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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流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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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 
  又被卖光盘的小贩所骗,一部帅哥美女出演的《偷心》被剪得不知所云。而且满是电影院里的咳嗽声。很法国。 
二十七日 
  给郑体武打电话,他从心爱的洛扎诺夫说到张爱玲之冷,从译文的转译,说到他的最近出版的新译《夏伯阳和虚空》。 
  晚上去青松城报道。新概念评奖,小住几日。 
二十九日 
  在酒店房间读索莱尔斯的《女人们》。在断断续续的阅读中,在布满了省略号的叙述中,似乎发现了作者思考的线索。他的写作被普罗旺斯大学的杜莱特教授认为严重而负面的影响了我的“法文版《呼吸》”,令我写了一本“从法文看”索莱尔斯式的小说,但愿未曾谋面的译者纳蒂娜没有替我受过。 
  林老师生日,晚间他在酒吧宴客。节后他要去越南拍片,一个植物学家和他的女儿及女学生的故事。导演拍过《巴尔扎克和小裁缝》,隐约记得多年前胡可丽说过,纳蒂娜的朋友是一位中国去的电影导演。林老师去电问及此事,果然。只是译《呼吸》已是多年前的往事,物是人非,两人各自东西。请林老师问候戴思杰吧。 
  我倒是希望像博尔赫斯论述过的——阿拉伯人不写骆驼依然是个阿拉伯人,只有旅游者才会拼命写沙漠骆驼——没有因为写了一本“现代派的法国式”小说,摇身一变成为非汉语作家。但愿这种缺乏幽默感的反讽,不会被人“翻译”为寻求汉语之美是为了抵达“法语之美”。相反的评论同样来自法国,Jerome leroy对红娟声称喜欢《呼吸》,不知道喜欢的是不是所谓的“索莱尔斯”式的“原样”。这本小书,由一个出生在上海的男人用中文写成,由一个出生在巴黎的女人翻译成法文,彼时她的身边有一位出生在四川的男人,而代理此事的是一位出生在蒙特利尔的女人,最初推荐翻译此书的是一位出生在福建的男人。 
  事实上,事情也许简单如索莱尔斯所说:“睡觉的人翻了一个身,仅此而已。” 
一月三十一日 
  阅卷评比结束。饭后和陈村、兆言、方方回到房间聊天,后格非来,笑谈至午夜。中间看了一会儿电视转播姚明的比赛,夜深散去。托格非去《啄木鸟》寻找旧作一篇 ——《影子》,几年前,交于一个叫陈什么华的人与知识出版社签约出版,后不知所终。手中留有合同一份,编辑整理的集子下落不明。 
二月一日 
  回家。收到陆灏邮来的《万象》三册。 
之六
二月二日 
  下午去孙良在常熟路的住处。他刚从英国举办画展归来,送此次画展手册一本,所选作品多为近年来的倾心之作,印刷设计极英国,气度不凡。方雨桦携摄影师灯光师前来,就此前在上海展出的法国印象派画展做访谈。我负责递话。孙良之健谈,令方雨桦颇觉意外。约好天气暖和时去做孙良的专题。天色将晚,和孙良步行去附近的湘菜馆用餐,饭后回家。 
二月六日 
  下午机关联欢,王安忆呈水粉画一幅,送与文学基金会。画作清新可人,很是意外。冯沛龄老师赠《世纪墨珍》二册。内收《访问梦境》手稿首页影印件及韦大军所摄照片一张。 
  晚间大雨,和陈村、傅星同车去东亚富豪酒店程永新婚礼。宾客如云,场面盛大,令人目眩。和苏童、宝爷、余华、李洱诸公一通猛喝。遇江平夫妇,多年不见,面貌依旧。 
  前日立春。午夜雨中传来雷声。岁末年关,翻书至天明。 
二月十日 
  下午去季风购书,得宇文所安论唐诗著作三册。多年前购得《追忆》一书,不知去向,今终得偿所愿。如该书末章的标题:为了被回忆。 
  和刘伟去马老师家拜年,马老师赠新译高更著作《诺阿诺阿》(塔希提土话的意思是“香啊香”)。张昭回上海过年,晚间宝爷在金锚款待朋友,刘擎、傅红星来。后去刘擎的新居参观,听傅红星聊喀什,夜深而归。 
二月十一日 
  接陈丹青电邮,说次日飞欧洲…… 
二月十二日 
  读萨义德的回忆录《格格不入》。他的叙述或者说此书的翻译令人讶异,据说译者出自台湾,修辞与内地一般翻译相异其趣,若有古意。“贪图着无人打扰的奢侈……充满宽纵和音乐性的亲昵……保持……多重认同——大多彼此冲突——而从无安顿的意识……从四面八方笼罩而下的忧黯(幽黯?)中救出一点东西”,其欣悦一如多年前读到纳博科夫的《说吧,回忆》。 
  多好啊,脑海中冒出瓦雷里《海滨墓园》中的诗句:“多好的酬劳,经过了一番深思,终得以放眼远眺神明的宁静。” 
  从邮局取回张森寄赠的《散文精选集》,老严寄赠的《言词而已》、《右翼帝国的生成》。 
  朱朱来信,言喜欢《葡萄之上》,鼓励我继续写下去。稍感欣慰。 
二月十三日 
  夜里看JEAN PIERER JENNET的新片《漫长的婚约》。结尾的场面拍的感人至深。“望着他,望着他,望着他……”那个女声旁白,以一个仿佛与女主人公时而分离时而重合的声音形象,留住心间。 
二月十六日 
  读宇文所安《盛唐诗》,十一章:杜甫。钦佩之至。“文体创造的无比精熟,特定时代的真实个人‘历史’,创造性想象的自由实践,及揭露社会不平的道德家声音。……在较深刻的文字层次上,复杂多样体现为模糊多义的句法和所指,以及极端矛盾复杂的旨意。”宇文所安的宗旨,“我们的目标不是用主要天才来界定时代,而是用那一时代的实际标准来理解其最伟大的诗人。” 
  他对“那一时代”的诗歌及其背景的全面分析,令人叹为观止。 
  和小磊在电话中讨论这个人以及《王夫人之死》的作者史景迁。忽然想到,《此地是他乡》也许应该是一首长诗。我忘了,它本来应该是一首诗? 
  写《此地是他乡》五十三行。 
二月十六日 
  徐峥夫妇宴请。姚克明老师寄赠《海上洋泾浜》一册。 
二月十八日 
  下午和小磊、徐峥夫妇去浦东新浦江城一游。傍晚抓来张宁,饭后去 SENS AND BUND 喝酒。从高处的露台上看,风雪中的外滩,寒冷、苍茫、寂寞。 
二月十九日 
  前几日看完法国影片《漫长的婚约》,可以和今日所看《杯酒人生》做一个小对比。前者是沉痛浪漫的诗篇,而后者沉痛而毫不浪漫,但依然是诗篇。《漫长的婚约》乃漫长的一生为短暂的一瞬所定义,《杯酒人生》则是短暂的旅程布满了终身的苦涩;前者以婚约歌颂承诺,后者以品酒寄寓着放弃——一次婚前去各个酒庄挑选葡萄酒的旅行,遍尝加州的美酒,而且因为过度的沉溺其中,而丧失了鉴赏品味它的能力。主人公总是在黑屋子里被激烈的敲门声叫醒,然后,让你在两块蛋糕中作选择。影片朴实无华,具有恰当的喜剧性,蕴含着对生活的丰富体会和绵长眷恋——很多时候,生活就像是一部未能出版的小说,不论写得怎样,你总是由于它不被接受而沮丧。实际上,你需要的只是一个读者,一个能真正领会、欣赏、认同它的人。这细节也来自这部影片。 
  正如它的片名《sideways》,令人联想起美国大诗人佛罗斯特的一首名作。实际上,影片确有美国诗歌之风,对日常生活的如实描绘,叙事平实而又充满了微言大义:“我喜欢思考酒的生命,它的成长。我喜欢思考葡萄生长那年发生的事情,阳光的照耀、是否下雨。我喜欢想到照管它、摘葡萄的人。如果酒是陈的,许多人都已经死了。我喜欢酒继续在进化。如果我今天打开一瓶酒,将和在其他的日子打开味道不同,因为酒是活的,它不停地进化,越来越细腻,直到达它的顶点。然后它就开始无法避免地缓慢衰落。它的味道实在是他妈的太好了。” 
  教科书一般的台词。剧作的教科书,品酒的教科书,最后,如你所知,它也教你如何看待你在过往的生活中失去的一切。 
二月二十一日 
  上午去作协开会。会后在作家书店购沃伦、菲利普·拉金、保罗·策兰诗集各一册,及后女权主义图文读物一本。 
二月二十五日 
  龚容寄赠她责编的《少女渔猎手册》一本。收到选载《少女群像》之二月号《小说选刊》一册。刘挺邮来二月号《大都市》杂志。看见了年前被请去和心理医生林贻真女士作关于现代城市婚姻问题的讨论专题。完全的纸上谈兵,婚姻的妙处和不堪我哪里知道?下午接z的长途电话,她父亲在与她母亲离异多年之后,想要再婚,这件事使她备受困扰。 
二月二十八日 


昨日午间,宝爷再次在妈煮妙招宴,这回钱文中亲自出马点菜,味道果然有所不同。陆灏老师点名批评我有关奈保尔《半生》的作业未交,子善老师为松老师依然是笑容可掬。毛尖老师赠自选集《慢慢微笑》一册。见沈双,言在纽约就听说张昭要为某人做媒的传闻,吃惊不小。说到坊间争颂《孔雀》,周忱夫妇观感截然相反。饭后,毛尖老师立马在隔壁小店买下《孔雀》光碟,归去鉴定。日前,扎西多自纽约履新归来,来电说及《孔雀》,认为很好之余,似乎就缺那么一点什么。是什么?都没想好。说是《纽约客》约了要她写专栏,够忙乎一阵的了。下午在机关听报告,吴亮拿来一摞戏票,乃顾长卫晚上在影城请众人观摩《孔雀》,在下已经为影片票房略尽绵薄,托吴亮老师捎去一点看法:《孔雀》使中国电影及电影中的人物获得了内心生活,不是潜台词或者欲言又止的那类东西,而是涉及了中国人精神中无法言说的那个世界,使之成为可以感知的的存在。不小的贡献。其中第一部分姐姐的戏令人心碎。散会前沈善增老师赠新作《还吾老子》一册。 
  昨日下午陈村老师来电说及张远山老师之夫人,撰文批评若干作家之陈腔滥调。临时抱佛脚,立刻捧读《慢慢微笑》,学习毛尖老师的精湛文笔及卓越见解。 
《上海流水》
孙甘露
之七
三月一日
  天气渐暖。下午去作协参加《上海文学》的颁奖会。按吴俊的说法,是观礼去了。如孙颙在会上所言,《上海文学》对我们有知遇之恩。那些年轻获奖者怯生生地模样,大约就是二十年前我初次见到杨晓敏、周介人两位老师时的样子。陈思和问起《少女群像》的出版事宜时说:你的短篇小说、中篇小说、长篇小说其实是一样的。此话意味深长。得赠译文版四卷本《卡夫卡文集》及翻译小说数种。 
三月三日
  中午张水舟来电话,讨论《少女群像》出版事宜。晚上和张昭通电话,约了四月初去北京。 
  在黄金城道的音像店购唱片两张,马友友演奏约翰·威廉姆斯的电影音乐,《四海兄弟》等等,大师之慢板动人之极。朗朗演奏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这个天生的演奏家,奔放、细腻、炫技。综合了殷承忠、刘诗昆、李云迪等几代演奏家的激情、克制、浪漫和感性,令一个中国爱乐者对钢琴作品的东方式演绎心驰神往。相形之下,吾辈外行在此地见到的若干弹钢琴的人倒像是在灶台上演奏。 
三月七日
  母亲六十九岁生日,甘霖昨日从新加坡回来。上午母亲原先学校的一些退休老师来,中午在小区对面的添彩酒楼为她祝寿。 
三月九日
  读完《拉维尔斯坦》——索尔·贝娄认为书是“定时的语言食品”。对我们又有益又有害——我的没有多少创见的看法。由于“人是这样一种造物,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有话说。”而此地有另一种相异其趣的传统,如苏轼的诗句:“恰似西川杜工部,海棠虽好不留诗。”或者我在五台山塔院寺文殊发塔所见的楹联:“瓶中甘露常偏酒,手中杨枝不计秋。” 
  天色渐亮。想起索尔·贝娄的另一部小说《更多的人死于心碎》。那本书里的人物上火时会大叫:“我是修油表的,别拿里程表来烦我。”时隔多年,《拉维尔斯坦》的年事渐高的叙事者齐克对于“心”有了新的解释:“科学技术近来所提供的——如今人们可以到消化系统或心脏去观光。而心脏——归根结底只是一组肌肉罢了。” 
三月十日
  在罗森便利店看到今年的《书城》,立马抓来翻阅。去年岁末,风传它将停刊。在货架旁一气读完翟(由页di)写田纳西·威廉斯的文章,翟(由页di)称你到了新奥尔良,就是踏上了欲望号街车。文中援引剧作家在他的第一个同性恋人kip离他而去时写的信和日记:“我会像懒散的浪花那样好好地度过余生,在大浪下打盹,并梦见交织跳、单脚旋转和不可思议的足尖站立。”一瞬间似乎对他的主题、方法和文笔的了解深了一层。 
  kip是个舞蹈演员,田纳西·威廉斯写道:“如果他回来,我再也不会让他离开我。”伤痛至此,令人黯然。 
  令人黯然的还有年前辞世的马龙·白兰度。彼时,沪上一周刊来电希望写点什么。马龙·白兰度的表演由我们这些外行来点评,实属多余。睁大眼睛,好好享受他的演出,大概才是我们该做的事。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看得见的唯一的东西。 
  至于他的私生活,只是媒体在引导公众的视听。首日的消息说:他身后留下巨额债务;次日又有消息说:他的各类子女开始争夺他的遗产,诸如此类。如果媒体是有逻辑的,这就是说他的子女在争夺巨额债务。 
  由于可以理解的原因,国中媒体只是在“援引”外电的消息,如此,真实性是在此首先需要质疑的。我们假设得到的二手资讯都是可靠的。那么人们就必须面对这样的困境:马龙·白兰度成功塑造的众多丰富、复杂的形象,是人们热爱他的原因——如果人们不只是热爱明星的话。而如果马龙·白兰度本人是一个他所塑造的人物式的人——特立独行、复杂多变——那人们似乎无法接受。 
  人们究竟爱什么?从反面看,也许在公众的无意识中,从来就弥漫着惊世骇俗的意愿?就像菲利普·约翰逊在为他的建筑设计作辩护时所使用的比喻:“高级妓女有什么不好?只要她够高级。”或者如苏珊·桑塔格温婉柔情时所说的:“尊重彼此的疯狂和出错的权利”? 
  在现实层面上,道德“假设”是一种幻觉,是意识形态面具。 
三月十一日
  七级风,气温骤降。 
  电脑又坏了,无法上网,变回一台打字机。 
  下午f来电话,说及《孔雀》,觉得诸般皆好,只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使其未臻完美,f的意见是——不令人神往,人间最悲惨的故事也应有一抹神性的光辉超乎其上——艺术作品应该因其凄美而使人心向往之。这古典的尺度对《孔雀》已近乎酷评。 
  兴安与贺鹏飞来沪办事,晚间约了赵武平在徐家汇小聚。赵武平赠他的译作——肯尼斯·格雷厄姆的儿童读物《杨柳风》,另有耶利内克《死亡与少女》一册。后去la ville houge小饮。 
三月十四日
  在陈村的小众菜园读到毛尖老师的《宝爷的故事》,新聊斋,乃大事记,笑翻。李锐对张炜的批评和张炜的回应,非小事。哑然。 
三月十五日
  自己动手重装WINDOWS,把个电脑给彻底弄趴下了。 
  Pam dunn在雍福会设宴,招待琳达等四位从新西兰和澳大利亚过来的作家。雍福会此前乃英国领事馆租用的宅子,餐厅光线昏暗,家具店风格。安忆笑说适合爱涂脂抹粉的人,看不清脸上的褶子。 
  琳达乃张献参加爱荷华国际写作计划时认识的朋友,也是一位剧作家,华裔,她给我们看新作《家书》的封套,上有她曾祖父当年为获得身份缴纳一百纽币的文书影印件——针对华人的歧视性条款。我说在今天大概就是投资移民吧?左右的外交官一通眨巴眼。新西兰政府前些年特为此事向华人道歉。琳达的曾祖父,从照片看,一个标准的中国老头。Pam dunn的祖上亦有中国血统,Pam dunn 笑称自己长得像毛利人,是个土著。两位常住澳洲的作家有澳洲政府安排,要在陕西南路小住三月,说起上海,喜欢得不行。怪不得我们都住到环线以外去了。就像前些日子宝爷发布的“城市居住规划”:环线以内说英文,内外环之间说普通话,外环线以外说上海话。保罗说现在去新西兰晃悠的上海人越来越多,混合在世界各地去看《魔戒》外景地的人潮中。虽然人们知道,电影中的壮丽景观大半来自电脑。 
三月十六日
  接李旭发来的请柬,下午去上海美术馆看《巴黎在上海》摄影展。如他所言,展出的作品令人折服。布勒松的《圣…拉扎尔站》、马克·里布《艾菲尔铁塔的油漆工》,这些在杂志的翻拍中见过的作品,在美术馆的展厅里依然夺人眼目。贝尔纳尔·富孔将人体模型和真人并置的戏剧性场景系列作品、阿兰·弗雷谢尔对物体的反射特性之研究——乃是出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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