面”翔赫就觉得忍无可忍。    
    翔赫带着从刘前辈那夺来的演奏会门票,走向有珍的办公室。他想要替那段期间历经风风雨雨而筋疲力尽的有珍好好抒解一下心情。原本想先打给有珍再去的,但他为了要让有珍惊喜,就决定直接前往办公室。这个时候,有珍正好走出了办公室。翔赫连叫有珍的时间都没有,就看着她搭上出租车扬长而去。    
    觉得奇怪的翔赫便跟着有珍坐的出租车。有珍到达的地方是一个壁面都用玻璃来装饰的咖啡厅前面。透过玻璃窗,翔赫看到有珍走向坐在里面已经在等待她的人,表情开始僵硬起来。坐在有珍前面的那个人就是民亨。翔赫粗暴地驾驶着车子,把车子停在有珍家前面。翔赫一发现有珍有气无力地走过来,立刻下了车。有珍因为看到翔赫顿时变得慌张,而这更令翔赫感到生气,但他并没有发脾气。他只是呆呆地望着有珍然后把手递给有珍。    
    当有珍的手抓住翔赫的手的同时,翔赫的脸上浮起像是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在有珍心里为自己盖的房子,不管是多小多不起眼的房子,只要在有珍的心中的话。翔赫都可以忍耐。不过,翔赫又重新体验到在那让既小又摇摇欲坠的房子里,偷偷地生活是多么得痛苦。虽然能够安慰翔赫的孤寂与痛苦的只有有珍一个人,但是有珍已经在别人的心中盖了一栋房子。    
    “你一定要把这手紧紧地抓住,不要让它晃动。千万别放手。”    
    看到翔赫的车渐行渐远,有珍进到了家里。她转过身拆开翔赫给她的礼物,是项链。有珍的心顿时感到一阵不安。几天前,翔赫摸着挂在有珍胸前的北极星项链,像是问她这项链哪来似地望着她。翔赫很清楚有珍的个性,像这种小饰品,如果不是人家送的话,是绝对不会戴的。所以他看到时觉得相当意外。看到翔赫惊讶的表情,有珍就把项链收到衣服里面去了。    
    有珍对于一面把项链递给她,一面说他好孤独的翔赫,感到的歉意,这让自己变得更加空虚。有珍习惯性地摸着脖子。她感觉好空虚,什么都摸不到。    
    现在她终于迷路了。    
    连北极星都似乎被黑暗的夜空遮掩住了。有珍大概不会再度离开她现在所站定的地方了。因为她不想再度历经迷路的彷徨和心痛。    
    对于朴智英来说,有珍不管怎么说都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她对有珍的谢意已到了三不五时就要不断地谢谢有珍的地步。    
    所以连有珍周遭琐碎的小事,朴智英都帮她一手包办。朴智英自己也想还有珍这个人情债。是不是因为这样,朴智英听到翔赫跟有珍说要去春川时,立刻准备了黄鱼给有珍带去。有珍并没跟她说过那天是父亲的生日,但她却连礼物都帮有珍准备好了,有珍看着这样的朴智英,有珍醒悟到随着人怎样下定决心,许多事情都有可能变得不同。    
    不曾给人家好脸色看的人改变了心态,周遭的人都变得舒坦起来。朴智英在度过守护着因失去有珍而彷徨不安的翔赫那段时间后,整个人都变得截然不同了。有珍对此感觉到很好奇。    
    “如果让一个人改变心态是所谓的时间的话,那么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心又需要多少时间呢?要在多少岁月流逝后,才可以让周围所有的人变得舒坦呢?”    
    不过,当有珍听到结婚典礼已经剩下不过一个月时,那一瞬间,有珍的心再度开了一个大洞,感到越来越空虚了。又回到了原点。到底需经过多少时间,她才能忘记民亨,让周遭的人们心情愉快?还是一开始就是遥不可及的事?有珍的心中刮起了一阵冷风。    
    正在跟金次长一起喝酒的静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打了个电话给有珍。因为如果她明天出发去进行滑雪场收尾工程的话,她大概就会有好一段时间看不到有珍,所以可能的话,她希望能再见有珍一面才走。不过静雅担心有珍因为李民亨监理而不来,便刻意隐瞒了李民亨在的事实。不过,有珍却说她不会过去的。    
    金次长从静雅那里听到有珍不来的消息,便拿起了电话。    
    “我们应该把可怜的李民亨监理叫来好好安慰他。”    
    两个人都已经喝得微醺了,这时民亨走进了酒馆。金次长帮民亨倒酒。金次长看着民亨慢慢地把酒送进嘴里的神情,心里只是更加郁闷。如果真的做得到的话,他倒愿意化身为喜鹊帮民亨搭起让牛郎走向织女的那座桥。民亨痛苦的神情,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感到心疼。    
    就在那时,带着一副像是“这样不行”的神情望着民亨的静雅,两眼突然瞪大起来。翔赫抓着有珍的手走进了酒馆。静雅的确听到有珍说要回家去,但现在不知怎么搞的,有珍居然跟翔赫一起出现在酒馆。吃惊的人不仅是静雅而已。民亨、金次长、有珍、还有翔赫,全部的人都呆在那里,只是望着对方的脸孔发愣。    
    民亨迎着翔赫冰冷的眼神,率先打了招呼。然后看着黯淡地收敛起自己视线的有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反正他只是打算向要出发去滑雪场的金次长和静雅打声招呼才来的,所以边说着他要先走了,便打算要离开座位。而翔赫毫不相让地直视民亨的双眼,用非常公式化的口气说道:    
    “如果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才说要先走的话,那么让您感到不方便的是我们,我们应该先离开才对。有珍我们走。”    
    翔赫像是在表演给众人看似的,大力地拉起有珍的手便往外走。民亨直视着两人消失的那方向,心里不自觉地变得说不出得复杂。走到外面的翔赫把刚刚还紧紧抓住的有珍的手,用力甩开。翔赫打开车门后又转过身来像是忍无可忍似地对有珍大吼大叫起来:    
    “你到底打算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要让我难过到什么时候?”    
    有珍感到非常无奈。因为她压根儿没想到民亨会出现在那里。    
    从翔赫家出来后,搭着翔赫的车回往自己家的路上,接到了静雅电话的有珍,说她不想喝酒,拒绝了静雅。那个时候反而是翔赫说要去的。翔赫听到有珍说只有金次长跟静雅两个人时,反而调转方向盘说至少该去打声招呼。不过,民亨居然出现在那里。    
    有珍安抚着激动的翔赫。    
    “我没有骗人,我事前也不晓得,我不知道李民亨……”    
    翔赫立刻堵住了有珍的嘴。    
    “那么你跟他在咖啡厅里见面的事又算是什么?”    
    有珍不自觉地吐出一口气,那件事她还不曾跟翔赫说过。    
    她拿到翔赫的项链时,就决定要找个机会跟翔赫说。现在有珍不管说什么都无法安抚住翔赫。她感到现在不管说什么,翔赫只会听成都是自己多余地辩解。有珍在遗憾的心情笼罩下,只是注视着翔赫。    
    “我因为你痛苦得快死掉了,你把我的心情当做是什么?耍猴戏吗?我只要有你一个人就够了,但你有了我还不够吗?是那样的吗?”    
    有珍想要告诉他事情不是那样的。但是翔赫连回答的机会都不给有珍,就独自开着车扬长而去。有珍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一会儿后,快速地往大街走去。有珍心里很着急,她不能让翔赫就这样离去。她好像应该要追上去,并告诉他事情不是那样的。虽然她试着要快点去叫出租车,但一直被别人推开。她慌慌张张地跑到路旁准备要招出租车时,有一辆车快速地向有珍开了过来。就在那个时候,有人大力地把有珍往后拉。然后,有珍终于被那个人完全抱进了怀里。是民亨的体味。是民亨站在那里。    
    有珍无法面对民亨的视线,她只能装作没看到。民亨则是一直望着那样的有珍。    
    民亨不忍见有珍在自己的身旁倍感压力生活的样子,所以才心痛地让有珍走。不过,民亨现在感到有珍离开自己后,情况一点好转都没有。他想要再度紧紧抓住她,他真的不愿让有珍离开他。    
    但是民亨却没有按照心中想的去做,他走到大街替有珍叫住出租车。然后一语不发地打开了出租车的门。有珍搭上了出租车。民亨虽然知道有珍现在要去哪里,但是他却不得不送有珍走。有珍一直到搭着出租车离开为止,始终回避着民亨的视线。民亨心痛地望着那样的有珍,双眼凝结了泪水。然后泪水乘着冬天的风,冰冷地从民亨消瘦的脸颊流了下来。    
    


第四部分不流动的江水(1)

    春川的冬风很凶狠。吹向毫无人迹,被隔绝成独立地方的冬风,冷到把人的心都冻结起来。    
    江美熙在郑贤秀的坟墓前面,已经迎着这凶狠的风,站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一直站在     
    郑贤秀的坟墓前,抱着一束白菊花。    
    在公演那天,从金真佑那里听来关于郑贤秀已经过世的消息时,江美熙感到整个身体涌上了一股虚脱感。    
    现在她却在郑贤秀的生日这天,站在他的坟墓前。自己活生生地站在已经死了十六年之久的郑贤秀面前。自己已经爱他爱到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但如今自己仍好好地在这世上,他却已经埋在冰冷的土地中。    
    江美熙很担心这样的自己。她这些年来一直用以为郑贤秀还活着的心情在过活。江美熙对于自己还记得他的生日感到可悲。如果郑贤秀还在世的话,不用说一定会狠很斥责还记得自己生日的江美熙。    
    不过,这对江美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因为她无法忘记关于郑贤秀的任何东西。因为她绝对无法原谅郑贤秀,所以这些年来她是靠不断地回想她记忆中的一切而活过来的。江美熙并不知道这样做是在折磨自己。就算是见不到他,就算是感觉不到他,江美熙仍是无时无刻地,憎恨着活在自己记忆中的郑贤秀,这些年她是一路这样走过来的。    
    “希望一切都结束了”,她一直是靠着相信“郑贤秀已经忘了自己,对自己在或不在,都毫不在乎得好好地在过他自己的生活”的信念驱使下,憎恨着郑贤秀。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他好久以前就已经死了。江美熙希望这一切都结束了。    
    离开郑贤秀沉睡的地方,江美熙慢慢用身体迎着风向下走,这时旁边有一辆汽车经过了她的身边。    
    有珍搭着民亨替她招来的出租车,往翔赫家前进。她脑海里浮现民亨打开车门站在一旁一语不发的脸孔时,只是低着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明明知道有珍是要去找谁,却还替她招来出租车的民亨。    
    有珍后悔没有拒绝他的亲切。她那时候应该要拒绝的。她应该要帮民亨早日理清对自己的感情。不过,有珍做不到。一想到如此一来对民亨是多么地残忍,有珍的心不禁地感到一阵心酸。    
    有珍在后悔些什么?是为了有珍一切都可以付出的民亨感到后悔吗?还是对于不管自己做什么,民亨都会在某处守候,自己却又如此自私而感到后悔呢?有珍对于自己的行为感到无比后悔。出租车停在翔赫家门前。    
    “你刚刚发那么大脾气就跑走了,一定会觉得很对不起我吧?先发脾气的人总是对不起别人嘛!”    
    对着打开大门出来的翔赫,有珍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用开朗的声音打破了僵局。翔赫一句话也没说。抛下有珍一个人回家的路上,翔赫已经感到后悔了。    
    在爱情的领域里,只有爱情的话是不够的吗?伴随着怀疑而成长的爱情,并不是翔赫所希望的爱情。俊祥用完整无缺的爱填满了有珍的心胸,翔赫对于俊祥爱有珍的方式感到说不出的羡慕。不,应该说更羡慕与俊祥相像的李民亨,但就算李民亨不是与俊祥长的如此神似……    
    有珍走向了翔赫,然后温暖地抱住翔赫。她并没有对翔赫解释关于他误会她的一切,只是静静地抱着翔赫。不过在翔赫肩膀上方的有珍眼角滚动的泪水,却无声无息地掉落下来。有珍心里在想着民亨。这真是难以理解的事。自己被摆置在人力难以改变的命运的洪流中,身体是给翔赫,心却是给民亨,想到这里,有珍无法抑制纷乱的感情,把身体抽离了翔赫。    
    隔天,有珍去电台找翔赫。为了要一起去春川。    
    有珍看到翔赫整齐体面的装扮,重新体验到翔赫成熟稳重的一面。    
    “现在真的要去跟爸爸打声招呼了啊!”    
    两个人到达的地方是有珍爸爸郑贤秀沉睡的墓地前方。然而,坟墓前面却留着别人来过的痕迹。似乎是还没离开多久,因为坟墓前的菊花还散发着新鲜的香气。    
    爸爸过世后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除非是祭日,不然记得爸爸生日的人就只有妈妈而已。因为妈妈并不知道自己跟翔赫来拜访爸爸,所以不会是妈妈。    
    “看来是爸爸的朋友来看过他。”    
    翔赫只是对着摇着头的有珍随口说说。但是有珍却不断地升起奇怪的感觉。有珍跟翔赫敬完礼后,倒了酒。    
    “爸爸,我是翔赫。我来跟您禀告我要跟有珍结婚了,我会一直陪伴有珍留下美丽的回忆的。”    
    有珍呆呆地望着朝向坟墓说话的翔赫,眼里泛起小小的泪珠。希望诚如翔赫所说的,有珍的结婚消息能够成为爸爸美好的生日礼物,有珍恳切地盼望着。    
    民亨送走有珍后,带着一脸阴郁的表情走进了饭店。金次长露出一副等了许久的表情,站在民亨的房门前。他像是对民亨的心情无比清楚似的,问民亨说酒是不是喝得不够,然后就把民亨往外拉。    
    “我宁可这一切都没发生,我希望我完全想不起关于有珍的任何事。”    
    民亨喝着酒说。    
    “是有方法的,第一,喝酒忘掉吧!第二,与别的女人交往吧!第三,接受治疗吧!从你的个性上来看,接受治疗应该比较好吧!去精神科接受治疗吧!”    
    民亨像是叫他别再闹了似地露出了有口难言的表情。但是金次长却不是在开玩笑。实际上,真的有很多人接受过那种治疗,并不是精神病,而是遭受一些惨不忍睹的重大打击时,有把旧有的记忆消除,然后植入新的记忆的治疗方法。金次长认真地说明着。    
    这个时候,钢琴演奏开始了。金次长想起了他在报纸上看到民亨的妈妈是有名的钢琴家。    
    “怪不得,那时候你弹钢琴的时候,我觉得以一个第一次弹钢琴的人来说,你弹得实在令人叹为观止。还害我真的以为你是天才,原来是偷偷学的。”    
    金次长回头看着正欣赏钢琴演奏的民亨,露出一副怪不得的表情。可是民亨说他真的没弹过钢琴。    
    “你不是没弹过,应该是不记得了吧!”    
    金次长只是随口说说,但是民亨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你是说我记不得以前发生的事吗?”    
    笼罩在浓雾中过去岁月的记忆。民亨逐开始怀疑自己的过去,自己现在记得的东西真的是自己的记忆吗?    
    民亨找到江俊祥以前就在春川就读的第一高中。因为他开始越来越想知道关于江俊祥的事情了。他向学校借了江俊祥的生活记录簿,好不容易找到住址的民亨,往江俊祥的家找去。    
    抵达江俊祥家的民亨,打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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