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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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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买了一束玫瑰,决定自己去找答案。一路想,和小荷恋爱两年,还不曾给她送过玫瑰花儿呢,若被她知道自己买花儿给陌生人,更不知要多生气。     
  直奔了冰蝉大厦A座总经理办公室,秘书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去,说:“花儿我可以代转,不过不保证雪经理会收下。请你留下卡片,如果经理愿意见你,我会通知你。”     
  对待送花人的口吻好比打发应聘考生,显见是每天应付上门送花者已经习惯了的。     
  苏慕没想过会吃这样的软钉子,有些下不来台,只得讪讪地放了花束出来。     
  没有留下卡片。     
  留也是白留,雪冰蝉才不会给一个陌生人回电话。     
  在楼下广场拐角,苏慕看到一个女艺人在表演,刚入五月,可是那女子已经穿着极鲜艳而暴露的紧身热裙,在跳肚皮舞。     
  印度乐缠绵中带着凄厉,女人头发短得贴头皮,脖颈间缠绕着一条巨蛇,蛇头咝咝地吐着信子,惊得围观者不时发出尖叫,而那条蛇和它的主人一样,仿佛以众人的惊慌为营养,兴致更加高亢,扭动也更加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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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蛇人叶竹青(2)       
  不同面额的钞票纷纷落进女蛇人脚下的竹篓里,对于养尊处优的城市人,这样新鲜的刺激是不易见的。     
  女蛇人结束了舞蹈,自背囊中取出一条小蛇来,往空一抛,巨蛇忽然蹿起,张开血口准确地在半空中衔住,吞下,蛇七寸处蓦然鼓起,迅速滑下。观众嘘声大作。那蛇昂然得意,对着蛇人频频致意,仿佛敬礼。     
  苏慕忽然感到胃部一阵不适,心里想要离开,脚下却偏偏迟疑。若有意若无意,女蛇人在表演的当儿,不时向他瞥上一眼,竟是似曾相识。     
  终于,蛇人收了蛇,向苏慕走来。     
  又是一阵心悸的不适感传遍全身,犹如触电。苏慕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及时走开,这会儿便是想走也不好意思了。     
  女蛇人的眼睛是一种奇怪的蓝与绿相间的颜色,好像波斯后裔。肚皮上文着条色彩斑斓的小蛇,半盘半屈,随着她的走动呈现各种妖媚状,极尽诱惑之能事。     
  苏慕觉得心跳加快,搭讪着先开口:“这是什么蛇?”     
  “竹叶青。”     
  “小姐贵姓?”     
  “竹叶青。”     
  她叫竹叶青。     
  竹叶青是个好名字。     
  竹叶青是一种酒的名字,很烈的酒。     
  竹叶青是一种蛇的名字,很毒的蛇。     
  竹叶青是一个人的名字,很美的人。     
  女人。     
  像酒一样烈,像蛇一样毒的美丽女人。     
  叫竹叶青的女人肯定是很不一般的,她有两样绝技:第一是养蛇,第二是炼药。     
  而于这两样上更加绝的,是她懂得看人。     
  她两只蓝绿相间的眼睛,仿佛具有穿透力,可以轻易地看透人的心,透过人的表面看清他的本质。     
  有个传说:     
  蛮荒时代,野兽成群,和睦共处。然而有一天,上帝造了人出来,成为万物之灵。野兽们不高兴了,齐齐来找上帝理论,说:众生原本平等,凭什么人比我们高贵?我们也要做人。上帝被缠得无奈,只好允诺:等到灯头朝下,水往上流,你们便都可以做人了。千年百代过去,世上发明了电,发明了灯头朝下的电灯,发明了使水往高处流的发电机,于是群兽也就都变了人。     
  然而竹叶青似乎有那种能力——可以透过表面看清那个人的本质到底是一种什么野兽。     
  她告诉苏慕:你是个冷血的人。你很无情,却有一颗易感的心。那颗心本来不属于你。它由一滴眼泪生成。     
  苏慕一句也不要听。     
  他怀疑她不具有正常人的思维,或者,是中国话意思表达不清。     
  什么叫虽无情却易感,什么叫他的心不属于他,什么叫一滴眼泪变了心?     
  但是竹叶青说:你会再来找我的。想找我的时候,放出这条蛇。     
  她送他一根碧绿细长的竹筒。不用说,那筒里自然是蛇。     
  苏慕越发不安,却不知为什么,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握着那管竹筒一路走回家,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同时他想着竹叶青,始终觉得熟悉,他和她是认识的,在什么时候呢?在加拿大?或者去加拿大之前?好像还要早,那么是小时候?然而他不记得有过这样蓝绿眼睛的混血儿邻居。     
  那天晚上,苏慕又一次梦到雪冰蝉。     
  深闺独坐,夜幕四合。她在灯下慢慢地擦一柄剑,用一方雪白的蚕丝帕子,轻轻地轻轻地擦拭剑的鞘,剑的柄,剑的身,剑的刃——忽然,她的手指被剑刃割了一下,有血滴下来,迅速染红雪白的帕子。     
  雪冰蝉痛楚地把手指含在嘴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凄楚的笑……     
  梦在这个时候醒了。     
  阿慕心头恍惚,隐隐作痛,同时想起竹叶青的话:你是一个无情的人,却有一颗易感的心。那颗心本来不属于你。它由一滴眼泪生成。     
  此刻,那颗由眼泪生成的心仿佛跃跃欲试,一张嘴就可以吐出来似的。     
  苏慕匆匆换了衣裳出门。     
  今天在展览馆有个小型服装贸易洽谈会,他是厂方代表。可是一路塞车,到南门时更是水泄不通,干脆下车步行。听到路人议论才知道,好像是某大厦有人跳楼,造成交通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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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蛇人叶竹青(3)       
  世上那么多人,本来谁死都不与阿慕相关,可是这个人死的地方不好,阻了要道,碍了交通,耽误了阿慕去展览馆开会。     
  本来对这次洽谈已经做足功课胜券在握的,可是因为迟到了半小时才进场,第一时间已经给对方留下不良印象,让竞争对手钻了空子。     
  谈判不成功是小事,对公司形象造成恶劣影响却令厂领导大发雷霆,不消分说,当即下了开除令。     
  阿慕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沮丧得只想也去跳楼。     
  失业或许不是自杀的好理由,但是一个衰得无可救药的人实在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可是他实在怀疑,即使自己有勇气从十八层楼顶一跃而下,是不是真的就可以痛痛快快死了?     
  难保不摔个半身残废,却独独剩一口气咽不下去。     
  人家说好死不如赖活,他可是赖活容易好死难。     
  倒不知有什么办法是必死无疑,确保成功的?     
  买凶?要是杀手拿了钱跑了,又或者手脚不利落怎么办?     
  上吊?去哪里吊呢?虽然满街都是树,难不成吊死在热闹的马路边吧?公园里的树阴可都是给情侣们留着的,越是看似僻静的场所越是一对对的蜂狂蝶乱;     
  撞车?这是最不保险的,死个十足十还是半死不活全不由自己控制;     
  服毒?可哪里来的毒药呢?     
  苏慕想起蛇人竹叶青给的那根竹筒来,不知道筒里是不是一条毒蛇,如果是,咬自己一口就可以送自己归天,倒是个清净省心的办法。     
  想着,已经取出竹筒来,随手拧开筒盖。只觉眼前一花,仿佛有道白光闪过,筒里已经空了。刚才是不是有一条蛇蹿出来,在自己眼皮底下游走?阿慕完全没有看清楚。     
  瘟疫飞出了潘多拉的匣子,潘多拉知道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黄昏的时候有人敲门。     
  阿慕以为是小荷。租房子这么久,只有两个人进过这屋子,一个是小荷,另一个是房东。这两个人现在阿慕都不想见,不愿小荷看到他比和她在一起时更衰从而幸灾乐祸,更不想被房东催租。     
  但是来的却是竹叶青。     
  她做男装打扮,穿西服打领带,白衬衫的扣子一直扣到最顶一颗,除了一双眼睛蓝绿相间外,从表面上看起来,就像个大街上一抓一把的保险经纪。只是手里没有拿着保险单,而是捧着一只水晶球。     
  苏慕笑起来:“蛇人与水晶球?我好像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     
  “苏慕,你找我?”     
  “啊?”苏慕来不及否认自己找过他,却好奇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苏慕。还有,她到底是一个她还是他?     
  “你是男是女?”     
  “有什么所谓?”竹叶青冷冷地说,“从来只有我问别人需要,没有人关心我的身份。”     
  “你不是中国人吧?”苏慕玩世不恭地笑,“虽然你的国语说得很流利,但是不合语法,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因为我谈生意很少用说的,都是用看。”     
  “谈生意?”苏慕觉得头大,“我有什么生意和你谈吗?”     
  “你有,因为你运气坏。”     
  苏慕完全不明白这忽男忽女的竹叶青到底在说什么,“难道你能让我运气好转?”他问,“但是我又有什么可以给你做交换条件的?”     
  “灵魂和永生。”     
  苏慕决定闭嘴。这蛇人没一句话是中国话,甚至不是人说的话。是,每一个字都是中国字,可是组织在一起,偏偏就莫名其妙。他没一句可以听懂。     
  竹叶青已经将水晶球摆上了桌子,并且开始轻轻转动,嘴里念念有词。     
  苏慕正想干涉,却忽然惊异地睁大眼睛,越睁越大,几乎不能置信——他真的从水晶球中看到了影像,就像电视剧那样有剧情发展的影像,甚至还有动作和对白:     
  某年某月,风日晴和。     
  村头井台边,桃花开得很艳,荆钗布裙的农妇在井边汲水捶衣裳,有骑士牵着马经过,向妇人讨水饮马。妇人的心早就允了,口头上偏不肯那么顺从,戏弄着:“好大一口井,你尽管喝,何必向我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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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蛇人叶竹青(4)       
  夹七夹八,无非是为了多说几句话,将这异乡的俊美青年看个饱。     
  武士却烦了,忽然掣出剑来,将木盆一劈两半——我不喝水,你也别再想洗衣……     
  苏慕诧异:“竟有这般无理的人!且不解风情。”     
  蛇人妖媚地笑,只管轻轻地转动着水晶球:“看下去呀。”     
  水倾盆裂,妇人们惊叫起来,围上前牵衣扯袖地纠缠不休。武士有武士的骄傲,断不肯对付手无寸铁之人,一身解术使不出来,被妇人们拉扯得十分狼狈。     
  幸有一个白衣束发的小丫鬟端着木盆走来,身形窈窕,面目清秀,虽衣着简朴而不掩其端丽。巧笑嫣然地,先盛了水饮马,又将手中的盆子赔与妇人,三言两语,了断一场官司。     
  武士施了礼,却并不道谢,只让马饮饱了,就此扬长而去。     
  妇人们围住小女子询问:“你把盆子赔了我们,你家主人处可怎么交代?”     
  女子收了笑容,凄然道:“明天又有赌赛,我抽签输了,成为赌注之一。一旦主人把我输给赌客,我明天就要永远离了这村子,交不交代都无所谓了。”     
  “赌注?”苏慕惊讶。     
  他隐约想起来:前朝时有一种赌法,叫做肉棋。却是以人为棋子。做棋子的女子艳妆,半裸,随着弈者的行棋时进时退,赢了则起舞献酒,输了则赌债肉偿,是一种极为“香艳”的弈赛,在前朝盛极一时。     
  如此说,那小丫鬟便是棋盘上的一枚肉子。却不知那一场赛,花落谁家?     
  灞河边,堆土为丘,画地为界,插木为桩,布置成“博局”的样子。     
  是真正的梅花桩。那一株株新木,是正在茁发的梅树主干,顶上削平了,枝杈还在,每一条都抽出灼灼的花来,彩带飘摇,金铃随风,随着女子的舞动铿锵作响。     
  女子们都只在十三四岁年龄,束发缠腰,虽是冰天雪地,身上却只着一件鲜艳的丝绸亵衣,赤足缠金铃,于梅桩上翩然起舞。     
  中间最美的一个,束金冠,着白衣,正是井台边的女子。即使穿着如此单薄暴露,却仍不给人一丝一毫不洁的感觉。她纤弱地舞在梅花桩间,身形楚楚,恍若天人,仿佛随时随地,都会乘风归去,回到彩云间。     
  台下设四足青铜博局,局面阴刻十二曲道纹和方框,朱漆绘四个圆点,局侧深挖一线,内置碧绿竹箸六根,水晶棋子十二枚。两旁锦褥绣墩,佳肴美酒,群侠分坐其间,左手握酒樽,右手执棋子,屏神静气,进行着无声的厮杀。     
  ——这是一场六博之赛,又叫“大博”。六箸十二子,每人六子,一大五小,大为枭棋,小为散棋。棋依曲道而行,行棋过程中,时遇争道,双方都可吃掉对方的棋子。吃掉对方的枭棋,即可取胜。     
  桩上的舞女,随着弈者的行棋做出同样的进退。每当有子被吃掉,代替棋子的舞女便自梅花桩上飞舞而下,奉金杯向赢方献酒。     
  而那白衣的女子,便为枭,总是由棋局中最美貌的女子担当。赢了,便可以将她带走;输了,则要付出代价,乃至生命。     
  赌者不知道博局的输赢,舞者不知道自身的归属。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一场赌赛的赢家,是那个饮马的武士。     
  然而他指着充当枭棋的白衣女子说:“你饮饱了我的马,我决定报答你,你自由了。”     
  女子喜极而泣,一张脸蓦然变得晶莹,她说:“不,主人,我愿意追随你。”     
  “我不喜欢让女人跟着我;”他皱眉,不为所动,“我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女人。你还是走吧。”     
  然而她求他:“不要赶走我,你赢了我,我的命就是你的。我愿永远听从你,为奴为婢,为你饮马,拭剑,酿酒,洗衣裳。”     
  “你会造酒?”他有了一点兴趣,“会造什么酒?”     
  “米酒,药酒,蛇酒,蚕酒……我会调十八种酒,会选米,淘米,蒸饭,摊凉,下曲,候熟,下水,容器,压液,封瓮,会辨五齐三酒之名,会下曲酿醴,并且懂得分辨选什么杯子喝什么酒可以不醉,还有十八种醒酒的方法。”   
  “那么可以到酒坊帮忙。”武士终于缓缓地点头,“跟上吧。”     
  他牵上马,走了。     
  她尾随其后,亦步亦趋。这一走,便是一生。     
  “这武士,就是你。”竹叶青一字一句地说,“这白衣女子,就是雪冰蝉。”     
  武士,白衣女子,雪冰蝉?     
  这句话苏慕倒是明明白白地听懂了,却只有更加迷茫。然而迷茫中,又有一丝阳光穿过云隙,照进他蒙昧的心。他的心,本来不属于他自己,由一滴眼泪化成。     
  竹叶青说:那滴眼泪,来自雪冰蝉。     
  临走时,她留下一小瓶酒,羊脂白玉的瓶子,盛着碧绿黏稠的汁液,酒香清冽,中人欲醉。     
  她说:“如果想知道得更多,就喝了这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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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回忆(1)       
  回忆     
  很多很多年前,有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     
  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要受多少痛苦?     
  他是一个赌徒,一个武士。     
  在那个时代,高明的赌徒和卓越的武士总是合二为一的。     
  这是因为,有赌,就必然有输赢,有得失,有悲喜,有祸福,甚至,有生死。     
  赢的人自然开心,输的人却很不开心。     
  输的人会失望,会愤怒,会希望一切从未来过,那场失败的赌不曾发生,那个赢了自己的人从未存在过。     
  让一个人不存在总比让时光倒流容易。     
  何况,人们总喜欢把自己的错误归罪于人,迁怒于人,嫁祸于人。     
  所以,那个总是“赢”的人一定要非常善于保护自己才行。     
  不然,他赢了一场赌,却很可能会输掉一条命。     
  他的剑术,一定要比赌术更高明。     
  在学掷骰子之前,他最先学的,是武功。     
  还有,轻功。     
  因为如果一旦打不赢,他还可以跑,如果跑不赢,还可以躲。     
  所以,他同时又要是一个易容高手。     
  还有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精于赌的人不能有朋友,他不能相信任何人,更不能在乎任何事超过赢。     
  一旦他心中有个人有件事比赢更重要,他便一定会输。     
  所以,赌徒第一件要学的事,是无情。     
  这是基本功,也是最高境界。     
  得之不喜,失之不怒,永远保持最冷静的心态,最敏锐的感觉,如此,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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