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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老太太手里零零整整一大把钱,我想这是她剩下的最后积蓄了。我摇摇头没有拿钱,只是问道:“大娘,您能不能告诉我,大爷既然看不到,为什么还要拍那两张照片?”
老太太愣了愣,眼睛瞬间又噙满泪水,半晌才说:“那时候啊,他已经知道自己不行了,就托村里人给我带话说要家里的和我的照片,说要带照片一起火化。我猜老头子是想啊,自己瞎了一辈子,到了那边,老天爷总该也让他做一回明眼人,看到照片了吧。这样他就可以从照片上,看到我、看到家是什么样了。”
我心中一动,点点头:“既然老人家刚刚过世,您要这个大照片又有什么用呢?”她低声说:“剩下我一个,他哪放心得下呀!我想啊,他的魂回来的时候,有了这个大照片,不论啥时候,他都能很快看到我,找回家。我这照片催得那么急,就是怕耽搁他回来。”
我半晌无语,暗想,这个老人家是不是伤心得太厉害,神志不清楚了?
她说完,闭上眼睛,神态平静而安详。良久,才睁开眼睛,说:“你别见怪,我也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魂啊。只是这样啊,我才有个盼头,我们老两口,一辈子没分开过。现在把这个大照片立好了,我觉着啊,老头子已经回到了家,回到我身边了呢。”
顿时,一股热流在我心底涌起……
(题图、插图:安玉民 梁 丽)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8年第10期 御膳一点红 作者:王晓亮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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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有个富商叫耿德彪,前些日子,出重资将扬州瘦西湖畔的德月楼盘了下来。
说起这个德月楼,在扬州可谓鼎鼎有名。当年乾隆下江南时,就是在德月楼摆了一桌满汉全席,宴请江浙一带的名绅富贾尝鲜品评,想用这满汉全席与名满天下的淮扬菜,争一个高低。耿德彪买下德月楼也正是这个用意,他想打“御膳”的招牌,在淮扬菜馆林立的瘦西湖畔,另辟蹊径,打出一片江山。
可是让耿德彪没想到的是,尽管德月楼装修得富丽堂皇,所上菜肴也是玉盘珍馐,但只是热闹了一阵子,就冷清下来。看着生意不好,还大把大把地烧钱,耿德彪心痛不已。痛定思痛,他想,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店里缺少一个真正的御厨,如有御厨主理,不怕生意不火。可是,真正的御厨都在皇宫大内,这御厨到哪里去找呢?
俗话说得好,运气来了,城墙都拦不住。这不,大清朝一夜之间说垮就垮了,太监、御厨树倒猢狲散,纷纷被遣回原籍。这时,恰好有一个扬州籍的御厨回来了,他名叫洪子善,听说曾是宫中的太监,后来被派往御厨房,被人称为“御膳一点红”,极得老佛爷的宠爱。他一回来,就被扬州厨艺界奉若泰山北斗。
耿德彪听说后,欣喜若狂,他想,不是有句话叫“万绿丛中一点红”吗?这个洪子善,能够在高手如云的皇宫大内,被尊称为“御膳一点红”,那该有多高的厨艺呀!于是,他赶紧准备了一份大礼,找到“一点红”的住所,登门拜访。
哪想这老太监架子却大得很,耿德彪在他家门外候了一个时辰,下人才把拜帖给传了进去,又过了一个时辰,才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翻着白眼,把拜帖丢还给耿德彪,说:“我家老爷不认识你,不见!请回吧!”说完,“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耿德彪不但不恼,反而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这个一点红是真有大本领,要是那么容易请动,那还能叫“御膳一点红”吗?当年刘备为了请诸葛亮出山,都能三顾茅庐,我怎么就不能?我就不信我的诚心打动不了他!
于是,接下来几天里,耿德彪天天一大早就提着礼盒,候在门外。不管他家的人是如何横挑眼睛竖挑眉,耿德彪总是笑脸相迎,不露一丝不快。终于有一天,那家人传出话来,说他家老爷同意见面,时间定在三天后的傍晚,地点就定在瘦西湖边的春归坊。
这一天,耿德彪准时赶到了春归坊,一点红正泡在澡池子里,闭着眼,美滋滋地享受着。耿德彪见状,也不敢惊动他,只是立在一旁。过了一会儿,一点红才缠了一块竹布,走出澡池子,细着嗓子说:“你就是那个三番五次找我的德月楼的老板吧?不知你找我有何贵干?”
耿德彪趋步上前,赔着笑脸,把想请他出山主理德月楼的事儿说了一遍。没想到,一点红听了,皱起了眉头说:“老身这辈子侍候皇帝主子累了,这次回乡是想隐居乡里,颐养天年,再也不想当奴才侍候人了!”说完,又眯起了眼睛,不再理他。
耿德彪一见,连忙从礼盒里拿出一支雕龙画凤的金簪子,毕恭毕敬地捧在手中说:“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大人笑纳!”这个耿德彪也称得上是人精,早已拿捏准了,知道这号老太监就是喜好这些女人的东西。果然,只见一点红眼睛一亮,赶紧接了过去,插在盘于头顶的辫子上,笑逐颜开地说:“聪明!知道老身好个什么!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听说你的德月楼能做满汉全席,想打御膳的招牌,你就做一桌给老身尝尝,要是对老身的胃口,我就答应你!”
耿德彪一听,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当即就把时间定在三天后。这一天,耿德彪不惜血本,购回了山珍海味、新鲜时蔬,让店里的厨师们拿出看家的本领,按坊间流传的满汉全席菜谱,整出了几十道南北风味的大菜。
中午时分,一帮请来作陪的前清遗老,簇拥着一点红入座了。菜陆续上桌,一点红跷着兰花指,拿着筷子,一一品尝,每一道菜只尝指甲盖一小块。吃着吃着,就皱起眉头,他瞪着耿德彪说:“你这是满汉全席吗?你知道啥叫满汉全席吗?”
耿德彪此时哪敢言语,低着头只是站在一边。只听一点红接着说:“我告诉你,满汉全席分时蔬单、素食单、荤食单、海鲜单等一共十二单,每单九道大菜,总共一百零八道……”
一点红指点各色菜肴,侃侃而谈,说得在座的各位食客口水直流。他又指着一道“红烧台鲞”的菜,对侍立一旁的耿德彪说:“你这道菜的选料大错特错,所谓台鲞,就是台州产的干鱼,不是台州产的,就没有那个味儿!”说着,他又指着菜中的葱蒜配料,痛心疾首地说,“你看你这料做的,一点也不讲究!要知道,这厨房里的作料,就如同妇人的衣服首饰,纵然你有天姿国色,如果配的是粗布烂衣,那美人也变成了丑八怪!”
听了一点红的一番教诲,耿德彪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当即就拿出聘书,请在座的前清遗老们作中人,愿意以每年一万两雪花银聘请一点红。要知道,这份薪金,别说在扬州,就是在全中国,也是蝎子的尾巴,独一份。
一点红见了,笑嘻嘻说道:“你这钱不钱的,我倒不看重,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我就趁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帮帮你。不过,这御膳可不那么简单,厨房里的事儿你得按我说的办!”到了这个时候,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耿德彪头点得像鸡啄米。
第二天,一点红手持一双象牙筷,来到了德月楼。走进厨房,他只看了一眼,就虎着脸说:“这哪像御厨房?整个就是一个猪窝,都得给我改!灶台的台面换成汉白玉的,案板换成金丝楠木的,厨房里的蒸笼,也要换成蕲竹做的底、湘妃竹做的盖……”耿德彪点点头,说:“改!”
接着,一点红又拿出一个长长的料单,交给耿德彪,扳着手指头,斩钉截铁地说:“张家口的羊肉、荔浦的芋头、山东的蒜、还有巴河的莲藕、蒲田的小葱、常熟的面……缺一不可,换地儿了,我可就不干了!”耿德彪又点点头:“买!”
转眼,就到了重新开业的这一天,别说是扬州本地的,就连苏杭二州的名商富户也不畏车马劳顿,闻风而动,他们都是冲着“御膳一点红”这块招牌而来。不到中午,偌大的一个德月楼已经坐得满满当当,没有排上号的,都把酒席订到了三天以后。这一下,把耿德彪乐得嘴巴都笑歪了。可是过了好长时间,食客们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不见人端菜上来。
耿德彪有些纳闷,赶到后面厨房里一看,只见一点红正坐在太师椅上,悠闲自在地喝着茶,唱着小曲儿,厨房里锅冷灶清,连一个菜也没有。这一下,耿德彪脸上挂不住了,没好气地说:“我说大人,你咋还不炒菜呀?客人们都等不及了!”
一点红听了,翻了一下白眼说:“炒什么菜?我可不是炒菜的!”
“你不是炒菜的,那你是干什么的?”
一点红说:“在皇宫里,给皇上做包子!”
这一下,耿德彪也有些着急了,他没想到一点红原来是个做白案的御厨。客人都等着哩,现在该咋办?他转念一想,包子就包子,皇上吃的包子也算是御膳,先将就过去再说。于是,他赶紧说:“那你倒是快给我做啊!”
没想到,一点红又是一句话:“做不了,没人打下手!”
耿德彪一听,真急了,他板起脸说:“你要多少人?快说,我给你派。”
一点红掐手算起来:“和面的要三个,拣菜的要三个,剁馅的要三个,掐折儿的要三个,上蒸笼的要……”
耿德彪一听,差点哭了起来,说:“我的老大人,这些让别人做了,那你做什么?”
一点红举起手中的象牙筷子,不屑地说:“笑话,我不是叫‘御膳一点红’吗?我就是等御厨房里的包子出笼时,拿这双象牙筷,在包子尖上点一点朱红。”
啊,耿德彪差一点昏了过去,好半天,他才哭喊出来:“原来你这个‘御膳一点红’,就是这么个一点红啊!你可把我害苦了!”
(题图、插图:黄全昌)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8年第10期 喜宴 作者:子不语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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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八这天,村长老根家娶媳妇,全村人都去送礼贺喜,忙得不亦乐乎。可朱五却为送礼的事心里七上八下直折腾,眼看太阳快落山了,他还为去不去送礼举棋不定。
这时,躺在床上瘫痪的老娘开口说:“五儿呀,你咋的了?”她听儿子说了心里犯难的事后,说,“哪能不去呢?乡里乡亲的,不去不近人情。去,送个礼,表个心意!你看,天色不早了,新媳妇的花车快要上门了,等到新娘一到,天地一拜,酒宴一开,想送礼也不成。咱山里有个讲究,拜完了天地,再去送礼,那是咒人家不能白头到老!”
听老娘这么一说,朱五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出门前,他特地洗了个澡,换上过节才穿的衣裳。
一到老根家,果然热闹非凡,门前的树上挂了十几盏大灯泡,把院子照得如同白昼,老根正咧着大嘴,喜笑颜开地给满院子的人撒烟。
朱五站在墙根边,见老根拿着烟朝他走来,连忙满脸堆笑迎上去,伸手去接。不料,老根一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伸出的手也缩了回去,皱了一下眉头说:“朱五啊,你咋也来了?”
朱五赔着笑脸,拱了拱手说:“你家娶媳妇,大喜事,我咋能不来?”
老根说:“你的心意我领了!可你咋能把瘫在床上的老娘丢在家里?回去,赶快回去!”说罢,转身再也不理他。
朱五闹了一个大红脸,再往四处一打量,只见满院子的乡亲邻居好像没看见他似的,没有一个人与他搭讪。
朱五心里后悔不该来,但现在既然来了,礼还是要送,送完就走,这喜宴就不吃了!于是,他悄悄走到门口的一张收礼桌前,摸出一张五十元钞票,递了过去。收礼的主事抬头一看是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也不伸手接,只一努嘴:“放在桌子上!”
朱五哆哆嗦嗦把钱放下来,那收礼人用笔杆一拨拉,将钱推进袋子里,随口怪腔怪调地喊道:“朱五随礼五十!”
正忙着招呼客人的老根一听,脸拉长了,他瞪起眼,咧着嘴,指着朱五说:“朱五啊,我说的话,你咋就听不懂呢?你送个啥礼呢?”说着,接过收礼人拿出的那张五十元钞票,往朱五口袋里一塞,回过头,对一个帮忙打杂的说:“等一会儿喜宴办完了,你拿点鱼肉小菜,送到朱五家里去,让他娘儿俩尝个鲜!”
此时的朱五肠子都悔青了,脸红得血泼一般,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就在朱五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门外突然鞭炮齐鸣、锣鼓声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老根一听,也顾不上朱五,忙着招呼去了。
朱五强忍住眼泪低着头,夺门而出,不料还没跨出门槛,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抬头一看,吓得差点魂都飞了。
朱五撞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刚从花车里下来的新媳妇!朱五知道这下自己闯大祸了。
原来这山里人家娶媳妇有个说法,新娘子下轿头一眼见到的人,叫“喜人儿”,这个人如果是个五福齐全、儿孙满堂的人,就预示着新人婚后美满幸福。为了讨一个好兆头,老根家早已找好了这样的人,在门口候着。哪想这个“喜人儿”,却让朱五误打误撞地当上了!
朱五傻子一般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只听老根在他耳边压着嗓门咬牙切齿地说:“你今天是成心与我家过不去啊?你也不想一想,你是个啥样的人?!”说完,用手一搡,把朱五往旁边一推。朱五没站稳,一下跌倒在地上。
朱五不敢吭声,从地上赶紧爬起来,撒腿就往家跑。没跑几步,就让老根从身后拽住:“跑什么跑?你他妈的当上了喜人儿,咋能说走就走?”
朱五只得乖乖停了下来,心说:是啊,这“喜人儿”既然当上了,不管是好是坏,就不能走,这是规矩!看来,今天这喜宴想不吃也不行了。
他红着脸,打量了一下门口晒场,只见一字儿排开的十几张八仙桌,已经坐上了人。乡村干部坐一席,毛头小伙挤一团,婆娘媳妇扎一堆。要说过去,朱五在村里还算一个能人,能说会道,一向被主人家请去陪有头有面的人,坐在主要席位上。可此刻……老根站在朱五身后,没好气地说:“你还在这里晃来晃去干啥?你自己掂量着看,该坐哪儿就坐哪儿。”说完,丢下朱五走了。
朱五心里把自己掂了掂,就朝过去曾一起喝过酒的老哥们那桌走去。他正要往那空位上坐下,空位旁的一个老伙计突然猛地一抬腿,朝桌子底下的狗一踢,喝道:“滚!滚一边去!”
朱五望望老哥们那冷冷的目光,尴尬地站起身来,往四处一打量,见另一席亲侄子旁边有一个空位,忙走了过去。刚走到桌旁,侄子却拿起一双筷子放在旁边的位子上,低声说了一句:“五叔,这里有人!”桌子上,其他的街坊邻居,都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
朱五站在那里,脸一会红一会白,不知所措。这时,另一个桌子上,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媳妇,向他招招手说:“这位大叔,到这儿来吧,我们这桌正好缺个男人当席长。”朱五见这桌的人都不认识,赶紧过去坐了下来,感激地朝小媳妇笑了笑。
不料,另一桌一个小伙子高声把小媳妇喊过去,在她耳边叽咕一番,小媳妇的脸变了色,逃也似的坐到别桌去了。她一走,桌子上的其他人,也都一个个起身,挤到旁边的桌上去了。
这桌只剩下朱五孤零零的一个人。到这时,他终于明白,不是老根和乡亲们不讲情面,是他今天根本不该来。他强忍住眼泪,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往家里走去……
老根望着远远而去的朱五,咧开嘴笑了。可是他那刚过门的新媳妇知道缘由后却不答应了,她对老根说:“爹,乡亲们不能这样对待朱五,您作为村长就更不应该了。再说朱五是我们的喜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缺了他。您要是不把他请回来,这喜宴就不开了!”老根固执要面子,可今天却不得不听新媳妇的话。
再说朱五回家没过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是老根红着脸站在门口,再一看,吓了一大跳,老根身后还站着他家刚进门的新媳妇。老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朱五啊!刚才是我不对,我这刚过门的媳妇儿,把我狠狠地说了一顿,你也别见怪!”说着,他就上前拉着朱五说:“走!走!走!这喜宴还等着你呢!”
朱五一听,就往屋里躲,连声说:“不了!不了!”老根家的新媳妇走上前来:“五叔,对你侄儿媳妇有意见了?你可是我刚下轿就碰到的喜人儿,你不去这喜宴还咋开?”
朱五想起刚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