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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区柯克悬念故事全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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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孩子清晰地叙述时,艾德加一直用手蒙着脸。 
  休伯特说:“昨天晚上,她从海伦的车库里出来,跟我说,艾德加先生感冒,下雨不能出来遛狗,她不得不牵狗散步。而且她的手也被什么东西碰伤了,我还以为她也是因为爬树弄伤了手呢。” 
  艾德加太太火气消失了,脸色苍白地招认,是她杀害了那个她丈夫每晚偷看的女人。 
《 完 》

枪击事件
  双石事件,报纸上几乎没有刊登。我想它不像电影明星挨枪击那样,是轰动新闻,但是它是一桩巧妙的枪击,巧妙得连警方也不知道它其实是谋杀案。 
  我知道,因为我是沙利的情人。当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他在计划什么。他总是对我说:“黛黛,假如能干掉老雷蒙那该多好,呃?那样,店铺就是我的,不用分账了。” 
  沙利总是称他“老雷蒙”。雷蒙是“双石”店的股东,我有个印象,以为他是个年纪很大的人,但当我第一次遇见雷蒙的时候,我相当震惊,因为雷蒙年纪与沙利相仿,他有一双明亮的黑眼睛,乌溜溜的如同两汪秋水。他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的发色——金色并称赞了它。 
  沙利却从来不在意,我剪掉头发他也不注意。沙利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他瘦削,还有点神经质。他喜欢赌马,经常是输的。但是和他上夜总会、豪华餐厅和马场院是很好玩的。 
  我和沙利聚在一起,他给我买衣物和一些珠宝。认识他的时候,我几乎是一无所有,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一个女孩子总得有一些衣服和首饰。然后,他为我弄一幢好公寓,而他呢,几乎每晚都在那里。 
  有时候他情绪也很不好,他会告诉我他心中的苦恼,多半是因为雷蒙。雷蒙约束住他,沙利想要扩展业务,但雷蒙特别保守,他总是坚持有多少资本,就做多少。 
  他们的店开得相当成功,有两位店员和一大堆存货,店后面是一储藏室和两间办公室,有一道后门,他们从没有锁过。它是铁门,从里面用门闩关祝沙利向我解释过,没人能从小巷里进去,他们只利用后门卸货。 
  有几次我到店里去,看见沙利和雷蒙正在对吼,沙利说雷蒙钱拢得好紧,雷蒙说有人那样是好事。 
  雷蒙总会注意到我的衣服,说衣服美丽,我也看见他在看我的双腿,那是在欣赏。我真不明白沙利为什么称他老雷蒙。 
  我常常问沙利,为什么不和雷蒙分手。他说,如果那样的话,要损失大笔税金什么的。但是他们两人不和,每当沙利几杯酒下肚,嘴里立刻滔滔不绝地讲,假如能踢开老雷蒙的话,会有多好。 
  我真是听厌了,有一次我说:“喔,我看雷蒙不坏……” 
  沙利一听便跳起来,怒吼说,雷蒙如何每天早上总是同一时间到店里,又如何以同样表情拆信件,如果有人离开一会,或是把他的铅笔放错了地方,他都会注意到。 
  他时常大声说些雷蒙的不是,因此,有一天晚上他在一张纸上做记号,而不是大吼大叫的时候,我知道那是个例外。他不告诉我为什么,只是说:“老雷蒙星期五晚上总是在办公室里做到很晚的,他整理账簿。” 
  这点我早已知道。他一件事总要告诉我一千次以上,雷蒙如何老是在清点店里的每样货品。 
  沙利抱怨雷蒙吝啬,但是他自己也不见得慷慨。我从没法私下存一块钱,住公寓和穿衣服均无问题,但我从没有钱预支,他只给我钱支付租金,给我饭吃,酒喝,如此而已。他又对当前的物价了如指掌,总是把钱放在一只中国花瓶里,说:“房租在这里。”像游戏一样,每当他一走,我就抓起花瓶,看他能给我多少。 
  从来没有多过。 
  总之,有好几个月,我听沙利不停他说:“我真希望干掉老雷蒙!” 
  然后,有一天,我觉得他有一星期没有说这句话了。那真不平常,因此我瞧瞧他,他好像十分心不在焉,不错,他有心事。 
  几天以后,我碰巧发现他大衣口袋里有支枪,那是一把枪柄嵌珍珠,枪身镀镍的小手枪。我没有碰它,也没有向沙利说我曾看见过它。 
  因此,当沙利要我在星期五晚上举行舞会宴客时,我并不觉得意外,我问他雷蒙来不来的时候,他只是大声地笑。 
  “雷蒙只喜欢他自己的宴会。”他这样告诉我。 
  他自己也列入客人名单,我认为他把城中的每一位酒徒都请到了。因为他在那只中国花瓶里多放了些额外的钱。我不难猜到,他的宴会是个掩饰,一个他不在枪击现场的证明。乘车到店里,只需十分钟。 
  之后,我发现其他细节,你知道他会如何筹划它。沙利是一个真正狡猾的人,他作出了一个很精细的计划,以便于警方认为是歹徒从后门进入。门是上闩的,有一个楔子,楔住横闩。星期五晚上下班前,他取下楔子。我看见沙利的汽车停在小巷里,引擎发动着。这些,我是在警方拍摄的照片中看到的。 
  总之,他用刀尖穿过门缝,挑起门闩,打开店铺后门。 
  就在那个时候,雷蒙开枪,正打穿沙利的心脏。 
  两天后,就在警方来告诉我,沙利企图杀害他的股东,反而被杀后,雷蒙来到我的公寓,我们喝着沙利遗留下来的酒,他用乌溜溜的黑眼睛,越过玻璃杯看我。 
  “我告诉警方,我好像听到后门有贼,我怎么能知道那是沙利? 
  那里黑如地狱。”我说:“是呀,真糟糕” 
  然后,他告诉我说:“他们发现沙利在门口那儿手中拿着一把枪,有一打以上的人告诉警方,沙利到处说他想除掉我。”雷蒙说着,耸耸肩。 
  “是啊,我想是这样。”我同意他的说法。 
  “要不是你事先告诉我,说不定我这会儿在地狱里呢。”雷蒙说。 
  “没什么,现在公司是我们俩的了。”我微笑。“希望你能对我好一些,别像沙利。” 
《 完 》

亲自动手
  下班后的警官乔治,站在他邻居的家前,看着高低不平、蒲公英丛生的草坪,有条纹的落地窗,废纸扔了一地的走廊。他摇了摇头,悲伤能使一个人改变这么多,对此他感到吃惊。 
  过去迈尔斯修剪草坪的细心程度,其他任何一个街坊邻居都无法与之相比。邻居们一般在周未或假日的时候才整理一下草坪,避免它们长得太难看,而迈尔斯则蹲在那里,拿着小剪刀和铲子,除杂草、剪枝和剪草,天天早上如此。每年春天,他都要把房子重新漆一遍。车本来已经干净发亮,他照样要冲洗。邻居的女主人们常拿迈尔斯来教育她们的丈夫,责怪他们干活不卖力气。 
  情况的确改变了,乔治想。 
  三个月前迈尔斯的妻子被汽车撞死,肇事者逃之夭夭,从那之后,乔治就再也没看见迈尔斯在草坪上工作。不幸发生后,乔治和其他一些邻居都曾劝迈尔斯节哀,但是他很坚强,说,虽然他很悲伤,他会挺得过去的,大家不用为他担心。 
  周围的人都很佩服他。 
  迈尔斯和他的妻子结婚已经二十多年了,没有子女,他们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爱着对方。 
  乔治犹豫了一会儿,虽然他要做的事不太符合规定,但是从道义上说,他还是应该做。他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到迈尔斯的屋前,按响了门铃。 
  里面没有回答。乔治又按了一下,比上次的时间要长,然后门慢慢地开了。乔治对着站在门边阴暗过道的男人眨了眨眼睛,定了定神,心中怀疑,这人就是迈尔斯,他十三年的隔墙邻居。 
  “嘿,乔治,”那人面带倦容地寒暄,“你好吗?”草坪变了,更想不到的是人也变了。以前衣履整洁的人现在居然穿着污渍斑斑、宽大的裤子,脏兮兮的T恤衫。一头蓬乱、结在一起的灰白的头发盖住了前额,密密匝匝的胡子使脸看上去更黑了。 
  “我很好,迈尔斯,”乔治说,“你自己呢?我们最近很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我想时间能冲淡一切,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聊聊天,我可以进来吗?”乔治说。迈尔斯耸了耸肩,“当然可以。” 
  当乔治进到屋里,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但屋里的一切着实让他吃了一惊。迈尔斯大大生前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以前每次串门,家具总是发亮,各种小饰品都各就各位、并然有序、而如今屋里像野人住的一样,脏衣服、报纸、空啤酒罐扔得到处都是,地毯上油腻腻的,还有纸屑、面包屑,蜘蛛网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屋角的电视正播放一场足球赛,声音刺耳。 
  迈尔斯调低了电视的音量,说道,“请坐。”把一堆报纸从沙发推到地板上,“来罐啤酒?” 
  “不,谢谢。”乔治记不起何时见到过这位邻居喝带酒精的饮料。 
  迈尔斯在长沙发上斜躺下来,一只脚跷到了旁边的小凳子上。 
  “谈点什么?”他问。 
  “今天上午,我们逮到了那位肇事的司机。”乔治脱口而出。 
  迈尔斯的双眉扬了一下,露出惊讶之色。“你们逮到他?”他轻轻他说。 
  乔治点了点头,“他还没有招供,不过他是肇事人是无疑的。 
  一个二十三岁的无赖,总是到处惹是生非,他的汽车和目击人的一模一样,车牌、车型、颜色都符合,而且前面的保险杠有些弯曲。那家伙那天晚上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他离过婚,现在单身,我们是接到他邻居的报告才抓住他的,因为过去三个月里他一直把车停在车库里。”“他现在在哪儿?” 
  乔治愤愤地说:“我本不打算告诉你这个,不过,迈尔斯,他目前保释在外,这对您有点不公平,因为他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 
  不用担心——他无法逃脱,我们证据确凿。”“他叫什么名字?” 
  “嘿!迈尔斯,原则上我是不该告诉你我们已经逮住他的,但是我知道,自从那次车祸后,你的情绪很差。我想,你知道我们已抓住那肇事者,你也许会好过些。不过其余的让法律来处理吧! 
  你知道他的名字又有什么意思呢?”“只是好奇,乔治。”迈尔斯有些焦急。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因为马上就在报纸登出。那家伙挺愚蠢的,我们去抓他时,他正在他那小木屋里赌博,和他的一些狐朋狗友。” 
  “他被保释在外?”迈尔斯若有所思地停顿一会儿才问。 
  “只是保释到开庭,我可以向你保证他肯定会坐牢。” 
  迈尔斯从沙发的扶手上抓起一罐啤酒,一仰脖喝完了里面的酒,然后用手摸了摸嘴巴。“谢谢,乔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单是知道那可恶的家伙被抓,我就感觉好多了。” 
  “我想你会好过些,”乔治说,“所以我才过来告诉你,像这种不幸的事的确很折磨人。”迈尔斯凝望着手中的空啤酒罐,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件事让你苦够了,迈尔斯,我们都不能说你什么,但是未来的日子还长,你应该重新振作起来,你可以考虑回去工作或者外出散散心。不要忘了,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尽管说。”“当然,谢谢你,乔治。” 
  乔治一离开,迈尔斯就关掉电视,头部那股熟悉的悸动,像两根金属杆子钻进肉里一样。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差不多忘记了那种感觉,但是现在那种悸动的压迫感又回来了,而且更强烈,他猛地倒在沙发里,闭上双眼。 
  然而他刚进入自己熟悉的黑暗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立刻映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看见他的妻子手抱一个购物袋,从超级市场里走了出来。她是一个一向很谨慎的女人。她在路边停步,看看左右的车辆,然后才穿越马路。这时一阵发动机声响起,她惊恐地看着右方,然后恐怖地僵在那儿,一部茶色的汽车向她冲过去,把她抛入几尺高的空中,然后急驰而去,撇下她血流如注、血肉模糊地躺在马路中央。家具擦亮剂、空气清新剂、杀虫剂扔了一地。 
  迈尔斯躺在那儿,心跳加快,汗一会儿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必须采取行动,否则他自己永远无法再生活下去。这想法使他乏力,使他差不多病倒,但是没有办法逃避。这问题太迫切了,在法庭作出正确的判决前,他必须有所行动,否则什么都要晚了。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试着平静了一下心绪,迈步走过通道进入卧室。他拉开五斗柜最下面的抽屉,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搜索,翻出一把藏在那里的左轮手枪,小心地检查了一番,确定上了子弹。那把枪没有登记过,从没有发射过。他又重新想了一下乔治告诉他的话,小木屋,小木屋,想起来了,那家伙曾得意地告诉过我有这样一个小木屋,是在安东尼奥街一九三号,没想到那家伙能躲到那儿去,让我找得好辛苦。手表的指针指向六点三十八分;距天黑尚早,擦枪的时间和计划的时间还很充裕。 
  十一点钟过后不久,迈尔斯悄悄溜进汽车的驾驶座,开始了他的行动。三个月前的那种压迫感又来了,使他很紧张很难受。他一向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一种新发现的有目的感情引导着他在行动。 
  找那个家伙的住址并不困难,他那房子在那儿很显眼。屋里有一盏灯昏黄地透出光来。迈尔斯把汽车停在街头,戴上手套,走向那幢房子,口袋里的枪沉重得出乎意外,他知道自己在冒险,但是又别无选择。 
  迈尔斯来到房檐下,轻轻地试了试侧门的门柄,当门开了时,他觉得有些意外,不过这是一个很静的住宅区,在这儿住的人心理上也许有一种虚伪的安全感,或者那家伙太粗心忘记了锁门。 
  他进了房子,掏出左轮,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谢天谢地屋里没有狗。然后迈尔斯慢慢地进入厨房,里面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他穿过厨房进入走道,看见一线灯光从后面房间里射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朝灯光走去,然后听见有人在打鼾。 
  这是一个书房,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正仰着头、张着嘴,睡得很死。身旁的一张桌子上,有一瓶酒和一只装有半杯酒的酒杯。 
  迈尔斯心中暗暗庆幸。他进入房间,向那家伙走去,他小心地把左轮枪放在那家伙较无力的手中,把指尖压在枪的扳机上。那可怜的家伙在睡梦中讷讷的,两腿扭动了一下。迈尔斯抬起手,把枪指到那家伙的太阳穴上,突然那家伙睁开眼。两个人目光撞到了一起,在那短暂的一瞬,那家伙的脸上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就在这时枪响了。 
  当枪声还在屋里回荡时,迈尔斯扔下枪,逃离了屋子关上了门,走向自己的汽车。一上驾驶座,他就扯掉手套扔在了旁边的座位上,用发抖的手发动汽车一溜烟地跑了。 
  他告诉自己,一切顺利,自己安全了。对一位身犯重罪,又将出庭受审的人,没有人会怀疑他杀。即使怀疑也决不会有人把自己和那家伙的死联系在一起,因为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和住址,这点乔治可为自己作证。并且枪也没有登记,幸运之神又一次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 
  但这些想法并没有减轻他的紧张的心绪。 
  一直到自己的家门口,看到前面滋生蔓长的草坪时,迈尔斯才轻松了一些,他想如果太太还活着的话,草坪必须被修剪得很整齐,但是那种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停了车,把手套塞进夹克的口袋里,开门进了屋子,他鼻孔吸进灰尘的怪气味,再也没有柠檬的香味了,他看着屋里的零乱,心知再也听不见妻子的指手画脚了。“这是椅子的地方,那是鞋子的放处。” 
  迈尔斯越想心里越舒畅,他大步走入卧室换上了舒适的脏衣服,把脱下的衣服扔到床脚的一堆杂物里,然后转身来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扯开罐口,猛喝了一口。妻子绝不允许家中有含酒精的饮料。迈尔斯笑了,大脑也清醒了许多。 
  只有一眼痛苦的泉源妨碍了他的满足感。当他携带啤酒进入卧室时,心中想,我早该亲自杀死她,免得花钱请那个窝囊家伙,到头来还得麻烦自己再动一次手。 
《 完 》

赛车冠军
  驾驶者发现自己很难解释,为什么他会让那位站在路旁伸出拇指的人搭便车。关于个人或全家人搭载路边的陌生人——一个危险的恐怖分子,终于铸成惨剧的故事,时有所闻,幸运的,只是丢掉汽车和私人财物,不幸的,就会成为太平间的客人,有的人身上只中了一颗子弹,尚不算很惨,有的人则被残忍地杀害,死相很恐怖。 
  或许是因为太孤单吧?他从那天下午五点开始开车,到现在已过了晚上九点。他的汽车是一部新车,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遮盖了光亮的外壳,但是汽车上的收音机却有些小毛病,当他打开开关时,它只是发出嗤嗤啪啪的声音,所以没有人类说话的声音来解除他的寂寞。车灯前头是如同缎带般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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