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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物事,要破这紫雾之毒,应该。不难吧。”
连日来寒洛为着她这一行人担碎了心。又要安排探路休息住宿等等一干事宜,又要防着前些日子的那些蒙面人有没有漏网之鱼。会不会卷土重来,每行一步都要计较筹划半天,生怕失了职叫众人又陷入危难之中,往日那张俊朗的脸庞上如今已是几多憔悴,木芫清不忍心叫他再为迷雾的事徒生烦恼,只好硬这头皮大包大揽了起来。
只可惜她生就不是说谎耍骗得料,前面朗朗然说了一堆大话,待到说到解毒,心里却有些发虚。然而他们这一行人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来,怎么能够因为一团紫雾半途而废呢?况且照她刚才的分析,这团迷雾地背后又大有蹊跷,更是不得不去探探虚实。
寒洛自然听出了她那不足的底气,当下也不说破,只是微笑着拍了拍她,说道:“有劳你了。不急,慢慢来。你要多加小心,千万别贪功冒进。这么多日子都熬过了,还差这一时半会么?我和罗斯塔聊过了,他也可以帮你。”
得了寒洛这话,当晚木芫清美美睡了一觉攒足了精神,第二天开始便甩开膀子跟着萝卜一起忙活开来。
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那么一大团紫雾,鬼知道是用什么和什么混合出来的。烦躁郁闷之余,木芫清也曾想过要自制几个防毒面具出来,大伙戴了护住眼耳鼻口,自然不用怕什么瘴气毒雾,只可惜她却不知要防毒面具里面要添加些什么东西,手头也没有材料让她制作,再加上一想到她这一众人等,个个脑袋上都盯着一张鬼脸一样的面具,唉,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切实际。更何况像寒洛南宫御汜那种极其重视自身形象的人,有说服他们接受防毒面具的时间,还不如多试验几次,没准解毒的方法都已经尝试出来了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木芫清和萝卜夜以继日的实验攻坚后,半个月后,他们终于成功地弄清楚了大泽迷雾的成分。这毒料一旦清楚了,解起毒来就容易地多了。
只是面对着结果,木芫清却皱起了眉头:“奇怪,这毒里头,怎么下了这么多的双子柏?双子柏这东西并不是十分的稀有,它除了会叫人呕吐昏厥以外,还会让人皮肤上密布大大小小的水泡,又痒又疼又挖不得,那水泡破裂流出来地水,挨到哪儿哪里就腐烂露骨,直要将中毒的人折腾上几天几夜方才叫他全身溃烂而亡。因它发作起来的症状这么可怖,大多数使毒的人都不愿用它。所谓毒亦有道,使毒的人用毒术取胜本就失了些光明磊落,若再用如此下作地毒药叫对手生不如死,都担心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药地人多了,这般恐怖的死法迟早会报应在自己身上。我看过地那么多关于使毒用毒的书里头,也就只有一个人提到了双子柏,据他的书里自己说,他也确实很喜欢用双子柏。可是那个人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传说他正是因为误食了自己亲手配制的毒药,全身腐烂而亡,只剩下一滩脓水并一堆白骨了。眼前这个人,莫非是他的传人?”
“管他是本人还是传人,左右咱们已经破了他的毒,只管大摇大摆地进去瞧瞧他长得是个什么模样就是,想那么多干吗?”萝卜不以为然地笑道。
一行人服了自制的解药,果然平安无事的穿过了紫雾,成功进入到大泽渊的腹地。
越走木芫清就觉得越不对劲。这一路上施毒放毒的痕迹处处可见,寒洛他们不懂得下毒的那些伎俩花招,自然是看不出来,可是木芫清却是懂的。她跟着华老先生在山里埋头苦学了三个月的毒术,虽称不上是精通此道的行家里手,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华老先生那里的书包罗万象,讲什么的都有,那些施毒后容易留下的种种蛛丝马迹她也大致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因此,一进入大泽渊之内,她便面对着眼前触目惊心的众多施毒痕迹心惊胆战。
那些痕迹中,有些是新的,有些是旧的,还有的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古老的了,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痕迹中有残留下来的毒素毒渍,也有中毒者留下来的尸身血骨,还有被毒素所侵,半死不活的花草树木。其迹斑斑,惨不忍睹。所谓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木芫清一路留意,细心观察,发觉这在大泽渊内大肆使毒的人,其配制的毒药与弥漫在大泽渊入口处的紫色浓雾成分大同小异,看来应该是一人所为。
“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居然在这里大施特施不为同道中人认可的禁忌之毒?他下了这么毒,又是要药谁呢?大泽渊里头的飞禽走兽么?那药死的猎物还能吃么?外面来的人么?可是这里似乎几百年来都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了,这下毒的痕迹,有些却是新的。”木芫清皱眉猜测道。
“不管他是谁,怀揣的目的是什么。”萝卜在听了木芫清的分析后,也不急也不躁,凉凉说道,“他在这里下了这么多的毒,定然不会是好人。若是见到了,只管打就是。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他么。”
“你怎知他是一个人?万一有帮手呢?”木芫清有些好笑的看着萝卜反驳道,这个萝卜,整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真真是个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主儿,“再说,这人的毒术在你我之上,已臻出神入化的境地。我们又在明处,他在暗处,却是不可不防。从现在起,这里的水不能喝,果子不能吃,一切的东西都不能碰,走路也要留神脚底下,把鞋底子都加厚些。就是吸气,也用衣裳……蒙了脸再吸!”
她忽然想起了电影中经常提到的尿可以解毒,遇到毒气时用浸了尿的布巾蒙了脸便可以不受影响,但这种方法,先不说有没有用,要她在嘴巴鼻子上蒙一块湿嗒嗒的尿手巾,她倒更宁愿中毒。
可惜世上这事就是这样,你越怕着什么,什么就偏偏找到你头上来。木芫清担心她这一行人会栽在那个用毒的行家手里头,可谓是时时留意步步提防,可是还是暴露了行踪被人盯了梢,不得不与那施毒施到丧心病狂境界的家伙,面对面较量一番了。
这段期间一直忙着找工作,码字都码的有些凌乱。如今总算是把工作问题搞定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找工作真是人生一大苦差事啊。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三五、月柏毒魔
一行人正走着,忽听得身旁草丛中传来歇斯底里的哀号,众人面上都是一惊,凝神备战。
旋即,草丛中踉跄着扑出一个人来,痛苦地在地上直打滚。只见他肤色暗蓝,脸上早已被五指抓得面目全非,却依然不依不饶地在脸上胡乱抓着,幽蓝色的肌肤中渗出红里透蓝的液体,样子十分可怖,呼号声更是闻者皆哀。
“这里真的还有旁人存在。”萝卜眉毛一挑,忙俯身查看了一番,他不敢离得太近,恐沾染上毒药,只大概看了看,对木芫清说道,“是月籽藤的毒。血液变蓝,全身奇痒无比,这是典型的月籽藤毒发的症状。芫清,你可备有解药?”
“无法施救。”木芫清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因为扩散地太快。血液已经变蓝,回天无力了。”
她话音刚落,平地里却乍起一声尖若枭鹰的声音:“谁说无法施救?我就能解他的一身的恶毒!”
众人忽听得这尖厉如鬼嚎的一嗓子,都惊得顿出一身冷汗,均觉这声音比着刚才那中毒之人发出的哀号之音更加的骇人心魄。
寒洛应变极快,立即一步向前,冲着空中团团一楫,朗声说道:“是哪一方的前辈高人?劳烦现个身吧。”
“小子,算你有礼数。那我便现个身吧。”话音落下,前方树丛中黑影一闪,一个黑衣黑帽的魁梧男子便稳稳地立在众人面前。他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拔了盖子,将瓶中殷红色的液体倾倒在中毒人的口中。没过多一会儿,那一身的蓝色便尽数退去,躺在地上的人也不号也不叫了,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哈哈哈哈,这血婆罗树妖的血当真是无价之宝,恁是无药可医的毒也能被它化解了,真真妙哉妙哉。”黑衣男子收好瓷瓶。仰天笑道。
“你说血婆罗树妖?”木芫清心头突地一跳,当下不动声色问道,“那不是树妖族的人么?据我所知,树妖族已在三百年前销声匿迹了。你又是从哪里得来地血婆罗树妖之血?且还是新鲜的!”
“小丫头有点见识。”黑衣人赞许地看了木芫清一眼。“你既能破得了我的紫柏迷雾,又识得月籽藤之毒,看来也是此中高手。瞧你年纪不大,不知师从哪位行家里手,或许算起来,还有我有些瓜葛。真若如此,我便要考虑考虑,该不该饶你一命了。”
“这倒不巧了。教了我这一身毒术的师傅说起来也算是个神通广大地人物。上至魔尊魔使下至下里巴人,他都还算有些交情。可却偏偏与你从未谋过面。说起来,这世上与月柏毒魔谋过面后还能活下来没有毒发身亡地,可是屈指可数了。”木芫清神情淡漠地说道,暗地里却凝神戒备。
这人这么爱使双子柏和月籽藤这两味恶毒的药物,看他年纪却也不算是年轻了,话语间隐然以长辈自居,想来应是华老先生曾经提过的那个醉心毒术。为了钻研毒术无所不用其极以至丧心病狂之境的月柏毒魔无疑。想到这里,木芫清又试探道:“世人都说月柏毒魔在五百年前已经死了,想不到却是躲在这无人之地干起了用活人做试验练毒术的勾当。啧啧啧,叱咤一时人人闻之丧胆的月柏毒魔,居然也会诈死脱壳。这不愧是一代高人,真真令人刮目相看
依着她想,这月柏毒魔言谈间总是以前辈高人自居,大凡前辈者,都有个清高自傲的毛病。比如那个隐居深山的华老先生。若是一方面提及他乃前辈高手。另一方面却在言语中不断地挤兑于他,没准他那自命不凡地毛病一犯。便不愿与他们这些个小辈们动手,从而放过他们一马。而树妖族的下落,还要着落在他身上探听了。
哪知月柏毒魔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言道:“不错,我确实是诈死,那又如何?这样一来,我便能摆脱尘俗纷扰,隐居起来专心研究毒术了。况且这三百年来,我得获药中至宝,若是能弄清楚究竟有哪一种毒不是它能够解得了的,也就不枉我这一生了。话说回来,我同你们说了这么许久的话,怎么你们却没察觉出异样么?”
被他这么一提醒,木芫清才惊觉空气中不知何时已经弥漫了许多异样的味道,有的甜香似饴糖,有的腥臭如腐鱼,还有的不甜不臭闻起来略略有些刺鼻。她心里暗叫一声惭愧,她这半路出家地施毒者,遇到这位号称毒魔的高手,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虽说二人说话时她一直留神对方的动作,就是提放着他会暗中下毒,想不到还是着了他的道。这月柏毒魔真不愧为一代毒师,竟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同时放出这么多的毒,依她现在看来,竟是她这一行有多少人,他便放了多少毒,那毒悄无声息地隔着一丈来远地空地而来,偏毒跟毒之间还完全不会交叉互扰,真真是出神入化的境地了。
想归想,木芫清晓得月柏毒魔的厉害,知道他下的毒定然都是发作既快,毒发时又要将人折腾地半死不活的虎狼之药,当下不敢迟疑,探身入怀取出赤血剑,对准自己地手腕狠劲划了一个口子,然后手一扬赤血剑,言道:“这厮忒歹毒,制了他去。”
自让赤血剑与那月柏毒魔缠斗不止,而她则大吸了一口腕血,又将腕血一一灌入其他人地口中,解了众人所中之毒。
待回身去瞧月柏毒魔时,他已经被赤血剑制住,剑尖抵在他脖颈上,稍动一动便刺出一缕鲜血出来。
“你,你怎解得了我的毒?”月柏毒魔身不敢动,见木芫清等人居然平安无事,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道。
“是你教我地,血婆罗树妖之血乃是解毒的至宝秘药。”木芫清扬了扬手腕,一脸讽刺地看着月柏毒魔道,“使毒,你确实厉害,只可惜这身武艺却是平平,才过这两招便被我的剑给制住了。可见学艺不但要专攻,还要广学,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道理你可明白?”
月柏毒魔却不懂她的意思,只是有些震惊,还有些唏嘘,暗自叹道:“她也是血婆罗树妖?居然还有血婆罗树妖漏了网?那,主人想要的东西,八成要着落到她身上了。”
萝卜耳尖,听到了月柏毒魔的叹息,低声对大家重复了一遍。
寒洛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听他这意思,八成是知道树妖族的下落,且和三百年前那场夜袭有很大的联系。芫清,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叫这老毒物吐出心中的机密来?”
“好办,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便可。”木芫清拍了胸脯应了,几步走到月柏毒魔跟前,佯笑着冲他不坏好意道,“你不是用双子柏毒诈死么?要不要试试真正的双子柏滋味?”
月柏毒魔却丝毫不在意,眼一斜,言道:“黄毛丫头还忒嫩些,想我一生使毒造毒,这身皮肉之中也不知浸了多少毒水毒药进去,还会怕你这点子小伎俩么?奉劝你,休拿这些个毒药来吓我,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哼,真是痴人说梦,大不了一死,谁还怕了你不成?”
“死?”木芫清的笑容越发地张扬起来,森然说道,“你这一生都在琢磨着如何用毒折磨得人痛不欲生,你在自己写的书里也直言不讳,说你最喜欢看那些中毒人临死之前受毒药的消磨面无人色的样子,自然当知,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并不是一死了之,而是生不如死。你这些年来虽躲在这大泽渊内,怕是也没少害人,我也送你个生不如死,可算是还施彼身?你不是不怕毒么?那你可怕痛?不知食了你这一身毒肉的丹粟草,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丹,丹粟草?”月柏毒魔常年居在这大泽渊内,自然晓得丹粟草的厉害,一听木芫清提起,顿时变了脸色,却兀自自我安慰道,“不,你不可能有丹粟草。那东西太凶猛,这世上没几个可以近得它身,更何况捕了它来食人?”
“噢?你这样认为么?那你看看这是什么?”木芫清说着,勾了勾手指,一团绿光跃然于指尖,已然催动了树妖之源的力量,空气中血腥气越发的浓了起来。
但见绿影一闪,一条蛇样的东西破空而出,一口便咬在月柏毒魔的大腿上,顿时疼得他撕心裂肺地高呼起来:“血婆罗树妖之源!血婆罗树妖之源居然在你这黄毛丫头身上!你是……你是……”
“树妖族少主!”木芫清声色俱厉,咬牙切齿地答道,“你既识得树妖之源,想必定然晓得它的厉害。赶紧老老实实告诉我族人的下落,否则丹粟草才是个开始,更疼的还在后头。身为曼得拉并蒂花宿主的滋味,你可愿尝尝?”
“我说,我说!”月柏毒魔不知是被丹粟草咬得痛的紧了,还是听木芫清提到曼得拉并蒂花吓破了胆,立即满口答应了,生怕木芫清不相信,赌咒道,“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受生吞活剥之苦,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好,快说!”木芫清扬扬头,凝神听月柏毒魔说道。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三六、树妖族人
据月柏毒魔所述,三百年前他接到了他那从未露过真面目的主子的暗令,随着一众同样不知其真实身份的同伴一起,星夜赶赴浮山树妖族的驻地而来。他们那一行人似乎事先已知穿迦翠山趟赤水的捷径所在,不费吹灰之力便入了浮山,又由他这个绰号毒魔的使毒高手暗中广施了毒药,将偌大一个树妖族毒得七荤八素毫无反手之力。一夜之间将树妖族人杀的杀抓的抓,顷刻间便灭了全族。
之后他们在树妖族中掘地三尺一丝一瓦也没有放过,却没有找到他们主子要的东西,一气之下就将房屋楼舍一把火尽数烧得精光,又疑心树妖族人将他们要的东西藏了起来,是以并未赶尽杀绝,而是将活着的族人全部囚了起来,就关在这大泽渊内,由他这个毒痴毒狂严加看守并负责严刑逼供,试图探知出东西的下落来。
因想着要月柏毒魔领着他们去找树妖族人,木芫清强忍着将涌上心口的一口恶气暂时咽下,手一扬,驱退了丹粟草,吩咐道:“暂且记下你这颗脑袋。快带我们去关押我族人的地方。”
木芫清的族人们就关押在婴垣涧下,因那里遍布丹粟草,等闲人进不得,寻常人也出不去,确是个绝佳的看守所在。
当月柏毒魔垂头丧气地打开牢门之后,扑鼻而来的便是一阵刺鼻的恶臭,屎尿味血腥味腐肉味还有霉菌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说不出来的怪闻味道充斥在众人的鼻腔之中,令人顿时有些发晕犯怵。很快,待到眼睛适应了牢里的黑暗之后,只见肮脏潮湿的狭小空间里挤挤挨挨的,净是一堆一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树妖族人,听得牢门处有了动静。有的惊乍而起四处胡乱蠕动着,大睁着惊恐地眼睛面无人色地看向入口处,而有的则目光呆滞置若罔闻,一副束手待擒听天由命的样子。
“这是……我的族人们……”木芫清初见这人间地狱一般的惨状,顿时懵然呆立,冷汗涔涔,胸口向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