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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黑色小闹钟放在我家宝贝的枕边。过了两个多小时,那位同志在已经买过药服下并吃过早饭的情况下哼着歌谣回到寝室,猛的发现我家宝贝睁着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还在床上窝着呢!
那位同志很惧怕地说到:“怎么,闹钟没有响?”
我家宝贝说:“响了,我按了。”
“怎么按了。”
“嫌吵呗。你来了就好,我终于可以起床了。”
当时我听了这个不太幽默的笑话,从床上抬起脑袋看了身边那个人许久,很想从上面看到点简约主义的蛛丝马迹——直到宝贝不满地叫起来:“干什么呀,讨厌我今天洗过脸了。”说着风情万种地背过脸去。
男人发嗲真是受不了。我顺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嘿嘿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著的一个人啊。
然后我们俩就在床上闹开了。
第一部分欧若拉(5)
第二天早晨,我在闹钟的作用下醒来,隰宝贝在我的作用下醒来。以后这两个月,天天如此。
隰宝贝的公司是一家外企。他们公司奇怪的规定是男士必须穿衬衣,作为一个爱他的女人这个一早起来烫衬衣的任务就交给了我。
于是乎每天早晨我在我特意下载的最爱手机铃声“蓝皮鼠与大脸猫”的催促下惊醒,一个激灵一骨碌爬起来,走到客厅衣架旁,借着熨斗的力量把他的一件件衬衣抚摩平整。一般在这时候我总是可以听到楼上传来砰的一声响,然后是“蹬蹬蹬……”的脚步声。声源来自二楼那个读高二的男生,他每天早晨必与他妈大吵一场,而且每天都要弄的惊天动地。比如有一次,他已经到下楼了,还站在我家窗口不服气地对着他家阳台引吭道:“马海梅我告诉你!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估计着是他妈妈又剪了他的网线。真是一个不省心的儿子啊。可怜天下父母心。
每当这时候我就要回忆一下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好象比这懂事多了吧,起码早饭都是自己做的,出门之前还要对着父母的房门礼貌地说一声:“爸爸妈妈,张酸菜上学去了!”现在的孩子啊~~~~等我的下一代出生了,我可要从小就好好培养他,起码不能让他象他爸爸那样,起床还非要活人叫!精贵!
想到这,我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再次走进卧室,将窗帘“刷~~~”的掀开,将被子“哗~~~~”的拉开,然后一屁股坐在貌似沉睡的宝贝身边,我们的高级习梦思和床上的男人一同晃了几晃。然后我伸出一只手指,懒洋洋地在他的胳肢窝处刮了一下,甜甜地说:“喂,起床啦。”隰宝贝仿佛被施了咒,每天必要这几个程序过后他才乖乖睁眼,天真地问我道:“天亮了吗?”有几次一大清早外面就下雨,对他的提问我也总是能耐心地回答:“虽然天没亮,但现在的确是白天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张酸菜将来还是很有希望成为我家将来事业有成的男人隰宝贝的温柔伴侣的。这一度是我心里秘密的理想。因为我家宝贝还没有给过我戒指和玫瑰。只是有时候我们开玩笑时偶尔提起,比如“以后结了婚我洗衣服你做饭”。然后等我们没话说了,他会很高明地岔开话题,自以为不露痕迹。其实我当然心里清楚。才二十四五呢,谁对谁有把握。我不过是和每一个二十四五的平凡女人一样,对甘愿付出的爱情甘愿的付出着。
玫瑰,戒指,哦,别逗了。
虽然最近这全世界最老土的两样东西总是在我梦里出现。
有这么一些时候,我总是不免想起我曾经的洋名宝贝狗欧若拉,我喜欢管自己喜欢的东西叫宝贝。宝贝电视机,宝贝电脑,宝贝钱,宝贝狗,宝贝男人隰宝贝等等。那时候每天可都是我的宝贝狗叫醒的我。他用他湿润的舌头添舐我没晚必露于被子外的脚,每天都能顺利将我弄醒。
就象我无数次告诉你们的那样,那只名叫欧若拉的狗实在是太聪明,太狡猾,太奸诈,太邪恶……因为他居然连挠痒的最佳位置都十分精通!每天上午十点,他会用这种方式直接表达他对食物的渴望,间接地导致我的起床,又间接而间接地得到食物。
我承认,那50多天,我与欧若拉度过了一段十分美好的日子。以致于他出逃的这些天里,我还是时常想起他呆滞的眼睛,迷人的卷毛,优雅的哈欠……吃饭——尤其是洗碗时,常常因为思念而愣神。
我的隰宝贝愈加疼爱我,在连续打碎三个盘子两个碗之后,他自此主动包揽了洗碗的任务。
虽然后来我发现事情的关键是那套餐具是他买的,可我几乎都大度地忽略了它。
他给我做早饭,帮我擦地板,每天与我一同看他不喜欢看的欧洲文艺片看的睡着。无论如何,我一直,都是多么多么相信他爱我。
可是今天这一切真的让我很难过。
他居然为了一只狗,这样对我。
想到这,我鼻子一酸,也忘了我正坐在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车上,抱紧欧若拉,开始大哭。
周颂把面纸盒从前面扔过来。他说:“上高速了,我不能停。快别哭了,擦擦。”
我这才注意原来我们在高速上奔跑着呢。于是我就停了,自己抽了两张面纸擦干净脸,冷静地说:“周颂,你想拐卖妇女。”
开车的周颂抬起眼睛从后视镜里瞟了我一眼,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原来女人的泪腺真的是水龙头啊,开关自如,哈哈。”
“周颂同志!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儿?”我一着急就爱喊人家同志,这一点跟我爸爸像。小时候我不好好吃饭,我爸爸就把筷子一摔,说:“张酸菜同志我警告你!不要浪费国家财产不吃饭屋里待着去!”我出于颜面只好停箸。这时候妈妈会用筷子的另一端温柔地触碰一下我的胳肢窝,适时地给我一个台阶,好让我又突然举起筷子开始猛吃不显得那么突兀。
我妈出于我这点毛病得出的结论是,这孩子面子第一,跟她爸爸一样。
可周颂的脸皮显然比我厚,在觉察出我的怒意之后,他说:“呵,张酸菜我也告诉你,上了我的贼船你就休想再下去啦。”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说的我的心一抖一抖。我有些不知廉耻地怀疑他是否还暗恋着我呢……没想到我还挺有魅力,能吸引到专给狗治病的有钱人……
第一部分欧若拉(6)
正当我的眼泪未干脑中又不免开始胡思乱想之际,周颂停了车。我抬头,看见一个类似云南民居的建筑。又只见建筑正中大门的横栏上写着“欢迎光临苗寨酒楼”,周颂替我拉开车门,说道:“下来吧今天我们吃云南菜。”
我乖乖地抱着我的宝贝狗下来了。
从停车场往酒楼走的那段路上,我突然很清醒地意识到今天真的很蹊跷。先是失踪许久的欧若拉居然回来了,宝贝接着跟我闹分居,偶遇高中时的爱慕者,然后是跟着这个有钱人私奔到离城有20里的荒凉之地,吃什么云南菜!天哪,我什么时候成了这么随便的一个人。
想到这我不免一个止步,周颂奇怪地问:“你怎么啦。”
我想回家。
先吃饭。
不吃了。
为什么。
我不舒服。
哪不舒服。
哪都不舒服。
行,那我送你回去。
说完周颂就开始往回走。我又叫:周颂!
干什么。
算了吧,吃!
说完我大摇大摆的往苗寨酒楼鲜红欲滴的招牌处迈进。
我看了看手机,短信提示是两条。
都是隰宝贝。
第一条:多吃点。
第二条:我刚刚到超市买了一打袜子。
我说:真浪费我昨天不是给你洗了七双。
发完我才想起来,以后谁给他洗呢。
真的说不上为什么,我就是坚决不想为了他丢下我的狗。
我是不是不爱他呢,为什么我不肯向他妥协。
可是他是不是不爱我呢,为什么不能原谅他的老婆这么一个小小的错误。
为什么不问问他的老婆:可不可以不养狗?
为什么不要求他的老婆,把狗扔出去。
尽管他真的这样说我也不会去做,可是好歹他要求我一下。对我什么要求也没有这是爱我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我两只手托着腮帮子,眼泪又要掉下来。
周颂把菜单轻轻放在我面前,说: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伤心呢,别这样,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说完他很轻的捏了一下我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动作没有让我觉得受了侵犯,相反,我的心里突然暖了一下。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包括爱情吗。
我翻着菜单,这时候才意识到肩膀和手上的空荡。欧若拉呢?
我的狗!我叫起来。
周颂正在喝茶,他抬了头,笑嘻嘻的指着不远处,说:“你看在那呢,放心,丢不了,我帮你看着呢。”
我再一次意识到欧若拉真的是一只非凡的狗,他对陌生环境的适应能力着实让我惊讶。因为我看到此时他正在不远处的邻桌下和一只巨大的白猫亲密的玩耍。连猫都喜欢他,多幸福的一只狗。
我酸溜溜地想。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邻桌那位四十五岁左右打扮得十分香艳的阿姨突然站起来,她盯着我家欧若拉,很疑惑地说道:咦?
我撑着脑袋眼巴巴看着她,倒是周颂皱了皱眉头,他推推我说:“她想干什么?”
阿姨很费力地蹲下,爱怜地提起两条狗腿,仔细地端详了有一分钟,终于大惊小怪地叫起来:“Willson,这好象是我们的Tommy!”
Willson就是那个长的酷似日本人的老爷爷吧,哦,这么说似乎不太合适,应该说——叔叔。恩,是这样。一头白发的叔叔也很费力地蹲下身,两个庞大的身躯下,我家欧若拉更显得楚楚可怜。
周颂这时候站起身,也走到他们身边。我的意识正处在十分迷茫的时刻,于是一直呆呆地望着他。
一开始他的微笑显得十分优雅,直到他的脸上慢慢开始有了尴尬,最后他露出求助而为难的表情望着我,我才清醒过来,打起精神跑过去微笑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香艳阿姨很有礼貌地对我笑了笑,她身上的CHANEL5号扑面而来。她抚着欧若拉的背部,说:小姐是这样的,这只狗,好象是我的。
旁边那只白猫妙呜了一声,好象对阿姨抢走她的新男朋友很不满。
周颂在旁边拉拉我,在我耳边悄悄说:“酸菜,是你的你就别怕。”
我微微笑了笑,说了一句听起来很有水平的话:“欧若拉,如果你没有搞错,那他应该是我的吧。”
谁知道我平静外表下的心虚。
“Willson”阿姨对身边的叔叔说:“把我的钱夹拿来。”叔叔恭敬地递上。
“刚刚我已经给这位先生看过照片了,”阿姨打开她的橘黄色钱夹,里面赫然有一张欧若拉与她亲密的玉照。其中欧若拉那只秃了拇指大小的毛发的左耳显得十分明显。
我望望周颂,他的表情天真而无奈。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Tommy总是爱乱跑,上次他偷跑出去快两个月呢,可紧张死我了。不过他一生下来就和我们住在一起,我知道,他舍不得我,跑得再远他都认识家呢。”说完她用脸蹭了蹭欧若拉,脸上的表情比蜜都甜,我差一点错觉恍惚看到初恋时的自己。
旁边的叔叔接着笑眯眯地说:“我们儿子在英国,Tommy是他妈妈40岁时他送的礼物。”说完他和善地望着我和身边无辜的周颂。
我的心里再度感到阵阵酸涩。
我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最后看了看我的宝贝狗。他躺在阿姨的怀抱里,还是用那样动人而温柔的眼光望着我,就像那个怡人的夜晚,第一次在街边看到他时一样——只是,这一次,我没有伸手过去一把将他抱起。
“他腿上有伤,已经包扎好了。以后一定要看好他,他真是太淘气了。”我很平静地说完这些话,身边的周颂转过头来,又按了按我的手腕。
“是是是。”也许阿姨还以为我会跟她要点钱或者为狗打个官司什么的,可是她真没想到我居然会是这个反映。她很感激地一直点头。我轻轻抚摸了一下英俊可爱神奇宝贝狗欧若拉的脑袋,这一次,他竟然对着我,低低地呜咽了一声。
我转过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周颂追出来,他说:喂,你平静一下。
我挺好的。
好什么,你都快哭了。
我可没有。
嘴硬有什么用。
我们回去吃云南菜吧我想吃汽锅鸡。
说完我把周颂死命往店里推,一边推一边大声说我们要个包厢吧,大厅可真吵。
第一部分欧若拉(7)
气锅鸡端上来,我就开始不露声色地挥舞筷子大块朵颐。周颂却纹丝不动,他一直盯着我,盯着我的眼泪吧啦吧啦掉进热水沸腾的锅里,盯着我用餐巾纸擦鼻涕和眼泪,盯着我的胸前溅满黑色的酱汁。然后他开始说话。
“我们上学那会你真的很可爱。我还记得有次我们坐在大操场上听什么消防局的叔叔做报告。你一个人突然站起来冲出队伍,老师在前面堵着你,问你怎么了。你捂着肚子说老师我憋坏了。当时你的小脸煞白煞白的,我当时就坐在旁边呢。我都忍不住偷笑,心里知道是羊肉串闹的。你就爱吃那东西,别的女生觉得捏手上太难看,你吃起来十几二十根从来不犹豫。学校门口那个新疆人打扮的小伙子肯定是在我前面就喜欢上你了。”
“还有你的小马尾巴,一跑起来就一颠一颠的,你还老爱昂着头,怎么就不怕摔呢。我就爱偷偷跟在你后面,我跟着你回过好几次家呢。我还记得你妈的围裙是红色的,你每次没进门就问她晚上吃什么。”
“我后来给你写的那封情书你一定早不记得了吧,其实是我托别人帮我写的,写完看也没看就让你们班那个长得特别像葫芦娃的女生递给你了,结果太紧张,忘了给她糖让她保密。嘿嘿。”
“那时候我胆子真的特别小,我知道我快转学出国,再不跟这个高傲的要死的小姑娘表白,那我就永远没机会了。”
“我在国外是读医学院,不过‘小可可’是我哥哥开的店。不过我能给狗治,人都治了狗也不在话下。”
(我说呢,这么气派的兽医本来就不符合中国国情。)
“没有想到,今天会遇到你。”
说到这,他从口袋里把自己的手绢掏出来,放在我面前。他说:我其实很想帮你擦眼泪,但是我知道你会拒绝。所以你还是自己来。
那真是挺漂亮的一块手绢,白色棉制,还有细细的兰色格子线,极富小资情趣,果然是国外受过良好教育的有志青年。在那边上似乎还绣了个什么,是个什么呢,我泪眼朦胧地仔细辨认,哦,是个小蝎子。褐色的尾巴翘起来,是只忧伤而得意的小蝎子。
我把它摊开来盖在自己的眼睛上,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薄荷香味,这个明明是隰宝贝脖子里的香味——怎么男人的味道都是那么相似的呢。我的眼泪又哗的流出来,然后顺着眼角吧嗒吧嗒地往下滴。原来周颂说的没错,女人的泪腺真他妈的象水龙头。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居然忘了把它关好。
手帕挡住我的脸,终于可以没有人看见我的委屈和悲伤。
今天真的是很奇怪的一天,我就这样神奇般地失去了我的欧若拉和我的隰宝贝了吗?从而得到了这样一个叫做周颂的男人?
当周颂把他的手伸过来,犹犹豫豫地握住我的手时,我突然这样难过地想。
我知道你们要惊讶了。
如果你们看到我把手像触电一样从那双温暖宽阔的手掌中抽离时是怎样的迅速和果断。我想你们一定会惊讶得死去活来。
我站了起来。把手帕从脸上抹下来。然后把它叠成原来的样子塞在周颂的手上。我说:“把东西收好。我吃饱了,我们该回家了。”
见过世面的周颂纹丝不乱地站起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
周颂送我回了家。
很巧的是,我的男人——或者说我曾经的男人隰宝贝这时候正站在我家的门口。他穿着我买的蓝色格子衬衣站在那里,低头翻弄他的包,好象在仔仔细细地掏钥匙。
周颂没有下车给我开车门,他把一张白色名片放在我摊开的手上嘱咐我下车小心。
然后微笑着示意隰宝贝正在看着我们。
那一刹那我居然怀疑起我做的决定,为什么我要放弃这个优雅得体无微不至的男人呢。我连一个机会都没有给他,我是不是有些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