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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马江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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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产,又不时在饭食中渗下慢性毒药,庄中七大高手及左右护卫也无法幸免。

  之后二年,我收买了不少心腹,在举事的那一晚,庄中上至庄主,下至仆役,全被我下了毒,楼文龙只带了十名杀手进来砍西瓜,一些没中毒的,及中毒较轻的,虽然多费了不少功夫,但结果总算差强人意,只给逃了庄主夫人及八岁的少庄主,不知是那个混蛋在暗中相助?”

  杨玉凤得意的叙述自己一连串计划,众人听了却有种呕吐的感觉,如此处心积虑的女人,是否为一大祸害?

  秦劳和秦生死盯着她,秦劳冷道:“你说的混蛋就是老子哥俩,只可惜当时知道得太晚,只救出骆夫人及骆乔鹰,匆忙中没注意到楼文龙,否则‘龙凤阁’及你早已化为灰烬。”

  杨玉凤扬起弯月层,道:“你们如何知道我的计划?”

  冷漠的笑了笑,秦劳道:“偶闻江湖人描述‘金凤凰’的容颜,觉得与你很相似,不知你在玩什么花样,遂偕老伙计过来看看,却看到一副修罗场,在不知原由及庄主亡故之下,只有抢救少庄主,寻问一名尚有知觉的仆役,得知庄主夫人住处,先救走他们,那时你们已杀得差不多了,连你收买的心腹想必也被你灭口了,那十名帮手,自然也活不了多久是不是?”

  杨玉凤笑得花枝乱颤,道:“不错,不愧是杀手,深知保密之道,只有灭口。”

  秦生厌恶的望着她,道:“你双手染的血腥,直追老子哥俩。”

  杨玉凤僵默了片刻,这时乔鹰,不,骆乔鹰已跪在秦生、秦劳面前,小贡子及小豹子也跟着下跪,骆乔鹰磕头,恭敬的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秦生、秦劳忙闪开身子,不受跪礼,扶起三人,秦生庄严的道:“当时老子是积于义愤才扶你们一把,并不指望你报答,所以一直蒙面,何况你所练的武学,均是骆府嫡传的武功,由骆夫人带出庄的秘笈,咱们算不上师徒。”

  骆乔鹰哽咽道:“一个八岁的小孩如何看得懂秘笈?若非二位老人家不时亲临指点,视我如徒,如何有今天的成就?若非二位老人家照料,虽然有点财产,孤儿寡母定遭强徒欺凌,难以维生,此恩此德,骆乔鹰永不敢忘。”

  “罢了,罢了!”秦劳感叹道:“当年我远远一瞥‘金凤凰’,心底就有些眉目,苦于她事后又化装楼文凤,令我扑朔迷离,否则……,算了,追根究底,也可说因我而起,就当作姓秦的对你们的补偿吧!”

  “不!”骆乔鹰冷静的道:“此事不怪二位老人家,毒凤凰是是罪魁祸首,骆家人自会拿她抵罪,再声讨‘凤阁’,重建我‘洗涤山庄’昔年威名。”

  放肆的狂笑,杨玉凤道:“就凭你们姓骆的三个小毛头?”

  一直静默的酒鬼突然站出来,吼道:“还有老子,昔年因视出你的阴谋而被赶出庄的白辅。”

  杨玉凤有趣的望着酒鬼,不层道:“白辅,老娘饶了你一次,可不会饶你第二次,秤秤自己的斤两再夸口充英雄吧!”

  酒鬼大吼一声,道:“生也罢,死也罢,总比憋一肚子气活下去好。”

  “大路财神”陆启明亦站出来,道:“还有我不知够不够量?我爹陆以和,你该有点记忆吧!”

  “左护法?”杨玉凤怔了怔,哼声道:“那又如何?想报杀父之仇,恐还不够份量。”

  张小秃和王大秃各摸着秃顶,嘻嘻哈哈道:“小陆韬光隐晦这许多年,为的就是想寻出仇人,如今有了仇人,老子岂能做壁上观?”

  杨玉凤不屑的撇撇嘴,道:“你们可齐心得紧,还有没有?”

  她问得漫不在意,骆乔鹰却正经道:“这些年我走访各地,为的是想找回骆府家臣的后人,他们大都已练就一身好本事,准备为亲人复仇,这半年我已招他们回来,故居在附近百里内,方才我巳发出讯号,不一会就到了,你可以试试,不用毒药,是否能像往日一样威风,切西瓜似的砍掉我们的头?”

  说着又向秦生、秦劳长揖为礼,恭敬道:“不知弟子这么做,会不会令二位老人家为难?”

  秦劳望了杨玉凤一眼,叹道:“秦家主妇已在那场大火中死去,而今面前这女人,俺实在认不出她到底是谁?”

  秦生没什么好说,只喃喃道:“唉,只苦了孩子。”

  秦快听着东一句西一句叙述当年的事,心中百味交陈,眼前这位生母,他没有感到亲情的温柔,只感受到一股股的寒意直透心底,竟有说不出的厌恶,自语道:“她真的是娘?她真的是娘?……”

  杨玉凤眼见情势对她颇不利,叱道:“孩子,这许多人要欺负你娘,你发什么怔,不过来帮娘退敌,想落个不孝臭名?”

  秦快怔住,秦劳向杨玉凤斥道:“住口,贱人,当你抛弃孩子独自离去,就是你放弃当孩子娘的权利,二十年来,你可曾想过要回来探望他?你给孩子的创伤已太多,最好不要再为难他。”

  杨玉凤气白了脸,怒道:“天下居然有劝儿子不认娘的老子?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想让他平步青云当上庄主,忍点苦算什么?我之所以迫他寻找圆环之秘,也是在试探他的智慧,磨练他的经验,再则由自己摘来的果实较甜美,所以我命他去找当年我藏起来的珍宝,用那些珍宝足以重建山庄,而今他找着了,可以着手进行计划,自此富贵荣华,光耀门楣,你说,我做娘的那点不好?那点不为他着想?”

  秦快将手中的小栅栏丢到骆乔鹰脚下,道:“它来自何处,将重归何处,骆兄善用之。”

  杨玉凤料不及此,叫道:“呆子,天下宝物有德者居之,姓骆的无德,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取之无愧。”

  摇摇头,秦快平淡的道:“姓秦的不喜爱受拘束,当不来庄主。”整了整面容,又严肃的道:“就算想当江湖霸王,也有自己的方法及手段,不需要靠女人或拿别人做牺牲当垫脚石。”

  杨玉凤不料秦快突然变得如此冷静,心中疑惑,却不及细思,叫道:“我是你母亲呀!”

  秦快居然摇摇头,道:“你或许是在下父亲的妻子,但绝不会是在下母亲。”

  秦快果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席话说得在场诸豪口呆目瞪,心想他方才尚哀伤自己有这样一个母亲,怎地突然间就认定她绝不是生母,形色间轻松了不少?

  秦劳更迷糊,瞪眼道:“喂,小子,你老子生平只娶一个老婆,你不是她生的,又是从那儿进出来的?”

  秦快皱皱眉,颇不悦道:“阿爹自己心里明白,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听说过没有?你这个假皇帝可真糊涂得紧。”

  秦劳全身一震,颤声道:  .

  “难道……难道是……她……”

  秦快拉着秦劳、秦生,陡地朝“万寿园”掠去,远远留下话来:“这里的是非,就由你们自己去解决吧,骆兄好好保管小栅栏,在下会回来解开它。”

  来的突然,去得也突然,秦快莫名其妙的举止令他们呆怔当场。

  话说秦快一手拉着秦生、秦劳,来到“万寿园”一处小亭,开口就追问秦劳:“老爹,你是否真心爱着杨洁阿姨?”

  秦劳被问住了二艮久才呐呐道:“你……你问这作啥?”

  秦快火气愈来愈蛊,大吼道:“俺才想问你们在搞什么鬼咧!乱七八糟的关系,又不分皂白将俺生下来,当俺是木头人也似,可以令你们摆来摆去?到如今尚摸不清自个身世?爹今日不说个明白,俺今后就不回家了,免得被人耻笑。”

  秦生、秦劳面面相觑,长久,秦生道:“老子说好了,二十二年前,有一对堂兄弟已到了适婚年龄均尚未娶妻,只因二人均不想惹上女人这种麻烦的动物,却又不能绝了子嗣,断了香脉,所以二人抽签决定由一人娶妻生子,结果堂弟中了签,虽甚感懊恼,却也由不得他反悔,开始寻觅对象。

  当时武林出了一名女强盗,不仅艳美绝伦,而且年近三十望之却似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被称之‘不老仙子’,万万没想到二这位堂弟居然爱上大他四五岁的仙子杨洁,做堂兄也不反对,反正娶老婆是为了传宗接代,谁都一样,遂派人上门求亲,杨洁婉拒,一力想促成小她八岁的妹妹杨玉凤配与堂弟,堂弟震怒之下找杨洁比武,对方提出输了就须娶其妹,堂弟一口答应,不料双方争斗数百回合,堂弟莫名其妙的输了,后来才知道是杨玉凤在暗中搞鬼,但话已说出,堂弟只好下聘娶了杨玉凤为妻。

  那位堂兄是旁观者清,看出杨洁是真爱堂弟,但限于年龄的差异及妹子的坚持,只好背着良心做事,成全胞妹,娶亲当日,堂兄亲眼看见杨洁在一旁默默垂泪,却也无能为力。

  以后的日子极为平淡,新婚夫妻谈不上浓情蜜爱,但总算相敬如实,相安无事,那堂兄弟二人遂又回复往日生活,相偕游历天下,甚少返家。

  事情的发生就这么奇妙,婚后一年,堂兄弟二人自外地返家,杨洁也刚好来探望其辣,二人再次相遇均甚感尴尬局促,杨玉凤却坚持要令姊相伴数日,第二天的夜晚,堂兄弟二人及杨洁一同被算计,次晨醒来,杨洁已不知去向,堂弟却赫然发现自己同女人发生了关系。

  二月后,杨玉凤宣布已有身孕,那对堂兄弟十分欣喜,答应让地回娘家待产,每隔一月,堂兄弟再前去探视,却一直没见到杨洁其人。

  孩子生下来就是个练武材料,根骨奇佳,堂兄弟爱逾性命,却不敢宠溺,继续云游天下,打算等孩子四岁即开始传授武功。

  不料,半年后家生突变,庄园化为瓦砾,堂兄弟二人心灰意懒之下,带着婴儿远僻荒山,等闲不肯下山一步,自此‘双杰’被改为‘双惰’。

  孩子的出生极少人知道,一场大火又烧死不少人,所以江湖中人都以为双杰断了祖先香脉,却不知他们是怕有人拿孩子以挟持,也是为了让孩子专心练武才出此下策。

  二十年了,孩子大了,却发生身世之谜,唉!”

  秦快自然明白秦生在叙说什么,听完之后,苦笑道:“原来如此,可真谓曲折动人之至,还有呢?”

  秦生瞪眼道:“没有了,以后的你都知道了。”

  秦快古怪的望着父亲,道:“阿爹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杨玉凤的怀孕是真是假?”

  秦劳红了红脸,没好气道:“你老子又没怀过孕,如何知道?”

  秦快点点头,倒很讲理的道:“这话倒也不错,的确怪不得老爹。”

  秦劳哼声道:“你小子明白最好,免得再跟老子大吼大叫,不知上下尊卑之分。”

  秦快也觉得自己方才大吼逼供确系太过份,忙拱手道:“阿爹,阿伯恕罪,小子一时情急嗓音大了点,倒也不能太怪罪是不是?”

  “娘的,都有你说的。”

  秦生、秦劳笑骂一句,秦快却向他们神秘一笑,道:“阿爹、阿伯却尚未告诉俺,到底娘是谁?”

  秦劳自己也搞不清楚,被儿子古怪的笑容更弄混了,头疼的放低嗓门道:“倘使真不是杨玉凤,那就是杨洁了,奶奶的,你老子也被那二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才立誓今生不再续娶,理睬那古怪的动物,哎哎,反正你姓秦不会错就是了。”

  秦快皱皱鼻子,道:“那你儿子别的名字不取,为何偏取名‘秦快’?根本名不符实,徒遭人取笑。”

  秦劳望了秦生一眼,秦生不甘愿道:“娘的,都是老子在说,告诉你小子,‘秦快’音似‘勤快’,乃因你是单传,希望你勤快点,多多少少娶个老婆好传宗接代,至于你想三妻四妾或只讨一房,就全看你啦。”

  一听到“三妻四妾”,秦快直皱眉,道:“阿爹、阿伯呢?正值壮年不想再娶?”

  秦生、秦劳忙摇头,齐道:“我们有你就够了,多年来,我们就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秦快听了很感动,但为了另一个人,他必须道:“可是,爹,杨洁阿姨为了惭孤独一生,你如何能再负她?在知道真象之后。”

  秦劳灵光一闪,忽然忆起一事,道:“小子,方才你敢认定杨玉凤非你娘亲,是否有人在暗中告诉你?那人是谁?”

  秦快闻言,不由黯然道:“当爹也不敢否认杨玉凤是小子亲娘时,小子直觉得五雷轰顶,不知该如何面对骆乔鹰等人,更不知今后有何面目行走江湖,可是她总是娘,小子想抛弃也不成,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杨玉凤提及小栅栏的宝物之际,突然闻有人以传音入密功夫告诉小子‘杨玉凤绝非你娘,一切是非询问令尊即明白’,声音是那么轻柔及慈爱,小子直觉应相信她说的,而且小子听得出那人即是杨洁阿姨。”

  秦劳心中急剧的一跳,喃喃道:“她也来了,她也来了,该有十年了吧……”

  秦快双眼骤睁又合,悠然道:“十年前二位老人家带孩儿拜访姨娘,一幌眼,十年过去了,阿爹难道不想再见她么?”

  江湖人人闻之变色的二大杀手之一的秦劳,此刻竟有说不出的局促与羞赧,猛搓着双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儿,秦生看了嗤嗤失笑,秦快强忍笑意,道:“江湖传言‘秦门双惰’冷血无情,孩儿却知二位老人家是外冷心热,最重情义,难道而今要使孩儿失望么?”

  秦劳更为难更窘,秦生则拍拍秦快,眼中传出话意:“阿惰宝贝,你从那里学来这么厉害的激将法?”

  秦快望了秦劳一眼,似在道:“江湖末流之技,阿伯包涵,别责小子没出息。”

  秦劳没瞧见他们眼中的交谈,沉吟道:“她人呢?”

  秦快欣慰一笑,呼唤道:“姨娘,出来吧,阿爹很想念你,小于更怀念你的蛇羹,姨娘……”

  “别叫了,快儿,你就不肯呼我一声娘么?”

  “不老仙子”,不,被秦快改为“不老仙姑”的杨洁缓缓步上小亭,宛如瑶池仙子临凡,尤其眉宇间犹带一丝哀伤幽怨,更是我见犹怜。

  此时秦快仔细打量杨洁,发觉她与杨玉凤面貌十分酷似,只是杨洁活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杨玉凤眉宇间却隐泛一股戾气。

  秦劳也彷佛看呆了,良久方呐呐道:“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年轻。”

  杨洁幽幽一笑,将目光移向秦快,道:“孩子都大了,那能不老,就算容貌维持得再好,心也早起皱了。”

  轻咳一声,秦劳一整颜面,道:“孩子真的是你生的?”

  杨洁微微颔首,秦劳低声道:“就在那夜……你为何不说呢?杨玉凤怀的孩子呢?”

  杨洁轻蹙着眉,低柔道:“玉凤是真的很爱你,你却丝毫不将她放在心上,她恨你有眼无珠,铁石心肠,千方百计想嫁给你,她是我在世上仅存的亲人,我如何能不成全她?何况你我年龄……

  总算你们成亲了,妹子终身有了依托,我也对得起将她托付与我的双亲,满心盼望你们恩爱一世,不料玉凤却发现自己无法怀孕,她怕你休了她,于是心生鬼计,命人请我到秦府一趟,恰逢你们归来,她在晚饭里掺了药,促成我俩……

  唉,我一个未婚闺女如何能生下没有父亲的孩子,心中虽然恨妹子无情,但顾及她的将来,只好偷偷将孩子生下来,由她假怀孕当作亲生,就是快儿。

  这事隐瞒多年,本想带人士中,没想到玉凤却早计划好假死图谋权势,欲藉着快儿操纵你俩,我无法再忍受悲剧的发生,只好将当时的丑事抖出来……”

  说着,两颗泪珠便自她那美丽的眼眶中落下来,多年的委屈始至今方能道出,不由悲从中来。

  秦劳心中大感不安,深深觉得歉咎,眼前这位美人儿,确系他生平最爱的女子,无奈其妹从中作梗,自此错点鸳鸯,也耽误了这仙子也似的女子的青春年华。

  事实上,这不也是命运的作弄?

  只是,他想不到,这痴情的女子却为了自己、为了胞妹,忍受这么多屈辱,不由得感叹万千,微喟一声,低沉饶富磁性的嗓音幽幽道:“你只顾虑到令妹的幸福,可是你自己、还有我,却牺牲在你的手足情深中,差点又牵连到快儿,你想过么?”

  杨洁混身一震,禁不住嘤嘤啜泣起来……

  秦快看了心中难受,忖道:“这节骨眼儿,阿爹怎地还这般冷静,考虑到谁是谁非的问题,也不去安慰娘一下,唉,杀手的冷静太可怕了。”

  一想到“娘”这个字眼,秦快不禁心中暖洋洋,彷佛突然小了十几岁,想赖在娘怀里撒娇呢!双目却不住催促秦劳过去安慰杨洁一下。

  秦生呢?他是作壁上观,看着堂弟妻子团聚,不知是否后悔坚不肯娶妻?

  秦劳是看见了秦快的示意,实际上,他又何尝不想过去安慰心上人?只是碍著有电灯泡在,年纪又不小,实在没法子像年轻时不顾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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