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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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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华灯初上,快意堂中呼雉喝芦,已热闹得很,三间宽阔的厅房里,到处弥漫着酒气,烟草气,还有女人身上的脂粉香,男人身上的汗臭气……每个人的头上都冒起了红油油的汗光。    
    只是有的人春光满面,有的人垂头丧气,有的人神情镇定,有的人却已紧张得发抖。    
    最外面的一间有两桌牌九,两桌骰子,两桌单双,赌钱的人品流也最复杂,呼喝的声音也最响,几个腰束着朱红腰带的黑衣大汉必须站在桌子旁,无论谁赢了一注,他就要抽去一成。    
    里面一间花厅人比较少,也比较安静,三张桌子旁坐着的大都是脑满肠肥的大富贾,整堆整堆的花花银子,在一双双流着汗的手里转来转去,桌子旁有香茗美酒,十几个满头珠翠的少女,媚笑着在人群中穿梭来去,就像是一只穿花的蝴蝶,从这里摸一把银子,那里拈两锭金锭。    
    赌钱的大爷们谁在乎这些,于是,输钱的人钱袋固然空了,赢钱的人钱袋也未见增加多少。    
    金银都已从少女们戴着戒指的纤手中,流入赌场老板的口袋,这赌场正是瞝砂帮开的。    
    最里面一间房子,垂着厚厚的门帘。    
    这房子里一共只有七八个赌客,但却有十几个少女在陪着,有的在端菜,有的在倒酒,有的只依偎在别人怀里,一粒粒剥着瓜子,轻巧地送进那豪客的嘴,她们的手指有如春葱,她们的眼波甜如蜜。    
    赌桌上看不见金银,只有几张纸条在流动,但每张纸上写的数目都已够普通人舒服地过一辈子。    
    一个脸色惨白,身穿翠绿长衫的少年,含笑在旁边瞧着,不时去拍豪客们的肩头,含笑道:“您老手气不好,叫珠儿陪您去躺躺再来吧!”    
    那回答一定是大笑道:“急什么,还不到五万两哩!”    
    于是这少年就缩回手,含笑去抚摸自己刚长出来的胡楂子——他用的这只手,一定是左手。    
    他右手一直都藏在衣袖里。    
    这就是“快意堂”的主管,也正是“瞝砂帮”的掌门弟子——杀手玉郎,粉面孟尝冷秋魂。


第二部分三十万两(1)

    突然,一个衣着虽华丽,但却生得獐头鼠目的猥琐汉子,闪缩着走了进来,远远便打躬赔笑道:“少庄主好。”    
    冷秋魂沉下了面色,负手踱了过来,皱眉叱道:“程三,这地方也是你来的么?”    
    那程三弯下腰去,道:“小人怎敢随意进来,只是……”    
    他眯着眼睛一笑,悄声道:“昨天晚上有位豪客,一晚上就在小翠那里花了三万,小人一打听他手也在发痒,所以就替少爷带来了。”    
    冷秋魂道:“哦!是什么人?”    
    程三道:“姓张,叫张啸林。”    
    冷秋魂沉吟道:“张啸林,这名字陌生的很。”    
    程三道:“听说他平时很少入关,所以……”    
    冷秋魂沉声道:“在这地方赌钱的都是什么人,你总该知道,没有来历的人就算想来输钱,别人也是不答应的。”    
    程三赔笑道:“少爷放心,没有来历的,小人怎敢随意带来……这位张客人,乃是长白山一带最大的参药商,这次到济南就是为了花钱寻药来的。”    
    冷秋魂笑了笑,道:“原来是采参客,我先瞧瞧……”    
    他将门帘掀起了一线,探头瞧出去。只见一个紫面短髯,相貌堂皇的大汉,负手站在门外,手里捏着两个大铁球,不断地“丁当”作响。    
    他虽然站在那里不动,但气派看来果然不小,一屋子人和他比起来,都像是变成了仙鹤旁的母鸡。    
    冷秋魂霍然掀开门帘,大步迎了出去,抱拳笑道:“张兄远来,小弟待客不周,千万恕罪。”    
    大笑着拉起这“张啸林”的手,像是一见如故。    
    这“张啸林”果然是一掷千金,面不改色的豪客,桌上正赌着牌九,他押了几把,就输了五万两。    
    少女们都围了过来,争着要替他倒酒,争着要为他看牌,张啸林哈哈大笑,左拥右抱,突然自怀中摸出叠银票,道:“等俺来推几庄如何?”    
    冷秋魂斜着眼角一瞧,只见那厚厚一叠银票,最上面的一张已是“纹银十万两”立刻笑道:“张兄若推庄,小弟等等也来奉陪。”    
    此刻推庄的乃是济南城四十来家联号米庄的东主,他已捞了十几万,正想收手,立刻笑着将牌一推,道:“张兄请,小弟押天门。”    
    张啸林将两只铁球在银票上一压,大笑道:“小宝贝,好好替俺压住它们,莫要跑了一张。”    
    将两只袖子往上一卷,露出了雪白的纺绸褂子。    
    这一庄果然推得生龙活虎,只杀得人人汗流浃背,那米庄的老板刚赢来的钱吐出去一大半,就拉着他相好去睡了。另两人听说是有名的怕老婆,虽然还想翻本,也只得恋恋不舍地走了。    
    过了子夜,屋子里赌客已只剩下四五个。    
    张啸林嘴里吸着他身旁少女递过来的旱烟,手里洗着牌,眼睛却向冷秋魂一瞟,大笑道:“老弟怎的不来送两文?”    
    冷秋魂微微笑道:“小弟正已想送了。”    
    他手里也摸出叠银票,一双眼睛猎犬般四下转动,突然将银票全都押在天门,微笑道:“三十万两,孤注,无论输赢,只此一注。”    
    他一注竟下了三十万,屋子里虽都是豪客,也不禁俱都为之失色,竟没有一个再敢下注的。    
    张啸林大笑道:“好,待俺来和你对赌!”    
    骰子掷出,是七点,冷秋魂拿了第一副牌,张啸林拿的第三付,冷秋魂瞧也不瞧,轻轻将牌一翻——一张天,一张人,竟是天杠。    
    大家都不禁发出了羡慕的吁声,少女们更娇笑拍起手来。    
    只见张啸林一抱拳,将两张牌拢在手里,一拍一推,瞧了一眼,“吧”地将牌叩在桌上。    
    大家瞧得紧张,都忍不住问道:“如何?”    
    张啸林面不改色,数出三十万,送到冷秋魂面前,笑道:“柏橙遇见短命老三,俺输了。”    
    冷秋魂眼珠子一转,笑道:“今天各位想来都已过足瘾了,他日再来如何?”    
    于是大家唏吁,议论着嘴里安慰着张啸林,肚子里却都在幸灾乐祸:“我究竟输得比他少。”    
    于是大家都很开心,拥着娇美的少女寻好梦。    
    张啸林长长伸了个懒腰,笑道:“老弟,你真行,看得准,杀得狠!”    
    冷秋魂淡淡一笑,道:“是么……”    
    突然闪电般伸出右手,抽出了张啸林的腰刀,冰凉的刀锋抵住了他的脖子,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干什么来的?”    
    张啸林神色不动,笑嘻嘻道:“老弟莫非是在开玩笑么?俺不懂。”    
    冷秋魂冷笑道:“你真的不懂?”    
    他左掌在桌上一拍,方才被张啸林扣在桌上的两张牌,便突然跳了起来,翻了个身,落在桌上。    
    只见这两张牌竟然一模一样,竟是副长三对子。    
    冷秋魂目光比刀锋更锐利,厉声道:“你明明是赢的,为何要装作输了?”    
    张啸林笑道:“俺眼睛不好,瞧错了。”    
    冷秋魂喝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朋友你是干什么来的,还是老实说吧……你是否存心要拉拢我?你的用意何在?”    
    张啸林突然失去笑容,沉声道:“冷兄果然目光锐利……不错,在下的确是有求而来,但这件事非但与在下有利,与贵帮也……”    
    他神秘地一笑,巧妙地顿住了语声。    
    冷秋魂眼睛瞬也不瞬地瞧着他,目光渐渐和缓,随手舞了个刀花,“呛”地将刀又插回鞘里,缓缓道:“既如此,你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前来求见?”


第二部分三十万两(2)

    张啸林微笑道:“要做不寻常的事,就得走不寻常的路,在下若不能令冷兄多少对在下有个印象,在下说的话,冷兄会相信么?”    
    冷秋魂淡淡笑道:“以三十万两来买个印象,你不嫌太贵了?”    
    张啸林沉声道:“此事若是成功,三十万两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冷秋魂惨白的脸突然发了光,但口中还是冷淡地说道:“违法之事,本帮是从来不做的。”    
    张啸林笑道:“在下虽穷,但总算也有了上千万的身家,违法冒险的事,在下也是万万不肯做的。”    
    冷秋魂突又一拍桌子,厉声道:“此事既不违法,也不冒险,得利又是如此之厚,你为何不去寻别人,却来寻着本帮?”    
    张啸林道:“只因此事必须有贵帮的一位长老出头,否则非但困难重重,而且简直可说是无法成功。”    
    冷秋魂道:“你说的是哪一位?”    
    张啸林道:“杀手书生西门千。”    
    冷秋魂缓缓转过身,缓缓走了两步,缓缓坐下。    
    张啸林道:“此事只要有西门前辈出马,必定马到成功,是以冷兄务必要请西门前辈出来一见,西门前辈听了在下的话,也是万万不会拒绝的。”    
    冷秋魂缓缓道:“家师素不轻易见客,你对我说也是一样。”    
    张啸林笑道:“此事在下必须直接对西门前辈说。”    
    冷秋魂霍然回首,怒道:“你莫非是有心戏弄于我?”    
    张啸林纵声大笑道:“以三十万两银子来开玩笑的人,这世上只怕还没有吧?”    
    冷秋魂又凝目瞧了他半晌,终于沉声道:“你来得很不巧,家师目前不在济南城里。”    
    张啸林失笑道:“真的?”    
    冷秋魂冷冷道:“在下素来不惯说笑。”    
    张啸林怔了许久,神色像是说不出的失望,仰天长叹道:“可惜可惜!眼看要有三百万两到手,如今却成了一场空。”    
    抱拳一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冷秋魂一把拉住了他,道:“你是说三百万?”    
    张啸林苦笑道:“在下是生意人,若无十倍的利益,怎肯先花三十万?”    
    冷秋魂动容道:“你不能等家师回来?”    
    张啸林叹道:“这种事自然等不得的。除非……”    
    冷秋魂立刻追问道:“除非怎样?”    
    张啸林道:“除非西门前辈临走时曾留下了话,讲明是到何处去的,那么,你我立刻前去寻找,还来得及。”    
    到了这时,冷秋魂也不能不为之动心,跌足道:“家师每次出门,本都有留话的,惟有此次……他老人家接得一封信后,第二天清晨就动身了。”    
    张啸林眼睛不觉亮了,道:“一封信?信在哪里?”    
    冷秋魂拉起了他的手,匆匆道:“跟我走。”    
    张啸林道:“哪里去?”    
    冷秋魂道:“立地追魂手杨松,你总该听过这名字?”    
    张啸林道:“那封信莫非就在杨前辈的家里?”    
    冷秋魂道:“不错,我记得家师临行之前,曾经将这封信又封入个纸袋里,交给杨师叔保管,若能瞧见这封信,想必就可知道家师的去处。”    
    张啸林道:“但,但杨老前辈是否肯将那封信取出来看呢?”    
    冷秋魂笑道:“三百万两,无论对谁说来,都已不能算是个小数目。”


第二部分三十万两(3)

    他们并没有乘车,穿过两条街,便到了那宅院。    
    一条并不算太短的,干净而安静的街道上,只有六个门户,杨松的宅院,便是左边第二栋。    
    张啸林用不着仔细去看,便知道这条街住的全都是济南城里的富家大户,甚至连街上石板与石板之间的隙缝里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但一个像杨松这种地位的人,都本该在郊外有栋独立的庄院才是。    
    冷秋魂似乎已瞧出他的心意,含笑解释着道:“家师虽然有些孤僻,但不知为什么,却坚持要住在城里,他老人家虽不大喜欢和人说话,却喜欢听见人声。”    
    张啸林道:“令师……但这里岂非是杨……”    
    冷秋魂道:“家师和杨师叔素来住在一起的。”    
    黑漆的大门,竟只是虚掩着。    
    冷秋魂径自推门走了进去,院里很静,没有人声。    
    大厅里,烛芯早已该剪了,宽大的厅堂,昏暗的灯光,便不觉有一种凄凉神秘之感。    
    冷秋魂叹道:“杨师叔素来睡得早,他一睡下,家里的下人们就要偷偷溜出去,尤其家师不在的时候,这些人更无法无天。”    
    张啸林笑道:“仆妇丫头到晚上难道也要出去?”    
    冷秋魂道:“这屋子里从来没有佣人。”    
    他们从大厅旁边绕了过去,后院里更静,西边的厢房里竟隐隐有灯光透出,冷秋魂道:“奇怪,杨师叔今天难道还没有睡?”    
    他正要穿过那种满梧桐的院子,突然,一滴水落在他肩上,他不经意地用手一拂,后窗里透出来的灯光,照着他的手。    
    鲜血,他手上竟是鲜血。    
    冷秋魂大惊抬头,梧桐树上似乎有人正在向他招手。    
    他飞身掠上去,闪电般扣住了那手腕,但那只是一只手。    
    没有别的,只是血淋淋的一只手。    
    冷秋魂失声惊呼,道:“师叔,杨师叔!”    
    厢房里面无回应。    
    他震开了门,冲进去,杨松睡在床上,似乎睡得很熟,身上盖着棉被,只露出颗灰白头发的头颅。但屋子里却是说不出的零乱,每样东西都不在原来的地方,床旁边的三口樟木箱子,也整个都翻了身。    
    冷秋魂情不自禁,一把掀开了棉被。    
    血,棉被里只有个血淋淋的身子,已失去了手足。    
    冷秋魂像是已冷得发抖,颤声道:“五鬼分尸,这难道是五鬼分尸……”    
    他转身冲出去,另一只手吊在屋檐上,还在滴着血,杨松惨遭分尸,显然还不出半个时辰。    
    张啸林似乎已吓呆了。    
    冷秋魂嘶声道:“瞝砂门与五鬼素无仇恨,血煞五鬼为何要下此毒手?”    
    张啸林道:“你……你怎知道是血煞五鬼下的手?”    
    冷秋魂恨声道:“五鬼分尸,这正是他们的招牌。”    
    张啸林喃喃道:“招牌有时也会被别人借用的。”    
    冷秋魂却未听见他的话,已开始在四处搜索。    
    张啸林喃喃道:“你还找什么,那封信必定不见了。”


第二部分三十万两(4)

    信,果然已不见了。    
    冷秋魂脸色更苍白得可怕,突然冲过来揪住张啸林的衣襟,厉声道:“你和此事究竟有什么关系?”    
    张啸林道:“若有关系,我会在这里?”    
    冷秋魂目瞪了他半晌,手掌终于缓缓松开,沉声道:“但你又怎会来得这么巧?”    
    张啸林苦笑道:“只因这几天我正在倒霉。”    
    他目光一转,又道:“你为何不到令师的屋里去看看,也许有新发现也未可知。”    
    冷秋魂想了想,掌灯走到东面的厢房,门上并没有锁,这孤僻的瞝砂门长老,住屋里竟是四壁萧然,简单得很。    
    但壁上有幅画,画上既非山水,亦非虫鸟花卉,却只是一个女人的半身像,画得眉目宛然,栩栩如生,那时画像极少有半身的,张啸林不觉多瞧两眼,越瞧越觉得画上的女子风神之美,竟不是任何言语所能形容,虽然仅仅是一幅画像,竟已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张啸林忍不住叹道:“想不到令师母竟是位绝代的美人。”    
    冷秋魂冷冷道:“家师至今犹是独身。”    
    张啸林怔了怔,道:“哦……这就难怪他和杨前辈住在一起,也就难怪中间从没有女佣人。”    
    他嘴里虽说的是这两句话,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西门千为何至今犹是独身?他为何要将这女子的画像挂在屋里?这女子究竟是他的什么人?”    
    也许,这不过是幅普通的画像而已。    
    但普通的画像,又怎会是半身的?    
    现在,张啸林已回到他客栈的房间里,窗外,有七八条束着朱红腰带的黑衣大汉在往来巡逻。    
    这些大汉前呼后拥,一路送他回来,此刻又寸步不离的钉在他屋子四周,就像是他的卫队似的。    
    其实呢,这自然是冷秋魂派来监视他的。    
    冷秋魂倒不是对他有什么怀疑,只不过是不愿那“三百万两”落在别人手上而已,这些,张啸林自然清楚得很。    
    他不禁笑了,笑得很愉快。    
    他若是真的想要有什么举动,这八条大汉在他眼中看来和八个木头人又能差得了多少?    
    他吹熄了灯,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尽量放松了四肢,干净的棉被摩擦着他的皮肤,他觉得舒服的很。    
    “关外的大参药商”,这身份虽然有趣,但比起他自己真实的身份来,到底还是要差许多。    
    何况,强迫自己假装另外一个人,总不会是一件太愉快的事,尤其是脸上那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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