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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广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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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燃烧着,冒出浓烈的烟味,双手深深地插在裤兜里。

“我说,布鲁尔在这儿吗? ”

“我不认识他。但是,”布莱登补充道,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你可以在我屋里搜一搜。牧师的忏悔室和楼梯密道你随便搜。”

英格拉比在书架上随便地翻了翻。

“肯定有人把它藏在衣服兜里了。不管他了,你怎么拼Chrononhotonth010gos?”

“啊! 我能拼出来。我还能拼出来Aldibomntopho 一scoDhomio 呢。填字游戏吗? ”

“不,是铁面法官的广告标题。有趣儿吧? 我想我们得忍受一周的灰尘和噪声了。”

“为什么? ”

“法院的判决要被严厉执行。有人认为铁楼梯不宜继续使用。”

“谁呀? ”

“董事会。”

“噢,胡闹! 他们不允许那样做。”

“你什么意思? ”

“他们没有权利那样做,不是吗? ”

“也没有时间。”

“啊,我想是的。”

“你看起来感到很震惊。我开始在想,对于这件事你不是有什么私人情感在里面吧。”

“噢,上帝呀,怎么会呢,我干吗要那样? 那只是原则问题。那条楼梯似乎可以用来除掉不适宜的人。我琢磨那位已故的维克托·迪安是个不大受欢迎的人。”

“噢,这个我可不知道。正如你所说的那样,除了有些不太可靠,不接受皮姆的思想外,我还真没看到他有什么邪恶的品行。当然了,米特亚迪那群女人们讨厌他是真的。”

“为什么? ”

“噢! 她是那种正派的女人,不容忍任何品行不端的人。这和我不同,我的座右铭是,我活我的你活你的,但要保护你自己的利益。纽莱斯广告进行的怎么样了? ”

“还没动呢。我一直在想给‘二十人一先令’茶叶起个名字。据我对汉金的理解,对这种茶叶,他认为除了便宜就没什么别的可以宣传的了,那都是用其他茶叶剩下的节节末末制成的。它的名字一定要体现出它纯粹的价值和品质。”

“为什么不叫它‘家用混和茶’呢? 还有什么名字听起来比这更可靠,更能暗示它的经济实用呢。”

“好主意。我会向他建议这个名字的。”布莱登打着哈欠说道,“午饭吃得太多了。没想到下午两点半还得工作。

这不正常。”

“干这一行做什么都得用非正常的方式进行。噢,我的天哪! 你看那个手拿着托盘,盛着东西的人,又来找你送活儿来了! 别过来! 走开! ”

“很抱歉,”帕顿小姐心情明快地说,托盘上放着六只碟子,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灰色的、像粥一样的东西,“但是汉金先生问你是否能尝尝这些麦片粥,然后作个报告呢? ”

“亲爱的姑娘,看看现在是几点! ”

“是的,我知道,这的确有点不是时候,不是吗? 他们都标上了A 、B 和c ,这是问卷表,如果你能用完汤匙后还给我的话,我就可以让人洗干净给科普雷先生用。”

“那会让我呕吐的,”英格拉比抱怨道,“这是哪家公司的? 是琵波迪公司的吗? ”

“是的——他们推出一种罐装麦片粥——笛手佩雷池。不用煮,不用搅拌——只需加热罐体。你看商标上的吹笛手。”

“听我说,”英格拉比说,“快点去麦卡里斯特先生那里,让他尝尝。”

“我去过了,但他的报告是不被认可的,所以不能打印上交。这里有糖和盐,还有一罐牛奶。”

“你看,我们为公众服务得遭什么样的罪呀! ”英格拉比厌恶地嗅了嗅麦片粥,不情愿地拿起汤勺。布莱登严肃地用舌尖品尝起来,并示意帕顿小姐留下来。

“好了,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把这个调查表拿下去吧。

A 样:较好、麦粒完整,甜味坚果味道十足;一种充满大男子气的麦片粥。B样:甜味适中、工艺精细、味道缠绵、只是欠缺——”

还没等他说完,帕顿小姐就进发出一串咯咯的笑声,而英格拉比,一个憎恨嗤笑的人,转身跑掉了。

“给我说说,永远美丽的女神,”布莱登先生问道,“我那可怜的前任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为什么米特亚迪小姐恨他,英格拉比的恭维之词为什么总是多少有些鄙视? ”

对于回答这样的问题帕顿小姐不存在困难。

“为什么,那是因为他做事不干净。他总是到处闲逛,窃听别人的想法然后说成是自己的。如果有人向他建议某个标题,而恰好阿姆斯特朗先生或汉金先生喜欢的话,他是从来不说出处的。”

这样的解释似乎让布莱登很感兴趣。他一溜小跑冲下走廊,一头撞开了加勒特的办公室门。加勒特正面无表情地写着关于麦片粥的反馈报告,听到撞门声,嘴里不满地嘟囔着抬起了头。

“希望我没在关键的时候打断你的思路,”布莱登解释道,“但我确实想问你点事情。我的意思是说,那只是一个关于礼节的问题,也就是说,对那些不知道的事情该如何办理才符合规矩。我的意思是,这么说吧! 你看,汉告诉我让我给一种卖一先令的茶叶起个名字,我就胡乱起了几个名字,不久英格拉比来了我办公室,我就问了他一句‘你想怎么叫这种茶叶? ’之类的话,而他回答说‘叫它家用混和茶’,然后我说‘哇,这名字让我茅塞顿开’。因为它让我开了窍,就像一条毛毛虫突然落到你身上一样,让你感到震颤。”

“那么,那又怎样? ”

“是这样,刚才我和帕顿小姐谈论迪安那个家伙,你知道的,那个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我们谈论为什么我们这里有那么一两个人不是很喜欢他,而她对我说,那是因为他经常从别人那里寻找创意,加上一些自己的东西后把他们提出来。我想知道的是,向别人请求帮助合乎这里的规矩吗? 英格拉比没告诉我这些,可是当然了,如果我——”

“啊,是这样的,”加勒特说,“这里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尤其是在这条走廊上。如果你得到了什么帮助,你是可以以你自己的名义提出来的,但是,如果阿姆斯特朗,或无论是谁哪怕就是注意到了这个创意并开始说一些恭维的话,你就应该承认这事实上是别人的创意,而你自己只是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噢,我明白了。啊,非常感谢。但是,我想,如果别人听完后跳得老高,说这是他自1919年以来听到的最愚蠢的创意,这样的臭名你也只好自己承担了。”

“那当然。如果这时你说出那是别人的创意是再愚蠢不过的了。”

“噢,知道了。”

“迪安的问题首先在于它是背着别人偷窃他人的创意,而后又在汉金那里把功劳戴在自己的头上。但是,听我说,我要是你是不会过多地请求科普雷或威利斯帮忙的。他受的教育没有教会他们把自己的听课笔记借给别人。他们拥有的是一种寄宿学校的理念,那就是人要自食其力。”

布莱登再一次向加勒特致谢。

“如果我是你,”加勒特继续说道,“就根本不会和威利斯谈起迪安。他们有过节——我说不清是什么。不管怎样,我只是认为应该警告你。”

布莱登几乎有些感激涕零。

“在一个新地方落下脚真是很容易,不是吗? 我对您的帮助是最最感激的。”

很明显,布莱登先生是个感觉迟钝的人,因为刚过了半个小时他人就已经来到了威利斯的办公室,而且还把关于已故维克托·迪安的话题重新说了一遍。得到的答案是一个明确要求,要求布莱登先生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威利斯先生根本就不希望谈起迪安先生的事情。除此以外,布莱登意识到他们的谈话让威利斯感到极其窘迫且万分痛苦,就仿佛谈起了淫秽话题一般。他感到困惑,但没有放弃不谈的意思。

威利斯,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玩弄着一支铅笔,过了一会儿终于抬起了头。

“如果你想卷入迪安的游戏,”他说,“你最好从这里走开。我不感兴趣。”

“什么游戏? 我不认识迪安。在我来此之前从未听说过他。你为什么要斥责我? ”

“如果你不认识迪安,你为什么要提起他? 他和一群我、毫不关心的人在一起鬼混,就是这样,而且从你的外表来看,我应该说你和他们一样都是放荡的人。”

“德·莫丽那伙人吗? ”

“在我面前装作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没有多大用处,不是吗? ”威利斯蔑视地说。

“英格拉比告诉我迪安跟一群特别放荡的年轻人混在。

起,”布莱登不嗔不恼地说道,“但是我从未见过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位。他们也肯定会认为我非常守旧。他们一定会,真的。此外,我也不认为认识这些人会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他们中有些人真的很淘气。皮姆先生难道不知道迪安也属于那种‘放荡一族’吗? ”

“我想他不知道,否则他早就让他滚蛋了。不管怎样,迪安的事和你有什么干系? ”

“什么干系都没有。我只是对他好奇,就是这样。他似乎在这里是个不适宜的人。好像没有接受多少皮姆的思想精神,如果你懂我意思的话。”

“是的,的确如此。但是,如果你愿意听我建议的话,你最好别再打扰迪安和他以前的那些朋友们,否则这里的人是不会喜欢你的。迪安在有生之年所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从那条楼梯上摔了下去。”

“无论人们多么的不喜欢他,但对一个不在世的人,这似乎仍然有些过于残酷。他活着的时候一定有人爱过他。这正像一句歌词所说的那样:因为他一定是某个人的儿子。他没有亲属吗? 至少他有一个妹妹,不是吗? ”

“你究竟为什么想要知道他妹妹的事情? ”

“我没想。我只是问问,仅此而已。啊,我想我该走了。我非常喜欢我们的谈话。”

威利斯皱着眉头龟缩在椅子上,而布莱登在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后就到别的房间搜寻信息去了。通常情况下,打字室总是消息最灵通的。

“他只有个妹妹,”帕顿小姐说,“她和丝卡耐特女士用品公司有些关系。她和维克托一起租了间小公寓。公寓刷的油漆不错,但是颜色很傻。我想我就见过她一次。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们的威利斯先生在感情方面曾经遭受过严重挫折,但似乎没给他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噢,我明白了。”布莱登说,心情十分高兴。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翻阅他的文件夹,但他的思绪却跑到了别的地方。他起身开始踱步,然后坐下,再起身,眼睛盯向窗外,最后又回到办公桌前。然后,从一个抽屉里,他拽出一张纸来。纸上写着去年的一串日期,而且在每个日期的后面又附着一个字母,就像下面这样:一月七日 G一月十四日 0一月二十一日 A一月二十八日 P二月五日 G抽屉里还有另外一些纸,上面的笔迹是一样的——可能都是维克托迪安的,但是,惟有这个单子似乎让布莱登先生产生了无限的兴趣。他认真地研究着那张单子,那种认真劲儿在一般人看来是不值得的,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折起来,放在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

“是谁和谁,多少次,为了什么,在什么地方? ”布莱登先生的思绪在自由地飞翔。过了一会儿,他笑了起来。

“或许这是一个把苏波公司的产品卖给那些傻蛋的天才计划。”他自语道,然后就开始严肃地研究起他的文件了。

皮姆先生,皮姆广告有限公司的首席天才,通常在和公司新职员会面之前会给他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去适应自己的工作。他的理论是,在他们对自己的工作本质有所了解之前,任何的说教都是无用的。他是个有良知的人,而且十分小心地把和公司的每一个人,男人、女人和孩子,处好私人关系放在首要位置,上到部门的头头们,下到通信员,而且,他没有任何左右逢源的天分或是迷人的风度,紧紧依靠一种严格的原则去实现他的目的。大概在一周左右,他会派人把刚来的新人叫来,向他们询问工作情况,了解他们的兴趣,然后开始他著名的布道,讲解广告之道。如果他们能通过这种残酷的考验——通常那些紧张的年轻打字员们会在这样的压力下崩溃,然后接到解聘通知——就会被列入每月一次的参加茶会的人员名单。茶会通常是在那间小会议室举行。二十个人,都是从各个级别各个部门挑选出来的,聚集在皮姆先生权威的目光下,享用和往常一样的茶水,额外还配有公司餐厅制作的火腿三明治以及戴瑞费尔德斯有限公司提供的点心,并且彼此相互娱乐,时间是一个小时整。茶会的目的是为了增强部门间的感情,更进一步是为了增强全体员工间的感情,还包括对公司外的感情联系。茶会通常每半年要经过严格的评估,以观成效。除了茶会这类的小乐子之外,还有由部门和客户经理参加的非正式晚宴,通常是在皮姆先生的私宅里举行,在那里曾经一次解聘过六名雇员。欢乐的晚宴最后会在摆上两张桥牌桌子之后结束,打桥牌分别由皮姆先生和皮姆夫人主持。对于那些客户经理秘书们、低级别的撰稿人和艺术创作员,一年里会被两次邀请参加家庭招待会,招待会上有乐队,舞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高级员工通常应该参加这种招待会,并作为招待为他的下级们服务。对于那些小职员和打字员们,公司会举办打字员花园派对,派对上可以玩网球和羽毛球;而对于办公室通信员们,有每年一次的通信员圣诞招待会。每年的五月,会举办全体员工参加的,每年一次的晚宴和舞会,在这次晚宴上公司会宣布员工年终奖金的数目,而且人们会在表达忠心的热烈祝词中为皮姆先生的健康干杯。

依照这一套繁杂程序当中的第一项,从布莱登第一次在皮姆公司露面还不到十天,皮姆就召见了他。

“啊,布莱登先生,”皮姆先生说,脸上的笑容就像开关一样“啪”地一声打开,然后就紧张地猝然而止,“你现在干得怎么样啊? ”

“噢,相当不错,谢谢您,先生。”

“感觉到工作难吗? ”

“有点儿难,”布莱登坦诚地说道,“得承认在掌握工作的技巧之前有些难。多少让人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想必您懂我的意思。”

“的确如此,的确如此。”皮姆先生说,“和阿姆斯特朗先生以及汉金先生还处得好吗? ”

布莱登先生说他感到他们非常友善且乐于助人。

“他们对你的评价非常高,”皮姆先生说,“他们似乎认为你会成为一名不错的撰稿人。”他再一次露出微笑,而布莱登也只好厚着脸皮咧嘴一笑。

“在现在看来一切还好,您说不是吗? ”

皮姆先生突然站起身来,推开了那扇把他和秘书的办公室隔开的门。

“哈特丽小姐,不介意去维克斯先生那里一趟吧? 让他查一下达林斯公司经费的详细情况,把结果给我拿来。你最好在那里等他查完,把结果直接带回来。”

哈特丽小姐意识到她将被剥夺聆听皮姆先生关于如何从事广告业的布道机会——这主要是由于办公室木制的隔板太薄,以及皮姆先生洪亮的嗓音,那种哈特丽小姐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起身顺从地离开了。这就意味着,当维克斯先生整理材料的时候,她可以和罗塞特小姐以及帕顿小姐好好地聊一聊了,而她自己也不急着回来。罗塞特小姐曾含蓄地说过,威利斯先生暗示过关于布莱登先生的几种可能的可怕来历,而她又非常想知道最新的进展如何。

“好吧,”皮姆先生说,用舌头迅速地舔了一下双唇,似乎想振作起来去面对一个不愉快的会晤,“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

布莱登先生,心情十分放松,胳膊支在常务董事的办公桌上,伸头凑向前去,压低了声音和皮姆先生谈了有一段时间,而皮姆先生的双颊变得越来越惨白。

 四、滑稽小丑的超级杂技表演

事实已经表明,星期二这一天是皮姆广告公哥广告创作部全体人员的耻辱日。问题是由图勒和卓乐普先生引起的,他们是纽莱斯、马特奥金以及卓乐普旅行者专用乳糖牛肉浓缩片的所有人。和大多数的客户不同——尽管这些客户都不同程度地让人讨厌,他们却是用书信从足够远的地方,以一个合理的时间间隔让你产生厌恶感,而图勒和卓乐普先生每周二都要光临皮姆公司,举行每周一次的例会。在会议上。

他们会审查下周将要发行的广告,撤销上周会议上所做的全部决定,提出让皮姆先生和阿姆斯特朗先生意想不到的新提案。整个会议上他们会让广告公司两位最重要的人物连续几个小时插不上话,使他们不得不中断正常的公司工作,而他们说的又大多是没用的废话。本周会议所讨论的议题之一是要在周五的晨星报上刊登的纽莱斯十一英寸双版广告,这期广告要在这家重要的报纸主页右上角这一重要位置上刊登,紧挨着周五特写专栏。尽管它会随后在其他刊物上不同的位置上刊登,但无疑星期五的晨星报是最重要的。

这版恼人的广告通常的创作程序是这样的:每隔两个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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