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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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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他不知道那个老汉其实和道明臣并没有任何的关系。道明臣事后还去医院看了老太婆几次;老太婆因为化疗;头发掉了个精光;但是还笑的很开心;老伴的体贴远比任何良药更加有效。

老太婆是在快到过年时候死去的;她的病始终没有治好。老汉默默地办理退院手续的时候;医院财务部意外地返还了老汉一大笔钱;这笔钱是他先前交纳的所有治疗费用;甚至还有盈余。

财务部告诉老汉;先前那个经常来看你们的年轻人帮你们交过五万圆的保证金了;你老伴病情恶化的太快;可惜了;这钱多余剩下的;你收好。

老汉想知道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他不想欠别人一个情;院方很遗憾;说他们也不知道。老汉在天都彷徨街头了好几天;希望碰上那个好心的年轻人;却再也没有碰到。老汉只得黯然地离去了。

道明臣那阵子已经去了上海;等他从上海回来;再去医院看老俩口的时候;医院说老太婆已经病情恶化去世了。道明臣一阵唏嘘;他的眼圈有点红;不多几天的相处;让道明臣和他们或多或少已经有了点感情。负责的医生很奇怪道明臣为什么会替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付出怎么多;道明臣说那个老太婆的眼神象极了我以前在世的母亲;充满了慈爱安详。

医生又问:就为了这个原因吗?五万块对于当时的消费水平是什么概念;很难用现在的话解释明白;医生吃惊就吃惊在这一点。

道明臣笑笑;没再说什么。

医生觉得这个英俊帅气的年轻人假以时日;一定又是个雷锋。后来有次医生偶尔看电视;从劳模颁奖大会上认出了道明臣;不禁又猛拍了阵大腿。

丁经理对这件事知道的很详细。因为那笔五万块的钞票就是从〃紫气东来阁〃帐上拨出来的;丁经理知道了道明臣想拿这笔钱去帮人菜场老汉的妻子看病;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他觉得这样的老板;跟着他卖命;不管怎么样都是值得的了;他至少永远不可能抛下你。

但是做生意的人这也是大忌。做生意的人就是要心狠;就是要抠门;钱不是赚来的;是省下来的。丁经理也在为自己的老板捏了把汗。龙腾最近出的事;没有能影响到〃紫气东来阁〃的生意;现在龙腾黑白两边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生意。

直到今天;丁经理看到这帮朝鲜族人气势汹汹地出现在〃紫气东来阁〃;他的心忽地一沉;心说恐怕要坏。朝鲜族人一大帮站在了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个个抖着腿;叼着烟卷;东张西望着;目光就象蝗虫面对着麦田。

门外又陆续进来了一帮一帮的人马;或多或少;但无一例外;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着掠夺的光芒;纵横快意;声色犬马的岁月他们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原本的主角;新郎和新娘已经躲到了一旁;不敢说话了。

几个老大模样的角色嘻嘻哈哈地握手了;他们身后的马崽都胳膊直直地打不过弯;显然带着家伙;而且每个马崽都是满脸横肉;身材巨大;也显然是战将级别的精锐红棍打手。

几个老大的脸上都有着谦虚的微笑;不过明显有着伪装的痕迹。这点丁经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也就是一帮刚刚学会收敛一身暴戾的江湖败类。

门外晃过一道青色的人影;丁经理眼前一亮。

青衣!是青衣!

程青衣大姐挟着一股赫人的寒气出现在了〃紫气东来阁〃的大厅里。大厅里的所有人的寒暄全部变成了鸦雀无声。青衣的嘴里咬着一根摩尔;青烟袅袅;站在了江湖各路豪强的面前。

身后的马崽站了一片;全部眼睛赤红;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酒味。

〃噗!〃青衣把嘴里的香烟吐到了地上;眼神扫过面前的各路大哥;〃各位老大!龙腾青衣来了!〃

所有的老大们全部都收紧了瞳孔。

他们都从青衣的眼睛里看出了疯狂;无止尽的疯狂;还有〃亡死亡〃的挣扎。(天都俚语中;〃亡死亡〃是指玩命之类的意思。)

第九十九章 王者归来

我带着自由战士的枪和橄榄枝来到每个停泊的港口,任何同志请不要让橄榄枝从我的手中滑落——道明臣经典名言。

青衣的眼睛扫帚过了每一个在座的人,目光贯彻着如霜一般的刀锋。

“各位,”青衣冷冷地笑道:“都在这儿站着做什么?我们‘紫所东来’阁又不是没包厢,凭地丢了我们黑道的脸面。”

“哼哼!!”一帮流氓堆里有人阴阳怪气地裂着嘴奸笑道:“哪敢那!这里是谁的地方?月经哥他老人家的地盘,我们这些小角色哪有坐的份?他老人家呢,好几天没见,还真有点想他……”

“刚刚是哪位兄弟在说话?”青衣偏过了脑袋在人群中寻找说话的人,一绺秀发悄悄地滑落在她的腮边,身后的铁杆马崽捏住了拳头,骨节在“啪啪”地暴响,眼光中已经有了压抑着的愤怒。人群中一阵紧张的动作。

“干什么,干什么?”人群中有个站在最的壮汉抱住了膀子,冷冰冰地说道:“程青衣!还和你直说,我们是为什么而来,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操!不要说就你带这几个鸟人,我们外面埋伏着无数的兄弟,身上全是二尺半的大刀片子,一声令下,能把踏扁你,信不?”

“没蛋子的耸货!躲你妈B地躲!”壮汉回头对着人群骂道。

青衣看着壮汉的胳膊上纹的一只龙盘剑出了神,青衣没见过这个个,天都实在是太大了,很多人都只是听过外号,没见过真人。壮汉的身材高大,目光炯炯霸道,胳膊上裸露着的皮肤上满布刀疤和烟头烫过的痕迹。

“老子叫疤爷!”壮汉看到青衣在看着他,一下子知道青衣在想什么,牛眼一翻,张口说道。

“听说过你。”青衣冷然一笑,两个漂亮的酒窝毕现。

“哦?”叫疤爷的壮汉摸了摸自己凹凸不平的大脸:“呵呵,妹子,来说道说道!疤爷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名气来着?”

“你是南区原先的体工队打篮球的吧?我以前去篮球场看到过你打篮球,你上纹了个龙盘剑,老是喜欢霸着对方半场的篮下等着灌篮,好认得很。”青衣掏出一支摩尔,咬在了嘴里,边上的马崽马上点着打火机,跳跃的火苗把细长的香烟燎着了。

青衣吸了口烟,缓缓地吐了出来:“你们什么时候出来混道上了?”

“呵呵,”疤爷把手背到了身后:“程青衣!你还卖起老来了啊?我出道可比你早多了,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爷叔’才对,你那个狗屁老大道明臣,更是比我晚了不知道多少辈!”

“可是你没他混得好!”青衣轻蔑地笑了笑:“我就搞不懂了,你这样的人连篮球都打不好,还来混什么黑道?我就不明白了……”

青衣用修长的手指取下了香烟,轻轻弹了弹烟灰,抬起头看住了疤爷:“黑道也是你能玩的?”

“他妈的!”疤爷勃然大怒,正欲发作,被一双手拖住了,疤爷刚想开口,回头一看,软了下来。

拉他的人是北区架势堂的南风。

南风已经瘸了一条腿,走起路一高一低,一张依然牛B着的脸上还散发着超级帮会成员的风范,疤爷不是惧怕南风,他是害怕南风背后的势力,这样的场合本就是大帮派的成员更有发言权。

南风一高一低走了两遍,在青衣的面前,目光上下打量着青衣。

青衣抱住了膀子,鼻子哼了哼。

“程青衣是吧?”南风用手指擦了擦鼻子,自己掏出棵烟,叼在了嘴里,挥了挥手,有个马崽跟了上来给他点着了香烟。

他明显是有点在学青衣的派头,人群中有很多人扁了扁嘴。

“其实没必要这样死撑了!真的!程青衣!大家都是江湖同道,我们不会不给你一条路走的,今天我们来就是来分赃的,来的人都是!你们龙腾已经不是以前的龙腾了!只要你一句话,你还是望厦路的大奶,还是三江阁的鸡头Q只要你一句话!”南风没有感觉出人群里的不屑,自顾自地说道。

“很好的条件!”青衣的眼睛亮了。

“当然了!”南风笑了笑得很惬意,笑得含义无数,笑声里有对江湖道义彻头彻尾的鄙视。

“你抽的是大熊猫吧?国家领导人抽的香烟是吧?”青衣瞄了瞄他的烟蒂,南风抽的香烟过滤嘴很长,几乎占了半截左右,上面有只憨态可掬的熊猫。

“不错。”南风傲然道:“我们架势讲点排场,这烟是我们刘总的朋友从北京捎来的,现在这烟可紧俏得很。你只要愿意,今后可以天天抽这样的香烟,有了自己个的地盘,弄点小烟抽抽不放法。”(放法:天都俚语中犯法的意思。)

“真让人向往。”青衣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还扑闪了一下。

“那你是同意了?”南风换了只脚,残疾人长时间的站立的确有点辛苦。

“我同意什么?”青衣装傻了。

“你同意和我们一起把龙腾拆家了啊!”南风有点觉得不对劲了,把烟蒂扔在了地上,用那条瘸腿踩了踩,发泄着不满。

“你干嘛不去吃屎?”青衣柳眉倒竖:“你以为你是谁?想来瓜分龙腾?你配吗?”

“你……你……好!”南风不怒反笑:“我看你下面还笑得出不!”

“呛啷啷”铁器出鞘之声不绝于耳,青衣身后的马崽全擎出了长长的锋钢砍刀,刀身乌青的面子上,磨砺出了长长的开口,钢火淬得十足。大厅里的闲人全仓皇地闪到了一边,门口的新郎和新娘也坐上了花车,抹脚开溜了。几个戴着白帽子的厨师手里掂着菜刀,伸了伸脑袋,没敢出来。

丁经理躲在了角落里,赶紧向他们挥挥手,让他们赶紧进去,他的大哥大响了,丁经理赶紧捂紧了大哥大,防止把那帮如狼似虎的家伙的眼光吸引过来。

那帮人压根就没理会他。

一大群人有的迅速,有的迟疑地也抽出自己携带着的长长短短的家伙,泛着瓦蓝色的三角刮刀,磨尖了头的长柄起子,二尺半长的马刀,空气里顿时涌起一股铁器所特有的锈味。

大战一触即发。

“搞什么?”大门口又走进了一帮人,有二三十个,个个横眉竖目,领头的一个披件大衣,两撇小胡子,边走边嚷嚷道。来人大家来熟识,正是东区卑田院花子帮的十三太保中的头一个——荷兰太保!

荷兰太保是卑田院老坝头的开山大弟子,一直在西北流窜作案,一张嘴最为玲珑剔透,一片飞鹰刀片被他捏的花样翻新,号称在任何角度都可以划包。为什么要叫他荷兰太保,是因为他非常喜欢荷兰鼠——一种很硕大的老鼠,他并不喜欢养,你只是很喜欢吃。西北道上对他的评价很高,他最得意的大案子是曾经伙同一帮西北火车贼,道上习惯称这号朋友叫吃大茶饭的,从西安一带从车上掀下过两千多条帝国炮。帝国炮就是外烟,那时外烟在中国管制还是很严格,都有自己的管理流通销售渠道。火车运输时,一般是在车厢门上另外加焊锡条,荷兰太保凭自己敏捷的身手,独自一人扒在火车壁上,撬开了两个车厢的大门。老坝头称自己的这个大弟子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十项全能”!能偷能扒,还能做飞车盗,教科书一般的大偷!荷兰太保的大名在西北地区比在天都还要叫得响,火车上一般看到衣领上襟戴着郁金香花的闲人,不用说肯定就是荷兰太保的人马。

老坝头看中了自己的大弟子的玲珑劲,这才派他来参与谈判。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才是王道。

荷兰太保带着一帮马崽,卷起一股劲风窜进大堂,大堂里一尘不染的镜子也没有他的头发雪亮。

“你们这是搞什么?”荷兰太保用手指点了点一大群流氓,又看了看青衣:“你们真是没出息!对着女士也能拔出刀?你们还是不是爷们?”

一大群流氓知道他是什么角色,都撇了撇嘴,南风更是冷笑频频。

“青衣大姐是吧?”荷兰太保伸出了手,热情得很。

青衣没动。刚刚那么多人擎出了家伙什,青衣就是这副冰山一样的国表情,现在仍然是这样。谁都知道,她绝对不是被吓傻了。

遭受了冷遇,荷兰太保的脸上仍然是一脸的热情,他搓了搓手,“呵呵,大姐看样子是不认识我,我叫周金水,我是东面坝子爷的徒弟。”

“这名字很土。”青衣笑了,手伸了出去,青衣的手温润如玉。

“当然当然!”荷兰太保也笑了,他的手简直有点舍不得抽回来。

“你也是想来瓜分龙腾的?”青衣挑了挑眉毛。

“谁说的?”荷兰太保义愤填膺地嚷嚷道:“俺日他大爷!这是谁在造谣?”

“真看不出来哦?”青衣撇了撇嘴道:“难不成你是来帮我们护帮的?”

“青衣大姐你又错了!”荷兰太保贼兮兮地笑了笑,他偏偏脑袋,一个马崽走到大班台附近,拖过了一个大靠背椅,荷兰太保舒舒服服坐了下去,悠闲地在海绵真皮坐垫上扭了扭身子。

“你讲,”青衣说道:“我听!”

“龙腾大龙头月经哥的大名,我在西北一直风闻,可惜支年一直忙着工作,没来得及回来拜会。望厦路青衣大姐的大名,我也一直听说,小弟一直缘浅,未能早日认识,也是人生一大遗憾。”荷兰太保抹了抹两撇小胡子,悠然自得地说道。

“你这话里只一句真话。”青衣说道。

“呵呵,”荷兰太保笑得前仰后合:“大姐真风趣得紧。”

“今天我来其实没什么别的目的。众所周知,月经大哥一去如黄鹤,龙腾出了这么大的事,老是看不到他老你人家回来,我们东城的兄弟也是挂念得紧啊!他老人家这么大的家业,不可以一日无主,我们东城和月经大哥一向交好,大姐不知道是不是能让出一点,让东城的兄弟先替月经大哥照看着,等他老人家回来,一样璧还,怎么样?”荷兰太保忽然正色道。

“照看着?归还?你们怎么没想想有一天月经哥万一回来怎么办?”青衣咂摸着这几个字眼。

“月经哥会回来吗?老婆死了,他还不回来,他还会什么时候回来?青衣大姐不要多虑了……当然了,我们不会亏待青衣姐您了,每个月的份子,只要您开了口,我们就没有做不到的!”荷兰太保说道。

青衣还没有说话,对面一帮流氓里的南风已经忍不住骂了:“你你娘的狗臭屁?”

“南风兄弟怎么了?”荷兰太保笑呵呵地问道。

“你他妈胃口也太大了吧?”南风冷笑道:“你当我们架势堂是纸糊的?”

“南风兄弟,这话你就说错了。”荷兰太保笑着摊了摊手:“我们一向都是敬重你们架势堂的兄弟的,我认为你们是铁打的好汉,梆梆硬的!”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南风瘸着腿走到荷兰太保的跟前,俯下了身子。

“正因为我把你们看得高了,所以我的准备也要提高。”荷兰太保掏出了一把乌黑酲亮的五四手枪拍在了大班台上,大班台的玻璃桌面被拍出了一道放射状的龟纹。

南风抽了口凉气,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都说我们卑田院是最瘪三的,最不能打是吧?”荷兰太保笑意吟吟:“我想告诉大家,你们错了!错得很厉害。这枪是青海化隆县的特产,五四的壳子,打六四的子弹,我有三支,你们带了几支?”

“得意你妈个鬼!”南风也站住了,虽然一脚高一脚低,不过这次他站得很移稳:“你敢开枪吗?荷兰你敢开一枪,专政了你小子!”

“你试试!”荷兰太保的眼睛里蹦出了西北飓风般的杀气。

南风没有废话,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凄厉的哨声瞬间响起。

大门外一阵纷乱的脚步由远及近,约莫百八十个身材魁梧,满脸杀气的大汉从门外裹着一股烟尘,冲进了大堂里,几个领头的大汉,手里拎着长柄的作磅铁锤,直接敲破的玻璃大门,玻璃屑四溅,在大堂的大理石地板上滚出了好远。

但是这帮人又楞在了那里。因为根本就没开战,他们等待的命令原本就是进行火力支援的,现在还很和平。

“两位爷!”疤爷站了出来:“你们先别自己搞起来!上了这娘皮的当!我们今天来是先解决龙腾,别把正事给耽误了啊,先收拾这小娘皮,我们怎么分赃可以再谈嘛!”

“日!”南风拍了拍脑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无所谓。”荷兰太保轻蔑地笑了笑:“我们卑田院今天大头是拿定了的,这个大小姐,我们还真没放在心上。”

“那还等什么!”疤爷把手里的杠铃棒子一挥:“大家一起上,今天先平了这儿,把这几个瘪三的腿全敲折,把这小娘皮轮大米,再谈分赃不迟啊!我们这些小字号也想喝点骨头汤!”

“我老早就说过了。”一直没开口的青衣说话了:“你干吗不去吃屎?”

“小B!”疤爷把手里的杠铃棒子一头杵在了大理石地在上,大理石被四十斤的杠铃棒子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凹口,碎裂的石屑一蹦老高:“我今天不把你日成大出血,我就不叫疤子!”

疤爷在这些人面前是不敢自称为疤爷的,他的称呼自学地改成了疤子。

“你们自己来吧。”荷兰太保靠到靠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呵呵,”南风淫笑着也瘸着高低腿让到了一边:“你们上吧,杀鸡就用不着牛刀了。”

大帮派就是大帮派,这时候打落水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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