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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避免的，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每次Zuo爱，杨峰都会逼问一朽是不是还想雷特，并且一次又一次让一朽承诺他是杨峰一个人的。
只有杨峰为一朽报仇的事情，一朽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问。
如果杨峰可以安排人在假期里去报复白玉，那么他一定也有办法得知整个假期一朽的活动吧，那么蓝方……
一朽没有勇气去捅破，或许装傻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杨峰帮他报仇，跟蓝方帮他报仇，带给一朽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似乎一个是说的过去的，另一个是怎么也不能放任不管的。
混乱的事情只要不爆发，一朽就能逐渐淡忘。新的学期已经开始，脑子里简简单单的一朽，继续跟杨峰和一一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但是有些事情是注定无法平凡到底的。
Chapter 54
“我都说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继续联系了，可能早就玩儿完了，怎么还能让他去接近蓝方呢？”
“杨峰，你要弄清楚状况，现在除了他，我跟你都找不出第二个更适合的人选。”
“行，那我就告诉他，你帮我去接近蓝方，继而接近蓝老大，帮我去当这个内应。好，就算他答应，去了，你以为蓝方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接近他就不会认为是有目的的？”
“你不要钻牛角尖，只要他同意，办法总是有的。”
“办法办法，先想好办法再跟我说行么？我没道理让我朋友去为我冒这个险。”
“首先得确定你这个朋友在蓝方眼里有足够的分量，蓝方不是喜欢他么，既然喜欢，不用他去接近，只要有机会蓝方就会自己送上门。”
“……”杨峰捏着手机，恨不能把手机给捏碎。
“这是你的任务，你必须完成，想想你爸，想想你的将来，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当黑社会？”
“别威胁我。”
“呵，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记你的目的。试探蓝方是不是还对他有意思，我去安排，你等消息吧。”
听那人这么一说，杨峰神经立刻紧绷，“你打算怎么试探？”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你要做的就是继续隐藏好自己，等待下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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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贝完跟老师借的习题总编，把碟片收好之后，一朽想要给一一换一下猫砂。走出房间就看到杨峰一脚搭在沙发上，一脚踩在地上，大剌剌躺着，还一边在揉太阳｜穴。
手机被扔在侧面的沙发里，还没合盖。
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总是会接到让他很气愤的电话，然后就一个人生闷气，搞得一朽都不知道要跟杨峰说什么好。
清理猫砂盆发出“沙沙”的声音，杨峰侧头，笑了笑。
“累了就早点儿睡，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一朽端着脏猫砂，从杨峰身边走过，到楼道的垃圾桶去倒掉，再折回来，杨峰又在捏太阳｜穴了。
装了干净的猫砂，一一在猫房里懒洋洋喵呜了一声。
洗手，然后来到杨峰身边，蹲下给杨峰捏头。
“一朽……”杨峰抓着一朽的手，把一朽的手掌盖在自己眼睛上，“咱们走吧。”
“去哪儿？”
“不知道，越远越好，就咱俩。”
一朽轻轻笑了一声，把手拿开，然后脸靠近，跟杨峰面对面彼此看着对方，“怎么了？”
凝望着一朽的眼睛，叹气，摇头，“没事儿。”
“是不是你爸身体又……”
“不是，别瞎想，我就是有点儿累，没别的。”
一个不想说，一个没追问，俩人站起来，杨峰搂着一朽回到房间。
躺床上，杨峰想起无意间在抽屉里看见的几个黑盒子，里面像是中药，可又没贴标签。
“抽屉里那几个盒子是什么东西？”
“那……我假期在网上买的药。”
“药？什么药？”
“就……那个……我不是老出血么，像我这样的人好像不少，网上有卖人家当医生的自己配的药，我就买了点儿，想试试看管用不管用。”
“我没见你用啊……”杨峰拉开抽屉，拿出一盒，打开，“满满的。”
“黑了吧唧的，我怕是假药。”
“得，我帮你去化验一下。”
“……行吧，我上个厕所。”
一朽不知道自己这个谎是不是撒的圆满，说的时候一眼都没敢看杨峰，看起来杨峰像是没起疑心。
不知道干嘛要把蓝方给的药留着，还放在家里。
可能，只是觉得蓝方专门出国去配的药，就那么扔了实在太可惜。
杨一朽前脚出了房间门，杨峰后脚就狠狠拧上药的盖子，重重摔在床上。
妈的，这他妈都什么事儿？杨峰只觉得他跟一朽两个人的关系正往一个莫名的方向扭转，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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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方又一次坐在车里，看着一朽斜跨一个包，抱着几本书从学校出来。一朽总是这么一个人独来独往，明明在读书，但每次看见他都感觉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连偶尔看到他跟几个同学在学校门口告别，蓝方也还是觉得一朽根本融不进那些学生当中。
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人，那么疏离，与众不同。
蓝方也知道，大概是自己掺杂了主观的感情，所以当他看到一朽，在与旁边的学生进行对比，总会认为一朽很不一样。没办法的事情，蓝方知道他陷了，可他控制不了，也没打算控制。
难得这么喜欢谁，就算得不到，享受这种暗暗关注对方的感觉也不错。
至少，这能证明蓝方不是彻底的花花公子，游走在俊男美女之间，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这种感觉很新奇。
已经顺利度过了最初无法接受自己爱上一朽的事情，也从没有办法得到一朽的阴霾里走出，就坐在车里看看他，挺好的，凡事都不能强求。
一朽的背影渐行渐远，蓝方打算开车回家的时候，却看见一朽刚刚路过的一个巷口跟出来四五个人，那样子明显就是要跟踪一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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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一朽突然觉得背后好像总有人跟着他。回头去看，果然，有五个表情奇怪的人，不但跟着，眼睛还很一致的盯着一朽。
搞什么……这些人又是干什么的？
第一个猜想是寻仇，但一朽自认为从来没得罪过别人；第二个猜测是这些人要打劫，这个还是有可能的。
加快脚步，然后开始小跑，那几个人紧紧跟着，一朽只能加速跑，再加速。
小区门房里的保安居然不在！
那几个人追着杨一朽一直进入小区，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
真要命！杨峰不知道在不在家？一朽这才想起来该给杨峰打个电话求救，急匆匆掏口袋找手机。
远处有小区居民在走动，一朽想叫那些人帮他报警，可人家一看这边类似追杀的场面，都躲进楼道里去了。
电话响了两声没人接，后面几个人越来越近，一朽合上手机，死命往自己住的那栋楼跑。
电梯口没人，还等什么电梯啊！一朽反应过来，刚冲进楼梯间，那几个人就已经追上了。
粗喘着挣扎，对方突然亮出明晃晃的匕首。
“你们……”
一朽话还没问完，楼梯间又冲进来一个人，还没看清楚，眼前一伙人就已经打成了一片。一朽被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用刀顶着喉咙，退到墙边。
真是比动作片还惊险，一朽终于弄清楚了那几个人的对手是谁——蓝方。
蓝方紧赶慢赶还是比不上那几个人的速度，冲上去已经晚了，一朽被人抵住喉管，那刀再近一点，就能要了一朽的命。
撂翻四个，蓝方指着那个拿刀的，“你要钱我给你，别伤人。”
“你最好别管闲事！”拿刀的口气凶狠，让一朽想到了亡命之徒四个字，顿时头皮发麻，喉咙口的刀刃似乎也划破了皮肤，很凉，有些疼。
“你们到底要什么？”
持刀歹徒沉吟着没有出声，地上四个倒是站了起来，看蓝方是要救一朽，而一朽此时已经被自己人控制住，四个人忿忿的开始对蓝方拳打脚踢。
“行了！让他滚蛋！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持刀人一声令下，四个人停手，蓝方咳嗽两声直起腰。
一朽对蓝方使个眼色，意思让他赶紧走，反正他一个人也敌不过这四个，还不如先保住他自己然后再报警或者想其他办法。
“开个价，我一定让你们满意。”蓝方执拗的就是不走，跟持刀人继续对峙。
“你找死是吧？”
“如果弄死我对你有好处的话。”蓝方一笑，一朽看到了蓝方牙齿上沾染的血迹。
“你走吧，我想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一朽壮着胆子，说着，又对蓝方猛挤眼睛。
“你闭嘴！”
持刀人手一抖，一朽只看见蓝方突然抬手给了旁边这个人一下，喊都忘了喊，一朽就被蓝方一把推开。
挡在一朽面前，蓝方赤手空拳跟五个人搏斗。刚才那把刀已经被打落在地，一朽趁乱捡起刀，紧紧握在手里。
极富戏剧性的逆转，一个身手不凡的长发男子跟一个手持匕首的斯文男子，居然镇住了五个彪形大汉。
那五个人一看情况对自己不利，转身就跑。
“靠，这几个人干嘛的？”蓝方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插着腰站在楼梯间门口。
“我……不知道。”
“行了，别怕了，人都跑了。这些人不有病嘛？你跟谁结仇了？”
“没有……”
抓了两下头发，蓝方接过一朽手上的刀。
“走吧，陪你上你家看看去，说不定屋里有人。”
跟蓝方的镇定自若比起来，一朽就太不争气了一点。不仅发抖，腿还软，上楼都使不上力。
“你不是想让我背你吧？”蓝方暧昧的用手指刮刮一朽的脸。
“扯淡！”一朽强做恶狠狠的眼神翻了蓝方一眼。
蓝方在前面走，一朽慢慢在后面跟着。
就知道跟黑社会的来往会出事，看看，这伙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虽然不得而知，可跟杨峰、跟蓝方认识之前，一朽可从来没遇到过类似的事。
一边腹诽，腿软跟发抖的症状渐渐减轻。
跟第一次和杨峰一起碰上殴斗的事情相比，这次，杨一朽觉得自己恢复正常已经十分迅速了。
果然不管什么事都可以习惯成自然。一朽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该笑还是该哭。
————割————
蓝方的伤不重。
口腔里面有破损，漱口之后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身上有几处青紫，两三块破皮，一朽给蓝方贴了创可贴，又给蓝方拿了冰水，叫他含在嘴里止血。
“你怎么会突然蹦出来？”
蓝方吞了冰水，耸耸肩膀，“路过，看见你被人追。”
“真巧。”
“口气听上去不怎么愉快嘛！”
“谢谢你。”蓝方的调侃被一朽用谢词略过。
“咳……不客气。”
两个人默了一会儿，蓝方猛然想起之前就被一朽误会过，而现在一朽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
“那个，一朽……”
“嗯。”
“这些人不是我找来的。”
“……”黑线，“我又没说是你找来的。”
“嘿，也是。”
“上次误会你了，抱歉。我现在知道白玉的事情不是你派人去做的。”
“没事。你如果真有诚意道谢或者道歉，改天请我吃饭吧。”
“……”
“怎么？不行？”
“不是。”一朽赶紧摇头，“改天请你，没问题。”
Chapter 55
杨峰正跟他干爹和两个叔叔级人物打牌，手机震动。看了消息，杨峰抿着嘴，牌捏在手里，许久。
所谓的试探已经有了结果，蓝方对一朽根本就不是腻了厌倦了，他能不顾危险去救一朽，足以证明在蓝方心里，一朽的地位是什么样儿的。
手机里写着的那条指令清清楚楚，让杨峰去说服杨一朽，接近蓝方，搜集蓝家的犯罪证据。是，只要得到命令，杨峰就必须执行，这是他一开始就承诺过的事情。
“诶，该你了。”
杨峰回过神，对干爹抱歉笑一下，把手里的牌扔出去，点炮，下家胡牌。
————割————
醉醺醺的回家，一朽闻到杨峰的一身酒气就十分无奈。帮杨峰脱了衣服，扶着他进浴室，自己衣服都没顾上脱，就被杨峰揪着拽到花洒下面，吻了个结结实实。
水打湿了一朽全身，包括脖子上那一条纱布。杨峰慵懒的用指尖划过纱布，一拉，一扯，纱布落下，露出一条尚未结疤的伤痕。
掀起一朽的下巴，舌头舔舐那块皮肤，杨峰心里翻滚的厉害，他只想把一朽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着他，也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着他。可现在的情况是，一朽正是因为他，被计划进一件危险的任务之中。
一边躲避杨峰的吻，一边脱光自己，一朽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我不小心划了一道儿，没事儿，伤口不深。”
……
一朽知道杨峰最近恐怕是有事儿，从莫名让杨峰生气的电话，到密集的酒醉归来，强势求欢，一遍一遍告诉一朽，他喜欢他，爱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一朽总能从杨峰的眼里，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决绝的意味。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该问？杨峰会不会说呢？一朽总是犹豫着，没有去表现出好奇，只怕自己会多增加杨峰的烦恼跟压力。
杨峰笑了，一点快乐都没有，讽刺又悲凉的笑。
“知道么？以前我常常想，要是小时候没跟你分开，陪着你一起长大，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有什么我都能帮你扛着。”无力的靠在瓷砖墙壁上，杨峰把一朽搂进怀里，赤裸着的两人皮肤紧紧相贴。
这也是杨峰为什么要帮一朽报复白玉那些人的原因吧，一朽叹息着靠在杨峰肩膀上。他又接到了于磊的电话，那件事的另外一个参与者，前几天出了场车祸，伤势不轻，一朽想，那不会是报应或者巧合，一定是杨峰做的。
“我本想毕业就去找你，可毕业却接了这么个任务。后来想任务结束就去找你，可你跟我就那么碰上了，看见你我就没法儿转开视线，一朽，你可真迷人。”
被杨峰赤裸裸的夸赞，一朽多少还是会有点难为情，笑着，不回答，一朽也不知道他能插什么嘴，就让杨峰把话说完吧。
“除了你我再没喜欢过别的男人。”
“一朽，要是能回到小时候就好了，出事儿那天我可以不让我爸出门，然后咱们就不用分开，也就没有现在这些操蛋的破事儿。”
抚摸杨峰的脊梁，他是累了，倦了，委屈了吧？不知道他在这任务里积蓄了多少压抑的情绪，杨峰低沉的诉说，让一朽听了，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把自己换成杨峰，会不会为了父亲去做有违心意难为自己的事情，答案是肯定的，一定会做，不管将要付出的是什么，都必须一试。
父亲，这两个字足够让做儿子的豁出一切。一朽能理解杨峰，所以很多事一朽都当作不知道。能稍微让杨峰觉得轻松一点，一朽以为这就是他所能做的唯一的事。
“暑假你是跟蓝方一起过的吧……”
心里一窒，一朽抬起头，愕然看着杨峰。杨峰苦笑着，把一朽额前的湿发捋到后面，“你为什么要跟他……”
“对不起！”
“我不是责怪你……”
“杨峰，我跟他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上床那么多次还没什么，那什么叫有什么？”
“……”
一朽被杨峰问的哑口无言。
没办法说蓝方要挟他的事情，不可能让杨峰去找蓝方麻烦，杨峰自己的事情就够他头疼的了，怎么能……
“我跟他只是……玩儿玩儿而已。”
“玩儿？”杨峰像是听见了多么可笑的笑话，“哈哈~好玩儿么？他能满足你么？”
一朽被杨峰轻佻的口吻刺痛了，低下头，重复了一句“对不起”，就想转身离开。杨峰拽住一朽的胳膊，“你不该跟他混到一起，一朽。”
“对不起。”
“我真不知道你居然这么饥渴。”
“不是……”
“你跟他都怎么玩儿？我特别好奇。”
“杨峰……别说了……”
“怎么了？害羞啊？故作矜持一定让蓝方对你欲罢不能吧？”
近乎侮辱性的言词让一朽无地自容。他设想过，如果杨峰知道了会怎么样，发怒，打人，这都是一朽能想到的，可他没料到，在看似事情已经不可能被拆穿的今天，杨峰会用这种方式来揭露一朽。
浴室里，赤身裸体，杨一朽无处可藏，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被杨峰看的清清楚楚。
还能拿什么来掩饰？
动作轻柔的把一朽推到洗手台前，杨峰用手擦去镜子上的雾气。
“看看你自己。”
被杨峰扣着下巴，一朽不得不抬头，镜子里，杨峰紧贴着一朽的背。一朽不敢去看杨峰的眼睛，他没那份勇气。
“你这个……小表子！”
嗡的一声，一朽脑子里一片空白。灵魂回归之后，一朽看着镜子里属于自己的脸，远离了花洒，可是脸上还是濡湿一片，不明的液体从眼里涌出，顺着脸颊流淌，从下巴滴落在圈住他的那个人的手背上。
“你从宁夏回来，我真的不想碰你，想想就觉得恶心。”
“电话Zuo爱的时候，你正跟他在一起吧？听声音就知道你有多投入，想象你分开两腿等着被人上的样子……”
“别说了。”一朽用手抹了抹脸。
“敢做却不敢听？”
“你喝醉了，洗洗睡吧。”
推开杨峰，一朽径直走出浴室。杨峰还看着镜子，那里面只剩下他自己的脸，一张带着可笑之极表情的脸。
如果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一朽没办法再跟自己一起相处，是不是就不用把一朽带进这淌浑水？
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毫无瓜葛的人去做危险的事儿，一朽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