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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想像着,上小学的时候,这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方地,别再回忆了。怎么想也难想起来。那时候咱们才多大啊?还都是些小孩子。你倒没什么大的变化。看我现在!”“土匪”用手拍拍他那凸起的肚子,摇摇头,不无遗憾地接着说道,“变形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认得自己了。想当年,我可称得上是个帅哥啊!”
方地忍不住笑着说道:“是吗?不记得上小学的时候,班级还有个小帅哥同学啊?”
“你能记得吗?其实,我就坐在你的后面。那时候,你可是老师眼里的‘红人’,不仅学习好,而且有工作能力。你不是大班长吗?就是太厉害了点。跟你一个学习小组的同学都怕你。作业写不完,你就不许回家。老师也没你狠。就连男同学也惧你三分。”
“太夸张了吧?对了,那你是怎么想起我来的?”
“前几天我搞了一次小学同学聚会。咱那个班五十二个学生,聚会那天只去了十八个。其余的人都没联系上。我叫王亚一负责联系你。那时候你们同桌而且又是好朋友。可她说,自从小学毕了业,你就再没跟她联系过。就餐的时候,咱班那个‘小玩童’周峰说,他听说你在江城市的某个中学教书呢。具体学校不清楚。我打算再聚一次,都三十好几四十来岁了,同学之间谁跟谁都没什么联系。就像周峰说的,如果有那么一天有哪个同学不幸进了他那个看守所,他怎么着也得给罩着点啊。这要是互相都不认识,那还怎么罩呢。大家都说,没你这个班长没意思。叫我无论如何也得把你给找到。我想,如果你真就在江城的哪个学校的话,也不是太难找,只不过麻烦一点而已。得把所有的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全都查一遍。
“刚才,我跟几个朋友在小荷这里吃饭的时候,我就顺便跟她提了一句。她接触的人多,想叫她帮着打听打听。结果,这一问还真就问着了!而且我们竟然已经见过面了。所以,我就迫不及待地叫小荷把你给请来了。想想你小时候的模样,也真是没什么大变化。只不过比那时候更漂亮了。”
“谢谢!”方地的脸有点红了。“遭到”这么赤裸裸的表扬她有些不好意思。“老同学,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唉哟!看我把这事给忘了。我叫童越志。童年的童,超越的越,志气的志。想起来了吗?”
方地摇摇头。这个名字她的脑海里一点印象也没有。她的小学同学好像都被她忘得差不多了。
“土匪”不无遗憾地说道:“要是那时候就有人叫我‘同弱智’就好了。估计这个外号你就能有点印象了。”
“你的名字怎么可能被叫成这样呢?”
“怎么没可能?有一次,我在火车上跟一个山东人聊天,他就很生气地埋怨我的父母,怎么能给我起了个‘弱智’的名字。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跟他解释明白,我不是‘弱智’,叫‘越志’。”
“土匪”说话的时候,表情总是很丰富。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向上挑,眉毛皱在一起。而且时不时地用那双大手撸一下络腮胡子,伴着爽朗的笑声。他有非常惊人的记忆力,他记得很多同学的名字,讲了那么多在小学时发生的事。这其中只有一件事方地还能依稀有点印象。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去学校农场劳动的活动,铲玉米苗。这之前方地从没干过农活。不知道应该怎样使用锄头。结果她握着锄头的那只手不一会就磨出一个水泡来。她疼得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班主任刘老师不让她再干了,叫她到树荫下等他们。她不同意,就一边哭,一边接着干,说什么也要铲到头。她越是着急就越是铲得慢。有好几个先干完的同学想来接应她,她却拒绝了他们。弄得大家只好站在一边看着她一个人干。最后,她到底把自己的那份活儿干完了。事后,刘老师还叫同学们专门就此事写了一篇作文。题目是《韧劲——通向成功的必要条件》。在这篇作文里,同学们对方地在铲地中所表现出来的韧劲给予了极具夸张性的高度赞扬,并决心要向她学习。
何小荷的酒店打烊的时候,“土匪”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跟方地告别。他说,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先组织一次小型聚会。他叫方地做好准备。方地说,她随时随地都可以,因为她正在休假。能够跟同学相聚,方地感到非常开心。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很遗憾跟同学没联系。看到同事们三天两头就跟同学会一次,同学之间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互相都能有个照应,她就更加羡慕不已。她是在百山市念完小学及中学的。大学毕业以后没多久就结婚了。结婚以后,曾经有过同学会的时候。但那时候,她整天都很苦闷,根本没有心思去会同学。她担心同学见了面以后,免不了要互相问候问候。尤其是女同学在一起,肯定要谈到婚姻。看到人家都很幸福,她却这么不幸,她的心里岂不更加痛苦。莫不如干脆就不见他们。后来,再有聚会的时候,见她不愿意参加,大家也就不再叫她了。渐渐地她就跟同学们失去了联系。她回百山的次数不多,每次回到娘家,她几乎足不出户。往往没住上几天,她就返回江城了。所以,那里的同学跟她也没什么联系。
没过几天,方地就接到了“土匪”的通知。除了方地以外,还有周峰和王亚一。席间,周峰敬酒的时候说,童越志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大老板,固定资产就有上千万。上次同学会的时候,所有的费用都是他一个人包了。尽管他这个看守所的所长没法跟他比,但这次必须由他做东。“土匪”哈哈大笑着说,同学在一起干嘛还要分那么清。有他在,就轮不到别人花钱。吃完饭,他们又去了设在七层的桑拿按摩室。“土匪”给每个人都定了一个包房,又叫了一个按摩师。他给方地和王亚一叫的是个男按摩师。方地一看来给她按摩的是个男孩子,就连忙向他摆手。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男孩子。她把他也给打发走了。领班的一个大堂经理来到她的包房,微笑着询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她这才明白,原来是他们误会了。他们以为刚才她是因为对那两个小男孩不满意才打发他们走的。她只好告诉这个大堂经理,她需要的是一个女按摩师。很快来了一个小姑娘,十七八岁左右。长得十分可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小胳膊瘦瘦的。胸部丰满,丰满得很不真实,叫人一看就会联想到“硅胶液”。按规定,按摩时间是四十五分钟,结果这个女孩子只用了十五分钟就把她给打发了。
就在方地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土匪”走了进来。他一下子抱住了她。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低声对她说,他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她。他之所以非要组织小学同学聚会就是为了找到她。如果她肯依了她,他保证叫她实现她作为女人所有的梦想。方地气愤地一把推开了他。她说,她的梦想可以自己来实现,用不着依靠任何人,更不可能依靠卖身。“土匪”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他叫方地随便在上面填个数字。方地轻蔑地看了看他,转身走了出去。
她径直来到何小荷的酒店。她的脸色仍然很难看。小荷听说这件事之后,就瞪着大眼睛生气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方地莫名其妙地问她什么意思。过了许久,小荷才慢慢说道:
“方地,你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了,还以为自己十七呢?干吗不抓住机会挣它一笔?只要手里有了钱,就不用担心以后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对象。女人只有在经济上有了充分的保障,才会有真正的安全感。童越志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你看不上他哪一点?你是不是以为他谁都行呢?实话告诉你,我想泡他都泡不来!更何况,他跟你有感情基础。说不定,最后他还会娶你呢。即使做他的情人也没什么不划算的吧?他有钱有社会地位,而且人品也不错。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方地默不作声。也许小荷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她不喜欢“土匪”。即使他能给她一座金山,她可以因此实现一切的梦想。可是,迷人的巴里岛、美丽的夏威夷海滨浴场,神秘的西藏之旅以及私人别墅舒适的双人床,这所有的一切如果跟他联系在一起,那么,巴里岛还能有那么迷人了吗?夏威夷海滨浴场还会那么美丽了吗?西藏之旅也不会再觉得神秘了吧?而躺在属于她的那幢别墅的双人床上就更不可能感到舒适了。所以,她要找的男人必须是她心里喜欢的,看着就舒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会立刻在心里认定他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着的、能陪着她一起走到生命尽头的那个男人。这是前提条件。相比之下,其他的都是次要的。至于做他的情人,就更不可能了。她还没贱到为了钱就给人家当情人的程度。如果仅仅是为了他的钱就跟他上床,那也许就会后患无穷。像“土匪”这样,连个工作单位都没有,除非她花了他的钱乖乖听他的使唤,否则,他完全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撕破脸皮跟她纠缠下去。要是真那样的话,他倒是无所谓,可她不行。单凭她的职业,就绝不允许她在外面乱来。她必须做到为人师表,洁身自爱。像小荷,之所以可以在感情上随心所欲,跟她现在的工作有直接关系。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用不着想自己的后路。玩过之后,她不赖上别人就已经是万幸了。其实,每个人都有阴暗面。只不过有的人由于所处的生活环境,社会地位等原因,他的阴暗面没法暴露,只能将其深藏起来而已。所以,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也不想在这段时间谈感情。她的心需要平静一下。当然,如果只谈同学情,那倒是完全可以的。虽然对小学时的记忆她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对那个时候的同学她也是蛮有感情的。至于她究竟不喜欢“土匪”的哪一点,她也说不清楚,反正就觉得不能跟他谈恋情,也不是一看他就想跟他上床的那种。她也弄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种感情?有的人,你只能当他是好朋友;可以一起吃吃喝喝,怎么都玩不到爱情上。一旦谈及到爱情,这种感情就立刻消亡了。
之后不久,“土匪”又求何小荷约了方地很多次。方地说,如果他能保证以后只谈同学情的话,她就接受他。否则,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的感情纠葛。“土匪”答应得很痛快。可一见了面,尤其是喝完酒之后,他就又忍不住向方地表露他的感情了。最后,方地只好再次跟这些同学失去联系。她始终认为,在感情上女人应该做到宁缺勿滥。
第二部分方地和衣子逊开始交往(1)
漫长的暑假终于过去了。开学的第一天,方地早早地就上班了。走进学校大门,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使她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同事见面之后,彼此的寒暄也使她备感亲切。她为自己能有这样快乐的心情而激动不已。人是不能离开群体而独居的,偶尔的独处才是美丽的,而且也才是正常的。尤其见到学生之后,她的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对于一个教师来说,不管他的心情有多坏,只要他一走进课堂,看到那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神,他就会非常投入地进入到他的角色里,个人的不开心早已跑到了九霄云外。尤其当学生们走到工作岗位上以后再来看望他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成就感就会使他忘却曾经在他身上所付出的所有的艰辛与劳累。
这天,方地忽然收到了学生衣波的来信。衣波自从毕业后,就再没跟她联系过。因此,她感到很意外也很惊喜。从他的信中得知,原来衣波高中毕业后,直接去了美国的一所大学。他在蓝青儿的表嫂开的一家中餐馆打工,认识了刚去美国的蓝青儿。交谈中,了解到方地目前的情况。他在信中回忆了他在中学时的一些事情,他说,那时他就隐隐约约感到方老师活得很辛苦。他便暗暗发誓,等以后他有出息的时候,一定要关照方老师。所以,他本想等将来有点成就的时候再跟她联系。但当他得知她目前的情况后,他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可又帮不上她。因此,他想把他的叔叔介绍给她认识,在她有什么困难的时候,希望他的叔叔能帮上忙。信的末尾写到:无论我走到哪里,方老师永远在我心中。
方地感动得热泪盈眶。十年的教学生涯,她对学生倾注了太多的热情。可以说,工作填补了她在婚姻和情感方面的失落。最让她引以为豪的是学生们对她的那份感情。作为教师,她很知足。
这天晚上下班后,同事们都急匆匆地走了,只有方地一个人不急,她是最后一个从办公室出来的,因为今天是周末。跟往常一样,邱上上被爷爷直接从学校接走了。每当这时候,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惆怅,而也就是在这时候,她最渴望她的生活中能有一个男人陪陪她。这个男人会来学校把她接走,两人一起去吃晚饭。那是一个很清静的地方,屋子很小,只够放一张桌子及两把椅子。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枝红玫瑰,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花香。他们喝的是葡萄酒,酒杯是那种非常别致的高脚杯,就像电影里描写三十年代上海的贵妇人用的那种杯子。她手中握着一支这样的高脚杯,浅斟慢饮,金黄的阳光或灯光透过酒液射出来,慢慢晃动,就像丽人眸子里的一泓醉意,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轻轻地碰一下酒杯,只喝一点点。眼睛却还在看着对方。房间里弥漫着的轻柔的音乐,使他们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跳起了舞,脸贴着脸,身体随着音乐慢慢地在原地相互蹭着。然后,再换个地方喝咖啡。这个地方最好是像名门、香格里拉那样气派的地方。他们刚到门口就会有人给开门。进了大厅之后要到楼上去,位子要靠窗子,不仅可以看到大厅的全貌,而且还可以浏览到楼下的景色。喝咖啡的时候,要一点点的,慢慢地。要的是那种情调和品味。她不必抬眼,就可以感受到男人在看着她,是一种柔情似水的、梦幻般的眼神。而不是像刚从大牢里出来,或者长期在深山老林里独居,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了似的那种直勾勾的发绿的眼光。喝完了咖啡呢,再去打一会儿保龄球。在打球的间隙,去厅吧坐坐,听听那里轻柔的音乐。一直到半夜十二点。他开始恋恋不舍地送她回家。只送到二楼。要看着她上了四楼把门锁好,他才离开。
这样的周末应该就是像蓝青儿所说的潇洒了吧?青儿说得对,单身女人是应该过这种潇洒的日子。可这么一想,她就更加感到惆怅了。她觉得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有这种潇洒的生活。也就只能是闲着没事想想吧。即使有这样的机会也是有那个心思没那个胆子。她给自己的评价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她一边这么遐想着,一边慢慢地从楼里出来。淡草色小衫,淡草色短裙,淡草色高跟短靴,同一色调拎包。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在夕阳辉映下,越发显得飘逸、迷人。方地是个很精致的女人,尤其在服装上。她认为一个人的气质,除了他本身固有的内在因素之外,服装上的协调搭配是至关重要的。而干净整洁又是必不可少的。想要了解一个人,比如,想要了解一个男人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只需看看这个男人的鞋跟(而不是鞋面,因为通常情况下,每个人的鞋面都会弄得很干净。)就够了。一套价格不菲的西装,如果配上一双鞋跟满是污垢的鞋子的话,那就很难体现出它真正的价值来。方地多年养成的习惯之一就是每晚睡觉前,把三口人的鞋子擦一遍。邱一山的衣服,她向来都是烫好后,甚至把衬衣和外面的衣服,包括袜子,搭配好之后,才板板正正地挂在衣柜里。而她本人,即使心情不好,哪怕是刚刚哭完,也仍会穿戴整齐之后再出门。她从不追求时尚,只穿适合自己身份气质的服装。她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与众不同,超凡脱俗。
方地刚走出学校大门,对面的一辆黑色小汽车就慢慢向她开过来,停在她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矮胖的身材,咖啡色西装,咖啡色领带,头发往后梳着,露出宽大光滑的额头,有一种大商人的气质。方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方地、方老师吧?”
方地微笑着点点头,心想,这一定是哪个学生家长了。见方地点头,这个人便显得很开心地说道:
“我在这里已经恭候多时了。从这个大门出去的女教师,我基本上挨个研究了一遍,直到看到你,我立刻确信你就是方地。看来,衣波对你的描述没有夸张,他说,不管在多少人中,一眼就会发现你。果不其然!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衣子逊,衣波的叔叔。”
方地听说他就是衣波的叔叔,立刻有了一种亲近感。她很热情地跟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