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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3-地底三万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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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一切都不用再谈了?”嘉微小姐问辛先生。    
    “是的。承蒙您帮忙。”    
    “您的辞职是署里的损失。”    
    “请别这样说。”    
    嘉微小姐边喝咖啡边思索,好不容易才又开口:“关于那些蜚短流长,请您别记挂在心里,时光可以让事实显现,您是忠诚而且有贡献的。”    
    “我不在意那些。”    
    “如果要说到失职,我也做了一件违规的事情……”嘉微小姐有些见外地回瞄了我一眼。    
    “无妨,我的事他都明白。”辛先生说。    
    嘉微小姐秀丽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好轻的微笑,就那一瞬间,感觉有些顽皮,她说:“那些针对您的投诉信函,我都撕掉了,都丢进河里,全还给了河城。”    
    不待辛先生反应,嘉微小姐马上站起身,递手与辛先生一握。    
    “再见了辛先生,请代我问候您的妹妹。”    
    辛先生这时才显出意外之色:“您认识舍妹?”    
    “我是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好朋友。”嘉微小姐一直浅笑着:“也许您忘了,那几年我到府上去玩过好几次哩,请代我向纪兰说,我很珍惜和她一起求学的时光。”    
    “好的。”    
    “以前有句话一直没说出口,当纪兰笑起来的时候,跟您,很相像。”    
    “是吗……是么……”    
    嘉微小姐没回答他,径自拉开了门,辛先生站在办公桌前欲言又止,但嘉微小姐也没走,她就背对着办公室站着,连我也看出来了,辛先生有话要开口。    
    辛先生完全不避讳我和君侠在场,字字清楚地问嘉微小姐:“您并不觉得我有罪吗?”    
    嘉微小姐回头,台灯在她的眼珠里折射出虹彩一样的光亮:“我觉得……您是一个……”她也字字斟酌,认真得眉头轻皱,终于接着说:“……这个世界对您来说太糟了。”    
    嘉微小姐走了。    
    我耐心数了六十秒,才高声说:“辛先生有事麻烦快点交代,我很忙。”    
    辛先生像断了电一样站着,被我惊醒,说:“不忙。”    
    他拿起一个瓶子来到客座沙发,在我对面坐下,从这距离一看,辛先生苍白得吓人,应该病得正厉害,他轻咳几声后问:“茶还喝得习惯吗?”    
    “还可以。”    
    “这种水薄荷煎的茶,适合加点麦酒,您说好吗?”    
    “您说加就加吧。”我看着辛先生在我杯子里注入酒液,这款琥珀色的威士忌麦酒是高档货,我喝过,很清洌强劲,也很醒脑。但辛先生加得多了一些。    
     他果然满腹心事,差点倒出杯缘才猛然停手,道歉说:“不好意思我找个东西。”    
    辛先生就起身到一边书柜来回逡巡,其实三面墙全被书柜占满,每幢柜子又分里外层,不管是什么东西,这下有得找了,我再喝口茶,辣气直冲脑门,很痛快,我整杯干了。    
    辛先生捧着一本看起来是精装版的书走回来,重新坐在我面前,为我斟了新茶添了酒浆,然后他用手慢慢擦拭书本的封面,就我看起来,那书保养得干净极了。    
    辛先生像是漫不经心一样翻动书页,边说:“我知道这些年来您一直在观察我,也知道您的心里,对我大约是什么评价。”    
    “辛先生我跟您保证,您绝对不是普通的大垃圾。”    
    “帽人先生,舍妹您应该认识?”    
    “这样文诌诌说话我受不了,纪兰小姐我熟得很,她对我的影响很大 。”    
    “是的。”辛先生手上的书页纷落,终于停在一页上头,那里夹有一张照片,辛先生抽出了它。    
    说不出有多少年岁的照片了,其中是三个人。好年轻的辛先生,好稚气的纪兰小姐,和一个好俊美的陌生男人。三个人错落地坐在一个水泥阶梯上,镜头是仰角往上拍,蓝天为衬,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只看得出阳光很烈,风很狂猛,没有一个人看着镜头,而是以所谓的钻石折光角度,分别望向三个远方,只有纪兰小姐是笑的。    
    “这一个是我,这是我妹妹,另一位您不认识,我们就叫他陌生人吧。”    
    “纪兰小姐不管什么时候都漂亮!”    
    “我的妹妹,记性不太好。”辛先生也和我一样看着照片,他取出手帕,很节制地咳了一阵,“她忘了这是在珍珠泉拍的,那是很美的一天。但是真像我吗?”


第三部分 河城的最后一夜告示(5)

    我想回答他,不管是哭或笑,辛先生和纪兰小姐绝对不相像,但我忍住了。辛先生似乎不胜感慨,不停地盯着照片,继续说:“这位陌生人是我的少年好友,和纪兰也是熟识的,因为一些家族的因素,纪兰那几年非常依赖我,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三个,几乎总是在一起,纪兰像是得到了两个哥哥。”    
    “照片我看够了,我想问辛先生,您觉得操纵一个无知少女算不算罪恶?”    
    “算。但请您知道,少女本身,也具有不可操纵的力量。我常常在追想,是否受操纵的人是我才算正确?”    
    “这什么鬼话啊?你哪里受到操纵了?”    
    “因为脆弱吧,两个自私的男人,和一个有勇气的少女,我说不出主控者是谁。”    
    “随你怎么说,我希望你跟君侠马上停止。”我说。君侠懔然往我们看过来。    
    “已成的错事无法逆转,我说的是舍妹。”    
    “我在说的是南晞。”    
    “我只愿意给她最好的生活。”    
    “放屁,你利用她年少无知。”    
    “是的我利用了她的年少无知。”    
    我没办法接受这种错乱的对谈,尤其是跟这位看起来病极了的辛先生,我怔了几秒,忽然想通了,辛先生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只伸手往怀里一掏,我震惊得跳起来,带翻了整张桌子。    
    “你们……你们这两个……”我一时找不到措辞,口袋中的诊所钥匙已经不翼而飞。“南晞扒走了我的钥匙!”    
    君侠从窗边霍然站起,向我欺身过来,这个不知道犯了什么罪的、该无期徒刑的歹徒,这时候看起来特别孔武有力、特别杀气腾腾,我紧绷全身筋肉迎向他。    
    君侠却越过我和辛先生,拉开门跑了出去。    
    我也在奔跑,就着步梯蹿下楼,转入走廊,急忙赶至诊所,在诊所大门前遇到南晞。    
    南晞背倚诊所外墙蹲着,怀里紧紧搂着一只野猫,抬起头只瞧了我一眼。    
    只瞧了我一眼,完全无言。诊所的门扇在风中半启摆荡,哐当作响。    
    我喘着气,拉过门扇固定了它,再往内看进去,诊疗室通往病房的门扇完全开启。    
    说不出来这时候还有什么好怕的,但我就是怕了,很艰难地移动脚步,直到远远看得见小麦病床的地方。    
    我看见的是君侠两掌交叠,用力掼在小麦心脏部位,每快速压迫十几下,就猛地弯下身口对口人工呼吸。    
    君侠手上的心脏按摩不停息,还朝着我的方向猛喊:“什么药?你给他打了什么药?”    
    我回头,南晞拋开野猫,双手掩住耳朵,她的表情却很平淡,沉静,坚决,紧紧地抿出了甜甜的酒窝。    
    小麦已经没有气息,像块猪排一样,摊在那里任由君侠又捶又打,现在君侠正在敲击他的胸膛,俯身朝他嘴里灌空气,灌几口,吼一声:“呼吸!给我呼吸!”我看得都呆了,终于想到上前帮忙时,才发现整床垫褥正在慢慢扩张出一摊血印,强力的推挤压裂了小麦背后的疮口,这种血腥让我顿时腿软,只见到君侠的动作缓歇了,小麦的胸膛起伏不停,竟然自己喘了起来。    
    君侠更喘,他的双手剧抖,拉过床单一角抠挖小麦口腔里的秽物。连我这个门外汉也看得懂,小麦是救活了,我赶紧取脸盆打水找毛巾。    
    虽然血的气味强烈,我忍住了,换第二盆清水帮小麦擦拭时,辛先生悄悄出现在病房门口。这次我再也忍不住,扔下毛巾,我跳上前痛骂:“南晞差点被你们害惨了,这样利用一个小女孩你算不算人啊?”    
    我举起拳头正要海扁辛先生,有人有力地握住我的手腕,是君侠。有人抢身向前护住了辛先生,是南晞。辛先生从头至尾没有表情,好像我是透明人一样,他只是看着君侠。    
    君侠放开我的手,他与辛先生昂然面对而站,两个人都注视着对方。    
    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人站得这样近,第一次发现他们长得几乎一样高。两个人注视对方的神情里都好像藏了千言万语,最后君侠说话了:“辛先生,我们不能这样做。”    
    辛先生微微地颔了首,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走向诊疗室,拿起电话筒,一连串急令发了出去,我字字听得明白,辛先生召唤帮手,要将小麦直接送往城外的医院。    
    这时候换我快虚脱了,因为血的关系,我在小麦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片刻,感到有人在轻轻拨弄我的衣摆,低头一看,小麦挣扎着似乎想说些什么,我附耳过去,只听见急促的喘息音,完全无法明了,我一抬头他又单手扯住了我的前领,好大的力道,把我直拖到他的唇边,然后他说:“你——你们都——直接点好——吗?我真是——真是受够了——”    
    耳语一样,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从他说出第一个字开始,我就脸红直透到了耳根,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见他真正开口。


第三部分 河城的最后一夜送出河城(1)

    小麦当夜就被送出河城,到正式的医院里,见正式的医生去了。    
    君侠是第二天中午被送走的。来了一辆很普通的轿车,及两个穿着普通便服的人,他们从辛先生的办公室离开时,两人左右各在一旁戒护着君侠,君侠的手上多了手铐。辛先生送行下楼,到了一楼大厅门前,辛先生脱下外套,亲自为君侠裹住了他手腕上的锁链。    
    阿雷在桥上张皇,他看着那辆轿车上桥疾驶而去,不能明白,于是跟着轿车跑,跑到了桥的后半截就追失了轿车,他手撑住膝盖在那儿猛喘,从背影看起来,像是哭了一样。    
    巴士一辆一辆地来去,人们分批上车经遣送往他乡,每个人都拼命数自己的行李,惟恐遗落任何东西。一车走了,又一车。没有人说再见。    
    最后一车是城里仅剩的一些公职员,神态看起来都还算轻松,就像只是要跟上一趟公费的无聊旅程,大部分的人都攀折了一枝黄媵树花作纪念,花枝纷纷从车窗上矗扬而出,在风中摇晃,黄昏来临。    
    没有一盏灯,城已经全撤空了。    
    我走在空荡荡的中央广场上,下午在垃圾场点了火,能烧掉多少算多少,火势虽然凶猛,但垃圾场一边临河,靠城的另一边是空地,安全上无虞,接管河城的那些家伙看了看火头后,留下一组消防人员就离开了。被烟熏了半天,我绕到这一带来透透气,为了今天到底要不要收垃圾思索不已。    
    烟尘还是飘到了广场,在广场前方的步道上,有个人影慢慢移动。    
    大风呼啸,粉屑漫天,我看了好几眼才确定那是南晞。    
    明明在下午就送南晞上了车,她跟搭一辆遣送专车,将要在隔壁城镇转车回学校,但这时她却又出现在河城。    
    南晞走在大风烟雾中,提着一只小皮箱,穿着一身轻俏的小洋装,就像是你在明信片中看到的那种水彩画可爱少女,这一眼让你一辈子念念不忘,但一转眼她就要长大,就要独自旅行去远方。    
    “怎么你没走?”我跑上前去,差点要开口骂她了,心里却暖洋洋的特别高兴。    
    她很陌生地张望四方,非常彷徨。“我东西忘了带。”    
    “什么东西?帽叔帮你找?”    
    她摇摇头,仰望空中的粉尘,在风中找到了方向,转身快步走去。    
    我陪着她来到了诊所。推开门,就见到诊疗室中药罐散了一地。    
    南晞没开灯,她直接推开通往病房的门进入,阴暗的病房内,辛先生睡在一床病榻上,紧临着小麦留下的那张凌乱病床。辛先生自己敷了冰枕,正在咳嗽。    
    南晞来到他的榻前屈蹲下来,放下行李想牵辛先生的手,但是又不敢,她说:“辛先生,我来带您离开。”    
    “不碍事,不要管我。”    
    南晞扬起纤眉,执起辛先生的手用力握住:“我读的就是护校,请让我照顾您。”    
    “我叫你走。”非常严厉的声气,几乎是在怒吼。    
    南晞吃了一惊,迅速缩回她纤小的手掌,满脸都是慌张,辛先生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她,“对不起,不要骇怕我。”    
    南晞站起来,酒窝深陷低头久久,问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您,您要我去办公室,那时候我对您说了什么话吗?”    
    辛先生缓缓寻思,说:“那时你才十二岁吧,我刚来河城那一年。”    
    “那时候您也是叫我不要骇怕您,我已经回答过了,辛先生。”南晞双手撑住床沿,和辛先生长久地深深对望,南晞的酒窝渐渐现出了甜意,最后成了笑靥,“辛先生,我说,辛先生,只有当您不像您的时候,我才会骇怕您。”    
    辛先生满脸刚强的线条忽然全断了弦,神情整个柔和了下来,他和南晞之间不再有言语,只有充满了解的善意,天已全黑,从垃圾场的方向不断传来错落的爆裂声,偶尔有些闪光迸现远远射来,像是灿烂烟火一样,为这幅画面镶上金框,小麦留在床单上的血迹,则在一旁落了款。    
    这是我永远也没办法忘记的景象。    
    南晞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辛先生,我完全没看出来。    
    只看出来眼前的辛先生阴沉之色慢慢退去,他闭上眼睛,有点安息的模样。    
    全走了,只剩下垃圾和我,还有整座空城难以回收,无法掩埋,不可燃。    
    放火烧垃圾场果然是个馊主意,垃圾量只消减了不到三分之一,新生的是又黑又硬又油腻的高温结晶体,整个垃圾坑看起来就像是个前卫的灾难纪念碑,需要很多架高硬度的怪手才可能彻底解决。


第三部分 河城的最后一夜送出河城(2)

    野火烧不尽,风一吹来,就有新的垃圾余烬又开始冒烟,我天天去垃圾场边看那些专业笨蛋傻忙,顺手东铲西挖,不收垃圾的日子我实在闷得发慌,就这样,我在一堆湿淋淋的果皮中找到了辛先生的手稿,那张海报。    
    残破的海报,狡猾地避开了辛先生的日常丢垃圾管道,不知道掩埋在坑底有多久的时光,看完了最后一行,我吐出午餐,心情郁闷,辛先生留下鬼话连篇,胡扯的程度,简直跟神经病差不多,我将海报翻过面,这边是一幅漆黑的电脑绘画,看起来是一艘星舰飞航想象图,找不到只字片语。    
    这算是河城的最后一片垃圾,我想了各式各样消灭它的方法,终于还是决定,让它自己找出路。我自毁不乱丢垃圾的原则,将它抛入河中。    
    漂在河面上,海报顺流而去,沿途遇着几个浅滩,画报打了一些回旋,且顿且走,始终不肯沉没,几朵航手兰挨过来与它作伴,一起绕过一道长满高茎芦苇的大河湾,河湾再过去,就出了河城,进入一望无际的丘陵地带。    
    看着海报渐渐消失在远方,耳边传来越来越清晰的人声,一个小男孩攀过河岸斜坡,很起劲地跑过来,他的手里握着一根木棍,棍端是捞捕用的小网,见到我,小男孩吓了一跳,站住不动了。    
    一个男人嚷着什么也跟上前来,也见到我,也是即刻立定。    
    “没想到这边还有人。”男人不太好意思地朝我打了个招呼。    
    男人原来是下游古迹地上的科学家,带儿子前来河城蹓跶。闲聊几句后男人问道:“这么大的空城,留着不是可惜了吗?”    
    “不知道,听说要改建成晶圆工业区。”    
    “啊……”男人若有所思:“我说,要是改建成花园才不错哩,这样到处开满花真是少见,对了,您就住在这里?”    
    “不是。”我有点艰难地回答,挥手往后指了个大概的方向:“我家在对岸,桥过去那一边。”    
    “啊,是的是的,我们刚才有经过,河边一间白色的别墅,那里景观很不错哩。”    
    一直呆立不动的小男孩忽然开口:“那间很像鬼屋。”    
    男人马上尴尬了,低头斥责小男孩,小男孩不高兴地紧扭小渔网,又偷偷瞥眼看我,我也瞪着他。一看就知道,这是那种让你一生下来就后悔的难缠小鬼。    
    小男孩于是更高声说:“他长得好可怕。”    
    男人非常狼狈地戳他的额头,小声告诉他:“那是烧伤,不要乱说话。”    
    再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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