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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彩虹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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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会时,老师选她当运动会的接待员,大概是因为她没有犯什么大错误,也比较老实,应该适当地用职位来拉拢和讨好一下。但是夏锦落并不感激这个像安慰奖一样的职务,简直是感激的反面。她下定决心要逃离老师,逃避任务,所以决定逃到学校门口。    
    老远就看到有一个男生站在那里,夏锦落研究了好久才确定他不是裸体,是穿了脏白色的背心短裤。夏锦落很想开始暗恋他,马上知道这是徒劳。过了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他的长相,忘记自己看到他第一眼时心跳加速的感觉,也许只能记得他近乎裸体,从而引起了自己的恶心感。夏锦落只好向肺输送大大的一口气,缓慢地走向他,觉得自己像正在跳舞的美人鱼,痛苦得几乎渗出眼泪。    
    那个男生又何尝轻松,他是某年某月某日上午八点十三分世界上所有穿着衣服的人中穿衣服最少的人。今天他要参加八百米跑步。比赛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但是其他参加跑步的选手还穿着校服,到了广播已经开始喊人的时候,才会到厕所把衣服脱掉,只穿着背心和短裤,但外面还是要罩着校服外套。等到广播开始骂人的时候,才会把校服外套甩到一旁,最好能够甩到跑道旁边站着的热情但不好看的啦啦队员脸上。    
    而他早上四点半左右就到了学校门口,然后就一直这样近乎赤裸地站在这里。最初,他是把在寒风中伫立四个小时当成一种行为艺术,为了颠倒生活习惯,成为一个彻底的规矩又特立独行的人……    
    夏锦落瞥了一眼他结了一层薄冰的脸和无法动弹的身体,却不小心从他松垮背心的大袖口里看到奶头。    
    学校里传来不很清晰的广播的声音:“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看!那一面面迎风飘舞的彩旗, 是一朵朵盛开的鲜花。在全国上下普天同庆……的喜庆日子里,我们迎来了第40届田径运动会的胜利举行……”    
    今天是季节变更的一天。夏锦落闭上眼睛,觉得季节交换的场所是在自己身上,风和阳光在穿过她的毛衣时巧妙地做了一次交接,默契地朝相反的方向流出。然后,旧的世界就悄无声息地融在新的背景了,那我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被遁往何处了?夏锦落在平静无波的表情下哭喊着。    
    “听说学校女厕所有个男式尿池,是不是真的?”    
    夏锦落把头发捋到脑后,露出淡淡的鬓角。没有答腔。    
    “我叫占乃钞,你叫什么名字?”    
    直到这时,夏锦落才感到不安。这是一件不好的事,她必须从名字开始洞悉这个人的秘密。    
    夏锦落把自己原来蹬在墙上的腿放下来,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还是决定把脚重新蹬到墙上,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又沉默了许久,占乃钞恶意地模仿夏锦落蹬墙的动作。夏锦落忽然觉得这样很舒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和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生单独呆在一起,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而自己仍孤独得像半夜三点钟被扔进深海的箱子。这感觉出乎意料地恬静美妙。这只是因为自己对这个男孩毫无爱恋。    
    占乃钞像叹息一样地低吟道:“真的没有吗?挂在墙上的那种?”    
    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听到之后,夏锦落问占乃钞:“你是跑步的吗?”    
    占乃钞笑道:“你终于理我了,我是跑步的又怎么样?”    
    “几百米啊?”    
    占乃钞说:“八百米的。”    
    夏锦落拽住占乃钞背心的前襟说:“八百米的已经开始跑了,八百米是第一个项目,广播刚刚还在召集队员呢,你赶紧去吧,不过可能已经来不及,你还是去吧……”    
    因为拽动,占乃钞的奶头都露出来了,大量的风,从他的袖口灌进来。    
    占乃钞挣脱开夏锦落的说:“我靠,你烦不烦啊?你一定要问到底才行啊?”    
    夏锦落立刻向远处走几步,把头扭到另一边。    
    占乃钞“咻——”地长叹一口气,手脚同边地跑到夏锦落面前,在她面前一蹿一蹿地像猩猩一样跑起来,做出怪声音问:“你生气啦?你生气啦?”    
    夏锦落不明白他是不是想逗自己开心,因为从来没有人有逗她开心的企图。    
    占乃钞看到丝毫不起效果,就认真地站定,说:“那我给你东西你要不要?”    
    夏锦落难得耍小女生脾气,说:“不要。”    
    占乃钞揉搓着双手说:“好东西啊!”这样猥琐的神情反而让夏锦落生了气,想:我看起来就像个容易被破烂货收买的人罢。愈发强烈地不要了。    
    占乃钞说:“我告诉你专家的地址。”    
    “什么‘专家’?”    
    “还有什么专家。”    
    夏锦落就是这样得到了专家的地址。她从占乃钞手上接过名片之后,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撒丫子就跑”。    
    找到一个可以倚靠的柱子,夏锦落才停下来。她气喘吁吁地振振有辞:“占乃钞是第一个知道的,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自己是第二个知道的,是听占乃钞说的;江日照将成为第三个知道的,是听自己说的。自己是三人关系中的核心人物。”这种算法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妻二夫。    
    在教室里,她对着江日照不住地笑,从他进教室的一刻到坐定。江日照被她异乎寻常的热情吓了一大跳,路都走得心惊胆颤。    
    夏锦落在离他还有两米左右的时候,就笑眯了眼睛,说:“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你想不想听?”    
    江日照坐下后说:“你让我考虑一下。”    
    “好,我给你一秒钟的时间。叮!一秒钟到。”    
    夏锦落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这个笑话应该很好笑的,但是江日照没有笑,只是缓缓地正视她,夏锦落拿起一个辫子,把辫梢放在嘴里,假装惊恐,说:“我不说,我给你写吧。”    
    夏锦落红着脸把江日照的本子移到自己面前,江日照嫌恶和不解地看着他,看她准备在本子背面写字,提醒道:“用铅笔。”    
    夏锦落在本子用Q体字写:“你想知道你天才测试的成绩吗?”接着写上一行地址,再画了一个箭头,箭头上面写着:“专家”。“专家在这儿”底下再划一道很漂亮的线。    
    江日照张大了眼睛,问:“你怎么知道的?”又马上冷笑道,“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回答。”    
    江日照说的是内定天才的事儿,当夏锦落以为他看到了自己和占乃钞单独在一起的情景,急得不知道如何表示自己的忠心和贞洁。


《骑彩虹者》 跑得不知其归宿专家不在了

    夏锦落虽然只和占乃钞见过一面,但是却觉得已经十分了解占乃钞了。    
    夏锦落装作对世事都很明白的样子,装得甚至有八九分像了,但只有一点是露了怯:她总是很容易地认为人是好人。一些小恩小惠——有的甚至不是给她的——就会让她轻易地、一脸迷醉地感叹:“他人真好啊!”她自己并未察觉,但就连陌生人都能够很快发觉。    
    有一次吃饭,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已经面目模糊的长辈对她说:“你这样将来会吃亏的。”    
    她马上气血冲头地红了脸,羞涩地说:“放心吧,我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给出去的。”意思是说自己会坚守处女身份。    
    长辈听完往椅背上重重地一靠,脸就立刻隐在黑暗里。夏锦落对自己如此婉转地表了决心有些得意,身子向前匍匐着,追问道:“我这样说你就欣慰了吧?啊?啊?”但黑暗中,看不到那位长辈的任何认可的表情,只听到他说:“像你这样,将来得吃个大亏才会得到教训。”    
    当时的酒桌是前所未有的热闹,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对话。    
    若是有人问起夏锦落对占乃钞的印象,她一定会很真诚地说:“他是一个好人。”然后瞳孔里装的就像是浓咖啡一样浓浓的液体,缓缓回旋着流动。她也许还会“噗哧”一声笑出来,然后给你与占乃钞相处的小贴士:“他脾气挺好的。尽量欺负他别客气。”    
    她自己似乎小小地实践了。    
    夏锦落在星期天下午按着占乃钞给她的地址来找专家。在路口,占乃钞刚刚看到她就开始拍手,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你知不知道专家走了,不在这儿了?”    
    夏锦落捂嘴笑了。他说:“哎,我说的是真的。”夏锦落笑得更是前仰后合,一下一下地捶打着占乃钞。看他没有和自己一起笑,就推开他,自己走到四十一号建筑物的前面。明明是“研究所”却用的是餐馆的铁门,拉下来会有巨大响声的那种。整个建筑矮小破旧,完全能够想象是什么样的人在那里工作,他们一定带大边眼镜,衬衣塞在西裤里,轻薄的深蓝色袜子长得快到膝盖,而他们手上一定会拿一个圆柱形的杯子,里面装着茶叶水,透明瓶身上印着“一生平安”或者表达相同意思的诗。    
    夏锦落赏析完了这栋建筑之后,才开始拿拳头捶门,边捶边回头笑着看占乃钞。    
    等到她拳头开始生疼,她才不笑了。觉得大腿上的细细的汗毛都成了导热的铜丝,制造一阵阵的热浪从下至上地涌。她冲到占乃钞面前几乎要和他厮打起来了,她叫喊道:“我还把这个地址告诉我的同学了!我同学要是知道我是骗他的,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占乃钞被她抓挠得有些要抓狂了,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劝解:“你同学现在还没有来,看来是不会来了,你明天上学了再跟他说也行。”心想:她要是再哭闹一声,自己真的要一脚踹上去了。占乃钞是一个没有什么职业道德的人,不扁小孩儿不扁女人,对占乃钞来说简直是不存在的。    
    江日照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他一来就看到奇怪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他很成人地向夏锦落一点头,说:“忙呢!”    
    看着江日照上了台阶,台阶上的两人同时说:“专家不在这儿了!”    
    江日照因为和他们不熟,也不打算和他们熟起来,所以不想在他们面前流露什么情绪。他只是诧异地说了声:“是吧?”说完就充分表示了对两人的不信任,死命地敲这铁门,敲完又踹,每一声巨响之后都俯身贴着铁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这样细心地检查终于确定里面没有人。    
    江日照下了台阶,和另外二人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和他们一样举头望着这栋建筑。    
    三人心中发出同样的感叹:真丑啊!太可怕了,这种丑陋不是偶然可得的——偶然可得的丑陋是有诗意的——而是刻意制造出来的。在长年累月的积累中,它如愿以偿地越来越丑陋。“它”是这幢建筑,又是在里面工作的专家。    
    三人心中又同样一个转折,一个激灵,一个由无力而导致的屈服:专家丑是丑点儿,但是他们还奇迹般地掌握一些人的未来。    
    三个人都希冀地朝对方看了一眼,希望有一个人能够使劲地踢门一脚,把门踢开。但随即,所有人又都低下头:别指望我,我不行的。    
    占乃钞先动了,他缓缓地前进,步履沉着地一步一步踩在台阶上,忽然一屁股坐下,坐在一级台阶上,手整齐地放在脚面。夏锦落也走下台阶,坐在最下面一层台阶上,胳膊抱着大腿,头枕在膝盖上,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一定会导致T恤后面太短,露出一截背来。“占乃钞会看到的吧。”想着,自己就像一人分饰两角,即演调戏者,又演良家妇女。一半是洋洋得意,一半又是羞愧欲死。    
    江日照虽然百般不愿意,但还是朝占乃钞开了口:“喂!你还有什么门路吗?”    
    占乃钞说:“门路没有。出路倒是有一条。你们知不知道,这里并不是他们的总部。”    
    夏锦落扭头看他,奇怪地问:“这只是分店?”    
    占乃钞说:“是的,这儿只是一个办事处。还另有一个总部。”    
    夏锦落朝江日照笑着说:“那真好,是不是?”    
    江日照说:“哦!我知道了!专家肯定把测试的结果拿到总部汇总了,所以现在不在,对不对?”    
    占乃钞耸耸肩,说:“也许吧!”    
    夏锦落站起来,拍拍裤子说:“那我们赶紧去吧。”说着把圆领棒球衫的袖子卷到手肘处,江日照看到她手臂上金黄的毛,不自在地低头也绾了下自己的袖口,对占乃钞说:“不远吧?五点四十之间我要赶回去,要不然打车吧,坐公车太慢了。”    
    “坐火车。”占乃钞笑道,“一点都不远,坐火车五个半小时就到了。”    
    夏锦落呆了半晌。用商量的口气对江日照说:“那倒还真的不远。”


《骑彩虹者》 跑得不知其归宿没有谁对自己的家庭满意

    江日照对于自己又和夏锦落搞到一起这个不争的事实感到十分无奈。下午放学的时候,因为江日照是值日生,负责打扫操场的卫生,所以放学较晚。他拣完操场上的纸屑,像老头一样弯腰走进教室拿书包,发现教室里只有夏锦落一个人。她戴着眼镜正在抄黑板上还没擦掉的板书。发现江日照进来了,虽然没有正眼看他,但是却红了脸把头压得低低地。    
    当江日照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发现夏锦落也收拾完了东西,挎上了书包准备回家,江日照只好对她说:“一起走吧。”    
    回家的路上,虽然是下午,但是傍晚的夕阳紫外线更强。江日照看到夏锦落的脖子被晒得红红的,她还没有反应,就站到夏锦落的外侧帮她挡一下,但他立刻就后悔了,是因为夏锦落又给他那种“我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的眼神。    
    夏锦落几乎越走越快。江日照也并未追赶她的意图,在她后面慢慢地踱着。江日照看着自己的鞋子。与硕大的地面相比较,自己的脚真是小啊。他又仰头望望天,天上倒是没有什么东西。他不怕夏锦落突然回头看到他这样奇怪的举动,夏锦落没有这样的胆子,她在转身之前一定会停住,也许还会原地跺两下脚,然后把头扭一个微小的角度垂下眼帘低语些什么,江日照其实从来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今天,她却一反常态地退回到江日照身边,胳膊几乎挨着他的胳膊。    
    江日照看她不开口,只好自己说今天新听来的东西:“那些专家也到高中去测试了。”    
    夏锦落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敷衍地说:“是吗?”    
    江日照把手插在口袋里,说:“我刚听到也是这样反映,你说我们怎么比得过高中的。但我想了一下,觉得这样做是有深意的,这样最后选出来的天才是初中的,那才叫厉害,才叫稀罕。不过无论如何,选出来的天才里面一定会有你这个夏锦落大小姐……”    
    江日照说完了之后几乎咬舌自尽,心想:说这么一番没营养的话的人不是我!这不是我的真实水平。他索性不再开口。    
    一路上,倒是夏锦落一直想说话。她经常忽然停住,但江日照并不随之停住,她只好又匆忙追上江日照的脚步。快要分手之际,她终于问:“你去不去?”    
    江日照说:“哦,总部那儿对不对?在B市呢,我怎么能去得了?”    
    夏锦落说:“我是要去的。”她抬头望一眼江日照,苦笑道:“你不知道我的家庭……”江日照并没有热切地拽住她的胳膊,连声问:“你的家庭怎么了?”    
    他只是带着劝解的意味,说:“我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没有谁是对自己家庭满意的。”    
    夏锦落只是不住地摇头:“你当然可以这样说,你到底不知道我的家庭……”    
    她重复的次数越多,江日照越是心不在焉。他为了阻止夏锦落,直接问:“你双亲都不在了吗?”    
    夏锦落张大眼睛,问:“你怎么会这样想……你父母难道都不在了吗?”    
    江日照说:“一个罢了。”    
    他忽然后悔了——今天的第二次——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摆脱了自己的家庭,他可以大声谈论仰天大笑,但事实上还是不行。只要他的思想随着他的话题来到他的家门口,江日照就会感到胃被勒紧,无法言语。    
    夏锦落并没有听他说什么,但是看他脸色不对,却觉得自己好像都明白了。江日照微笑道:“我家到了,我先上去了。”    
    夏锦落看着他上楼,心理其实是十分难受的,但同时也是有些怕的。她要是再仰望着江日照长一点时间,她就会发现唯一一户厨房玻璃窗是蓝色的就是江日照家。江日照小时候回家之前,经常突然在楼道上站住,因为他可以透过蓝色玻璃看到妈妈两只手在炒菜。蓝色玻璃,窗户上的油污,两只手,黑锅,呲呲啦啦的声音,少了其中的一样都不叫做幸福。而刚进门,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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